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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不傲全文在線閱讀 第6章精彩內(nèi)容免費看

2021-06-01 15:04:23 作者:辰辰小豬
  • 庶女不傲 庶女不傲

    她好好的一個特種兵,死后穿越不算,還被人奪清白,被迫成了八歲孩子的“娘子”。她掙扎在生與死的邊沿時,一身黑衣的他總會如期而至,她對他說:“我做你的解藥吧,沒有條件!”,卻在他靠近時,一把拉下他的黑面紗,他竟然是前世的愛人,可他起身提劍指著她吼:“滾!”前世的恩怨,今生的癡纏,是緣還是孽?

    辰辰小豬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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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不傲》 章節(jié)介紹

《庶女不傲》是當(dāng)代作家辰辰小豬的一部佳作,在辰辰小豬的筆下,故事富有情感而又真實,人物(劉菁衛(wèi)之杰)形象而又傳神,讓人讀來津津有味!《庶女不傲》第6章內(nèi)容介紹:劉菁知道,眼前的黑衣人一定就是那個“賊”,而她與他無怨無仇,按江湖規(guī)矩,只要她配.........

《庶女不傲》 第6章 相逢不喜 在線試讀

劉菁知道,眼前的黑衣人一定就是那個“賊”,而她與他無怨無仇,按江湖規(guī)矩,只要她配合,就不會有事,所以,她全身放松下來,沒有再掙扎,也沒有再出聲,就是外面的人來敲門,她也說沒見到什么人。

外面的腳步聲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漸漸消失,而劉菁與黑衣人一前一后也站了半個多時辰,她聽得到他沉而穩(wěn)的呼吸聲,也聞得到他身上一種淡淡的叫不出名來的香味,可是,就是看不到這個男人的樣子,想來一定是個狡猾的家伙。

“找你的人都走了,你不會想一直禁錮著我吧?”劉菁垂下眼皮,瞄了一下那鋒利的刀刃,聲音盡量輕柔些,以免他手一抖,她的脖子可能就斷了。

男人始終沒再出聲,好一會過后,突然推倒劉菁,同時撤回匕首,一個跟斗翻出窗外。

劉菁雙腳早已僵硬,被這么一推,承受不了沖力,整個人撲倒在桌子上,“嘩啦”打爛了兩只杯子,等她艱難地站起身,四下一看,哪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睡在隔壁房間里的劉嬤嬤披著衣服趕過來,推門進來問:“小姐,您怎么啦?”

“進賊了!”劉菁將自己這兩個晚上的遭遇告訴了她。

本來希望她對這個世界熟悉些,能出個好主意,沒想到劉嬤嬤會那么沒志氣,雙腳又是一軟,癱坐在地上,哭喪著臉問:“二小姐,您到底招惹了什么樣的仇家?”

第二天一大早,劉菁在還睡夢中就被人掀開被子扶起身來。

“二小姐,快起床,出事了!”劉嬤嬤的聲音在鉆進耳邊,像過去許多個清晨一樣,劉菁只要一聽到“出事了”,便條件反射般跳下床來。

“說,是什么事!”手自然而然往放在床前的那張椅子探去,撲了個空,上面沒有松枝綠的服裝。

這時,一件輕紗質(zhì)的裙子便朝她伸出的手套進去,劉嬤嬤一邊給她穿上漂亮的漢服,一邊說:“聽說,咱天送宮里的秀女又丟失了幾個,現(xiàn)在,全相府的人都集中在各個院落,等待宮里派來的來搜查呢。”

“有這事?”劉菁吃驚不小,“懷疑是相府的人干的?”

“誰知道呢,反正在查!”

主仆兩人來到東廂院子里,看到幾個身著黃馬夾的男人正在逐一辨認站著的男男女女,一個背對著她而站的男人應(yīng)是頭目,正在監(jiān)督,他帽子上那紅色的翎羽隨風(fēng)擺動,劉菁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就是昨天拿箭射她的男人。

“快,過來!”一個馬夾男人看到劉菁主仆倆,立即吆喝起來,并對那個頭目匯報:“八爺,那邊還有兩個!其中一個挺年輕的!”

那個被叫做八爺?shù)哪腥艘粋€轉(zhuǎn)身,正好與劉菁面對面,俊挺的眉目,微翹的嘴角,就是不笑的時候,也能流露出笑意,他不正是前世的負心人林偉宇么?

劉菁看呆了,這一世也能碰到他?真是奇跡!

八爺臉上慢慢流露出厭惡的表情:“這個是誰?”

王杏踩著蓮步大笑著走過來:“哎喲,八爺,我家兒媳女是不是沖撞了你大駕?菁兒,快,來給八爺陪罪!”

劉菁回過神來,才知道此人不并不是前一世的林偉宇,而是八皇子凌煜,她趕快像王杏那樣,假假地福了福身子,然后安靜地站在一邊。

凌煜扯起嘴角就譏諷道:“本王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劉將軍的二千金,怎么?不是一心想當(dāng)皇上的女人嗎?卻在選秀前突然下嫁到相府了,不過,本王好像沒聽說相府辦喜事??!不會臨時拉衛(wèi)之杰來充數(shù)的吧?哈哈”張狂地大笑起來。

其他兵士也隨著調(diào)笑起來。

王杏覺得受到了污辱,一時無處發(fā)泄,惡狠狠地瞪了劉菁一眼,轉(zhuǎn)身笑著對凌煜說:“八爺還要搜么?”

正在這時,相爺衛(wèi)狄?guī)е鴰讉€男男女女匆匆起來,一看到凌煜,趕快拱手向他行禮,然后將王杏等人斥責(zé)了一翻,之后手一伸:“請八王爺繼續(xù)搜查吧,如果查出什么,老夫絕不姑息?!?/p>

凌煜也不客氣,硬是里里外外將相府西院弄了個雞飛狗跳,什么也沒搜到,然后還解釋說,昨天秀女經(jīng)過西院大門時,看到一個可疑的人,所以皇上才會派他來搜查的。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

雖然不敢直視,但劉菁眼睛的余光由始至終都跟著他轉(zhuǎn),他像前世的林偉宇,又不盡像,前世的他沉穩(wěn)睿智,眼前的他放蕩不羈。

“爺,你看看,八王爺這也欺人太甚了吧?根本沒把咱相府放在眼里!”王杏沖著衛(wèi)狄撒嬌道,“好歹,你也算是輔佐兩代君王的功臣哪!”

