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臨天下》 章節(jié)介紹
作者羅姽的這部小說《奕臨天下》,是一部極具創(chuàng)新色彩的歷史小說。作者走出以往歷史小說的窠臼,用非同尋常的人物故事和精到的情節(jié)把握探索新出路?!掇扰R天下》第5章簡介:望著徒弟在火光中跑遠的身影,玄袍男子幽然嘆息:“阿娘的心上人,小歌的父親?這都.........
《奕臨天下》 第5章 師徒喋血 在線試讀
望著徒弟在火光中跑遠的身影,玄袍男子幽然嘆息:“阿娘的心上人,小歌的父親?這都什么跟什么……”
原以為搬出徒弟的身世,尤其是生母被奸.殺這段往事,定能讓他毫不猶豫地跟他走。
他受了重傷,且體內(nèi)有余毒,用武力是不可能強迫徒弟走的。
無法,只能再用一粒吳神醫(yī)的藥丸了。
吳神醫(yī)交待過,這是一種強力提神的藥物,不僅不能治療他的傷情,而且會加重他體內(nèi)的毒性。他每吃一次,都能煥發(fā)瞬間的武力,過后身體卻會加倍虛弱。
因此,這一路上,他輕易不吃這種藥丸,除非有險情發(fā)生。
無奈地嘆息著,他搖搖頭,從腰間的錦囊里取出藥瓶,將最后一粒藥丸倒在手里,看了看,似下了什么決心,一咬牙,仰頭吞了下去。
將藥瓶放回,錦囊系好,他靠著樹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后,他猛地睜開眼。山下紅光映出他的臉色,臉上發(fā)生了神奇的變幻,慘白發(fā)青的臉逐漸透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他深深呼吸,然后飛身躍起,沖下山去,如一只迅疾的黑色獵鷹,掠向了紅彤彤的火光深處。
野利部的大營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鸸庑苄?,蹄聲如雷,金鐵交擊之聲、慘叫呼號之聲,如怒濤般一層層洶涌席卷而來。
玄袍男子的身影如疾風(fēng)閃電,帶起一層層凌厲的掌風(fēng),在紛亂的騎兵、飛濺的血光和兵器的寒影間穿梭。他看準(zhǔn)了一個騎兵,飛身而起,瞬間扭斷騎士脖頸,奪過兵器和馬匹。
他策馬穿梭在營地中,尋找奕六韓的身影,突然迎面跑來的一騎讓他渾身振奮,大喊:“徒兒,這里!”
奕六韓看見師父來救他,感動如潮水般涌來,眼中一陣灼熱。
“他往那邊跑了!”
“左賢王有令,殺了奕六韓有重賞!”
“兄弟們快追?。 ?/p>
奕六韓是穆圖心腹,這次左賢王叛變,事先收買了穆圖侍衛(wèi)隊的十幾個武士,卻將奕六韓蒙在鼓里。
幾十只利箭呼嘯著追上來,奕六韓舞起馬刀撥擋。
他還未沖到師父身邊,前面又轉(zhuǎn)出幾十個騎士,奉命來追殺他,迎面一片馬刀織起光網(wǎng)罩下來,凜冽的殺氣直撲面門。
奕六韓正在舞刀格擋身后的箭雨,根本無暇顧及前面。突然,前方的刀光中有大朵血花綻開,一道玄色身影御馬臨空而至,漫天刀影下,敵人像被風(fēng)吹到的麥稈紛紛往兩邊倒斃。
師父躍馬來到他面前,滿臉滿身鮮血,馬刀一指:“往那邊走,我斷后!”
奕六韓顧不上多想,勒轉(zhuǎn)馬頭,朝師父指的方向狂奔。
落在后面的師父猛地一驚,他看見徒弟身后綁著一具無頭尸體,赤.身.裸.體,脖頸處碗口大的切口露出了血肉筋骨和斷裂的血管,已經(jīng)干涸的膿血凝在頸口,隨著馬匹顛簸抖動,在火光照耀下,令人毛骨悚然。
這尸身八成便是穆圖可汗了。穆圖沒料到左賢王會叛變,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摟著兩個漢女尋歡作樂,直到凌晨才沉沉睡死過去,沒想到在睡夢中被砍下了頭顱。他萬萬想不到,左賢王早就睡了他的可賀敦,被他冷落多年的可賀敦。
奕六韓到達時,穆圖已經(jīng)是一具無頭尸體,奕六韓殺出一條血路才奪下穆圖尸身,用褲帶綁在自己身上,往外沖殺。
營中處處是燃燒的帳篷,無數(shù)士卒馬匹狼奔豕突,慘叫聲此起彼伏。
奕六韓帶著背后綁著的尸體,揮舞著馬刀往營外沖,他不時回頭,看見師父緊跟著,才又繼續(xù)策馬狂奔。
朝師父指的方向疾馳,火光和喧囂越來越遠,很快就遠離了這片山地,上了大道。
身后馬蹄聲依然密集,約莫有幾十騎緊追不舍,利箭破空之聲接連響起,奕六韓和師父都揮舞著馬刀不停地格擋。
突然,師父的馬匹一聲悲嘶,臀部中了一箭,四蹄屈地,倒了下去。師父縱身躍起,刀影罩住自己周身,不讓接連而至的箭矢射中。
奕六韓趕緊收緊韁繩,喊道:“師父,快上來。”
師父縱躍幾步,飛身上了奕六韓的坐騎,貼身靠著奕六韓背后的裸.尸。這是一個比他高的男子,他的臉正好對著尸體脖頸處斷裂的切口,饒是師父這般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也覺得有一絲詭異。
來不及多想,師父瞥見馬鞍旁有弓箭,連忙掛上馬刀,閃電般拈弓搭箭,往后疾射。
箭如流星,矢如閃電,七箭連珠射出,七個追兵應(yīng)弦而倒。
奕六韓騎的是此番出征穆圖賞給他的一匹神駿,名叫“云翼”。三個人的重量壓上來,并未讓云翼的速度變慢,而且云翼還能一邊跑一邊躲開破空而至的箭矢。
奕六韓感覺到坐下神駿在躲避箭矢,不禁緊了緊背后的尸身,一邊御馬狂奔一邊低聲自語:父汗,保佑我們躲過追兵。
自從與小歌在草原上結(jié)合、私訂鴛盟以來,他出征期間每次看見穆圖,都在心中默默喊他“父汗”。
身后的馬蹄聲越來越稀疏,慢慢地,大道拐彎,師父喊了聲:“往左?!?/p>
奕六韓提馬左轉(zhuǎn),大道漸窄,田畝漸多。東方一線微光,天快亮了。
終于,身后的馬蹄聲只剩三騎。許久未聞箭矢聲,這三騎應(yīng)該是沒箭了,卻被左賢王那驚人的賞格誘惑,依然緊追不放。
這廂,奕六韓和師父也沒有箭了。
師父壓低聲音說:“徒兒,我趁他們不備,飛身下馬,斬掉他們的馬腿,然后你縱馬回頭沖殺?!?/p>
“好!”
