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絕境之痛莫桑榆被綁了。彪形大漢在折磨她。而她的老公,京圈佛子薄檀止,
就坐在五米外的錄像機后看著?!盀槭裁矗繛槭裁匆@么對我?”莫桑榆渾身鮮血,
拼命地往薄檀止在的地方爬,想要擺脫身后的魔爪。卻還是幾次三番的被拽了回去。
而薄檀止對她的話不為所動,一身素白禪服端坐著,修長手指捻著翠玉佛珠,
儼然一尊清冷玉佛。說出的話,如刺刀狠狠扎穿莫桑榆的心臟?!斑@是你欠桑桑的。
你害她20歲就香消玉殞,如今你只是經(jīng)受這些,已經(jīng)是恩賜?!倍髻n?
莫桑榆差點笑出聲來,可嘴里的血,越來越苦。“薄檀止……”她聲音發(fā)抖,
“你幾次三番讓我懷孕,又害我流產(chǎn);明知我酒精過敏,
卻灌我喝下一整瓶威士忌;如今還找來這些男人,
拍下視頻……”“你折磨了我700多個日夜,你說這是恩賜?!”而這一切,
就因為自殺的莫桑桑!她的親生妹妹。兩年前,莫桑榆和薄檀止結(jié)婚的那天,
莫桑桑撞死在他們的婚車前。那天下著好大的雪,也是23年來,
莫桑榆第一次看到死水般沉靜的薄檀止,驚慌失措。他那身白色的禪衣,
被懷里莫桑桑嘔出的鮮血染紅。死前,她只說了一句話:“檀止哥哥,我喜歡你。
如果嫁給你的不是我,我寧愿去死……”然后撒手人寰。那天后,薄檀止變了個人,
想盡法子折磨莫桑榆,侮辱她!明明小時候,她也是薄檀止的特殊,是他的唯一。
薄家祖上是皇公貴胄,如今也是京城商會的話事人。薄檀止作為薄家唯一的兒子,
是京圈人人追捧的太子。偏他生性淡漠,最愛便是佛經(jīng),十三歲時就去了寒山寺避世禪修。
在這之前,他和莫桑榆是大院里感情最好的。他會在莫桑榆被大院里其他孩子欺負時,
緊緊握住她的手,護在她身前說:“誰再欺負桑榆,就是和薄家作對,我會讓那人,那家,
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币矔谀S鼙桓改复蛄R,關(guān)禁閉時,帶著保鏢趕來,解救她,
把她帶回薄家,悉心照顧,會吃她不愛吃的花菜;明明不喜寵物,
卻還給她帶回了布偶貓;會給她穿最漂亮的公主裙……明明從前,他們那么好。
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明明,莫桑桑的死,她也很傷心。莫桑桑也從沒說過,她喜歡薄檀止。
眼淚不住地往下掉,身上的疼還在繼續(xù),卻又好像越來越遠。失去意識前,
莫桑榆只來得及說出最后一句話:“薄檀止,離婚吧。”她終于決定放過自己。
曾經(jīng)那份不曾說出口的感情,她不要了。也不再奢求薄檀止有一天會愛她?!傩褋頃r,
莫桑榆已經(jīng)在薄家。薄檀止在旁邊沙發(fā)上坐著,修長手指擺弄著手機,像是在回消息。
陽光灑在他側(cè)臉上,一如從前溫暖。莫桑榆卻從心里一陣陣發(fā)涼,她掙扎忍痛慢慢起身下床,
喉嚨干澀到發(fā)痛:“我們?nèi)ヮI(lǐng)離婚證。”結(jié)婚前,他們就已經(jīng)公證過財產(chǎn),
如今也沒有任何糾葛。薄檀止連眸都沒抬:“在償還夠你的孽債前,離婚,你想都別想。
”說完,他站起身,1米9的身高,氣勢壓迫到讓人喘不過氣?!敖裉炱饹]有我的允許,
你不準再回莫家?!比酉逻@句話,薄檀止就走了,修長的身影帶著檀香遠去,
也帶走了莫桑榆僅剩的力氣。她跌坐回床上,身下的撕裂感如針在扎。她始終想不明白,
莫桑桑的死,為什么要她來背負!為什么要她來償還!她不甘,也不愿!
