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語樂文學網(wǎng) > 日光傾城 > 【免費資源】小說《日光傾城》完整版在線暢讀

【免費資源】小說《日光傾城》完整版在線暢讀

2021-02-25 11:52:28 作者:張塵舞
  • 日光傾城 日光傾城

    媲美《何以簫聲默》,感動百萬讀者的催淚愛情《日光傾城》!感動8000萬年輕人的青春療愈系經(jīng)典之作,初戀疼痛紀念書!傾心寫作4年,完整詮釋青春年少時愛一個人的所有感動與傷痛!我做過最勇敢的事,就是愛你?!I給天下每一位有幸遇見愛情的女孩:越勇敢,越幸福!!你笑了,所以我愛了。你皺眉了,所以我來了!

    張塵舞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立即閱讀

《日光傾城》 章節(jié)介紹

張塵舞是當今很火的一名作家,他的諸多作品受到很多網(wǎng)友的青睞。其中,最火的一部小說就是他最近編寫的《日光傾城》了?!度展鈨A城》第7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張笑影拖著一身疲憊往回趕,為了省個煎餅錢,她決定步行走四站路回去。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望著高高的.........

《日光傾城》 那一片寂靜的星空 在線試讀

張笑影拖著一身疲憊往回趕,為了省個煎餅錢,她決定步行走四站路回去。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望著高高的樓梯張笑影真有點懼怕,又要爬8樓。幸好房東不在家,否則她一定又使用嗅覺來刺探自己一夜未歸的原因。一進門張笑影就狠狠的把自己扔在床上,然后把頭縮進被子里,像只烏龜。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元了,應該出去找工作了,否則真的要喝西北風了。張笑影算了算,自己已經(jīng)跟恭小米開口借了N次錢,卻一次也沒還。斧子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開口跟他借錢的了。手背朝下跟人借錢是不行的,連老爸老媽都會拋棄自己,一定要獨立!

“我要獨立!”張笑影忍不住掀開被子大聲叫起來。話剛落音,就聽見房東老太那殺雞般的嗓子:“我要房租!”接著便是一陣“砰砰砰”急促而又粗魯?shù)那瞄T聲,張笑影驚的一骨碌爬了起來。天啦,這萬惡的包租婆想要干什么呀?

“喂,欠房租的,你再不開門信不信老娘我用頭把門撞開?”門外再次傳來房東的聲音,張笑影不敢再耽擱,趕緊爬起來。開什么玩笑?用頭把門撞開?門受得了,您老人家受得了不?萬一您那堅硬的肉頭沒敵得過這脆弱的木頭門,我豈不是還要賠上醫(yī)藥費?張笑影趕緊把門打開,房東大神叉著腰口吐白沫雄赳赳的站在門口,一見張笑影立刻指著她的鼻子把口水噴到她臉上:“這房租你欠了兩個多星期了,你打算賴賬嗎?”

“啊呀,包租婆……呃……口誤……大嬸啊,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張笑影顧不得臉上的口水,送上一個大大的笑。

“你少來,我跟你說,你馬上把房租給我交上,否則立刻給我滾蛋,我就當房子白給你住了兩個多星期!”房東大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干脆的說。

“包……大嬸,我不是不交房租……這個嘛,最近我丟了工作,能不能通融一下啦?”張笑影涎笑。

房東大嬸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現(xiàn)在就兩條路選擇:或交錢,或滾!還有,老娘我不姓包!”

“包租婆,你做人可不能逼人太甚啊,我不是不給錢,我是現(xiàn)在沒錢……哎哎哎,你干什么?包租婆……你……啊呀……”

一陣“叮咚叮咚”的聲響后,張笑影和她的行李被房東直接扔到門外,房東大嬸不客氣的斜了她一眼:“對付賴房租的人,我一向采取此種辦法。”

“哪有這樣子的嘛,就算我欠你點錢你也不能把我的行李都扔出來??!我現(xiàn)在在沒錢的情況下被你趕出來會露宿街頭的,很容易出事情的!會遇上流氓的……”張笑影撲到門上使勁捶著門,沖房東吼道。

只聽房東在門里說:“我放心的很,你不男不女的樣子流氓才不惹你呢!”

