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家甜品店,左邊律所精英每天雷打不動來買黑咖啡。
右邊花店小哥總帶著新鮮玫瑰換我的提拉米蘇。
直到我推出生酮巧克力蛋糕那天——西裝革履的顧律師突然盯著蛋糕問:“甜嗎?
”而江澈把玫瑰換成薄荷:“解膩。”他們開始較勁:顧嶼包場開會,江澈就搞鮮花快閃。
顧嶼送我法務(wù)咨詢卡,江澈送我永生花音樂盒??缒暌雇k姇r,
兩人在燭光里同時開口:“其實我……”我舉著蛋糕刀的手抖了抖:“等等,
這蛋糕里……好像有枚戒指?”---冬日的清晨,寒意像一層薄紗,
輕輕籠罩著“半糖主義”小店。落地玻璃窗上凝結(jié)著朦朧的水汽,
模糊了外面行色匆匆的街道。暖黃燈光從店內(nèi)透出,溫柔地切開了這片冷冽,
氤氳著咖啡與黃油交織的甜暖氣息,仿佛一個拒絕寒冬的固執(zhí)堡壘。操作臺前,
林晚正全神貫注。她微微蹙著眉,眼神銳利,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指尖沾著深褐色的可可粉,小心翼翼地在剛脫模的巧克力蛋糕胚上輕輕篩落。
可可粉如細(xì)雪般飄灑,均勻覆蓋在蛋糕表面,形成一層天鵝絨般的深色絨毯。
空氣里彌漫開濃郁醇厚、略帶微苦的巧克力芬芳,霸道地壓過了店里其他甜點的溫柔香氣。
這是她的新作品:生酮巧克力蛋糕。零蔗糖,零面粉,用昂貴的杏仁粉和天然代糖構(gòu)筑堡壘,
只為征服那些既渴望甜蜜又對熱量心懷敬畏的靈魂。成敗,在此一舉。
“叮鈴——”清脆的風(fēng)**準(zhǔn)時劃破店內(nèi)的靜謐,如同設(shè)定好的鬧鐘。九點整,分秒不差。
玻璃門被推開,帶進(jìn)一股清冷的晨風(fēng)。顧嶼走了進(jìn)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
仿佛剛從某個金融峰會的現(xiàn)場抽身。他肩頭似乎還殘留著外面寒意的重量。他目不斜視,
徑直走向點單臺,步履間帶著一種精確到毫秒的韻律感。
他的目光習(xí)慣性地掠過展示柜里那些色彩繽紛、奶油堆疊的甜點,沒有一絲停留?!昂诳Х?,
大杯。帶走?!甭曇羝椒€(wěn),沒有多余的起伏,像一份格式完美的法律文書。“好的,顧律師,
稍等?!绷滞硌杆賾?yīng)道,手上篩粉的動作卻沒有停頓。顧嶼是隔壁“明正”律所的合伙人,
她的“半糖主義”開業(yè)多久,他就雷打不動地買了多久的黑咖啡。他像一枚精準(zhǔn)運行的齒輪,
嵌在“明糖主義”每日清晨的固定節(jié)奏里。林晚轉(zhuǎn)身操作咖啡機(jī),
蒸汽噴涌的嘶鳴聲短暫地填滿了小小的空間。她熟練地將滾燙的黑咖啡注入紙杯,蓋上杯蓋。
再回頭時,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門口。幾乎在顧嶼推門離開的同時,
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涌了進(jìn)來?!靶⊥斫?!早??!”清朗的男聲帶著陽光的溫度,
瞬間驅(qū)散了顧嶼留下的那份冷硬感。江澈抱著一大束還帶著晨露的粉白色玫瑰走了進(jìn)來。
他穿著米白色的寬松毛衣,袖口隨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結(jié)實有力。
他整個人像一顆飽滿多汁的橙子,散發(fā)著活力四射的清新感。那束玫瑰在他懷里怒放,
嬌嫩的花瓣上滾動著細(xì)小的水珠,折射著店里的暖光,空氣里立刻多了一縷鮮活靈動的花香。
“今天的花開得特別好,給你店里添點顏色!”江澈把花束輕輕放在點單臺一角,
燦爛的笑容幾乎晃眼。他是斜對面“花間集”的老板兼唯一花藝師,
林晚的提拉米蘇是他每日清晨雷打不動的“供品”。“謝謝小澈,”林晚接過花,
臉上不自覺地漾開笑意,之前的緊繃感松弛了些許,“還是老規(guī)矩?提拉米蘇?”“必須的!
