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走上前,將刀遞給林寒。林寒接過刀,輕聲道了句謝,隨即開始處理獵物。
他的動作嫻熟而利落,刀光閃爍間,鹿皮和狼皮就被完整地剝了下來。接著是抽筋、剔骨,將每一塊肉都分割得整整齊齊。就連鹿角和狼牙也被小心地取下,這些都是日后可以用來交換物資的好東西。
沈清漪站在一旁,看著林寒專注的側臉,不由得有些出神。面前的林寒與之前的林寒相差實在太大了,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會有這么截然相反的兩面。
雖然她內心已經保持警惕,但她對林寒卻是沒有那么反感了。
處理完獵物,林寒在院子里挖了個地窖,將大部分肉儲存起來。剩下的,他準備做成熏肉和臘肉,這樣可以保存更久。
"今晚就吃鹿肉吧。"林寒說著,取出一塊新鮮的鹿肉,開始準備晚飯。
沈清漪點點頭,本想上前幫忙,卻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小鹿。它正怯生生地看著這邊,一雙大眼睛里滿是驚恐。
"那個......"沈清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能不能......放過它?"
林寒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鹿:"我本來也沒打算殺它。"
"真的?"沈清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嗯,"林寒點點頭,"這么小的鹿,肉也沒多少。養(yǎng)著吧,說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場。"
沈清漪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她快步走到小鹿身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頭。小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輕輕蹭了蹭她的手。
林寒看著這一幕,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揚,雖然已經嫁做人婦,但畢竟年紀只有二十歲,沈清漪努力堅強的外表下更多是的脆弱和柔軟。
隨后林寒不再看她們,走進了廚房,而他剛走進廚房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沈清漪竟然跟了進來。
"我來做飯吧。"沈清漪輕聲說道。
林寒愣了一下:"你會做飯?"
按理說,沈清漪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蛇€沒等他反應過來,沈清漪已經從他手中接過了菜刀。
只見她手起刀落,鹿肉被切成均勻的薄片。刀法之嫻熟,讓林寒不由得刮目相看。
"逃難的時候學的,"沈清漪一邊切菜一邊解釋,"總不能讓爹娘餓著......"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很快,一盤盤切好的食材就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案板上。
聽到沈清漪談起家人,林寒不免有些內疚,當初他用下三濫的手段將沈清漪娶回家,但卻不想背上沈家這一大幫子人的大包袱,所以直接將對方給趕出了王家村。
以至于現(xiàn)在沈家人居無定所,一大家子人在二十公里外的青云鎮(zhèn)上謀生。
不過,好在他沒和沈清漪發(fā)生關系,只要明天將人送回去再解釋一番,誤會自然便會化解。
......
而與此同時,離開林寒家的村民們正在路上議論紛紛。
"你們說,林寒那小子是不是中邪了?"瘦高男人說道,"以前見了咱們點頭哈腰的,今天怎么這么橫?"
"就是啊,"胖婦人附和道,"兩百多斤肉啊,連口湯都不給咱們喝。"
正說著,他們遇到了王大虎一行人。
"你們在說什么呢?"王大虎問道。
李嬸立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到林寒竟然打了這么多肉,王大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個林寒,"王大虎咬牙切齒地說,"真是翅膀硬了。打了這么多肉,連聲招呼都不打,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想起今天在林寒家吃的虧,更是怒火中燒:"看來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了,讓他知道知道,這王家村到底是誰說了算!"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接話。但他們知道,以王大虎的性格,這事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
......
第二天一早,沈清漪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意識到這是逃難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昨晚,林寒不僅沒有逼迫她,反而主動搬到了外屋。臨走前還特意叮囑她:"把門堵好,放心睡吧。"
沈清漪起身來到院子里,看到林寒正在收拾東西。鹿皮、狼皮、鹿角等物品被整齊地捆好,旁邊還放著幾個空竹簍。
"你要出門?"沈清漪問道。
林寒點點頭:"說好的,今天送你回去。我托人打聽了,沈員外他們在青云鎮(zhèn)上。"
沈清漪咬了咬唇,突然說道:"你......你真要送我回去?"
林寒愣了一下:"當然。不過,路上可能會很辛苦......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不怕辛苦,"沈清漪急切地說,"我只是......"她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沈清漪實在沒想到的是,林寒竟然真的準備將她送回去,她現(xiàn)在對林寒的觀感有些復雜,有些害怕....也有種莫名的好奇。
"走吧,"林寒點點頭,"最好快些收拾,我得趕在天黑前回來。"
沈清漪茫然地點了點頭,她快步跑回屋里,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看著沈清漪輕快的背影,林寒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從沈清漪內心來講,肯定非常想回到自己父母身邊。
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想強迫沈清漪留在自己身邊。
......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王家村還是遠在深山中,想要出門找到貨郎并不容易,而沈清漪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姐,腿腳瘦弱,跟在林寒的身后明顯很吃力。
很快,沈清漪的繡鞋便被山路磨破了底,腳底的水泡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她咬著牙跟在后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林寒的背影在山霧中時隱時現(xiàn),她不敢開口喊?!吘故撬丶?,此刻怎能拖后腿?
"歇會兒吧。"林寒突然停在一棵老松樹下。
沈清漪剛要松口氣,就見他蹲下身查看路邊的狼糞,頓時渾身發(fā)涼。那些黑褐色的顆粒還帶著濕氣,分明是剛留下不久的。
"還能走嗎?"林寒起身時,目光落在她裙擺下若隱若現(xiàn)的繡鞋上。鞋尖沾著泥漿,金線繡的并蒂蓮早被荊棘勾成了亂麻。
沈清漪剛要點頭,腳底突然傳來鉆心的刺痛。她踉蹌著扶住樹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她還是強忍著說道:“沒、沒關系,繼續(xù)走吧?!?/p>
"上來。"林寒突然背對她蹲下,露出結實的脊梁。粗麻衣上還沾著昨夜殺狼時的血漬。
"不......"沈清漪攥緊裙裾,指甲掐進掌心。
兩人馬上便沒關系了,如果被人看到林寒背著自己,到時候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
她不想與林寒牽扯太深。
見狀。
林寒抓起一把碎石掂了掂:"往前三里是野狼的飲水道,這糞團還熱著。"他忽然甩手將碎石擲向遠處樹叢,驚起一群寒鴉,"要么跟我走,要么等著喂狼。"
“你自己選吧?!?/p>
說完,林寒也不去看她,他實在沒有理由因為一個女人而留下來與狼群搏命。
沈清漪若是拎不清,那他不介意將對方獨自扔在這里。一路上他已經為對方耽擱了不少時間,實在不想再耽擱下去。
沈清漪看著漫天亂飛的鳥群,也有些害怕。
名聲雖然重要,但倘若性命不保也談不上名聲,大不了等快到鎮(zhèn)上的時候,讓他將自己放下來便是了。
想到這里,沈清漪才躡手躡腳的趴在了林寒身上。
"抓穩(wěn)了,掉下去我可不管。"林寒托住她的屁股起身,腰間傳來獵刀與箭囊相撞的輕響。
林寒的體溫透過粗布傳來,混著松木與血腥的氣味,傳進沈清漪的鼻子中。
此時此刻她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曾讓她作嘔的男人,此刻竟成了亂世中唯一的依靠。
若不是對方人品實在低劣,或許...自己也不是不能和對方生活在一起。
......
書友評價
好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哭、這么暢快的笑過了,看完這部小說《亂世饑荒:我打獵嬌養(yǎng)妻女》,整整犧牲了我的兩包紙巾,作者從頭再來,尼瑪賺足眼淚給你,還我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