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路過的那些光陰》 章節(jié)介紹
《你路過的那些光陰》是一部女頻小說,主角是林湘王帆,在作者伊楓輕車熟路的駕馭下,該小說在諸多網(wǎng)絡(luò)小說中脫穎而出!《你路過的那些光陰》第6章主要內(nèi)容:運(yùn)動會過后就是周末,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我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周末里我除了睡覺就是備課,哪里.........
《你路過的那些光陰》 第6章 (二) 在線試讀
運(yùn)動會過后就是周末,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我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周末里我除了睡覺就是備課,哪里都沒去,什么都沒干,悶在家里的時候,忍不住時不時地看看比我還像個悶葫蘆的手機(jī)。周五在復(fù)印室里見過肖楊后,我就沒再和他私底下見過面,也沒說過一句話。
好不容易手機(jī)在星期天下午響了,卻是張港打來的:“喂,林湘啊,來打羽毛球啊,羽毛球場好了。”
我去到學(xué)校禮堂,只見地上新畫了兩個羽毛球場,還有新的球網(wǎng)架子,肖楊、張港在場上打,王帆在一旁看著。羽毛球我只懂一點(diǎn)皮毛,連握球拍的姿勢都是錯的,陪著王帆將就打著,出了滿滿一身汗,心里的憋悶散個無影無蹤。
將近傍晚,張港叫同去吃飯,我提議不如去買點(diǎn)東西回來,自己煮著吃有意思。大家都同意了,我們就分了工,我和王帆去買菜,張港和肖楊去買點(diǎn)調(diào)料和用具。他們仨常在學(xué)校開伙,但廚具都很不齊備,我特別提醒肖楊,要買幾個大的瀝水籃回來,在學(xué)校里洗菜本來就不方便,宿舍門口有一個水龍頭,王帆的洗澡間里也有,可是由于地勢高,水常常上不去,有時得跑到教學(xué)樓旁地勢相對低一點(diǎn)的那個水龍頭處洗,沒有瀝水籃就更不好使了。
菜買回來了,我們兩個女生張羅著,很快張港和肖楊也回來了,張港提著幾瓶啤酒和醬料,肖楊高高地?fù)P著手里幾只巨型的不銹鋼碟子,問我:“這幾個夠大了沒?已經(jīng)是最大的了?!?/p>
我傻了眼:“這什么啊?”
肖楊說:“洗菜啊,你不說要大的嗎?”
敢情這個25歲的大男人不懂得啥是瀝水籃,王帆憋著笑說:“行吧行吧,放下,也能用!”
肖楊還是嘟噥著:“這還不夠大啊……”
讓我更不能淡定的事沒多久發(fā)生了。我們用插排拉了電線,在平臺上用電磁爐煮湯,煮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我進(jìn)肖楊的宿舍找東西,一不小心瞥見墻角處居然放著兩只超大號的瀝水籃裝滿了兩籃子的乒乓球。
我捧著其中一籃乒乓球出門問他:“肖楊,這是什么?。俊?/p>
“什么???”他反問我。
我嚷道:“這就是瀝水籃!你傻啊,就知道用這東西來裝乒乓球,不知道可以用來洗菜嗎?”
王帆和張港都笑開了,王帆笑得尤其響亮。
肖楊扁了扁嘴說:“哎呀,還不一樣?我又沒用過,我怎么知道?”
看他那模樣,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說:“瞧你這小樣?!?/p>
他說:“什么是小樣?”
我仰起頭說:“你就是小樣?!?/p>
“好啊,我是小樣,那你是大樣?!彼Φ?。
看見他笑了,笑得沒心沒肺,但是很快樂,我忽然感覺很滿足。我于是嘻嘻鬧鬧著“小樣小樣”地叫開了:“小樣,開飯咯!”“小樣,這有肉‘七’?!薄靶?,‘七賽’?!?/p>
“我知道啦!吃菜!”肖楊一字一頓地**著。
他普通話不標(biāo)準(zhǔn),常被我們笑話,一抓到他讀錯的字音,我就鸚鵡學(xué)舌地學(xué)著玩。我說:“就你這口音,怎么考到普通話證的?走后門的吧?”
“什么啊!我考的,考了三次才過的!”
“我才不信?!?/p>
“我也不信?!蓖醴胶偷?。
肖楊“撲騰”一聲站起來,到宿舍里倒騰了一番,竟把普通話等級證書翻出來了,塞到我手上說:“你看啊,80多分,二乙!我會說的啦,慢慢說,我說得很標(biāo)準(zhǔn)的!”