“喂……你個包租婆,你更年期內(nèi)分泌失調(diào)加上腦袋被驢踢中了……”張笑影氣的像個潑婦似的站在門口一通叫罵。罵了半天,房東大門緊閉一副老死不想往來的模樣。張笑影無奈,只好彎下腰將被丟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拾進箱子里,臨走時不忘氣呼呼的踹了大門幾腳,可里面靜悄悄的沒用一絲回應。張笑影拖著箱子邊走邊罵的離開此地,真是惡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p>

紀深帶著一身臭汗和疲倦往家趕,剛幫一家俱樂部打贏了一場飆車比賽,緊張刺激之后帶來的必然是筋疲力盡,甚至有些厭世。這次他們車隊贏得很徹底,酬金也很高,他個人分得好幾萬塊。在車隊,他有很多的朋友,可以一起喝酒、飆車、泡妞……只要他一句話,他的那些朋友會盡全能去幫他。生命中有這些朋友,應該是可以彌補其他方面的缺憾吧??墒牵瑸槭裁疵看巫约阂粋€人往家趕的時候,會感覺到空虛呢?

一進門,紀深立刻發(fā)覺屋里有些不同,先不說窗戶明亮了許多,屋里的擺設似乎也變動了。他的目光投向窗臺上的幾盆花,皺起了眉頭,這個隨意闖進來的人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了,居然養(yǎng)起花來。是車隊里的申雪兒嗎?紀深立刻否定,他是帶著她來過一次,但她沒有這里的鑰匙,而且,她跟自己一樣也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入侵者沒給他太多時間去猜想,直接亮相在他面前,她甩了甩比他還亂還短的頭發(fā),憨笑幾聲:“嘿嘿……那個……你別客氣,坐?。 蹦橙伺牧伺纳嘲l(fā)。

紀深又好氣又好笑:“好像我才是主人吧?”

她裝出嚇了一跳的神情:“不會吧?這是我的家唉!是我張笑影的家?。?!”

紀深挑了挑眉頭:“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租給我了!在出租期間,我才是這里的主人!”

“咱倆都是主人,你就別爭了?。∪齻€房間,你我一人一個,還多出了房間呢!對了,冰箱咱一人用一半啊,還有……上廁所的時候記得關門啊,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某人似乎一點都沒認清狀況,還在不知死活的指手劃腳的分配領地。

紀深張大嘴巴,驚愕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同居?”

張笑影汗顏:“別說得那么難聽嘛!”

那就是默認了!紀深惱火:“我還沒同意好不好?”

“不同意???哦,好,那你趕緊收拾收拾?!?/p>

“收拾什么?”紀深納悶。

“收拾行李??!”張笑影頭也不回的說,走到冰箱面前取出一桶酸奶喝了起來。

那是他的酸奶好不好?紀深真火了,“收拾行李干什么?”他怒吼起來,這女的怎么這么欠扁?。?/p>

“收拾行李走人?。 睆埿τ般躲兜目粗?,“你不是不同意跟我住一塊兒嘛!”

別生氣,深吸一口氣!紀深平息了一下火氣,試圖跟她講道理:“這房子是我租下來的,所以,應該走人的是你好不好?”

張笑影露齒一笑:“這是我家啊!”

紀深頭大了,終于知道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禮說不清了。突然,紀深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嗯,住一起也不錯。剛好可以逗她玩玩!

一種危險逼近的感覺讓張笑影后退了兩步,這人怎么笑得那么奸詐?。?/p>

紀深大踏步的向她走去,兇神惡煞。

“干……干什么干什么?”張笑影臉色變了,壯起膽子吼道。

哈哈,她也知道害怕啊!紀深心里得意極了,臉上卻裝出冷冷的樣子,一把奪過她手里的酸奶,仰頭自己喝起來。

“你……你搶劫犯???”她罵得理直氣壯,紀深真服了她了。

張笑影又從冰箱里取出一包餅干,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邊吃還不忘警告他:“你要是再敢搶我餅干的話,我就去居委會投訴你?!?/p>

紀深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她吃的是他買的餅干好不好?誰投訴誰呀!

