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為帝》 章節(jié)介紹
《美人為帝》是作者了了斬春編著的一部網(wǎng)絡(luò)小說,題材為言情類型,在同類題材小說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睹廊藶榈邸方?jīng)典章節(jié)(冷清首輔送我上龍椅)內(nèi)容概要:顯然他很清楚清和殿發(fā)生的事情,甚至這些事情還是他授意促成的。他對我懷著惡意,巴不得我日子過得.........
《美人為帝》 冷清首輔送我上龍椅 在線試讀
顯然他很清楚清和殿發(fā)生的事情,甚至這些事情還是他授意促成的。
他對我懷著惡意,巴不得我日子過得凄慘。
所以對于沈容帶有惡意的提問我避而不答,只是顫著眼睫,輕輕道:“殿下已有十五日未來清和殿了?!?/p>
沈容發(fā)出一聲輕嗤,隨手用桌案上的奏章抬起我的下頜,直直看向我的眼睛。
落在身上的眸光冷沉,我恍若未聞的看向沈容,聲音越發(fā)低了下去。
“陛下不相信妾的真心嗎?”
沈容臉上的神情頓了一瞬,便很快的露出一個譏諷笑意。
他揮袖拂去桌案上的奏章將我按倒在冷硬的烏木上,伸手扯去我身上的薄紗,俯身湊到我耳邊,嗓音冷淡。
“一個朝三暮四的賤人?!?/p>
“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溫?zé)岬耐孪⒙湓谖翌i側(cè),激起一陣細(xì)密的癢意。
沈容時吻時咬,如同野獸,我抑制不住的低聲痛呼。
他嘖了一聲,不耐煩的伸手捂住我的口鼻,身下的動作越發(fā)肆意。
次日,隨著奄奄一息的我,一同送回清和殿的還有一道封妃的圣旨。
宮人往我淤青遍布的身上抹藥時,我聽見了殿外貴嬪凄然的痛哭。
沈容這個人還真是格外的喜惡分明。
他不在乎誰對誰錯,但是還好,對于我這個殘花敗柳的身子,他興致頗濃。
所以封妃的是我,貶謫的是貴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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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一連幸了我數(shù)十日,宮中人人都道鸝妃圣眷正濃。
可我卻看的分明,沈容眉眼間的鄙夷越來越深,床榻間也越來越狠,他就快要厭棄我了。
一旦被沈容厭棄我就會被這吃人不見骨的后宮吞噬殆盡,再也沒有復(fù)仇的機(jī)會。
我不能讓沈容厭棄我,所以在云雨過后,我刻意露出滿是傷痕的指尖,在得到他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后,眉眼彎彎的呈上一碗安神湯,聲音關(guān)切。
“聽聞滁州水患,擾得陛下心憂,妾就去小廚房學(xué)做了這碗安神湯,希望能讓陛下好眠?!?/p>
沈容眉眼松散的把玩著手中小衣,我舀起一勺湯藥徐徐送到他嘴邊,等了半晌不見沈容張嘴,疑惑的抬眸,聲音低低的提醒他:“陛下?!?/p>
沈容冷沉的眸光落在湯碗上,發(fā)出一聲輕嗤。
片刻后,嘗膳太監(jiān)口吐白沫的倒在我面前。
我被錦衣衛(wèi)按在地上時,沈容屈膝半蹲在我面前,神情平靜的問我。
“你想死嗎?”
我含著淚,惡狠狠的瞪視著眼前人面獸心的青年,嗓音暗啞。
“可惜沒能為夫君報仇,你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p>
沈容聞言沒有動怒,神情莫測的道:“你還記掛著陳言頌!”
