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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資源】小說《渡苦?!吠暾嬖诰€暢讀

2024-05-19 05:49:25 作者:春秋
  • 渡苦海 渡苦海

    那羊皮畫邊寫著一句話:“渡苦海,成佛陀?!?/p>

    春秋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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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苦?!?章節(jié)介紹

《渡苦?!肥且徊看敫泻軓姷木W(wǎng)絡小說,作者春秋不僅善于編織故事,更善于刻畫人物,情感描寫細膩真實,感人至深,猶如身臨其境。《渡苦?!返?章主要內容介紹:第二次見崔釜山這張臉,不同于畫上,生動的五官讓我?guī)缀鯄阂植蛔⌒厍焕锏膽嵟?。他害我家破人?........

《渡苦海》 第2章 在線試讀

第二次見崔釜山這張臉,不同于畫上,生動的五官讓我?guī)缀鯄阂植蛔⌒厍焕锏膽嵟?/p>

他害我家破人亡,現(xiàn)在又要我做這任他踩踏的怪物。

我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為他。

崔釜山病了,他咳了兩聲,用穿著繡金銀線鞋的腳踢了踢我的身體。

“這東西,就是人舟?”他往我臉上啐了口痰,“真惡心?!?/p>

惠安擋在他面前,將羊皮畫卷給他看。

看見自己被分尸,崔釜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屁!”

他只蹦出這一個字,顯然是氣急了,說不上來話,只有嘴角不斷的抽動著。

這滑稽的樣子,看的我直想笑。

“其實,在下也不是信這畫上如此詭異的邪術?!?/p>

惠安打量著崔釜山的表情:“可這畫是崔老爺您費盡心思求來的,是真是假,就是一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p>

“怎么試?!”

崔釜山咆哮道。

“當然是砍了你的腦袋,放在我這兒船艙蓮花座里,看看你能不能活啊!”

我冷不丁的開口,讓暗室里的惠安和崔釜山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則瞅準了崔釜山那套在織錦衣裳里的干癟身體,把身子猛地一搖晃,扣住他的腦袋,將他砸在地上。

崔釜山脖子以下的身體,還在外面劇烈的掙扎著。

隨后,嘎嘣嘎嘣,清脆的骨裂聲在暗室里回蕩。

惠安愣愣的看著船艙里扣著崔釜山腦袋的我。

緊接著,崔釜山?jīng)]腦袋的身體站起來了,他搖搖晃晃的拿起一旁制作人舟的工具,無力的砸在我的身上。

“你還我腦袋!你這個畜生,王八蛋!”

他止不住的咒罵著,因為沒眼睛,看不見路而倒在地上,渾身沾滿了泥土。

我這邊,則是因為戲耍了他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成了!成了!”惠安癡迷的盯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

“崔老爺,在下就說過了吧!在下自小遁入空門,飽讀佛經(jīng),說這東西行,就是有幾分可行的!”

“就按照羊皮畫上的法子,截成九部分渡苦海,這叫九圣歸一,這才是早日成佛的大功德啊!”

崔釜山地上的無頭身體一愣,也狂笑起來。

“好??!好!這是我成佛的大功德哈哈哈!”

我笑的更大聲了。

媽的,還什么成佛的大功德,什么九圣歸一,這叫死無全尸,叫死無葬身之地!

我看你們都病得不輕。

8

崔釜山辭官回鄉(xiāng)已經(jīng)四年有余。

攢夠了錢的他斥巨資造了一所園子。

氣勢恢宏,雕玉嵌金,光是中間的湖,就跟一個尋常的村子差不多大。

這湖叫桃李湖,意為崔釜山在朝中弟子眾多,如湖海般無窮無盡。

現(xiàn)在,卻臨時換了牌匾,叫苦海。

我的脖子被繩索拴住,身上披著一塊黑紗,系在苦海旁的碼頭上。

如同那羊皮畫上的人舟一樣,我的嘴裂開,似乎詭異的微笑,眼睛蹬的又大又圓,耳朵往后拉了兩寸,頭發(fā)被一條紅繩扎起來,綁了個大花,頂在腦袋上。

其余的八條船也跟我差不多。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們是平平無奇渡船中的一支。

一聲驚嘆從岸邊傳來,我轉著漆黑的眼珠瞥過去。

是十幾個奴婢小廝,簇擁著管家站在岸上,圍成一團對我指指點點。

“主子生了重病,時日無多,只是這東西真的能幫主子渡苦海嗎?好嚇人啊?!?/p>

“這有什么稀奇的?你們主子腦袋摘下來都能說話呢!”