衛(wèi)狄將沉著臉,將所有的人遣散后,拉著王杏的手回到她的房間,將門一關(guān),才咧開嘴笑起來,伸手攬過王杏的香肩,用力地嗅嗅她的頭發(fā),岔開話題:“杏兒又用什么香料洗頭發(fā)了?好香?!?/p>

“唔!討厭!”王杏輕輕地推拒著衛(wèi)狄,身子卻窩進了他的懷里,一只手貼在他的胸口,“相爺,你就別怪我自作主張了嘛,我看劉菁挺順眼的,想留下她來陪杰兒!”

一聽說劉菁的事,相爺便笑不出來了:“這事你有征求過杰兒的意見嗎?如果……”

“如果杰兒長大后還不同意這門親事,到時再將劉菁趕出去就是了,反正她都是不潔之身了,咱們救她一條命,她不會不識得感恩的!”王杏豎起一只手發(fā)誓。

“好吧,都順著你,還不行啊!哈哈”房間里飄出一陣隱晦的笑聲。

房間外,站著的是劉嬤嬤,剛才回到房子里換了一套衣服,然后走進劉菁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她不在,門窗都敞開著,一時以為她去找王杏了,便尋過來,哪知會聽到這話,驚得趕快悄無聲息地退出來。

劉菁回到房間,想到那個晚上的黑衣人是從窗戶翻出去的,她顧不上換衣服,站在窗戶邊往外望。

外面是一個小花園,幾棵叫不出名字的樹枝葉茂盛,盤根錯節(jié)的枝條有些探出院子圍墻,她想,那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從這里翻進來的,然后來到她的房間。

想了想,她也從窗戶翻了出去,四下察看了一會,又從窗戶翻了進去。

腳沒落地,劉嬤嬤就走了進來,壓低聲音將她不小心聽到的話一一告訴了劉菁,沒看到劉菁臉上有痛苦的顏色,她又說:“二小姐,你說該怎么辦?”

“涼拌羅!”劉菁無奈地攤攤手說,別說她王杏是權(quán)宜之計,難道她還不是一樣?哪朝哪代的人都一樣吧,誰都在利用別人,同時又給別人利用,說體面一些,就是互相幫助。

劉嬤嬤無語,拿過桌子上放著的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幫她抹了抹腦后的傷口。

初初時很痛,但痛覺很快過去,只覺得涼絲絲的,而后就有癢癢的感覺,按照她經(jīng)驗,那傷口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了,難道古人的傷藥真的有那么神奇?

中飯時,王杏沒在東廂就餐,而衛(wèi)之杰又去上學(xué)堂了,劉菁一個人吃得干脆,狼吞虎咽地吃完就起身離開。

還沒走出東廂大門,就看到一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女人簇擁著一個五十開外的華服女人目不斜視地走來。

因為不想招惹麻煩,估摸著自己應(yīng)該還可以裝隱形人,劉菁邁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來。

“賤人,往哪里走?”一聲斷喝生生阻止了她的腳步,正當(dāng)她猜測那一聲怒喝是不是針對她時,那個她平生最討厭的字眼又在她耳邊響起,“怎么?以為賤人護著賤人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么?”

“你說誰是賤人?”劉菁一個向后轉(zhuǎn)。

“能說誰,就是說你!”幾個女人腳步正好也進了門,說話的正是華服女人,其他的女人正以看戲的表情看著劉菁。

頓時,前世那一聲聲“賤人”在耳邊響起,劉菁忽覺全身血液往腦子沖,“叭”一個巴掌就賞給了華服女人。

那幾個女人沒想到有這一出,繼而都大叫起來:“??!小賤人打夫人了!快來人呀!”

入夜,劉菁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又冷又餓,身上新傷添舊傷,痛得她幾乎麻木。

回想起白天那一幕,她自己也詫異,為什么會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呢?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也許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有很多東西就會不同吧。

她長嘆一聲,望著透過小小窗戶的秋月光輝,腦海里出現(xiàn)前世親人朋友及戰(zhàn)友,還有那個有了新歡的丈夫,很少悲春傷秋的她再也禁不住熱淚滾滾,萬賴寂靜的夜,壓抑不住的抽泣聲越來越響亮。

突然,窗口晃過一道人影,也就那么一閃而過,可是,機警的她還是捕捉到了。

是不是劉嬤嬤?她自身難保,怎么會來救她?

又或者是王杏?她應(yīng)該恨死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了吧?

白天,她一沖動動手打了苗夫人,然后被趕來的家丁一頓狠揍,相爺一生氣,任是王杏怎么求都沒放過她,命人將她鎖進柴房,說要餓她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她現(xiàn)在才一頓沒吃,就餓得兩條腿打顫了。

劉菁掙扎著起身,走到窗前,雙手握著窗靈望向外面院子,一輪滿月懸掛在高空,冷冷的清輝下,院子里的景物一覽無余,哪有什么人?。?/p>

“啪啪”劉菁不愿相信是自己眼花,輕輕擊手掌,壓低聲音問:“有人嗎?”

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出現(xiàn)在她視野里,正當(dāng)她泄氣的時候,一個黑影壓向窗口,將月影蓋住。

咋一看,就像一只大黑熊,細看,那黑色的蒙臉布露出兩只亮得發(fā)綠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你?”劉菁心跳了跳,后退了一步,目光掃過院子,發(fā)現(xiàn)沒有驚動其他人,她才壓低嗓門問,“請問,你是來救我的嗎?”

“哼!”那個黑衣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后掉轉(zhuǎn)身就走。

他的聲音與背影似乎并不陌生,總覺得這個人可以任信,劉菁不想放棄這個對她來說只是唯一的機會,她伸手往外搖了搖:“不要走,我需要你的幫助!”

