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干了件大事——京城首富之女隱姓埋名應(yīng)聘王府廚娘,
只為偷回被紈绔王爺高價拍走的家傳菜刀。
可她逐漸發(fā)現(xiàn)不對勁王爺為何天天蹲守廚房偷吃她做的點心?為何她夜闖書房,
他反手把菜刀借她用?更離譜的是,那刀柄暗格里竟刻著"贈吾愛妻"……一"**,
您當(dāng)真要去齊王府當(dāng)廚娘?"小桃手捧著一件粗布衣裳,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老爺知道了非得氣暈過去不可!"寧昭昭一把扯過衣裳,利落地?fù)Q上,
又將滿頭青絲挽成一個簡單的發(fā)髻:"誰讓他不肯給我把"香雪"買回來?既然他不肯花錢,
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銅鏡中的女子杏眼櫻唇,即使穿著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通身的靈氣。
寧昭昭滿意地點點頭,又從妝匣底層摸出一盒暗粉,在臉上撲了撲,
讓膚色看起來不那么嬌嫩。"那可是齊王府?。?小桃急得直跺腳,
"聽說齊王孫長淵是個紈绔子弟,整日花天酒地,揮霍無度,
這才在拍賣會上跟您搶"香雪"...""所以他活該被偷。"寧昭昭系上圍裙,
將幾樣簡單的工具塞進(jìn)包袱,"再說了,"香雪"本就是我們寧家的傳家寶,
不過是被祖父當(dāng)年送給了...罷了,不提這個。我這是物歸原主,不算偷。
"小桃還想說什么,寧昭昭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告訴爹爹我出門訪友,三日內(nèi)必回。
若三日后我沒回來..."她回頭狡黠一笑,"你就告訴他,他女兒去齊王府當(dāng)臥底了。
""**!"寧昭昭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鉆進(jìn)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馬車。半個時辰后,
寧昭昭站在齊王府后門,仰頭望著那高聳的圍墻,心里直打鼓。她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誰???"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嬤嬤打開門。"聽聞府上招點心師傅,民女特來應(yīng)聘。
"寧昭昭福了福身,聲音壓得低低的。老嬤嬤上下打量她幾眼:"這么年輕?會做什么點心?
""玫瑰酥、桂花糕、茯苓餅..."寧昭昭報了一串名字,
"還會幾樣西域傳來的新奇點心。"老嬤嬤將信將疑,
但還是讓她進(jìn)了門:"正巧今日王爺想吃玫瑰酥,你且做一道來。若做得好,
便留下試用三日。"寧昭昭心中一喜,跟著老嬤嬤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王府的大廚房。
一進(jìn)門,各種食材的香氣撲面而來,十幾個灶臺同時開火,熱鬧非凡。"新來的?
"一個胖乎乎的廚娘斜眼看她,"這么細(xì)皮嫩肉的,會干活嗎?"寧昭昭不答話,
徑自走到分配給自己的小案板前,洗凈手,開始準(zhǔn)備材料。她動作麻利地和面、調(diào)餡,
手指翻飛間,一朵朵精致的玫瑰酥漸漸成型。"咦?這做法..."胖廚娘湊過來,
眼睛瞪得溜圓,"怎么和我們不一樣?"寧昭昭嘴角微揚:"這是江南寧家的做法,
玫瑰餡里加了一味特殊的香料,外皮則用雙層酥皮,烤出來才會外酥里嫩,花香四溢。
""寧家?"胖廚娘驚訝道,"可是京城首富寧家的秘方?"寧昭昭手上一頓,
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揉面:"不過是偶然學(xué)來的罷了。"當(dāng)玫瑰酥出爐時,
整個廚房都安靜了。金黃色的酥皮層層疊疊,像極了盛開的玫瑰,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
"這..."老嬤嬤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快,裝盤,給王爺送去!
"寧昭昭暗自松了口氣,正打算收拾工具,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王爺?shù)健?廚房里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齊刷刷跪了一地。寧昭昭慢了半拍,
匆忙間只來得及福身低頭。一雙繡著金線的黑靴停在她面前。"這就是新來的廚娘?
"一個慵懶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抬起頭來。"寧昭昭不情不愿地抬頭,
對上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一襲墨藍(lán)色錦袍,
腰間玉帶松松垮垮地掛著,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模樣倒挺標(biāo)致。
"男子——顯然就是齊王孫長淵——伸手從她面前的盤子里拈起一塊玫瑰酥,咬了一口,
眼睛微微瞇起,"嗯...這味道..."寧昭昭緊張地盯著他。這可是寧家秘方,
難道被認(rèn)出來了?"好吃!"孫長淵突然展顏一笑,"比御廚做的還香!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昭兒。"寧昭昭臨時編了個名字。"昭兒?好名字。
"孫長淵又拿了一塊玫瑰酥,"從今日起,你專門負(fù)責(zé)本王的點心。工錢雙倍。"說完,
他轉(zhuǎn)身要走,忽又回頭:"對了,明日本王想吃茯苓餅,要加蜂蜜的那種。
"寧昭昭福身應(yīng)是,等孫長淵走遠(yuǎn)才直起腰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姑娘好福氣!
"老嬤嬤笑著走過來,"王爺很少對新廚子這么和顏悅色的。"寧昭昭勉強笑笑,
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剛才孫長淵腰間掛著的那把折扇上,似乎墜著一枚眼熟的玉佩。
那玉佩上的紋路,怎么那么像寧家的家徽?二寧昭昭躺在下人房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銀色的格子。她盯著那片月光,心里盤算著今天的發(fā)現(xiàn)。
"菜刀居然被供在書房?"她小聲嘀咕,"一個紈绔王爺要我家傳菜刀做什么?