面對紀深的目光,某人絲毫不為所動,好整以暇地吃餅干,接著吃餅干,繼續(xù)吃餅干……

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紀深驚嘆!他覺得身為男人的自己不能和這種檔次的人計較,于是回房收拾衣服洗澡!

可是,她居然連洗澡也要和他搶……

抱著衣服的紀深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溜煙的搶在先沖進浴室,終于崩潰了,使勁的拍著門吼:“張笑影,你不要激怒我!”

回答他的,只有得意的笑聲和水聲……

紀深本想等張笑影出來好好收拾她,可當他直視張笑影幾分鐘后敗下陣來。面對他怒視的雙眼人家毫不躲閃,似乎要把他看透一般。這是紀深第一次如此久的看一雙眼睛,他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深處躲藏著調(diào)皮的笑意,很明媚,但稍縱即逝。頭發(fā)濕漉漉穿著睡衣的她翻了翻白眼,扯扯自己的衣服:“沒見過美女???”

張笑影做好受打擊的準備,沒想到紀深絲毫沒反駁,臉居然不爭氣的紅了,隨即氣急敗壞的吼道:“你住我的房子還敢跟我搶衛(wèi)生間,下次你再敢這么干我跌定把你扔出去!”說完,便抱著衣服悶悶的去洗澡。張笑影赤腳跳到沙發(fā)上看電視,聽著衛(wèi)生間的水聲心中得意極了。哼,住在我家,還敢跟我吼!正在得意著,紀深卻已經(jīng)三下兩下洗完澡,望著從浴室走出來的帥哥,張笑影目瞪口呆。

“怎么?有問題?”紀深走到她面前。

“你……你不許穿褲衩……”張笑影結(jié)結(jié)巴巴的抗議。

“不許穿褲衩?美的你!那我豈不是讓你看光光了?我臉皮還沒厚到那個程度!”紀深得意的聳聳肩膀。

暈,她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張笑影慌慌張張的解釋:“一般人穿沒問題的啦,關鍵是……你身材太好啦……”停停停,她這是在說什么?

紀深一屁股坐到她身邊,翹起二郎腿壞笑。令紀深失望的是,某人臉皮實在太超過他的想象了,只兩分鐘她就適應了,居然還問他:“今年是你本命年???你的褲衩怎么是紅色的?你不覺得黑色的更容易洗嗎?”說完,她甚至伸出手去摸……他的褲衩,問:“什么料子的呀?木代爾的?”

“你……你……”紀深拍開她的手,跳起來:“我去上個廁所……”

本回合,又勝利!張笑影開心的咬著自己的手指笑起來。

紀深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穿戴整齊,她臉上依然掛著得意的笑,讓人極其不爽,于是又有人找麻煩了:“去,把你的衣服洗了!堆在那里看了讓人心里悶?!?/p>

張笑影置若罔聞。

紀深走到她面前,彎下腰陰森森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重復:“把-你-的-衣-服-洗-了!”

張笑影瞥了他一眼,咧嘴一笑:“繼續(xù)說,不要停!你這樣說話好涼快哦,就跟吹冷氣一樣!繼續(xù)繼續(xù)!”

紀深崩潰了,抱頭朝臥室沖去。

張笑影仰天大笑,豪爽的笑聲震得紀深心里一沉一沉的。

哈哈,我張笑影住的地方終于解決了,明天一早就去為生計奔波。她可不敢天天白吃他的,適可而止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哈,又失敗了?我就說嘛,人家現(xiàn)在找工作都不愿意要女的,要也要漂亮的。你看看你的簡歷做的:工作經(jīng)驗有一點,英語估計三級……你看看你這都是什么嘛,連吹牛都不會!”紀深拿著一疊簡歷拍著手沖正在廚房里忙活的張笑影說。

本來張笑影是打死也不會為這個混蛋做飯的(這話來自張笑影本人,不是筆者誹謗紀深啊。),可是當紀深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十分真誠的為她著想:“你做人無恥總得有個度,對吧?你無故跑進我的地盤影響到我日常的生活,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自食其力了(這話聽起來怎么忒熟悉?),所以每天的飯歸你做,就當是抵你的房租吧!”