黑衣人果然停住了腳步,慢慢折回來,又盯著劉菁看,并不出聲。

劉菁又搖了搖手:“我又冷又餓還受了傷,能不能給我弄點吃的喝的和藥進來?拜托了!”活著才更重要,她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自尊,拉下臉來求他了。

黑衣人聽后,遲疑了一會兒,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轉(zhuǎn)身離開了。

劉菁一直站在窗前,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臉貼近窗靈,果然看到正健步走來的黑衣人,他手里拿著東西,走到窗前,沒等她攤開手接,他就將東西一股腦往里面塞,“噼哩叭啦”掉在柴房的地上。

“謝……”劉菁熱淚盈眶地想表達感激,卻看到窗前的黑衣人已經(jīng)翩然而去。

坐到地上,一樣樣地撿起地上的東西,對著月光觀察,有用紙包著的雞腿,有硬梆梆的窩窩頭,還有兩個蘋果,一只裝滿了水的牛角,還有一瓶金創(chuàng)藥。

美美地吃了一頓,又喝飽了水,精神好了很多,這才斯條慢理地抹起藥來。

一會兒過后,傷口終于沒那么疼了,筋疲力盡的她竟然頭一歪就倒到地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還沒睡醒,柴房的門就開了,王杏帶著劉嬤嬤出現(xiàn)在門口。

“小姐!”劉嬤嬤一開口就直掉眼淚,看得劉菁的喉頭發(fā)澀。

王杏讓其他人在門口等著,她自己走進來,順手關(guān)上了門,慢慢踱到劉菁面前,蹲下。

本以為她會指著鼻子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哪知,她紅紅的嘴唇一咧,就笑起來:“你做得非常好!看來,我沒看走眼!我是來接你出去的!”

是說反語吧?但又不像,這個女人的沉深是不可琢磨的,劉菁暗自佩服,古人陰險奸詐起來比現(xiàn)代人有過而無不足。

劉菁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沒說,便站起身來,將身上粘著的草屑草籽拍掉,然后跟著王杏往外走。

走到門邊,王杏伸手去打門時,又回頭打量著她說:“你的體質(zhì)不是一般的好,昨晚挨了打,還餓了一晚,現(xiàn)在的精氣神還那么的好!”

“還可以吧!”劉菁也裝深沉地回道,腦子里閃現(xiàn)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現(xiàn)在還能不能站起身來,她現(xiàn)在的這個身子,說實在的,不是一般的嬌弱。

走出柴房大門,眼前幾個人挺挺地站在那里,為首的是相爺及苗夫人,后面跟著幾個想來是相爺?shù)男℃鴦邒呔驼驹谶@一群人的后面,正拿眼睛給她示警。

劉菁心里稍稍亂了,正怪怨王杏事先沒告訴她,沒想到王杏突然臉色一變,揪著劉菁的耳朵拉著走了幾步,然后又朝她扇了兩記耳光,罵道:“你這個小兔仔子,竟然敢沖撞夫人,膽子也太肥了吧?好在夫人菩薩心腸,這才饒你一條狗命,還不快向夫人賠罪?”

看似王杏的動作很大,其實是雷聲大雨點小,她的耳朵與臉上根本不痛,心知這人是在做戲給別人看的,劉菁也立馬配合起來,“哎喲”地痛呼,并順從地朝苗夫人深深地行了一個禮,說:“對不起,劉菁忘記了,夫人高高在上,您可以隨便罵誰,但誰也不可以反抗。”

說得可憐兮兮,態(tài)度也相當(dāng)謙恭,但是,說出這種話,無疑是說苗夫人仗勢著身份欺壓晚輩及下人。

苗夫人一聽,張口又是一個“賤人”,眼看又有一場架要吵,不勝其煩的相爺皺眉,揮手制止了她的發(fā)作:“好啦,一家人以和為貴,以后都不要動不動就吵架,散去吧!”

王杏也裝腔作勢地喝了劉菁:“還不快謝過夫人與相爺?”

等到劉菁向相府的兩尊大佛又行了大禮后,她又喝劉嬤嬤帶劉菁回西院去休息,而她卻纏住相爺不停地撒嬌,同時,又不停地奉承苗夫人,大姐長大姐短,惹得身后一班無法近前的小妾們眼紅。

劉嬤嬤挽著劉菁遠離后,才低聲地說:“二小姐,看來,王姨娘很得相爺?shù)膶檺?,可惜了花樓出身,上不得臺面,否則……”

“否則怎么樣?取代苗夫人嗎?”劉菁輕問。

劉嬤嬤用笑容承認了她的推測,卻說,“那樣,二小姐在相府的日子會更好過些?!?/p>

“是嗎?”劉菁輕笑一聲,向前快走了幾步,她可不認為這樣,如果“否則”成立,那王杏還要她劉菁干什么?所以,要如何平衡王杏與苗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才是拿捏得最恰當(dāng)?shù)?,她得好好想想?/p>

相府大院不是一般地大,從她被囚禁的北院柴房出來,彎彎道道繞來繞去,竟然用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回到西院,剛剛踏入大門,就聽到一個男人與一個孩子的聲音交疊響起。

“你怎么會要這樣的女人做娘子?”

“不是我要,是姨娘她喜歡?!?/p>

“那你怕不怕被反壓在床上?”

“什么?”

“哈哈!”“嘻嘻!”“呵呵”

隨著一陣男女抑制不住的大笑響起,小孩子惱怒的聲音也再次傳來:“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我想娶她的,我不要什么娘子!不準(zhǔn)笑,死花子!我討厭你!”

花了?是誰?

劉嬤嬤及時告訴她,說花子就是神醫(yī)花子,是相爺二兒子衛(wèi)之盟的好友,經(jīng)常自由出入相府。

劉菁知道這個所謂的花子及家丁侍女們趁著王杏不在,打趣譏笑衛(wèi)之杰娶了她這個失貞的女人,類似這樣的事,前幾天也被她撞見過,并借著少夫人的名義,警告了他們一次,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又來了。

支走劉嬤嬤,劉菁加快腳步朝西廂房院子走扶持,拐過一個彎,大院子就在眼前了。

只見兩個家丁與兩個侍女停下手頭的事,正笑得見牙不見眼,而衛(wèi)之杰仰頭著,正對屋頂上坐著的一個男人揮拳示威。

“怎么啦?”劉菁扶了一下背對著她的小家伙,也抬頭看向屋頂。

那是一個長得跟妖孽般的男人,英挺的而白晰的臉,五官英挺,嘴邊還啃著一條草,隨著他大笑一顫一顫地,看到劉菁,笑容慢慢斂起,化作一絲玩味的表情,一雙桃花眼毫不忌諱地盯著她。

衛(wèi)之杰一回頭,就看到劉菁,立馬像避瘟疫般跳開兩尺,指著她說:“都是你,現(xiàn)在全部人都在笑話我,我也討厭你!你給我走開!”然后捂著臉,像個女孩一般摸著眼淚,一溜小跑回他住的房間去了。

“相公!”劉菁故意甜甜地叫了一聲,她相信,絕對能讓那些家丁、侍女及屋頂上的那個妖孽全身豎起一堆雞皮疙瘩,既然他們喜歡這種玩笑,她一定會如愿讓他們更加惡心,“你跑慢一些,娘子等會就來陪陪你!”

