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他拳勁生猛,遠(yuǎn)勝于自己,越打越著急,起初只是抓不住,不過幾個回合以后,連抓都不敢去抓,只余下躲避的份。
不由得氣惱道:“你就會這一招嗎?太無賴了!”
江誠笑道:“我只是外門弟子,只會一招很奇怪嗎?”
女子氣得跺腳,手勢頓時變化,不再使擒拿術(shù),改為掌法。
那老人看到此處,不由得嘆了一聲。對付一名外門弟子,用擒拿術(shù)無法解決,這已經(jīng)算是失敗,“踢館”之行差不多已經(jīng)可以宣告終結(jié)。
旁邊的男子臉上也浮現(xiàn)憤恨神色,居然會被一個練功練到自己吐血的外門弟子堵在山門外,豈不是奇恥大辱?
女子換了打法,整個人氣勢截然不同,她掌路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忽高忽低,配合腳上步法,先一掌擊向江誠左肩,下一掌旋即變化,又打向右腰。
且是一沾即走,每次接觸之后,對方若要反擊,她的身子可能已到了三步開外。
江誠數(shù)擊不中,退守又被糾纏,仿佛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卻漸漸明白了八極拳的弱點。
八極拳乃是短拳,講究寸勁,手肘肩跨處處可以攻擊,近身之時可令對方防不勝防,但一旦拉開距離,便難以起到效果。
那老人看起來是常來八極門,這路掌法多半是為了克制八極拳所創(chuàng)。
“看來這小子還不懂步法?!摈詈谀凶雍鋈徽f道。
他口中的步法,是與八極拳相對應(yīng)的八極步。因八極拳拳法特性,如果被拉開距離則拳法威力大減,是以八極門還有八極步,用來搶出身位與對手貼身格斗。
江誠來八極門時日尚短,還沒機會見識八極步。
這樣一來,豈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他毫不慌張,臉上反倒露出笑容,手上仍使“崩山式”,腳下卻運足氣力,猛地躥出,頃刻間撲倒女子身前。
不用八極拳,難道就不能近身?
那女子見這拳來得兇猛,絕非自己能夠抵擋,嚇得連忙翻身躲避,模樣頗為狼狽。
“喂,你這算什么?還算不算八極拳?”女子氣惱叫道。
“算不算八極拳無所謂,能打過你就行。”江誠笑道,又是一拳打出。
如此三番五次,那女子狼狽至極,氣喘吁吁,氣得大叫停手。
“不打了不打了,你這哪是什么比武,簡直就是耍無賴!”
試招也試得差不多了,江誠收了手,笑道:“我也是試試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如果美女認(rèn)為不解氣,那就讓你踢一腳,出出氣如何?”
他是真的在表示道歉,而且是真愿意讓別人踢一腳出出氣。但在別人聽來,這簡直就是狂妄和嘲諷,而且還有輕浮調(diào)戲之意。
打了那么長時間,只是試試手?根本沒認(rèn)真?踢一腳出出氣?
還有什么比這更狂妄的話?
那女子聽了,怒氣涌上心來,罵了一句“混蛋”,真的一腳踢了過去,老者想要阻攔,卻已來不及。
“嘭!”
女子一腳正中江誠胸口。
江誠雖然如他所言,絲毫沒有反抗,也不作抵擋,但體內(nèi)真元自動護(hù)體,身體宛如鋼鐵一般硬朗,反將女子彈開。
好在真元只是在防御,否則女子非受傷不可。只是這樣一來,女子非但沒能出氣,反而更加難受。
“滿意了嗎?告辭?!苯\沖那三人點頭致意,直接離開。
三個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才恢復(fù)過來。
女子踢出一腳時,氣惱之下,根本沒有保留,即便是身邊這位與自己一同練功的男子,受了這一腳,也非重傷不可,所以他當(dāng)時就后悔了,但要收力已經(jīng)來不及。哪知對方不但沒傷到,反倒讓自己震得腿腳發(fā)麻。
這有可能嗎?
“該死,還沒打完就跑了,下次碰到,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男子不服氣地道。
“教訓(xùn)?你拿什么教訓(xùn)?”老者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
“他內(nèi)力是不錯,但武功練得明顯不合格,要打敗他……”男子說道。
“混賬!白學(xué)了這么多年!”老者呵斥道,“你不知一力降十會的道理?剛才英子那一腳你瞧不見嗎?他是招式不合格,步法完全不會,但只憑一招‘崩山式’,就算你們一起上,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p>
男子被罵得羞愧地低下頭,囁嚅道:“真有這么厲害嗎?”
“何止!”老者嘆了一聲,“他內(nèi)力到底有多強,連我都無法估計,方才保留了多少實力,我是看不出,你沒見他手上使招之時,腳下不用步法也能一下子躍過來,這等功力,你有見過?恐怕即便是你發(fā)出全力,也達(dá)不到那種速度。”
男子還是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可是……他一個外門弟子,怎么會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力?”女子疑惑說道,“難道他原本是別門派的弟子,本就練了極其深厚的內(nèi)功,專門偷學(xué)八極拳來著?”
