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蘇晚,熬了五年從專員干到市場總監(jiān)。慶功宴當(dāng)晚卻被通知裁員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我。
總裁助理把辭退書砸在我臉上:“得罪貴人,你活該?!蔽肄D(zhuǎn)身就把裁員郵件群發(fā)全公司,
順帶曝光了總裁小舅子吃回扣的證據(jù)。高層震怒凍結(jié)賬戶前,
我用最后權(quán)限改了財務(wù)系統(tǒng)密碼:“密碼是我三圍?!闭帐皷|西,
神秘快遞送來了總裁夫人重金求子的廣告單——那上面印著的,正是總裁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第一章】玻璃幕墻外頭的霓虹燈亮得刺眼,把這座城市最光鮮的野心都照得明明白白。
“金鼎”兩個燙金大字就在我頭頂懸著,沉甸甸的??諝饫镳ず模?/p>
混著點高級地毯的灰塵味兒和劣質(zhì)香水的甜膩,聞久了腦子發(fā)昏。
電梯門“?!币宦暬_的時候,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聲音,可我的心跳擂鼓似的,
一下下砸著耳膜。五年。從格子間里啃干面包的小專員,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我抽屜里那份嶄新的“市場總監(jiān)”任命書還沒捂熱乎,那頁紙的塑封邊角,摸上去都刮手。
熬了多少通宵?喝了多少杯灌進胃里卻灼燒喉嚨的速溶咖啡?記不清了。只記得這會兒,
指尖捏著的這半杯冰水,杯子外頭凝的水珠順著手指往下滑,冰得骨頭縫都發(fā)涼。
桌上攤著攤子文件,項目剛啃下來,一幫人還在隔壁包廂嚷嚷著要我請下一頓龍蝦。慶功宴?
這詞兒聽著都燙嘴。手機屏幕忽地一亮,嗡嗡震了兩下,不是消息提示音,
是那種系統(tǒng)默認(rèn)的、干巴巴的郵件推送聲。
發(fā)件人:HR李珊珊主題:關(guān)于您崗位裁撤及工作交接事宜的通知心臟猛地一沉,
像是被只鐵手狠狠攥住,然后丟進了冰窟窿。指尖的冰冷瞬間麻痹了整條胳膊。裁撤?交接?
我盯著“蘇晚”那兩個漢字在郵件抬頭,盯得眼前發(fā)花,血液在耳朵里轟鳴。
包廂那邊的喧嘩隔著一層薄墻,隱約飄過來幾句哄笑,格外刺耳。不是項目成功了么?
不是剛提拔我么?怎么才半天,文件還沒歸檔,慶功宴的菜沒涼透,裁員的刀就落下來了?
還是第一個?冰冷的窒息感剛漫上來,會議室那扇厚重的紅木門就被推開了。
陳志強那張油光水滑的臉探進來,總裁的特助,嘴角往上吊著,眼神卻冷得淬了冰渣子,
像看一塊抹布?!疤K總監(jiān),”腔調(diào)拖得長長的,黏膩又做作,皮鞋踩在地毯上,
悶響倒是實打?qū)?,一步步走到我對面,“辛苦辛苦啊,這么大喜的日子?!彼忠粨P,
一張薄薄的A4紙就甩了過來。紙張帶著風(fēng),“啪”一聲,不輕不重地貼在了我側(cè)臉上,
順著我的領(lǐng)口滑下去,飄落在剛喝了一口的那杯冰水里。水花濺起來幾點,落在手背上。
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那幾個黑體加粗的字,針一樣刺進眼里?!翱辞宄c,仔細(xì)點。
”陳志強抱著胳膊,俯視著坐在椅子里的我,
他那股精心養(yǎng)出來的“精英”味兒被一種毫不掩飾的惡意頂替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懂點事就趕緊簽了,大家好聚好散。這地兒,不是你這種人該呆的位置。嘖嘖,五年?白瞎。
”他那只油乎乎的爪子伸過來,兩根手指夾起濕了半截、邊緣卷起來的辭退書,
嫌棄地抖了抖,重新摁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壓得死死的?!澳蒙夏氵@點破爛,立刻滾蛋。
省得…礙貴人的眼?!辟F人?喉嚨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火燒火燎。