我倦怠的闔上雙眼,不愿意再看沈容,他卻突兀的發(fā)出一聲輕笑,轉(zhuǎn)身走了。
暗殺天子是誅九族的死罪,可沈容卻只是將我關(guān)押進(jìn)慎刑司。
沒有天子的命令,他們輕易不敢殺死我,但是無窮無盡的刑罰折磨卻比死刑還要讓人煎熬。
在我第三次想到咬舌時,宮人將我裹在錦被里送往了養(yǎng)心殿。
沈容就著燭光打量我身上的傷痕,后腰的鞭痕上落下一只含著涼意的手指。
我痛的發(fā)顫,冷汗涔涔,不由自主的想要蜷縮身體。
沈容發(fā)出一聲低笑,強(qiáng)硬的掰開我的雙臂,將藥粉均勻的涂抹在傷處。
他問我:“想活嗎?”
我咬著唇一言不發(fā),漸漸那只涂藥的手掌開始放肆起來。
殿內(nèi)暖香融融,玉壺夜漏發(fā)出輕響。
沈容俯下身子,灼熱的吐息落在我光裸的后頸,嗓音暗啞。
“想活就要聽話?!?/p>
云消雨散后我被抬轎小監(jiān)穩(wěn)妥的送回了清和殿。
我賭對了,沈容因?yàn)橹x栩的背叛便格外介意女子變心,倘若我忘掉夫君轉(zhuǎn)投他的懷抱,他會一時受用,但也會聯(lián)想到謝栩的背叛鄙夷厭惡我。
可若是我表現(xiàn)出與謝栩截然不同的一面,不僅不忘舊情,甚至不惜玉石俱焚,他便會因?yàn)檫@種他得不到的堅(jiān)貞而沉醉,我越不屈,他便越癡迷,他會一步步踏進(jìn)我為他準(zhǔn)備好的陷阱里,痛心徹骨。
現(xiàn)在沈容吃下了我喂的餌,攻守易形。
原先是我假意順從沈容,現(xiàn)在輪到他來討我的歡心了。
5
沈容夜宿清和殿,我又一次用簪子刺破了他手臂。
從慎刑司回到清和殿后,沈容便擺出一副獨(dú)寵的架勢,每日晚間親臨清和殿。
只要他準(zhǔn)備幸我,我就拔下金簪對著他刺。
第一次刺向沈容時,清和殿里的太監(jiān)宮女們戰(zhàn)栗著,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滿室寂靜中沈容深深的看著我,眼底浮現(xiàn)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歡愉,他近乎縱容的揮退了所有隨侍的宮人,對我伸出了手,嗓音暗?。骸斑^來。”
沈容一把拔掉右臂上的金簪,毫不在意的任由血液滴濺。
又一次,他對我伸出手,神情平靜:“過來?!?/p>
我的回應(yīng)一如從前,蹙著眉,神情厭惡的將自己蜷縮在角落里。
他發(fā)出一聲低笑,拽著我的腳踝將我扯入懷中,伸手將溫?zé)岬难和吭谖已鄄€上,神情散漫的吻了下來。
一吻過后,沈容饜足的挑眉,半倚床欄。
我厭惡的闔上眼,不愿再看,他卻好興致的摩挲著我側(cè)臉。
“想不想做皇后?!?/p>
我抿唇不語,在他再一次俯身而下時,神情厭惡的開口。
“不論是你,還是你給的東西,我全都不想要?!?/p>
沈容唇角噙著笑,冰涼指尖從鎖骨滑落到后腰,然后狠狠的撞了進(jìn)去。
“由不得你?!?/p>
“朕給你的一切,你都只能受著?!?/p>
這一次沈容沒有賞下避子湯,宮人跪了滿地,眉開眼笑的恭祝我即將成為大周的皇后。
我揮退眾人,神情冷淡的將指尖上的曼陀羅花粉卸掉。
沈容的吃食用度都有宮人檢查專供,可宮妃的吃食用度卻沒那么嚴(yán)格。
這段時間在花粉毒素的作用下,沈容大概早就分不清他的執(zhí)念是謝栩還是我了。
都沒什么所謂,我不在乎沈容愛的是謝栩還是我,我只是想讓他死。
6
謝栩在封后大典前夜自裁成了沈容的執(zhí)念。
