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孟府回家后,我整日呆在家中,連皇宮也不去了。
因為那里一下子多了兩個我不敢見面的人。
那天蕓襄轉(zhuǎn)身離開,是我從未見過的失魂落魄的模樣。
本以為孟長辭和蕓襄兩情相悅,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將心思隱藏得這么深,害得我最后拒婚的希望都破滅了。
自從那天孟長辭說出他所謂“真心實意的話”后,這家伙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上我了,甩都甩不掉。
他隔三差五派人給我送東西過來,一天好幾個花樣。
白天送吃食糕點?
我大手一揮,吩咐嚇人拿去喂家里的豬了。
晚上送夜明珠?
轉(zhuǎn)手就拋到墻外,丟給鄰居小孩當滾珠玩。
送絲綢華服,被我一刀刀裁剪,做成了蹴鞠。
總之與他有關(guān)的東西,我一件也不想沾染。
有一次送來了一只鸚鵡,倒是有趣,但估計此前學(xué)了他的話,在我的庭院里整天嘰嘰喳喳,后來我實在受不了……
我把嘴里的碎骨頭吐出來,吮了吮手指上的油。
抬起頭來,孟長辭不知何時站在我的面前。
只見他緊抿嘴唇,眉頭微皺,額頭青筋隱現(xiàn)。
“你把我送你的鸚鵡……吃了?”
我人生中有兩件特別后悔的事,第一件是當年把裴斕之從湖里拉上來后,沒有趁著昏迷給他一巴掌。
第二件就是那天好巧不巧遇到了孟長辭。
原本我是替蕓襄問孟長辭有時間賞花沒,結(jié)果鬧了個大誤會。
變成是我答應(yīng)了他。
上次去孟府找過他后,接下來幾天孟長辭幾次尋我未果,直接找上了我爹。
老頭子對孟長辭早有所聞,料定他以后必將位列三公,自然樂呵樂呵地領(lǐng)進了門。
“定是怕見我時羞赧,露出小女子的扭捏,所以才會避之不及吧?!?/p>
這是出門后,孟長辭的第一句話。
他輕搖著紙扇,一副“我很懂你”的模樣。
“呵……”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你想什么,便是什么吧?!?/p>
“巧了,書上說,這正是被點破心思后撒謊的說辭?!泵祥L辭薄唇輕啟,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看著他,有些發(fā)怵。真是奇怪,一個大男人,唇邊怎么總是帶著一抹緋紅。
“你一介才子,看的都是什么書?”
“若是以往,自然是圣賢典籍,”孟長辭收攏紙扇,“我可是為了你,才看的那些不入流的話本?!?/p>
“莫說圣賢見了要打人,話本祖師爺見了也要吐血。”
這人不說話的時候,真是玉樹臨風(fēng)的翩翩公子。
怎么就長了張嘴。
“你叫我出來,到底要干嘛?”
“賞花?!泵祥L辭伸手遙遙指著遠處的孤山。
“不去?!蔽一亟^得利落。
自從蕓襄向我表露了她對孟長辭的心跡后,我就已經(jīng)把他當做駙馬了。
“那就不去?!泵祥L辭倒答應(yīng)得干脆。
“你這么好說話?”
他死纏爛打送東西的樣子可不像。
“因為這是你提出的要求,”他靜靜看著我,“我尊重你。”
我渾身不自在,撓了撓后頸。
“你到底喜歡我……傅茵葶哪兒?”我忍不住詢問。
“大刀金馬,不拘小節(jié)?!?/p>
“不符常理,翩翩書生喜歡的,不應(yīng)該是……像蕓襄郡主那樣的嗎?”我還是不死心,想把他的心思引到蕓襄身上去。
“郡主固然風(fēng)華絕代,”孟長辭的眸色漸深,“可我喜歡的是,你與我完全不同,正好人生可以互補?!?/p>
我呸!誰跟你互補了。
我小心翼翼的說,“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現(xiàn)在的我呢?”
“何意?”孟長辭輕輕挑眉。
“就是,我與你所見的這個我,只是我的表象,真實的我是完全不同的呢?”我瘋狂暗示他,“比如習(xí)性……或者身份?”
沉默良久,孟長辭聲音沉沉地說:“如果我的身份也完全不同呢?可是身份再不同,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身份無關(guān)?!?/p>
這都說不聽,讀書人都這么偏執(zhí)么?
看著他的眼睛,沒來由的感到一絲害怕。
書友評價
太喜歡《平生愿》中的主角傅茵葶孟長辭了,簡直就是著魔了,作者阿木筆下的人物活靈活現(xiàn),讓讀者很輕易的便投入了感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