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謀》 章節(jié)介紹
《一品嬌謀》的作者文君爻,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和鋪陳細節(jié)、設(shè)計人物的能力,豐富可感的細節(jié)和清晰的邏輯讓這部小說具有極強的真實性和吸引力。該小說第4章內(nèi)容簡介:其實今晚之事,她早有所準備。一月多以前,聽說東周會派使臣來訪時,她就覺得古怪。往年都是.........
《一品嬌謀》 第四章 挖墻角 在線試讀
其實今晚之事,她早有所準備。一月多以前,聽說東周會派使臣來訪時,她就覺得古怪。往年都是五月,今年足足提前兩個月,打聽后得知來的還是有辨士之稱的宗室成員,趙公。
趙公者,出自東周宗室,原名趙燼。少年就有才名,尤其一條三寸不爛之舌,曾多次代表國君出使,東周慶帝對他十分倚重,以三公之位封賞。
鳳澤從陶館買了他的生平資料,以及一些廣為流傳的著述進行揣摩研究,參詳他的行事風格和話術(shù)規(guī)律,再針對他的觀點一一進行辯駁,是以才有了今晚的出奇制勝!
可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鳳澤白嫩的指尖碰觸著紫檀木沉厚的質(zhì)感,感嘆自己沒有生在葉墨的時代,即便今晚替幽帝化解了生鐵供應(yīng)的困局,也不過得個看上去風光的賞賜物件。想當初葉墨憑借六皇子賞識,在朝堂上與百官爭鋒,何其暢快!輔佐六皇子登基,創(chuàng)立天下第一的墨海書院,培養(yǎng)士子千千萬萬,縱橫睥睨,又是何等風采?
都是過去式了。
鳳澤在心底輕嘲了一聲,這里是蕭家的天下,而那個屬于葉墨的時代,已經(jīng)伴隨古蜀的滅亡不復(fù)存在。她現(xiàn)在所擔心的,是那條通過蜀人商隊遞來的小道消息,說趙公此番來東周是為了完成兩個重要任務(wù)。
其一已經(jīng)失敗,那其二呢?
夜深,筵席落幕。
漸散的賓客三三兩兩,在手提米色宮燈的婢女們引領(lǐng)下慢慢朝宮門外走去。零星點點,逶迤匯聚成夜晚巍峨宮墻下一條仿若無盡的長龍,微風輕拂,漱漱撲落的花瓣在黑暗中四處飄散,沾衣猶香。
鳳澤攏了攏深墨色的披風,緊跟師傅的腳步,踏著落花徐徐前行。
宮門外,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在不停移動的人群中頗為顯眼。夜色太黑,靠近了才認出是趙公,不過看其的神情,應(yīng)該早就認出他們來,刻意在此逗留等候。
“杜國師,可否借一步說話?”趙公見鳳澤二人并無搭理他的意思,忙上前一步叫住,神色禮遇有加,與殿上的謙卑和咄咄逼人又有了不同。
變臉變得如此快且自然,真是令人佩服。
“趙公有話直說,這里也沒外人。熬夜對身體不好,趙公快些說完,我們也好回去睡覺?!倍烹E淡聲婉拒。
“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吶?!壁w公若有似無地感嘆了一句,原本以為他這些年窩在九霄,已經(jīng)是半個廢人,可看了鳳澤今夜表現(xiàn),他決定收回之前的看法,重新籠絡(luò)將其收編回東周。
也罷,你有價值你說了算,我先忍你二三。
趙公見他油鹽不進,便將目標轉(zhuǎn)向他愛徒鳳澤,心想小的總比老的好忽悠,一團和氣地搭訕道:“杜小姐今日表現(xiàn)不俗,趙某忽然想起去年游歷時得了一本……”
杜隕哪里容得他當面賄賂自己徒弟,神色一凜,很明顯地將徒弟護在身后,不客氣道:“小徒方才一番見解雖有稚嫩之處,卻也有切中要害的地方,貴使何必上綱上線?”
