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平靜的目光掃過肺都要氣炸的林老夫人,落在她身后同樣滿臉憤慨的張嬤嬤身上。
喜主人喜,怒主人怒,可真是一條好狗啊。
張嬤嬤被她盯著,只覺得后背毛毛的,渾身不自在。
她挺了挺胸膛,義正辭嚴(yán)道:“是老奴動的手,二夫人近來悲痛過度,無心管束下人,老奴不過是替你教訓(xùn)了一下不長眼的東西?!?/p>
“啪!”
她的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院子。
張嬤嬤只覺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宋言汐犀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冷聲道:“今日之事,考慮到三小姐的名節(jié)我不追究!但我院子里的人也輪不到別人來教訓(xùn)!”
這一瞬間,林老夫人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宋言汐這小賤蹄子還真是長本事了,不僅打她的人,打她的臉,還敢威脅她!
偏偏為了女兒她還不得不生生咽下這口惡氣。
林庭萱看著一身凜冽的宋言汐,氣得牙齦都咬出了血,手心更是掐爛了。
這小賤人算計了她,還威脅她!
她要是活著,就一輩子捏著她的把柄。
林庭萱心中怒意翻滾,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朝宋言汐撲了過去,“宋言汐,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刺啦——”
可她還沒碰到宋言汐,剛剛匆忙裹在身上的披風(fēng)不知道被誰踩住了,她這一動,直接撕破了。
布料破碎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啊——”
林庭萱尖叫一聲,下意識護(hù)住身體。
她一雙眼里只剩下驚慌,臉上的血色一寸寸退去,白的像是死人。
“不想死的都給我閉上眼!”宋言汐冷呵一聲,快速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蹲下來蓋住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
眾人紛紛轉(zhuǎn)過身,生怕無妄之災(zāi)落在自己的頭上。
宋言汐擋在身前,林庭萱卻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周圍人投來鄙夷嘲諷的目光。
耳邊的哄笑議論聲似乎越來越大,終于,她承受不住壓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老夫人哆嗦著嘴唇,聲音都不成調(diào),“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扶三小姐回房?!?/p>
丫鬟婆子趕忙上前,手腳并用將林庭萱裹住往外抬。
天黑看不清路,走到門口時還絆了一下,險些沒把人扔出去。
林老夫人臉上艱難的扯出一抹笑,走上前拉起宋言汐的手,語重心長道:“好孩子,是母親不好,聽信了那小賤人的讒言,險些誤會了你。
最近為了風(fēng)兒的事情,你傷心勞力,辛苦了,母親那里還有兩斤上好的血燕,回去便讓人給你送來,你好好補補身子。
你三妹妹年紀(jì)小,不懂事......”
“婆母,您說什么呢?我今日未曾見過庭萱?!彼窝韵Σ[瞇的從她手里抽出了手,言辭懇切,“婆母放心,您的一番心意兒媳都明白,如今將軍不在,咱們婆媳更是要擰成一股繩,莫要讓他人看了笑話去。”
林老夫人也笑,“這是自然。”
她轉(zhuǎn)頭,眼神一瞬變得兇狠,“來人,將那個妄圖謀害將軍夫人的賤奴拿了,亂棍打死!”
扔下這話,她連表面功夫都懶得維持,陰沉著臉帶人離開。
等人走遠(yuǎn)了,四根竹一股腦的圍了上來,個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
宋言汐臉色也放松下來,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竹果、竹露守在門口,在我回來之前別讓人進(jìn)去。
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我最近勞累過度,病得起不了榻,不見人。”
“還有......”宋言汐跟竹雨耳語了幾句。
竹雨鄭重的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定不會讓她死了!”
竹枝小跑回屋里取了件披風(fēng),追上宋言汐,“姑娘,更深露重,我跟您一起去?!?/p>
宋言汐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
她要成事,需要幫手,跟墨錦川之間的事情,終究也不可能一直瞞著這四根竹。
趁著無人注意,宋言汐帶著竹枝摸黑出了后門。
月色下,一輛普通的青蓬馬車停在不遠(yuǎn)處,沒有車夫,馬兒時不時踢踢腳甩甩尾巴,明顯已經(jīng)等候多時。
車簾掀開,里頭空無一人。
宋言汐捏了捏竹枝的手,提起裙擺上車。
主仆二人剛剛坐穩(wěn),只聽車簾外突然響起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小姐,坐穩(wěn)了?!?/p>
*
半個時辰后,蘭軒院。
林老夫人聽著屋內(nèi)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臉色陰沉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張嬤嬤扯動臉皮,疼得齜牙咧嘴,“老奴看得真真的,二夫人急得連衣服都沒換,就帶著竹枝那個賤蹄子出門了!”
“老夫人,我是生等到馬車走了,才敢探出頭去看,那馬車往城東去了。您說說,這個時辰,還有誰家的馬車敢在路上走?”
要不是她落了東西,折回去找,肯定就錯過這場好戲了。
“這個下賤的娼婦!怪不得一向深居簡出的錦王殿下,會特意跑去祭拜風(fēng)兒,他們當(dāng)真是欺我林家無人嗎?”林老夫人咬緊牙關(guān)。
“啪!”
手中佛珠串崩斷,上好的檀木珠子滾落一地。
張嬤嬤心疼地彎腰要去撿,被林老夫人抬手制止。
她眼神陰冷,恨聲道:“東西既然壞了,就不能留了?!?/p>
張嬤嬤眸光閃了閃,瞬間明白,她指的是佛珠,更是指人。
她壓低聲音道:“老夫人放心,咱將軍府的門好出,不好進(jìn)?!?/p>
林老夫人緩緩閉上眼,一臉不忍道:“畢竟婆媳一場,送她走之前,多給她找?guī)讉€年輕力壯的,好好服侍她?!?/p>
*
錦王府,早有侍衛(wèi)提著燈籠等在后門外。
馬車停穩(wěn),宋言汐一雙素手撩起簾子,小臉上帶著歉意,“府上有事耽擱,讓王爺?shù)燃绷恕!?/p>
侍衛(wèi)客氣道:“將軍夫人言重了,我家主子在等您,這邊請。”
宋言汐下了馬車,一邊走一邊吩咐道:“王爺?shù)耐燃矔r日已久,藥浴是必不可少的,我需要府上的人準(zhǔn)備足夠的熱水,多多益善。”
天快要亮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容不得浪費。
宋言汐跟在侍衛(wèi)身后,沿著長長的回廊拐了幾個彎后,原本昏暗的眼前驟然明亮如晝。
比滿院燭火更亮的,是坐在圓桌旁,捧著一本兵書靜坐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宋言汐竟然覺得,眼前的身影透著一絲落寞。
下一瞬,她笑了。
尊貴如錦王殿下,天底下又有何事能讓他有此情緒?
墨錦川轉(zhuǎn)頭看過來時,剛好捕捉到那一抹顏色,淺笑道:“看來夫人今晚心情甚是不錯?!?/p>
書友評價
周末,宅在家看君憶的小說《捐功勛!敗家產(chǎn)!掀翻假死夫君棺材板》,故事情節(jié)感人至深,原來,愛,從來就是一件千回百轉(zhuǎn)的事。不曾被離棄,不曾受傷害,怎懂得愛人?愛,原來是一種經(jīng)歷,但愿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