”江澈用力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林晚身后操作臺上那個新出爐的“龐然大物”吸引,
“哇哦!這是什么?新品嗎?看起來……好黑好酷!”“生酮巧克力蛋糕。
”林晚一邊利落地從冷藏柜取出用精致小盒裝好的提拉米蘇,一邊介紹,“無糖無面粉的,
健康路線,今天剛上?!薄翱?!”江澈贊嘆著接過提拉米蘇,眼神卻黏在那深褐色的蛋糕上,
帶著純粹的好奇,“這名字聽著就很厲害!回頭給我留一小塊嘗嘗鮮?”“沒問題。
”林晚笑著應(yīng)下。江澈抱著他的“戰(zhàn)利品”,又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蛋糕,
才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小店,風(fēng)鈴在他身后再次叮鈴作響。玻璃門合攏,
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喧囂與寒意。店里又恢復(fù)了平靜,
只剩下咖啡機(jī)輕微的余溫嗡鳴和蛋糕胚散發(fā)出的、越來越濃郁的巧克力氣息。
林晚將江澈帶來的玫瑰仔細(xì)修剪好,插入窗邊那個素凈的白瓷花瓶里。
粉白的花朵在暖光下舒展,為這方小小的、彌漫著甜香的空間增添了一抹溫柔的生命力。
林晚看著那束花,又看了看操作臺上那個沉默的、深褐色的生酮巧克力蛋糕,輕輕吁了口氣。
清晨的固定劇目,暫時落幕。---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在濕冷的玻璃窗上投下流動的光影。街燈昏黃的光暈透過“半糖主義”的窗戶,
在擦拭得一塵不染的展示柜上跳躍。店內(nèi)的暖氣開得很足,驅(qū)散了門外的寒意,
營造出一個溫暖干燥的小世界。林晚正低頭整理著收銀臺里的零錢,
硬幣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展示柜里,
那個體積可觀、顏色深邃的生酮巧克力蛋糕占據(jù)了最中央的“C位”,切面光滑,
像一塊精心打磨的黑曜石,無聲地宣示著自己的存在。“叮鈴——”風(fēng)**響起,門被推開。
林晚抬起頭,一句“歡迎光臨”還沒出口,就卡在了喉嚨里。門口站著的,是顧嶼。
這本身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時間——現(xiàn)在早已過了他慣常買咖啡的時段。更稀奇的是,
他并非像往日那樣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點單臺,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像被無形的磁石牽引著,
牢牢鎖定了展示柜中央那塊黑曜石般的蛋糕。他穿著挺括的深色大衣,
肩頭似乎還帶著室外的寒氣,手里拎著那個標(biāo)志性的黑色公文包。他微微側(cè)著頭,
眉頭習(xí)慣性地蹙著,像是在研究一份至關(guān)重要的法律文件,眼神專注得近乎銳利,
仔細(xì)打量著蛋糕的每一個切面、每一處細(xì)節(jié)。
店里一時安靜得只剩下背景音樂里輕柔的鋼琴曲。林晚有些錯愕,試探性地開口:“顧律師?
需要點什么嗎?黑咖啡?”她甚至下意識地看了眼咖啡機(jī),確認(rèn)它是否在待命狀態(tài)。
顧嶼的目光終于從蛋糕上移開,投向林晚。那目光沉沉的,
帶著一種林晚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近乎審視的專注力。他邁開步子,走到展示柜前,
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伸出手指,虛虛地點了點那塊生酮蛋糕。指尖離玻璃只有寸許距離。
“這個,”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一些,帶著工作一天后的微啞,卻異常清晰,“甜嗎?
”問題來得突兀,甚至有些怪異。林晚愣了一下,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一個只喝不加糖不加奶黑咖啡的人,突然對一個標(biāo)榜“無糖”的健康蛋糕詢問“甜不甜”?
