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謀》 章節(jié)介紹
作者文君爻的這部女頻小說《一品嬌謀》,整體布局從容,情節(jié)明快,構(gòu)思精巧,人物(納蘭鳳澤蕭長憶)刻畫細致入微,具有極強的藝術(shù)感染力,讀來如臨其境,欲罷不能?!兑黄穻芍\》第8章內(nèi)容簡介:幽帝自數(shù)年前起就鮮少過問朝政,一門心思撲在修道長生上,七年.........
《一品嬌謀》 第八章 血讖 在線試讀
幽帝自數(shù)年前起就鮮少過問朝政,一門心思撲在修道長生上,七年前命人大興土木,建了這外觀巍峨壯麗的九宸宮,光是外殿的長階就有九九八十一數(shù),整條漢白玉雕成,階寬三尺,長十丈余,左右獸柱高聳,氣氛莊重。
蕭長憶拾階而上,迎面幾個深藍長袍繡海水紋的男子,與他正好擦肩而過。諸國中,九霄崇尚土得,國服紫色;唯有東周崇尚水德,服藍色。
那領(lǐng)頭的山羊胡子,便是趙公本人。瞥見一名十七八歲的俊朗少年朝九宸宮去,肩寬腰細,英姿勃發(fā),不由地挑了下眉尾:“英雄出少年郎吶!”
他身邊的壯碩男子覷了一眼蕭長憶的背影,也覺得十分挺拔英氣,因道:“義父,這人莫非就是‘鐵馬橫關(guān)蕭萬里’的后人?看著倒是個人物?!?/p>
“可惜?。 壁w公陰測測地脧了兩眼那背影,這樣的少年才杰卻生在九霄這個窩囊地,有道是孤木不成林,當年的蕭成黃朱四猛將,老的老死的死,子孫幾乎都不成器,光這一個有什么用?
“義父,我看幽帝那樣子似乎不大相信?咱們就這么走了,回去可不好跟君上交代?!?/p>
“急什么?!壁w公將視線收回,拈了拈不多的胡子,問道:“我讓你查的事如何?”
“回義父,那個杜來雀還是老樣子,沒事就喜歡醉酒躺睡,誰家娶媳婦合八字、生孩子取名、死了老母親埋墳、升遷換宅子……葷素不忌,照單全收!至于他那個徒弟,之前一直關(guān)著,就是嘴巴厲害點,跟著杜來雀多讀了點書,據(jù)說有一回女扮男裝去參加鄉(xiāng)試博了個第一名……”
“他們蜀人就這樣?!壁w公聽了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笑道:“你那時還小,沒聽過前蜀墨海書院第一女院首葉墨的事,若是你早生個幾十來年,肯定如雷貫耳。”
“就是那個扶植昭帝登基,后來名揚天下,嫁給巫族族長杜云笙的葉墨?”那壯碩男子道。
趙公點點頭,目光如沉水般,似乎也在回味這位曾經(jīng)在古蜀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女人的傳奇故事。
“總之,不管他是真廢還是裝廢,都不能讓他繼續(xù)留在九霄。他若是識趣,君上自不會虧待他;否則……”趙公嘴角一斜,想起方才在殿內(nèi)與幽帝的對話,眼中殺機四伏。
他這次匆匆入九霄,獻靈女還是次要。
三個月前,他的屬下在東都抓獲兩名奸細,經(jīng)過嚴刑拷打,其中一人招供說自己是蜀人。這本來也是稀松平常之事,可后來此人吐出一個驚人內(nèi)幕:古蜀被滅日,那巫族老族長死前用自己的鮮血在墻上寫了的七個大字“止戈天下變乾坤”。
如果是旁人,趙公或許一句裝神弄鬼就打發(fā)了;可那是傳自上古國巫一族的分支,在戰(zhàn)亂中起起滅滅,其后人的先天演算術(shù)本沒那么靈驗,可這一代的巫族老族長卻是個例外。
當年七國爭霸,他預(yù)言夏與大蒼會相互背棄而亡,天下五分。所有人都不信。因為夏與大蒼皇族之間世代通婚,利益相連,為了維護這樣的緊密關(guān)系,連兩國的繼承人都是互相商議好的,新的君王在生下嫡子后,都會將庶子和第一個嫡子送去對方國度,直到撫養(yǎng)長大才換回。
這種近乎畸形的約定,讓兩國如同連體嬰兒般難分難舍。
可是沒過多久,預(yù)言就實現(xiàn)了!九霄出兵滅了大蒼,接著陳國吞并夏,改為陳夏;東周也不甘寂寞,以三百里地換九霄聯(lián)手,出兵滅了臨近的中周。
彼時太商還在跟西邊犬戎糾纏,古蜀占據(jù)天險,鮮與中原諸國互通。
更驚人的還在后頭。
蜀國奸細稱,這個血讖天命將來是要應(yīng)在那最后一支血脈上!