家丁與侍女之前挨過罵,又知道劉菁很得王杏的喜歡,自然不敢怠慢,低頭著,紅著臉,趕快離開了。

然而屋頂上那個被衛(wèi)之杰叫做花子的男人,卻站起身,將嘴里嚼的草根往下面一啐:“人不知自丑,馬不知臉長!”然后輕輕一躍下了地,一身白衣翻飛,有如謫仙。

看得劉菁呆住了,以前看武俠片,那飛上飛下的俠客很神奇,不過,她知道那是藝術(shù)效果,都是假的,現(xiàn)在真的看到飛來飛去的人時,不得不相信,古代的輕功一說還真的存在。

耳邊聽到那個花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那一聲輕蔑的哼聲,刺得劉菁回過神來,不過,她也懶得理睬,既然前身那么不堪的過往,她只能替她受過了。

淡笑著,揚起頭,掉頭往衛(wèi)之杰的房間走去,她得好好撫慰小家伙受傷的心靈,否則,他一生氣,真的把她趕出相府,那她就沒了立身之所了。

推了推他的房間門,“阿杰?開開門!我來與你說說話!”

“你走!”孩脆生生的聲音從門縫里迸出來。

劉菁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他生氣時,那嘴角翹起來,臉頰粉嘟嘟的可愛樣子,他只是一個孩,而她的心理年齡已經(jīng)三十歲了,母性的光輝她也是有的,不過,面對吃了閉門羹,她也不可能選擇妥協(xié)。

“你開門???”她執(zhí)著。

“不開!”他更執(zhí)著。

劉菁也不火,一道門還難不倒她,看了看四下無人,從自己頭上取下那支珠花,反手握著,對準(zhǔn)門縫輕輕地劃動,幾秒鐘后,門便“嘩”一聲被推開來。

“你怎么……”衛(wèi)之杰站起身,拿仇視的目光盯著她,“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你確定?”劉菁彎腰下身,一臉捉弄的笑意看著鬧別扭的小家伙,“聽別人說兩句話就受不了,還說自己長大了?姨娘是怎么教你的?要你沉住氣,不要理睬別人說什么?除非,你不想做你姨娘的孝順兒子了,想讓她傷心……”

一通話下來,衛(wèi)之杰憤怒的表情終于慢慢柔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劉菁也不太難為他,而是見好就收,又說了幾句表示鼓勵的話就走了。

孩子就是善變,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想法,這幾天下來,她百般討好他,他都不再那么排斥她了,可是,聽了人家?guī)拙湓捄笥执蚧卦巍?/p>

回到西廂劉嬤嬤已經(jīng)擺好了一桌的飯菜,正在切蘋果,看到她走進來,一臉擔(dān)心地問:“沒事了吧?花子神醫(yī)沒為難您吧?”

劉菁搖搖頭,聞到飯菜的香味,她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坐下就大吃起來。

“餓壞了吧,昨晚都沒吃飯,先吃完再看看傷口?!眲邒叽咚?,但看著她吃得太狼狽了,就提醒她慢點吃,還說,在她面前粗魯些沒關(guān)系,但在東廂吃飯,一定得斯文些。

“我以前吃飯都很粗魯嗎?”劉菁吞下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后,看著她問。

“有哪一次不粗魯?”劉嬤撐著下巴,一臉慈愛地反問。

看得出她對自己的寵溺,劉菁心里一暖:“劉嬤嬤,你怎么會對我這么好?”

劉嬤嬤被這么一問,坐直了身子,眼里閃有一絲不自然的亮光,然后又突然堆起笑容,溫柔地說:“老奴對小姐好,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哦,還是快些吃飯,食不言,食不言哦,我還得去看看那煲著的湯好了沒有!”

“劉嬤嬤!”劉菁叫住她,“相府是不是有什么寶貝?”

“沒聽說過!”劉嬤嬤據(jù)實回答,“怎么啦?”

劉菁將昨晚又遇到黑衣人的事說了一遍,按照她猜測,那個黑衣人跟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的黑衣人不是同一個,也是同伙,如此頻繁地進入相府,一定是來找東西的。

劉嬤嬤想了想說:“會不會跟秀女失蹤有關(guān)?”

“什么秀女有關(guān)?”一道甜美的女聲自門口傳來。

劉菁主仆倆抬頭,就看到王杏挑著眉毛走了進來,粉紅的羅裙上,一朵牡丹正傲然開放,腰間佩戴著的玉器隨著移步發(fā)出悅耳的“叮當(dāng)”聲。

兩人心里一驚,劉嬤嬤腳有些發(fā)軟,而劉菁很快掩飾過去,笑著起身,扶著王杏坐下:“姨娘來了!”

王杏倒也沒再追問下去,而是接過劉嬤嬤凝遞過來的茶碗之后,嚴(yán)厲地警告主仆倆,不可以隨便議論相府與官家那些事,否則,出了什么事的話,她也保不住她們的性命。

劉菁連連說是,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議論了,王杏倒像是真心來看她的,說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后才離開。

主仆倆送別王杏回到圓桌邊坐下。

“王姨娘對你可是真心地好!”劉嬤嬤給劉菁夾了一個雞腿后,由衷地感嘆道,“二小姐,以后您別再給她捅婁子添麻煩了!”