哼,沒聽說過住自己的家還要付房租的!

話雖如此,但張笑影還是屈服了。做人嘛,能屈能伸才是能人。

其實呢,張笑影是很喜歡烹飪這門學問的,而且還想有所創(chuàng)新,所以此刻她把花菜和韭菜放在一起拼成一碟菜,美名曰:綠葉襯紅花。至于做湯嘛,更簡單了,干脆把所有青菜茄子黃瓜土豆扔鍋里亂燉,名字她倒起的好:全家福。

紀深吃了一口后就放下筷子,低頭沉默了半響后感嘆:“烹飪講究色香味俱全,你能做到三不沾,也挺厲害的?!?/p>

張笑影不理她,繼續(xù)把頭埋在碗里奮斗,心里暗暗說:你不吃全便宜了我才好!讓你嘗嘗饑餓的滋味你就不會那么挑剔了!

看她吃的那么香,紀深心里極度不平衡,他不懷好意的湊過去:“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用那么講究,反正吃下去的東西終究要變成屎拉出來,吃什么都一樣。你說對吧?”

張笑影有些哽咽,含在嘴里的飯菜差點噴出來。

紀深察顏觀色,繼續(xù)說:“那也不對呀,照這么說的話,干脆一開始就吃屎得了,吃飯做什么?省去那么多的麻煩!”

張笑影狠狠的把筷子一摔,扭頭回房去了。

紀深樂得在屋里大聲唱起歌來,張笑影不由得想起遇見紀言時的情景,暗暗納悶:怎么這對孿生兄弟性格都如此的惡劣啊!

她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上帶著冷漠,眼里有著許多陰郁。紀深的臉上陽光更多些吧。紀言即使笑起來,也是如風如月,清淡了無痕,笑容飄忽。臉上永遠帶著天生的倨傲和冷然。想到紀言,突然感覺有點失落。

躺在床上,癡癡的胡思亂想。

搖搖頭,希望可以把那些雜亂的念頭甩得遠遠的,她是個簡單的人。她只期待每天都可以沐浴燦爛的陽光,可它總會在短暫的照耀后,躲回遙遠的地平線。

她希望可以和斧子天長地久的走下去,可他卻遠去了。

不要想了,生計才是人生大事。張笑影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她怕自己又要陷入那片落寞之中。想想自己找工作的過程,真是艱辛而憋悶啊。一句話來形容,找工作就是肉體上的凌遲,心靈上的五馬分尸。記得有家公司招前臺接待,面試官用英語問了她一系列問題,她傻傻的問:“能不能改說國語?”人家用極度崇拜的目光注視著她:“小姐,你沒看到招聘上要求是英語八級嗎?你這二三級的水平居然敢來應試,我只能說:你勇氣可嘉!”

媽的,前臺接待居然要英語八級!

通過這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拒絕,張笑影終于悲哀殘忍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笨,而是蠢,卻還經(jīng)常自以為是的惹人發(fā)笑。

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笑嗎?其實,她心底的深處開著一朵七色花,清新的香氣縈繞,每一朵花瓣上也都點綴著夢想的晶瑩。她想當精英IT,想當大明星,想當教師,想當畫家……

她就是沒想過當前臺接待,還是英文水平8級的前臺接待。

又是一個天氣晴朗太陽高照的天氣,柔和的陽光順著天空從琉璃瓦上打下來,暖暖的照在臉上植入心底。真的好喜歡這樣的天氣,就像是太陰暗潮濕的地方,最大的渴望便是能夠得到陽光的撫慰,在擁抱的那一瞬發(fā)出銀白色的光展現(xiàn)出自己最美麗的姿態(tài)。她一定會找到工作的,一掃近日心靈上的陰霾!

