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在青石板路上砸出一個個小水洼。蘇婉晴提著裙擺,
小心翼翼地避開積水,高跟鞋在濕滑的路面上走得踉踉蹌蹌。她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咬了咬下唇。"該死,怎么走到這種地方來了。"她原本只是想避開母親安排的又一次相親,
從酒店后門溜出來后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想到竟誤入了城西的貧民區(qū)。
這里與她熟悉的東區(qū)截然不同——狹窄的巷道,斑駁的墻面,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腐朽的氣息。"喲,小妹妹,迷路了?
"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婉晴心頭一跳,
轉(zhuǎn)身看見三個穿著花哨的年輕男子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為首的那個染著一頭黃發(fā),
嘴里叼著煙,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掃視。"我...我只是路過。"她后退一步,
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面。"路過?"黃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這種地方可不是你這種大**該來的。"他的同伴發(fā)出刺耳的笑聲,
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抓蘇婉晴的手腕。她本能地躲閃,卻不小心踩到水坑,腳下一滑,
整個人向后倒去。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突然從側(cè)面伸出,
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肩膀。"滾開。"一個低沉冷冽的男聲響起。蘇婉晴抬頭,
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幾分凌厲,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更添幾分冷峻。"秦墨?"黃毛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這不關(guān)你的事。"被稱作秦墨的男子沒有回答,只是將蘇婉晴護在身后,
目光如刀般掃過三人??諝庵袕浡鵁o聲的威脅。"算你狠!"黃毛最終啐了一口,
帶著同伴悻悻離去。巷子里一時只剩下雨聲和兩人的呼吸聲。
蘇婉晴這才注意到秦墨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T恤,已經(jīng)被雨水浸透,貼在他結(jié)實的身體上。
"謝...謝謝你。"她小聲說道,心跳不知為何加速了幾分。秦墨轉(zhuǎn)過身,
目光在她精致的妝容和華麗的裙裝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移開。"你不該來這里。
"他的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我迷路了。"蘇婉晴解釋道,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提包不見了,"我的包!""被他們順走了。
"秦墨指了指黃毛離去的方向,"里面有重要東西?""我的手機、錢包,
還有..."蘇婉晴咬了咬唇,"家門鑰匙。"秦墨皺了皺眉,
沉默片刻后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穿上,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煙草味。蘇婉晴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披在肩上。
衣服對她來說太大了,幾乎遮住了半個裙子。"我叫蘇婉晴。"走在濕漉漉的巷子里,
她試圖打破沉默。"嗯。"秦墨只是簡短地應了一聲,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你經(jīng)常這樣...救人嗎?"她忍不住問道。這次秦墨連回應都沒有,只是加快了腳步。
蘇婉晴不得不小跑著跟上,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轉(zhuǎn)過幾個彎后,
眼前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條相對繁華的街道,雖然比不上東區(qū)的光鮮亮麗,
但至少有了路燈和行人。"前面有公交站,你可以坐車回去。"秦墨停下腳步,
語氣依然冷淡。蘇婉晴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的外套...""不用還了。
"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等等!"蘇婉晴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腕,觸碰到他皮膚的瞬間,
兩人都是一愣。她趕緊松開手,臉頰發(fā)燙,"至少告訴我怎么感謝你。"秦墨看著她,
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不必。""那我怎么把外套還給你?
"蘇婉晴固執(zhí)地追問。他似乎被她的堅持弄得有些無奈,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拉過她的手,
在她掌心寫了一串數(shù)字。"我的電話。現(xiàn)在可以走了?"蘇婉晴看著掌心上略顯潦草的數(shù)字,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我會打給你的。"秦墨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然后轉(zhuǎn)身消失在雨幕中。蘇婉晴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昂貴的裙子沾滿泥水,妝容想必也花了,
但掌心那串數(shù)字卻讓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秦墨..."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仿佛要將它刻進記憶里。---三天后,蘇氏集團總部大樓。"婉晴,你這兩天心不在焉的,
出什么事了?"蘇遠山放下手中的文件,銳利的目光掃過女兒。蘇婉晴回過神來,
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沒什么,爸爸。可能是沒睡好。""是嗎?"蘇遠山顯然不信,
但也沒有追問,"下周和林家的晚宴別忘了,林少爺剛從英國回來,你們年輕人多交流。
""我知道了。"她機械地應答,心思卻早已飄遠?;氐阶约旱霓k公室,
蘇婉晴再次掏出手機,盯著通訊錄里那個新存的號碼。三天了,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過去。
"就當是還外套..."她自言自語著,終于按下了撥通鍵。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嘈雜,隱約能聽到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喂?"秦墨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比那天更加低沉。"是我,蘇婉晴。"她緊張地攥緊了手機,
"就是那天你救的那個...""我記得。"他簡短地回答,背景音突然變小,
似乎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有事?""我想把外套還給你,還有...謝謝你。
"蘇婉晴咬了咬下唇,"可以請你吃個飯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不必了。
""就當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她急忙說道,"不然我會一直過意不去的。
