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恃美行兇》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能治愈傷痛,忘記昨天,擁抱明天。它就是治愈系小說《長公主恃美行兇》,作者是當(dāng)紅作家天山雪汵?!堕L公主恃美行兇》第2章內(nèi)容概述:5十二扇通天落地的紅紗帷帳被金鑲玉的掛鉤掛起,整個殿內(nèi)都顯得肅穆。我緊張地半躺在鳳榻上,由我的心腹太.........
《長公主恃美行兇》 2 在線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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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扇通天落地的紅紗帷帳被金鑲玉的掛鉤掛起,整個殿內(nèi)都顯得肅穆。
我緊張地半躺在鳳榻上,由我的心腹太醫(yī)為我懸絲診脈。
“如何,本宮的身體到底怎么樣?”
若真遇喜,還成了棘手事,豈非要引起朝堂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趁機作亂?
那太醫(yī)沉重地擰眉了許久,手指在懸絲上久久沒有說話,引得我心悸不已。
半晌,那太醫(yī)終于舒展開眉頭。
“啟稟公主殿下,公主只是這些時日貪食甜涼之物,加之心緒煩躁,才腸胃不適,并無大不妥?!?/p>
我手一抖,懸著的心瞬間松了下去。
原來是吃飽了撐的。
正當(dāng)此時,皇帝江弗陵匆匆從殿外趕來,焦急道:
“聽聞阿姊身體不適,朕特來探望,太醫(yī),阿姊身體如何?”
聽到太醫(yī)回答無事后,他是始舒解開愁眉,湊到我的膝上,低低道:“阿姊?!?/p>
我撫著他的額頭,笑話他怎的慌亂成這樣,方才路都走不穩(wěn)當(dāng)了。
“朕被阿姊照顧長大,阿姊是我此生最在乎的人,任何人都比之不上,必然以天下養(yǎng)?!?/p>
不過,十二歲的少年顯然有了自己的心思,他暗戳戳問我是不是喜歡俞潤。
我沒有避諱稱“是”,他一喜,“那等弗陵以后長大了,就給阿姊和昭定王賜婚,看他敢不娶?!?/p>
阿潤是我的心上人,我與他兩心相許,聽到這消息我應(yīng)當(dāng)歡喜。
可當(dāng)這期待已久的話真從皇帝口中說出時,我不僅格外平靜,還甚是酸澀。
若阿潤知道我為了牽制柳相做出那種事,想必也會介意吧。
今生大抵是有緣無分了。
不料,我的心緒在第二天下朝之后就被翻了個天翻地覆。
柳陌年這老狗當(dāng)真難纏的緊,下了朝又將我請至一旁,聲稱有“告密信緊急軍情”要同我述說。
把我騙到僻靜的角落后,他才暴露了真面目,陰著臉問:
“聽聞公主昨日身體不適?”
他的消息倒很靈通。我哼道:
“本宮只是腸胃有些不適,無須柳相掛懷。柳相不是說有緊急軍情么?”
“許你騙我,就不許我也兵不厭詐了。”
他快速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抵到一處假山后面,氣息微微有些紊亂,紅著眼質(zhì)問我。
“聽說你這個月月信未至。你……有喜了,是我的?”
平日里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權(quán)臣大人,沒想到于情事上竟像個毛頭小子。
我眼睫忽閃忽閃,好整以暇地偏頭看他?!澳愕拐媸莻€鐵骨錚錚的忠臣,連本公主月信來沒來都知道?!?/p>
他在宮內(nèi)安排了細(xì)作,而我水來土掩,平日里言行舉止都是有意為之。
那日太醫(yī)的話自是不會被他知曉。
“再說了,本宮怎可懷了你的孩子,真是荒謬可笑?!?/p>
“為何不可?”他眸色深了深。
望著柳陌年那難得炙熱的眼神,我想起他這寒潭般清冷的數(shù)載光陰,一時失笑。
原來神仙也會動凡心吶。
他見我不語,忽然抓起了我的雙手,高舉過頭頂,牢牢抵在身后的假山上。
“你干什么?唔——”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熱吻向我襲來,堵住我的驚呼。
他精通醫(yī)理,捏緊我的手腕趁機把脈,我心知肚明,直到他確定完方才松開。
唇舌間的血腥味蔓延,我奮力推開他的胸膛,扇了他一巴掌,厲聲道:
“放肆!”