心里郁氣支撐著莫桑榆再次站起身,出門朝莫家走去。莫家是她的家,
即使父母不如疼愛莫桑桑那般疼愛她,但畢竟血脈親情!如果爭得父母的同意,
她也有底氣和薄檀止離婚!窗外下著細密春雨。幸好薄、莫兩家都在大院兒里,離得不遠,
莫桑榆淋著雨,快步走進莫家。剛進玄關(guān),就聽到餐廳那里傳來的歡聲笑語。
可更刺耳的是薄檀止那一聲:“桑桑……”莫桑榆呼吸一沉,幾乎是機械抬腳走近。
就看到餐桌上圍著薄、莫兩家人。依次是:薄父,薄母,莫父,莫母,薄檀止。以及,
兩年前死去的莫桑桑。莫桑榆頓時如遭雷劈!她眼睜睜看著飯桌上,他們笑得開心,
仿佛世界上沒有自己這個人一般。而=莫桑桑黏在薄檀止身邊,黛眉蹙起:“檀止哥哥,
我沒死的事要一直瞞著姐姐嗎?我都不敢出門,生怕在京城哪兒撞見姐姐,沒辦法解釋。
”莫母嫌惡皺眉:“跟她有什么好說的,檀止本來就不喜歡她,當(dāng)年結(jié)婚也只是兩家聯(lián)姻,
一直沒離婚也是為了更好的給桑桑你出氣,我看等過一陣兒,檀止你就和桑榆離婚,
跟桑桑在一起好了?!倍√粗棺谝慌裕驳h首:“好?!边@一聲,如雷轟頂。
莫桑榆一直以為爸媽只是偏心,但還是愛自己的。可原來……世上無人愛她。
莫桑榆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是離開莫家后,她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
去醫(yī)院驗傷,等報告出來后,她直接提交法院,七天后,執(zhí)行強制離婚。第二件,
去辦了銷戶手續(xù)。等手續(xù)完成,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莫桑榆這個人。她要讓薄檀止,
再也找不到她!第二章真相揭曉做完這一切,外面的雨還在下。莫桑榆不想回薄家,
不想回莫家,可淋著雨在路上走了很久,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處可去。最后,她還是回了薄家。
這七天,就讓她跟過去,珍重道別。嫁給薄檀止那天,她就把全部身家?guī)Я诉^來,
她以為會在這里住一輩子,會和薄檀止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惜,那就像是場美夢,
在真相面前,不堪一擊。臥室里,莫桑榆掩去眼眶里的熱意,
開始將那些曾經(jīng)準備在婚后展現(xiàn)給薄檀止的愛意,全部丟掉。有她拿著刻刀,
一字一字雕上大日如來咒的奇楠沉香手串。也有情竇初開時,
她寫給薄檀止的1314封情書。還有她跪叩3000天階,
求回來的高僧舍利……最終的歸宿,都是垃圾箱。第二天,
莫桑榆去了薄檀止曾經(jīng)修行的寒山寺。他不知道,在他避世修行的十年里,她日日來此,
在隱秘處守著他,聽他誦經(jīng)。甚至還在這寺里有了一間起居室。那時,
莫桑榆幻想著有朝一日帶薄檀止來看,向他表白藏匿的愛戀、守護時,他該是何種神情,
何種動容??善鋵崳皇亲晕腋袆恿T了。莫桑榆收拾里起居室內(nèi)所有的私人物品,
將屋子的鑰匙轉(zhuǎn)還給小沙彌。金屬鑰匙離開手掌那刻的失落感,心臟好像有什么牽絆,
也斷了。但她始終沒有回頭?;氐奖〖液螅√粗挂苍?。莫桑桑坐在他身邊,
兩只手緊緊把他的胳膊抱在懷里搖晃:“檀止哥哥,你給我嘛,我真的好喜歡,
你給我~給我嘛~”她撒嬌的聲音,激得莫桑榆渾身起雞皮。
薄檀止卻一臉寵溺地摘下腕間戴了十年的檀木佛串,繞了兩圈戴在莫桑桑的腕間。那手串,
莫桑榆也曾碰過。卻被薄檀止一把掀翻在地,怒聲呵斥:“誰準你碰的?
”隨后不顧木頭不能沾水的規(guī)矩,直接丟進了消毒液里,泡了半個月,才烘干重新戴上。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qū)別。只是她醒悟的太晚。莫桑榆自嘲收回視線,
雖然不知道薄檀止為什么瞞了兩年,卻現(xiàn)在把莫桑桑帶到她面前。但她不想多問,
越過他們就要上樓。“莫桑榆,桑桑好好回來了,你不高興歡迎,冷著張臉干什么?
”薄檀止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莫桑榆腳步微頓,卻沒回頭:“天生臉臭,可以嗎?
”“兩年前,桑桑因為你嫁給我的事自殺,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就沒半點愧疚嗎?
”他話里滿是責(zé)備,“莫桑榆,給桑桑道歉?!蹦S艽乖谏韨?cè)的手不住蜷緊,
轉(zhuǎn)回身看向薄檀止?!盎槭率莾杉腋改付ǖ?,我們本就是奉命結(jié)婚,我要道什么歉?
”薄檀止眉眼瞬間壓低,不悅。一旁,莫桑桑的眼里都是得意,
她晃了晃薄檀止的手:“好了檀止哥哥,姐姐不想道歉就算了,畢竟當(dāng)初是我膽小,
來不及說愛你,才被她搶先……”薄檀止立刻柔和神情:“怎么能怪你?
當(dāng)時你撞在車上一定很疼,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疼了。”他說著,
后怕的把她抱進懷里:“桑桑,幸好,幸好你還在?!薄皩α?,你不是說想看流星雨嗎?
聽說今晚就有,我讓人包了香山,現(xiàn)在帶你過去。不過外面太陽還有點烈,我讓人去安排車,
你在這里等著?!闭f完,薄檀止就大步離開。莫桑榆站在原地,心底一鈍一鈍的痛。從前,
哪怕薄檀止再寵她,也行為有度,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只為莫桑桑想看,
就大張旗鼓的包下香山,京城最好的流星雨觀賞地。不過他再怎么變,以后跟她無關(guān)了。
莫桑榆收回視線,看了眼莫桑桑,這個她曾經(jīng)也真心疼愛的妹妹,卻無話可說,
最后垂眸上樓。卻被莫桑桑叫住:“姐姐,兩年前那場車禍后,我看到車就害怕,
但我想去找檀止哥哥,你能不能帶我去???”她雙眼泛紅委屈:“薄家的傭人都不認識我,
我不敢開口。”莫桑榆抿了抿唇,本不想理,但最后還是心軟,帶她去了車庫。不論怎樣,
在莫桑?!馈埃齻兘忝脗z的感情還很好……到了車庫,薄檀止卻不見蹤影。
莫桑榆本想跟莫桑桑說一聲,就回房間。轉(zhuǎn)身間,她人已經(jīng)不在原地,
而是坐上了停在幾米外的黑色賓利上。駕駛室內(nèi),莫桑桑的柔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
盡是狠毒。莫桑榆心有不安。下一秒,就聽見汽車轟鳴聲響起。莫桑桑操縱著黑色賓利,
急速朝她撞來——恐懼由內(nèi)而外,莫桑榆連控制手腳躲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車五米,
四米,三米……“呲!”最后,尖銳的一聲剎車,停在她面前。與此同時,
車庫的安全警報也嗡嗡響起。等莫桑榆從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莫桑桑已經(jīng)下了車,
站在她面前,一副受驚過度的神情。“?。 彼饨兄?,眼淚狂涌。薄檀止趕到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莫桑榆,你害桑桑撞車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嗎?!