我朝岸上的人大吼道。

討論聲嘈雜。

管家站出來,讓他們安靜。

薛媽媽子和惠安被人請了過來,兩人穿的跟羊皮畫上的護法裝扮一模一樣。

我聽奴仆們說,那卷羊皮畫崔釜山命人找了將近十年,花費了無數(shù)的錢財才尋到這等免除死后苦難的法子,為的就是等他彌留之際進行這所謂渡苦海的儀式。

惠安又是城鎮(zhèn)里最負盛名的禪師,做道場齋戒三十年,從未出過一次差錯,不少權貴都找他。

于是誰也想不到,我喉中的三顆佛珠和我的屬水的命格,將會在渡苦海中起到大作用。

此刻正是凌晨,夜色剛剛散盡,縹緲的霧氣籠罩著湖面上,遠處湖心島隱在霧中,倒真有幾分羊皮畫上,海外仙山的味道。

一座八人抬著的牛皮轎在幾個丫鬟小廝的簇擁下來到碼頭上。

丫鬟小廝們的穿著紅綠藏青的衣裳,臉色涂得煞白,兩塊圓且大的腮紅涂在臉頰,活像一個個小紙人。

死氣沉沉中,我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咳嗽了兩聲。

那是崔釜山。

在苦海的波紋晃蕩下,丫鬟撩開轎子,一個后背寬闊的小廝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崔釜山背下來。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貌美丫鬟,單獨托著崔釜山脖子上搖搖欲墜的腦袋。

我知道,渡苦海就要開始了。

看著他伏在小廝背上,朝我一步步走來,恨意讓我?guī)缀跻榱丝谥械难馈?/p>

來吧,上了我的船,溺死在苦海里吧!

9

惠安雙手合十,念了聲什么。

隨后,他從身后取出寬刀,一點點將崔釜山的身體分割開。

令人驚訝的是,真的沒有血流出來。

零散的各部位還能正常工作,聽從崔釜山的調遣,甚至連手指都能合攏。

奴婢們七手八腳的將“崔釜山們”抬上船。

他的腦袋放在蓮花座上,惠安和薛媽媽子一左一右護衛(wèi)著他那嘴唇不斷蠕動的,蒼老的,光禿禿的腦袋。

剩下的部位,被放在那八條千恩萬謝的人舟上,微微的散發(fā)著熱氣。

惠安和薛媽媽各自騰出一只手,拿起用我的四肢制作的船槳劃動船只。

岸上的丫鬟小廝噗通一聲,一齊跪了下來。

“恭送羅漢佛陀脫身苦海。”

身邊的八條人舟像是聽我號令一樣,船隊吱呀呀的搖擺著,離開了岸邊,往“苦?!敝行膭澣ァ?/p>

走到湖心,將他們三個翻下去,就誰都活不了了。

可直到太陽出來了,霧氣卻還沒有半點消散的跡象,甚至越來越濃了。

薛媽媽子先是坐不住了:“這霧太怪了吧!這個時辰了,不可能還有霧的!”

“莫要慌張,這畫中本身就是有霧的,湖中島并非凡土,咱們并非在崔老爺?shù)脑瓉淼膱@子里,而是入了畫中之境了?!?/p>

惠安將那羊皮畫在腿上攤開,原先沒有霧氣的羊皮卷,此刻卻當真籠罩了一層薄霧。

而且,隨著我們的晃動,羊皮卷上的人也在晃動。

那畫上的護法之一,也像惠安一樣,此刻在膝蓋上攤開了一張畫卷。

崔釜山的腦袋哼了一聲,不屑的再次朝我吐出一口痰來。

“沒用的東西,連路都找不到!”

“真是廢物!無用的下等人,連給我做人舟都不配!”

“你當時應該找個讀書認字的人的!”