"白天借著送點心的機會,她遠(yuǎn)遠(yuǎn)瞥見了那把被供在紫檀木架上的"香雪"。刀身雪亮,
刀柄上纏繞著熟悉的紅線——正是她祖母生前親手纏上去的。更奇怪的是,
孫長淵竟然給菜刀配了個精致的紅木底座,旁邊還放著香爐,活像是供奉什么寶物。
"暴殄天物!"寧昭昭氣得捶了下床板,隔壁床的廚娘翻了個身,她趕緊縮回手。
等到三更梆子響過,整個王府都安靜下來。寧昭昭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換上一身深色衣裙,
從包袱里摸出一把備用鑰匙——這是她今天趁人不備偷偷拓印了書房鑰匙的模子,
找鐵匠緊急打造的。"**,您這是要做什么?"小桃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寧昭昭搖搖頭,把這幻聽甩開。"當(dāng)然是物歸原主了。"她在心里回答,輕輕推開門,
溜了出去。夜里的王府和白日截然不同。長廊上的燈籠只零星亮著幾盞,在風(fēng)中輕輕搖晃,
投下變幻莫測的影子。寧昭昭貼著墻根走,心跳如擂鼓。她從小錦衣玉食,
哪里干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但一想到"香雪"就在不遠(yuǎn)處等著她,又鼓起了勇氣。
書房位于王府東側(cè),門口有兩個侍衛(wèi)把守。寧昭昭躲在假山后觀察了一會兒,
發(fā)現(xiàn)侍衛(wèi)每半個時辰會換一次崗,中間有短暫的空檔。
"一、二、三..."她數(shù)著心跳等待,終于等到侍衛(wèi)交接的時刻。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
她貓著腰溜到書房側(cè)面,找到那扇她白天就注意到的側(cè)窗。窗戶果然沒鎖!寧昭昭心中一喜,
輕輕推開一條縫,靈巧地鉆了進(jìn)去。書房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過紗窗,
給家具鍍上一層朦朧的銀邊。寧昭昭摸出火折子,吹亮一點微光,
很快找到了供奉"香雪"的架子。菜刀在微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刀身上的"香雪"二字清晰可見。寧昭昭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這是祖母最心愛的物件,
小時候常抱著她講,"香雪"是寧家女子的象征,將來要傳給她的...她伸手去取刀,
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王爺,這么晚了您還要看書?""嗯,
突然想起些事情。你們下去吧,不用守著了。"是孫長淵!寧昭昭嚇得火折子都掉了,
慌忙四顧,發(fā)現(xiàn)書架后有一處空隙,趕緊鉆了進(jìn)去。書房門被推開,
燈籠的光亮瞬間充滿了房間。透過書架的縫隙,寧昭昭看到孫長淵穿著一身月白色家常便服,
頭發(fā)松散地束著,比白天更多了幾分慵懶隨意。他走到書桌前坐下,卻沒有點燈,
只是靜靜地坐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月光照在他側(cè)臉上,
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輪廓線,哪還有半分白日里紈绔的模樣?寧昭昭屏住呼吸,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孫長淵的側(cè)臉,只見他眉頭微蹙,目光落在"香雪"上,
竟流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奇怪..."寧昭昭心想,"他對著我家的菜刀發(fā)什么呆?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耳朵一涼——左耳的珍珠耳環(huán)不知什么時候松了,
正悄無聲息地滾落在地!"嗒"的一聲輕響,珍珠滾到了書架外。寧昭昭的心跳幾乎停止。
孫長淵的敲桌聲戛然而止。"誰?"他站起身,朝書架走來。寧昭昭閉緊眼睛,
心想完了完了,這下要被當(dāng)賊抓起來了。父親知道了非得氣死不可,
堂堂寧家大**夜闖王府偷東西...腳步聲越來越近,
寧昭昭都能聞到孫長淵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忽然,腳步聲停了,接著是一聲輕笑。
"原來是只小野貓。"孫長淵的聲音里帶著莫名的愉悅,"跑得倒快。
"寧昭昭偷偷睜開一只眼,發(fā)現(xiàn)孫長淵彎腰撿起了她的珍珠耳環(huán),正拿在手中把玩。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在她藏身的書架處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既然跑了,
這東西就歸我了吧。"他自言自語,將耳環(huán)收入袖中,轉(zhuǎn)身回到書桌前,竟真的看起書來。
寧昭昭躲在書架后,腿都麻了。又過了半個時辰,孫長淵才伸了個懶腰,吹滅蠟燭離開。
等確認(rèn)人真的走了,寧昭昭才敢爬出來,一瘸一拐地溜回廚房。這一夜不僅沒拿回"香雪",
還丟了一只耳環(huán),虧大了!第二天一早,寧昭昭頂著兩個黑眼圈揉面團。
昨晚的驚魂讓她后怕不已,但更讓她在意的是孫長淵的反常表現(xiàn)。"昭兒姑娘,
"胖廚娘湊過來,"王爺今早特意吩咐,要你做了茯苓餅親自送去書房。""我?
