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高腳杯的手突然一抖。香檳差點潑出去。腦子里那個聲音還在尖叫:【警告!
宿主行為偏離主線!請立刻執(zhí)行劇情:將酒潑向女主蘇晚晚,并誣陷她勾引你的未婚夫江臨!
否則將啟動懲罰程序——】去**懲罰程序。我看著杯子里晃動的金色液體,
再看看不遠處那個穿著白色小禮服、正怯生生望著江臨的蘇晚晚。還有我身邊,
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江臨,他看似隨意地站著,眼神卻像黏在了蘇晚晚身上。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沖垮了我。過去二十幾年渾渾噩噩的記憶碎片,
被這個強行塞進來的所謂“系統(tǒng)”攪得翻天覆地。原來我林薇,
只是這本狗血言情小說里一個負責推動男女主感情的工具人女配?我的存在,
就是為了用愚蠢的惡毒襯托蘇晚晚的純潔善良,用歇斯底里的瘋狂促成江臨認**愛,
然后被無情拋棄,成為他們幸福路上的墊腳石?剛才系統(tǒng)灌輸?shù)摹皠∏椤保?/p>
就是我該在下一秒,像個瘋子一樣沖過去,把酒潑在蘇晚晚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
然后指著她鼻子罵她是勾引別人未婚夫的**。接著,江臨會“正義凜然”地站出來保護她,
對我這個“惡毒未婚妻”徹底失望,為后續(xù)解除婚約埋下伏筆。最后我身敗名裂,家族破產(chǎn),
流落街頭,結局凄慘。憑什么?一股邪火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不是憤怒,
是純粹的惡心。惡心這被設定好的軌跡,惡心像個提線木偶的自己,
更惡心這所謂的“懲罰”。【倒計時十秒!九!八!七……】系統(tǒng)的機械音冷酷地催促。
我深吸一口氣。在無數(shù)賓客虛偽的談笑,在江臨終于忍不住抬腳想走向蘇晚晚,
在蘇晚晚眼中那絲隱秘的得意幾乎要藏不住的瞬間——我猛地抬手。手腕一轉。
滿滿一杯冰涼的香檳,沒有飛向蘇晚晚。而是精準地、毫不猶豫地、潑在了我自己臉上!
嘩啦!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頭發(fā)、臉頰、脖子往下淌,
瞬間浸透了我精心挑選的昂貴禮服前襟。黏膩,狼狽。整個宴會廳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死寂。
針落可聞。所有人都僵住了,張著嘴,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像在看一個突然發(fā)瘋的精神病人。江臨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從即將奔向“真愛”的急切,瞬間切換成見了鬼的錯愕和茫然。他甚至下意識地抬手,
似乎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蘇晚晚臉上那點小白花似的柔弱表情徹底裂開了,
驚愕地微張著嘴,完全搞不懂這劇本怎么演成了這樣。
她精心準備的應對“被潑”后泫然欲泣的臺詞,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滋滋……警告!嚴重偏離!嚴重偏離!核心劇情節(jié)點破壞!能量反噬!
滋——】腦子里的系統(tǒng)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像是老舊的收音機被強行掐斷了信號,
最后徹底歸于一片死寂的忙音。世界,清靜了。臉上冰涼一片,心里卻像燒開了一鍋滾油,
噼啪作響。我看著江臨那張寫滿“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的臉,
再看看蘇晚晚那副“我的戲份呢”的懵逼表情,突然覺得無比暢快。“林薇!你干什么?!
”江臨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幾步跨到我面前。他想伸手碰我,又嫌惡地看著我濕透狼狽的樣子,手停在半空,
顯得滑稽可笑。“沒干什么?!蔽姨帜艘话涯樕系木扑瑒幼麟S意得像撣掉灰塵。
禮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很難受,但我站得筆直,甚至對他扯出一個笑,牙齒有點冷。
“手滑?!薄笆只??!”江臨的音調拔高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
你分明是……”“分明是什么?”我打斷他,目光平靜地掃過他,
又掃過幾步外臉色發(fā)白的蘇晚晚。周圍的竊竊私語像蚊子一樣嗡嗡響起。“江大少爺,
我潑我自己酒,礙著你和你‘朋友’什么事了?”我把“朋友”兩個字咬得清晰又玩味。
江臨的臉瞬間漲紅,是氣的,也是被我話里話外的暗示給堵的。他想反駁,
想質問我發(fā)什么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找不到一個合理的支點。指責我“自殘”?
