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周京城,丞相府后院書房。十六歲的程微念正伏案研讀《孫子兵法》,
窗外蟬鳴陣陣,卻擾不亂她專注的心神。纖長的手指劃過竹簡上"兵者,詭道也"幾個字,
唇角微微上揚(yáng)。父親常說女子讀書無用,但她偏要證明自己比那些紈绔子弟強(qiáng)。"殿下放心,
三日后禁軍換防之時,東宮衛(wèi)隊便可長驅(qū)直入..."父親的聲音忽然從窗外飄來,
程微念手中的筆一頓。這聲音壓得極低,若非她耳力過人,又恰坐在窗邊,根本不可能聽見。
"程相果然是我最得力的臂膀。待大事成就,必封你為攝政王,共掌天下。
"另一個聲音帶著掩不住的野心。程微念的血液瞬間凝固。這是太子的聲音!她屏住呼吸,
手指不自覺地掐入掌心。父親竟與太子密謀造反?當(dāng)今皇上雖年邁,卻仍掌握著禁軍大權(quán),
太子這般急躁...腳步聲漸遠(yuǎn),程微念才長舒一口氣,背后已是一片冷汗。她該怎么做?
告發(fā)親生父親?還是裝作不知?三日后的清晨,程微念的選擇已無關(guān)緊要。天還未亮,
丞相府就被禁軍團(tuán)團(tuán)圍住。她穿著單薄的中衣被拖出閨房時,父親已被鐵鏈鎖住,官帽跌落,
發(fā)髻散亂。"程相勾結(jié)太子謀反,證據(jù)確鑿!皇上有旨,滿門抄斬!"程微念雙腿一軟,
跪倒在地。她看向父親,那個總是威嚴(yán)的丞相此刻面如死灰,卻在與她目光相接時,
微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不要說話。不要反抗。她讀懂了父親的暗示,咬破了下唇才忍住尖叫。
刑場上的血腥味三日不散。程微念跪在女眷隊列中,
眼睜睜看著父親、叔伯、堂兄弟一個個被砍下頭顱。母親在聽到父親死訊時就撞柱而亡,
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人。"程氏女眷沒入教坊司,永世為奴!
"教坊司的老鴇捏著她的下巴打量時,程微念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她的靈魂仿佛已經(jīng)隨著家人死去,只剩一具空殼。"模樣倒是標(biāo)致,就是眼神太死。
不過沒關(guān)系,多接幾個客人就活泛了。"老鴇的笑聲像鈍刀割肉,"今晚就讓你掛牌。
"昏暗的房間里,程微念盯著桌上的燭臺。與其受辱,
不如...門被踹開的巨響打斷了她的思緒。"誰..."她剛開口,
就被一塊浸了藥的手帕捂住口鼻。最后的意識里,她看到一雙沉穩(wěn)有力的手,
和一枚青玉扳指。再次醒來時,身下是柔軟的錦被,窗外鳥語花香,
仿佛地獄般的過去只是一場噩夢。"醒了?"程微念猛地坐起,牽動渾身傷痛也不顧,
警惕地看向聲音來源。窗邊的太師椅上,一個身著月白錦袍的男子正懶散地靠著,
手中把玩著那枚青玉扳指。他約莫二十出頭,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玩世不恭,
眼下淡淡的青黑像是縱欲過度的痕跡。"周景琰。"男子自報家門,見她瞳孔微縮,
輕笑一聲,"對,就是那個廢物七皇子。"程微念聽說過這位皇子。母親早逝,不得圣寵,
終日沉迷酒色,是京城有名的閑散王爺。"為什么救我?"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周景琰把玩扳指的動作一頓,忽然傾身向前。那一瞬間,
程微念仿佛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但轉(zhuǎn)瞬即逝。"我需要一個謀士,
你需要一個報仇的機(jī)會。"他語氣輕佻,眼神卻銳利如刀,"程丞相的女兒,
應(yīng)該不會讓我失望吧?"程微念心跳驟停。他竟知道她的身份!"我父親...是冤枉的。
"她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我知道。"周景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所以,
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我?guī)湍?*報仇,你幫我...坐上那個位置。
"陽光從他背后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程微念望著這個以"廢材"聞名的王爺,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影子比本人要高大得多。她緩緩下床,
忍著膝蓋的疼痛,鄭重跪拜:"微念愿效犬馬之勞。"從這天起,