他面不改色地拂了一把唇角的鮮血,輕蔑地掃了我一眼,旋身離去。
我順著他方才的余光看去,才瞥見不遠處的殿宇一角。
俞潤正站在那里,把方才的一切景象都盡收眼底。
6
俞潤斂了斂目,走近來向我行禮,我額間微微冒汗,攥起的鳳袍在掌心形成一個小小的鼓包。
“長公主殿下萬安?!?/p>
“阿潤,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禮?!蔽颐⑺銎?,眼神交錯的那一瞬間,心中一陣復(fù)雜。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令人有些不寒而栗。轉(zhuǎn)瞬就化為了如常的溫潤,只問我:
“公主這些時日與柳相似有糾葛,是為了牽制住他,本王明白?!?/p>
我眼神閃躲,悶悶應(yīng)了聲,“你知道就好。本宮不過是對他逢場作戲罷了?!?/p>
“公主只要時刻謹(jǐn)記,你是大瑾的長公主,莫要忘記到底為什么會接近他就好。那三千兵權(quán)終究是禍害,需要找機會奪去?!?/p>
他狀似無意的囑咐。果然還是懷疑我了。
我只得告訴俞潤,隱龍司-令牌并不在柳陌年身上,他若有不臣之心也應(yīng)該還未到那種地步。現(xiàn)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
俞潤點點頭,忽而握上我的手,話鋒一轉(zhuǎn)。
“翎兒,柳相和我們一同長大,年歲也不小了,你我雖兩心相許,可他卻孑然一身,那晴釧郡主既對他癡情,自是良配?!?/p>
他讓我給柳陌年賜婚,逼他娶郡主,這是打壓他的第一步。
“此外,公主殿下可繼續(xù)拿捏他,畢竟愛而不得,最是消磨人心?!庇釢欇p飄飄地說。
攥緊我的那雙手,溫?zé)岬挠|感只留存了一瞬間,便迅速抽走。
我蹙起眉,忽而有那么一瞬間,覺得看不透阿潤了。
他似乎壓根就不在乎我對柳陌年的感受。
雖還是如往昔溫和,可身居高位者的寡淡涼薄,已在他周身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那雙眼里分明滿是精明,就像我對柳陌年時……一樣。
7
長公主要下旨,賜婚右相柳陌年和晴釧郡主的消息,在宮中不脛而走。
人人都道晴釧郡主癡情幾年,終于感動了上蒼,可以得償所愿,被傳為佳話。
大婚的那天,我親自去了右相府。
不知怎的,也不出于什么必要原因,只是想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何人物。
大婚典禮上,我初見到晴釧郡主,年方二八,果真是個絕頂?shù)拿廊藘?,又長了一副聰明相,和柳陌年相當(dāng)堪配。
她嬌嬌怯怯地向我屈膝行禮:
“妾身參見長公主殿下?!?/p>
拜天地時,柳陌年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坦然模樣,似乎我就算賜給他個貔貅當(dāng)媳婦兒,他也能安之若素。
新人祝酒時,晴釧郡主一直在喊他,那一聲聲的“夫君”喚得我頭疼。
我仰頭喝了一口酒,暈暈乎乎之際,瞥見他二人過來了。
柳陌年低低睨向我,及時拉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眉目閃過一絲復(fù)雜:
“殿下小心足下?!?/p>
我有些頭暈,觸電一般甩開他的手,笑道,“本宮祝愿柳相,和晴釧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我打了個酒嗝后,繼續(xù)仰頭喝酒,下堂聽著賓客們侃大山,好不快活。
直到回到宮殿時,我依然唇角掩不去的笑意,又宣了酒來,一杯接一杯地喝。
舉杯邀明月,對影吾一人而已。
我對自己的假笑和心里發(fā)悶感到詫異。
明明一切都在按我預(yù)想的發(fā)展下去,接下來進一步削弱柳相的實權(quán),奪走他的隱龍司-令牌……即可。
明明我心里裝的是俞潤,這番感受卻是為誰?
可我莫名其妙想起,從幼帝登基以來,一直是柳相輔政,百廢待興之際,力挽狂瀾,一起治理水患,防范邊患,出謀劃策。
論這些年在權(quán)力之巔相協(xié)相伴的情誼,他絲毫不比俞潤少。
那晚是雷電交加的雨夜。
我迷迷糊糊睡著時,忽然聽到一陣篤篤的腳步聲,自殿內(nèi)傳來。
我有些惱火,不禁吼道:“誰敢打擾本宮就寢,不要命了?”
這時,帷幔里伸進來一只玉骨神秀的手,拂開簾幕,還泛著清幽的墨香。
我尚在迷糊中,只看到一身太監(jiān)服映入眼簾,紅翎帽下,竟是柳陌年那張冷峻瘦削的面龐。
新婚當(dāng)夜,他拋棄新娘子進宮,又為哪般?
