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薔薇》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們的愛情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這就是熱榜小說《劍與薔薇》,由作家子隱所著,主角是多倫薔薇?!秳εc薔薇》第9章介紹:這是北安王最后與親人相處的第七天。王宮中。北安王的靈柩上灑滿了紫羅花,因為摘下很久的原因,已經(jīng)開始枯萎,.........
《劍與薔薇》 遠征·薔薇(4) 在線試讀
這是北安王最后與親人相處的第七天。
王宮中。
北安王的靈柩上灑滿了紫羅花,因為摘下很久的原因,已經(jīng)開始枯萎,仿佛再沒有曾經(jīng)的光彩。從宣布北安王隕落開始,王的遺體就已經(jīng)裝殮進了這具幽藍色的玉槨中,誰都無法再看到王的容顏。不過,也誰都無法忘記。
忒瑞斯永遠忘不了。
曾經(jīng),她跟隨他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出格羅瑞爾;曾經(jīng),她和他在黑暗的戰(zhàn)壕里分吃一杯羹;曾經(jīng),她在身臨絕境時,看到他像救世主一樣的出現(xiàn)。
他們,一起背棄過去的誓言,又一起譜寫新的詩篇。
這些全部,都好像昨天的事。
一轉眼,昨天也過去了。
忒瑞斯回憶了很多,等到醒過來時,看到的仍是那冷冰冰的靈柩,還有冰冷的燭光。這是最后一天,等下一次朝陽升起,她連這具靈柩都無法再見到。
“薔薇?!?/p>
忒瑞斯移開她的目光,落到另一邊。
薔薇公主一如既往地跪立在靈柩旁,嬌小的身軀,在這諾大的殿中仿佛看不到她的身影。忒瑞斯記得,這個女孩剛剛過完十六歲的生日,在任何人眼里,都還僅僅只是一個小女孩;但忒瑞斯又記得,這個女孩出生在戰(zhàn)亂的年代,她所經(jīng)歷的磨難幾乎和王國一樣多,算起來,她跟隨她的父親走過所有的路。
她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明天就是你的繼任儀式了,你需要準備一篇演講稿?!边鹚拐f,“王國需要的不是一個僅僅戴著王冠的家伙,而是需要一位,真正的王?!?/p>
薔薇抬起頭來。
“……迫切需要?!边鹚寡a充說。
“公爵,我想,先找到刺殺父親的兇手。”
薔薇略顯微弱的話音傳來,聽上去,像是在懇求,像是一種卑微的祈愿。
忒瑞斯注視著薔薇。
薔薇站起來,從她的衣兜里摸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根很常見的胸針,但又像是一個徽記,上面刻著很奇怪的圖案,至少,在底比斯城中從未出現(xiàn)過。薔薇將它展示在忒瑞斯的面前,她說:“這是在父親遇害的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但我從未見過。我認為它與刺殺父親的兇手有關,所以想問,公爵見過這種圖案嗎?”
忒瑞斯盯著那個徽記。
她的思緒似乎一下又飛了很遠,飛到那段紛亂的時光。
那是瓦德加宗教的徽記,但自從那些狂熱分子被驅逐以后,王國已經(jīng)看不到這種圖案了。忒瑞斯不知道薔薇從是哪里得到這個東西的,但她明白薔薇在想什么。那也是她的想法,可是,為了北安王的遺愿,她必須不能那么想。
“沒見過?!边鹚闺S即說。
薔薇有些遺憾。
忒瑞斯正了正色,深吸一口氣,又說:“薔薇,現(xiàn)在時局不穩(wěn),需要的是迅速穩(wěn)定人心,所以你的繼任儀式才是重中之重,你明白嗎?王的隕落,包括我任何人都很感到痛心,但更重要的是好好守護他留下的王國,不是嗎?”