腦子里閃過前幾天那封被壓下去的品牌方投訴信,
里面指名道姓牽出了某個姓李的大客戶——總裁老丈人的親侄子。我按規(guī)矩做了書面報告。
原來,這才是“罪”。指尖還在發(fā)木,那股浸到骨頭里的冰冷反而退了些。一股滾燙的東西,
從胃里一直燒上來,壓過耳邊的轟鳴。包廂那邊的熱鬧被甩在腦后,世界好像靜音了。
我抬眼,目光落到陳志強那張毫不掩飾快意的臉上,
再滑向他锃亮腕表旁邊、那根指著桌面辭退書的手指頭。我慢慢伸手,沒碰那張濕漉漉的紙,
而是夠到鼠標(biāo)。屏幕還亮著,郵箱界面開著。HR發(fā)的那封裁撤通知郵件,赫然在目。
我點下轉(zhuǎn)發(fā)。彈出來的收件人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
那串爛熟于心的分組名字——[All-Department-GoldenDing]。
一點遲疑都沒有。發(fā)送。屏幕閃了一下,發(fā)送成功的進度條瞬間讀完。不到一秒鐘。
陳志強的臉僵住了,一絲困惑在他眼睛里閃過,然后迅速被一種看跳梁小丑般的嘲笑取代。
“哈,發(fā)什么脾氣呢蘇總……”他話沒說完,我自己桌上那部工作手機,率先瘋狂震動起來,
嗡嗡嗡,連帶著旁邊幾臺電腦都陸續(xù)跳出新郵件提示音!緊接著,
是他自己口袋里傳出的、急促而尖銳的**。陳志強手忙腳亂掏出手機,只看了一眼屏幕,
臉上的嘲弄瞬間變成慘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瘋了?!
”他尖利的聲音都破了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辦公室門被撞開,
技術(shù)部小王那張驚恐的臉探進來:“陳…陳助!總…總裁辦!電話打爆了!
還有市場部…財務(wù)那邊也問…什么情況啊蘇姐?!”后面有人沖過來,一把將他拉了回去。
整個樓層隱約開始炸鍋。我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劃過刺耳的摩擦聲,直接蓋過了他的咆哮。
燒心的那團火這會兒躥到了眼睛里,干澀,但亮得嚇人。
臉上被紙張擦過的地方倒是開始絲絲地泛著疼。我動作一點沒停,
俯身一把拉開辦公桌最下面那個上鎖的抽屜,有點舊了,卡了一下才彈開。
里面有我用另一個不記名小U盤冷備份的一堆東西。摸出一個,
徑直走向角落那臺財務(wù)內(nèi)網(wǎng)接入的臺式機。主機箱積了點灰。我的工牌權(quán)限還沒消。插U盤,
啟動電腦,打開財務(wù)系統(tǒng)管理界面。陳志強瘋狗一樣撲過來,一把抓住我的小臂,
指甲都要掐進肉里。“你給我停下!**想死別拉上…”我沒看他,也沒掙開。
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系統(tǒng)需要總監(jiān)賬號和密碼重新授權(quán)。
賬號:SWAN密碼:XXXXX(三圍的數(shù)字組合,一個我永遠(yuǎn)不會忘,
也決不會再有第二個地方用的組合。)回車?!鞠到y(tǒng)提示:管理員賬戶授權(quán)策略已成功更改。
強制要求雙因素認(rèn)證(手機或密保設(shè)備)解除凍結(jié)方可使用。
等待二次認(rèn)證中...】“滾開!”我終于甩開了他的鉗制,力道大得把他帶了個踉蹌。
對著他那張因震驚和暴怒扭曲的臉,我扯了下嘴角,那點殘余的水珠還掛在手背上,
這會兒灼熱得像烙鐵?!懊艽a?我三圍。讓你那位‘貴人’,慢慢猜!”電腦屏幕上,
那個等待二次認(rèn)證的小圓圈無聲地轉(zhuǎn)著。沒時間了。必須走。我轉(zhuǎn)身沖到自己的辦公桌旁,
掃了一眼水杯里還漂浮著的那張辭退書,抄起椅背上搭著的西裝外套,
還有桌上私人的手機鑰匙就往門沖。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破爛。剛沖到樓層電梯廳,
那里已經(jīng)圍著幾個探頭探腦、一臉驚疑的其他部門同事。
陳志強氣急敗壞的咆哮在走廊盡頭響起:“攔住她!別讓她跑了!保安??!