這邏輯鏈條似乎斷裂了。她眨眨眼,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盡量專業(yè)地回答:“這是生酮蛋糕,顧律師。用的是天然代糖赤蘚糖醇,
甜度大約是普通蔗糖的百分之七十左右,但幾乎不參與代謝。口感上,
它更側(cè)重可可本身的醇香和堅果的濃郁風(fēng)味,甜味是輔助,相對比較克制內(nèi)斂,不會膩人。
”她解釋得很詳細(xì),像是在法庭上陳述一份關(guān)鍵證據(jù)。顧嶼靜靜地聽著,
那雙總是透著冷靜和疏離的眼睛,此刻卻像幽深的潭水,
倒映著展示柜里溫暖的燈光和那塊深色的蛋糕。他聽完,沒有立刻表態(tài),
只是又盯著那蛋糕看了幾秒,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然后,
他像是終于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微微頷首?!昂谩!彼院喴赓W,“給我切一塊。
在這里吃?!绷滞韼缀跻詾樽约郝犲e了。在這里吃?顧嶼?
那個永遠(yuǎn)行色匆匆、咖啡只買外帶、仿佛每一秒時間都以金錢計算的顧律師?要在她的店里,
坐下來,吃一塊甜點?她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面上維持著職業(yè)化的鎮(zhèn)定:“好的,顧律師。
您請坐,稍等?!彼杆倌贸龉谴傻吞鹌凡妫蜷_展示柜。
帶著點微涼的甜香氣息撲面而來。她動作利落地切下一角邊緣整齊的蛋糕,輕輕放在碟中,
又點綴了一小片薄荷葉。
端著碟子走向靠窗那張顧嶼常坐(但只用來短暫等候咖啡)的小圓桌時,
林晚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有點飄。顧嶼已經(jīng)脫下了大衣,搭在椅背上,
只穿著里面的煙灰色羊絨衫,少了幾分律師的銳利,多了些居家的松弛感。他接過碟子,
道了聲簡短的“謝謝”,目光便再次落回那深褐色的蛋糕上。他拿起叉子,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認(rèn)真。鋒利的叉尖刺入蛋糕綿密的組織,挑起一小塊,送入唇間。
林晚站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假裝整理旁邊桌上的餐巾紙盒,眼角的余光卻不受控制地瞟向顧嶼。
她看到他的喉結(jié)輕輕滑動了一下,咀嚼的動作緩慢而仔細(xì)。他臉上的線條依舊冷硬,
但眉宇間那習(xí)慣性的蹙起似乎微微舒展了零點幾毫米?還是她的錯覺?他沉默地吃著,
姿態(tài)依舊端方,每一口都帶著精確的度量。店里只剩下他偶爾叉子碰到碟邊的輕微脆響,
以及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就在這時——“叮鈴!”風(fēng)**再次歡快地響起,
打破了一室近乎凝固的安靜。江澈像一陣裹挾著花香的旋風(fēng)卷了進(jìn)來,
懷里果然抱著他每日的“貢品”——一束鮮艷欲滴的紅玫瑰,花瓣飽滿,
色澤濃郁得如同凝固的火焰?!靶⊥斫悖?/p>
今天生意……”他元氣十足的聲音在看到窗邊小桌旁坐著的顧嶼時,戛然而止。他腳步頓住,
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視線在顧嶼身上和他面前那碟深色蛋糕上飛快地打了個轉(zhuǎn),
眼神里閃過一絲清晰可見的錯愕和……警惕?“喲,顧大律師?”江澈的語調(diào)微微上揚(yáng),
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鋒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吃甜點?”他抱著玫瑰,
大步流星地走到點單臺前,把花束往臺面上一放,眼睛卻依舊盯著顧嶼的方向。
顧嶼慢條斯理地將最后一點蛋糕送入口中,放下叉子,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他拿起餐巾,
極其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動作一絲不茍。這才抬眼,迎向江澈帶著審視和挑戰(zhàn)意味的目光。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只是在處理一份尋常的工作餐。“嘗試新品。
”顧嶼的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情緒,
視線卻若有若無地掃過江澈帶來的那束紅玫瑰,“江老板今天的花,也很‘新鮮’。
”“那是自然,”江澈立刻挺直了背,像只被冒犯了領(lǐng)地的年輕雄獅,語氣帶著刻意的驕傲,
“我們‘花間集’的花,向來都是最新鮮、最頂級的?!彼掍h一轉(zhuǎn),目光轉(zhuǎn)向林晚,
笑容重新變得燦爛,但眼底深處卻多了一抹林晚看不懂的、近乎狡黠的光,“小晚姐,
今天還是提拉米蘇!不過嘛……”他拖長了調(diào)子,手伸進(jìn)斜挎著的帆布包里摸索著。
林晚正要去拿提拉米蘇,聞言停?。骸安贿^什么?
