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無余》 章節(jié)介紹
網(wǎng)絡小說家九九不困,憑借草蛇灰線、伏筆千里的寫作方法而著稱,《年年無余》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年年無余》第2章內(nèi)容介紹:大夢一場與此同時,我給爺爺請的護工小雪也播來了一通電話?!疤K余姐快來!來了個奇奇怪怪全身上下包裹嚴實的女人!她帶來的人攔著.........
《年年無余》 第二章 在線試讀
大夢一場
與此同時,我給爺爺請的護工小雪也播來了一通電話。
“蘇余姐快來!來了個奇奇怪怪全身上下包裹嚴實的女人!她帶來的人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電話里的小雪語氣很急,我急忙沖去樓下,叫上司機出發(fā)去醫(yī)院。
直到上了車我打電話給鐘懷柔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抖得像篩子一樣,幾乎連手機都握不住。
打給鐘懷柔,只傳來無人接聽的忙音。打給江瑾川,亦是如此。
爺爺?shù)牟》渴墙ㄌ氐靥舻膙ip病房,若是沒有江瑾川的同意,鐘懷柔怎么可能這么毫無阻攔地去到我爺爺?shù)姆块g。
思及此,我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在我的不斷催促下,原本30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地壓縮到了20分鐘。
一到醫(yī)院,我顧不及司機的叫喊,猛頭沖向醫(yī)院,等我到了爺爺?shù)牟》繒r,卻發(fā)現(xiàn)爺爺并不在里面。
我一瞬間慌了神,此時小雪的電話打了過來,電話中的她不住地抽泣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蘇余姐,爺爺他暈倒了……被送去急救室了……”
我的腦子頓時一陣空白,只剩下暈倒,急救室這幾個字。
等我去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上面深紅的字刺痛著我的雙眼。
目光所及,有在一旁哭泣的小雪,還有若無其事站在一邊的鐘懷柔。
許是見我的臉色太陰沉,小雪愣在原地沒有動。
我徑直走向鐘懷柔的位置,一陣風影之間,五個指印出現(xiàn)在鐘懷柔的臉上。
被我的氣勢震住,鐘懷柔一時間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摸著被我扇紅的臉,歇斯底里道,“蘇余!你這個小賤人敢打我!”
她揚起手作勢要打我,卻被我一把制衡住。
她一個嬌生慣養(yǎng)大小姐的手勁怎么可能比得過我這個從小干農(nóng)活長大的人呢。
我就這樣抓著鐘懷柔的手,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墻角,如同她當年領著人逼我到墻角一般。
“鐘懷柔,所有動了我爺爺?shù)娜宋叶疾粫p易放過他!”
許是沒見過我這副狠厲的模樣,鐘懷柔的手抖了抖,聲音也顫著,“蘇余!你別亂來!我不不過是將你以前的照片給那個老頭看了看,誰知他看了之后就暈過去了啊!我不過就是想警告你一下!”
顫顫巍巍地說完后,鐘懷柔便掙脫了我的手,跑走了,邊跑還邊喊道“蘇余,你等著吧!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
鐘懷柔走后,我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泄了下來一樣,只能無助地靠在醫(yī)院的走廊的墻壁上,在心里默默地祈求著,祈求上天保佑我的爺爺能夠安然無恙。
一旁的小雪看到也連忙蹲下安慰我,“爺爺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
可是,小雪,明明你的聲音也在顫抖啊。
6.
漫長的等待后,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yī)生出來沖我點點頭,“這次病人的病情控制住了,但平時還是要好好注意,下次可不能讓老人家再受這樣子的刺激了。”
“對了,病人家屬過來繳下費?!?/p>
聽及此,我的心里一陣錯愕,江瑾川不是一直負責著爺爺?shù)尼t(yī)療費嗎?怎么會突然沒錢了?
交完費后,我看著銀行卡里只剩下200塊錢的余額,內(nèi)心泛起一陣苦澀。
“你這還不夠啊!你只交了手術的錢,這之前之后的藥錢都要補上啊。”
我望著繳費單后面一長串的0,正想打電話給江瑾川。
可是胃里的一陣痙攣讓我不自覺地蹲下來捂住胃,企圖緩解一下胃痛。
就在我痛得頭暈目眩的時候,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xiàn)在我眼前,把我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么一會沒見,就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了?”