”他眉眼間全是怒火?!安皇俏?。”莫桑榆聲音仍后怕的顫抖,“車內(nèi)有行車記錄儀,
你可以去看……”“我已經(jīng)親眼看到!”薄檀止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命令保鏢,
將她拖進地下室。這兒原本是地牢,古代用來懲戒罪奴的。薄家重建別墅時,
不知為何保留了下來,一度荒廢。地窖口關(guān)閉的瞬間。莫桑榆只覺得快要死了,
連“放我出去”這樣的話都喊不出來。她小時候總被父母關(guān)禁閉,患上了黑暗幽閉恐懼癥。
薄檀止明明也知道的,還不止一次的承諾:“桑榆,以后你在的地方,不會再有一絲黑暗。
我以薄家少主的身份保證?!笨涩F(xiàn)在,卻是他親手將她推進黑暗……原來人變了。承諾,
也就都不作數(shù)了。第三章暗夜囚籠莫桑榆被困在地窖里。這里潮濕骯臟,還有無盡的霉味,
她累到困到眼皮打顫,也不敢坐下一秒,不管怎么呼喊,外面同樣也無人回應(yīng)。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無盡的黑暗時,地窖口被打開。刺眼的光照了進來。
也照亮管家譏諷的眼:“先生說,再有第三次,莫**的視頻會傳遍京圈?!蹦S艽瓜卵郏?/p>
僵硬的手腳一瘸一拐的走出地窖,眼淚無聲流下。沒有第三次了。很快,
她會消失在他們所有人的世界里。要薄檀止永永遠遠都找不到她!傍晚,薄家的管家敲響門,
說是寒山寺正在舉行圍爐辯經(jīng),薄檀止要求莫桑榆過去。莫桑榆去了。走進大殿那刻,
就看見莫桑桑,穿著超白色蛋糕短裙,天藍色抹胸吊帶,胸前風(fēng)光無限,
曲線蜿蜒的貼靠在薄檀止身邊。脖子上戴著的玉牌,是薄檀止半年前遠赴國外,
花了十億請高僧加持,帶回來的。莫桑榆看著一身白色禪衣,撥弄念珠的薄檀止:“她在,
你叫我來做什么?”“沒想讓桑桑來吃苦,她說生死一遭,也想聆聽下佛音。
”薄檀止指了指他另一邊的蒲團:“桑榆,坐下。”莫桑桑來就是吃苦,
她就要按照他的命令坐下?莫桑榆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根本邁不動。大殿內(nèi)的人,
除卻真來辯經(jīng)的出家人外,更多的,是京圈子弟。此刻,他們個個神情異樣,或嘲諷,
或可憐地看著莫桑榆。這些,薄檀止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只是不在乎他們會怎么看她罷了。
想到這兒,莫桑榆自嘲笑笑,但此時離開只會打草驚蛇,她只好走到薄檀止身邊坐下。
不知是誰開了話頭,聊起了經(jīng)文。暗戀薄檀止十多年,莫桑榆對經(jīng)文也有所參悟,
漸漸跟周邊的人聊了起來??善f什么,一旁的莫桑桑就要反駁什么。一來二去,
旁觀的人忍不住議論:“桑榆**才是薄先生的妻子吧?怎么被小三一再回懟,
薄先生都不幫她?”薄檀止的偏愛,莫桑榆早就習(xí)慣。
但這并不代表她能一直容忍莫桑桑的欺騙冒犯。她咽下苦澀,
轉(zhuǎn)頭看莫桑桑:“你剛剛說佛言有誤,人活一世,不生則死,該與世無爭,該淡漠守心,
該無情無欲?!薄澳悄阌譃槭裁醇偎??現(xiàn)在為什么又復(fù)生?為什么插足我和薄檀止的婚姻,
做小三?”“桑榆,夠了!”薄檀止沉聲呵止?!安粔??!薄靶∪驮撚行∪臉幼?,
舞到正宮眼前就是她犯賤,更何況……”莫桑榆譏諷地看著莫桑桑,“她還是我的親妹妹。
”莫桑桑瞬間紅了眼:“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妹妹!”她咬著唇,
一副天大委屈的模樣:“可我早就跟你說過喜歡檀止哥哥,當(dāng)初要不是你強搶,
我又怎會抑郁自殺,被救回來難道是我的錯?檀止哥哥,我只是喜歡你,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她哭喊著一路跑出大殿。薄檀止臉色驟冷結(jié)冰:“桑桑是**妹,
你非要逼她死了才高興嗎?!”莫桑榆心里滂沱大雨,面上卻仍笑著:“死,還是活,
都是她自己選的,不是我。”對上她死寂的眼,薄檀止心里說不出的煩躁,
索性起身朝莫桑桑追去。莫桑榆坐在蒲團上靜靜看著。她清晰地感知著周圍八卦的目光,
心知肚明往后幾天,她和薄檀止,莫桑桑三人的關(guān)系會成為京城笑料。但無所謂。
她就要走了??僧?dāng)晚凌晨,莫桑榆就被不斷響起的消息驚醒。屏幕上99+的鮮紅@,
扎進眼里。她點進去,就看到成百上千個京城子弟群里,都有著同樣一個視頻。內(nèi)容,
赫然是那天她被999個男人……莫桑榆如墜冰窟。這個視頻……只有薄檀止有。
第四章視頻風(fēng)波莫桑榆心在滴血,下意識給他打去了電話,
聲音顫抖:“視頻……是你發(fā)出去的?”電話那頭,薄檀止的聲音已經(jīng)沒有寒山寺時的動怒,