因此他不顧滁州水患,大興土木,要搭建出點(diǎn)鳳臺為我封后。
前朝官員上諫被沈容不輕不重的處罰了三兩個,便不肯繼續(xù)諫言,怕觸怒帝王。
只有一個叫做謝瑯的官員跪在階前,冷言陳述滁州水患造成的流血飄尸。
沈容被纏的惱了,蹙著眉罰他去慎刑司領(lǐng)罰。
簪發(fā)女官一面將雀釵輕柔的插入我發(fā)髻,一面繪聲繪色的為我描述前朝的趣聞。
只是有一樁她沒敢告訴我,謝瑯被罰后,民間開始傳出妖妃的流言,矛頭直指清和殿。
去魚藻池賞荷時,我遙遙看見了那位剛領(lǐng)完罰的首輔大人。
他身上僅著素白里衣,暗紅血跡暈染了全身,好似血人。
我走到謝瑯面前,他眉心微蹙,禮儀周全的對我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半截衣袖,笑意吟吟。
“謝大人好似對了了頗有不滿?!?/p>
沈了了是我在民間的名字,入了宮以后,他們只叫我鸝美人、鸝妃。
謝瑯的眉眼殊艷,身上氣質(zhì)卻同夫君一樣溫潤,抬眸看來時令我有一瞬的神思恍惚。
從前陳府上夫君總是眉眼含笑的喚我了了,所以在相像的謝瑯面前,我下意識用上了小名。
可是很快我就明白過來,眼前人是謝瑯,不是疼我愛我的夫君。
“臣不敢?!?/p>
謝瑯一把拂開我的手腕,神情冷淡如冰雪。
“臣是外男,娘娘請自重?!?/p>
我不在意的勾著唇,步步逼近,直到將滿身冰雪的謝瑯逼退至墻角,彼此呼吸相聞間,我挑眉道:“謝大人不太了解我,別人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是好奇?!?/p>
我看著謝瑯鴉青長睫下冷厲的眸光,明知故問的開口:“謝大人因何受罰?”
謝瑯剛受完杖刑,臉色慘白,唇色卻丹暉瀲滟。
他抿著唇,冷淡道:“妖妃。”
聞言我頓了一瞬,直到謝瑯伸手想要推開我時才眉眼譏誚的諷唇相譏。
“不顧滁州水患要大新土木的是沈容,強(qiáng)行要封后的也是沈容,謝大人為什么不在金鑾殿上罵他昏君,反而對著我一個弱質(zhì)女子苛刻責(zé)罵?!?/p>
謝瑯蹙著眉:“強(qiáng)詞奪理?!?/p>
我俯身湊近他,嗓音甜蜜的道:“謝大人,若是陛下看見我們在一處,你說他是會先處罰我這個妖妃,還是先要了你的命。”
說完不等謝瑯反應(yīng),我就握著他素白下頜,在上面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謝瑯鴉青長睫顫動,臉上冷淡的神情幾近破碎,啞聲道:“你瘋了。”
我松開對謝瑯的桎梏,往后退了一步:“我要你去治理滁州的水患,否則我就告訴沈容,你輕薄我。”
滁州地處西南,一路流民死傷無數(shù),想要快速平定,只能靠武力鎮(zhèn)壓。
不論派誰去滁州賑災(zāi),沈容一定會給他一支禁軍隊(duì)伍,而我需要這支禁軍。
謝瑯沉默著,但我知道他一定會答應(yīng)我。
傍晚時我收到了謝瑯派人送來的密信,信上說他請旨成為了賑災(zāi)御使,不日將前往滁州治理水患,同時他還色厲言疾的警告我如果我敢穢亂宮闈,他一定向沈容請旨清君側(cè)。
我發(fā)出一聲輕笑,將素白信紙放在燭火上燃燒殆盡,一只含著涼意的大掌落在我腰間,沈容微微用力將我扯進(jìn)懷中,神情探究:“愛妃看起來心情很好?!?/p>
我勾著唇,淡聲道:“妾在夢中看到兔子和老虎博弈,一只仙鶴落在水面上?!?/p>
沈容解開我的衣裳不在意的問:“結(jié)局呢?”