整裝,出門。

在經(jīng)過弄堂口的時候,張笑影的心不經(jīng)意間被什么觸碰了一下。頭頂有白色的鴿子揮動著翅膀準備出發(fā),籠子里的雛鳥歡快的叫喊著,弄堂口的盆栽花似乎比昨天開的更茂盛了些?;秀遍g,那個斜跨著書包的少年依然騎著自行車在原地等她。張笑影使勁搖搖頭,已經(jīng)痛過,不想再痛一次。

坐在車中的紀言看見張笑影從紀深住的地方走出來,站在弄堂口一會兒抬頭望望天,一會兒又搖頭晃腦的,不禁覺得好笑。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見她時,都有種大笑的沖動。想想自己長這么大,能讓自己笑的東西,真的太少。紀言開著車緩緩的跟在張笑影身后。

人才市場里的人真是太多了,應往屆畢業(yè)生的各種人才都是流水線供應,一鍋一鍋的往外端。張笑影此時才知道自己一直太低估她應付挫折的能力,她簡直就是頭打不死的小強嘛。勇往直前,你們盡管拒絕啊!總有留爺?shù)摹?/p>

這次她應聘的是某公司的主管,要求如下:

一女性。她絕對符合,雖然她打扮得有點像男的。

二30歲以下。她24,簡直就是超級符合條件。

三形象氣質(zhì)佳。形象方面她啥也不缺的,鼻子眼睛都在應該長的位置上待著。至于氣質(zhì)這玩意,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不定招聘方見到她,還覺得她落落大方,空谷幽蘭呢。

四英文水平達到專業(yè)6級。嗯,又來了,這點很困難。

五有一定的工作經(jīng)驗。她有一定的應聘工作經(jīng)驗,不知道算不算?

張笑影對著這條招聘啟事看了半天,覺得五條要求自己符合三條半了,實在是有很大的勝算把握。于是,興致勃勃的沖進去投簡歷應聘。

和一票應聘者坐在模糊虛掩的大門旁邊,直到聽見一個拖長音的叫聲:“張笑影,進去。楊翰準備!”這聲音讓張笑影情不自禁的想起古時太監(jiān)的傳喚。

“你叫張笑影?”面試官拿著她的簡歷問。

老爺爺,你是眼花還是不認識字?這么大的宋體字都看不清楚啊!張笑影心里嘀咕著,嘴里卻甜甜的回答:“是的,老……師!”

“你以前做過類似的工作嗎?”

“沒有。但我可以試試,我可以從頭學起?!睆埿τ爱吂М吘吹恼f。

“你覺得你有什么優(yōu)點?”

優(yōu)點?她有什么優(yōu)點?活了這么多年,她從來沒發(fā)覺出自己有什么優(yōu)點。但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告訴應試官說她沒有,做人誠實是對的,但誠實到蠢的地步就不對了。于是,她咬著手指想了半天丟出幾個詞語:“任勞任怨,吃苦耐勞,兢兢業(yè)業(yè),嘔心瀝血的助人為樂……”

“嗯,勞模啊你!”應試官差點笑起來,繼續(xù)問她:“缺點呢?”

張笑影低頭略一思索,滿臉?gòu)尚叩妮p嘆一氣,說:“人非圣賢,怎么會沒有缺點呢?呃……我的缺點就是做事要求盡善盡美,對人對自難免苛刻、嚴格,但我會在以后的工作中努力改正的?!?/p>

應試官笑出聲來:“這么好的缺點,千萬留著,不能改!”

張笑影心情大好:“謝謝老師夸獎,我會繼續(xù)努力!”

“你英語怎么樣?”

一個晴天霹靂,張笑影愣了幾秒,模棱兩可的回答:“挺好的?!?/p>

應試官窮追不舍:“過了幾級?”

沉默……死寂……

張笑影咽了咽口水:“正在考。”

“好的!等你考過了來應聘,我一定優(yōu)先錄取你!”應試官臉上的微笑此時極具殺傷力。

當張笑影垂頭喪氣的從人才市場出來,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質(zhì)地優(yōu)良的白色貼身西裝里面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襯衫的領口處還系了一條同色系的斜紋領帶,淺藍色的兜巾從西服口袋處探頭探腦的露出來,整體造型顯得紳士而優(yōu)雅。這樣的裝扮真的不適合出現(xiàn)在擁擠的人才市場,所以她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

“今天怎么不穿休閑運動裝?你轉(zhuǎn)性了?”張笑影氣呼呼的問。紀深追到人才市場來看自己的笑話嗎?就因為自己做了堆亂七八糟的食物給他吃?