那聽起來更像個笑話。蘇晚晚適時地開口了,聲音細細弱弱的,
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委屈:“林**,你……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要不要先……”她試圖上前,扮演她善解人意的角色?!拔液芎谩!蔽以俅未驍嗨?,
語氣平淡無波,甚至懶得看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環(huán)視一圈周圍那些或震驚、或探究、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江臨鐵青的臉上。
很好,效果達到了?!氨?,各位,失陪了?!蔽椅⑽㈩h首,
算是給這場鬧劇的主人公——江臨的父母一個交代。然后,在所有人復雜的注視下,
我拎起濕漉漉、沉甸甸的裙擺,挺直脊背,踩著腳下昂貴卻冰冷的高跟鞋,一步一步,
穩(wěn)穩(wěn)地走出了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在死寂的大廳里異常清晰。咚。咚。咚。每一步,都像踩碎了過去那個愚蠢的幻影。
大門在我身后關上,隔絕了里面所有的喧囂、猜疑和即將爆發(fā)的混亂。夜風帶著涼意吹來,
激得我濕透的身體一陣戰(zhàn)栗,腦子卻像被冰水澆過,異常清醒。司機老陳看到我這副樣子,
嚇得差點從駕駛座上跳起來:“大**!您這是……”“回家?!蔽依_車門坐進去,
聲音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卻又有種新生的力量?!盎匚易约旱墓?。
”不是那個象征身份、由江家安排的“愛巢”。是我自己買的,婚前財產(chǎn),
只寫了我林薇名字的小窩。車子啟動,匯入城市的車流。霓虹燈光透過車窗,
在我濕漉漉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我看著窗外飛逝的繁華,第一次覺得呼吸如此順暢。
手機在濕透的手包里瘋狂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江臨的號碼在屏幕上執(zhí)著地閃爍著,
一遍又一遍。我直接長按,拉黑。動作干脆利落。然后是微信轟炸,
各種質問、咆哮、夾雜著“你是不是瘋了”的歇斯底里?!玖洲?!**到底什么意思?!
給我說清楚!】【立刻滾回來道歉!你知道今天讓我多丟臉嗎?!】【蘇晚晚都被你嚇到了!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看著那些跳動的信息,曾經(jīng)能輕易牽動我情緒的字眼,
此刻只覺得無聊透頂。指尖劃過,刪除對話框,順便把他的微信也拖進了黑名單。
世界徹底安靜了?;氐轿夷情g不大卻無比自在的公寓,洗了個長長的熱水澡,
沖掉一身黏膩的酒氣和令人作嘔的“劇情”感。換上舒服的家居服,我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坐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鋪開。腦子里的系統(tǒng)再也沒響過,像從未存在過。
但那種**控的窒息感和突然掙脫后的狂喜,無比真實。我,林薇,活了二十幾年,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醒”了。我不是誰的附屬品,不是推動劇情的工具,
更不是用來襯托所謂“女主”的可憐蟲。我是我自己。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我媽?!稗鞭?!
我的天!你那邊怎么回事?!江家電話都打到你爸這來了!說你當眾發(fā)瘋潑自己酒?
還把江臨和蘇家那丫頭晾在那里?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們?。 蔽覌尩穆曇粲旨庇謿?,
帶著哭腔,“你趕緊去給江臨道歉!哄哄他!這婚還能不能結了?你知道我們……”“媽。
”我平靜地打斷她,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婚約解除了。”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只剩下我媽粗重的呼吸聲。“你……你說什么?”她像是沒聽清?!拔艺f,
”我重復了一遍,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我和江臨,結束了?;榧s,作廢。”“林薇!
