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 章節(jié)介紹
《指揮使》是目前很火的一部小說,其情節(jié)設(shè)置出人意料,卻又合情合理,作者上山打老虎額敘事嫻熟,以獨特的浪漫在愛情寫作中自成一格。該小說第6章內(nèi)容介紹:紫禁城。懋勤殿。此時殿外搭起了戲臺子,幾個戲子正唱著《岳忠武傳奇》的戲文。年輕的天啟皇帝,穿.........
《指揮使》 第七章 在線試讀
紫禁城。
懋勤殿。
此時殿外搭起了戲臺子,幾個戲子正唱著《岳忠武傳奇》的戲文。
年輕的天啟皇帝,穿著一身甲胄,卻是正襟危坐的在戲臺之下。
待那戲文到了最熱烈處,天啟皇帝的手搭在一旁的案牘上,他的旁邊,被宦官和大漢將軍們所包圍。
魏忠賢則站的更遠(yuǎn)一些,也是出神的看著戲臺上,似也如癡如醉。
后世對于天啟皇帝的評價,是個不思國政的木匠皇帝。
可實際上,天啟皇帝雖也偶爾做一些木工,他的愛好卻很廣泛。
他喜讀書,還頗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他對舞刀弄劍的很感興趣,經(jīng)常練習(xí)刀劍到一夜都不休息。
甚至天啟皇帝每個月都要親自在內(nèi)廷操練宮中的衛(wèi)兵,排兵布陣。
且皇帝還特別喜歡用火炮,每一次打炮,響動都很大。
天啟的愛好,就是如此廣泛。
而天啟除了木工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戲。
還只逮著岳飛的戲看,屬于百看不厭的那種。
今日又在魏忠賢等人的擁簇之下,讓人布置了戲臺,開始看戲了。
每每這個時候……
眼看著岳飛即將要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天啟皇帝此刻額上青筋都曝了出來!
他面目猙獰,似風(fēng)魔了似的,破口大罵:“秦檜該死,該死,該死…”
嚇得一旁的小宦官們紛紛拜倒,個個道:“奴萬死?!?/p>
天啟皇帝卻依舊還是咬牙切齒,雙拳握緊:
“真真該死,不,是萬死而不足以贖買。奸臣賊子,賊子!”
他罵著罵著,眼眶竟紅了,落下淚來。
似乎又想到岳飛即將要遭遇到的厄運,便齜牙裂目的樣子,臉脹的通紅,一言不發(fā)。
魏忠賢這時候都要站的遠(yuǎn)遠(yuǎn)地,他很清楚天啟皇帝的性子,每次看戲都要罵的,自己不能去觸這個霉頭。
等到戲落了幕,天啟皇帝才回神,悵然若失的樣子。
低頭,卻見一旁的小宦官們跪了一地,于是便落座,輕描淡寫道:“都起來吧?!?/p>
眾宦官如蒙大赦,紛紛站起,一個個佝僂著身子,垂頭不語。
宮禁之中規(guī)矩森嚴(yán),哪怕是在御前,便是咳嗽也得憋著。
此時魏忠賢才小步走來,笑吟吟道:“陛下今兒又動怒了?!?/p>
天啟皇帝沉默了片刻,方才慢悠悠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p>
魏忠賢聽罷,頓時明白了天啟皇帝的意思。
現(xiàn)在國家內(nèi)憂外患,而天啟皇帝今日聽了戲文,自然而然,又開始想著,這天下誰是大明的岳忠武,是這龍城飛將軍了。
魏忠賢白皙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慢條斯理道:
“陛下登極迄今七年,任用賢能,文治斐然,武功赫赫,人才濟(jì)濟(jì)……”
他斟酌著用詞,想繼續(xù)說下去,天啟皇帝卻道:
“倘若當(dāng)真人才濟(jì)濟(jì),何以天子腳下,區(qū)區(qū)一個趙賊,竟也治不了?”
這番反問,讓魏忠賢的笑臉一僵,踟躕著道:“陛下,這趙賊,可不是普通人啊?!?/p>
天啟皇帝板著臉,不為所動。
魏忠賢親自掌管著東廠,而他的干兒子,則被他推薦成為了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
更不必說,京里不少京營都被他的子孫們占據(jù),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現(xiàn)在趙天王處理不了,在天啟皇帝看來,不是他魏忠賢無能又是什么?
雖然魏忠賢已經(jīng)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了一個叫張?zhí)靷惖腻\衣衛(wèi)副千戶身上。
說全都是因為他貽誤了戰(zhàn)機(jī),可這個責(zé)任,他還是推卸不了的。
既然無法推卸,魏忠賢便解釋道:“這趙天王,乃是魔星轉(zhuǎn)世,窮兇極惡,奴婢聽說,他身長有一丈……”
聽到一丈的身高,天啟皇帝不禁動容。
這么高,那肯定不是凡人了。
魏忠賢又道:“還不只呢,他的手臂,有千斤之力,這臂膀上身長開來,可以讓馬站立……
此人乃是萬人敵,乃天煞魔星,想要剪除,哪里有這樣的輕易。
奴婢為了除賊,夙夜匪懈,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天啟皇帝見魏忠賢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便軟了幾分。
魏忠賢隨即便道:“陛下若是不信,但問其他人,自然知道這趙賊有多棘手了?!?/p>
他信誓旦旦,心里卻想笑,問其他人?
