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診斷書窗外的雪下得兇,像要把整座城市埋進冰窖里。
蘇晚攥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指節(jié)因為用力泛白,紙上“心力衰竭,
急需移植”幾個字被眼淚暈開,糊成一片模糊的水漬。社區(qū)醫(yī)院的暖氣壞了,
她裹緊那件洗得發(fā)皺的米白色毛衣,鎖骨處的朱砂痣在蒼白皮膚下若隱隱現(xiàn)。
護士遞來一杯熱水,塑料杯壁上凝著水珠,燙得她指尖發(fā)麻——就像三個月前,
林溪失蹤那天,她攥著閨蜜最后發(fā)來的微信時的感覺。“晚晚,顧晏辰不對勁,
你小心……”消息戛然而止,再打過去就是關(guān)機??诖锏氖謾C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老公”兩個字。蘇晚深吸一口氣,接起時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喂?
”“晚晚,”顧晏辰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溫和得像春日暖陽,可蘇晚卻打了個寒顫,
“告訴你個好消息,匹配中心那邊傳來消息,找到了合適的心臟?!毙呐K猛地一縮,
尖銳的疼痛順著血管爬上來。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冷汗順著脊椎滑進毛衣,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進刀片。這是她這個月第十七次發(fā)病,
每次痛起來都像有只手在胸腔里狠狠攥住那顆早已不堪重負的器官。“真的嗎?
”她咬著牙問,冷汗浸濕了后背的毛衣,“是誰……捐獻者是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響起翻動紙張的聲音,
他指尖在手機邊緣反復摩挲:“資料還沒完全公開,不過醫(yī)生說配型成功率高達99%。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就轉(zhuǎn)去私立醫(yī)院的VIP病房,好不好?
”蘇晚望著窗外飄落的雪片,它們撞在玻璃上,瞬間融化成水,像一道道無聲的淚。
她想起林溪總說,雪是天上的人在哭,可林溪,你現(xiàn)在在哪?是不是也在為我哭?“晚晚?
怎么不說話?”顧晏辰的聲音里添了絲不易察覺的催促?!皼]什么,”她擦了擦眼角,
“我只是……想謝謝那個捐獻者?!薄皶袡C會的?!鳖欔坛捷p笑一聲,
右眼瞇成縫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乖乖等我,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就去接你?!睊炝穗娫?,
蘇晚才發(fā)現(xiàn)診斷書背面不知何時沾了片雪花,融化后暈出一小團濕痕,
像極了林溪小時候總愛畫的小太陽。她埋著臉。肩膀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如果這顆心臟能讓她活下去,她一定要找到林溪,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雪還在下,
蓋住了醫(yī)院門口顧晏辰那輛黑色轎車的影子。車里,男人收起手機,
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副駕座位上放著一束白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新鮮的水珠。
第二章:空蕩的病房VIP病房的地毯厚得像踩在云朵上,可蘇晚覺得腳底發(fā)寒。
顧晏辰說這里是全市最好的病房,恒溫25度,墻上掛著印象派的油畫,
可她總覺得像個精致的囚籠?!跋矚g嗎?”顧晏辰從身后擁住她,
西裝上的雪松味混著消毒水的味道,讓她胃里一陣翻涌。他左手無名指的婚戒壓痕泛著紅,
那是他最近總?cè)∠陆渲噶粝碌挠∮?。蘇晚掙開他的懷抱,
目光落在床頭柜上——那里擺著一個水晶花瓶,插著滿滿一束白玫瑰,
花瓣邊緣還帶著晨露。她的呼吸猛地頓住。林溪最喜歡白玫瑰,說它們干凈得像天上的云。
小時候兩人偷喝紅酒醉倒在花園里,林溪抱著她的脖子說:“晚晚,以后你結(jié)婚,
我要送你九十九束白玫瑰,比婚紗還白!”“這花……”蘇晚的聲音發(fā)顫?!芭?,
大概是護士搞錯了,”顧晏辰走過去想把花拿走,轉(zhuǎn)身時手肘卻不小心撞到花瓶,
“哐當”一聲,水晶瓶摔在地毯上,水流漫開,浸濕了他锃亮的皮鞋。白玫瑰散了一地,
有一朵落在蘇晚腳邊。她蹲下去撿,指尖剛碰到花瓣,
卡片——上面是用林溪最愛的“死亡芭比粉”口紅寫的歪歪扭扭的字:“別信他”。
像林溪的筆跡!蘇晚的心臟狂跳起來,正要把卡片攥緊,顧晏辰已經(jīng)走過來,
一腳踩在卡片上,他靴底碾過卡片時,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手涼了吧?我叫護士來收拾?!彼麖澭鼤r,
蘇晚看到他襯衫袖口露出的腕表——那是林溪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表盤背面刻著“辰”字,此刻表針正指向三點十七分。三個月前林溪失蹤的那天,
也是這個時間。“晏辰,”蘇晚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這花是誰送的?