薔薇似乎想爭辯什么,但最后還是低下了頭。
“晚上我會讓人把你的王冠和冕服送來,你好好準備?!?/p>
忒瑞斯說完這一句,轉個身,走出了王殿。
那扇門被關上。
殿內(nèi),忽然又變得昏暗起來。只有那盞燭光,搖搖曳曳,搖搖曳曳……
薔薇抬起了頭。
似乎只有在沒人的時候,她才能這樣昂首挺胸,這樣不用再懼怕什么。薔薇理解忒瑞斯的想法,可是正如她之前所說,她應該做一個女兒該做的事。
“桑兒?!?/p>
薔薇忽然喊出一個名字。
……
夜。
底比斯城中,有一座圖書館。
與南方的大教堂比起來略顯遜色了一些,但這已經(jīng)算是北方最繁榮的文化中心,它在一片廢墟中建立起來,見證了王國從新生到巍然屹立的過程。
此時夜已深,皎白的月光下,看不到別的任何色彩。
但在圖書館中的某個角落,卻意外地亮著燈。是那種很普通的油燈,光照有限,僅能照亮書架的一角,如果眼神夠好的話,勉強能看清書上的字。
這很反常。
因為通常圖書館在太陽落山前就會關門。
昏暗中,薔薇盯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臉上的神情忽暗忽明,最后化作一抹愁緒,消失在了她的眉間。也和那天到防務署會見索圖一樣,薔薇身披斗篷,掩蓋了所有的身份信息,而且,這一次她更加大膽地潛入到官方檔案廳里來。
這里的資料,是在任何地方都查不到的。
很快,薔薇合上了書,那個她剛剛認識的宗教徽記,再次被塵封進了這本也許將來不會再有人問津的書里。但她知道,這個徽記,她不可能忘記了。
“公主殿下。”
忽然,不知什么地方傳來一聲呼喊,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帶著些催促。
薔薇頓時吹熄手里的油燈。
黑暗中,似乎看到兩道身影。薔薇在一排排書架中摸索,最后來到那道很高的窗前,因為有了月光,終于才稍微看清一些。那扇窗臺上,柵欄被敲碎,像是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這樣了,而索圖壓低身體輕輕地趴在上面,表明了剛才的事情是誰干的。索圖盡力往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薔薇的手臂。
好一陣,倆人才從窗臺上下來,到了圖書館外面。
薔薇重新戴上斗篷。
“查到了嗎?”索圖依然壓低聲音,問。
薔薇臉色并不好,他看了索圖一眼,最后,并沒有隱瞞。
“瓦德加。”
“瓦德加?”索圖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他的年紀比公主大些,對王國初期的事情有一定了解。也由此,他迅速釋然了,甚至有些接近真相的欣喜。因為刺殺事件,他變成如今這種地步,而現(xiàn)在,罪魁禍首終于找到了。
“忒瑞斯公爵不可能不知道瓦德加。但她卻對我隱瞞了,這說明……”薔薇沒有把話說完,她忽然看著索圖,“你為我冒了這么大的險,謝謝。”
索圖怔了怔,有些惶恐。
但當他感受到公主由衷的謝意后,有那么一瞬間忘記了公主的身份。
“反正現(xiàn)在我軍銜被剝奪,官職也沒了,待罪之身,再到圖書館偷一本書也不算什么。”索圖笑了笑,他的確就是剛剛被從監(jiān)獄中釋放出來的,他知道是誰為他爭取到的這次赦免。索圖迎著薔薇投來的目光,他明白了薔薇的意思,也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某種決心?!肮鳎钦J為忒瑞斯公爵已經(jīng)掌握了行刺者的信息嗎?您放心,今晚我就潛入軍務府,替您把所有情報都帶出來?!?/p>
“……”
薔薇沒有說話,她繼續(xù)看著索圖,仿佛靜默了很久。
索圖就這樣讓薔薇看著。
索圖銘記著他的宣誓,并且,這份宣誓由先王已經(jīng)轉到了公主的身上。和別人的宣誓不一樣,他效忠的并不是王國,而只是一個人。這在外人眼里或許叫愚忠,可是索圖出身于王的近衛(wèi)軍,近衛(wèi)軍所信奉的,恰恰就是愚忠。
……用所有的一切,去追隨和守護一個人。
“時候不早了,您必須馬上回宮?!彼鲌D對薔薇說。
“剛才是什么人?”薔薇邊走邊問。
“是防務署的人在巡邏?!彼鲌D回答說,他對王城里的一切,比任何人都熟悉,“近衛(wèi)軍正在接受整頓,防務署接手了城中的治安,是忒瑞斯的人。”
“巡邏?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不合法的?”
薔薇忽有些怒氣。
防務署負責的是底比斯城防,他們應該做的是迎敵打仗,而不是到住著平民的城中來進行巡邏。北安王曾經(jīng)就有這樣的禁令,但是在他隕落之后,似乎一切都變了。薔薇并不想看到父親制定的規(guī)則被打破,所以對此有些不滿。
……即便她知道這情有可原。
“忒瑞斯公爵同意了格羅瑞爾的使團進駐?!彼鲌D解釋說,“但那些人您知道的,所以忒瑞斯對他們進行了嚴密的監(jiān)視,巡邏只是表面打的一個幌子?!?/p>
“那些人?”