你瘋了嗎?!”我媽的尖叫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江家!
那是江家!你爸的公司……”“我爸的公司,”我再次打斷她,聲音冷了下來,
“靠的是林家的根基和我外公的人脈,不是靠賣女兒。這些年,
江家給過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嗎?除了畫大餅和打壓我們,讓他們自己的產(chǎn)業(yè)鏈更穩(wěn)固?
”電話那頭徹底沒了聲音,只有壓抑的喘息。我媽大概從未想過,
我這個一向被他們推著走、圍著江臨轉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直白又冷酷的話?!稗鞭?,
你……你是不是受什么**了?是不是江臨他……”“我很好,媽,前所未有的好。
”我放軟了一點語氣,但態(tài)度沒有絲毫松動。“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你們接受也好,
不接受也罷。我的決定,就是這樣。至于公司,告訴爸,與其想著怎么討好江家,
不如想想怎么把核心技術抓在自己手里。沒了張屠戶,難道就吃帶毛豬了?”說完,
我沒等她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把她和我爸的號碼也設置了免打擾。世界,
終于徹底清凈了。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手機成了最熱鬧的戰(zhàn)場。江臨換著不同的號碼打進來,
從一開始的暴怒咆哮,到后面的威脅恐嚇(“林薇!你以為你是誰?離開我江臨,
你什么都不是!信不信我讓你家在A市混不下去!”),
再到最后氣急敗壞的質問和隱隱的……難以置信的探究(“你到底想怎么樣?
用這種方式引起我注意?林薇,你成功了,現(xiàn)在立刻滾回來!”)。我統(tǒng)統(tǒng)掛斷,拉黑,
動作行云流水。我爸媽輪番上陣,電話轟炸,信息轟炸,甚至親自殺到我公寓樓下。
我讓物業(yè)保安禮貌地請他們離開。隔著對講機,聽著我媽哭天搶地和我爸暴跳如雷的斥責,
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蘇晚晚也按捺不住了,
用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一條長長的、茶香四溢的短信?!玖?*,我是蘇晚晚。很抱歉打擾你。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意外也很擔心你。你和江臨哥哥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我從來沒想過要介入你們的感情(一個委屈的顏文字)。看到你們這樣,我很難過。
江臨哥哥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人都憔悴了。林**,感情的事情不能意氣用事,
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如果你愿意,
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我看完,差點把剛喝下去的咖啡噴出來。這熟悉的配方,
這濃郁的綠茶氣息。以前的我,大概會被這種“真誠”和“為你好”的姿態(tài)迷惑,
然后陷入更深的自我懷疑和憤怒,做出更瘋狂的舉動,正好坐實“惡毒女配”的名頭,
推動她和江臨的感情升溫?,F(xiàn)在?我手指一動,回復了兩個字:【好的?!咳缓螅?/p>
在她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時,緊接著又發(fā)了一條:【時間地點你定。帶上江臨一起。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了好半天,最后只回了一個:【?】我笑了笑,
把手機丟到一邊。沒再理會。我的生活重心,第一次完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大學學的是珠寶設計,成績優(yōu)異,拿過幾個不大不小的獎。但畢業(yè)后,
為了“配得上”江臨未婚妻的身份,也為了有更多時間“盯”著他,
我進了一家清閑的雜志社做美術編輯,才華和熱情幾乎被磨平?,F(xiàn)在,是時候撿起來了。
我辭掉了那份雞肋的工作。翻出落滿灰塵的設計稿和繪圖板。
聯(lián)系了以前關系不錯、如今在獨立設計工作室打拼的學姐周然?!稗鞭保刻柎蛭鬟叧鰜砹??