”“說了是護士搞錯了,”他避開她的目光,轉(zhuǎn)身去按呼叫鈴,“你剛搬過來,好好休息,
別胡思亂想。”護士進來收拾碎片時,蘇晚注意到她胸牌上的名字:李靜。
林溪家的老管家也叫李靜,十年前因病去世了。“這花……”蘇晚試探著問,
“是哪個科室送的?”護士臉色一白,飛快地看了顧晏辰一眼,
低下頭小聲說:“不、不知道,是配送員直接送來的?!鳖欔坛皆谶@時開口:“好了,
你先出去吧。”病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蘇晚把那片沾著自己體溫的白玫瑰花瓣悄悄塞進了毛衣口袋。她看著顧晏辰背對著她打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只能隱約聽到“手術(shù)時間”“不能出岔子”幾個字。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毯上投下光斑,像林溪小時候總愛貼在她臉上的星星貼紙。
蘇晚摸著口袋里的花瓣,突然覺得,這病房里的每一樣東西,都在對她說著同一個秘密。
第三章:消失的監(jiān)控敲門聲響起時,蘇晚正在數(shù)藥瓶上的刻度。顧晏辰剛走,
說要去公司簽一份“關(guān)乎手術(shù)成敗”的合同,臨走前給她倒了杯溫水,
看著她把藥吃下去才離開。開門的瞬間,一股煙草味混著寒氣涌進來。
門口站著個穿軍綠色夾克的男人,左眉有道刀疤,手里捏著個皺巴巴的記事本,
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煙?!疤K**?”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
“我是市局的**,負責林溪**的案子。”蘇晚的心猛地一沉。
林溪“車禍身亡”的消息是顧晏辰告訴她的,警方的結(jié)案報告她只匆匆看過一眼,
上面寫著“意外事故,監(jiān)控設(shè)備維修中”。“李警官請進?!彼齻?cè)身讓他進來,
指尖又開始發(fā)麻。**坐在沙發(fā)上,
從口袋里摸出個印著草莓圖案的暖寶寶塞進她手里:“天冷,你們病人更得保暖。
”暖寶寶隔著毛衣貼在掌心,熱度慢慢滲進皮膚,
像林溪以前總把她的手揣進自己口袋里捂?!敖裉靵?,是想再了解些情況,
”他翻開記事本,筆尖在紙上頓了頓,“林溪**失蹤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特別的話?
”蘇晚想起那條沒發(fā)完的微信,喉嚨發(fā)緊:“她說……顧晏辰不對勁?!薄芭叮?/p>
”**挑眉,刀疤在眉骨下投出片陰影,“怎么個不對勁法?”“我不知道,
”她搖著頭,眼淚掉了下來,“她還沒說完就斷了……后來顧晏辰說她出車禍了,
我去事故現(xiàn)場看過,什么都沒有,監(jiān)控也壞了……”“對,監(jiān)控壞了。
”**重復了一遍,指尖在“監(jiān)控設(shè)備維修中”幾個字上敲了敲,“巧得很,
全市就那段路的監(jiān)控,偏偏在那天壞了。”蘇晚愣住了?!斑€有更巧的,”他往前湊了湊,
聲音壓得很低,“我們在林溪的車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彼麖目诖锾统鰝€透明證物袋,
里面裝著支草莓味護手霜,管身上印著林溪最喜歡的卡通兔子。蘇晚的呼吸驟然停止。
這支護手霜是她和林溪上個月一起買的,兩人各一支,
林溪總說這味道像她們小時候偷摘的野草莓?!斑@護手霜……”“在駕駛座底下找到的,
”**盯著她的眼睛,“但林溪的車是敞篷的,車禍時如果人在車里,
這東西不可能掉在那么隱蔽的地方?!彼D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們查了加油站的記錄,
那天林溪的車根本沒去過事故路段?!碧K晚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
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看著**袖口沾著的一點粉色膏體——和那支護手霜的顏色一模一樣?!袄罹?,
”她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溪她……她是不是沒死?全市那么多監(jiān)控,偏偏壞了她出事那段?