我忍受著頸側(cè)溫?zé)岬耐孪?,慢慢閉上了雙眼,聲音輕輕地:“老虎死了?!?/p>
他發(fā)出一聲哼笑,磨著牙咬了下來。
我痛的仰脖,尖銳的指甲沒入沈容的后背,劃出道道血痕。
7
謝瑯賑災(zāi)的日子定在春蒐后。
沈容領(lǐng)著臣子們狩獵,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望春臺,等著第一個滿載而歸的人。
一直到太陽西沉,沈容才騎著青驄馬趕回來,身后跟著提鹿的宮人。
他將泛著血腥氣的完整鹿皮扔到我面前,聲音含笑:“給你做個大氅?”
我嫌棄的蹙眉后退,他掐著我下巴,戲謔道:“嬌氣。”
宮人動作細(xì)致的卷起地上血腥鹿皮,躬身退下。
沈容一口飲下冒著熱氣的鹿血,唇邊還溢著血漬,掐著我的腰渡過來一個滿是血腥的吻。
我伸手推開了他,指著剛?cè)雸龅闹x瑯嬉笑道。
“我不要鹿皮大氅,我要謝大人手中的白狐做一雙雪地靴?!?/p>
沈容聞言抬起頭,將沉沉眸光落在謝瑯的身上,唇邊勾著抹淡笑,話卻是對我說的。
“你得問一問謝大人答不答應(yīng)?!?/p>
我無視掉沈容話里的冷戾,徑直走到神情冷淡的謝瑯面前,笑意吟吟的開口。
“謝大人肯割愛嗎?”
謝瑯垂下眼睫,將手中被射中眼珠的白狐遞到我的面前,聲音平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一個狐皮?!?/p>
我唇角笑容頓住,并不伸手去接雪狐,只是懶洋洋的道,狐貍被刺破了皮,不要了。
謝瑯依然沒有動怒,將僵死的雪狐交給身后的宮人,平靜的拱手退下了。
反倒是沈容一把握住我的腰肢,眸光直直的看進(jìn)我眼中。
我不在意的對他輕笑:“陛下有沒有覺得,謝大人長得像一位故人?!?/p>
掐在腰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我甚至有一種下一瞬就會被折腰的錯覺,卻仍然對著沈容一字一句的道:“陛下不覺得謝大人溫潤的氣度很像妾在陳府的夫君嗎?”
沈容喉間發(fā)出一聲輕笑,陡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頸,直至心肺痛的快要裂開。
我眼角含著淚,被沈容一把甩到望春臺下,發(fā)出一連串狼狽的咳嗽聲。
晚間南瞳山溫度驟降,沈容卻不準(zhǔn)我進(jìn)賬,他唇邊噙著笑,堪稱溫和的對我道。
“你想死就給我死的遠(yuǎn)一點(diǎn)?!?/p>
沈容進(jìn)了暖意融融的帳篷,我呆立了片刻,就如他的愿往山腳走去。
臣子的帳篷設(shè)在半山,謝瑯的帳篷還要遠(yuǎn)些,僻靜些。
我悄無聲息的貓著腰摸進(jìn)了帳篷,謝瑯幾乎是瞬間就被我驚醒,他就著漏進(jìn)帳篷的月光蹙眉怒視著我,冷聲道:“出去。”
我對他露出一個笑,翻身就騎上了他的腰,嗓音甜蜜的道:“謝大人的眼睫顫的厲害,是怕被陛下發(fā)現(xiàn)嗎?”