江瑾川帶著溫度的手將我散落的發(fā)絲撥至耳后,語氣溫柔地說道。
可是那一陣熟悉的甜膩花香傳來,打破了這看似溫馨美好的一刻。
“江瑾川,爺爺?shù)尼t(yī)藥費不夠了?!?/p>
“這件事不急,我們先去看看爺爺。”隨后便不由分說地將我拉去爺爺?shù)牟》客狻?/p>
就這樣,隔著一道薄薄的玻璃門,我看到了爺爺,曾經(jīng)高大得能庇佑我一整個童年的爺爺如今卻小小一只縮在病床上。
江瑾川撫著我的肩,說道,“我問過醫(yī)生了,他們說爺爺?shù)牟∏楹芊€(wěn)定,不要擔心。”
“看來爺爺短時間也醒不來了,你現(xiàn)在先陪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江瑾川故作神秘地說道。
“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事情比爺爺?shù)陌参_€重要?!蔽覓觊_江瑾川拉著我的手。
誰知,一向溫柔的江瑾川不由分說地拽著我往外走,在經(jīng)過繳費處的時候我開口道,“江瑾川,快先去把錢給繳了!”
“想讓我繳費,你就先陪我去把這件重要的事情做完?!苯ɡ业氖种卑盐彝娞莘较蚶?。
我隱下心中的不安和擔憂,跟著江瑾川走。
可等江瑾川把我甩到車上,臉色溫柔神色全然褪去之時,我心中的恐慌感越來越重。
“你要帶我去哪?!你快停車!”我不斷地拍打著座椅,通過質(zhì)問來稍微緩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可是回應我的只有江瑾川那張陰沉的臉和越來越快的車速。
看到江瑾川對我的質(zhì)問毫無反應,我開始打量起了這路上的標識。
這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去公司的路……
看著這在我記憶中逐漸模糊的路,我的心中泛起一陣激蕩。
這是……去我大學兼職酒吧的路。
7.
我想過鐘懷柔會報復我,但我卻沒想到這個報復來的這么快。
在我被江瑾川帶到房間后,看到里面笑意盈盈的鐘懷柔的時候,一切我都懂了。
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重要的事,不過是江瑾川為了給鐘懷柔出口氣把我騙過來的借口罷了。
在我進入房間的一瞬,立馬就有幾個彪形大漢來堵住房門。
我看著江瑾川在沙發(fā)上笑著將鐘懷柔擁入懷里,我則被江瑾川帶來的人摁在地上跪著,毫無尊嚴。
鐘懷柔似若無骨地靠在江瑾川身上,嬌嗔道,“阿川,你都不知道今天蘇余那個賤人打我打得多痛!你看,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的臉上還有紅印呢?”
江瑾川聽完,心痛地撫了撫鐘懷柔的臉頰,開口道,“那便打回去吧,她打了你多少下你便在后面加個0打回去?!?/p>
我抬頭錯愕地看著江瑾川,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鐘懷柔看著我這副喪家敗犬的樣子,輕笑道,“阿川之前也是這么對付欺負我的人的,蘇小姐,現(xiàn)在你該對我的阿川死心了吧。你對我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物而已。還記得高三那年的500塊嗎?我想,蘇小姐就是從那次開始對我家阿川動心的吧。不過可惜的是,蘇小姐以為的救贖不過就是我和阿川的一個打賭罷了?!?/p>
鐘懷柔肆意的笑聲回蕩在我耳邊,我看著居高臨下坐著的江瑾川,上位者的氣勢隱隱顯露出來,房間里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讓我看得并不真切。
一時之間,此刻的他與我記憶中那位陽光干凈的少年卻對不上臉了。
那年,高三的書本費激增,本就捉襟見肘的我更是交不起這份錢。
我一拖再拖,班主任也是沒辦法,眼里惋惜卻無可奈何地看著我說道,“只能再幫你拖兩個星期?!倍蟊銚u了搖頭走掉了。
我站在空曠的走廊上一時不知道該去哪里。
“喲,這不是那個撿破爛的蘇余嗎?”一陣戲謔的聲音傳來,還伴隨著幾聲奇怪的笑聲。
一群富家子弟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猥瑣的表情。
“是在為書本費的事情擔憂吧!你這樣,給我們?nèi)缬H一口,這樣那500塊錢我們?nèi)缃o你出了!”