你居然主動聯(lián)系我?不是忙著當你的豪門準少奶奶嗎?”周然接到我電話時,
語氣滿是調侃和驚訝。“少奶奶下崗了。”我自嘲一笑,語氣卻輕松,“學姐,
收留一下無業(yè)游民?想跟你混口飯吃,打打下手也行。”周然沉默了幾秒,
聲音正經(jīng)起來:“林薇,你認真的?跟江臨……”“徹底掰了?!蔽覕蒯斀罔F。“好!
”周然那頭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透著興奮,“早該這樣了!你當年那股靈氣勁兒,
被那姓江的和他家那攤子破事磨得都快沒了!明天!不,就現(xiàn)在!
帶著你的破稿子滾來我工作室!姐姐帶你重出江湖!
”周然的工作室在一個老舊的創(chuàng)意園區(qū)里,不大,堆滿了各種材料、工具和設計稿,
亂中有序??諝饫飶浡饘佟㈩伭虾涂Х然旌系奈兜?。很踏實。
重新拿起畫筆和刻刀的感覺,陌生又熟悉。手指有些僵硬,但心是熱的。周然毫不客氣,
丟給我一堆基礎活兒,從畫設計圖線稿,到幫忙打磨小件銀飾??菰?,累,
手指很快磨出了薄繭。但我甘之如飴。
當?shù)谝粋€完全由我獨立設計、**完成的極簡風幾何耳釘樣品出來時,
那小小的、閃著微光的銀飾躺在掌心,一種久違的、巨大的成就感瞬間淹沒了我。
這比收到江臨隨手送的**版包包,要踏實一萬倍。周然拿過去仔細看了看,
挑剔地指出了幾個細節(jié)處理不夠圓潤的地方,然后難得地點點頭:“底子還在,手生了點,
多練。不過,想法不錯,有內味兒了?!边@簡單的肯定,讓我鼻子有點發(fā)酸。
就在我埋頭在工作室里,像一塊干涸的海綿拼命吸收水分時,
蘇晚晚的“邀約”終于還是來了。地點選在市中心一家格調很高的會員制咖啡廳,
私密性極好。我踩著點推門進去時,江臨和蘇晚晚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江臨穿著熨帖的襯衫,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但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間壓抑的煩躁,
泄露了他的狀態(tài)??吹轿疫M來,他眼神銳利地射過來,帶著審視和明顯的不悅。
蘇晚晚則是一身柔和的米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溫順地披著,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溫柔。
看到我,她立刻起身,露出一個有些局促又努力想表示友好的笑容:“林**,你來了。
快請坐?!蔽尹c點頭,拉開椅子坐下,沒看江臨,只對服務生點了杯美式。氣氛有些凝滯。
“林薇,你鬧夠了沒有?”江臨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火氣。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鎖著我,
圖從我臉上找出他熟悉的、屬于“林薇”的痕跡——憤怒、委屈、癡迷、或者哪怕一絲后悔。
但他失望了。我臉上只有平靜,一種讓他感到陌生的平靜?!棒[?”我抬眼看他,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江少覺得,潑自己一杯酒,然后安靜離開,叫鬧?”江臨一噎,
臉色更沉:“那你那天是什么意思?故意讓我難堪?讓整個江家難堪?
你知道現(xiàn)在外面?zhèn)鞯枚嚯y聽嗎?!”“難聽?”我扯了扯嘴角,
“比傳我像個潑婦一樣當眾羞辱無辜女孩更難聽嗎?江臨,
我只是提前做了你們心里早就想讓我做的事而已。我主動退出,給你們騰地方,
不是正合你意?”“你胡說什么!”江臨猛地提高了音量,引來旁邊幾桌客人的側目。
他意識到失態(tài),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眼神卻更加陰鷙,“我和晚晚只是朋友!
你少在這里陰陽怪氣!林薇,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樣?用這種方式逼我?