"又是一陣沉默。"...明天中午,老城區(qū)"陳記"。"他終于開口,語氣依然冷淡,
"十二點,過時不候。"還沒等蘇婉晴回應,電話就被掛斷了。她愣了片刻,
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人,連答應邀約都這么別扭。第二天,
蘇婉晴特意換了一身簡單的牛仔褲和白T恤,把長發(fā)扎成馬尾,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大**"。她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陳記餐館,
這是一家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面館,桌椅陳舊但擦得很干凈。十一點五十分,秦墨推門而入。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工裝褲,頭發(fā)似乎剛洗過,還帶著濕氣。
看到已經(jīng)等在里面的蘇婉晴,他明顯愣了一下。"你來早了。"他走到桌前坐下。
"怕你"過時不候"嘛。"蘇婉晴笑著把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套推給他,"已經(jīng)干洗過了。
"秦墨接過外套,隨手放在一旁:"點菜了嗎?""等你來點呢,我不熟悉這里。
"他招手叫來服務員,熟練地點了幾樣招牌菜。
蘇婉晴注意到他點單時手指上的繭子和幾處細小的傷痕。"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等服務員走后,她忍不住問道。秦墨抬眼看她:"建筑工地。""???
"這個答案出乎她的意料。"怎么,失望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是你以為的什么英雄人物,只是個搬磚的。""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婉晴急忙解釋,
"只是...有點意外。""意外一個工人會多管閑事?""意外你會救我這樣的人。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天那幾個人說得對,我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
"秦墨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回答,表情松動了幾分:"你確實不該。
"服務員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面條和小菜,打斷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蘇婉晴嘗了一口,
眼睛一亮:"好吃!"看著她毫不做作的驚喜表情,秦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他突然問道。
蘇婉晴筷子一頓:"呃...做生意的。""蘇氏集團的大**,何必屈尊來這種地方。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蘇婉晴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蘇遠山的獨女,
財經(jīng)雜志的常客。"秦墨喝了口茶,"雖然你那天妝都花了,但不難認。
"蘇婉晴突然感到一陣窘迫:"所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救我的?""不是。"他放下茶杯,
直視她的眼睛,"我救你是因為看不慣他們欺負人,與你是誰無關(guān)。
"這句話讓蘇婉晴心頭一暖。從小到大,接近她的人大多別有用心,要么是為了蘇家的權(quán)勢,
要么是為了她的美貌和財富。而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真的不在乎這些。"謝謝你。
"她真誠地說,"不只是為那天的事,還為今天...愿意和我吃飯。"秦墨沒有回應,
只是低頭吃面。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
蘇婉晴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移開視線。飯后,秦墨堅持付了賬。"說好我請你的。"蘇婉晴**道。
"下次吧。"他隨口說道,隨即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表情有些懊惱。
蘇婉晴卻眼睛一亮:"那說定了!"走出餐館,午后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秦墨看了看表:"我要回去工作了。""我送你吧,我的車就在附近。"蘇婉晴提議。
"不必。"他搖頭,"工地的方向和你回去的路相反。""那...我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
"她鼓起勇氣問道。秦墨沉默了片刻:"為什么想見我?""因為..."蘇婉晴一時語塞,
臉頰微微發(fā)熱,"因為我想了解你。""了解一個工人?"他輕笑一聲,"蘇**,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我想試試看。"她固執(zhí)地說。秦墨看著她堅定的眼神,
最終嘆了口氣:"我晚上在城南夜校上課,七點到九點。""夜校?""嗯,學建筑。
"他簡短地回答,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別來打擾我上課。"蘇婉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知道,這絕不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1暗流涌動蘇婉晴站在城南夜校門口,不斷調(diào)整著口罩的位置。她穿著一身休閑裝,
戴了頂鴨舌帽,生怕被人認出來。夜校門口陸續(xù)有學生進出,大多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臉上帶著疲憊卻又充滿希望的神情。七點整,她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秦墨騎著輛舊自行車,單腳撐地停在校門口。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處,
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蘇婉晴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你還真來了。
"秦墨看到她,眉頭微皺,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喜。"我說過想了解你。
"蘇婉晴仰頭看他,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fā)亮,"不打擾你上課,就在外面等你。
"秦墨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摘下她的口罩:"別遮遮掩掩的,又不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他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臉頰,兩人都是一愣。蘇婉晴感覺臉上發(fā)燙,
連忙接過口罩塞進口袋:"那...那你去上課吧,我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九點下課。
"秦墨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教學樓,背影挺拔如松。蘇婉晴在校門口的奶茶店等了兩個小時,
期間收到了三條來自母親的未接來電,她都只是簡短回復"在朋友家"。九點零五分,
秦墨走出校門,看到她還在等,明顯有些意外。"你真等了一晚上?""嗯。
"蘇婉晴站起身,遞給他一杯奶茶,"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就買了原味的。
"秦墨接過奶茶,指尖觸碰到杯壁上的水珠:"謝謝。"他喝了一口,眉頭舒展,
"比想象中好喝。""你沒喝過奶茶?"蘇婉晴驚訝地問。"這種奢侈的飲料不適合我。
"他語氣平淡,卻讓蘇婉晴心頭一緊。兩人沿著路燈下的街道慢慢走著,影子被拉得很長。
蘇婉晴鼓起勇氣問道:"為什么想學建筑?