我不明所以,嗤笑道,“想不到平日最守規(guī)矩的柳相,也會做出夜探深閨這樣的事?!?/p>
他不管不顧地伸手進來,掐起我的下頜,毫不憐香惜玉,冷哼道:
“本相的規(guī)矩,都已被你一一打破,如何才能償還?”
柳眉緊皺間,纖腰被他一把摟住,緊密相擁,翻滾擁入帳內(nèi)。
我的驚呼聲被掩蓋在窗外的電閃雷鳴中,悄無聲息。
他的手伸進我的衣領(lǐng),呼吸沉沉。
“公主殿下招惹了我,又賜給我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讓我對你魂牽夢繞,可曾滿意?”
我想要縮回去,卻被柳陌年忽然握住了手腕,往懷里帶了帶。
他俯身逼視著我,寒涼的鼻尖觸到我的鼻頭,氣息間盡是醉意,狠聲道:
“江玉翎,當(dāng)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憑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柳陌年的吻順著月色汨汨灑落下來。
我被他親得悶哼,軟綿地倒在他的懷中,沒有了一點公主的氣勢。
恍惚間,與十二歲時在國子監(jiān)初見他的模樣重合,那時他像個書呆子,而我總是欺負(fù)他。
可除了我以外若有旁人欺負(fù)他,我也會毫不猶豫替他還擊回去,咄咄逼人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想著想著我驀的一笑,唇角輕勾,心跳也快了幾分。
他吻完之后,伸手摸到我的心跳,紅著眼說:
“你也是喜歡我的?!?/p>
我心頭咯噔一下,酒也醒了大半,伸手撫過他的鼻梁,眉眼,肆笑之余不忘調(diào)侃他。
“那不如,你不做宰相,我不做公主,我們一起去閑云野鶴,做一對民間夫妻?!?/p>
如我所料,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果然,他或許有幾分喜歡我,但更放不下權(quán)傾朝野,縱橫捭闔的野心。
我莫名有些失落,這失落借著酒勁轉(zhuǎn)化成了賭氣的怒意。
于是反客為主,傾身將他壓倒。
“不好意思,本公主還是習(xí)慣主動。”
此刻,柳陌年青絲散亂,領(lǐng)口微微敞開,而我附在他的耳邊輕呵著熱氣:
“小柳大人,你想要什么?本公主全都賞給你好不好?!?/p>
“你還想要天下嗎?”
我主動吻上他的喉結(jié),冰涼的素手攀上他的脖頸,誘哄道。
他終于忍無可忍,翻身將我壓在榻上,眼尾猩紅,嗓音帶著一絲顫抖:
“不要天下……要美人?!?/p>
8
再旖旎的光景也有盡時。
那夜春宵一度的旖旎,和宿醉的露珠一起,很快消失不見了蹤影。
柳陌年成婚之后就再未上過早朝,稱婚假,閉門不出。
我以為他是和郡主新婚,蜜里調(diào)油。
雖心中隱有不適,但是朝政之事要緊,很快奪去了我的全部精力。
京中密探來報,汴京郊外有一處疑似屯兵的跡象。
我眉心緊鎖,立刻叫了俞潤一起去查看情況,卻發(fā)現(xiàn)到了地方?jīng)]有任何蛛絲馬跡。
消失的可謂一干二凈。
俞潤肅立在我身側(cè),安慰我,“翎兒,會不會是你那些密探們看錯了?任誰敢在天子腳下私自屯兵?!?/p>
是啊,誰人敢在天子腳下私自屯兵呢,誰有這個本事,又有誰,有這個資本。
我心事重重地點點頭,無意間抬眸瞥到俞潤的眼睛,他似是放松了一霎時,又重新瞇緊。
“怎么了翎兒?”
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但沒有言明,只抿了抿唇。
俞潤和柳陌年把持朝政,可謂分庭抗禮,俞潤手握半個虎符的兵權(quán),這些年如沒有柳陌年的牽制,只怕這江山姓了俞,也無不可。
我猛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卻伸手揉了揉我的太陽穴,溫聲道:
“你看你,眼睛都熬紅了,快回宮去休息吧。余下的事交給本王來處理就好?!?/p>
然而,在回皇宮的路上,一道飛來箭矢卻穿過了我的鳳輦,直要取我性命。
而幸好我并未在轎廂里坐著,而是用另一輛馬車抄小路行進。
這輛馬車也同樣沒能幸免于難,被刺客窮追不舍后,我下了馬車逃避,不料身后飛來的箭雨還是窮追不舍地襲來。
即使我內(nèi)里穿著金絲軟甲,恐也抵不過這么多明槍暗箭。
“咻——”
我瞳孔放大,來不及閃躲。
在一道弩箭向我飛來的一瞬間,一個身影擋在了眼前,將我直直抱到了旁邊。
是柳陌年。他怎么會在這兒?