劉菁大口大口地吃著肉,嘴里含含糊糊地哼了哼。

飯菜填滿了肚子之后,就是想睡覺,可是,劉嬤嬤不給她安靜,硬是經(jīng)給她驗傷,又還推著她去沐浴。

折騰一翻下來,幾近中午,她才得以美美地睡去。

再次醒過來時,小圓桌上的風(fēng)燈已經(jīng)挑亮,小小的火焰搖曳多姿,抬起眼皮看向外面,靜悄悄,已經(jīng)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了。

下了床,穿上舒適的繡花鞋,推開門,走出庭院。

外面,融融的月色清??扇?,煩躁的心緒卻一下子平靜下來,如此美好的夜晚,不出來賞月,似乎是說不過去。

回屋披了一件稍為厚實的披風(fēng),裹著,再次走出房間,循著庭院那通幽的曲徑信步而行,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北院柴房前面來了,整個相府都靜悄悄的,并沒有什么守夜的家丁、侍女發(fā)現(xiàn)她這個夜游人,這倒也成全了她賞月的心情。

一陣秋風(fēng)吹來,她打了一個激靈,好冷!緊了緊披風(fēng),掉轉(zhuǎn)頭往原路走去。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高高的圍墻掠過,如一只大鳥般輕輕地落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榕樹陰影下面。

可是,等她睜大眼睛往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卻又沒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如果不是她之前見識過有黑衣人進來的話,她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撞鬼了。

難道他又來了?總是在夜晚摸進來,難道是為了偷東西?可是,他來了兩次了,第二天也沒聽人說丟了東西。

想起前一天他的幫忙,應(yīng)該謝謝他吧,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的時機不對,經(jīng)驗告訴他,此時遠離這樣的人,就等于遠離是非,最后,她隱身于房屋與樹影的陰影之間,悄無聲息地退出北院。

可是,她對這路還不是很熟,心里又有些著急,在輕手輕腳地走下一條斜坡時,被風(fēng)吹起來的披風(fēng)竟然拖動了一只花盆,那只花盆順著階梯“骨碌碌”一路翻滾而下,最后在底部摔得七零八碎。

在花盆還沒到底的時候,離她最近的房子里的燈光紛紛挑亮,說話聲開門聲此起彼落,很快就有人往她這邊跑來。

她趕快越過圍欄,貓著腰穿過一個小花圃,按照自己的印像,朝著西院摸去,就在她快到達西院的時候,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大呼“抓刺客!”,接著響起金屬相碰擊的聲音。

然后西院立即也亂了,到處是人影晃動,火把與刀劍相輝映。

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她蹲在一叢低矮而茂密的樹之間,避過兩個舉著火把的家丁,然后又貓著腰緊貼墻壁而行,最后繞到房子后面的那扇窗戶,悄悄地翻了進去。

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拍拍亂跳的心臟,雙眼貼著門縫看了一會兒火光沖天的外面,然后咧開嘴笑起來,暗暗慶幸自己跑得快,懶洋洋地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上床繼續(xù)睡覺。

下一刻,她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一個高大的黑衣人就站在她面前,除了那亮得發(fā)綠的眼睛外,從頭到腳都是黑的。

“叭吧”一聲,有什么東西掉落地上?

低頭一看,是血!地上已經(jīng)滴了好多的血!

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往她房子這邊靠攏過來,也許,是這個黑衣人受傷后一路滴了血,他們正是循著他的血跡而來的吧?

作為一個經(jīng)常做偷雞摸狗的人,難道他自己受了傷會不知道?還是說,他這是故意將那些人引到她這里來的?

想到種種可能,劉菁目光轉(zhuǎn)向窗戶,并沒有看到血跡,一口氣慢慢呼出來,心里平靜了些,再看向那個黑衣人,黑色蒙面布下的大眼睛還是一樣地亮,看不出有什么波瀾:“受傷很嚴(yán)重嗎?”本想責(zé)備他為什么跑來她房間的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對他的關(guān)切。

黑衣人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在她面前豎起受傷的右手,卷起黑色的衣袖:“我?guī)瓦^你,你現(xiàn)在是想回報我,還是想將我交出去?”

他的聲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劉菁有些怔愣,目光從他的眼睛移到他的手上,在燈光下,那只大手節(jié)骨分明,一看就知道是長年練力量的手,而腕部一道傷口只是寸把長,如果及時摁住,也不至于流那么多血。

他就是故意的,劉菁很想不理會他,但是,外面的人越來越近,估計很快就尋到她房子里來了。

“快!我?guī)湍惆幌拢 眲⑤紱]再多想,取來她之前用剩下的傷藥,搬來一張椅子要他坐下,然后熟練地剪開他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衣袖,先用冷開水消了毒,然后又抹上一層金創(chuàng)藥,再用布條纏住,拍拍手說了一聲,“好了!”

“碰碰碰”房門剛好被人敲響,劉嬤嬤在外面不急不馳地問:“二小姐?二小姐!您醒來了沒有?”

叫了好幾聲,還是沒聽到里面的人回應(yīng),有些人不陰不陽地說:“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你家小姐還能安睡?不會心里有鬼吧?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里面,而剛才那個黑衣人就是她扮的?”

“你怎么能這樣說少夫人?要是讓王姨娘聽到,看看你們的嘴巴不被撕爛去!”劉嬤嬤惱火地拔高聲調(diào)。

“切!你也只會用王姨娘來壓我們,不過,如果她真的是那個黑衣人,估計也活不成了,如果不想我們亂想,還是叫你家主子快點來開門吧!”

為了證明劉菁的汪白,劉嬤嬤敲門的聲音越發(fā)地大起來,喚聲也重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門突然從里面被人打了個大開,睡眼惺忪的劉菁身著松松垮垮的單衣站在門里,一只手抓了抓蓬亂的頭發(fā),慵懶的聲音響起:“干什么?星光半夜地敲門,讓不讓人睡覺?。俊?/p>

說完,她沒有關(guān)門,也沒再理會外面那舉著火把的幾個家丁與,轉(zhuǎn)身搖搖晃晃地回床邊,軟軟趴趴地倒在床上,將被子往身上一卷,好像又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的房間不大,當(dāng)門打大開時,一眼就能看清每一個角落。

但,其中一個家丁卻盯著床罩低垂的床底,與另兩個家丁商量了一下,將劉嬤嬤推到了一邊,徑直走進去,掀開一角瞄了瞄,又跑到衣柜邊,將兩個有可能藏人的衣柜打開看,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等那些家丁離開后,劉嬤嬤將門一關(guān),絮絮叨叨地說:“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真的藏了男人呢……”

劉菁心里暗笑,忽地坐起來問:“在你的心目中,劉菁就是那樣的人嗎?”