大周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王爺,和最不該活著的罪臣之女,締結(jié)了一個足以打敗王朝的盟約。
第二章程微念在賢王府的第三日,終于見到了周景琰的"真面目"。黎明時分,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西廂房外。據(jù)丫鬟說,王爺每早都會在此"飲酒作樂"。
可當(dāng)她戳破窗紙偷看時,卻見周景琰身著勁裝,正與三名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對練劍法。
他身形如電,一招"燕子穿簾"同時格開三把長劍,反手一挑,劍尖精準(zhǔn)點(diǎn)在每人喉前三寸。
哪還有半點(diǎn)酒色之徒的模樣?"看夠了?"周景琰突然轉(zhuǎn)頭,目光直刺她偷窺的位置。
程微念心頭一跳,卻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推門而入:"王爺好劍法。"周景琰將長劍拋給侍衛(wèi),
抓起案上的酒壺灌了一口,故意讓酒液順著下巴流到衣襟上:"程姑娘大清早來我這兒,
莫非是想自薦枕席?""微念是來問王爺要一份名單。"她面不改色,
"府中太子眼線的名單。"周景琰擦酒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旋即又恢復(fù)浪蕩模樣:"什么眼線?本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王爺。
"程微念打斷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竹簡,"這是我三日來記錄的異常。
廚房張媽每日酉時必去東市買豆腐,
個時辰才回;馬夫李三夜里常在西墻角與人密談;還有王爺?shù)馁N身侍女翠柳...""夠了。
"周景琰突然變臉,揮手讓侍衛(wèi)退下。待房門關(guān)上,
他眼神銳利如刀:"你怎知這些人有問題?
張媽去的豆腐店對面是太子府后門;李三密談時用的北燕方言;至于翠柳..."她頓了頓,
"她身上熏香與太子寵妾相同。"周景琰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大笑:"程相之女,
果然名不虛傳!"他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詩經(jīng)》,按下暗格,取出一份名冊扔給她,
"全在這里。"程微念接過名冊,心跳加速。這是周景琰第一次對她展現(xiàn)信任。"從今日起,
微念將為王爺制定"養(yǎng)帝計劃"。"她鄭重行禮,"第一步,清理門戶。"三日后,
王府接連發(fā)生"意外":張媽買菜摔斷了腿;李三醉酒跌入護(hù)城河;翠柳被發(fā)現(xiàn)有偷盜之嫌,
發(fā)賣出府...周景琰在書房聽著匯報,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程姑娘好手段,
既除眼線又不打草驚蛇。"程微念正在案前繪制關(guān)系圖譜,聞言抬頭:"王爺謬贊。下一步,
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情報網(wǎng)。""哦?"周景琰湊近看她畫的圖,
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著酒氣鉆入她鼻尖,"說說看。""太子勢大,因其掌控三省六部要職。
"她指著圖紙,"但寒門學(xué)子多受排擠,這些人正是王爺可爭取的力量。
"周景琰若有所思:"明日曲江池有詩會,各大書院才子都會到場。""王爺該去露個面。
"程微念眼中閃過狡黠,"記得帶上兩壇好酒。"次日曲江池畔,柳絮紛飛。
周景琰一身華服,醉醺醺地闖入詩會,引得眾人側(cè)目。
"諸位才子...嗝...本王來湊個熱鬧!"他晃著酒壺,差點(diǎn)栽進(jìn)池中。
學(xué)子們紛紛避讓,唯恐沾染這個紈绔王爺?shù)幕逇?。程微念扮作書童跟在后面,目光掃過人群,
忽然停在一個青衫少年身上。那少年面對周景琰的丑態(tài),眼中沒有輕蔑,反而閃過一絲深思。
"王爺。"程微念假裝攙扶,低聲道,"東南角那青衫公子,可邀他共飲。"周景琰會意,
踉蹌著走向那人:"這位...公子好面善!來,陪本王喝一杯!"青衫少年略顯尷尬,
卻仍保持禮節(jié):"學(xué)生蘇硯,見過賢王。""蘇硯?"周景琰醉眼朦朧,
"可是寫出《邊塞十策》的蘇明遠(yuǎn)?"蘇硯渾身一震:"王爺讀過學(xué)生的拙作?