我羞紅了臉,正欲逃走,誰知那人帶來的小弟全堵住我的退路。
“你就從了我們?nèi)绨?,反正一個吻就能換來500塊錢,你也不虧啊,裝什么清高呢!”
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的500塊錢,對我來說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一大群人簇擁著,就在那個人的唇要碰到我的時候,一陣呵斥止住了他,“干什么呢你們!”
“老大,是江瑾川的聲音!”
在上京之內(nèi),江瑾川頂著個江氏太子爺?shù)姆Q號,別說普通的學生了,甚至連校領導都要對他畢恭畢敬。
那個被人叫做三哥的人只能訕訕地在一旁陪笑著。
我不知道江瑾川到底對他們都說了什么,只知道在和江瑾川說完話后他們便灰溜溜地走了。
當時的我只到江瑾川的肩膀,他彎下腰來,眼里閃爍著屬于少年的光。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江瑾川的背影,陽光為他鍍上了一層好看的濾鏡。
我看著手中他塞進來的500塊,他跟我說:“蘇余,不要因為錢去做那些違心的事情,那不是你。”
就那天之后,江瑾川成為我記憶中那鑲著金邊的少年,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現(xiàn)在臉上火辣辣的痛,不僅刺進心里,也碾碎了我心中耀眼的少年模樣。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安靜,江瑾川將電話打開了免提,里面?zhèn)鱽頎敔斔卺t(yī)院的院長聲音,“江少,不知道您什么時候能講蘇病人的醫(yī)藥費及時補上呢?”
醫(yī)藥費?難道江瑾川還沒有給爺爺交醫(yī)藥費嗎?
一直沉默不發(fā)的江瑾川此時突然開了口,“蘇小姐以前不就是陪酒的嗎?你爺爺?shù)尼t(yī)藥費能給多少就看蘇余你自己能喝下多少酒了。”
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我走向那擺放整齊的酒桌前。一瓶接著一瓶,耳邊還傳來那些站在門口那些彪形大漢猥瑣的笑聲。
在不知喝了多少瓶酒之后,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將我從此時失意的狀態(tài)拉回來。
這個鈴聲……是我特地為爺爺設的,如果爺爺發(fā)生了很嚴重的事,小雪才會那這個電話打給我……
“你們對爺爺做了什么?!”
鐘懷柔嗤笑道,“不過是把你一進來到現(xiàn)在的模樣原封不動地在你老爺子的病房直播著呢~喏,你看?!彼噶酥刚驹陂T口的彪形大漢。
不知何時,他們手上就出現(xiàn)了幾部手機,將我狼狽的模樣記錄下來。
我不敢想象這些場面會有多刺激到爺爺。
電話鈴聲還在一直響著,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
來不及多想,我砸碎桌上的酒瓶,抄起不斷作響的手機,眼底猩紅。
見到我這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模樣,門口的那幾個彪形大漢也沒有攔阻我。
等到了酒吧外面,我著急忙慌地攔了輛出租車。司機看著我臉上的巴掌印和手上的碎酒瓶,愣了一下。
“小妹妹,你沒事吧?需要我?guī)湍銏缶瘑???/p>
“司機,快點去景和醫(yī)院!最快的速度!”
8.
等到車子開始啟動之時,我的意識才漸漸回籠,只覺得全身如墜冰窖。
將電話回播回去時,只聽見小雪止不住的抽泣聲:“蘇余姐……爺爺又被送去搶救了……醫(yī)生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頓時大腦一陣空白,腦海中只回蕩著做好心理準備這幾個字……
明明爺爺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可是卻是我自己將爺爺再次送進了搶救室……如果,如果我并沒有置氣,沒有去扇鐘懷柔那一巴掌,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我緊緊捏住脖子上那塊平安符,那是我還小的時候爺爺為我求的。
當年,我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去看了好久的醫(yī)生但是就是一直高燒不退,可把爺爺給急壞了。
他四處打聽,尋到了附近山上有一處很靈的寺廟。說的是只要有人能夠為重病的人求上那寺廟中的平安符,便可讓重病的人暫時度過眼前的危機。只是寺廟的主持脾氣非常的古怪,慕名去求的人很多,最后大多都是空手而歸。
后來,爺爺就這樣獨自地背著我一步一步地爬上那座寺廟。
小小的我,伏在爺爺佝僂的背上,高燒讓我的記憶逐漸模糊起來,只記得爺爺當時不停的喘氣和黏在額角的汗。
等我意識清晰時,已然到了寺廟里。當時的主持就這樣將多數(shù)人趨之若鶩的平安符就這樣掛在我的脖子上,并對爺爺說了一句,“心誠則靈?!?/p>
奇怪的是,在那天之后我的病就這樣漸漸地好轉(zhuǎn)了……
對!心誠則靈!我在心里默默地為爺爺祈禱著,醫(yī)生早上才說過爺爺恢復得不錯,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我這這樣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可所有的安慰、所有的祈禱都在醫(yī)生搖著頭出來說下那句對不起時化為了灰燼。
我不相信地搖著頭,拉住醫(yī)生,“今天早上不是說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嗎?”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請節(jié)哀!”