只有薄涼:“你不是想把桑桑逼死嗎?現(xiàn)在我讓你也感受一下被人逼迫的滋味。
”“如果不想京城的人都看到……你就趕緊去求他們,給我一個一個,刪干凈。
”莫桑榆急促呼吸著,手緊緊攥著手機,骨節(jié)都用力到青白。薄檀止也沒有掛斷話。隱隱的,
那頭傳來莫桑桑柔弱的聲音:“檀止哥哥,是姐姐的電話嗎?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我真的沒想跟她爭,你幫我跟她說說好不好?她是我唯一的姐姐,
我不想她誤會……”“她不會的?!北√粗孤曇魷厝幔拔乙呀?jīng)懲罰過她了,
以后她不敢再誤會你了?!彪S著他話落,電話也掛斷了。莫桑榆握著手機,床頭的暖光燈,
都無法照亮漆黑的深夜。視頻里,那天她的哀求,痛喊,求救,不斷傳來。她的腦子里,
卻只有那天薄檀止掩在錄像機后,面無表情的臉。還有幼時,他緊緊牽著她的手,
如陽光溫暖微笑。回過神,莫桑榆連忙一個電話一個電話打給群里的所有人,花錢也好,
哀求也好,拜托他們刪掉所有的視頻。也不得不接受他們惡心的調(diào)笑。“莫**,
你的身體真美”“莫**,要是還不滿足,我可以幫你?!薄皠h視頻可以,
讓我也嘗一嘗薄少女人的味道……”每一通電話,都像惡魔的手,拽著莫桑榆墜進絕望深淵。
她忍不住想起以前,薄檀止不準任何人開她的玩笑。那年她還小,正是身體發(fā)育的階段,
大院內(nèi)不少男生都喜歡開女生的玩笑。只是大多數(shù)人有父母和家庭撐腰,
他們最后選擇對莫桑榆動手。那天,她被一群男生圍堵在小巷。他們強勢的抓住莫桑榆,
要扒光她的衣服,觀察她的身體。是薄檀止天神下凡般,解救她,
對所有人說:“桑榆是我的。”而現(xiàn)在……莫桑榆閉了閉眼,冰涼的淚滑落下來,
心也一點點死去。直到打完最后一個電話,刪完最后一個視頻,她對薄檀止的暗戀,
也徹底死去。剛放下手機,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薄檀止站在門口,
手上的翠綠佛串那么圣潔。莫桑榆卻害怕的后退:“你還想做什么?”“佛曰,苦海無涯,
回頭是岸。桑榆,現(xiàn)在你悔悟了嗎?”他問。悔悟?莫桑榆凝望著薄檀止淡漠的雙眼,
聲音沙?。骸氨√粗?,你的佛……知道身為信徒的你,這樣逼迫自己的妻子嗎?
”薄檀止眼神微變,還沒開口,就聽她說:“你打算什么時候離婚?”“不急。
”薄檀止頓了頓,“莫桑榆,不管我和你是夫妻也好,離婚也好,桑桑都是**妹,
莫家是你的家,你該和他們搞好關(guān)系?!蹦S鼙鞠胝f沒必要,但話出口那刻,
又覺得沒必要和薄檀止說那么多。她沉默地看著他。這樣的沉默,是少有的。
薄檀止有些不適應(yīng)的握緊佛珠,語氣稍軟:“明晚有個拍賣會,
聽說有你喜歡的書法家柳石的遺作,我?guī)闳ヅ南聛怼!蹦S軇傁刖芙^,
他卻已經(jīng)關(guān)上門離開。她也沒再追上去,抱著膝睜著眼熬了一夜。天亮那刻,
她聽見薄檀止離開的聲音。之后整整一天,他再沒回來過。只有莫桑榆的手機不停震動,
全是莫桑桑發(fā)來的消息?!窘憬?,檀止哥哥包下了迪士尼給我玩,
等回去我們給你帶最新款的玩偶?!俊舅€在寒山寺給我安排了起居室,
說讓我以后陪他一起禮佛?!俊舅f過兩天要帶我出國玩,去看看我在國外兩年生活的地方。
】……【對了姐姐,等晚上回去你把桑檀還我吧,我才知道當(dāng)初檀止哥哥帶回它,
本來是想送給我的,可惜得知我貓毛過敏,才無奈送你的。】莫桑榆瞳孔一顫。桑檀,
是當(dāng)年薄檀止送給她的布偶貓,這些年她細心養(yǎng)護。卻原來,也是他給莫桑桑的。
莫桑榆怔怔看了手機很久,才打下一個字?!竞谩!勘√粗顾疾灰?。
何況一只不屬于她的貓。第五章拍賣風(fēng)波當(dāng)晚七點,薄檀止回來了。莫桑桑卻不見蹤影,
也沒來接桑檀。莫桑榆沒多問,沉默上車后,就倚著車窗閉目養(yǎng)神,避免和薄檀止說話。
卻聽一陣機械聲響。她睜眼,就看到前后車廂的隔板被升起。
薄檀止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之后我會讓桑桑少跟你接觸,你也不要再針對她。
”莫桑榆扯了扯嘴角。她和莫桑桑之間,明明是莫桑桑一直針對她,一直陷害,污蔑她。
可惜,薄檀止不信。連證據(jù)都不看。她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以前,薄檀止最看重的就是證據(jù),
無論什么事,他都一定要親眼看到證據(jù)才行。他總說:“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但在莫桑桑身上,她說什么,他信什么。再不見曾經(jīng)的通透,洞察。也許,
愛就是這樣盲目的。車停后,莫桑榆跟著薄檀止進了拍賣會場。剛到二樓包廂,打開門,
就看到屋內(nèi)的莫桑桑。薄檀止眉心一皺:“你怎么來了?