""嗝...偶然看到..."周景琰擺擺手,"說什么"以商養(yǎng)兵,以兵護(hù)商",
有點(diǎn)意思..."程微念暗中觀察蘇硯神情變化。此人文章她讀過,確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
卻因出身寒門不得重用。詩會散時,蘇硯已被周景琰"灌醉",
實(shí)則兩人在酒桌下交換了聯(lián)絡(luò)暗號?;馗R車中,周景琰一改醉態(tài),
眼中精光四射:"蘇硯確是大才,但他會為我們所用嗎?
"程微念輕撫袖中蘇硯偷偷塞給她的紙條:"他兄長死于太子門人構(gòu)陷,此仇不共戴天。
"周景琰驚訝地看著她:"你連這都查到了?""情報是博弈的根本。"程微念望向窗外,
"王爺可知,方才太子的人也來了詩會。""什么?"周景琰面色一變。
"穿紫袍的那個監(jiān)生,一直盯著王爺看。"程微念沉聲道,"太子已經(jīng)注意到您了。
"周景琰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有意思。那就看看,是他太子的刀快,還是我們的棋妙!
"馬車駛?cè)肽荷涛⒛钚闹邪碘猓哼@盤棋既已開局,便再無回頭之路。第三章六月初八,
南方八百里加急軍報入京——淮河決堤,七州遭災(zāi)。朝堂上,皇帝震怒,群臣束手。
太子一黨提議增稅賑災(zāi),遭戶部尚書反對:"百姓已無余糧,再征稅恐生民變!
"爭論不休之際,誰也沒注意到角落里的程微念正飛速記錄各方言論。"王爺,機(jī)會來了。
"回府后,她立即攤開圖紙,"這是家父生前整理的《治水三策》,正好適用此次水患。
"周景琰翻閱竹簡,越看越驚:"程相竟有如此治水良方!為何當(dāng)年不用?
""因為太子門人掌管工部,家父的方案會斷了他們貪污的財路。"程微念聲音平靜,
眼中卻燃著怒火,"明日王爺需"醉酒誤闖"議事殿..."次日午時,
周景琰"醉醺醺"地闖入正在議事的文華殿,引得群臣側(cè)目。"老七!"皇帝怒拍龍案,
"成何體統(tǒng)!""父皇恕罪..."周景琰打著酒嗝,卻"不小心"將袖中竹簡散落一地。
工部尚書趙垣拾起一看,突然變色:"這...這是..."皇帝皺眉:"何事驚慌?
""回陛下,這竹簡上所載治水之策,精妙絕倫!"趙垣不敢隱瞞,"若依此施行,
可解當(dāng)前危局!"滿殿嘩然?;实勖藢⒅窈喅噬希?xì)讀后龍顏稍霽:"老七,這從何而來?
"周景琰裝作酒醒三分:"兒臣...兒臣平日愛看些雜書,
這是從前人筆記中整理所得..."皇帝將信將疑,但災(zāi)情緊急,
當(dāng)即下旨:"即命賢王周景琰為欽差,持尚方寶劍前往災(zāi)區(qū),全權(quán)處理治水事宜!
"離京那日,程微念女扮男裝,扮作隨行書童。馬車剛出城門,周景琰就收起那副醉態(tài),
從座位下抽出地圖。"按計劃,我們走官道至洛城,然后改水路南下。"他指著地圖,
"三日內(nèi)必須趕到?jīng)Q堤處。"程微念卻搖頭:"太子不會讓王爺順利立功。
微念建議兵分兩路,王爺走官道吸引注意,我抄小路先行探查。"周景琰剛要反對,
忽聽車外侍衛(wèi)高呼:"有刺客!"箭雨驟然而至。一支羽箭穿透車簾,直取周景琰咽喉!
程微念本能地?fù)溥^去,箭矢擦著她手臂劃過,帶出一道血痕。"趴下!
