第七章

「松手。」我盯著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你弄疼我了?！?/p>

他像被燙到一樣松開，聲音發(fā)抖：「那晚我真的斷片了，什么都沒發(fā)生......」

「重要嗎？」我輕笑，「溫時欽，從你選擇一次次拋下我和婉婉開始，你就已經(jīng)失去解釋的資格了?！?/p>

婉婉突然哭出聲：

「爸爸是壞人！我不要爸爸了！」

這一聲仿佛擊垮了他。

溫時欽踉蹌著后退兩步，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走廊。

齊恩尖叫著去拉他：

「時欽哥你干什么！」

他甩開她，紅著眼看我：

「這一巴掌，是打我有眼無珠?！?/p>

說著又要抬手，被我一把攔住。

「別演了?！刮宜砷_他的手腕，「要自殘回家去，別嚇到孩子?！?/p>

轉(zhuǎn)身時，我聽見他沙啞的聲音：

「佳怡......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我沒有回頭。

「永遠不?！?/p>

7

婉婉六歲生日這天，溫時欽破天荒地早早等在樓下。

他手里拎著個精致的蛋糕盒，西裝筆挺地站在雨中，沒打傘。

「媽媽，是爸爸！」

婉婉趴在窗臺上，小臉貼著玻璃。

我系圍裙的手頓了頓：

「你想見他嗎？」

她咬著嘴唇點點頭，又搖搖頭。

「但是媽媽說不能隨便原諒爸爸?！?/p>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終究還是開了門。

溫時欽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他渾身濕透，頭發(fā)滴著水，卻把蛋糕護得嚴嚴實實。

「佳怡，我給婉婉做了......」

「放門口吧?！刮掖驍嗨?，「她今天約了同學(xué)來派對。」

他眼底的光黯下去，卻還是小心翼翼把蛋糕遞過來：「是婉婉最喜歡的草莓。」

話音未落，一輛保姆車停在路邊。

齊頌穿著蓬蓬裙跳下車，懷里抱著個更大的蛋糕。

「溫叔叔！媽媽讓我來給婉婉姐姐過生日！」

空氣瞬間凝固。

溫時欽猛地轉(zhuǎn)身。

「誰讓你來的？」

齊恩撐著傘匆匆走來。

「時欽哥，孩子們一起過生日多熱鬧......」

「滾?！?/p>

這個字像刀子般劈開雨幕。

溫時欽一把打翻齊恩手里的禮物盒，奶油蛋糕摔在雨水里，粉色的草莓醬暈開一片血紅。

「你們母女還要毀掉我多少事才甘心？」他聲音發(fā)抖，「現(xiàn)在，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齊頌嚇哭了，齊恩臉色慘白地去拉他。

「你瘋了嗎？當(dāng)著孩子的面......」

「瘋的是你！」溫時欽甩開她，「從今天起，別再出現(xiàn)在我和家人面前?！?/p>

他轉(zhuǎn)身時，我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透過貓眼，我看見他跪在雨里，徒手去捧那個摔爛的蛋糕。

西裝褲浸在污水里，修長的手指沾滿奶油，像個小丑。

婉婉突然拉拉我的衣角。

「媽媽，爸爸哭了?！?/p>

是啊，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溫時欽，此刻在雨中哭得像個孩子。

我拉開門的瞬間，溫時欽猛地抬頭，雨水混著眼淚從他下頜滑落。

「佳怡......」

他嗓音嘶啞，手里還捧著那塊不成型的蛋糕。

我沒看他，徑直走向呆立在雨中的齊恩。

「齊恩。」我平靜地開口，「這是第三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