”莫桑桑飛蝶一樣撲到他身邊:“我想跟姐姐道歉嘛,也想給姐姐挑一個禮物,請求她原諒。
”薄檀止的臉色瞬間溫柔了下來:“我已經(jīng)替你選好了。你身體養(yǎng)了兩年才剛剛好,
總這么跑受不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一邊問著,一邊帶著莫桑桑到沙發(fā)上坐下。
全然忘了身后的莫桑榆。也忘了,是他說要帶她來拍賣東西的。
直到音響里傳來主持人的開場白,他才想起,抬頭看向莫桑榆:“桑桑也是好心,
你一會兒還看中什么,我一起拍下來送你,就當(dāng)桑桑給你的歉禮?!薄八臇|西,
我都不會要。”包括人。莫桑榆一語雙關(guān),薄檀止沒聽出來,只當(dāng)她還在鬧脾氣,
當(dāng)即也冷下臉,不再管她。莫桑榆求之不得,選擇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下。
可他們的聲音還是不斷傳入耳朵里?!疤粗垢绺?,這尊玉鼎好精致啊?!薄吧IO矚g?
那就拍下來?!北√粗篃o視外面的喊價聲,直接出價3000萬,拍下玉鼎。
只是這玉鼎不過是次品,只值一、二十萬。莫桑榆看在眼里,當(dāng)沒看見。之后,
幾乎每出一件藏品,莫桑桑就說喜歡,薄檀止就寵溺高價拍下。最后,
甚至為了一個幾萬塊的鎏金琺瑯雀簪,直接點了天燈!至于來前說,
要為莫桑榆拍下的那件柳石大師的書法大作,都忘記拍下。莫桑榆也沒提醒。
薄檀止給的東西,她一件都不想要。直到拍賣會結(jié)束,莫桑榆跟著他們往外走。
薄家十六位保鏢跟在身后,三十二只手上都提滿了薄檀止為莫桑桑拍下的藏品。
參加拍賣會的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咋舌:“薄少為了哄妻子開心,真是大手筆??!這一晚上,
五個億出去了吧?”有知情的人解釋:“嗐!什么妻子啊,后面那位才是薄少的妻子!
”莫桑榆聽著這些,面無表情。五個億而已,對于薄家只是九牛一毛。走出拍賣場,
三人上了一輛車,直奔莫家。進門時,薄檀止突然接到電話,便讓莫桑榆和莫桑桑先進去。
莫桑榆沉默往里走,想快點回房間,避免和莫家人發(fā)生口角。可還是在客廳,
被莫桑桑拽住:“姐姐,你走這么快干什么???是覺得今天檀止哥哥給我買了這么多東西,
你不開心了嗎?”她得意洋洋:“可是檀止哥哥開心啊,以后他還會給我花更多的錢,
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以后你可怎么辦呀?”莫桑榆漠然看著她:“莫桑桑,
要點兒臉吧?!蹦ID樕蛔?,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可轉(zhuǎn)瞬她就收手,
反而將薄檀止拍給她的東西,盡數(shù)砸在了地上!刺耳的碎裂聲響起——薄檀止從外走進來,
正好看到莫桑桑紅著眼跪在地上,一副心疼模樣。“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檀止哥哥對我好,
但這些藏品是無辜的啊,你若想要,開口讓我給你便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她說著,
哭了起來。薄檀止大步上前將她護在懷里,怒目看向莫桑榆,
眼里都是失望:“我與你說了那么多,都白說了。你真是……死性不改!
”隨后吩咐莫家管家:“把莫叔莫姨叫過來,請莫家家法!”管家立刻去叫人。
莫父莫母來的很快,手里還拿著一根半米長的戒尺。莫桑榆被薄家的保鏢按著,跪在廳中央,
根本掙扎不開。只能看到薄檀止把戒尺給莫桑桑,跟她說:“她欺負你,就由你來教她規(guī)矩。
”“第一尺,罰她弄壞東西,浪費錢財?!彼捖洌IP起戒尺,
狠狠抽在莫桑榆被迫展開的手掌?!芭?!”“第二尺,罰她心無血肉親情,針對妹妹。
”“啪!”“第三尺,罰她嫉恨心重,再三害人?!薄芭?!”第四尺,
第五尺……莫桑榆的手已經(jīng)變得紅腫,出血,破爛,隱隱仿佛還能看到里面的骨頭。
她卻一聲疼都沒喊。只是白著臉,看著端坐在主位的薄檀止。一身禪衣,一手佛珠,
本該慈悲。卻對她最狠。她驟然想起那晚薄檀止問的話:“你現(xiàn)在悔悟了嗎?”她悔了,
后悔愛上薄檀止。也明悟:早在莫桑桑撞死婚車前那天,她就該把薄檀止,拱手相讓。
第六章家法嚴懲莫桑榆不記得到底受了多少戒尺。薄檀止停下,
帶著莫桑桑和莫父莫母離開時,她手上的鮮血已經(jīng)在地上凝成了血泊。
她踉蹌的拖著傷手站起身,血順著疼到麻木的手指尖往下滴。她就這樣一步,
一步走出了莫家。一路上,無數(shù)仆人看到,卻沒一人上來關(guān)心。最后,她一個人去了醫(yī)院。
辦公室里,醫(yī)生皺眉斥責(zé)著:“怎么會傷成這樣?再晚來幾分鐘,你這只手就廢了。
你家里怎么回事?家暴也是犯法的不知道嗎?我把傷情報告給你留著,他們要是還敢,
你就報警。”紗布纏上來的那刻,莫桑榆疼的顫了顫,心臟也像泡在醋里,酸澀難當(dāng)。
多可笑,到最后給她關(guān)心的,竟是陌生人?!安粫儆邢麓瘟?。謝謝。”莫桑榆起身離開,
卻在回到大院時被攔住——莫父莫母擋在身前,兩個人都怒氣沖沖:“逆女,
你還敢找桑桑的麻煩,趕緊跟薄檀止離婚,給桑桑讓位!”莫桑榆早就對他們不報希望,
置若罔聞,就要繞過他們離開。莫父卻一把拉住她,揚手給了她一巴掌:“放肆!