醫(yī)生臨走前前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團,他說這是我爺爺在昏迷前囑咐他一定要親手交到我的手上。
我顫顫巍巍地打開這張紙團,里面的字歪歪扭扭的。
“囡囡,你本該有一個更好的前程,是爺爺這個病拖累了你啊,爺爺對不住你啊”
“爺爺走后,你自己也要幸??鞓返厣钕氯?,要有尊嚴地活下去,去替爺爺看看我們國家的大好河山,就跟我們之前說好的一樣?!?/p>
“世事難料,人各有命,爺爺只是先走一步,但爺爺心里始終裝著囡囡,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就做無牽無掛的蘇余,是爺爺最愛的蘇余,爺爺不會是你的絆腳石的,勿掛勿念?!?/p>
滴下來的淚水暈開了紙上的墨跡,眼前變得模糊不清。
爺爺,您怎么會是我的負擔呢?小時候,是您給了我一個家啊。
我甚至連一個平安符都來不及給您求。
那個會跟我說“我們囡囡的余才不是多余的余,是年年有余的余”的老人家不在了,這個世界,我又變成了那多余的一份子。
9.
我不知道我第二日是怎么走回家里的,只覺得那天的路那么漫長,就像爸爸把我送到爺爺家的那晚一樣。
那時候我滿腦子的念頭就是把希希帶回家,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我眷念的東西了。
可還沒等我走進屋子里,草叢中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嚶嚶嚶”地叫著,和當初希希喚我的一樣。
我走近一看,就是我的希希,小小一團縮在草叢里,上面還帶著一絲絲的血跡。我的希希啊,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我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希希抱起來,盡量不去觸碰到它的傷口。
可是還沒等我抱起希希,胃里細密的疼痛便將我淹沒,漸漸地,我在暈倒在了路邊。
翌日醒來之時,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鼻腔里嗆人的消毒水味,我意識到我又來到了醫(yī)院。
“你醒了?”
我茫然地看著那位醫(yī)生,我并不認識他。
看出我眼里的疑惑,那位醫(yī)生開口說道,“我在上班路上看到你暈倒在路邊,正好我就是醫(yī)生嘛,就把你帶到醫(yī)院來了?!?/p>
“謝謝你啊醫(yī)生,”我扯出一個微笑,只是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能讓我的四肢百骸生出痛意,而后我又想到什么,“當時在我身邊那只小狗呢?他怎么樣了!”
“我把它送到寵物醫(yī)院了。”他拿起手機給我看,希希在寵物醫(yī)院里睡得正香,身上的傷口也都已經(jīng)包扎好了。
這時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現(xiàn)在該講講你的問題了。”我有些錯愕地看著醫(yī)生,即使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了……”醫(yī)生跟我說了很多,我只是擺擺手,開口道,“醫(yī)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在剩下的時間里,我想做一些我認為更有意義的事情?!?/p>
就在我拿到寵物地址要走的那一刻,他叫住了我,“蘇余!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工位牌——林景煜。
而后,驚訝地開口:“你是小啞巴?”
10.
林景煜下班后,我們約在了醫(yī)院旁一家的咖啡廳敘敘舊。
“沒想到啊,隔了這么久我們還能再遇到?!?/p>
“首先恭喜你啦小啞巴,當上了小時候夢想中的醫(yī)生!”