劉嬤嬤被噎得啞口無言,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真的是那樣認為。

“哎!”劉菁無語之極,看來原身那個女孩一定是個熊孩子。

“我餓了!還有得吃的么?”劉菁摸著肚子道。

劉嬤嬤趕快順著桿子而下:“有有有,老奴這就去熱飯菜?!?/p>

打發(fā)劉嬤嬤離開后,她將房門關(guān)上又上了木梢,這才仰起頭看向高而深的天花板,看著那一堆朦朧的黑色:“喂,你還在下來呀?”

黑衣人應(yīng)聲而下,輕輕落在地上,那輕功了得得讓劉菁再次咋舌。

“現(xiàn)在是從窗戶離開,還是從大門離開?”她明顯地趕人口吻,并積極地走去想開窗戶,“等到天亮了,就更難離開了?!?/p>

黑衣人凝神靜氣地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外面到處都是人?!?/p>

“是嗎?”劉菁驚奇地閉氣靜聽了,卻什么也沒聽到,在前一世,她自認人自己在聽力方面不錯,難道這個男人故意這么說?

為了印證黑衣人的說法,劉菁披著一件披風(fēng),找了一個借口走出房門,狀似散步,慢慢繞到房子后面的小花園,可是,還沒走過花廊,一道身影就擋在她的面前:“干什么的?”

“哦,被吵醒了,睡不著,想出來走走!”劉菁順溜地回答道。

“現(xiàn)不可以!”那道身影很固執(zhí),好像是家丁頭目。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哼,不給就不給羅!”劉菁不高興地嘟噥著,然后折回身。

劉嬤嬤端著食物從西廂小廚房走出來,看到她到處溜達,焦急地說:“二小姐?吃飯了,怎么跑出去了?如果讓姨娘知道了,該又說你了!”

劉菁無視劉嬤嬤對她的訓(xùn)導(dǎo),走回房間,等劉嬤嬤放下食物就趕她離開,說什么她年紀(jì)大了,應(yīng)該多休息,收拾碗筷的事,她自己可以做。

她的體貼與關(guān)心,讓劉嬤嬤高興得合不攏嘴,連聲應(yīng):“好的,奴身這就去,小姐吃完飯也不用收拾,等明天再收也不遲!”

關(guān)上門后,她又抬頭看向天花板,卻沒有發(fā)現(xiàn)如蝙蝠俠一般掛著的男人,走了?如果被逮到可麻煩了!

心里一驚,便想去開窗看看,下一刻,她那只纖纖小手就被人按?。骸跋胛伊??”身后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劉菁心臟跳了跳。

回頭,身后站著的正是那個黑衣男人,他頭頂上還有粘著些蜘蛛網(wǎng),而床罩被掀起一角,想來,他應(yīng)該是從里面鉆出來的,一個古代的大男人,竟然鉆了她的床底。

“你很會藏身!”劉菁忍不住抿嘴偷笑,又落落大方地指指擺在桌上的食物,“要不要吃一點?”

黑衣人遲疑了一會兒,搖搖頭,然后枕著雙手往軟榻上一倒,一雙眼盯著劉菁,一眨都不眨。

看他謹慎的樣子,應(yīng)該是怕被人下毒吧?

“怕有毒?”劉菁不客氣地揭開他的心里所想。

沒想到男人聽了,竟然說:“我怕被你下了套,然后強了我!”

任是三十歲的心理素質(zhì),被人這么一說,劉菁還是有些尷尬,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別自戀了,就你這樣黑不溜秋的烏鴉樣子,本小姐看到了就想吐了,沒那個心情!”

男人聽了,“嘿嘿”地笑出來,看到菁臉上飛過紅暈,他的笑聲越發(fā)地大起來。

劉菁知道自己被輕薄了,冷冷地回看他一眼,扯了扯唇角,不再理睬他,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夾著菜吃起來。

香味四溢的飯菜味伴隨著她津津有味地吃得起勁,黑衣男人有些不淡定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越來越大。

等到劉菁吃了幾口后,、他才踱倒桌邊,伸手就去撕雞腿,卻被突然伸過來的筷子敲打了兩下手背,便縮回來。

“你的手臟,先去洗洗吧!”劉菁一邊說話,一邊眼皮也不抬地自顧自地吃著。

因為只有一雙筷子,他只好用手了。

黑人衣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后還是拐過到一邊,就著臉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手,再走回來伸手又去撕雞腿,再次被劉菁用筷子打手背后,他有些惱火地說:“不是叫我一起吃嗎?”

“你確定還蒙著臉吃飯?”劉菁期待地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如果解下蒙臉布,該是一張怎么樣的臉呢?

可是,蒙面人顯然沒有打算暴露他的臉,微瞇了一下眼睛:“你確定想看我的臉?”

“嗯?”劉菁停下手里往嘴里送的動作,不知道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我曾經(jīng)立誓,如果哪個女人扯下我的蒙面布,那就是愛上我了,就得嫁給我,而你……”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渾厚的嗓音很好聽,而話里話外的內(nèi)容卻讓劉菁有些不屑。

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她已經(jīng)嫁給了衛(wèi)之杰,還怎么嫁給他嗎?她挑了挑眉,很是風(fēng)情地說:“我說公子,你無臉見人也不用找這種爛借口吧?唔?我想,黑色的布下面一定是張丑陋的臉,上面坑坑洼洼,一條條傷疤像蜈蚣一般在臉上爬行!”