"寧昭昭手一抖,"為什么是我?""王爺說喜歡看你..."胖廚娘趕緊改口,
"喜歡看你做的點心擺盤。"寧昭昭狐疑地做好茯苓餅,精心擺盤,
心里七上八下地往書房走去。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那為什么不抓她?還是說...他根本沒發(fā)現(xiàn),
真的以為是野貓?書房門口沒有侍衛(wèi),她輕輕敲門。"進(jìn)來。"孫長淵的聲音傳來。
寧昭昭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孫長淵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看書,陽光透過窗紗灑在他身上,
整個人像是鍍了一層金邊。見她進(jìn)來,他放下書,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王爺,
您要的茯苓餅。"寧昭昭低著頭,把點心放在小幾上。"抬起頭來。"孫長淵突然說。
寧昭昭心里一緊,慢慢抬頭,正對上孫長淵含笑的雙眼。
他的目光在她左耳上停留了一瞬——那里缺了一只耳環(huán)。"怎么只戴了一只耳環(huán)?
"孫長淵狀似無意地問。"啊...另一只...找不到了。"寧昭昭支吾道。
孫長淵輕笑一聲,從袖中摸出一樣?xùn)|西:"是這個嗎?
"寧昭昭瞪大眼睛——正是她昨晚掉的珍珠耳環(huán)!"這...怎么在王爺這里?"她裝傻道。
"今早在書房撿到的。"孫長淵把玩著耳環(huán),"奇怪,書房怎么會有女子的耳環(huán)呢?
除非..."寧昭昭心跳加速,手心冒汗。"除非是哪個不懂規(guī)矩的丫鬟偷溜進(jìn)去。
"孫長淵說完,突然傾身向前,親手把耳環(huán)戴回了寧昭昭左耳上。
他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耳垂,帶著微微的涼意。寧昭昭整個人僵在原地,
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下次小心點。"孫長淵的聲音帶著笑意,
"不是每次都能這么走運,遇到我這樣的好人。"寧昭昭:"......"好人?
這個紈绔王爺是不是對自己的認(rèn)知有什么偏差?"謝、謝謝王爺。"她干巴巴地說,
準(zhǔn)備告退。"等等。"孫長淵叫住她,從書架上取下"香雪","聽說你刀工不錯?
這把刀借你用用。"寧昭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夢寐以求的家傳寶刀,
就這么輕易到手了?"這...這么貴重的刀..."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無妨。
"孫長淵輕描淡寫地說,"反正也是我隨手拍來的玩意兒。"寧昭昭差點咬到舌頭。隨手?
那可是她寧家傳了三代的寶貝!但為了不露餡,她只能強裝鎮(zhèn)定地接過刀,福身告退。
走出書房老遠(yuǎn),寧昭昭才敢大口喘氣。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香雪",刀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么容易就到手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回到廚房,胖廚娘看到她手中的刀,
驚訝得合不攏嘴:"天哪!王爺居然把"香雪"給你用?那可是他的寶貝,
平時誰也不讓碰的!"寧昭昭一愣:"他的寶貝?""是??!"胖廚娘神秘兮兮地說,
"聽老管家說,王爺花了大價錢從拍賣會買回來的,說是故人之物,珍貴得很,
天天供在書房里..."寧昭昭心里一沉。故人?什么故人?孫長淵和她家能有什么淵源?
正當(dāng)她出神時,一個小丫鬟跑進(jìn)來:"昭兒姐姐,王爺說晚上想吃你做的杏仁酪,
要加雙份蜂蜜!"寧昭昭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香雪",突然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這個看似紈绔的王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三寧昭昭盯著案板上的"香雪"菜刀,
手中的面團被揉得變了形。三天了,這把刀就放在廚房任由她使用,
孫長淵卻再沒提起收回的事。更奇怪的是,王府上下看她的眼神都帶著莫名的曖昧,
連老管家送食材時都會意味深長地說一句"王爺最近胃口特別好"。"昭兒姑娘,
發(fā)什么呆呢?"胖廚娘李大娘湊過來,瞅了眼她手下不成形的面團,"哎呀,
這面都揉過頭了!"寧昭昭這才回過神,訕訕地松開手:"抱歉,走神了。
""是不是累著了?"李大娘壓低聲音,"王爺最近總讓你做點心,一天跑三四趟書房,
換誰都吃不消。"寧昭昭耳朵一熱。確實,自從那日取回耳環(huán),孫長淵變著花樣點餐,
從茯苓餅到杏仁酪,從玫瑰酥到桂花糕,每樣都要她親自送去。更可氣的是,
每次她一到書房,那家伙不是衣衫不整地倚在榻上,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慢條斯理地品嘗點心,
還總要評價幾句"甜而不膩,就像做點心的人一樣"之類的混賬話。"我聽說啊,
"李大娘神秘兮兮地湊得更近,"王爺體虛,御醫(yī)開的藥都不管用,
這才貪嘴愛吃甜食補身子。""體虛?"寧昭昭手上動作一頓,想起孫長淵那副慵懶模樣,
確實像是氣血不足的樣子。"可不是!"李大娘煞有介事地點頭,
"聽說是年輕時落下的病根,所以現(xiàn)在才..."她做了個舉杯痛飲的手勢,"借酒消愁嘛。
"寧昭昭若有所思。難怪他總是一副沒骨頭的模樣靠在榻上,原來是有隱疾。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憐惜,隨即又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可憐那個紈绔做什么?
要不是他,她的傳家寶怎么會流落在外?不過...既然他體虛,
或許可以...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xiàn)在寧昭昭腦海。"大娘,王府藥材庫在哪?
