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在說這話的的時(shí)候,雖然眼神沒有閃爍,之后卻摸了鼻子,肩膀微縮舒展,耳根稍紅,字語間開頭的一個(gè)字加重了音節(jié),右腳原本想向前然而沒有,這一舉動(dòng)還是讓我看到了,這些都是說謊的表現(xiàn)?!?/p>
“你是想說就因?yàn)檫@樣你就判定王石是兇手了?”
舒煜誠然點(diǎn)頭。
李采傾不由發(fā)出可笑聲,很有趣的打量舒煜,然后嘖嘖嘆息:“你不去算命真是可惜了?!?/p>
“娘子不信?”
“當(dāng)然不信?!?/p>
“可是王石自己也承認(rèn)了?!笔骒陷p描淡寫道。
李采傾接不上話,畢竟事實(shí)擺在眼前:“反正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難得與你說?!碧Р阶吡?。
舒煜趕忙要追,一個(gè)噴嚏慢了一步。揉了揉額頭,清了清神識,追了上去:“娘子,且慢點(diǎn),等等我?!?/p>
王石三日之后便要被砍頭,做了這么久的兄弟,一起過共事,李采傾心里一直難受的緊。
甩了跟屁蟲舒煜,來到大牢。
此時(shí)的王石些許狼狽,臉上也多了些許多污垢,人也憔悴不少。
“我們兄弟一場,這也算給你送行?!?/p>
牢頭打開牢門,李采傾提著兩壺酒,把其中一壺扔給了王石。
王石接過酒,看著李采傾只字未語,掀開酒蓋,長飲。
李采傾二話也沒說,仰頭便灌酒。
王石喝了一半,放下酒壺,沉默了會才底底開口:“李捕頭,對不起。”
“不用給我說對不起,你已經(jīng)說過了?!崩畈蓛A擦了嘴,看著光禿禿的墻壁:“你還是多對逝去的妻子和其她人多些慚悔吧?!?/p>
王石又喝了兩口酒,底著頭,似是懊悔。
“告訴我,你真的是因?yàn)樵诖筇谜f的原因殺的她們嗎?”李采傾蹲下,定定看著王石,不容錯(cuò)過一絲細(xì)節(jié)。
王石對上李采傾清澈眸子,又喝了酒,“我對不起她們,千刀萬剮都不足惜?!?/p>
李采傾放下酒壺,失望起身,背對著他:“那壺酒也留給你吧,省著點(diǎn),行刑的時(shí)候再喝,免得太疼?!?/p>
王石木訥在原地,像是說看之處有什么東西讓他移不開眼睛。
李采傾走到門口,停住,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希望來世我們再能共同做事,你能做個(gè)好人。”
“李捕頭。”王石突然叫朱住李采傾,喉結(jié)滾動(dòng),像是被酒辣的原因,又像是在斟酌,開了口:“那晚我沒有要對你不禮的意思。”
“我相信你?!崩畈蓛A鄭重說完,走了。
王石終于還是抬了頭,李采傾的背影已經(jīng)遠(yuǎn)去,留下鎖門的牢頭不住搖頭。
“娘子,你在這,我找了你好久?!笔骒贤蝗槐某?。
在衙內(nèi)巡查的李采傾看著一臉虛累的舒煜,捧著飯盒,美眉一皺。
“啊嚏――”舒煜大大打了個(gè)噴嚏。
李采傾不由秀眉皺的更深了,難掩嫌棄。
“娘子,兇手已經(jīng)抓到,為何你還在尋什么?”舒煜問道。
“我還是不相信,王石會做出那些事?!崩畈蓛A道。
舒煜看出認(rèn)定王石是兇手,李采傾一直心情都不好。
“娘子,你餓了吧,看我給你帶什么好吃的?!笔骒险f著就要打開飯盒,轉(zhuǎn)移了話題道。
李采傾按住,“不用,現(xiàn)在不餓?!?/p>
“都過了晌午了,娘子怎么可能不餓?”舒煜拉著李采傾就要走:“來,我們找個(gè)地方吃飯?!?/p>
李采傾站步不動(dòng),舒煜一時(shí)也拉不走她,只得呵呵笑道:“娘子果然好武力?!?/p>
見李采傾沒反應(yīng),舒煜還是繼續(xù)拉她走,“不過飯還是要吃的。”
就這樣拉拉扯扯,李采傾有些不好意思周圍投來目光的衙役,只得跟著舒煜走了。
看著李采傾把飯吃完,舒煜露著大大的笑容。
李采傾把飯盒蓋上,起身就要走,“我去忙了。”
“哎,娘子,等一下。”舒煜拉住李采傾。
李采傾打開舒煜的手,“有什么事就說別動(dòng)手動(dòng)腳的?!?/p>
舒煜也不在意,說道:“娘子,我想去牢房看一下王捕快。”
“看他干什么?”李采傾不滿。
“嗯……”舒煜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的說話,只得說實(shí)話道:“有可能王捕頭不是正真的兇手。”
不以為然的李采傾一聽,立馬精神一振,“你說什么?真的?”