”**的眼神軟了下來,像看著自家閨女:“蘇**,有些事我現(xiàn)在不能說。但你記住,
保護好自己,別信任何人?!彼鹕硪邥r,蘇晚突然想起什么:“你認識林溪的爸爸,
對嗎?”林溪爸爸生前是警察,總說有個姓李的小兄弟最靠譜。**腳步頓了頓,
沒回頭,只丟下句:“老首長待我恩重如山?!辈》块T關(guān)上后,她扶著墻滑下去,
指縫里的護手霜證物袋硌得手心生疼。如果林溪沒死,那顧晏辰為什么要說她出車禍了?
如果監(jiān)控是假的,那所謂的“意外”又是怎么回事?窗外的陽光漸漸斜了,
在墻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個沉默的窺視者。蘇晚摸出藏在毛衣里的白玫瑰花瓣,
突然意識到,這病房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可能藏著林溪的求救信號。
第四章:深夜的腳步聲凌晨兩點,走廊里的腳步聲像踩在棉花上,忽遠忽近。蘇晚沒睡著,
心口的鈍痛一陣緊過一陣,她蜷在被子里,
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那盞燈的形狀像朵向日葵,是林溪親手選的,
說要讓她每天都像對著太陽笑。腳步聲停在了病房門口。她屏住呼吸,
借著月光看到門底下透進來的影子,是兩個人,一高一矮,正在低聲爭執(zhí)。
“……她的心率不穩(wěn)定,現(xiàn)在手術(shù)風險太大。”是張醫(yī)生的聲音,帶著點哀求,
金絲眼鏡大概又滑到了鼻尖上?!帮L險再大也得做,”另一個聲音冷得像冰,是顧晏辰,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手術(shù)同意書簽好字。你兒子在國外的學費單,我可是每月親自審核。
”“可是顧總,”張醫(yī)生的聲音發(fā)顫,“捐獻者的資料還沒完全核實,
萬一……”“沒有萬一?!鳖欔坛酱驍嗨皬堘t(yī)生,你兒子在國外的學費,
還有你太太的醫(yī)藥費,都是我在付吧?”腳步聲挪了挪,大概是顧晏辰逼近了一步。
“我知道了?!睆堘t(yī)生的聲音里帶著絕望。隨后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還有張醫(yī)生壓抑的嘆息。蘇晚死死咬住嘴唇,
才沒讓自己哭出聲——原來顧晏辰連醫(yī)生都在脅迫,那所謂的“匹配心臟”,
到底是怎么來的?她的心臟要撞碎肋骨沖出來。她悄悄爬起來,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
屏幕亮度調(diào)到最低,點開和林溪的聊天框。往上翻,翻到三個月前的最后幾條記錄:“晚晚,
顧晏辰的公司賬目有問題,我查到他挪用了一大筆捐款。”“他好像在找什么人,
昨天我看到他和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見面,提到了‘心臟’。
”“我把證據(jù)藏在……”后面的字被撤回了,只留下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蘇晚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冰涼的玻璃映出她蒼白的臉。林溪查到的,
會不會就是顧晏辰為了掩蓋賬目問題,在策劃一場“心臟移植”的陰謀?