”心臟快要撞出胸腔。我推開一個擋道的,幾乎是撞進了剛巧停在本層的電梯,猛戳關(guān)門鍵。
不銹鋼門縫里,還能看到陳志強那張寫滿“要你死”的臉和保安急匆匆沖過來的身影。
門緩緩關(guān)上。冰冷狹窄的金屬空間里,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聲。樓層數(shù)字瘋狂往下掉。
腦子卻在高速飛轉(zhuǎn)。躲哪兒?家?第一個被抄的地方!姓李的和總裁那邊,能量有多大?
剛才那一下,是把天捅穿了。一樓到了。門一開,大堂的人投來探尋的目光。
我裹緊西裝外套,把臉埋低,快步穿過旋轉(zhuǎn)門,外頭夜風(fēng)呼地?fù)渖蟻?,帶著雨后初晴的濕氣?/p>
冷得我一個激靈??焓稽c了,寫字樓前人流稀了不少。掏出手機解鎖,屏幕亮光映在臉上,
手指因為剛才的搏斗和冰冷微微發(fā)抖,按了幾次才打開叫車軟件。
身后金鼎的旋轉(zhuǎn)門一陣響動,幾個保安沖了出來,四處張望。心提到嗓子眼。車!快點!
拇指懸在“立即叫車”上還沒按下?!疤K**?
”一個陌生的、帶著濃重本地口音的聲音突兀地在我側(cè)前方響起,硬邦邦的。肩膀瞬間繃緊。
猛地抬頭。一個穿著深色防水夾克、其貌不揚的男人站在幾步開外的陰影里,
半張臉藏在豎起的領(lǐng)口后面,手里捏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很薄。樣子像跑腿的快遞員,
但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直勾勾釘在我臉上,沒有任何送貨詢問的猶豫。不是保安的同伙。
但太詭異。比保安更讓人心頭發(fā)毛。他根本不理會我那充滿戒備和警告的眼神,也不等回答,
直接上前一步,把那個牛皮紙袋子塞了過來。動作奇快,力氣不小。
夾克硬邦邦的布料蹭過我的指尖?!坝腥私o你的?!北镜卦捰旨庇譀_,“看看!重金!
”丟下這四個字,也不管我接沒接穩(wěn),男人猛地轉(zhuǎn)身,幾步就躥進了旁邊一條狹窄的小巷子,
瞬間被黑暗吞沒,腳步聲都沒留一下。手里的牛皮紙袋輕飄飄,沒份量。但那男人的眼神,
還有那“重金”兩個字,像沾了毒的鉤子。寒風(fēng)卷著枯葉擦過腳邊。
保安搜尋的聲音從金鼎那邊傳來,越來越近。我咬咬牙,撕開了文件袋簡陋的封口。
里面只有一張紙。硬挺的銅版紙,彩印的。像小廣告。還是那種……不太上臺面的小廣告。
頂上一排粗體黑字像榔頭一樣砸進眼球:【誠尋健康男性,
重金酬謝】下面接著一行加大號的花體字:【圓您媽媽夢!頂級醫(yī)療支持!絕對保密!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這他媽是什么狗屁東西?!誰給我這個?!下一秒,
我視線釘在了那花哨廣告背景的中間位置——那里放著一張男人的半身照。光線很專業(yè),
角度很考究。拍的是金鼎國際現(xiàn)任總裁,
生那張永遠(yuǎn)在財經(jīng)頻道上掛著得體微笑、沉穩(wěn)睿智、被無數(shù)財經(jīng)媒體譽為“儒商典范”的臉。
照片旁邊,幾行小字還特意標(biāo)注了優(yōu)勢:【高智商,高顏值,
無不良嗜好】后面碩大一個紅色的“酬”字,像個嘲笑的血印。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手指無意識地將這張離奇荒誕的廣告攥緊,邊緣的銅版紙硌得指骨生疼。
冰雨后的寒風(fēng)刀子似的刮在滾燙的臉上,
身后金鼎大廈保安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已經(jīng)逼近旋轉(zhuǎn)門。林建國!
照片上那男人慣常的、充滿上位者威嚴(yán)的目光仿佛穿透紙背,
秘密、正被他的打手們追得如同喪家之犬、手里卻捏著他夫人發(fā)布的重金求子廣告的小人物!
