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憶就跟腦后長眼一般,抬手就是一劈,將那人握劍的手齊腕斬下!“抓緊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強硬的命令之勢,隨著手掌力道加重,鳳澤一頭扎進了他的胸膛,感覺臉和鼻子一陣麻痛。
他的胸膛寬闊有力,肌肉虬實,有一股淡淡的水沉香氣息。對方人越來越多,他摟著她且打且退,錦衣下的胸肌張弛有力,心跳蓬勃陣陣。
到了開闊處,蕭長憶將她往平地上一放,鳳澤才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鼻尖,小聲道:“他們的目標(biāo)好像不是你。
對他痛下殺手,卻對她手下留情,不然月華一個人縱然再厲害,也難從團團包圍的狹小巷道里將她毫發(fā)無傷地帶出來。
“后退?!笔掗L憶淡淡地掃了這群正一點點重新圍上來的人,挑眉道,“就這些人?
對方眼中齊齊閃過一抹被羞辱后的怒色。
蕭長憶滿意地勾了勾薄薄唇角:“看你們的武功路數(shù),不像是九霄人……若非東周使臣兩日前就已出城,本侯倒要懷疑到你們趙公頭上了?!?/p>
“什么趙公周公,我們一概不認。識相的放下那丫頭!”沖在前面的幾個黑衣人飛快地對看了一眼,發(fā)出冷笑。
“抓我?”鳳澤莞爾一笑,揶揄道:“幾時我也成香餑餑了?你們?nèi)粽嬗行?,好酒好菜備齊,我就跟你們?nèi)??!?/p>
“此話當(dāng)真?可你身旁這位小友似乎不答應(yīng)呢?!鳖I(lǐng)頭那鼠眼的男子忽然瞇起了眼眸,如同兩條黑縫。
“他是他,我是我。”鳳澤微微一笑,“只是不知你們那遠不遠,去一趟耽不耽誤事……”
“還廢話什么?”一個粗狂的嗓音打斷她的話,可他才要出手,就被頸脖間突如其來的冰涼嚇了一跳,背后一個聲音涼颼颼響起:“少廢話,說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回頭,發(fā)現(xiàn)附近突然多了一群侍衛(wèi),個個體格精悍,簇擁著一名二十歲上下的貴氣少年。
“月華,你怎么剛回京又搞得這么狼狽?。俊蹦侨酥簧斫{紫云紋錦服,氣宇軒昂地踱過來,掃了眼他身旁的少女,挑眉笑道:“原來是杜家小師妹,看來本皇子今日收獲頗豐,不知國師大人準(zhǔn)備如何謝我呀?”
“大殿下說笑了,這些人敢在天子腳下作亂,您身為監(jiān)國皇子,若連幾個狂妄毛賊都制服不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鳳澤不軟不硬地給他碰了回去。
“說得有理?!笔捳鸩慌葱Γ噶酥改侨赫c他帶來的侍衛(wèi)虎視眈眈的黑衣人,示意他們都抓了,留幾個活口就行。
兩邊打起來,那個被劍橫著脖子的人,正眼珠亂轉(zhuǎn)地求一線生機呢。
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圓滾滾的彩球,正徑直朝他腳下滾來。紛亂中,一個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叫起:“不許踩,那是我娘親做的!”
在眾人驚起的目光中,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屁孩哧溜一聲鉆到小球跟前,滴溜溜的大眼瞪著那被挾持的人。藍灰色的罩衣下,圓圓的領(lǐng)口,上面繡著兩三只小小的蟈蟈,雙手抱住那個綁著花線的球兒,一臉呆萌。
“都不許動,否則我宰了他!”有人趁機將他捉起。
小破孩又哭又刨,哭聲驚天動地。
“先停下!”鳳澤見此情形大喊了一聲,雙方都怔忪了一下,她又朝蕭震看去,后者無奈地甩了下袖子。
這孩子要是有個閃失,明日御史臺的折子又該彈劾他了,不顧子民死活,還監(jiān)國呢。
所有人都按命令暫時停了下來。
侍衛(wèi)押著兩個黑衣人,黑衣人拎著小孩,大家都沒有退讓的意思。蕭震皺了皺眉頭,試圖跟他們交涉。
“放了那孩子?!笔捳鸬馈?/p>
“那也得你們先放人?!焙谝氯说馈?/p>
“你們先放?!兵P澤道,“他不過是個孩子,又跑不快。”
“那我要是不放呢?除非你們的人全部撤開,否則——”抓孩子的人獰笑了一聲,將刀子貼著小孩的臉頰輕輕一劃,殷紅的血絲紛紛涌了出來,鳳澤面色一白,冷聲道:“慢著!”