而那顆心臟的來源……她不敢想下去。突然,門外傳來鑰匙**鎖孔的聲音。
蘇晚飛快地鎖了屏,躺回床上裝睡,后背緊緊貼著墻壁,
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像在敲一面破鼓。病房門被推開一條縫,
一道黑影探進來,停在床邊。是顧晏辰,他身上的雪松味比白天更濃,還混著點鐵銹味。
他站了很久,久到蘇晚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才聽到他低聲說:“晚晚,別怪我,
我只是想讓你活下去?!彼氖种篙p輕拂過她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珍寶。
蘇晚閉著眼,感覺那只手滑到她的脖頸處,停在鎖骨的朱砂痣上,微微用力。
疼痛讓她渾身繃緊,可她不敢動。直到那只手離開,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她才猛地睜開眼,
摸到脖頸處——那里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紅印,像個即將愈合的傷口。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像林溪小時候總愛畫的分割線,一邊是光明,一邊是黑暗。蘇晚抱著膝蓋坐在床上,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她和顧晏辰之間,早已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而溝底,
可能埋著林溪的秘密。第五章:舊相冊里的秘密顧晏辰送來的早餐是小米粥,熬得黏糊糊的,
上面浮著層米油。蘇晚沒胃口,盯著碗里的倒影發(fā)呆——她的臉瘦得脫了形,
眼下的烏青像兩塊淤青,只有鎖骨的朱砂痣依舊鮮紅?!霸趺床怀??”顧晏辰坐在對面,
用勺子攪著自己碗里的粥,“張醫(yī)生說你得補充營養(yǎng),不然手術(shù)時扛不住。
”“我想回家拿點東西?!碧K晚突然開口,聲音很輕,“我的相冊還在家里。
”顧晏辰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我讓人去拿就好,你說在哪?”“不用了,
”她搖頭,“就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我自己回去一趟很快。”她必須回去,
林溪最后撤回的消息里提到“證據(jù)藏在……”,
她懷疑就在相冊里——那是她們倆共用的相冊,從小學到大學,
里面夾著無數(shù)張寫滿悄悄話的便利貼。顧晏辰沉默了片刻,點頭:“我陪你去。
”回家的路上,車里很安靜,只有雨刷器來回擺動的聲音。昨天夜里下了雨,雪化了一半,
路面泥濘不堪。蘇晚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突然說:“這里好像林溪出車禍的地方。
”顧晏辰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別想這些不開心的?!薄澳阏f,她會不會是在等我?
”蘇晚轉(zhuǎn)過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那天她約我出來,說有重要的事告訴我?!奔t燈亮了,
車猛地停下。顧晏辰摘下表,用袖口反復擦拭著表盤,這是他生氣時的習慣:“晚晚,
人死不能復生。”“可你沒見過她的尸體,”蘇晚的聲音抖得厲害,
“警方說遺體損毀嚴重,直接火化了,連個告別儀式都沒有……顧晏辰,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綠燈亮起,后車按響了喇叭。顧晏辰重新戴上表,踩下油門,
沒再說話。打開家門時,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三個月沒人住,
玄關(guān)的地毯上還留著林溪的腳印——她總愛穿著高跟鞋在上面轉(zhuǎn)圈,
說要“測試地毯的彈性”。蘇晚徑直走進臥室,拉開床頭柜的抽屜。相冊還在,
藍色的封面上畫著兩個牽手的小女孩,是林溪用馬克筆涂的。她坐在地板上翻開相冊,
指尖拂過泛黃的照片:小學時兩人偷穿媽媽的高跟鞋,初中時在運動會上摔進泥坑,
高中時躲在圖書館里偷吃泡面……翻到大學那一頁時,她停住了。
里面還夾著一張顧晏辰**蘇晚的照片,背面寫著“等她屬于我”。
照片上是她、林溪和顧晏辰的合影。那天是顧晏辰的生日,林溪非要拉著他們?nèi)ヅ拇箢^貼,
照片里的林溪歪著頭靠在她肩上,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顧晏辰站在旁邊,
右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可蘇晚的目光落在照片背面——那里有林溪用銀色筆寫的小字,
筆畫用力得幾乎劃破了紙:“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獵物。晚晚,別信他的溫柔。
”林溪總說不喜歡他。說他笑里藏刀。說他看你的眼神像獵人盯獵物。
當時她只當是閨蜜吃醋,現(xiàn)在想來,林溪或許早就看穿了他的偽裝。相冊里還夾著張便利貼,
是林溪的筆跡:“證據(jù)在老地方的夾層里,密碼是你的生日。
”老地方……蘇晚的心臟狂跳起來——是她們小時候藏秘密的樹屋!