他其余的身體在其他的人舟上止不住的踢打著。

一連串的質問和謾罵在人舟上炸開。

惠安和薛媽媽子止不住的道歉,賠笑,說好話。

其余的人舟也一樣。

就在這時,惠安雙手合十念動經(jīng)文。

卡在我喉嚨里的佛珠忽然嗡嗡的震動起來。

我低頭,看到了因為對我那人皮船篷感興趣,而從四面八方游來的錦鯉。

先前我吞下的兩枚魚眼珠從我口中跳出來,噗通一聲沉到水里。

惠安大叫一聲不好,可太晚了。

以魚目落下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魚群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樣,繞著那漩渦飛快游動。

漩渦越來越大,很快將我們九條船只裹挾其中。

“早知道將這些該死的魚都撈出來殺了!”薛媽媽子尖叫著抱怨。

“殺了也沒用?!被莅卜€(wěn)穩(wěn)的扶住崔釜山的腦袋,表情凝重起來,“這是渡苦海必須要過的劫難!”

他話音剛落,一條將近三米的錦鯉從水中一躍而出,張大了嘴朝我們而來!

10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惠安此刻也有一瞬間的怔愣。

因為那大錦鯉金紅相間的鱗片上,分明是一張張的女人臉。

密密麻麻,有老有少,嬉笑怒罵不盡相同,但都涂著胭脂水粉,眉眼漂亮。

“這是生前做下的冤孽,女人?是你?”

惠安猛然回頭,銳利的眼神看向早已蜷縮成一團的薛媽媽子。

而我,也在上面認出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錦鯉上的女人臉是薛媽媽子手下過過的女人,買賣的,送人的,不從接客被打死的...

“不是,不是我,跟我沒關系,饒了我放過我?。 ?/p>

薛媽媽子話音未落,整個頭便被那大錦鯉咬住,往下一扽,就翻下船去,掉進“苦?!崩飹暝?。

“別管她了,快走!”崔釜山惡狠狠的催促道。

攤開的羊皮畫上,那羅裙老嫗也被突然出現(xiàn)的碩大人面魚咬進了水中。

“原來是這樣,老嫗的作用原來是這樣!我懂了!”惠安小聲的呢喃著,“這就是命,這老嫗本身就是喂給這些冤魂,好平息怨氣,給我們爭取時間的?!?/p>

“是崔刺史要渡苦海,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苦海!放開我?。?!”

薛媽媽的呼救和掙扎再配上逐漸變小的漩渦,讓所有船只止不住的搖晃。

崔釜山叫道:“快走,趁現(xiàn)在漩渦小了,逃開魚群!”

“走?”我微微轉過頭,陰陰的盯著崔釜山。

“你還想走到哪兒去?”

我用盡全力一翻身,將他們一人一腦袋,都扔到“苦?!碑斨?!

10

風浪瞬間大了起來。

剩余的八艘人舟尖叫著掙扎,卻不約而同都翻沉在苦海中,化成一條條碩大的赤金錦鯉。

它們生前也是苦難人,此刻同苦海,徹底化為了一體。

崔釜山其他的部位紛紛浮在水面上。

惠安一把扯下我身上繡著蓮花的人皮船篷,一邊誦起經(jīng)文來。

很快,他和坐著人皮船篷的崔釜山的部位們都從“苦?!敝懈×似饋?。

皮上的蓮花紋樣浸了染血的水,泛著紅光,栩栩如生。

另一邊,魚群圍繞著薛媽媽的下半身啃食,很快,她的掙扎聲便小了下來。

漩渦也小了,水花裹著越來越大的血色旋轉著,已經(jīng)吃飽的錦鯉們紛紛躍出水面。

“你居然敢暗害我?!我可是你的貴人!沒有給我做人舟這條出路,你活不了多久就餓死了!”

崔釜山的腦袋嗆了好幾口水,此刻好不狼狽,但還是止不住的罵著。

“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的王八蛋!憑你這種賤民,你怎么敢?!”