她抬眸瞥了眼不遠處,正悄然躍上墻頭,準(zhǔn)備從空中突襲的蕭長憶,淡笑道:“你們不是要抓我么?我跟他換,如何?”
對方閃了閃眼眸,厲聲道:“別想耍什么花樣!”
“我又不會武功。”鳳澤一邊說,一邊慢慢走過去,示意他放人。那人直到她脫離蕭震的保護范圍,才將手中的刀收起,這時卻有一個自作聰明的侍衛(wèi),趁他將孩子往前推出的剎那,暴喝一聲撲過去。
那人反手就是一刀,割喉斃命。這一下打草驚蛇,適得其反,反而激怒了他們,蕭長憶的計劃也被打破,好在鳳澤眼疾手快,接住孩子就往蕭震那邊躲,那人暴怒,掏出一枚飛鏢射去。鳳澤身子不穩(wěn),只覺腰間一陣冰涼,暗器擦著她腰上肌膚“嗖”地一聲,釘在前頭蕭震的屁股上。
鳳澤驚呼一聲,腳下一扭,抱著孩子雙雙飛跌過去,那孩子本來在哭,現(xiàn)在嚇得都快傻了!
蕭震剛抬腳揣開前面跟他纏斗的黑衣人,就被她砸倒在地,面色一團青黑:“滾……??!”
有人追上來!
情急之下,誰還顧什么形象?鳳澤粗暴地扯出蕭震身上的暗器,朝那人門面擲去,伴隨著蕭震那聲殺豬似地嚎叫,黑衣人被趕來的蕭震一掌震飛。
“護駕,趕緊護駕啊——”蕭震喊得嘶聲力竭,身上一片狼藉。
誰想到會有這么一出?侍衛(wèi)們被攪得一陣手忙腳亂,黑衣人趁機甩了個煙彈,遁得無影無蹤。
九儀宮里,虞后和虞家?guī)讉€女眷急得團團轉(zhuǎn),直到雙手染血的太醫(yī)出來再三保證,沒有中毒,沒有傷到筋骨,不會留下后遺癥,保證一個月內(nèi)就可以下床,眾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真是個掃把星!”虞后眼內(nèi)冒火,恨不得將兒子受的痛和罪,全部加倍轉(zhuǎn)移到杜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身上。
杜隕匆匆趕來,見了這光景,也只有低頭任由虞后陰陽怪氣了。
蕭震光著半截身子,趴在榻上呲牙咧嘴地大罵:“輕點!你個老東西,噯喲——”他今天出門前真應(yīng)該先看看黃歷,本來以為會順便賣蕭長憶和杜家一個人情……現(xiàn)在只恨沒能把那死丫頭一刀劈了!
滄浪院
鳳澤悻悻地趴在書桌上,從回來以后開始,她的耳朵就沒消停過,一會兒發(fā)紅,一會兒發(fā)燙。
不用說,肯定是大皇子還在罵她。
師傅出門前倒沒說她什么,就是神情有些無奈,其實鳳澤也很無奈啊,她要是知道那暗器上有倒鉤,也不會貿(mào)貿(mào)然“借用”了。
所以啊……
鳳澤認命地取過紙筆,滿腹怨念地抄起《道德經(jīng)》,唉,師傅這罰人手段真是萬年沒有翻新!
書友評價
作者文君爻寫的這部小說《一品嬌謀》,個人感覺是同類題材言情小說中的典范,如果說還有比這部小說更好的,那應(yīng)該是文君爻同部小說的續(xù)集吧!純屬個人觀點,不支持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