"周景琰將她護(hù)在身下,反手抽出佩劍。車外廝殺聲四起,馬車劇烈搖晃。
程微念從靴中抽出匕首,冷靜判斷形勢:"刺客來自東側(cè)樹林,約二十人,不是普通土匪。
""你怎么知道?"周景琰格開一支射來的箭。"土匪用不起精鐵箭簇。
"她撕下衣角包扎傷口,"王爺,我們得棄車。"周景琰點(diǎn)頭,突然踹開車門,
攬住她的腰縱身躍出。兩人滾入路邊溝渠,恰好避過一波箭雨。"跟我來!
"程微念拉著他鉆進(jìn)一條隱蔽小徑。她曾在父親的書房看過全國地形圖,
記得這一帶獵戶走的山路。七拐八繞后,兩人暫時甩開追兵,躲進(jìn)一個山洞。"你受傷了。
"周景琰皺眉看著她血跡斑斑的衣袖。程微念搖頭:"皮肉傷而已。
倒是王爺..."她突然伸手拂過他耳際,"這里擦破了。"指尖相觸的瞬間,
兩人都是一怔。周景琰的耳根竟微微泛紅,急忙別過臉去:"無妨?,F(xiàn)在怎么辦?
侍衛(wèi)們兇多吉少...""我已安排蘇硯帶人在三十里外的青松崗接應(yīng)。
"程微念從懷中取出信號煙花,"只要撐到天黑..."話音未落,洞口傳來腳步聲。
周景琰一把捂住她的嘴,兩人緊貼石壁,屏息凝神。"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粗獷的男聲在洞外響起。程微念感到周景琰的心跳透過衣衫傳來,又快又重。
她悄悄摸出匕首,在他手心寫了個"三"字。周景琰會意,輕輕點(diǎn)頭。
當(dāng)?shù)谌齻€刺客探頭進(jìn)洞時,兩人同時出手!程微念的匕首精準(zhǔn)刺入對方咽喉,
周景琰則一劍劈開另一人的胸膛。趁亂沖出山洞,剩余刺客緊追不舍。跑到一處懸崖邊,
程微念突然拉住周景琰:"跳!""什么?"周景琰瞪大眼睛。"信我!
"她拽著他縱身躍下。墜落的瞬間,周景琰本能地將她護(hù)在懷中。兩人落入崖下深潭,
被激流沖向下游...三日后,當(dāng)衣衫襤褸的賢王出現(xiàn)在災(zāi)區(qū)時,無人敢信。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帶來的治水方案立竿見影,三日內(nèi)便堵住了主要決口。一個月后,
災(zāi)情得到控制,流民安置妥當(dāng)?;鼐┩局?,沿途百姓跪送,高呼"賢王千歲"。朝堂上,
皇帝親自下階相迎:"朕之麒麟兒!即日起,晉封賢王為親王,加食邑千戶!
"太子周景昭站在一旁,面上帶笑,眼中卻寒光閃爍。當(dāng)晚慶功宴上,周景琰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寢殿,卻見程微念正在燈下整理文書。"王爺該裝醉,不是真醉。"她頭也不抬地說。
周景琰笑著在她對面坐下,哪還有半分醉意:"做戲做**。今日之后,
太子怕是要寢食難安了。"程微念終于抬頭,月光透過窗欞,
在她臉上投下斑駁光影:"這才剛開始。王爺可知,我在災(zāi)區(qū)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取出一本賬冊:"太子門人貪污河工銀兩的證據(jù),這才是決堤的真正原因。
"周景琰瞳孔驟縮:"這足以...""不足以。"程微念搖頭,"這些只是小卒子,
動不了太子根本。我們要留著,等關(guān)鍵時刻..."兩人目光在燈下交匯,心意相通。
周景琰忽然伸手,輕觸她已結(jié)痂的傷口:"還疼嗎?"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切讓程微念一怔,
隨即別過臉去:"早不疼了。王爺還是想想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麻煩吧。"周景琰收回手,
輕嘆一聲:"是啊,更大的風(fēng)暴要來了..."第四章秋獵大典前夕,
程微念在書房徹夜未眠。案上攤開著邊境布防圖,旁邊是北燕使節(jié)的行程記錄。
"王爺該結(jié)交軍方勢力了。"當(dāng)周景琰推門而入時,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周景琰披著外袍,
發(fā)梢還滴著水,似是剛沐浴完:"邊境守將多是**,如何結(jié)交?""未必。
"程微念指向地圖上的一處關(guān)隘,"鎮(zhèn)北將軍林牧之,其女去年被太子輕薄,羞憤自盡。
此仇,他記著呢。"周景琰眼中閃過訝異:"你連這都知道?""情報工作不能停。
"她抿了口濃茶,"秋獵后以勞軍為名,我們?nèi)ヌ吮苯?十日后,皇家獵場。
周景琰故意射偏所有獵物,惹得皇帝不悅,**羽更是嘲笑不已。程微念躲在隨從隊伍中,
默默記下每個譏笑者的名字。返程時,一支冷箭突然從林中射出,直取周景琰后心!"小心!