我成心作弄他,故意說:“這上面是你的名字沒錯,可是我看這照片不像你啊,是不是冒名替考的?”
他摸摸臉說:“哪里啊,我以前比較白嘛,白白胖胖的,現(xiàn)在黑了,又瘦了?!?/p>
王帆湊過頭來一看:“是哦,你以前怎么那么白???”
“你以為啊!我天天訓(xùn)練啊,很辛苦的!曬得那么黑,我也很傷心?。∠衲銈冞@些教語文教英語的,天天坐辦公室里,不用曬太陽,他娘的工資還比我高?!?/p>
我們齊聲**道:“什么啊!我們要備課、要改作業(yè),還有成績壓力啊!”
“我也有成績壓力??!他娘的,還有一個多月就鎮(zhèn)運(yùn)會了,校長天天說要拿名次要拿名次,我拿條命來拿啊!天天下午訓(xùn)練那些主科老師都不放人,催幾次都不齊人!”
**口說:“我沒有留你的運(yùn)動員補(bǔ)課啊,每天一聽見你吹哨子,我就讓他們下去了?!?/p>
王帆說:“我也沒留?!?/p>
“我知道你們沒有啊,我沒有說你們啊,我說那幾個!”我和王帆對視一眼,明白了他在抱怨袁老師等幾個抓教學(xué)抓得特別嚴(yán)的老教師,他打開了話匣子,繼續(xù)說著:“個個都像你們那么好就好咯,那幾個都是說支持支持,然后就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干,就知道說別人哪里哪里沒做好!所以我就喜歡和你們幾個說說話,他們我都不說的。那天開校運(yùn)會,那個袁鳳和那個王遠(yuǎn)思在跑道上對我喊,娘的你們那么有經(jīng)驗?zāi)銈冊趺床桓砂。磕銈冊趺床辉缯f???我又沒干過,錯了又怎么樣啊,出了問題就對我喊,我就跟她們說‘你媽的’……”
我們瞪大了眼:“你罵她們啦?她們什么反應(yīng)?”
“她們唰的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不理我了!”
我們一起笑倒了,一人舉著一瓶啤酒,碰了碰瓶子。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對王帆鬧著說:“妹妹,姐姐和你喝個‘交杯酒’吧!”
王帆很配合地把手臂伸過來。
肖楊說:“我也喝咯!”
王帆說:“來咯!”
于是,我們?nèi)齻€交疊著手臂,喝了大大一口酒。我覺得好玩,童心大發(fā),就伸手揪住了肖楊的耳朵,擰了一把。
“哎……”肖楊低低地悶哼一聲,咬著牙閉起眼睛,眉頭緊鎖。我和王帆面面相覷,我心想:有那么痛嗎,這表情太夸張了吧?只見他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握著酒瓶,保持這樣的姿勢足足三秒,猛然間,“啪啦”一聲,他把手里的酒瓶摔了下來,酒水冒著泡泡隨著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我們嚇了一跳。
他站起來退回自己的椅子上坐著,低著頭自顧自地揉著耳朵,看也不看我。
王帆問:“怎么啦?”
“很痛??!”他說。
王帆朝我努努嘴,他這才看我一眼,說:“沒事了,倒酒吧,把酒給我?!?/p>
王帆說:“我才不要呢,等下你又把我的摔了?!?/p>
王帆看著我,等我接她的話頭,可我實在是沒有這個興致來打趣。我緊緊抱著自己的酒瓶,像個做錯事的怯弱的孩子般盯住肖楊。我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我怎么會傷害他呢,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忽然想擰一擰他的耳朵吧,我沒有惡意。我是開玩笑的,我怎么知道他會那么怕痛,我怎么知道他反應(yīng)會那么大?我要早知道,我肯定不惹他生氣。
王帆朝肖楊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說:“哭啦?!?/p>
肖楊看著我問:“哭啦?”
我穩(wěn)了穩(wěn)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水霧,說:“沒哭?!蔽也幌肽敲慈菀拙妥屪约嚎蕹鰜怼J聦嵣衔乙恢倍际悄欠N特能折騰的女孩,怎么一到肖楊面前,我就特沒用了,說哭就哭。
張港上樓梯的腳步聲和著歌聲傳來,王帆像遇到了救世主般叫道:“張老師,你總算回來了!”