”江澈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掏出一小把翠綠鮮嫩的薄荷葉,葉片上還沾著細(xì)小的水珠,
散發(fā)著清涼醒神的獨特香氣。他獻(xiàn)寶似的將那把薄荷葉放在點單臺上,推到林晚面前。“喏,
配著吃!”他眨了眨眼,笑容里帶著點促狹,
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瞟向顧嶼面前那個空了的蛋糕碟,“解膩!”“解膩”兩個字,
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帶著點孩子氣的挑釁。顧嶼端著水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放下水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光潔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發(fā)出極輕微的篤篤聲。
他沒有看江澈,深邃的目光越過點單臺,落在了林晚身上。那眼神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
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不容忽視的分量?!傲?*,”他開口,聲音不高,
卻奇異地蓋過了江澈那帶著薄荷清香的存在感,“蛋糕很好。甜度……恰到好處。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明天上午十點,我需要借用貴店安靜的環(huán)境,
開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大概兩小時?!彼哪抗鈷哌^店內(nèi)幾張小桌,“期間,
不希望被打擾。費用,按你正常營業(yè)額的峰值時段結(jié)算?!卑鼒??林晚徹底懵了。
顧嶼包她的場子開會?這比看到他吃甜點還要玄幻!“???哦……好,好的,顧律師。
”她下意識地應(yīng)承下來,腦子還有點轉(zhuǎn)不過彎。顧嶼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似乎很滿意。
他站起身,動作利落地穿上大衣,拿起公文包,再沒看江澈一眼,
只對林晚微微頷首:“明天見。”然后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小店,背影挺拔,
帶著他一貫的、掌控全局的氣場。風(fēng)**隨著他的離去而靜止。店里只剩下林晚,
以及抱著一大束紅玫瑰、手里還捏著那把翠綠薄荷葉、臉色明顯晴轉(zhuǎn)多云的江澈。“包場?
”江澈撇撇嘴,看著顧嶼消失的方向,小聲咕噥了一句,“資本家了不起啊……”他轉(zhuǎn)過頭,
看向林晚,剛才那點小小的得意被顧嶼這一記“重拳”打得煙消云散,
眼底浮起一絲不甘和強(qiáng)烈的勝負(fù)欲。他抱著玫瑰的手臂緊了緊,像是要捍衛(wèi)什么。
林晚看著點單臺上那把鮮嫩的薄荷葉,又看看江澈懷里那束開得正盛的紅玫瑰,
再看看窗邊小桌上那只空了的、還殘留著一點深褐色蛋糕屑的骨瓷碟??諝庵?,
濃郁的花香、清冽的薄荷味、以及尚未散盡的巧克力醇香,奇異地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種復(fù)雜難辨的氣息。她突然覺得,她這塊小小的“半糖主義”甜品店,好像從今天起,
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平靜的水面,被同時投入了兩顆性質(zhì)迥異的石子。她揉了揉眉心,
無聲地嘆了口氣。---清晨的陽光尚未完全驅(qū)散薄霧,
“半糖主義”的玻璃門內(nèi)已經(jīng)掛上了“暫停營業(yè)”的牌子。店內(nèi)異常安靜。
背景音樂被徹底關(guān)掉,只剩下中央空調(diào)系統(tǒng)低沉的送風(fēng)聲。
顧嶼獨自坐在最角落那張最大的圓桌旁,背對著門口。
桌上只有一臺打開的輕薄筆記本電腦、一個純黑色的保溫杯(林晚猜測里面依舊是黑咖啡),
和一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無線耳機(jī)。電腦屏幕上排列著幾個小小的視頻窗口,
里面的人影正襟危坐。顧嶼側(cè)對著操作間的方向,
林晚只能看到他線條冷峻的側(cè)臉輪廓和專注的眉眼。他偶爾低聲說著什么,語速很快,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即使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掌控一切的氣場。
書友評價
三生有幸,能讀到這么一部優(yōu)秀的網(wǎng)絡(luò)小說《兩男搶我?可我只想烤蛋糕》,大結(jié)局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遇到如此優(yōu)秀的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