我想給王爺做點藥膳點心。"李大娘驚訝地瞪大眼睛:"你還會藥膳?""略通一二。
"寧昭昭謙虛道,心想寧家世代經(jīng)商,藥材生意占了半壁江山,她從小耳濡目染,
對藥性再熟悉不過。半個時辰后,寧昭昭面前擺開了黃芪、黨參、當(dāng)歸等滋補藥材。
她精心計算著分量,將藥材研磨成粉,摻入面粉中,準(zhǔn)備做一道參芪茯苓糕。"補中益氣,
養(yǎng)血安神..."她小聲嘀咕著配方,嘴角不自覺上揚。等孫長淵吃了她的藥膳,病好了,
自然就不需要整日借酒消愁,說不定還會感激她,主動歸還"香雪"呢!想到這里,
她手下動作更加輕快起來。"王爺,昭兒姑娘送點心來了。"孫長淵正倚在窗邊軟榻上看書,
聞言唇角微勾:"讓她進(jìn)來。"門被輕輕推開,寧昭昭端著雕花紅漆食盒走進(jìn)來,
今日穿了一身淡綠色衣裙,襯得肌膚如雪。孫長淵瞇起眼,
注意到她發(fā)間多了一支素銀簪子——比前幾日那些粗糙的頭飾精致多了,
看來是領(lǐng)了月錢后添置的。"王爺,今日做了參芪茯苓糕。"寧昭昭將食盒放在小幾上,
動作比前幾日熟練了許多,不再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孫長淵坐起身,故意將衣領(lǐng)扯松了些:"哦?
換新點心了?"寧昭昭瞥見他露出的鎖骨,迅速移開視線,耳尖微紅:"聽、聽說王爺體虛,
特意加了藥材,有滋補之效。"孫長淵挑眉。體虛?他?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傳的謠言?
不過...看著寧昭昭躲閃的眼神和泛紅的耳尖,他突然覺得這個誤會挺有意思。
"昭兒有心了。"他故意虛弱地咳嗽兩聲,伸手去拿點心,卻在半路停下來,
"本王手有些無力,不如...你喂我?
"寧昭昭瞪大眼睛:"這、這不合規(guī)矩...""在齊王府,本王的話就是規(guī)矩。
"孫長淵懶洋洋地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寧昭昭咬了咬唇,猶豫地拿起一塊糕點,
小心翼翼地遞到孫長淵嘴邊。她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呼吸都放輕了。
孫長淵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咀嚼,目光卻一直盯著她泛紅的臉頰。真有意思,
這個膽大包天敢夜闖書房的小賊,此刻卻害羞得像只小兔子。"嗯...有股藥味。
"他皺眉。寧昭昭趕緊解釋:"是黃芪和黨參的味道,對體虛特別有好處。王爺若不喜歡,
我下次少放些...""不必。"孫長淵就著她的手把剩下的半塊也吃了,
"昭兒特意為本王準(zhǔn)備的,再苦也要吃完。"這話說得曖昧,寧昭昭手一抖,
差點把食盒打翻。孫長淵輕笑,伸手扶住食盒,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手背,如羽毛輕拂,
卻惹得她心跳加速。"王爺慢慢用,奴婢告退。"寧昭昭慌忙后退兩步,福了福身就要離開。
"等等。"孫長淵叫住她,"明日本王要去城外別院小住,你隨行伺候。
"寧昭昭驚訝地抬頭:"我?""怎么,不愿意?"孫長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奴婢不敢。
"寧昭昭低頭,心里卻打起了鼓。去別院?那豈不是要離開廚房,離開"香雪"?
可王爺?shù)拿钣植荒苓`抗..."放心,"香雪"會帶上。"孫長淵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本王看你用得很順手。"寧昭昭心頭一跳——他怎么會知道她在想什么?
難道..."退下吧。"孫長淵揮揮手,又恢復(fù)了那副慵懶模樣,
"記得明日辰時到府門口候著。"寧昭昭如蒙大赦,趕緊退出了書房。直到走出老遠(yuǎn),
她才敢大口喘氣,手心全是汗。這個孫長淵,時而輕佻時而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會知道她在意"香雪"?難道那晚在書房...她搖搖頭,
不敢再想下去。次日清晨,寧昭昭拎著小包袱來到府門口,發(fā)現(xiàn)除了她,
還有李大娘和兩個小丫鬟隨行。這讓她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單獨跟孫長淵相處。
"昭兒來啦?"李大娘熱情地招呼她,"快上車,王爺騎馬先行,咱們慢慢走。
"寧昭昭爬上馬車,這才注意到車隊中間有一輛格外華麗的馬車,簾幕低垂,
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那是王爺?shù)鸟R車,"李大娘順著她的目光解釋道,"不過王爺嫌悶,
一向喜歡騎馬。"車隊緩緩啟程,寧昭昭靠在窗邊,看著沿途的風(fēng)景。
這是她來王府后第一次出門,雖然只是去別院,但也算透口氣。突然,馬車一個顛簸,
寧昭昭身子一歪,撞在了車壁上。"哎喲!"李大娘驚呼,"這段路不好走,昭兒你沒事吧?
"寧昭昭揉著額頭:"沒事..."話音未落,馬車猛地停下,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
"怎么回事?"李大娘掀開車簾問道。"回大娘,王爺突然暈倒了!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來。寧昭昭心頭一震,顧不得禮節(jié),跳下馬車就往前跑。
只見前方路邊圍了一群人,孫長淵躺在地上,面色蒼白,雙目緊閉。"王爺!