說完我俯身湊近他,聲音輕輕地:“謝大人別怕,陛下此刻已經(jīng)睡了?!?/p>
身下溫?zé)岬纳眢w陡然僵住,一瞬后又開始更劇烈的掙扎,他一把握住我不停游走點(diǎn)火的雙手,寒眸泛冰,嗓音厭惡:“不知廉恥。”
我索性停了手,不在逗弄謝瑯,迎著他冷淡的眸光,平靜道。
“謝大人調(diào)查過我,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我是如何進(jìn)宮的?!?/p>
謝瑯眉眼間厭惡的神情一頓。
我勾著唇無所謂的開口。
“入宮前我有愛我的夫君和寵我的公婆,我們在去圓通山禮佛的路上救下了沈容?!?/p>
可沈容卻恩將仇報,僅僅因?yàn)槲议L得像謝栩,他就屠了我滿門,將我強(qiáng)擄進(jìn)宮。
謝瑯嗓音有些干啞:“你恨陛下。”
我側(cè)過頭,定定地看向他:“我不該恨嗎?”
我拽開素白的里衣,掐著謝瑯的下頜,迫使他抬眸看向我頸上的淤青。
我對眼睫輕顫的謝瑯露出一個笑:“謝大人,這就是你一心侍奉的君主嗎?”
坊間說首輔謝瑯是最清正端方的君子,他救過擋路擊鼓的冤民,也曾為被權(quán)勢所迫的平民撐腰,是最正直可靠的青天大老爺。
夫君在私下里也無數(shù)次的感慨過謝瑯是個如琢如磨,蕭蕭肅肅的林下君子。
現(xiàn)在我在君子面前袒露傷痕,狀告天子的惡行,垂著眼等他判決。
謝瑯臉上冷淡的神情破碎,眼睫也顫的厲害。
我伸手撫上他后背杖刑留下的疤痕,一路綿延至他小腹處,這里是我問他要狐貍皮,沈容罰他笞刑留下的。
謝瑯渾身顫的厲害,眼尾泛起緋紅,整個人濕漉漉的。
僅憑一己私心屠戮了鎮(zhèn)守北疆的有功之臣九族。
不顧滁州水患大新土木建造點(diǎn)鳳臺。
強(qiáng)搶民女,滅了恩人滿門。
心眼狹窄作弄朝堂官員。
樁樁件件,我低聲稱述著沈容犯下的罪責(zé),一遍遍的問他。
“這就是你效忠的君主,大周的天子。”
謝瑯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我抬起他的下頜,冷淡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你的志向都不要了嗎?”
他終于抬眸看向我,聲音清越:“你要我怎么做?”
我避而不答,垂眸問他。
“天下為公,億兆己任。”
“謝大人,你說那龍椅男人坐得,女人可坐得?”
謝瑯沉默下來。
我戲謔的挑眉,轉(zhuǎn)身離開時,他終于低低的開口。
“可以?!?/p>
8
我從謝瑯的帳子里出來后,走到山腳下靠著一顆老樹仰頭望月。
謝瑯和我的夫君很像,不止是溫潤的氣度。
在被夫君撿陳府前,我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每日同狗爭食。
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我開始關(guān)注街頭巷尾來來往往的公子哥。
只等搜羅到性情最好,心地最善的那個哄他收留我。
陳言頌是在一個春日走到我面前的,他讓家仆趕走了毆打我搶食的乞丐。
然后半蹲在我面前伸出了手。
從那以后我就留在陳言頌身邊成為了府上的婢女,他給我吃穿月銀,還給我取名了了。
他說了了晴山見,紛紛宿霧空,寓意風(fēng)清霧散,美滿將至。
他祝我以后的日子順?biāo)?,于是我開始想要的更多。
我知道他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一心只有圣賢書。
所以我故意在他飲酒后支開小侍,解開外裳,抱著他的腰傾訴相思意。
第二天他就滿臉歉意的告訴我,他會娶我為妻。
夫君溫潤,公婆愛我護(hù)我,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可是沈容毀了一切。
我滿心怨恨,也想要?dú)У羯蛉莸囊磺?,可我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直到遇見謝瑯,他是個清正君子,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一心只讀圣賢書,他很像我的夫君。
所以在我的刻意引導(dǎo)下,他看我的眸光漸漸如同夫君曾經(jīng)看我的眸光一樣,溫柔而飽含憐惜。
夜風(fēng)拂過,我發(fā)著顫環(huán)抱住自己,聲音低低的。
“夫君,你再等一等很快了了就能為你報仇了?!?/p>
昏昏欲睡時沈容陰冷的聲音驚醒了我,我抬眼驚詫的看著漫山的明火執(zhí)仗,看著沈容緋紅著眼,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他臉上的神情冷的滴水,一字一頓的問我:“誰允許你離開帳篷的?”