手機屏幕上叫車軟件刺眼的光亮著。冰冷的空氣里混著我急促呼吸的白氣。
保安就要沖出來了?!镜诙隆俊疤K晚!站??!”保安的厲喝像砂紙磨著耳朵,
帶著急促的風(fēng)聲從旋轉(zhuǎn)門的方向逼近。林建國那張求子廣告上的“儒雅”笑臉在腦海里定格,
像一個甩不掉的巨大諷刺烙印。全身的血液轟地沖向頭頂,又在下一秒冰凍到腳底。
那張紙燙得我差點脫手,又被我狠狠攥住。不能跑!保安人多,鬧大了更難脫身!
電光火石間,我猛吸一口氣,把外套帽子兜頭一拉,罩住大半張臉,
同時身體猛地往旁邊大幅傾斜,“哎喲!”一聲不高不低帶著點驚慌的痛呼。
整個人“恰巧”撞在了旁邊一位正準(zhǔn)備上車、西裝革履看起來像高級打工仔的男人身上。
“沒長眼睛??!”男人被我撞得一踉蹌,火氣騰地上來,手里拎著的公文包都差點砸地上。
身后保安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皩Σ蛔Σ蛔?!趕時間真對不起!”我語速飛快地道歉,
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帶著點外地人特有的惶急,“實在不好意思!您沒事吧?沒傷著吧?
”一邊說,一邊借著彎腰查看對方“傷勢”的動作,
迅速將手里那張詭異的求子廣告塞進了他那半敞開的公文包外層縫隙里,
硬挺的銅版紙進去還發(fā)出輕微的一聲響。做這一切時,我的眼神焦急地越過他肩膀,
看向追過來的保安,臉上堆滿了歉意和緊張。這突如其來的插曲顯然出乎保安們的預(yù)料。
他們停下腳步,有些猶豫地看著我和那被撞的男人糾纏。那男人沒發(fā)現(xiàn)公文包被塞了東西,
氣呼呼地拍了拍衣服,又看看兇神惡煞的保安,大概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狠狠白了我一眼,罵罵咧咧拉開車門鉆了進去:“晦氣!”出租車揚長而去。
“你們干什么的?”我轉(zhuǎn)回身,對著還在狐疑打量我的保安,聲音猛地拔高,
帶著一種被騷擾的憤怒和不耐煩,手不耐煩地指向?qū)懽謽莻?cè)面的星巴克,
“我就是下來買個咖啡!也要查?搞搞清楚!”說完,根本不給對方反應(yīng)時間,身體一側(cè),
直接朝燈火通明的星巴克大門快步走去,步子邁得又急又穩(wěn)。兩個保安被我吼得一愣,
互相對視一眼,大概是覺得我這“買咖啡”的理直氣壯不像是逃的,
或者也是不想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把事情鬧得太大,一時真就站住了腳,沒再緊追。
推開星巴克的玻璃門,里面溫?zé)岬?、混著咖啡豆焦香的空氣裹上來?/p>
帶著一種不真實的安全感。手心全是汗。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敢回頭。
徑直走向最角落靠窗的單人位,假裝看手機,余光死死鎖住窗外金鼎門口那兩個保安。
他們壓低聲音交流了幾句,一個掏出對講機,另一個煩躁地來回踱步,最終還是退了回去,
守在大門兩側(cè)盯著外面。沒立刻跟進來。我像脫力一樣靠進冰冷的椅背,
這才發(fā)現(xiàn)捏著手機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指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林建國的臉,陳志強的咆哮,
還有那張被塞進別人公文包的求子廣告…碎片一樣在腦子里攪。寒意一陣陣往上冒。
保安只是第一波。林建國知道是我捅了他的老底,
更知道我手里捏著他可能致命的把柄(那張廣告),他會怎么對付我?捏著手機,
指尖刺骨的涼。通訊錄翻來翻去,名字滑過,心一點點往下沉。金鼎做到總監(jiān)位置,
看著風(fēng)光,實則如履薄冰。平常稱兄道弟的合作伙伴?落井下石怕比誰都快。
那些熱情洋溢加我微信的小供應(yīng)商?陳志強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們對我關(guān)上門。只有一個人名,
突兀地停留在列表末尾——沈巍。律師。上周剛在一個行業(yè)峰會上交換的名片,
純粹公務(wù)接觸。但當(dāng)時交談幾句,這人眼神清亮,有種和這浮華圈子格格不入的硬氣。風(fēng)險?