他笑笑,眼里卻是疏離和陌生。

“哦,你是紀言?”張笑影恍然大悟。

“你能分辨我們?”紀言好奇的問。

“紀深從來不穿西服?!彼隙ǖ卣f。他嘴角一扯,淡淡一笑。原來如此,他竟然還有種驚喜的感覺,以為她居然能夠分辨出自己。

“你到這里干嘛?你也找工作?”她問道。

“路過。剛好沒事情做,一起去公園?!闭f完,徑直拖住她的胳膊往車的方向走去。

這人說話一直這么簡短直接嗎?而且,還我行我素。她什么時候答應他去公園啦?

哈哈,這個大帥哥不會是被自己的美貌給吸引住了吧?那她真是太走運啦。

“別笑得那么賊!”。他注視著前方把車開往一個地下停車場。

“?。繘],沒想什么呢!哦,公園這么遠,我們坐……”

“你能走路嗎?”不知道為什么,他對愛走路的女孩有一種情結(jié)。似乎這年頭喜歡走路的女孩越來越少了。他打量著她,毫不掩飾:“我喜歡走路的女孩。”

“???哦……我挺愛走路的,嘿嘿,嘿嘿嘿嘿!走路好,走路好!”她賠笑著。開玩笑,能有機會跟帥哥接觸培養(yǎng)感情,當然要好好把握了。反正斧子不要自己……咦,不對呀,什么叫斧子不要自己?她還不稀罕他呢!她正在胡思亂想的,他回頭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喜歡走路的女孩,一定愛好運動!”他羨慕熱愛運動渾身活力的女孩,一如童年時代的他羨慕著熱愛運動的紀深一般。

“啊?……噢。嘿嘿!”傻笑兩聲,她是喜歡運動,尤其喜歡在夢里運動!!

他走路很快,一路上,張笑影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覺得自己像個殘廢???,這么大老遠的,跟著他步行去公園?她頭腦壞掉了吧?真是小氣啊,省個油錢也不能這樣虐待她啊,對了,他走得這么快,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他莫非變著法子整她?為她摔了他一下?

半路上,天就不對勁了,等他們剛走到公園,天就下起雨來。

“不會吧?早上陽光那么好,怎么突然會下雨?”她抱怨道。

“是雷陣雨,先找個地方躲躲吧?!?/p>

他們沖到假山附近的鐘亭里躲雨。

“其實我比較喜歡待在樹底下躲雨?!彼f這話的時候眼睛微瞇著,她看到了他瞳孔里深邃透明的栗色。

“那樣容易招來雷電。而且,死了人家都會說你沒干好事,所以才讓雷劈!”她伸出一只手去接著雨水,雨像無數(shù)的精靈在空中歡笑,公園的假山上零零星星幾個游人,一口古色斑斕的大吊鐘在鐘亭的圓頂之下。

“這鐘真好玩,小時候我和斧子經(jīng)常鉆進來玩?!闭f完這句話,她一貓腰鉆了進去。他也跟隨著鉆進大鐘里:“你和那個斧子關系好像很不錯!”

“嗯。一起長大的朋友。小時候,去看電影,我一口氣吃光了他給我買的二十幾支冰棍,后來感覺不好意思,想要報答他,于是告訴他長大后要嫁給他呢?!?/p>

“嗯。他肯定不敢要?!?/p>

他們的聲音在金屬容器里顯得稀薄而又恍惚,空氣的氣味有點甜。

“對了,為什么你總戴著那串佛珠?”張笑影看了看他的左手。

紀言看著傻愣愣地盯著自己左手的張笑影,揶揄道:“我為什么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跟你很熟嗎?你不會以為我愛上你了吧?”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語氣讓她有些當真。

“去死吧你!本姑娘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她反駁。

“花?狗尾巴花?”