"寧昭昭擠進(jìn)人群,跪在孫長淵身邊,顫抖著伸手探他的鼻息。"昭兒姑娘,
"一旁的侍衛(wèi)神色凝重,"王爺今早還好好的,突然就從馬上栽下來了。
"寧昭昭腦中一片空白。今早還好好的?那昨天...難道是她那藥膳出了問題?
可她明明算準(zhǔn)了分量?。?快!把王爺抬上馬車,速速回府請御醫(yī)!"老管家急得直跺腳。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孫長淵抬上那輛華麗馬車,寧昭昭也被拉著上了車,說是讓她路上照顧。
馬車掉頭疾馳,寧昭昭跪坐在孫長淵身邊,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心里又慌又悔。
"王爺...王爺..."她小聲呼喚,聲音里帶著哭腔,"您醒醒..."突然,
孫長淵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沖她眨了眨。寧昭昭呆住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
孫長淵的手悄悄從毯子下伸出來,在她手背上輕輕捏了捏,又迅速收回,繼續(xù)裝昏迷。
寧昭昭:"......"這個...這個無賴!居然裝暈嚇唬人!她氣得想當(dāng)場揭穿他,
又怕連累其他人擔(dān)心,只能憋著一肚子火,默默坐在一旁。馬車剛進(jìn)王府大門,
孫長淵就"適時"地"蘇醒"過來,虛弱地表示自己沒事,讓御醫(yī)看看就好,
其他人該干嘛干嘛去。寧昭昭被請出了房間,站在院子里生悶氣。她居然被耍了!
那個紈绔王爺根本沒事,還裝得那么像,害她擔(dān)心..."昭兒姑娘,"老管家從房里出來,
一臉凝重,"御醫(yī)說王爺是藥物中毒,今早可吃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寧昭昭臉色刷地變白:"藥、藥物中毒?""是啊,"老管家嘆氣,"王爺體虛,
受不得大補,偏偏今早用了什么參芪糕點..."寧昭昭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真的是她的藥膳出了問題?可昨天明明沒事啊!"御醫(yī)怎么說?嚴(yán)重嗎?"她急切地問。
"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老管家搖頭,"不過王爺吩咐了,不怪任何人,是他自己貪嘴。
"這話讓寧昭昭更加內(nèi)疚。她本想幫人,卻差點害了人。雖然孫長淵是個紈绔,
但罪不至死啊..."我能進(jìn)去看看王爺嗎?"她小聲請求。老管家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王爺剛才還問起你呢,進(jìn)去吧,別說太久。"寧昭昭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內(nèi)室,
只見孫長淵半靠在床頭,臉色仍然蒼白,但比路上好多了。御醫(yī)正在收拾藥箱,見她進(jìn)來,
識趣地退了出去。"王爺..."寧昭昭跪在床前,聲音哽咽,
"奴婢罪該萬死..."孫長淵虛弱地擺擺手:"不怪你,
是本王沒告訴你...本王受不得大補..."寧昭昭抬頭,見他這副模樣,
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奴婢不該自作主張...""別哭..."孫長淵伸手,
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動作溫柔得不像話,"你也是一片好心。"寧昭昭愣住了。
這個平日里輕佻散漫的王爺,此刻的眼神竟如此真誠溫柔,讓她心頭一顫。
"本王其實..."孫長淵輕聲道,"很喜歡你做的點心。"寧昭昭心跳漏了一拍,
慌忙低頭:"奴婢以后會更小心的。""嗯..."孫長淵收回手,又恢復(fù)了那副慵懶模樣,
"那明日...再做些點心來?清淡些的。"寧昭昭點頭如搗蒜:"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
"她起身告退,走到門口時,卻聽孫長淵又喚了她一聲。"昭兒。
"這是孫長淵第一次只叫她的名字,不帶"姑娘"或"奴婢"。寧昭昭回頭,
只見他靠在床頭,陽光透過窗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
"謝謝你...關(guān)心本王。"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凈純粹,與平日的玩世不恭判若兩人。
寧昭昭心頭一熱,匆匆福了福身退出房間。走在回廊上,她的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話。
這個孫長淵...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四寧昭昭蹲在廚房后院的井邊,
用力搓洗著一筐新鮮蓮子。初夏的陽光透過葡萄架的縫隙灑下來,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自從那日藥膳風(fēng)波后,孫長淵非但沒有責(zé)怪她,反而更加頻繁地點她做點心,
只是每次都會特意囑咐"不要加藥材"。"昭兒姑娘,"李大娘從廚房窗口探出頭來,
"王爺派人來問,今日的點心準(zhǔn)備好了沒有?"寧昭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馬上就好,
還差最后一道蓮子酥。"她起身回到廚房,從刀架上取下"香雪"菜刀。
這把家傳寶刀已經(jīng)在王府廚房待了半個月,孫長淵似乎完全忘記了要收回的事。
寧昭昭熟練地用刀背拍開蓮子,取出蓮心,動作行云流水。"姑娘這刀工真是了得,
"李大娘在一旁感嘆,"不愧是王爺看中的人。"寧昭昭手上一頓,
臉頰微熱:"大娘別胡說,我只是個廚娘罷了。""廚娘?"李大娘神秘地笑了笑,
"咱們王府上下誰不知道,王爺對你...""昭兒姑娘!"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進(jìn)來,
"門口來了個小姑娘,說是**妹,有急事找你!"寧昭昭手中的刀差點掉在地上。妹妹?