師父提刀從馬上滾落,幾個翻滾,迎著揚塵奔來的三騎,刀光橫掃,三匹駿馬仰頭痛嘶。
馬上三個騎手都是左賢王培植的勇士,身手矯健,反應(yīng)敏捷,在馬匹倒下之前,飛身躍下,還未站穩(wěn),奕六韓已經(jīng)策馬朝其中一人直沖而來,身子在馬背上傾斜,刀光挾著雷霆之勢,借著馬匹沖力,將立足未穩(wěn)的敵人砍成了兩段。
一道血光如長虹般掠過,奕六韓已經(jīng)縱馬沖向另一個敵人。
另一個敵人見死了一個,還有一個被玄袍男子纏住,連忙轉(zhuǎn)身飛跑。
奕六韓恨極了左賢王的叛徒,策馬瘋狂追上去,身后穆圖的尸體越發(fā)搖晃,似乎在提醒奕六韓為他報仇。
逃跑的那人不?;仡^,眼看要被追上,他越過道旁田埂,往崎嶇的山路跑。
奕六韓跳下馬,解下背后的尸身,提刀追了上去。
奔跑中的敵人知道自己跑不過,迅速俯身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回身擺好架勢。
奕六韓腳下加力,如疾風(fēng)閃電般快速奔跑,揮刀直沖過去。
敵人舞著匕首準(zhǔn)備架住這一刀,卻覺烈風(fēng)撲面,幾乎不能呼吸,眼前一花,奕六韓早已變招,一刀狠狠扎進敵人胸腹間,之后迅速抽出,在空中帶起絢麗的血雨。
奕六韓顧不上擦拭一臉鮮血,回身朝師父那邊張望。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師父和他的對手都倒在地上,朝陽初升,遠遠地照著兩具一動不動的身影。
奕六韓大駭,喊著:“師父——”,狂奔過去。
他一腳踢開師父旁邊的尸體,跪倒下來,伸手一探,頓時松了一口氣:師父還有鼻息,只是眼目緊閉,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看上去似乎是毒傷發(fā)作了。
奕六韓的養(yǎng)母緹娜是藥奴,他從小耳濡目染,略通一些岐黃之術(shù)。
他先折回去將穆圖的尸身背過來,綁在云翼背上。然后抱起師父,牽著云翼,迎著朝陽,往村子里走去。
這是一片荒村,數(shù)年前曾被草原五部輪番洗劫,早已田野荒蕪、人去室空,偶爾一陣風(fēng)過,露出野草下的白骨。
秋日清晨明媚的陽光落在這里,竟也變得荒涼。四下萬籟俱寂,只有烏鴉在枯瑟的樹枝上不時尖利地叫一聲。
奕六韓一路留意道邊野草,只要覺得符合記憶中療傷的藥草,就拔下來,裝進馬匹旁的囊袋里。
他不時低頭聽一聽師父的呼吸,看一看師父的臉色。
這時,師父的嘴唇似乎動了動,奕六韓驚喜地叫:“師父——”耳朵貼上去,聽師父說什么。
“第三間……”
奕六韓以為自己聽錯:“什么?”
“第三間茅屋……”
奕六韓這才抬起頭來,數(shù)過去,第三間茅屋映入眼簾。
奕六韓突然想起來,剛才經(jīng)過大道分岔處時,師父說了一聲:“左轉(zhuǎn)”,看來師父是有意把自己引到這里來的。
奕六韓低頭看師父,師父似乎又睡過去了,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青,隱隱有些發(fā)黑了。
奕六韓心中劇痛,趕緊牽馬向第三間茅屋走去。
茅屋前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竟然打掃得干干凈凈。
茅屋的破窗后面,隱隱有人影。
“你的親生父親在等你?!?/p>
奕六韓驀地想起這句話,心臟狂跳起來。
云翼突然打了個響鼻,這聲響似乎驚動了窗后的人影。
門開了,有人走出來。
是一個女孩。
一個單薄瘦弱、眼神孤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