這陛下身邊上上下下都是我魏忠賢的人,問誰都是趙天王天下無敵。
天啟皇帝便嘆了口氣:“這樣的萬人敵,竟不能為朕所用,竟去做賊?!?/p>
說罷,似乎又想到了方才的戲文,便又惆悵道:
“世上有這樣的惡虎,可朕的打虎英雄又在何處呢?”
他低沉著眉,情緒低落著。
魏忠賢則帶著笑,他素來最知道陛下的性情,此時還是不要多嘴多舌的好。
就在這時,卻有通政使司的宦官匆匆而來,不停朝魏忠賢使眼色。
魏忠賢見狀,正要躡手躡腳的離開。
天啟皇帝卻是覷見了那小宦官,隨即道:“通政使司來這做什么?”
那小宦官聽了,忙碎步上前,躬身道:“陛下,錦衣衛(wèi)有一道加急的奏陳……”
天啟皇帝嘆口氣:“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來,取朕看看吧?!?/p>
家事、國事、天下事。
對天啟皇帝而言,似乎沒有一件不是讓自己煩心的,他伸了手。
魏忠賢便忙去接了小宦官的奏陳,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天啟皇帝面前。
天啟皇帝將奏疏揭開,細(xì)細(xì)看起來。
“呀?!?/p>
天啟皇帝突然露出錯愕的聲音,面上帶著狐疑之色。
魏忠賢覺得很蹊蹺,陛下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會輕易露出詫異的樣子。
天啟皇帝目光炯炯,似乎對奏疏中的內(nèi)容顯出了極大的興趣,喜滋滋的道:
“有趣,有趣?!?/p>
一旁的魏忠賢賠笑道:“不知是什么趣事?!?/p>
天啟皇帝的唇邊帶著笑,道:“事兒有趣,里頭的人也有趣?!?/p>
人也有趣……
魏忠賢頓時就忍不住在心里想,
對陛下而言,世上還有比咱更有趣的人?
不成,這北京城,不允許有這樣有趣的人存在。
魏忠賢依舊陪著笑,卻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此時,天啟皇帝又道:“魏伴伴,這趙賊當(dāng)真這樣厲害?
難道真沒有人可以降服住他嗎?”
“這……”
魏忠賢連忙道:“只怕有些困難,需得調(diào)集廠衛(wèi)的精銳,打探他的虛實,
而后調(diào)撥京營,甚至是勇士營的虎賁,才可畢功一役…”
天啟皇帝聽到這里,便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魏忠賢一眼,而后一字一句地道:
“朕看也不見得吧,他趙賊乃是萬人敵,朝廷難道沒有人才嗎?
這個叫張靜一的,還不是將他一舉拿下,斬了他的頭顱嗎?”
此言一出,魏忠賢恍如遭了晴天霹靂。
張靜一是誰?
卻見天啟皇帝興致盎然地站起身來,將這奏疏擱在一旁的茶幾上,精神抖擻地道:
“今日得了喜報,令朕身心愉悅,難得有這樣的好心情,取朕的劍來,朕要練劍了?!?/p>
說著,昂首闊步,一掃方才的陰霾,領(lǐng)著一群宦官和禁衛(wèi),朝西苑去了。
魏忠賢卻沒有跟著去,他小心翼翼地?fù)炱鹆俗嗍?,而后打開,低頭一看,臉色禁不住有些尷尬。
而后,他目光死死的盯著奏疏上的幾個名字,面上似笑非笑。
不過,他面上尷尬之色也漸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表情。
天啟皇帝方才的話,似乎還環(huán)繞在他的耳畔。
他隨即抖擻精神道:“人來?!?/p>
一個太監(jiān)躡手躡腳地來,低眉順眼道:“干爹。”
魏忠賢將奏疏遞到了他的手里。
此時的他,顯得極有威嚴(yán),雖是個太監(jiān),卻很有幾分男子氣度。
實際上,魏忠賢一直投天啟皇帝所好,本身骨架子就大,也跟著天啟皇帝學(xué)習(xí)騎射和劍術(shù)。
雖然他某個地方有殘疾,可是騎射功夫很是了得,最擅長用左手控制弓弦,氣力很大,能做到十發(fā)九中。
因此,魏忠賢實際上給人一種很有男子氣概的模樣。
這也是為何,天啟皇帝的乳母客氏與他對食的原因。
就算是找太監(jiān)做丈夫,那也是找個像鐵血真漢子的。
魏忠賢輕描淡寫道:“方才陛下的話,聽到了嗎?
將這奏疏送去司禮監(jiān)處置吧,這奏疏中,有個叫張靜一的人,很有趣。”
“奴明白了。”
這太監(jiān)躬身。
魏忠賢背著手,目送走那太監(jiān),禁不住心下有些嘀咕:“真撞了鬼……”
于是又想起什么來,匆匆?guī)е鴰讉€扈從,往西苑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