她哪來的妹妹?除非是..."我、我去看看。"她匆忙擦了擦手,跟著小丫鬟往外走。
王府側(cè)門外,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瘦小身影正焦急地踱步。寧昭昭一看那熟悉的背影,
心就沉了下去——果然是小桃!"你怎么來了?"她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問道。小桃轉(zhuǎn)過身,
眼圈通紅:"**,老爺發(fā)了好大的脾氣,說您再不回去,就要派人來齊王府要人了!
"寧昭昭倒吸一口冷氣。父親怎么會知道她在齊王府?她明明..."是夫人說漏了嘴,
"小桃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老爺知道后氣得摔了一套茶具,
說堂堂寧家大**去當(dāng)廚娘,成何體統(tǒng)!"寧昭昭咬了咬唇。
她本想盡快拿回"香雪"就離開,可半個月過去了,不僅刀沒拿回來,
自己反而越陷越深...尤其是那天孫長淵溫柔地為她擦淚的樣子,總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告訴父親,再給我三天時間,"她低聲囑咐小桃,"三天后我一定回去。
"小桃欲言又止:"**,您該不會...對那齊王...""胡說什么!
"寧昭昭耳根一熱,"我只是...只是還沒找到機會拿回"香雪"罷了。
"小桃狐疑地看著她,顯然不太相信這番說辭,但也沒再多問,只叮囑她盡快回家,
便匆匆離開了。寧昭昭站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才想起蓮子酥還沒做完,趕緊往回走。剛轉(zhuǎn)身,
就撞上了一堵人墻。"?。?她驚呼一聲,向后踉蹌幾步,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腰。
"小心。"熟悉的慵懶嗓音在頭頂響起。寧昭昭抬頭,正對上孫長淵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錦袍,腰間玉帶上掛著那枚眼熟的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王、王爺..."寧昭昭慌忙站直身子,心跳如擂鼓。他什么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本王聽說**妹來了?"孫長淵松開手,狀似無意地問。
寧昭昭松了口氣——看來他只聽到了后半部分:"是...是的,
家里有點事...""什么事?"孫長淵挑眉,"需要幫忙嗎?""不用!
"寧昭昭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又趕緊壓低,
"就是...就是些家務(wù)事..."孫長淵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轉(zhuǎn)而說道:"蓮子酥還沒好?本王餓了。""馬上就好!"寧昭昭如蒙大赦,趕緊溜回廚房。
孫長淵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勾。剛才那個小丫鬟,分明是寧府的人。
看來寧家大**的廚娘游戲,快要玩不下去了...寧昭昭把做好的蓮子酥裝盤,
又配了一壺菊花茶,親自送到書房。推門進(jìn)去時,孫長淵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
身姿挺拔如松,與平日里懶散的模樣判若兩人。"王爺,點心好了。"她輕聲喚道。
孫長淵轉(zhuǎn)過身,臉上又恢復(fù)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放在桌上吧。"寧昭昭照做,
正準(zhǔn)備退下,卻聽孫長淵突然問道:"今日是你生辰?"她猛地抬頭,
驚訝得忘了掩飾:"您怎么知道?"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現(xiàn)在可是"昭兒",
一個普通廚娘,怎么會有人記得她的生辰?孫長淵卻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失態(tài),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給你的。"寧昭昭呆住了,
不敢去接:"這...這不合適...""本王賞你的,有什么不合適?
"孫長淵不由分說地把盒子塞進(jìn)她手里,"打開看看。"寧昭昭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對珍珠耳墜,與她之前掉的那只耳環(huán)款式相似,但更加精致。珍珠圓潤飽滿,
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這太貴重了..."她喃喃道。"比不上你掉的那只。
"孫長淵意有所指地說,"戴上試試?"寧昭昭遲疑了一下,
還是取下了現(xiàn)在戴的普通銀耳環(huán),換上了這對珍珠耳墜。她沒注意到,
孫長淵的目光在她纖細(xì)的手指和耳垂上流連,眼神暗了暗。"好看嗎?"她下意識地問,
問完才覺得這問題太過親密,臉一下子紅了。孫長淵喉結(jié)微動,
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很適合你。"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寧昭昭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正好看到桌上除了點心,還多了一個食盒。"這是...""哦,差點忘了。
"孫長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打開食盒,里面是幾樣精致的江南點心,
"聽說是你家鄉(xiāng)的點心,嘗嘗看?
"寧昭昭驚訝地看著這些點心——桂花糖藕、龍井茶酥、玫瑰年糕...全是她從小愛吃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難道..."王爺怎么知道奴婢是江南人?"她試探地問。
孫長淵面不改色:"你的口音。本王游歷四方,對各地方言還算熟悉。"寧昭昭松了口氣,
拿起一塊龍井茶酥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是杭州知味觀的味道!""喜歡嗎?