“咦?。。≌媸菤馑廊肆?!我腦袋壞了才會跟你來公園!”張笑影臉氣得鼓鼓的。

紀言冷冷的說:“無所謂啊,那就回去!”在氣人方面,紀言比紀深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笑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準備出去,突然不知道誰在外面猛地敲了一下鐘,頓時感覺耳膜發(fā)脹,天崩地裂,整個宇宙都在轟響一般。他們捂著耳朵從鐘罩內(nèi)鉆出來,紀言抬眼一看,原來是三個染著黃色頭發(fā)的社會青年,其中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家伙手里正拿著一塊轉(zhuǎn)頭,估計就是用它砸的鐘。“青春痘”得意地沖他們笑:“怎么樣?不錯吧?耳屎都給震沒了吧?哈哈……”“青春痘”還沒來的及發(fā)出第三個“哈”臉上已經(jīng)挨了紀言一拳,頓時鼻血就流了出來。旁邊另外兩個愣頭青面面相覷,愣了半響,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一看紀言已經(jīng)和“青春痘”扭打在一起了,他慌忙沖上去揪住紀言加入戰(zhàn)爭。從頭到尾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張笑影張大嘴巴呆住了:他們可是三個人唉!紀言啊紀言,沖動是魔鬼啊!你才倆個人……不對,別拿她當人了吧,打架的話,她并不拿手——雖然8歲就被爸爸送進武館學了9年的空手道,可那玩意除了讓她把胸越學越小飯量越學越大外,似乎并不太實用,上次對紀言的過肩摔純粹是防衛(wèi)過激,他該不會把她當成成龍了吧?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一旁也在發(fā)愣的那青年終于回過神來,怒瞪著眼握緊拳頭朝她走來!她自己不拿自己當人,別人可沒把她不當人!她苦著臉瞥了一眼正在被二人圍攻的紀言,唉,實在不好意思把這個也給支到紀言那邊去了。她慌忙擺了一個架勢,低聲威脅道:“別過來!你想死嗎?”

青年猶豫了一下,但一瞧自己胸前那幾塊胸大肌,再瞥瞥張笑影的胸部,頓時定了心:“小子,我還真想死呢!”說完,便舉起大拳頭沖了過來,張笑影膽戰(zhàn)心驚,一下子崩潰了,青年的那聲“小子”讓她好像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樣,她猛地抱住頭,蹲下身體,大聲嚷道:“好男不和女斗!你連女人都打嗎?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青年聽到這句話果然頓住了腳步,疑惑地打量著她:“女的?靠!女人有長你這樣的嗎?真沒骨氣,居然裝女人……”

太過分了,她本來就是女人好不好?什么叫裝女人?什么可忍,什么不可忍的……張笑影猛地跳了起來照著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后撿起一塊磚頭沖到紀言那邊,照那倆青年的手背猛地砸了下去,之后,她扔下磚頭拖著紀言就跑。一連串的動作迅速的像個職業(yè)殺手,干凈漂亮。跑了好遠,張笑影耳朵仍然回響著被她打中鼻子的青年的哭訴:“嗚嗚嗚,有下手這樣狠這么快的女人嗎?嗚嗚嗚,還騙我說是女人——”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吭聲。張笑影偷偷瞟了紀言幾眼,紀言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傷,額頭也破了。張笑影驚叫起來:“呀,你流血了!”她試圖用手去觸摸他的額頭,紀言反射性的用手擋住她,像只受驚兔子一般。

張笑影愣愣的看著他,心里沒來由的一痛,為他的防范。紀言沒有看她,默默的走在一邊。他像那顆孤獨的啟明星,孤立的出現(xiàn)在黎明將要到來的一瞬間,他的憂傷可以擦亮黎明。

    看上去很冷傲!

“其實你內(nèi)心很孤獨,你渴望關心,渴望朋友,卻又害怕朋友,害怕別人的關心?!睆埿τ巴蝗婚_口說。紀言有點惱火,他停下腳步冷冷的注視著她,在他的注視下張笑影有點膽怯。

他說:“你一直這么的自以為是嗎?覺得自己了解我?了解一個人的過程是艱難的,別輕易就發(fā)表意見!”她眨巴著眼睛吐了吐舌頭,調(diào)皮的眼神剎那間撫平了他孤獨落寞的心。他的心一軟,頭一低繼續(xù)向前走去。

正在思想糾結(jié)的時候,一陣香味傳來。路邊的烤羊肉攤上排列著一串串烤羊肉,聞著聞著口水就掉下來了。

紀言看了看她,揚起嘴角笑了笑:“要不,吃點?”