“也不能確定,我得與王捕頭核實(shí)一些事才能判斷?!?/p>
“那還等什么?”李采傾拍了舒煜的胸口,一把挽住了他的肩膀。
“咳咳?!碧^用力,舒煜猛的咳嗽起來,然后又要打噴嚏,沒打出,眼淚汪汪。
李采傾知道自己太過用力,舒煜雖然個(gè)子較高,身子板卻單薄,好像還不舒服,有些吃不消她的用力。
“你還好吧?!?/p>
“沒事,沒事,我還好。”舒煜咳嗽著搖著頭,好一會才平息,堅(jiān)強(qiáng)的說道。
剛才太用力,李采傾這次注意到了,不再動(dòng)他,說道:“我們?nèi)ダ畏堪?。?/p>
“娘子,且勿著急?!笔骒蠑r道:“去牢房舒煜一人足矣,娘子去了,王石未免會說實(shí)話?!?/p>
李采傾不解。
“娘子讓我一人去吧,舒煜定能找出蛛絲馬跡?!?/p>
“為什么我去王石就不會說了?”
“這個(gè)以后再告訴娘子緣由?!笔骒系?。
“好了,好了,你去吧。”李采傾也不多說,只要能證明王石不是兇手她去和不去也一樣。
來到牢房,舒煜站在外面。
里面的王石抬頭,雖然知道這是李采傾的新姑爺,可是也不熟,也沒有招呼。
“王捕快,你不是兇手。”舒煜開口說道。
蹲坐著的王石一愣,再次望向外面的舒煜。
“之所以你不是兇手,是因?yàn)槟愕淖舟E與采花大盜的留下的字條并非相同?!笔骒侠^續(xù)不咸不淡道。
王石卻起了身,手銬腳鏈發(fā)出碰撞聲。
“我是兇手,你不用為我逃罪,我們不熟。”
“我沒有要為你逃罪,確實(shí)兇手不是你?!笔骒险f道。
王石走到舒煜面前,隔著牢房,瞪著眼睛,“我都是要處斬的人了,已將生死至之度外,只求贖罪?!?/p>
“王捕快可否能寫幾個(gè)字?”舒煜拿出準(zhǔn)備好的紙筆。
王石望著伸出的紙筆,滯了一會,才緩緩接過。
幸運(yùn)流水的幾個(gè)大字寫好遞給了舒煜,王石說道:“是李捕頭讓你來的吧,謝謝你,想幫我脫罪,唉?!?/p>
最后一個(gè)字在喉嚨發(fā)出一半,王石一腳深,一腳淺回到了原位。
舒煜看得出他不想在多說話,也不自討沒趣,抖了抖手中的字條,已了然于胸。
“娘子,王石家除了他的妻子和他還有誰么?”
衙門有給衙役提供休息的地方,捕頭更是有自己的獨(dú)間,舒煜在房間里對李采傾問道。
“沒有了,王石的娘子是外鄉(xiāng)人,移居在此,據(jù)說老家也沒人,王石母親去年才去世,一直也還沒有一個(gè)孩子,所以只有他們兩人?!崩畈蓛A問道:“你找了能證明王石不是兇手的線索了?”
舒煜不答繼續(xù)問:“王石家里有沒有與誰相交甚密的?”