"孫長淵看著她滿足的表情,眼里帶著笑意。"喜歡!"寧昭昭點頭,突然想起什么,
"可是...今天不是奴婢的生辰啊..."孫長淵挑眉:"不是嗎?那可能是本王記錯了。
不過既然點心都拿來了..."寧昭昭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套話了,懊惱地咬了咬唇。
這個孫長淵,怎么總是能輕易看穿她?"其實..."她小聲承認(rèn),
"確實是今天..."孫長淵笑了,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包裹:"那這個也是給你的。
"寧昭昭接過包裹,打開一看,是一本裝幀精美的《隨園食單》,里面還夾著許多手寫批注。
"這是...""前朝名廚袁枚的食譜,"孫長淵解釋道,"批注是本王閑暇時寫的,
或許對你有用。"寧昭昭翻開書頁,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跡清雋有力,
內(nèi)容從食材選擇到火候掌控,見解獨到。她驚訝地抬頭:"王爺還懂廚藝?""略懂一二。
"孫長淵謙虛道,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寧昭昭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孫長淵,
與她印象中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王爺,似乎不太一樣..."謝謝王爺。
"她真誠地道謝,手指輕輕撫過書頁,像對待珍寶一般。
孫長淵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和微微上揚的嘴角,眼神柔和了幾分:"嘗嘗點心吧,要涼了。
"兩人安靜地吃著點心,陽光透過窗欞灑進(jìn)來,在地板上畫出整齊的光格。寧昭昭偷偷抬眼,
發(fā)現(xiàn)孫長淵正望著窗外,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俊朗,一時間竟看呆了。"看什么?
"孫長淵突然轉(zhuǎn)頭,捉住了她的視線。寧昭昭慌忙低頭:"沒、沒什么..."孫長淵輕笑,
突然伸手拂去她嘴角的點心屑,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沾到了。
"寧昭昭整個人僵在原地,臉"騰"地紅到了耳根。孫長淵的手指溫暖干燥,
輕輕擦過她的唇邊,帶起一陣細(xì)微的顫栗。"王、王爺..."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奴婢該回去準(zhǔn)備晚膳了...""去吧。"孫長淵收回手,指尖輕輕摩挲,
似乎留戀那柔軟的觸感。寧昭昭如蒙大赦,抱著書和點心盒匆匆告退。直到走出老遠(yuǎn),
她的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話。第二天一早,寧昭昭正在廚房嘗試《隨園食單》里的一道點心,
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騷動。"王爺?shù)健?她回頭,看到孫長淵穿著一身湖藍(lán)色錦袍,
搖著折扇走進(jìn)廚房。自從昨日生辰一事后,她還沒見過他,此刻四目相對,
昨日的曖昧氣氛似乎又回來了,讓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在做什么?"孫長淵湊過來,
好奇地看著案板上的面團。"茯苓夾心餅,"寧昭昭小聲回答,
"按照王爺...按照書上的方法改良了一下。"孫長淵挑眉:"哦?
本王的方法有什么問題嗎?""不是有問題,"寧昭昭趕緊解釋,"只是奴婢覺得,
如果加入一點杏仁粉,口感會更松軟...""是嗎?"孫長淵似乎來了興趣,
"本王倒覺得,加栗子粉更好。"寧昭昭不服氣了:"栗子粉太膩了,會掩蓋茯苓的清香。
""杏仁粉太苦。"孫長淵反駁。"那是沒處理好!"寧昭昭忘了身份,據(jù)理力爭,
"先用溫水泡過就不苦了!"廚房里突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這個膽敢與王爺爭辯的小廚娘。寧昭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臉色刷地變白。"王、王爺恕罪..."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歉。出乎意料的是,
孫長淵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有意思。不如這樣,你按你的方法做,
本王按本王的方法做,然后請府里的人來評判,如何?
"寧昭昭驚訝地抬頭:"王爺要...親自下廚?""怎么,看不起本王?"孫長淵挑眉,
已經(jīng)挽起了袖子。就這樣,齊王府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奇觀——堂堂齊王殿下,
居然在廚房里和一個小廚娘比拼起了廚藝!消息傳得飛快,不一會兒,
廚房外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下人。寧昭昭全神貫注地和面、調(diào)餡,完全忘記了緊張,
甚至中途還指點了孫長淵幾句。而孫長淵也出奇地好脾氣,虛心接受建議,
時不時還問她一些問題。兩盤茯苓夾心餅同時出爐,色香各異。府里的人排著隊來品嘗,
然后投票。結(jié)果出乎意料——平手。"看來我們各有千秋。"孫長淵擦了擦手,
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寧昭昭也笑了,
這是她來王府后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王爺?shù)膹N藝...出乎意料的好。
""本王的優(yōu)點多著呢。"孫長淵得意地眨眨眼,又恢復(fù)了那副紈绔模樣,
"以后慢慢發(fā)現(xiàn)吧。"寧昭昭突然想起自己只剩三天就要離開了,笑容淡了幾分。三天后,
她就要回到寧府,繼續(xù)做她的大**,而這段在王府當(dāng)廚娘的日子,
將成為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怎么了?"孫長淵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沒什么,
"寧昭昭搖搖頭,"只是...有點累了。"孫長淵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只是吩咐她回去休息,便離開了廚房。寧昭昭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回房,路過書房時,
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韺O長淵和管家的對話聲。"...慈幼局的款項都安排好了嗎?
"這是孫長淵的聲音,語氣嚴(yán)肅,與平日判若兩人。"回王爺,都安排好了。
只是..."管家猶豫了一下,"這個月比上個月又多收留了十幾個孤兒,
銀錢有些吃緊...""從本王的私庫里出。"孫長淵毫不猶豫地說,"再苦不能苦孩子。
"寧昭昭呆立在門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慈幼局?孤兒?孫長淵在暗中資助孤兒院?
這與他紈绔的名聲完全不符啊!她正想再聽仔細(xì)些,不小心碰倒了門邊的花架。"誰?
"孫長淵警覺地問道。寧昭昭趕緊躲到柱子后,看到管家推門查看,然后回稟道:"沒人,
可能是風(fēng)吹的。"等管家關(guān)上門,寧昭昭才悄悄離開,心里翻江倒海。這個孫長淵,
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紈绔的表象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個人?