“是的。我也很不理解忒瑞斯公爵為什么這么做?!?/p>
薔薇沒再說。
格羅瑞爾是忒瑞斯人的政權,第三次流域戰(zhàn)爭后,他們從聯(lián)盟手中奪回了曾經(jīng)的故土,成為如今北方的另一個大國。值得一提的是,曾經(jīng)的北安王,就是那其中的一份子。后來,因為意見分歧,北安王帶領部分族人脫離格羅瑞爾,卻遭到格羅瑞爾的瘋狂剿殺,歷經(jīng)磨難后,才在底比斯建立了新王國。
此后,格羅瑞爾數(shù)次進攻底比斯。直到北安王平定了北方蠻族,國內(nèi)狀況安定,才由忒瑞斯公爵擊退敵人,并在底比斯峽谷的西部建立防線。
直至如今。
但就算如此,前線的戰(zhàn)場上,依然紛亂不斷。
可以說,格羅瑞爾就是王國的敵人。
那時,薔薇已經(jīng)出生,但她并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因為她先后在薩拉教、布達拉、甚至是聯(lián)盟的阿姆科多客居,年紀雖小,足跡竟也遍布了整個流域。
“走吧?!?/p>
薔薇嘆了口氣,略有失落地走向王宮的方向。
……
這一夜,顯得那么漫長。
王宮。
多倫端著新王的冠冕,一步一步踏上王殿的臺階。
今夜過后,王國,將會迎來第二位王,也是整個冰河流域有史以來第五位受律法及萬民認可的王。不過卻是位女王,還只有十六歲。忒瑞斯族歷代當權的并非全是男性,這倒也不稀奇,只是這位受封了王位而已;稀奇的是,這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年紀最小的、并且沒有任何功勛、完全只靠襲封的掌權者。
她能否帶領得了王國?
任何人心中,都會產(chǎn)生這樣的懷疑。
多倫也不意外。
多倫并不懂政治,他沒有外面那些政客們的理論依據(jù)來說服自己,當然,他是軍人,也只能義無反顧地效忠于新任的女王,并且,以此為榮。
他只是擔憂。
政客們口中的所謂“政治平衡”多倫也不懂,他的擔憂是,西面的敵人極有可能趁虛而入,而到時候,他們這位戰(zhàn)場都沒上過的薔薇女王能否招架得住。要知道,就是曾經(jīng)的北安王,也沒有能力完全瓦解格羅瑞爾從不懈怠的進攻。
這些預料中的事情,都不會太遠。
“公主殿下。”
多倫站在門外,恭恭敬敬地叫了這一聲。
也許,明天還要改口了。
作為時代更替的見證者,多倫為此應該感到榮幸,如果不是王宮受到忒瑞斯的軍事管制,那么來送冠冕的或許是王宮禮官而不是他。
不過,怎么沒人回答呢?
“公主殿下,底比斯防務長多倫,為您送來儀式冠冕?!?/p>
多倫又這樣通報了一聲,但是他能看到的只有透過窗戶傳出來的黯淡燭光,除此之外,什么聲音也沒有聽到。難道說,公主不在里面?
“公主殿下?”多倫的眉頭皺了起來。
“……”
仍然沒有回應。
多倫猶豫了很久,終于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用左邊的手肘輕輕抵開了門。然后,只看到殿內(nèi)除了先王的靈柩外,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公主不見了。
這無疑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多倫臉色一沉,迅速轉過身來,但一步還沒跨出,就險些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那是公主的侍女,如果沒記錯的話,多倫記得是叫桑兒。
“你……”
“多倫大人看到了什么?”
多倫還沒開口,卻聽到桑兒率先問了這一句。
多倫略一遲疑,沒有回答。
桑兒就這樣站在多倫的面前,比對方矮了一個頭,卻毫不退讓地死死盯著對方。她的年紀幾乎和公主殿下一樣大,或許她的宣誓,比每個人都早。
“公主殿下出去了,午夜之前就會回來。”桑兒又說。
“她……公主殿下去了哪里?”多倫沉著聲,盡管知道了公主的去向,但依然輕松不起來。薔薇公主在喪期離開了先王,不管去做什么,于法于禮而言,都不應該。多倫更加覺得,必須把這件事告訴忒瑞斯公爵。
桑兒也沒有回答。
她的身份是侍女,確切來說就是個奴隸,只是王宮里的奴隸而已。在這樣一位執(zhí)掌軍隊的軍官面前,她本該比平時表現(xiàn)得更加卑微,但她沒有。
她為了公主不得不讓自己看上去強硬一些。
“她去了哪兒?”
多倫果然表現(xiàn)出了軍官的強勢,眼睛直直地盯著桑兒,再問了一遍,而且這一次連原本的敬語也省略了。實際上,在明天之前,薔薇也還只是公主。
……在王國律法里,公主只是王的家眷,不是封爵,更沒有職權。
桑兒不禁咬上了唇。
片刻,她忽而昂起頭來:“多倫大人,公主說,請您弄明白誰是將來的王,誰是將來執(zhí)掌王國的主人……或者說,大人不是那樣認為的?”
“……”
多倫不敢說話,忽然間,覺得身后傳來一股涼意。
這一晚,明月當空,明明很涼爽。
“公主殿下在為先王守靈,奴婢替大人拿進去吧。”沉默了一會兒后,桑兒繼續(xù)說道,但顯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邊說著,她還向多倫攤出雙手。
“也……也好?!?/p>
多倫緊咬著雙唇,將冠冕送到桑兒手上。
他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不知什么時候起竟然抖得這么厲害。
“臣下告退?!?/p>
對著空曠的殿內(nèi)行了禮,多倫快步離去,一刻也不敢在王宮里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