我垂下眼,不在意的開口回懟:“你不是讓我死遠(yuǎn)一點(diǎn)嗎?!?/p>
沈容臉上的神情頓住,黑沉的眸光落在我身上,怒極反笑,伸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
“你想死,朕成全你。”
我無所謂的睨著他,沈容伸出的手一頓,方向調(diào)轉(zhuǎn),陡然掐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收攏進(jìn)懷抱里,力道越來越重。
我被他掐的快要窒息時,他突然咬牙切齒的開口:“你沒有下一次了,沈了了?!?/p>
原來他知道我的名字,但他偏偏叫我鸝美人,鸝妃。
我眉眼倦怠的合上雙眼,只等著謝瑯賑災(zāi)回來,帶著禁軍將沈容從龍椅上扯下來。
我等著親手將毒酒,將利劍送進(jìn)沈容身體。
希望一切順利,謝瑯能快點(diǎn)結(jié)束賑災(zāi),我不想讓夫君和公婆等太久。
9
在曼陀羅花粉的作用下沈容的身體每況愈下,看著他慘白的容色,我懷疑甚至不用等到禁軍圍宮,他就會一命嗚呼。
我不想他死的這樣輕松,我還沒有將長劍捅進(jìn)他身體,讓他也感受到切膚之痛。
所以在沈容召我伴駕時我認(rèn)真的問他:“陛下,你是不是快不行了?”
沈容聞言咬牙切齒,一把將我按在床榻上,伸手往我脖子上比劃著威脅我。
“沈了了,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對于沈容的威脅我置若罔聞,只是伸手撫向他眼下烏青,聲音低低的。
“我不希望你出事?!?/p>
至少在謝瑯帶著禁軍回來之前不行,因?yàn)槲蚁胗H手殺死沈容。
謝瑯昨日給我寫信,滁州水患已經(jīng)處理完,正在返程的路上,他還告訴我,我在民間的生譽(yù)已經(jīng)扭轉(zhuǎn),吃了謝瑯賑災(zāi)的米糧,他們開始叫我菩薩娘娘。
他說的輕描淡寫,對其中的艱難只字不提,在信的末尾,他問我陛下還有沒有打我,他讓我不要怕,他很快就能回來了。
有了謝瑯和十萬禁軍做底氣,我對如何與沈容相處便越從容。
沈容聞言神情頓住,烏黑的眸子隱隱泛起光澤,他一把握住我伸出的手,甚至還親昵的用臉蹭了蹭,聲音有些啞:“你在心疼我?”