老者說道:“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我們只有你與他交了手,他的內(nèi)功屬于什么派別,只有你最清楚,況且,八極門不收別派的徒弟,若本就習(xí)有內(nèi)功,又如何瞞得過去?”
他自然不知,江誠身懷修仙正法,遠(yuǎn)強于武道內(nèi)功,一般武者連聽都未曾聽聞,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女子閉了嘴,她與八極門的弟子打過無數(shù)次交道,對其內(nèi)外功夫了解甚多,方才對方展示的內(nèi)功,絕對是正宗的八極門內(nèi)功,殊不知這只是江誠用“九重易丹訣”將真元轉(zhuǎn)化出來的。
“不論如何,如此年紀(jì)便能修煉出此等內(nèi)功,即便是放在整個漢門,恐怕也寥寥無幾。”老者又嘆了一聲。
……
江誠返回八極門時,演武大堂之中坐滿了人,外面也站了許多名弟子。
大堂正中間坐得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頭發(fā)胡子全部花白,但面色紅潤,精氣神十足。他旁邊還恭敬地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人,正是八極門現(xiàn)任門主。
江誠遠(yuǎn)遠(yuǎn)地見了,不由得心想:連周掌門都對他如此恭敬,莫非這人是老掌門陸云樵,這么多人圍在這里……嗯,多半是為了迎接那位“踢館”的老先生,看來那位老先生身份也是不得了。
這樣想時,卻發(fā)現(xiàn)許多人正對自己指指點點。
一名穿著黃色連衣裙、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從大堂里奔了出來,氣呼呼地指著江誠便問:“你就是江誠?”
江誠認(rèn)得這位女子,她名周婉如,是掌門周山林的女兒,長得甚是美貌,大小姐脾氣,深得八極門眾多弟子追捧,是以向來肆無忌憚。
周婉如為了弄點零花錢,曾經(jīng)自作主張地去給外門弟子講課,她自己功夫不錯,講的卻模糊不清,白白浪費大家的學(xué)費,周圍卻沒有人敢說出來。
“我是江誠,周師姐有什么指教?”江誠說道。
“師姐?誰是你師姐?你一個外門弟子,有什么資格叫我?guī)熃悖俊敝芡袢鐫M面怒色,就好像“師姐”這個稱呼是對她的侮辱。
“我問你,早上干什么去了?今天你負(fù)責(zé)的區(qū)域,是不是沒有打掃?”
江誠心想:沒掃地而已,有必要發(fā)這么大脾氣?平時不也是有人偷懶?轉(zhuǎn)念又一想:也是,今天要迎接貴客,任何地方都得干干凈凈。
他答道:“上午練功過頭了,一時……”
江誠本想表示歉意,還沒說完,周婉如嗤笑說道:“練功過頭?你一外門弟子,練功過頭?”
她說得非常大聲,顯然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果然引來一大批哄笑聲。
外門弟子,每天能跟著內(nèi)門弟子晨練,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還自個兒練功過頭,誰信?
“一個外門弟子,會不會內(nèi)功還不知道,居然說練功過頭,做夢吧?”
“我看,多半是找個地方偷偷睡覺去了吧?”
“不對呀,我記得這小子,的確每天早上比誰都早,難道真的練功過頭?”
“喲,這不是上個月山下碰到的那屌絲嗎?”
眾多弟子全都把江誠的話當(dāng)笑話來聽,只有極少的人記得,江誠每天晨練,比所有人都要早,比所有人都要用功。
“婉如,把他帶過來!”周山林威嚴(yán)的聲音從大堂內(nèi)傳來。
江誠跟著周婉如進(jìn)了大堂,對眾人頷首行完禮,眼睛雖是瞧著地下,身子直挺挺地站著,全然沒有畏縮懼怕的神色。
這在眾人看來,根本就像是沒犯過錯的樣子,在座眾位長輩立即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一時倒沒有人發(fā)話。
一位中年人喝道:“江誠,你做了錯事,還想干什么?見了眾位師長,還不跪下?”
江誠眉毛挑起,猛然抬起頭,目光從眾人眼睛掃過。
跪下?
什么道理?
都什么年代了,下跪的禮儀還使用?
況且他只不過是外門弟子,從來沒有過什么師父教導(dǎo)過他,就算武道界還保留著下跪拜師的風(fēng)氣,在場之人也沒有人是他的師父。
他算不算八極門的弟子都還得另說好嗎?
“下跪?眾位前輩,現(xiàn)在可是二十一世紀(jì),過分了吧?”江誠說道。
那中年人怒道:“你一個外門弟子,叫你跪你就得跪!自己的職責(zé)沒有完成,有什么資格站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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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么?魅影留聲的在小說《我全部都要》中給了我們答案:世界上唯一的你,與唯一的我相遇時,你我之間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拉著我們,這種吸引力,常常被定義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