宴會才結(jié)束不久,百官尚未散盡,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趙公因為在筵席上丟了顏面,當時維持風度不發(fā)作,卻等散席后攔路尋晦氣。
被擺了一道的趙公臉色發(fā)青,不得不后退一步,和顏悅色解釋道:“國師多心了,趙某只是愛才心切——”
“你果然沒安好心!”鳳澤瞅準機會,在后面大聲嚷道:“陛下待你如上賓,你居然想挖陛下墻角,你可知陛下時時都要召見我?guī)煾嫡摰烂???/p>
眾人側(cè)目,原來你打的這主意啊。
趙公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壓住心中的無名鬼火,溫聲解釋道:“杜小姐誤會了,趙某只是表達一下對國師的敬意,并無挖墻角之意?!?/p>
真是低估了這個死丫頭的嘴!
“噢?!兵P澤眨了眨夜色下亮若星辰的眼睛,微微一笑:“夜深了,趙公若繼續(xù)擋在路中央,知道的說趙公是在對我?guī)煾当磉_敬意,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公來找麻煩呢,是不是?。 ?/p>
說到最后幾個字,她故意拔高音量,于是駐足看熱鬧的人又多了七八個,還都是京畿重臣。
趙公冷冷地瞅著鳳澤,壓低嗓音道:“杜小姐,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見的道理,你師傅應(yīng)該有教過你吧?”
“什么!你說要向我?guī)煾敌邪荻Y以致敬,這不太好吧?”
“你……”趙公不想自己陰溝翻船,還接連翻在一條溝里,當即黑沉著臉,剜了一眼對面的杜隕,真是教了個好徒弟呀!
杜隕大袖飄飄,負手而立,冷眼旁觀的姿態(tài)落入他人眼中,平白多了幾分傲然出塵的氣質(zhì),竟像是在等著受他大禮一般。
“師傅,既然趙公執(zhí)意要拜,您就同意了吧!”鳳澤大聲道。
還真是騎虎難下,想要拂袖而去吧,辛苦建立起來的風度名聲還要不要?趙公咬了咬牙,比起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自己被一個黃毛丫頭小伎倆吭了,他寧可博個謙卑有力禮的美名,權(quán)衡之后,愣是直著脖子哈腰作揖,拜道:“國師授業(yè)有方,趙某深表佩服!”
杜隕忙謙道:“杜某也只是僥幸,談不上有方。魚兒真是頑劣,還不快快將趙公扶起!”
“是是?!兵P澤忙湊上去扶人。
拜都拜完了還攙啥攙?趙公直起僵硬的老腰,額角青筋直跳,他這輩子意氣風發(fā),除了君王和家中正經(jīng)長輩,他還沒想誰彎過腰呢!
“能屈能伸,趙公果然與眾不同?!兵P澤攙扶是假,低聲淺笑是真。這一拜,是你當日在陶館侮辱我?guī)煾档睦ⅲ劣谀銝|周與我古蜀的舊怨,我也會一點點向你討回。
“我們見過?”趙公深沉的雙目忽然綻出一絲詭異的精光,瞪著眼前的清逸少女,總覺得這樣的語氣口吻以及眼神,在哪里見過!
“趙公以前見過我?”鳳澤飛快地反問。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既然有所懷疑,不妨先聽聽他怎么說。
趙公盯著她看了會兒,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尤其是那一雙黑白分明,如受初雪滌蕩般水潤清透的眼眸下隱含的寧靜鋒芒與堅韌,仿佛與記憶中某個點有重合的征兆……
“趙公不困嗎?不困的話就讓讓,我可是習慣早睡早起的人?!毖矍巴蝗怀霈F(xiàn)一張放大的男人臉,將他嚇了一跳,思緒也就此打亂。趙公怔了一下,笑道:“國師請過——”
剛上車,天空飄起來細雨,柔軟的霧色籠罩著寂靜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