前朝對于沈容封后的事情本就諸多疑議,沈容還非要大肆鋪排,在滁州水患的當(dāng)口大興土木建造點(diǎn)鳳臺,民間怨聲載道甚至傳出歌謠,直指他是昏君,前朝官員也集結(jié)著諫言,沈容一口氣罰了五六個官員,卻仍然不能平息諫言。
他日日忙著處理這些官員和謠言,忙的眼下烏青,就連面色的慘白,他也歸結(jié)于疲勞。
沈容安靜的將臉埋進(jìn)我脖頸,聲音低低的。
“點(diǎn)鳳臺和封后的事情你不要擔(dān)心,朕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p>
我沒有說話,任由沈容攬著我的腰沉沉睡去。
不會有點(diǎn)鳳臺,也不會有封后大典,至多十五日,沈容必死。
10
謝瑯賑完災(zāi)回來的那日是個晴天,洗塵宴的地點(diǎn)定在太和殿。
沈容興致頗高的舉杯,臉上噙著淡笑。
“愛卿一路辛苦,滁州水患治的不錯,想要什么賞賜?!?/p>
謝瑯跪在階下,嗓音溫和。
“為生民立命是臣的理想,臣并無所求?!?/p>
沈容聞言眉梢高挑,將金樽里的酒液一飲而盡,在他招手準(zhǔn)備命宮人將賞賜抬上大殿時,一口血?dú)鈬娫诹丝樟说慕痖桌铩?/p>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疑惑,慢慢的低頭看著溢到指尖的猩紅血液。
群臣嘩然間,我朗聲急召太醫(yī),一把攙著沈容的手,半扶半強(qiáng)迫的將他帶到了內(nèi)殿。
謝瑯身為首輔伴駕,立在床榻前。
我從托盤里取出桃花釀,當(dāng)著沈容的面用護(hù)甲往里撒入千機(jī)引。
沈容眼睫輕顫,聲音有些疑惑:“沈了了?”
我將毒酒遞到沈容唇邊。
沈容蹙著眉,伸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
我眉眼鎮(zhèn)靜的開口:“謝瑯?!?/p>
他嘆了口氣,伸手制住了神情可怖的沈容。
沈容陰冷的眸光在我和謝瑯身上來回打量,他冷笑著咳嗽一聲,緋紅著眼咒罵我。
“朝三暮四的賤人?!?/p>
在他張口喚錦衣衛(wèi)時,我掐著他的下頜將毒酒灌了進(jìn)去,聲音平靜的道。
“他們不會來的?!?/p>
在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十萬禁軍就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包圍了整個皇宮,沈容目眥欲裂,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diǎn)。
我挑著眉向他答謝。
“多虧了陛下為了賑災(zāi)將虎符交給了謝大人,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這場圍困。”
沈容唇邊溢出血漬,整個人向前探,在跌下床榻前,他伸手拽住了我的半截衣袖。
一邊泣血,一邊啞著嗓子問:“為什么?”
我垂下眸子看著沈容的模樣,千機(jī)引的作用下,他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著血,慘白的臉色上只有唇色瀲滟,抬頭固執(zhí)的等一個答案。
我取下十二旒冠冕戴在頭上,一腳踢開了他,在他閉氣前,我錚的一聲抽出禁軍身側(cè)的長劍,冷淡的捅進(jìn)沈容胸膛,一如當(dāng)初錦衣衛(wèi)將長劍,捅如夫君的心口。
他問我緣由,可這一切不過是因果報應(yīng)罷了。
11
謝瑯護(hù)著我來到前殿,嘩然的人群陡然靜了下來。
我看著階下神色各異的眾人,冷淡道。
“陛下宴駕前感念本宮的德行,禪位于本宮,諸位大人可有疑異?!?/p>
階下群臣聞言沸騰起來,不等他們說出于理不合,我就伸手將染血的長劍扔到地上。
圍城的禁軍錚然一聲拔出長劍,謝瑯垂著眼,第一個跪伏在階前,聲音清越。
“陛下萬歲,萬萬歲?!?/p>
我平靜的目視群臣,眼之所及,刀劍相向。
他們終于一起跪伏在階下,聲音郎朗。
“陛下萬歲?!?/p>
我隔著下跪的群臣同謝瑯遙遙對視,又想起那天晚上我問他,男人做得龍椅,女人可做得。
他當(dāng)時回答可以,只要能讓百姓安居樂業(yè),心存仁德,女人也能成為君主。
而現(xiàn)在,他真的匡扶我坐上了龍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