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這嬰兒模樣極其詭異。
嬰孩臉蛋很紅潤,紅到像是染了紅色的染料一樣,不單臉蛋紅,嘴唇也紅得似血。明明他是閉著眼睛的,嘴里卻時不時發(fā)出聲音來,小腳還在亂動。
明明臉蛋紅潤是代表健康的,可這嬰兒的紅,是紅過頭,反而不像是正常嬰兒。
一陣夜風吹來,我眨了眨眼睛,看到嬰兒頭上冒著股烏黑的氣。這樣的氣,我在村里死后的老人頭上有看到過,九嬤說這是死氣。
活人的頭上是會不停地冒著股氣,源源不斷的,便是所謂的陽氣,在太陽底下是能隱約看到的。
陽氣一旦消耗盡,人便會死去,而這時候的陽氣便會轉變成死氣,而死氣會在人入土為安的時候才會消失。
我想著不應該啊,這嬰兒不是還會動嗎?怎么會死了呢?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摸向嬰兒,就在我即將碰到嬰兒臉蛋的時候,背后突然冒出雙有著很長的指甲的手來,一把扼住我的脖子。這雙手比冰塊還楞,一碰到我,我立即打了個冷顫。
“你居然敢動我的孩子,我掐死你!”背后的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救,救命……”我拼命掙扎著,想喊又喊不出來,掐得我喘不過來。
那人把我按在地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是剛才的那個女人。她咬著牙,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她力氣出氣得大,我哪是她的對手。
就在這關鍵時刻,有人跑了過來,用力把那女人推得遠遠的,還扶著我起來,“你沒事吧?”
來人是郁東識,我松了口氣,還好有人來了。
那女人見有生人來,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慌張地把嬰兒抱走,母子倆消失在黑夜中。
郁東識問:“哎,她是誰???你好好的怎么來這里,多危險啊?!?/p>
看到他在,我才心安了點,“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來了?”
“你還說,我在夢里等你等了好久也沒見你來,想著你應該不會是睡不著吧?我就醒來一看,看到你房里沒人就出來找。還好我來得及時,不然你……到底怎么了?”
我望向女人離開的方向,問:“她應該是鎮(zhèn)子里的人,你認識嗎?”
他撓撓腦袋說:“鎮(zhèn)子里倒是有瘋子,可沒像她這么瘋的,而且她似乎還抱著個孩子,誰家會把孩子交給瘋子管啊?回去再說吧?!?/p>
“阿嚏!”因著我出來忘了穿外套,路口又招風,冷得我縮了縮身子。
他立即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還拉著我的手回去,“嘖,你的手也太冷了?!?/p>
我也沒拒絕,就傻傻地任由他拽著回去。此刻,我的身體是冷的,心卻是暖的。
就在這瞬間,我發(fā)現(xiàn)我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他了,甚至感覺有他在身邊也是很好的。
回到郁宅后,我把事情向他說來。
他聽完后說:“這么奇怪嗎?我在這住了這么久,都沒遇到這樣的事,你說那孩子不對勁,怎么不對勁?”
“他,他好像是死了的?!蔽要q豫地說。
“死了?可你剛才不是還說他能發(fā)出聲音來嗎?這也太瘆人了吧?”
這正是我的矛盾之處,按道理來說只有死人才有死氣,嬰兒既然有,為什么還會動,還能發(fā)出聲音?
他問:“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不能,就算我看錯了,我也應該沒聽錯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真是大膽,敢這樣一個人出去,也不怕遇到什么壞人。當然我不是攔著你出去,只是你想要探險的時候,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這時候,文嬸揉著眼睛來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一看到郁東識在我房里,一把將他給揪了出來,“你這小子,都這么晚了還在人家姑娘房里,這要傳出去……”她氣到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后,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F(xiàn)在的確是深更半夜的,知道的是他在我房里說話,不知道還以為我和他在干什么呢。
文嬸向我道歉說:“尋音吶,真是不好意思,他年輕人,不懂規(guī)矩,他沒對你怎么樣吧?阿東你也是,多大個人,也不注意點,你再喜歡人家姑娘也不能大晚上到她房里來吧,要是讓別人知道,你讓人家怎么見人。”
郁東識急著說:“哎呀,嬸子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怎么會對她做什么啊,真是的?!?/p>
文嬸邊揪著他離開,邊責怪他。
關上房門后,我再是沒睡意的,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女人會是誰?那個嬰兒又怎么會那個樣子的?再者就是,一個嬰兒和一個瘋掉的女人,他們靠什么生活?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蒙蒙亮了。
宿吳子起得早,他一起來,我就和他說了昨晚上的事。
宿吳子在喝著茶,“真的么?有看到他們去哪沒有?”
我搖頭。
他幽幽地說:“看來,鎮(zhèn)上的怪事是越來越多了。走,去看看那具白骨。你去喊東識來,讓他帶路?!?/p>
我們離開郁宅,走上好段路,才來到專門停放尸體的停尸房。
這原本是以前的義莊,后來改成停尸房,停放一些無人認領的尸體。不過鎮(zhèn)子就這么點大,誰家不見了人都知道,很少能用得上停尸房的。
我們一靠近,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砜蘼暋?/p>
王送見我們來了,忙說:“有人來認領了?!?/p>
郁東識說:“這么快,都成白骨了,能認得出來嗎?”
王送解釋說,白骨身上還有枚銀戒指,家屬是憑這個來認領的。
這白骨本叫周德,周姓在當?shù)厥谴笮眨话阌绣X有勢的人家都姓周。而這周德呢,是當?shù)刂苄盏呐灾?,多年前也算是大戶人家,只是后來敗落了?/p>
周德十幾年前不知因為什么緣故而失蹤,家人多番尋找無果,都以為是死在外頭了,沒想到尸體竟會被埋在樹下。
宿吳子問:“那里面哭的,是周德的什么人,老婆兒子?”
王送搖搖頭,“是妹妹侄子?!?/p>
我們驚了下,郁東識問:“他自個沒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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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介的這部女頻小說《狐皮嫁衣》,故事曲折生動,敘事跌宕起伏,人物性格鮮明,語言干凈利落,可讀性極強,是網(wǎng)絡小說中的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