我在跟你說話!”莫桑榆捂著臉,火燒般的刺痛,連帶著耳朵也一陣嗡鳴。
好不容易等耳朵緩過來,她看著眼前的親生父母,只覺心寒。“你們不愛我,
為什么要生下我?”扔下這句話,她沒管莫父莫母的反應(yīng),越過他們就要離開。擦肩而過時,
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莫母的驚喊:“老莫!老莫你怎么了,別嚇我??!
”莫桑榆回頭,就看到莫父倒在地上,臉色鐵青,人事不省。她愣在原地,
一時間竟反應(yīng)不過來。好一會兒,才掏出手機打120,把莫父送去醫(yī)院。急診室外。
莫桑桑匆匆趕來,一見到莫桑榆,沖上去就要打她。莫桑榆一把攥住她的手,
將人推開:“莫桑桑,你發(fā)什么瘋?”“莫桑榆!明明是你發(fā)瘋!
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我們的爸爸,你怎么能這樣氣他?!”莫桑桑身后,
薄檀止也眉心緊皺:“桑榆,你這次,真的做過了?!薄拔覜]有氣他?!彼皇钦f了真話。
“那莫叔為什么會昏倒,為什么會進急診?”薄檀止冷聲反問,“莫桑榆,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dān)責(zé)任,別做縮頭烏龜?!蹦S芸粗肛?zé)自己的男人,
跳動的心臟仿佛被砸的稀巴爛。又是這樣。不問是非黑白,就認定是她的錯。人心中的成見,
就是一座大山。此刻,莫桑榆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推開,
醫(yī)生匆匆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他的腎壞死,現(xiàn)在急需找到合適腎源,進行換腎。
”莫桑桑受不住的踉蹌兩步,栽進薄檀止的懷里。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什么:“姐姐!
姐姐的腎可以!小時候爸爸有一次腎炎,我們一家人都做了配型,以防萬一。
那時候只有姐姐的和爸爸相符!”“你說謊!”根本沒有這件事??梢慌?,
莫母竟也附和著莫桑桑的話:“桑桑說的對!當(dāng)年確實做過!”她紅著眼,
不惜跪倒在莫桑榆身前哀求:“桑榆,求求你,救救你爸好不好,只是捐一個腎,
你這么年輕,不會有事的!你總不能看著你爸去死吧?!”莫桑榆渾身發(fā)冷。
連配型都沒做過,她的腎也許根本就匹配不上。她們卻……更讓她絕望的,
是薄檀止的定論:“莫叔是你氣昏的,責(zé)任就該你來付?!苯又?,
他直接命令保鏢強硬的將莫桑榆帶進了急診室,按在了病床上。麻藥被推進身體里的那一刻,
莫桑榆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她想起以前,她闌尾炎,要動手術(shù)時,薄檀止都會心疼的,
陪著她一起做一樣的手術(shù)。她至今還記得醒來后,摸到薄檀止肚子上,
和她一模一樣疤痕時的觸感。可現(xiàn)在,他卻強逼著她,上手術(shù)臺,摘掉她的腎!
“薄檀止……”莫桑榆又愛又恨的念著他的名字,終于維持不住清醒,失去意識。
第七章精神病院莫桑榆恢復(fù)意識時,窗外夕陽剛落。肚子上刀口**辣的疼,動作間,
隱隱有鮮紅的血透出紗布。她卻像沒看見,慘白著臉,扶著墻一步一步往外挪。
路過樓梯間時,里面?zhèn)鱽砟I?dān)憂的聲音:“檀止哥哥,
姐姐要是知道她的腎跟爸爸匹配不上,會不會生我們的氣啊?
”“可是我真的記得當(dāng)時做了配型的,姐姐的是能匹配的上的!檀止哥哥,
你知道我是不會說謊的……”莫桑榆心跳停拍。她僵硬轉(zhuǎn)動脖子。透過半掩的樓道門,
她看到薄檀止復(fù)雜的神色,但最后他只是握了握莫桑桑的手?!皠e怕,她不會的。作為女兒,
為父親捐腎是應(yīng)該的。更何況那時候沒人能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你也不想的。
”莫桑桑這才笑出來:“檀止哥哥你信我就好,也幸好腎源庫里有能匹配上的,
爸爸才能做手術(shù),保下條命。
不過……”她話音一轉(zhuǎn):“姐姐的腎不能用的事……能不能瞞著她???就當(dāng)爸爸用了。
不然我怕她會因為沒救到爸爸愧疚,也怕她又生我和媽媽的氣,以為我們是故意害她。
”“畢竟姐姐這些年……都很疏遠我們?!彼桓笔芰瞬簧倨圬摰臉幼?。薄檀止自然心疼,
無有不應(yīng)?!昂?。我答應(yīng)你。”莫桑榆站在走廊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薄檀止從不會說謊,
他信佛,從不打妄語,也從不會為任何人破戒。當(dāng)時他還俗娶妻,
京城所有人都說莫桑榆是他的特殊,是他的例外??稍瓉恚I2攀?。薄檀止,既然不愛,
曾經(jīng)為何要給她假象?莫桑榆內(nèi)心問著,肚子上的刀口也又開裂,鮮紅的血染透紗布,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她垂眸看著那猩紅,很久,才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步離開,幸好,
