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月,晴空鶴舞,游人如織,繁華盛景令人目不暇接。
可靖安伯府卻愁云蓋頂,連下人走路都踮著腳,生怕發(fā)出聲響驚擾了哪位主子。
“夫人已經(jīng)三天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p>
“可不嘛,二姑娘這也不知……這可如何是好,伯爺怎地還不回來!”
“伯外出征在外,豈是說回就能回的。”
宋二姑娘泠竹苑的廊下,兩個剛留頭小丫頭正在低聲說著小話兒。
“讓你們在這兒伺候二姑娘的,你們倒在這兒碎嘴議論主子是非,照我說,全都打發(fā)了出去省事!” 一個頗為嚴厲,卻刻意壓低的聲音突然響起。
“姜,姜嬤嬤,我們知道錯了?!?/p>
“別吵著姑娘,閉緊你的嘴!”
“是……”
細碎凌亂的腳步離開后,房門終于被推開,進來的除了姜嬤嬤,還有貼身丫鬟青棠。
宋不晚的手指在芙蓉帳上輕輕掠過,感受著海棠花紋的細膩絲滑,不由得一聲輕嘆,真好,又活了。
前世宋不晚的一輩子過得兵荒馬亂的,前半輩子和私生子弟弟爭老爹公司的繼承權(quán),后半輩子和居心叵測的前夫爭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好不容易可以躺平了,又被查出漸凍癥,躺了三年。
早知道就不去雍和宮許愿求能躺平了,倒是實現(xiàn)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宋不晚曲了曲手指,又抬了抬腿,都能動,她一下子便坐了起來,差點兒因力過猛滾出去了。
“姑娘,您沒……您起來了?”青棠沖了過來,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我,沒事……”宋不晚發(fā)現(xiàn)聲音有些啞。
原主是投繯自盡,估計有些充血。
投繯?宋不晚皺了皺眉。
原主和宋不晚同名同姓,人雖不在了,但記憶卻還留著,這宋二小姐衣食無憂,被家中寵愛,因此挫折商幾乎為零,竟為了一個渣男懸梁。
且這個渣男與原主本是毫不相干,他是原主的親娘,趙氏的前夫。
趙氏在與宋伯爺成親前還嫁過一回,成親三年,因沒有生養(yǎng)被前婆婆給休了,正要死不活的時候,得遇宋伯爺真心以待,于是很快喜結(jié)連理,婚后四年得了三個孩子,五年后再得一男。
這一家子原本和樂無比,誰知一個月前趙氏去廟里敬香的時候,竟遇到那前夫,當(dāng)朝禮部郎中胡三爺。
遇就遇見了吧,偏那胡三爺也不知哪根神經(jīng)抽了,竟為此賦詩一首,詩里滿是對趙氏的思念與牽掛。
面對這樣的酸腐詩人真的是令人無奈,分開都二十年,各自的孩子都好幾個,還有什么可牽掛的。
這事原本與趙氏無關(guān),可這世道對女子苛刻得很,竟贊胡三爺風(fēng)流倜儻不忘舊情不說,反罵趙氏水性楊花,趁著宋伯爺出征北疆之際勾引男人。
趙氏為此有口不能言,她本是被休棄再嫁,總覺得低人一等,尋常都是閉門不出,現(xiàn)在又能跟誰說。
流言四起之際,原主即將過門的婆家,寧遠伯府孫府三房的孫三夫人竟親自上門退親。
孫三夫人將話說得很是難聽,母女倆大受打擊,一個臥床不起,一個直接一根白綾往梁上一掛,不活了。
宋不晚摁著胸口,真叫人心梗,就算要上吊,那也得先把氣出了吧。
“青棠,端杯茶來給姑娘潤潤?!苯獘邒咦叩酱策?,一臉心疼地問,“姑娘,可還有哪兒不適?”
姜嬤嬤原是趙氏的貼身大丫鬟,后來她和趙氏同時生產(chǎn),因此便過來給宋不晚當(dāng)了奶娘,她女兒蘭芍也在宋不晚身邊貼身伺候著。
蘭芍守了宋不晚一夜,這會兒歇著去了。
青棠端茶過來,宋不晚一飲而盡,真的渴了。
能要水喝,不會再尋死了吧?姜嬤嬤和青棠對視一眼,總算是略放心了些。
喉嚨終于舒服些了,宋不晚便起身下床:“幫我換身衣裳,去一趟一心堂。”
一心堂是趙氏和宋伯爺?shù)脑鹤印?/p>
青棠不禁有些遲疑:“姑娘,要不您先歇會兒,好些了再去?”
宋不晚搖頭,趙氏都三天不進水米了,她身子本來就弱,怕是頂不住。
“現(xiàn)在便去?!?/p>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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