惠安飛快地碾著手中的佛珠,誦經(jīng)的聲音又急又厲,如同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開。

這對我沒用。

我還活著,喉嚨里卡著他的三枚佛珠,聽了佛經(jīng)半月有余,不被惠安超度。

我潛進水里,朝惠安身后的崔釜山去。

水下的魚群發(fā)現(xiàn)我,立刻圍了上來。

就在我以為,它們要像對付薛媽媽子那樣對付我的時候,一聲聲短促的咔嗒聲,那些閃著赤金光芒的大錦鯉的眼睛紛紛掉了出來。

對,是掉了下來。

那圓潤詭異的魚眼珠迅速連成一串,如同惠安那串108顆佛珠一樣,系在我脖頸上。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瞬間沸騰,成千上百個人的哭嚎聲同時響起。

這些都是被崔釜山害死的人。

它們在崔釜山的“苦?!崩锵U伏,等待一個報仇的機會。

我望著水面上,還在不斷咒罵,神態(tài)已經(jīng)開始害怕的崔釜山。

我猛地躥出水面,用肋骨做成的船艙將崔釜山的腦袋扣住,兜頭而下壓進“苦?!崩?!

氣泡聲和嗚咽聲從我肋骨罩住的水面下響起來,那些失去了眼睛的錦鯉朝崔釜山游了過去。

“你!”

惠安誦經(jīng)聲陡然停了,暴怒的眼神在看到我脖子上用魚目做成的佛珠后,他徹底愣住了。

“你成佛了?!”

惠安不可置信的大叫,“你這樣低賤的人舟,不過命中多水,聽了半月佛法,竟然不是邪祟,而成了佛?!”

“你憑什么?!我自小入佛門,誦經(jīng)悟法,日夜不肯懈怠都沒成,反倒是你成了?!”

11

由于我壓著崔釜山的腦袋,我的視野上下顛倒,讓惠安的嚎叫更添詭異。

我覺得他大概是瘋了。

水下的崔釜山很怕死,尤其怕死在這些曾經(jīng)被自己害死的冤魂手上。

沒用的。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他害了好多人,害了我家,害了我,還把我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

他還想要渡苦海,成佛陀?

門都沒有!

頸上的魚目們四處轉動,我身上頓時重了下來,像是有一座大山壓著一樣。

崔釜山掙不開,徹底被溺斃在水下。

惠安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跑。

“我說過,走不了了?!?/p>

我剛說完,一聲滾雷在霧氣中炸開,暴雨傾盆而下,冷風哭號凜冽,可濃厚的霧氣卻沒有半點被吹散。

“苦海”就這樣在風雨中洶涌起來。

魚群還披著赤金的鱗片,在“苦?!敝蟹v,興奮的躍出水面。

惠安渾身都被打濕了,在魚群的拖拽下,他終于也掉進了“苦?!崩?。

手上的羊皮畫卷在水面上展開。

畫上沒有狂風驟雨,也沒有吃人的錦鯉,更沒有濃稠的白霧。

它變成了我第一眼見到它的樣子。

12尾聲

前任刺史崔釜山在惠安禪師的陪同下泛舟,卻雙雙溺斃在自家園子里。

兩人的腦袋都尋不到,只有兩個半具殘缺的身子漂到岸邊。

不知是誰的,枯如鷹爪的獨手中攥著一張羊皮畫。

崔家上下知道了這事,連忙給崔老爺發(fā)喪。

靈車游街當天,正碰上城內倚紅樓挑白掛喪。

管家去打聽,說是個溺死的薛媽媽子,變的人不人,魚不魚的,半夜托夢給樓里姑娘,要辦場喪事。

崔家家大業(yè)大,數(shù)代官宦,能叫個薛媽媽子沖撞了靈車?

管家當下便壓了倚紅樓的喪,連他家嗩吶都不準吹。

喪事一辦完,那羊皮畫就叫管家送出去了。

過三省,越九洲,送到了海邊。

管家展開只看一眼便臉色慘白,將羊皮畫卷在一個壇子里,埋回了挖它出來的地方。

他看到,那畫上畫著一幅羅漢渡舟圖,羅漢端坐蓮花臺上,身前一位長須老者,身后一位羅裙老嫗。

三人坐在人舟的蓮花臺上,笑吟吟的指向遠處的一座島嶼。

人舟森然詭笑著,脖子上掛著一串由大魚目做成的佛珠。

畫上的所有景物都是死的,唯有它,像是活的一樣,連魚黑眼珠時刻的挪動都能看得清楚。

而那水浪中卻赫然漂著兩個神色痛苦,五官扭曲到極點的腦袋,還有條長著人腿的大魚。

管家卻依稀覺得,那兩個腦袋,一個是崔釜山的,一個是惠安禪師的。

那羊皮畫邊寫著一句話:

“渡苦海,成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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