當(dāng)然是巨大的。誰都不認(rèn)識??赡苻D(zhuǎn)頭就把我賣了。但現(xiàn)在,還能找到第二根能抓的稻草嗎?
呼吸深重了幾分,指尖懸在那個名字上幾秒,最終點了下去。電話撥通的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剛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喂?沈巍?!蹦沁吢曇舻统疗椒€(wěn),背景很安靜,
甚至能聽到一點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吧蚵蓭煟沂翘K晚,金鼎市場部。
上周峰會…”我語速很快,喉嚨發(fā)干,每一個字都得用力擠出來。“我記得。蘇總監(jiān)?
”他打斷我,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只是那份專注感透過聽筒傳了過來。“我被裁了,
就在一小時前?!蔽覐娖茸约悍€(wěn)住,但齒關(guān)還是控制不住地磕碰了一下,冰冷讓下巴僵硬,
“過程……很不愉快。我……散播了一些東西?!北0驳纳碛案糁Aн€在門口轉(zhuǎn)悠。
“我現(xiàn)在處境不太好。需要個律師,懂勞動糾紛,最好也懂…刑事規(guī)避那種。能見面嗎?
立刻,馬上!地點你定!”對面沉默了。那短暫的幾秒死寂,漫長到心臟都要從喉嚨跳出來。
“城東,‘大隱’茶館,竹韻間。半小時后?!鄙蛭〉穆曇粢琅f平穩(wěn),干脆利落,
沒有任何多余的詢問或猶豫,“自己注意安全?!薄昂谩!焙韲道锲D難擠出一個字。
電話掛斷。屏幕上顯示出00:00的時間。凌晨了。“您好,您的熱美式?
”店員的聲音帶著職業(yè)微笑。我這才驚覺自己還坐在星巴克里。胡亂掃碼付了錢,
接過那杯滾燙的咖啡,捧在手心,滾燙的杯壁灼痛了冰涼的指尖,
一絲虛弱的暖意沿著神經(jīng)艱難地爬上來。不敢再停留,起身,低著頭,裹緊外套,
從側(cè)門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深夜街景飛速退后。出租車上,城市的霓虹像流動的彩色毒液,
潑在車窗玻璃上。攥著手機的手心冰涼滑膩。林建國的臉,
和他夫人那張求子廣告上的詭異笑容在腦海里交替閃現(xiàn)。保安沒追上來只是僥幸,
林建國的手段,絕不會只是幾個保安。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不是電話。
是銀行的APP推送。一條冰冷的交易通知短信,
緊接著跳出來:【您尾號的借記卡于8月1日23:47分完成一筆取款,
金額-10000.00元,交易地點:安海路ATM,當(dāng)前余額……】嗡!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四肢百骸凍結(jié)!安海路!我媽家附近那個唯一的郵儲ATM機!
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在耳邊模糊成背景:“哎喲!儂做啥啦!嚇?biāo)廊伺叮 蔽疑眢w前傾,
幾乎撲到隔板上,眼睛死死瞪著手機屏幕那條銀行信息,呼吸驟然停止!“調(diào)頭!師傅!
立刻調(diào)頭!去安海路!快??!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炸裂的念頭——那個神秘快遞員塞給我的所謂“重金求子”廣告,
根本就是個陷阱!林建國的人!他們直接動了我媽的養(yǎng)老錢?!我媽有心臟?。?/p>
出租車一個急甩,輪胎在濕冷的路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胃里翻江倒海,
那股在慶功宴上沒吃幾口的食物殘渣混合著冰冷的恐懼直沖喉嚨。顧不上暈眩和惡心,
手指顫抖著劃開手機,找到“媽”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每一聲都像在凌遲。接電話!快接電話?。?!求你!“喂?
晚晚啊?”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母親帶著倦意的、有些含混的聲音,
背景里還有電視的隱約聲響。我的心跳幾乎停滯了一秒。安全?“媽!你沒事吧?!
”嗓子劈開了,聲音尖利得自己都嚇了一跳?!鞍??
我能有什么事呀…”母親的聲音慢悠悠的,帶著剛醒的迷糊,“大半夜的,
嚇?gòu)寢屢惶阍趺催€沒睡?加班的啦?
書友評價
在夢皓悅的小說《前總監(jiān)被裁那天,公司股票跌停了》里,我嗅到了浪漫的純正味道。那么,浪漫是什么?如果兩人彼此傾心相愛,什么事都不做,靜靜相對都會感覺是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