當然!吃去……反正她最愛吃白食,她大咧咧的往桌邊一坐,敞開肚皮拼了命地吃。吃完一堆又點一堆。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紀言不禁感嘆她的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問:“你多久沒吃肉了?”

她翻了翻眼皮:“你應該問我多久沒聞到肉香了!我馬上連飯都沒的吃了,如果不盡快找到工作的話。”

他低著頭,若有所思。

烤羊肉攤的師傅再一次的為他們送上一大把羊肉串時,感嘆的對紀言咕噥了一句:“你可真不容易啊……找個女的這么能吃?!?/p>

等張笑影終于拍拍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堆起了小山似的一堆竹簽子。紀言一臉深沉的看著她:“工作真的很難找嗎?”

“當然了!不過沒關系,我是打不死的小強嘛!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我就不信!”她傻笑。

“結(jié)賬?!奔o言沒搭她話。望著賬單上的數(shù)字,張笑影心中有點慚愧,紀言的嘴角挑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張笑影,我真佩服你,路邊攤你都能吃出這個數(shù)字來!”

結(jié)完帳,走在剛下過雨的街道上,紀言覺得空氣中有種清新的味道。他仰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張笑影,你真的覺得——我很孤獨嗎?”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你的眼神流露出來一股說不清的憂郁,感覺不可接近?!彼侠蠈崒嵉幕卮稹?/p>

他嗤笑,不屑一顧:“自以為是?!?/p>

她聳聳肩:“當我沒說?!?/p>

兩人忽然有些沉默冷俊的面容,張笑影看著身邊的紀言,神情傲傲的,冷冷的,望著前方三三兩兩的行人,眉間有一分難掩的自傲。他臉上的落寂,有那么一瞬擄去了她的呼吸。

紀言覺得仿佛欠缺了點什么,很熟悉,卻想不起來為何如此眷戀……

是的,她說的話他承認,她真的看懂了他,在只見過幾面的情況下就看懂了他。在他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活在孤獨的世界里,一個人站在寂寞的時光中。沒有朋友,一個普通朋友都沒有。讀書時,上課下課,都只是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言語,不看任何人,只靜靜的盯著書本發(fā)呆。放學后,一個人去圖書館,呆呆的坐著,不看書,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容身的角落,一個沒有嘈雜,沒有喧嘩沒有父母的爭吵沒有紀深的辱罵,可以讓自己內(nèi)心平靜的地方。

    在他的成長中,朋友,快樂這兩塊就是空白,像是用漂白粉漂去了這一塊的記憶。

    他的存在就只是證明自己曾經(jīng)活過。

   他的確是孤獨的,孤獨一直這樣占據(jù)他的全部身心,扮演著他生活的主角,不停的蔓延。

去停車場取了車,送她到巷口,分別時,準備下車的她突然轉(zhuǎn)過頭附過身來認真的對他說:“紀言,你什么都有,為什么不活得開心些?生活那么美好,有空氣,有陽光,你不應該糟蹋它們!”

面對眼前這張生動真實的臉,紀言剎那間感到一陣眩暈,腳下有些浮,他急忙伸手觸了觸額頭,抬起有些沉重的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悄悄在他的心湖投下石子的女孩,恍如在夢中聽到自己渴望的聲音,他頓時一陣迷惘,不知所措。他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問:“你……什么時候跟紀深同居的?”

蝦米?他在問她什么?自己真是腦袋壞了才會跟這樣的人啰嗦,自己在安慰他,他卻把自己當成隨便跟男孩子同居的人。

她瞪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紀言,你有朋友才怪!你的思想真他媽的骯臟,那是我的家,你弟弟租了我的房子,我現(xiàn)在沒錢沒工作闖蕩失敗無處安身搬回我自己的家住不行?。俊闭f完,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迅速的跑下車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許久,紀言才反應過來,他掀起自己的褲腳看著微微發(fā)青的小腿,情不自禁的笑了。

雖然她罵了他,但她的罵卻讓他很開心。

她不是紀深的女朋友。

編輯推薦

熱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