"秦墨的目光投向遠處:"小時候住的房子總是漏水,冬天冷得像冰窖。我就想,
如果有一天我能設(shè)計房子,一定要讓每個人都能住得溫暖舒適。"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
"很天真的想法,是吧?""不,很美好。"蘇婉晴輕聲說,
突然理解了為什么他寧愿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還要來上課,"你會實現(xiàn)的。
"秦墨轉(zhuǎn)頭看她,夜色中他的眼睛格外深邃:"你呢?蘇大**的夢想是什么?
"這個問題讓蘇婉晴愣住了。從小到大,她的路似乎早已被安排好——上最好的學校,
學經(jīng)濟管理,畢業(yè)后進入家族企業(yè),最后嫁給門當戶對的人。"我...我不知道。
"她誠實地說,"可能從來沒想過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秦墨沒有嘲笑她,
只是點了點頭:"你還來得及想。"他們在十字路口分別,
秦墨堅持要看著她上出租車才離開。蘇婉晴坐在車里,透過后窗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接下來的幾周,蘇婉晴找各種理由溜出來見秦墨。
她會在他午休時突然出現(xiàn)在工地,帶來自己做的便當;會在夜校下課時等在校門口,
陪他走一段夜路;甚至偶爾周末約他去圖書館,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看書。這天下午,
蘇婉晴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戴著棒球帽來到秦墨工作的工地。烈日當頭,
她瞇著眼睛在鋼筋水泥間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喂!這里危險,閑人勿進!
"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工頭模樣的人朝她喊道。"我找秦墨。"蘇婉晴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在嗎?"工頭上下打量她:"你是他什么人?""朋友。"她猶豫了一下回答。"秦墨!
有人找!"工頭朝里面吼了一嗓子。不一會兒,秦墨從一堆建材后面走出來。他**著上身,
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分明??吹教K婉晴,他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快步走過來。"你怎么來了?"他壓低聲音問,同時接過同事遞來的T恤套上。
"給你送防曬霜。"蘇婉晴從包里掏出一瓶防曬霜,臉有些紅,"這么曬的天,會曬傷的。
"秦墨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工地上的男人不用這個。""那也得用。
"蘇婉晴固執(zhí)地說,"皮膚癌可不是鬧著玩的。"最終秦墨妥協(xié)了,讓她幫自己涂防曬霜。
蘇婉晴小心翼翼地將乳白色的液體涂抹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感受著他皮膚的溫度和紋理。
兩人靠得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與陽光的氣息。"秦墨,你女朋友?。?/p>
"不遠處幾個工人起哄道。"不是!"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然后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只是朋友。"秦墨對同事們說,然后轉(zhuǎn)向蘇婉晴,"這里太熱了,你快回去吧。
""晚上還去夜校嗎?"她小聲問。"嗯。""那...下課后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秦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蘇婉晴眼睛一亮:"那說定了!晚上見!
"她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鳥。秦墨望著她的背影,眼神復雜。---晚上十點,
秦墨跟著蘇婉晴來到城郊的一座小山坡。這里視野開闊,能將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我小時候經(jīng)常偷偷來這里。"蘇婉晴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每當家里氣氛太壓抑,或者父母又因為公司的事吵架,我就會溜出來。
"秦墨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你父母關(guān)系不好?""不是不好,
只是...太注重事業(yè)了。"蘇婉晴抱著膝蓋,望著遠處的燈火,"從小到大,
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你是蘇家的女兒,要有蘇家的樣子"。"夜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秦墨下意識想伸手幫她撥開,卻又收了回來。"所以你喜歡和我在一起,
是因為我代表著與你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突然問道,聲音有些低沉。蘇婉晴轉(zhuǎn)頭看他,
月光下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一開始可能是。但現(xiàn)在..."她停頓了一下,
"現(xiàn)在是因為你就是你。"秦墨轉(zhuǎn)頭與她對視,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然后秦墨突然站起身:"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蘇婉晴有些失落,
但也跟著站起來:"好。"回程的公交車上,兩人并肩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當車停在蘇家附近的站臺時,秦墨突然開口:"明天開始,別來找我了。""為什么?