她做了一個惡心反胃的動作,并拍拍心臟說:“不想看,不想看,別嚇?biāo)牢伊?,要知道,我的膽子很小的?!?/p>

黑衣人“嘿嘿”地笑起來,并沒有因為劉菁的激將法而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而是拿起食物,背過身去,撩起蒙臉黑布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將桌上的所有食物一掃而光,兩人都吃得盡興。

飯后,聽聽外面的動靜,好像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人聲了,劉菁指指窗戶與房門:“你現(xiàn)在總該走了吧?”孤男寡女呆在一起,總會有些不方便,何況面對著一個陌生得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男人,她心里更沒譜。

對于她攆人的行為,男人直接無視,自顧自地洗了洗手,就往軟綿綿的繡榻一躺,閉上眼睛:“你睡你的覺,時間到了,我自然會離開,放心,不會撲倒你的,就你那狼藉的名聲,本公子就是想做點什么也提不起興致?!?/p>

嫌棄之詞毫不遮飾地從他嘴里吐出來,很刺耳,作為一個女人,而且是正常的女人,被男人嫌棄就等于一種恥辱,

劉菁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那是原身以前惹的禍,關(guān)她什么事?

于是反唇相譏:“男人就是嘴硬,如果本小姐真的光光地在你面前晃,看你還能不能自持?不過,同樣,本小姐對你也一點興趣都沒有!”說完,特意吹滅風(fēng)燈,翻身上床躺了下來。

但是,心里要說一點什么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而繡榻上的男人似乎睡得很安穩(wěn),均勻的呼吸聲夾雜著時有時無的鼾聲很快響起。

看來,人家根本沒當(dāng)她一回事,劉菁心里暗暗地自嘲,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在黑暗中,床上輾轉(zhuǎn)的聲音停了,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繡榻上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支起頭,看向床上小小的凸起,一把扯下蒙臉的布,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望了望奶白色的平靜睡顏,嘴角邊溢出一抹壞笑。

黑色的身影移到窗戶邊,靜靜的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然后又倒回來,想重新躺到繡上,卻又站住了,秋意漸濃,沒有被子蓋著冷意襲人。

望了望床上的裹著棉被入睡的身影,他輕輕地走到床邊,對準(zhǔn)劉菁昏睡穴點下,后者發(fā)出“唔”一聲輕嘆后,再也沒了反應(yīng),他掀開被子鉆了進去,從后面緊緊抱住瘦小的身子。

劉菁感覺到后背一陣悶痛,朦朧的睡意慢慢散去,耳邊響起打開窗戶的細微聲響,猛地想起昨晚同房間的黑衣人,睜眼,抬頭,朦朧的晨曦中,窗扇還在輕微地搖動。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繡榻,她才確信,那個男人已經(jīng)走了?

坐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睡了一半床,而身邊的一大半塊床褥還有余溫,難道昨晚那個男人就睡在她身邊,摸了摸身子,之前沒換的衣服都還整齊著,才略略心安,不過,她還是很奇怪,向來警醒的她竟然連身邊多了一個人而不自知!

再倒回床上,卻再也沒了睡意。

起床整理衣著,推開門走了出去,迎著晨風(fēng)做了一下手腕活動。

這時,劉嬤嬤的房門也開了,看到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劉菁,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二小姐,那么早就起來啦?是不是馬上過去侍候小少爺起床?”

經(jīng)她一提醒,劉菁才想起王杏要她每天天亮后就去侍候衛(wèi)之杰穿衣與洗刷,這本是侍女做的,不過,自從她來后,就讓她去了。

雖然每次到了那里,那個別扭的小家伙都是嫌棄地讓她一個人呆在外間,而自己的事自已做,一個相府的寶貝小公子,自立能力強到令她暗暗贊嘆。

可是,讓不讓她幫是一回事,而她去不去又是一回事,懂得寄人籬下的不易,她不敢大意。

而今天,也太早了吧?天還沒大亮呢。

不過,既然睡不著了,那就早點過去吧,本著早去早回的想法,劉菁披了一件披風(fēng),便踏著朦朧的晨光走向東廂。

到了衛(wèi)之杰的房間門口,里面的燈光亮了起來,里面并沒有其他人陪著,而門外也沒人守著,就在她伸手推向門時,臨時起意,想給小家伙一個驚喜,便拔下頭上的珠花,反手握著,輕輕地拔動門梢,然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這個西院的小主的人房間不是一般地大,對著門有一個雕花楠木屏風(fēng),四爪大蟒張牙舞爪在一片片祥云間。

走過那道屏風(fēng),里面才真正意義上的臥室。

劉菁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正想出聲時,卻意外地看到那個小家伙竟然起了床,正光著換衣服,可是,好像少了點什么。

??!他怎么會是女兒身?

“你怎么進來的?”衛(wèi)之杰正在擺弄著一條褲子,突然抬頭看到呆站著的劉菁,嚇臉色蒼白如紙,一下子鉆進了還垂著帳幔的床上,厲聲喝道,“滾出去!我要告訴姨娘,讓她殺了你!”

聽到前一句話時,劉菁正想走出去,但后一句話生生地留住了腳步。

是的,她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秘密,如果就這樣離開,就是王杏不滅口,她也不可能還呆在相府里,那么離開的話,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與劉嬤嬤又能去哪里?何況,相府的人及將軍府的人都不會放過她吧?

她當(dāng)機立斷地返回,站著床前,伸手撩起帳子:“阿杰,你母親既然與我達成了協(xié)議,就不怕我發(fā)現(xiàn)你不是男子的秘密,如果你還哭鬧,等會進來更多的人的話,一定會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的,到時,我就是想幫你跟你母親爭奪家產(chǎn),都會變得不可能了?!?/p>

衛(wèi)之杰小小年紀(jì),卻很聰明,被王杏調(diào)教得有些早熟,聽劉菁這么一說,她嘴里的哭叫立即打住,留下帶著恐懼的“嗚嗚”聲,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會說話似的盯著劉菁。

劉菁往床沿一坐,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別再別扭了,你跟你母親也挺不容易的!”她親眼看到王杏被府里所有的人排斥,為了立足,她拿出全身解數(shù)討好相爺,現(xiàn)在還以地位低下的女兒冒充兒子來養(yǎng),這樣的日子何止“步步驚心”呢?想想就讓人揪心。

安撫了衛(wèi)之杰,讓她起床梳洗穿戴整齊,然后兩人一起走出來。

門口站著前來催促衛(wèi)之杰去用餐的侍女,發(fā)現(xiàn)今天的衛(wèi)之杰沒像以往那樣對劉菁冷若冰霜,反而有些依賴似的靠在她身邊,驚得她一時忘記了行禮問好。