具體是皇族還是巫族,那人就不清楚了。趙公心里卻如擂鼓,若是皇族,就說明當日太商血洗蜀國皇宮時,居然有漏網(wǎng)之魚!若是巫族……
趙公瞇了瞇眼,杜來雀啊杜來雀,莫非你還能翻出什么大浪來?就憑如今的九霄?
所以他趕緊將搜羅來的靈女裝進七香寶車,押著一大堆珍奇異寶趕來了。
現(xiàn)在東周那邊是戒備森嚴,一旦發(fā)現(xiàn)蜀人蹤跡,幾乎是格殺勿論。
至于九霄嘛,有杜來雀一天,幽帝就不可能將國中寄居的蜀人怎么樣。趙公只好在讖語上作點文章了。
其實,關(guān)于那七個字的最終含義,東周皇室至今都沒參透。趙公對幽帝的說法是,重在一個“天下”和“變”字上,什么時候天下無戰(zhàn),乾坤變異呢?
自然是一統(tǒng)咯。
趙公走下最后一個玉階時,對義子趙拓道:“杜來雀不好請,可以先請他那寶貝徒弟,等入了東周,他若不肯乖乖在君上跟前用他們巫族的血咒起誓一生效忠君王,咱們就把那丫頭拎進去審個痛快……”
或者還可趁機對外宣稱,抓到蜀國皇室余孽,然后將那些躲在暗處的蜀人引出來一網(wǎng)打盡!
趙拓喜道:“義父此計甚妙,拓兒這就著手安排?!?/p>
九宸宮內(nèi)殿,檀舍,幽帝平日里起居打坐的所在。
幽帝此刻正閉了雙目,思忖趙公方才的建議?!爸垢晏煜伦兦ぁ?,任何一名為君者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高興,何況他常年修道,對這些玄學上的東西,一向秉持敬畏之心。
應(yīng)在杜來雀身上的可能性很低。
幽帝想了想,或許只是為了一個安心,又或許是真的不放心,他喚了個人進來,吩咐他去將杜魚鳧的履歷仔細摸一遍。
這時,滿公公來報:“陛下,英烈侯在外求見?!?/p>
“宣?!?/p>
時隔三年,又來到這簇碧瑩瑩的地磚上。
起身時,眼前云遮霧繞的帷幔已經(jīng)拉起,只剩一層紫檀鏤空龍紋的薄壁阻隔,蕭長憶的目光穿透淺淺素云紗垂,覷見里頭盤著一個抖擻的人影,正對外頭洞開的大窗格,滿室春風游蕩,垂幔飄浮不定。
幽帝梳著道髻,于九瓣巨蓮雕底的須彌臺上端坐,巋然不動。須臾,幽帝沉厚的嗓音響起:“昔日汝父覲見,也是站你現(xiàn)今這個位置,老愛卿若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p>
殿角的鎏金大鼎的獸嘴,緩緩?fù)鲁鲆豢|薄煙,濃郁而純正的檀香氣息熏得人如墜云里霧里。
蕭長憶微垂的眼瞼很好地掩住了他眸中逐漸上涌的水意,聲音沉沉:“家父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國家安定,百姓安定,陛下無戰(zhàn)亂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