五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爬上窗欞,寧昭昭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盯著房梁發(fā)呆,
腦海中回放著昨日在書房外聽到的對話。
慈幼局、孤兒、私庫...這些詞與孫長淵紈绔子弟的形象格格不入。"難道他一直在偽裝?
"寧昭昭喃喃自語,翻了個身,
手指無意識地?fù)嵘隙股系恼渲槎鷫嫛獙O長淵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珍珠在指尖觸感溫潤,讓她想起孫長淵為她戴上耳墜時,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耳垂的觸感。
寧昭昭的臉突然熱了起來,趕緊搖搖頭甩開這些胡思亂想。"昭兒姑娘!
"門外傳來李大娘急促的敲門聲,"快起來,王爺一早出門了,吩咐你今日不用做點心!
"寧昭昭一骨碌爬起來,拉開門:"王爺去哪了?
"李大娘神秘地壓低聲音:"聽說是去慈幼局了。"慈幼局!寧昭昭心頭一跳。
這不正是她昨晚聽到的地方嗎?"大娘知道慈幼局在哪嗎?"她裝作隨意地問道。
"城西杏花巷啊,"李大娘不疑有他,"王爺每月都會去一兩趟,
說是..."她突然住了口,"哎喲,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快去洗漱吧!"寧昭昭關(guān)上門,
心跳加速。城西杏花巷...她得去看看!半個時辰后,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頭戴帷帽的瘦小身影悄悄從王府后門溜了出去。寧昭昭壓低了帽檐,
快步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朝城西方向走去。杏花巷比想象中好找,
巷口幾株老杏樹花開正艷,遠(yuǎn)遠(yuǎn)就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寧昭昭躲在巷口的茶攤旁,要了碗茶,
暗中觀察。慈幼局是一棟灰墻青瓦的大院,門口掛著"積善堂"的匾額,看起來樸素但整潔。
幾個穿著統(tǒng)一藍(lán)色布衣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笑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這位姑娘是來捐善款的?
"茶攤老板見她一直望著慈幼局,熱情地問道。寧昭昭順?biāo)浦郏?是啊,
聽說這里的孩子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可憐娃,"老板嘆了口氣,"多虧了貴人相助,
才能有口飯吃,有書讀。""貴人?"老板壓低聲音:"就是齊王殿下啊!
這慈幼局是他暗中出資建的,每月都親自來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嘖嘖,
誰能想到外面?zhèn)鞯媚敲床豢暗凝R王,背地里..."寧昭昭手中的茶碗差點掉在地上。
孫長淵親自教孩子們讀書?那個整天醉醺醺、沒個正形的紈绔王爺?正說著,
慈幼局門口一陣騷動。寧昭昭抬頭看去,只見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門口,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下來——正是孫長淵!他今日穿了一身素凈的靛青色長衫,
頭發(fā)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全無平日的華貴之氣。更讓寧昭昭驚訝的是,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與王府中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判若兩人。"齊王哥哥來啦!
"孩子們歡呼著涌上去,七嘴八舌地叫著。孫長淵蹲下身,挨個摸摸孩子們的頭,
從袖中掏出幾包糖果分給他們。一個小女孩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惹得他大笑起來——那笑容干凈明朗,寧昭昭從未見過。她呆立在茶攤旁,
帷帽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溫柔親切的男子,
真的是那個整日懶洋洋靠在榻上、說話輕佻的孫長淵嗎?孩子們簇?fù)碇鴮O長淵進(jìn)了院子,
寧昭昭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躲在院墻外的老槐樹下,透過半開的窗戶往里看。屋內(nèi),
孫長淵坐在一群孩子中間,手里捧著一本書,正在耐心地教他們認(rèn)字。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他的聲音溫和清晰,時而穿插幾句玩笑,
逗得孩子們咯咯直笑。"...所以啊,讀書不是為了考功名,
而是為了讓你們將來有更多選擇。"孫長淵合上書,認(rèn)真地說,"就像做點心,
只有掌握了各種食材的特性,才能創(chuàng)造出美味的食物。""齊王哥哥會做點心嗎?
"一個小男孩好奇地問。孫長淵笑著點頭:"會一點。府里有個很會做點心的姐姐,
下次我?guī)齺斫棠銈?,好不好?寧昭昭心頭一跳——他說的是她嗎?"好!
"孩子們齊聲回答。"現(xiàn)在,誰來背一下昨天學(xué)的《三字經(jīng)》?"孫長淵環(huán)視一圈,
目光慈愛。一個小女孩舉起手,磕磕絆絆地背了起來。孫長淵耐心地聽著,不時給予鼓勵。
寧昭昭看著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孫長淵嗎?
那個在人前裝瘋賣傻、揮霍無度的紈绔王爺,背地里卻是個會為孤兒們教授詩書的溫柔男子?
寧昭昭正出神,突然聽到身后一聲輕咳。她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樸素的老者站在身后,
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姑娘是...?"老者問道。
寧昭昭慌亂地拉低帷帽:"我、我只是路過...""哦?"老者笑了笑,
"老朽是這慈幼局的管事,姓周。姑娘既然來了,不如進(jìn)去坐坐?""不用了!
書友評價
南越慶的這部小說《王府廚娘今天罷工》,題材新穎、內(nèi)容脫俗、人物鮮明、敘事清爽,給讀者呈現(xiàn)出一幅幅極具時代氣息的畫卷,是一部難得的優(yōu)秀網(wǎng)絡(luò)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