距離銷戶手續(xù)完成還有兩天。兩天后,她就能徹底離開這里。哪怕薄檀止發(fā)現(xiàn)她的消失,
哪怕他手眼通天,也再不能找到她。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
保證萬無一失的離開。可回到家,莫桑榆剛收好證件,要去收拾衣服時,
就聽見客廳里莫桑桑的哭訴?!疤粗垢绺?,我還是有點害怕,
姐姐為了一己私欲都能把爸爸氣昏,她會不會對我和媽媽做什么?會不會對你做什么?。?/p>
”她緊緊抓著薄檀止的衣角,輕咬唇齒:“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姐姐這些年變了很多,
就好像……有精神疾病一樣,不然怎么會突然性情大變?”說著,她想到什么,
眼前一亮:“檀止哥哥,要不然我們給姐姐做個檢查吧?如果她真的生了病,
我們就送她去治療。不論結(jié)果怎樣,我們都不會放棄她的,畢竟她也是莫家的女兒。
”薄檀止沒說話,像是在沉思。莫桑桑見狀,故作嘆氣:“如果檀止哥哥不愿的話,
那就算了,畢竟她現(xiàn)在是你的妻子,就算以后她真的對我們做了什么,
那也是我和爸爸媽媽該遭的劫難……”“聽你的。”薄檀止打斷她的猜測,
輕輕為她理正脖子上歪掉的佛牌:“你說的對?!彼曇魷厝幔?/p>
三言兩語就定了莫桑榆的未來。很快,心理醫(yī)生趕來,給莫桑榆做了測試。
結(jié)果顯示:重度精神分裂,極易產(chǎn)生自殘,傷人行為,建議送入精神病院治療。
莫桑榆就這樣被薄家保鏢壓上了精神病院的病車。她被拖出去時,薄檀止還站在佛像前上香,
沒看她一眼。而被帶出薄家時,莫桑榆親眼看到——花園一角,
莫桑桑將一張支票遞給確診她有精神疾病的心理醫(yī)生。第八章自由之翼在精神病院這兩天,
是莫桑榆此生都忘不掉,逃不出的陰影。她“沒病”的喊聲被無視。她被迫換上病號服,
被束縛帶綁在床上,嬰兒手臂粗的針管扎進她的身體,不知名的藥液流進她的血管。
她被電擊,渾身扎滿銀針,被喂下無數(shù)粒苦澀的藥片。被精神病人毆打,辱罵。
沒有人給她吃,沒有人給她喝。鐵皮打造的幽閉空間里,也沒有燈光。她好像被世界遺棄。
只有天窗露出一點光亮,像是救命稻草,讓她緊緊抓住求生的欲.望,數(shù)著時間煎熬。
兩天后,她就自由了。莫桑榆在心里告訴著自己,不斷加油打氣。48小時后,
她被套上來時的衣服,帶出了精神病院。外面的陽光熱辣。莫桑榆仰著頭,
無視眼里被晃出的黑斑,直視著太陽,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連等在車旁的薄檀止,
都忽視徹底。等他走進,看到莫桑榆的樣子,神色一愣:“你怎么這么瘦?
”兩天前還合身的衣服,此刻空蕩的套在她身上。她臉色蒼白,顴骨凸出,
嘴唇也干裂到脫皮。好像下一秒,這個人就會如塵沙般,被風(fēng)吹散。
莫桑桑立刻走上前說:“估計是藥的副作用,不過看起來也蠻有效果,
姐姐現(xiàn)在比之前正常很多?!北√粗箍戳怂谎郏种匦驴聪蚰S堋?/p>
“藥有副作用就不吃了,之后我讓人從國外帶適合你的?!彼眠`的溫柔。
莫桑榆心里卻一點波瀾都沒有。回到薄家后,薄檀止就被莫桑桑以要去醫(yī)院看望莫父叫走了。
莫桑榆求之不得,漠然目送他們離開。走出大門那刻,薄檀止不知為何忽然回頭:“桑榆,
我有話要跟你說,等我回來?!薄昂谩!蹦S苊嫔宵c著頭,心里卻一陣冷笑。薄檀止,
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等你了。薄檀止和莫桑桑的身影消失后,莫桑榆的手機突然震動。
赫然是銷戶手續(xù)完成的提醒。以及法院的通知:【莫**,您提交的驗傷報告已通過審核,
院方已受理實行強制離婚。2025年5月9日起,您與薄檀止先生夫妻關(guān)系解除。
】莫桑榆盯著屏幕上這行字,就像迷路在沙漠的人看到了水洼!她心臟猶如擂鼓,
激動的快要跳出胸腔,高興的淚水也溢滿了眼眶。她終于……解脫了!莫桑榆連行李都沒拿,
只摸了摸口袋里的證件,就往薄家外走去。一步一步,越來越快,最后直接奔跑起來。
到了機場,她直接買了最近一趟國際航班。上飛機的前一秒,
莫桑榆毫無猶豫的摘下無名指上,戴了整整兩年的婚戒。結(jié)婚那天,她在神父的禱告下,
向神明發(fā)誓,要做薄檀止一輩子的妻子,要將對他的愛,刻進骨血。但此刻,
她要把和他有關(guān)的一切,全部斬斷。哪怕鮮血淋漓!哪怕剜肉削骨!她的不愛,比愛,
更堅決,更無悔。走進機艙那刻,莫桑榆果斷松手,任由戒指從縫隙掉落無蹤。從此以后,
她的世界,再無薄檀止!第九章離婚風(fēng)暴飛機尾線在湛藍的天空留下一道白痕。醫(yī)院里。
薄檀止看著莫桑桑和莫父莫母闔家溫馨的畫面,不知為何,腦袋里都是莫桑榆的臉。
他隱隱想起,小時候莫家也是這樣,莫桑桑和莫父莫母三人歡聲笑語。
只有莫桑榆穿著臟污的裙子,小手抓著破爛的玩偶,站在角落。離得遠遠的。那時候,
她的眼里滿是羨慕。她也曾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但最后只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那時候,
他沒覺得莫桑榆性格有問題,只覺得她可憐。那這份可憐,是什么時候變的呢?