這家伙動(dòng)不動(dòng)就賣關(guān)子,李采傾真想用劍架在他脖子上痛快逼出。只是看到他為王石的事如此上心,也就作罷。
“隔壁家的小雷,是個(gè)鑄鐵匠,王石沒事也喜歡鑄一些東西,加上又是鄰居,所以兩家關(guān)系很好?!?/p>
舒煜含蓄點(diǎn)著頭,眸里卻有注滿精光。
李采傾一臉奇怪的看著他,舒煜正要說話,又是一個(gè)噴嚏。瞬間李采傾覺得,柔弱書生果然是柔弱書生,才來沁水鎮(zhèn)五天不到就落下病,莫不是患了傷風(fēng)?
還在猜測中,舒煜湊過來,說道:“娘子,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告訴你如果再敢給我賣關(guān)子,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yuǎn)都說不了話!”李采傾赤裸裸的威脅道。
舒煜下意識護(hù)著脖子,捂住嘴,張大著眼睛,一副可憐像。
“快說!”李采傾表面不茍言笑,里面卻樂開了花,恐嚇有效。
“娘子,舒煜從未有過故意賣弄?!笔骒衔馈?/p>
“別說這么多廢話,講重點(diǎn)!”李采傾是個(gè)干練拖泥不帶水的人,凡事講究快準(zhǔn)確。
舒煜半捂著嘴上前,李采傾雖然百八十個(gè)不樂意,但還是湊了過去。舒煜在她耳邊嘀咕良久,李采傾臉色變了又變。
說話之后,實(shí)在忍不住了,訝然道:“竟有這種事!?”
“娘子放心按照我說的做。”舒煜道。
李采傾斟酌,拿不定主意:“這個(gè)……”
“娘子是一方捕頭,定然有能力做到?!笔骒系馈?/p>
“事到如今也只有試試了?!?/p>
“對了娘子,我想看一下死去四個(gè)人和王石妻子的資料?!?/p>
由于舒煜剛才所說,李采傾一時(shí)接受不了,消化不盡,還沉浸舒煜在耳旁對他說的話中,毫無經(jīng)易說道:“在胡師爺那里,你找張明帶你去吧。”
舒煜走后,李采傾才消化的差不多了,穿過路院來到中院,敲了門:“大人,李采傾求見?!?/p>
“進(jìn)來?!崩锩嫒嗽捯魝鱽怼?/p>
從縣太爺房間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
“娘子,你在縣太爺房間呆了這么久……”舒煜不知從哪出來驚了李采傾一跳。
“干嘛!”李采傾習(xí)慣抬高音量。
“娘子,以后孤男寡女就不要共處一室,傳出去不好聽?!?/p>
李采傾有些好笑的叉著腰,看著舒煜一副小媳婦抓住丈夫與人**又不敢宣言,著實(shí)不免一陣煩躁。
暗問老天,她的蓋世英雄,七彩祥云,健碩腹肌……全都煙消云散……
“滾蛋!”李采傾收回神緒,步步緊逼:“如果你再巴拉巴拉,我就立馬休了你!”
舒煜后退到漆紅柱子旁,滑落半坐在欄宇上,身體隨著李采傾的靠近,慢慢往后揚(yáng),解釋道:“娘子我不是那個(gè)意思,我是為你好。”
李采傾抬劍,舒煜繼續(xù)后避,許是太過用力,背后的欄桿卻斷了。
舒煜順勢后傾,李采傾重心不穩(wěn),也跟著而去。好在是練過武功,在與舒煜有長指之間的接觸,穩(wěn)住了身形,慢慢起身。
原本已起的差不多,誰料舒煜繼續(xù)往后仰,腿腳抬起,把起來的李采傾順勢“踢”了一下。
毫無防備的李采傾在鴨子浮水連扇“翅膀”,最終與舒煜重重貼在一起,嘴唇磕碰到對方的牙齒上,一股甜血傳來。
書友評價(jià)
小扣柴扉的小說《悍妻》,看了讓人韻味無窮,從中讓我明白了:世上最美的情感,不是感覺你有多好,而是感念于你對我有多好;世上最牢固的感情不是我愛你,而是我習(xí)慣了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