在林溪家老宅的后院,那棵老槐樹上的樹屋,她們曾在里面藏過情書、零食,
還有偷偷攢下的零花錢?!罢业搅藛??”顧晏辰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蘇晚手忙腳亂地把便利貼塞進相冊,合上時不小心扯掉了一頁,照片散落一地。
顧晏辰走過來幫她撿,手指碰到那張三人合影時,動作頓了頓。
“這張照片……”他笑了笑,右眼又瞇成了縫,“那時候真年輕。”蘇晚看著他的眼睛,
突然覺得陌生。這個她愛了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這個在她病榻前溫柔照顧的丈夫,
背后到底藏著多少秘密?林溪的失蹤,那顆突然出現(xiàn)的心臟,是不是都和他有關(guān)?
“我們回去吧。”蘇晚把相冊抱在懷里,像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走出家門時,
她回頭望了一眼客廳的方向——墻上還掛著她和顧晏辰的婚紗照,照片里的她笑靨如花,
完全沒注意到新郎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翳。車窗外的雨又開始下了,敲在玻璃上噼啪作響,
像林溪在耳邊焦急的呼喊。蘇晚摸著相冊里的便利貼,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必須去樹屋,必須找到林溪留下的證據(j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第六章:突然的停電病房的燈突然滅了。蘇晚正對著相冊里的便利貼發(fā)呆,
指尖剛觸到“老地方”三個字,整間屋子就陷入一片漆黑??照{(diào)的嗡鳴戛然而止,
只剩下窗外隱約的雨聲,像無數(shù)根針在扎著玻璃?!霸趺椿厥??”她下意識地攥緊相冊,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VIP病房的電路從沒出過問題,顧晏辰昨天還特意讓人檢查過。
幾秒鐘后,應急燈“滋啦”一聲亮起,慘白的光線從天花板角落滲出來,
把家具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像趴在墻上的鬼。蘇晚縮到床頭,
目光掃過病房——門是關(guān)著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可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走廊里傳來護士的驚呼:“備用電源也壞了!”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在喊“別慌”,有人在跑,混亂中夾雜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
像林溪總別在卷發(fā)上的草莓發(fā)卡掉在地上的聲音。蘇晚的呼吸猛地頓住。
小時候兩人在樹屋玩捉迷藏,林溪的發(fā)卡總愛掉,每次都是“?!钡囊宦?,
清脆得能穿透樹葉的沙沙聲。她赤著腳跳下床,冰涼的地板讓她打了個寒顫。走到門邊時,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經(jīng)過,很輕,像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蘇晚慢慢擰開門鎖,
縫隙里透出的應急燈光線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卷發(fā)披在肩上,發(fā)尾微微卷曲,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形,那走路時微微晃動的肩膀,像極了林溪!半片草莓發(fā)卡掉在走廊,
折射出微弱的光?!傲窒??”蘇晚脫口而出,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發(fā)飄。腳步聲停了。
幾秒鐘后,那身影加快速度拐進樓梯間,消失在應急燈照不到的陰影里。蘇晚追出去時,
她光著腳跑,地板的涼意刺得腳心像著了火,
只聞到空氣中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莓香——是那支護手霜的味道?!疤K**,
您怎么出來了?”一個護士跑過來,手里拿著手電筒,光束晃得人睜不開眼,
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體溫計,“電路搶修呢,您快回病房,別著涼了。
”蘇晚指著樓梯間的方向,聲音發(fā)顫:“剛才那個人……你們看到了嗎?穿病號服的,
卷頭發(fā)……”護士的臉色白了白,眼神躲閃:“沒、沒看到啊,可能是您看錯了,
應急燈太暗了?!边@時,顧晏辰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晚晚?”他快步走過來,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襯衫領(lǐng)口敞開兩顆扣子,像是剛從外面趕回來,“怎么回事?
我接到電話說停電了?!薄拔铱吹搅窒耍碧K晚抓住他的胳膊,
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里,“她就在這棟樓里!”顧晏辰的眼神沉了沉,
隨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停電嚇到你了是不是?林溪已經(jīng)……”“她沒死!