張港看著地面的玻璃碎片說:“怎么啦?吵架啦?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上廁所了?!?/p>
王帆苦笑著說:“早知道這樣我也上廁所了……”
王帆看看我,又看看肖楊,場面很是沉靜。王帆對張港說:“吃飽了最好運(yùn)動一下,張老師,我們?nèi)ゴ蛞粫呵虬?!?/p>
王帆和張港走后,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依舊抱著酒瓶,一句話不說。肖楊一會兒坐著,一會兒蹲著,一會兒原地打轉(zhuǎn),他點(diǎn)燃了一支煙,顯得坐立不安。
“不要這樣啦!”他終于走到我身后,伸出雙手用力地握了握我的肩膀,說,“不要哭了。”
“我沒有哭?!蔽掖_實沒有哭,我哪里有哭的理由,明明就是我理屈。我只是眼里噙著淚水,我很用力地不讓淚水掉下來,“你不要碰我,我以后都不碰你了?!?/p>
他搖著我的肩膀說:“是我錯啦,不要哭了?!?/p>
我說:“你又沒有錯,是我錯了,我以后不會碰你了。”
他嘆了一口氣,我站起來,離開他的掌握,我說:“好像要下雨了,叫他們回來幫忙收拾東西吧?!?/p>
剛把東西搬進(jìn)肖楊屋內(nèi),雨就啪啦啪啦地下起來了。
張港說:“是不是有臺風(fēng)要來,今年臺風(fēng)特別多。”
我說:“如果明天不用上班,那就好了?!?/p>
肖楊問我:“是不是那個什么色的暴雨警告就要停課了?”
我扭過頭去沒搭理他,我們坐在床上,悶悶地吃著剩下的東西。張港和王帆老想找點(diǎn)什么話題談?wù)?,肖楊則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其實我心里不惱了,但這會兒卻沒好意思那么快就嘻嘻哈哈。
我忽然在床腳旁看見一張皺巴巴的A4紙,我好奇地?fù)炱饋硪豢?,上面寥寥草草地寫著幾個字:
報告
體育科組要畫三個羽毛球場,禮堂里兩個,禮堂門口一個。
我問這是什么東西,肖楊說:“我跟校長說我想畫幾個羽毛球場,校長叫我打個報告上去,我就打咯。”
“就這東西?”
“是啊?!?/p>
我憋不住笑了:“校長看了怎么說呢?”
他拉長了嗓音,想學(xué)校長的語氣,又明顯學(xué)不像,他說:“校長說這就是報告?!我說是啊,校長說那你就畫咯?!?/p>
我笑得更兇了,王帆和張港也笑了起來。
“他娘的,終于笑了?!毙钍媪艘豢跉庹f。
我抿了抿唇,心里感到一絲絲暖意。
“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更高興哦?!睆埜壅f。
王帆搶道:“不是真的停課吧?”
張港握著手機(jī),緩緩地念著短訊:“接上級部門通知,因受暴雨天氣影響,我校明天將停課一天……”
話未完,我們?nèi)齻€已歡呼著跳了起來。確實,此時此刻,沒有什么比這更美好的了。原來,我們要的,可以這樣簡單。
2008年的國慶節(jié),我去了一趟G城。我心里一直都有夢,這個夢的樣子,是繞著G城結(jié)成的。我回Z城將近兩年,教書才一年多,印象中,卻覺得已經(jīng)離開了G城很久很久,以往坐上到G城的快車,我覺得我是在“回去”,這一次,看著車窗外平板的建筑和樹木不斷地后退,我心中涌起一股屬于過客的荒涼感。
在車上,我發(fā)了幾條信息,希望能和幾個朋友聚聚,一直到我抵達(dá)G城繁忙的街頭,我陸陸續(xù)續(xù)地收到回信,有人說回家了,有人說出游了,有人說已有安排,最后來見我的,只有程昕。
程昕的地道的G城人,沒有城外的家需要回,人一如既往地單純,不泡夜店酒吧KTV,不奉承領(lǐng)導(dǎo)拍馬屁,聽說我要來,她特意把旅游的計劃推后,陪著我在G城掛滿打折告示的商場里瞎逛。
我不是真想逛這些商場,只是覺得無處可去了,母校吧,也會回去看一看,但不過是隨便地走一圈,我找不到停頓的理由。忽然之間,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再來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再也容不下我了。
從G城回來,我就把好不容易湊齊的考研書籍收起來了。我說考研,不過是給自己一個重新回到G城的借口,如果這座城不要我了,我還回去干什么?我是不想留在Z城,不想留在秀嶺村,這里不需要編輯,這里沒有我的夢,可是,如今我心里又隱約地有一個新的感慨,在Z城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嫁一個喜歡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