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要離開解刨室，哥的手機突然響了。

“小海，小藝好久沒來我家吃飯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啊？你最近有見過小藝嗎？”

打電話的人是我大伯。

嫂子離世，哥離開后，就只有大伯偶爾周濟我。

差不多每隔一個禮拜，我就要去他家吃一次飯。

大伯也會偷偷塞給我一些錢，以免我在學校挨餓。

哥聽完他的話，目光陰沉。

“大伯，她一個殺人犯，有什么臉上你家吃飯？”

“還有，你以后別來問我有關(guān)她的事，我沒她這個妹妹！”

可大伯怎么能不管我？

我是他唯一的侄女，也是家族同輩里唯一的女孩子。

這些年哥從沒給過我一分錢，沒有大伯的接濟，我早就餓死了。

大伯見他情緒激動，安慰道：

“你別生氣，我就問問小藝的下落?！?/p>

“這幾天打她手機也沒人接，我怕她出事，影響你工作不是？”

他剛說完，哥就怒不可遏：

“大伯，你別再煩我了！”

“這死丫頭愛上哪兒上哪兒去，我和她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嫂子死后，哥割斷我的裙子，說要和我恩斷義絕。

那天夜里，他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家。

之后四年，再沒踏進家門一步。

如果可以，哥他一定會給我改個名字叫“殺人犯”。

大伯還想繼續(xù)打探我的消息，卻被哥一句話堵了回去：

“您要找到她的話，幫我轉(zhuǎn)達一句話，叫她早點死在外面吧，不要再回來禍害家人了！”

說完，呼出口惡氣，掛斷電話。

劉法醫(yī)聽完他的話，嘆氣道：

“孫海，青青都離開四年了，該放下啦！”

“小藝多可憐?。∵@么小就沒了雙親，還要被別人罵殺人犯?！?/p>

這話說得哥氣不打一處來：

“她可憐什么？”

“青青才可憐！她當時多想活啊，在我懷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血水淌了一地?！?/p>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她的！即便她死在我面前也不能！”

哥的話猶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剜在我心上。

這些年為了得到他的諒解，我哭過、求過、跪過。

最后，**脆承認自己殺了嫂子。

可他始終看都不看我一眼，還叫我滾遠點。

哥，如今你終于得償所愿了，我真的死啦。

再也不會有人跪著求你原諒，打擾你的生活了。

哥和劉法醫(yī)離開解刨室，剛要坐下休息會兒。

手機**又響了。

“喂，請問是孫藝的兄長嗎？”

“我是孫藝工作的咖啡廳老板，她已經(jīng)半個月沒來上班了，工資也不領(lǐng)，工作服也不退還?！?/p>

“能麻煩您叫她來一趟咖啡廳嗎？至少辦完離職手續(xù)再走?！?/p>

聽到這里，哥的眼神再次陰冷下來。

“我不是她哥，我也沒這個妹妹！”

“您要找她，直接來警局報案吧！我和她早沒有來往了！”

哥滿眼血絲，暴跳如雷。

咖啡廳老板愣怔片刻，趕緊道歉掛了電話。

一旁，劉法醫(yī)正在輸入驗尸資料，聽哥這么說好奇問道：

“小藝沒去打工？不應(yīng)該吧！”

“她那么乖巧的孩子，不至于礦工的?！?/p>

哥把咖啡一飲而盡，沒好氣道：

“好了，你別再提她了！”

“她就是個掃把星，管她做什么？誰理她誰倒霉！”

一夜沒睡，哥的情緒糟糕極了。

劉法醫(yī)沒敢再惹他，默默干活去了。

就在這時，警局大門外傳來男人的咆哮聲：

“警察同志！我的女兒失蹤了！”

“拜托你們幫我找找她，她才18歲，那么年輕，那么鮮活！”

“我已經(jīng)一整夜沒有她的消息了，她一向乖巧懂事，不可能故意瞞著我玩失蹤的！”

“求求你們，救救她！我女兒一定出事了！”

他聲音很大，震得整個大廳的人都耳膜生疼。

哥和劉法醫(yī)聽見動靜，趕忙跑了出來。

“先生，您女兒什么時候不見的？她大概長什么樣？”

我瞬移到報案男人跟前，看見他憔悴又焦急的臉。

原來這就是緊張一個人的表現(xiàn)?。?/p>

可惜哥他，永遠不會這么擔心我！

那男人略作思考，回答說：“我女兒昨天凌晨說要從火車站回家，結(jié)果一連兩天都沒見著她身影?！?/p>

“她個子不高，身材瘦小，皮膚有點黑，但是很可愛，眼睛大大的。”

“她剛從外地的學?；貋恚辉撨@么久了還沒回家。”

說著，這位一米八的漢子居然掩面哭了起來。

劉法醫(yī)朝哥看去，二人都是一臉驚愕。

這不跟今早發(fā)現(xiàn)的焦尸，一個樣嗎？

但這話不好直說。

哥猶豫片刻，低聲道：

“事實上，我們警局今天早上在郊外荒宅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p>

話沒說完，那男人就嚎啕大哭起來。

“你、你說什么？女尸？”

哥朝他鄭重點頭。

那男人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在地。

往后踉蹌一步，顫聲道：

“能、能帶我去看看嗎？那具、女尸......”

他臉色蒼白，雙腿發(fā)顫。

哥和劉法醫(yī)正準備扶他進去認尸，那男人的手機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