薄檀止竟想不起。突然,手機震動。他低頭,就看到一條短信:【薄檀止先生,
莫桑榆**已向法院提起強制離婚,2025年5月9日起,
您與莫桑榆**的夫妻關(guān)系已結(jié)束。】強制離婚?!薄檀止瞳孔微顫,只聽咔嚓一聲,
手機竟被他大力攥碎。聽到聲音,莫桑?;仡^看來:“檀止哥哥,怎么了?”薄檀止沒回答,
只看到已經(jīng)碎裂的手機屏,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皼]什么,你接著陪莫叔莫姨,
我回去一趟?!彼フ夷S?,問她為什么要強制離婚!可腳步還沒邁出,
就被莫桑桑拽住,她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滿是濕潤:“檀止哥哥,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連桑桑都要瞞著嗎?可是我很擔(dān)心你?!彼哪肯鄬?,薄檀止抽回手:“乖,等我處理完,
再和你說?!闭f完,他就無視莫桑桑的挽留,大步離開。回薄家的路上,
薄檀止不斷給莫桑榆打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始終只有:“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請確認后重撥。”自從13歲入寒山寺開始,他幾乎沒有這樣情緒極**動的時候。他以為,
自己早就能夠萬事淡泊。卻沒想到,竟會被莫桑榆打破心境。薄檀止手里攥著的翠玉佛珠,
被他捻的咯吱作響。直到車停下,他大步走進薄家:“莫桑榆!”“莫桑榆?”他一路喊著,
一路找過去??勺弑榱吮〖遥矝]找到莫桑榆的身影。她走了?薄檀止站在客廳里,
天花板上的吊燈照下來,在他腳下投出一片陰影。他面無表情,周遭氣勢迫人。
守在一旁的管家和保姆,都瑟瑟發(fā)抖,不敢出聲。直到薄檀止開口:“去找,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莫桑榆給我找出來!”莫桑榆,你以為這樣不告而別,就可以嗎?
你是不是忘了,他薄檀止的薄,是京城薄家的薄。在京城這個地界,乃至全國,只要他想找,
就沒人藏得住。也沒人能離得開。聞言,薄家管家立刻往外走,將薄檀止的命令吩咐下去。
出門的那刻,他長舒了口氣,還不忘跟身邊的保姆嘀咕。“10年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先生這么動怒?!薄澳S苓€真是有本事?。?/p>
”保姆也跟著嘆氣:“也不知道先生為什么要找莫**,他又不喜歡她,
這些年……莫**也吃了不少苦,走了也挺好。”兩人相視,紛紛搖頭扼腕。很快,
薄家在找人的消息,就傳變了京城。整個京城都人心慌慌,議論紛紛。薄檀止卻不管不顧,
依舊派出更多的人,去找莫桑榆的下落。兩天后,卻收到了莫桑榆的死訊。
第十章真相追蹤“銷戶?”薄檀止薄唇緊抿,臉色發(fā)冷:“莫桑榆怎么可能會死?
她還真有本事,想出這種辦法試圖讓我找不到她!”“她還真是有本事!”他咬牙切齒。
莫桑桑在一旁,眼里都是恨意。莫桑榆,你走也要走的不消停,還讓檀止哥哥放不下!真是!
怎么就不能真的死了呢!她心里想著,面上卻一幅難過:“檀止哥哥,
姐姐是不是因為在生我們的氣,才走的???可是我們要她的腎,是為了救爸爸啊,
哪怕沒有用上,我們做兒女的,也不該心生怨恨啊?!薄八趺醋兂蛇@樣了?
”她本以為薄檀止會接著她的話往下說??伤麤]有,只是沉默。半晌后,才開口:“繼續(xù)找,
國內(nèi)找不到就去國外找,務(wù)必找到。”“是?!北〖冶gS領(lǐng)命退下。莫桑桑聽著,
眼底閃過嫉妒,一時沒忍住情緒:“她要走,為什么非要找到她不可?”話出口,
她就意識到語氣的尖銳,還沒來得及彌補。就聽薄檀止說:“就算她要走,也是我讓她走,
而不是她自己?!薄吧I#瑫r間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家?!北√粗固志鸵衼砉芗?。
莫桑桑匆匆按住:“檀止哥哥,外面天太黑了,爸爸媽媽也不在家,
今晚我能不能在這兒睡?。俊彼筒恍?,莫桑榆都不在了,她還拿不下薄檀止!
還得不到這個男人。熟料,薄檀止卻將手抽出來:“孤男寡女不合適,你若害怕,
我讓孫媽過去,在屋里守著你。”孫媽,是薄家的保姆。莫桑桑心有不愿,
可面對薄檀止清冷如水的眼,她不敢多說。生怕他看穿自己的真實心思。只能匆匆離開。
薄家一瞬安靜了下來。薄檀止坐在沙發(fā)上,卻一直靜不下心,最后起身走去了禪室。
推開門的一瞬,檀木香燭味撲面而來。以往聞到這個味道,不管多躁動,
煩亂的情緒都會平靜。但此刻,卻好像失靈了。薄檀止皺了皺眉,走到蒲團上坐下,
手捻著念珠默誦著心經(jīng),可腦海里卻還是不斷浮現(xiàn)出莫桑榆。有小時候的她,有青春的她,
有結(jié)婚那天穿著婚紗的她,也有婚后日益枯萎,消瘦的她……愛人,如養(yǎng)花?;楹蟮膬赡?,
他知道自己對莫桑榆很狠,但那時他以為莫桑桑死了,心里也結(jié)成結(jié),很難忽略。
每次看到莫桑榆,他都會想到那片血色。后來,莫桑桑完好回來,
他也想過緩和和莫桑榆的關(guān)系,可她的性子那么硬……“啪!”急促的斷裂聲響起,
也打斷了薄檀止的思緒。他緩緩睜開眼,垂眸看去。就瞧見手里那串翠玉佛珠……竟斷了。
書友評價
恨水的這部女頻小說《桑榆非晚檀意濃》,讓我明白:愛情的美好在于,原本平淡無奇的畫面,因為有了那樣一個人,頓時變得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