"蘇婉晴猛地轉(zhuǎn)頭看他,心臟像是被攥緊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蘇婉晴。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
""可是——""沒有可是。"秦墨打斷她,"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
但到此為止吧。"公交車停下,車門打開。秦墨沒有看她,只是盯著前方:"到了,
你該下車了。"蘇婉晴的眼眶發(fā)熱,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好。"她站起身,
在車門關(guān)閉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再見,秦墨。"車門關(guān)上,公交車緩緩駛離。
蘇婉晴站在原地,看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終于讓眼淚無聲地滑落。
---2風暴前夕蘇婉晴連續(xù)三天沒有聯(lián)系秦墨。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拒絕了所有社交活動,連公司都沒去。母親林美蕓擔憂地敲了幾次門,
都被她以"不舒服"為由打發(fā)走了。第四天早晨,蘇婉晴終于走出房門,
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她換上一身職業(yè)套裝,化了精致的妝容,
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完美的蘇家大**。"婉晴,你沒事吧?"早餐桌上,
林美蕓小心翼翼地問。"我很好,媽媽。"蘇婉晴平靜地喝了口咖啡,"今天有個重要會議,
我得早點去公司。"蘇遠山放下報紙,銳利的目光掃過女兒:"聽說你這幾天都沒去上班?
""我身體不舒服。"她直視父親的眼睛,"但現(xiàn)在好了。"蘇遠山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注意休息。下周和林家的晚宴別忘了。""我記得。
"蘇婉晴放下咖啡杯,拿起公文包,"我先走了。"走出家門,蘇婉晴深吸一口氣。
她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讓司機繞道去了秦墨工作的工地。遠遠地,
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高處搬運建材。即使隔了這么遠,她也能一眼認出他。"**,
要停車嗎?"司機問道。蘇婉晴搖搖頭:"不用,走吧。"她知道自己放不下,
但也明白秦墨說得對——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有著不同的責任和未來。
或許暫時的分離對兩人都好。然而命運似乎另有安排。---當天下午,
蘇婉晴正在會議室聽取項目匯報,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喂?
"她走到走廊接聽。"是...是蘇**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
"我是秦墨的工友,他...他出事了!"蘇婉晴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怎么回事?
""工地腳手架塌了,秦墨為了救一個小工,自己被砸到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搶救!
"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蘇婉晴感到一陣眩暈。
她勉強穩(wěn)住自己:"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去!"二十分鐘后,
蘇婉晴沖進市中心醫(yī)院的急診部。走廊上擠滿了建筑工人,
空氣中彌漫著汗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秦墨呢?"她抓住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問道。
那人指了指手術(shù)室:"還在里面。"蘇婉晴雙腿發(fā)軟,靠在墻邊才沒有倒下。
一個年長的工人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你是秦墨的女朋友吧?那小子經(jīng)常提起你。
""他...他說我什么?"蘇婉晴接過水,手指微微發(fā)抖。
"說你是他見過最固執(zhí)的大**。"老工人笑了笑,隨即表情又黯淡下來,
"這次事故太突然了,腳手架明明早上才檢查過..."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醫(yī)生走出來,
摘掉口罩:"誰是家屬?"蘇婉晴快步上前:"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樣?
""右腿骨折,兩根肋骨斷裂,輕微腦震蕩,但沒有生命危險。"醫(yī)生疲憊地說,
"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蘇婉晴長舒一口氣,
眼淚終于奪眶而出:"謝謝醫(yī)生...我能看看他嗎?""等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吧,
他現(xiàn)在還昏迷著。"工人們陸續(xù)離開,只留下蘇婉晴和那位老工人。他自稱老李,
是秦墨在工地的師父。"秦墨這孩子,倔得很,但心地好。"老李嘆了口氣,
"這次要不是他反應快,那個新來的小工就沒命了。""他一直這樣。"蘇婉晴輕聲說,
"見不得別人受傷害。"老李看了她一眼:"你們吵架了?這幾天他干活心不在焉的,
我就猜是感情問題。"蘇婉晴低下頭:"是我不好...""年輕人嘛,有什么過不去的。
"老李拍拍她的肩,"等他醒了,好好聊聊。"晚上八點,秦墨被轉(zhuǎn)入普通病房。
蘇婉晴坐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纏滿繃帶的身體,心如刀絞。她輕輕握住他的手,
書友評價
非常喜歡《玫瑰墨染晴空》這部小說,作者愛吃燴土豆的冰甲可謂是妙筆生花,給人一幅幅身臨其境的畫面感,更是讓讀者深深感到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非常值得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