"程微念飛撲上前,箭矢深深扎入她肩胛。周景琰勃然大怒,抽箭搭弓,
一箭射中偷襲者大腿。侍衛(wèi)擒住那人,竟是御前侍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馬彪!"誰指使你的?
"周景琰踩住他傷口,厲聲喝問。
馬彪獰笑:"王爺?shù)米锪瞬辉摰米锏娜?.."突然口吐黑血,當(dāng)場氣絕——齒間藏了毒囊。
皇帝震怒,下令嚴(yán)查。周景琰卻主動求情:"父皇,秋獵見血是不吉,
但兒臣不愿因小事擾了朝局。"這番"識大體"的舉動,贏得皇帝贊許。太子表面感激,
眼中卻殺意更濃。三日后,周景琰攜程微念啟程北上。她的箭傷未愈,騎馬時常常皺眉。
"其實(shí)你不必跟來。"途中休息時,周景琰遞給她水囊,"傷口會裂開。
"程微念搖頭:"林將軍不會輕易相信王爺,需我在旁周旋。"當(dāng)夜宿在驛站,
程微念因傷口發(fā)熱,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輕輕掀開她衣領(lǐng),為傷口換藥。
"...王爺?"她迷迷糊糊地問。"噓,別動。"周景琰的聲音異常溫柔,
"傷口有些化膿,必須清理干凈。"冰涼的藥膏敷在**的傷口上,舒服得讓她嘆息。
周景琰的手指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為什么替我擋箭?"他突然問。
程微念困得睜不開眼:"王爺若死...誰替我報仇..."周景琰沉默良久,
輕聲道:"睡吧,我守著。"五日后抵達(dá)北疆大營。林牧之果然態(tài)度冷淡,
直到周景琰屏退左右,取出一個小匣。"這是令嬡的遺物。"周景琰輕聲道,
"太子府中偷出來的。"林牧之雙手微顫,打開匣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簪,
染著暗紅血跡。"小女...臨終戴著這個..."老將軍虎目含淚,
"王爺為何...""孤與太子,不共戴天。"周景琰一字一頓,"望將軍助我。
"程微念適時遞上一份名單:"這些是太子在北疆安插的眼線,一直在監(jiān)視將軍。
"林牧之看完名單,突然單膝跪地:"末將愿效犬馬之勞!"當(dāng)夜?fàn)I中密談至天明。離開時,
北疆三萬邊軍已暗中效忠賢王。回京路上,兩人并轡而行。秋風(fēng)吹過程微念的面紗,
露出淺淺笑意:"有了軍方支持,王爺?shù)幕I碼更足了。"周景琰卻望著遠(yuǎn)方:"微念,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位置真的適合我嗎?"程微念一怔:"王爺何出此言?
""我從小看著父皇如何被那個位置折磨。"他苦笑,
"孤家寡人...或許"廢材王爺"才是我本性?"程微念突然揚(yáng)鞭打在他的馬臀上,
那馬吃痛狂奔。周景琰急忙控住馬匹,轉(zhuǎn)頭驚愕地看著她。"王爺現(xiàn)在說這些太遲了。
"程微念冷冷道,"箭已離弦,不是射中靶心,就是被人反射。你我...都回不了頭了。
"周景琰定定看著她,忽然大笑:"說得對!那就...不死不休!"兩人縱馬飛馳,
書友評價
作者非月不乖啦的這部小說《廢材養(yǎng)帝錄》,讓我突然茅塞頓開:一直以為幸福在遠(yuǎn)方,在可以追逐的未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些曾經(jīng)擁抱過的人、握過的手、唱過的歌、流過的淚、愛過的人,一切一切所謂的曾經(jīng),其實(shí)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