“公主,臣救駕來遲?!?/p>
他捂著汨汨冒著鮮血的肩胛,低聲道。
而極目望去,柳陌年身后跟著一批人馬,很快就把那些刺客消殺的清明。
我一眼就看出是隱龍司的人。
我不解地蹙眉,柳陌年向我解釋,這些時日他之所以稱婚假不上朝,實則在暗地里聯(lián)合這些隱龍司的人,找到了俞潤謀反的證據(jù)。
“時間已經(jīng)快來不及了,臣才緊急動用了隱龍司的人,沒有提前告知你,也是怕俞潤反撲。這一次屯兵,他不就提前處理的了無痕跡?”
聞言,我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心中的疑惑一瞬間被人點明。
我不顧一切地松開他的手,豁然抬眸。
“你有何證據(jù)證明他有此意,又如何能自證清白?”我凌厲地問。
然而在問出口的那一刻,心底就已有了答案。
俞潤他……果真背叛了大瑾,原來先前對我的所謂提醒,也不過是為了除掉柳陌年。
柳陌年定定地看向我,突然做出了一個令我震驚的舉動。
他將那枚我遍尋不得的隱龍司-令牌放在我掌心,又將我的手指輕輕合攏住。
我緊緊握住那枚令牌,鎏金鑲玉的質(zhì)地傳來溫涼的觸感。
隱龍司是先皇特設(shè)的血滴子處,為保江山安寧,而這枚令牌有調(diào)動三千隱龍司絕頂高手的權(quán)力。
父皇在世時能把令牌交給他,可見足夠的信任。
他緩緩單膝跪了下去,那雙寒潭般深邃的目光探向我,沉聲道:
“我知道公主想用情來拿捏我。”
“那么恭祝你,得償所愿。請相信我這一次,我的命忠于先帝,但我的心只臣服于你一人?!?/p>
9
他的話語錚錚間,我心中狠狠一牽扯,一種復(fù)雜的感受油然而生。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寒冷的北風(fēng)吹向我單薄的衣衫,頭頂未著一點珠翠,洗盡鉛華。他將身上大氅脫下來披到我的身上,悉心系好。
“或許是十二歲在國子監(jiān),你替我擋下他人的欺凌開始,或許是這數(shù)年朝廷沉浮中的相伴,或許更早?!?/p>
“但只要公主站立的地方,我永遠在你的身后?!?/p>
柳陌年盯著我的眼睛,沉沉呼吸之間與我相撞,呼出的白氣氤氳了我的視線。
我怔住了,原來他也埋藏過這樣的蓄謀已久。
當(dāng)初“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的少年時,除了俞潤,我也樁樁件件與他經(jīng)歷過。
我深吸一口氣,攥緊了那枚令牌,眼尾微紅,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弗陵還在宮中,未免俞潤挾天子以令諸侯,必須先將他解救出來?!?/p>
柳陌年握緊了我的手腕,告訴我他早已將圣上秘密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現(xiàn)在我們要抵御的,不止昭定王一人。”他眉心緊鎖。
一場惡戰(zhàn)終究在所難免。
天啟六年至冬,昭定王舉兵謀反,臣民皆驚。
因為,在所有人印象里那個溫潤如玉,世代為大瑾安邦定國的昭定王俞潤,竟蟄伏已久,早有不臣之心。
他握有半個虎符的兵權(quán),兵臨城下的那一日,我遙遙在城樓上睥睨著他,語出譏諷:
“阿潤,你從未愛過本宮,不過是逢場作戲?!?/p>
俞潤眸中袒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狡黠和紅果裸的野心。
這么多年來他偽裝得極好,這一戰(zhàn),自然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決心下手。
“美人鄉(xiāng),英雄冢。長公主殿下不也一直沉醉在本王的虛與委蛇之中,還幫助我料理了柳相么?”他輕佻回懟道。
看來柳相“靡情廢政”的偽裝,也騙過了你呵。
10
幾日后,兩軍膠著之際,俞潤才終于知道了柳陌年早已聯(lián)合北漠,興兵支援的消息。
而他的軍師也為他出了一個妙計,那就是拿捏本公主最大的軟肋,曉之以情。
他暗中聯(lián)合了柳陌年的妻子晴釧郡主,要她以柳陌年的傷情來要挾騙我,而我“自甘”成為俘虜。
我知道他在哪兒,在做什么事,因此不動聲色便跟著俞潤去了大牢。
大牢內(nèi),俞潤私穿著華麗的龍袍,走到捆著我的行刑架前。
他信手捏起我的下頜,這只手曾無數(shù)次愛憐地拂過我的臉龐。他含笑道:
“翎兒,你真是我的賢內(nèi)助,如此乖順聽話了好些年,連最后一擊也要幫朕,除掉眼中釘?!?/p>
俞潤告訴我,他已經(jīng)派人通知了柳陌年,要么他撤兵自投羅網(wǎng),要么就殺了我。
我勾唇冷笑:
“已經(jīng)開始自稱為朕了?昭定王,你生是大瑾的奴才,死了也是奴才鬼,穿上龍袍也不過是貍貓啊。”
俞潤不屑地輕哼,“江玉翎,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看來,柳相對你用情至深?!?/p>
他拍了拍手,幾名侍衛(wèi)架著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上來,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那人正是柳陌年,如拔掉了牙齒與利爪的猛虎,奄奄一息。他答應(yīng)了俞潤的請求,哪怕以命換命。
他也要我活下去。
“罷了,江玉翎,念在這么多年與你虛情假意的份上,朕也有幾分情意,不會殺了你,便允你在這牢里自生自滅?!庇釢櫻笱蟮靡獾卣f。
“至于他。非死不可?!?/p>
他舉起手中的寶劍,笑吟吟地當(dāng)著我的面,就要刺向柳陌年的胸膛。
我失聲痛呼:“不要——”
然而,千鈞一發(fā)之際,俞潤手中的寶劍被豁然打落在地,劈斷成了兩截。
唯有隱龍司的絕頂高手能做到如此。
他嘴唇一哆嗦,目光在看到叛他之人時,似被深深刺痛,震驚不已。
“本王精心籌謀多年,怎么可能近身出了暗鬼?”
我的悲意抿去,轉(zhuǎn)而露出一絲快意。
我唇角笑意擴大,如黑夜里綻放的幽曇,在俞潤的驚愕中,渺渺舒展開來。
“給我拿下?!?/p>
俞潤在滿口的“不可能”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被我命人絞殺,潑上了毀尸滅跡的王水,了無痕跡。
任他們一個個以為我都被他們架空權(quán)力,被情之一字玩弄于股掌之中,誰料我從來不是沉淪情愛之人。
哪怕從前和俞潤的所謂“兩心相許”,也多半是含了掣肘成分在。
美貌是我束縛旁人的枷鎖。
父皇先逝之前,把調(diào)度隱龍司的另外半塊令牌交在我手中,囑托我有急需方可動用。
而他們并不知道的是,隱龍司的力量不止隱藏在大內(nèi)府衛(wèi),還遍布在天下各處。
這些年自然也被我插入進了各路王軍的陣營里,包括了俞潤。
俞潤的近衛(wèi)軍里,有半數(shù)的人全部反水,他們都是隱龍司的人,慢慢爬上近身親衛(wèi)這個位置,奪得了俞潤的信任。
而這潛藏已久的攻心計,便是我以少取勝的關(guān)鍵。
…
群龍無首的叛軍更容易對抗,在北漠的支援下,我與柳陌年重新奪回朝堂,執(zhí)掌大權(quán)。
我問他那日為何明知是圈套,還要不顧一切去救我,如果他把我們都?xì)⒘?,豈不是奄忽滅沒?
他捧起我的臉頰,深邃的眸子里如常溫厚,沉沉道:
“因為我不敢賭,不敢賭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即使聰明一世,那一刻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看到你安然無恙?!?/p>
兩年后,朝政穩(wěn)固,皇帝也能獨當(dāng)一面,長公主江玉翎遵循先帝遺命,還政于帝江弗陵。
晴釧郡主因勾結(jié)叛黨罪被貶為庶人,走上了流放之路。
而我與柳陌年也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新婚之夜,龍鳳花燭徹夜燃燒。
柳陌年挑起我的紅蓋頭,瘦削的雙頰上緋紅侵染,一如從前他每每見我時,那莫名酡紅的耳垂。
“阿翎。”
他喉結(jié)一滾,靜靜道。
他說,他終于可以這樣名正言順地喚我的閨名,可這些年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難眠的深夜,他都低吟過無數(shù)遍了。
我看到他一雙黑眸里濃重化不開的愛意與珍惜。知道這一次,自己選對了人。
我低低一笑,將他反撲到萬字不到頭的大紅喜被上,好整以暇地吻了下去。
“對不起,本公主還是喜歡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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