”蘇晚猛地推開他,眼淚涌了出來,“她就在那里!我聽到她的發(fā)卡掉了,
我聞到她的護手霜味了!顧晏辰,你告訴我,你把她藏在哪了?
”周圍的護士和維修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齊刷刷地看著他們。顧晏辰的臉色有些難看,
強行把她攬進懷里,聲音壓得很低:“別鬧了,回病房去?!彼膽驯駛€冰冷的鐵籠,
蘇晚掙扎著,卻被他越抱越緊。應急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她突然看到他脖頸處有個紅色的印記——像是被指甲抓傷的,
和林溪每次生氣時撓人的力度一模一樣。電突然來了。白熾燈的光芒瞬間灌滿走廊,
刺得人睜不開眼。顧晏辰松開她時,蘇晚看到樓梯間的門緩緩合上,門縫里最后閃過的,
是一抹熟悉的粉色——草莓發(fā)卡的顏色。她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痛得幾乎窒息?;氐讲》?,顧晏辰把她按坐在床上,轉(zhuǎn)身去倒溫水,背影挺得筆直。
蘇晚盯著他的手腕,那里還殘留著她剛才抓出的紅痕,
突然想起林溪總說:“顧晏辰的忍耐力好得可怕,越是生氣,表面越平靜。
”他把水杯遞過來時,蘇晚沒接?!瓣坛?,”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如果林溪真的沒死,你會不會……”“沒有如果?!彼驍嗨?,把水杯塞進她手里,
“喝了水早點睡,明天還要做術(shù)前檢查?!彼D(zhuǎn)身離開時,
蘇晚看到他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彈出一條信息預覽:“307房病人情緒穩(wěn)定。
”第七章:顧晏辰的謊言術(shù)前檢查的儀器發(fā)出“滴滴”的輕響,
冰涼的探頭貼在蘇晚的胸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張醫(yī)生站在儀器后面,
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她?!疤K**,放松點,”他推了推眼鏡,
聲音比平時更低,“只是常規(guī)檢查,看看心臟功能?!碧K晚沒說話,
目光落在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粉色體溫計上——那是林溪送他的生日禮物,
去年張醫(yī)生生日時,林溪還笑他“一大男人用粉色,害不害臊”。
那時的張醫(yī)生笑得一臉溫和,說“這是我收到最貼心的禮物”??涩F(xiàn)在,
他連看都不敢看她。檢查結(jié)束后,顧晏辰提著保溫桶進來,
里面是他親手熬的燕窩:“醫(yī)生說你指標不錯,手術(shù)很有把握。”他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燕窩滑膩的口感讓她胃里一陣翻涌。“我想先吃藥?!碧K晚偏過頭,避開他的手。
床頭柜上擺著顧晏辰昨天拿來的補藥,玻璃瓶上貼著打印的標簽:“強心劑,每日一次,
每次兩粒?!彼闷鹚幤繒r,手指不小心碰到瓶底,標簽邊角翹了起來。蘇晚下意識地撫平,
卻發(fā)現(xiàn)標簽下面還有一層紙,隱約透出“精神類藥物”的字樣。她用指甲輕輕刮開,
“精神抑制”四個字赫然顯現(xiàn)。心臟猛地一縮。她不動聲色地擰開瓶蓋,
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和她之前吃的心臟病藥形狀完全不同,而且有股淡淡的杏仁味,
像林溪小時候誤吃過的安眠藥?!霸趺戳耍俊鳖欔坛降哪抗饴湓谒掷锏乃幤?,
指尖沾著蜂蜜,在杯沿畫了個愛心,“不合胃口?”“沒有,”蘇晚把藥片塞進嘴里,
接過他遞來的水,吞咽時感覺藥片卡在喉嚨里,燒得慌,“只是有點苦。”顧晏辰笑了笑,
伸手想幫她擦嘴角,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接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錢已經(jīng)打過去了……看好她,
別讓她亂跑……”蘇晚的耳朵嗡嗡作響。他掛電話時,她故意把藥瓶碰倒在地,
書友評價
《蝕骨危情:消失的心臟》是一部非常不錯的小說,作者小小的XIN在敘事上具有無與倫比的功力,懸念設(shè)置具有極強的邏輯性,細節(jié)處理得當,值得大家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