我告訴你,沒用!”“朋友?”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目光終于轉向一直安**著、扮演背景板的蘇晚晚,“蘇**,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你們只是‘朋友’?”蘇晚晚被我點名,身體微微一顫,眼圈瞬間就紅了,像只受驚的小鹿。
她咬著下唇,看看我,又看看江臨,聲音帶著哽咽:“林**,
哥真的只是……只是認識很久的朋友……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讓你們……”她說不下去了,
眼淚要掉不掉,委屈極了。好一朵風雨中搖曳的絕世白蓮。江臨看到蘇晚晚的眼淚,
心疼和怒火瞬間交織,他猛地看向我,眼神像刀子:“林薇!你夠了!晚晚這么善良,
一直為你說好話,擔心你!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尖酸刻??!不可理喻!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前?”我輕輕攪動著剛送上來的咖啡,
看著深褐色的液體在杯子里旋轉。“我以前是什么樣子?是那個圍著你轉,
你說東我不敢往西,為了你一句話就能把自尊踩在腳下的林薇?
是那個被你們聯(lián)手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的林薇?”我抬起眼,
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兩人:“江臨,蘇晚晚,收起你們那套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在我面前演了這么多年,不累嗎?我看著都替你們累?!蔽疑眢w微微前傾,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砸在他們臉上:“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們解釋,也不是來求和的。
我只是想當面告訴你們——”我頓了頓,目光直視江臨,一字一句:“江臨,我不要你了。
”“還有你,蘇晚晚,”我轉向她,看著她瞬間僵住的臉和忘記表演的眼淚,“這個男人,
我不要了。你喜歡,你撿走。不用謝?!闭f完,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和車鑰匙,站起身。
“林薇!”江臨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他臉色鐵青,
眼神里是震驚、被羞辱的暴怒,還有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你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我對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沒有溫度,只有徹底的疏離和釋然。
“祝二位‘朋友’,友誼地久天長。”我再沒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還有江臨壓抑著憤怒的粗重呼吸,以及蘇晚晚終于忍不住發(fā)出的、細弱的抽泣聲。
走出咖啡廳,陽光有些刺眼。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肺腑間最后一絲濁氣也被排了出去。真爽。
日子按部就班地向前滑。我徹底屏蔽了江臨和我父母那邊的所有信息轟炸,
像一只掙脫了牢籠的鳥,一頭扎進了設計的世界。周然的工作室成了我的避風港和戰(zhàn)場。
白天,跟著周然跑工廠,跟老師傅學工藝,在金屬的敲打聲和機器的嗡鳴中,
找回指尖的觸感和對材料的敬畏。晚上,窩在公寓里畫圖,畫到眼睛發(fā)酸,
畫到靈感枯竭又突然迸發(fā)。設計稿堆滿了書桌,廢掉的草圖揉成團扔了一地。累,
骨頭縫里都透著酸。但心里是滿的。我和周然合作設計的第一套系列小樣出來了,
主題叫“新生”。簡潔流暢的線條,帶著破繭而出的力量感。我們沒找大廠,
而是聯(lián)系了一個合作過的手工銀飾作坊,小批量生產(chǎn)。周然利用她積累的人脈,
把東西塞進了幾個小眾買手店和線上設計師平臺。反響出乎意料地好。“薇薇!爆了爆了!
‘新生’系列那個不對稱開口戒指和纏繞手鏈,線上庫存秒沒!買手店那邊也催著補貨!
好幾個時尚博主主動聯(lián)系要測評!”周然舉著手機,興奮得像個孩子,
在堆滿材料和工具的桌子上跳腳。我盯著后臺不斷跳出的訂單提醒,
看著那些陌生的ID后面跟著的“已付款”字樣,心臟砰砰直跳。
不是以前收到昂貴禮物時那種虛榮的滿足,而是一種腳踏實地的、被肯定的狂喜。這些訂單,
買的是我的想法,我的設計,我林薇這個人本身的價值,而不是“江臨未婚妻”這個標簽。
“學姐,我們……”我聲音有點啞?!拔覀兂闪?!林薇!我們成了!”周然沖過來,
書友評價
《女配覺醒后,劇情徹底崩了》是要講禮貌的一部現(xiàn)代言情小說,要講禮貌語言清新雋永、詼諧有趣,干凈樸素又耐人回味,著實吸引了大批青年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