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不叫人把你這破攤子給拆了！”

黃毛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張航，丟下一句話，就捂著褲襠的跑開了，丟人了，真特么丟人丟大發(fā)了！

此刻的張航也沒有去管那個黃毛，徑直地走到早餐攤子那兒，找了半桶水，舉起來就朝著自己的腦袋淋了下去，說也奇怪，他身上的那些腫起來的肉塊兒，一碰水就蔫吧下去了，跟正常人的皮膚沒有什么兩樣，就是還是偏紅一些。

“這個，小張啊，五十就五十吧，給我來一屜！”

讓張航有些意外的是，這個王大爺還沒走，反而掏出五十塊錢放在張航的案板上，和聲和氣地說著。

“不賣了，我今天收攤！”

張航看都沒看王大爺一眼，就把還沒賣出去的兩屜包子收到柜子里面去了，然后就開始收拾剛才被小黃毛弄亂的地兒。

這王大爺還真是有意思，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攤子也不會被人砸，現(xiàn)在倒好，弄成這個樣子，他還有臉來問我買包子！

“哼，不賣就不賣，什么東西！”

王大爺見張航吧東西收了起來，擺明了就不賣給他，只能甩了甩臉色，不過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地吧嗒吧嗒了下嘴巴。

“咦，按照王大爺?shù)钠猓粫σ粋€包子這么上心的吧？”

剛才沒走的那些人看張航淋了一下水又恢復了正常，非但沒有覺得什么奇怪的，反而好奇起來之前王大爺吃的包子。

“誰知道呢，我們還是走吧，一屜包子五十塊錢，這小張啊，心比他爹媽還黑！”

圍觀的人群漸漸地散了開去，天雖然亮了，但是張航的心里一點都不好受，自己第一次出攤，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情，想想自己的父母，這么多年過來了，自己從來卻沒有過問過，每次就知道開口向父母要錢的他，也忍不住地心生一陣愧疚。

“張航，我來幫你！”

就在張航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撿起筷子的時候，一個甜美的女聲從他的背后傳來，讓他忍不住的一愣，如果可以的話，張航現(xiàn)在就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沒事，不用的，我一個人來就行，別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張航?jīng)]有抬頭地說道，只是手里的動作慢了許多。

其實，就算他不抬頭他也知道說話的這個女孩子是誰，除了他們班里公認的班花梁婉君之外，沒有人會有這樣好聽的聲音吧，甜甜糯糯的、柔柔弱弱的。

“你是故意這樣對我的么？”

梁婉君聽到張航的這句話，本來就憋著氣的她，心里更是堵得慌，趁著張航起身丟筷子的空擋，伸手攔住了他，還瞪著她那雙好看的杏仁眼，問道：“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接你電話干嘛？看我笑話？”

張航苦笑一聲地攤開雙手，桌子被砸壞了，椅子腿也掉了一個，一地的筷子，還沒有收拾完，而他更是狼藉，身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再被水那么一淋，哪還有個人樣？

當然，這些并不是張航不想見梁婉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人家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卻偏偏考上了很好的大學；自己眾望所歸的，卻兵敗鎩羽，曾經(jīng)他們倆打過一次賭，輸了的人有著特定的懲罰，毫無疑問，張航輸了，輸?shù)膹氐?，就更沒臉見這個班花了。

“笑話？”

梁婉君看著張航，說道：“你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難道不是么？”

張航苦笑一聲：“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廢物，讀書書讀不好，出來擺攤還攤上這事，我就是一災星，你最好距離我遠點，我可不想把什么不好的東西傳給你！”

說這話的時候，張航并沒有忘記收拾爛攤子，全程都對這個出去回頭率都會爆表的班花不屑一顧的。

“張航，你記得你對我說過什么了嗎？”

張航的冷漠態(tài)度，并沒有讓梁婉君不悅，繼續(xù)說道：“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你告訴我，凡事都有兩面性，要從不同的角度看待，現(xiàn)在之所以過得苦，因為你在爬坡！這話，難道你忘了嗎？”

如果梁婉君一家之言的話，張航可能會不予理會，可是梁婉君真的很懂自己，一語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線，更何況這話還是當初自己說給她聽的。

“你覺得這是坡么？爛攤子好嗎？”

張航指著一地的狼藉說道，對于前途，他真的一片迷茫，雖然老天給他一套看似很牛逼哄哄，實際上也沒什么卵用的系統(tǒng)，他能靠誰！未來又在哪里？

難道這一輩子就注定了一事無成，連賣個早餐都做不到？

“你別這么說！”

意識到張航負面情緒爆表的梁婉君并沒有放棄他，繼續(xù)勸說道：“就那你這個攤子來說吧，雖然是被人給砸了，不過你沒發(fā)現(xiàn)，他也給你打了免費的廣告了嗎？”

“免費的廣告？”

張航微微一愣，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的話，似乎挨了一頓胖揍，也不是那么虧的?。?/p>

“是的，你想想，現(xiàn)在都流行炒作，可那都是需要成本的，你一屜包子五十塊錢，別說這一片的人都知道你這‘天價’包子，就連剛才那個人的直播間都知道了呢！”

梁婉君在營銷這塊兒很有他老媽的基因天賦，說起來也頭頭是道。

“可是那又怎樣，根本就賣不出去！”

張航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沮喪，自己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五十金幣，就換了一個包子的菜譜也就算了，這個什么狗屁“九一分賬”愣是逼的他一分錢都賺不到，還被人誤會，這上哪兒說理去！

“誰說賣不出去了？”

梁婉君看了一眼張航，然后轉過身去，放了一張五十在早餐攤的案板上，然后才從柜子里面拿出之前張航蒸好的一屜包子，吃了一口。

“你就別安慰我了，我也不需要你這樣安慰我！”

見梁婉君如此幫自己，張航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對，張航，你這包子不對??！”

剛吃一口的梁婉君，差點跳起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