劉菁狐假虎威地重重咳了一聲后,她才低著頭,屈膝向兩請安問好,并傳王杏的話,叫他們倆人一起過去用早餐。

“知道了!”劉菁牽起衛(wèi)之杰的小手,后者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掙扎,兩人很自然的走向用餐的地點。

一邊走,劉菁心里一邊盤算著接下來應(yīng)該與王杏如何攤牌。

她在相府里也住了好幾天了,每天好吃好穿地過著寄生的日子,然而卻不知道王杏到底要她做什么,幫忙爭家產(chǎn)也是有底限的吧,如果要她做傷天害理的事,她是做不來。

然而,一個女人為了爭家產(chǎn),竟然能把女兒當(dāng)兒子來養(yǎng),這樣的女人又會使喚她做什么事情呢?是她無法預(yù)料的。

走進東廂,王杏已經(jīng)在餐桌前坐著等她們,一雙銳利的鳳眼掃過走進來的劉菁與衛(wèi)之杰,隨后堆起一臉的笑容:“你們倆都快快坐下,早餐都快涼透了,今天怎么會那么遲?阿杰,特別是你,人家先生還等著你習(xí)書呢?!?/p>

衛(wèi)之杰對著母親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后什么也沒說,坐下就吃起來。

劉菁也稍稍福了福身子,然后笑著與王杏說起今天的天氣,似乎今天早上比昨天更冷了。

而后,三人沒再說什么,安安靜靜地吃早餐。

衛(wèi)之杰吃得不多,說了一聲吃飽了,便拿著書本,跟著一個家丁上學(xué)堂去了。

以往,劉菁也會很快地吃完告辭,可是,今天的她吃完后,依然坐著。

“怎么啦?”王杏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同尋常,她一邊細嚼慢咽,一邊好脾氣地打量著劉菁。

劉菁笑著望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拿眼掃向旁邊站著的兩個侍女,卻沒說一句話。

聰明如王杏很快反應(yīng)過來,揮手讓兩個侍女下去,并讓她們帶上門。

“咔嚓”一聲關(guān)門聲響起,她收起笑容,用帕子摸了摸嘴巴,斯條慢理地說:“現(xiàn)在說吧,什么事!”

劉菁想了想,開門見山地說:“王姨娘,今天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劉菁,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吧!”

“哈!”王杏風(fēng)情萬種地笑起來,將手帕小心地對折后又對折,并收了起來,抬起眼皮,又是一笑,“今天怎么啦?怎么突然會問這事?”

好吧,既然還想她再說明白一些,那她劉菁只好再沒臉沒皮一些了。

舔了舔嘴唇,劉菁將今天早上進入衛(wèi)之杰房間所看到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說:“王姨娘,你用女兒來當(dāng)兒子養(yǎng),就不怕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一天嗎?如果……”她不想說下去,相信王杏應(yīng)該明白她想說什么。

可是,王杏卻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聽得劉菁頭皮發(fā)麻。

好不容易等她收住笑聲,只見她兩眼含著淚:“劉菁,我真的沒看錯你,你就是上天派來打救我母女倆的救星,同時,你與我母女倆也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的,我怕其他人發(fā)現(xiàn),所以,阿杰從來就是由我親力親為打理起居飲食的……”

從東廂走出來,太陽當(dāng)空,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晃得眼睛有些花,劉菁揉了揉太陽穴,精神還有些恍惚。

剛走到西廂門口,就看到劉嬤嬤跟一個侍女正在小聲的交談著,看到她回來,兩人趕快分開,站在一旁朝她行禮。

然后侍女一溜煙跑走了,劉嬤嬤拉著她走進房間,神色有些緊張地說:“聽說昨晚進來的賊去了相爺?shù)臅?,好像偷走了一些東西,因為沒有捉到那個賊,相爺懷疑是內(nèi)鬼,正派人搜查所有的房間呢,現(xiàn)在到南院了,估計很快會就到咱西院來了!”

“哦!”劉菁還以為是什么稀奇的事,聽到是這一件,頓時覺得無趣,不咸不淡地說,“那又怎么樣?關(guān)咱們什么事?你怕什么?”

劉嬤嬤見劉菁磊落的樣子,苦了苦臉,將手伸進懷里,掏出一個手帕,層層打開,露出一個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鐲,雙手抖著遞到劉菁面前:“這個,是奴身從將軍府里帶出來的!不過,不是偷的,而是你母親偷偷塞給我的,擔(dān)心咱離開將軍府后日子會難過。”

離開將軍府那天,她們被搜去所有值錢的東西,只帶了些衣物出來,想起那個狠心的將軍爹,劉菁暗暗啐了一口。

接過手鐲,細細的撫摸著,想起王杏曾當(dāng)面訓(xùn)過侍女與家丁,說會隨時搜身什么的,想來,如果從下人身上搜出點什么貴重的東西,恐怕會被說成賊吧。

倆人正說著話,外面一陣吆喝聲傳來,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男人帶著幾個兵往她西廂走來:“快,散開來,每兩人搜一個房間,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從房間里望出去,怎么就覺得那個灰袍男人那么眼熟呢?

她起身走出來,因為太過于專注那個眼熟的身影,以至于撞到一個兵身上。

那個兵并不認識劉菁,抖了抖胳膊,她差點摔了一跤,而緊跟著身后的劉嬤嬤眼見自家小姐被人撞倒,便與那人理論起來。

“怎么啦?”灰長袍男人快步而來,看到劉菁正一瞬間不瞬地盯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正想繞過劉菁,沒想到后者突然撲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喝道:“蜈公,還命來!”

前世,她的好幾個戰(zhàn)友都是倒在大毒梟“蜈公”的槍下,就是她,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也發(fā)現(xiàn)向她開槍的人就是他。

劉菁一時分不清前世今生,腦子一熱,想到的就是與這個男人拼命。

“我說弟媳,你不會看到是男人都想撲上去吧?”

男人鄙夷的話語讓劉菁心里一顫,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這個男人那扎眼的一身長袍,以及披散在肩膀上的長發(fā),頓時腦子清醒了些,手也立即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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