林景煜是我高中時期的同桌,這個人平時很冷,幾乎都不說話,便有了“小啞巴”這個稱號。
他當時和我的處境差不多,只不過他有爸爸媽媽疼愛,聽說他是他爸爸媽媽從城市里買回來的。
我們開始熟絡是因為一次看到他將自己的早餐錢勻出來去給街上的流浪貓買吃的,自己卻在第二天餓到低血糖,我便將自己的饅頭掰了一半分給他。
不過,沒過多久,林景煜的親生父母便找到他把他接走了,之后便沒有了音信。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那些事情我都聽說了。”
“可能以前會在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下了?!?/p>
中午江瑾川和鐘懷柔突然官宣訂婚這件事在網(wǎng)絡上引起軒然大波,想不注意都難。
林景煜跟我說了很多他這幾年遇到的趣事,惹得我頻頻發(fā)笑。
就在我笑得開懷的時候,江瑾川陰沉著臉從外面走進來。
不由分說地,他拉起我的手想帶我走。
我掙開他的手,說道:“請問現(xiàn)在江少爺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帶我走?鐘懷柔的未婚夫?”
聽著我犀利的話語,看著一旁的林景煜,江瑾川似乎心中的怒火更盛。
“你現(xiàn)在是連這樣的男人都勾搭嗎?”江瑾川瞟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林景煜,繼續(xù)說道:“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看著手機上亮起的50萬入賬消息,我臉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被江瑾川帶走的時候,我與林景煜對視一眼,意味深長。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傷害爺爺?shù)娜恕?/p>
11.
被江瑾川帶回家后,他一反以前對我的態(tài)度,對我的每一件事都上心到極點。
讓我偶爾也恍惚是不是這一切鐘懷柔回國后的一起都沒發(fā)生過,可終究是回不去。
……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理我?”在我對江瑾川所有話的不理不睬三天后,他忍不住過來發(fā)問我。
我皺了皺眉,見我對他的話終于有所反應,他臉上的欣喜頓時染上眉梢。
“除非你能讓爺爺活過來。不然的話,我們永遠回不到從前?!蔽颐鏌o表情地看著江瑾川,眼底盡是寒意。
看著江瑾川臉上欣喜的神色剎那間凝固住,我只覺得好笑。
“蘇余,你聽我解釋!我那天問過醫(yī)生了,他說了爺爺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我以為他會沒事的……”
“所以爺爺就該承受你和鐘懷柔合起來對我的羞辱嗎?”
“不是這樣的蘇余……”
“所以是怎樣?你這幾天的說辭我已經(jīng)聽夠了,就算爺爺還活著那希希呢?希希就該被你們打傷嗎?”
“不就是一條狗嗎?死了就死了,再去買一條不就好了嗎?”江瑾川臉上顯露出幾分不耐煩,顯然沒有想過我為了一只流浪狗而和他置氣。
在我心底已經(jīng)碎掉的江瑾川的少年形象,此刻讓我感覺到他從根里腐爛掉了。
或許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罷了。
江瑾川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阿余,等過了明天,等所有的事情了結,你就會知道我的一番苦心的。”
明天就是江瑾川和鐘懷柔的訂婚宴。
鐘懷柔這個人最愛排場,訂婚更是邀請了數(shù)百家媒體來現(xiàn)場拍照、直播來記錄她這一生中最得意的時刻。
若是在這時,將驕傲的鐘懷柔拉入谷底,這才是對她來說最大的打擊吧。
12.
伴隨著入場曲,濃妝艷抹的鐘懷柔穿著小禮服緩緩走進宴會廳,背后諾大的背景板上還在滾動播放著她和江瑾川之間的甜蜜日常。
我看著手機上的訂婚直播,她笑得可真是燦爛。只是,這一時的燦爛能留得住多久呢?
在鐘懷柔笑意盈盈準備接過話筒發(fā)言時,后面滾動的大屏幕卻驟然開始播放另一段視頻。
里面記錄下了她去我爺爺病房所有的一舉一動,原本清麗可人的大明星在視頻里卻是另一幅惡毒的模樣。
在場的媒體急忙抓拍下著勁爆的一刻,此時鐘懷柔的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掛不住了,嘴角僵硬地上勾著。
可這怎么夠呢?在鐘懷柔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大屏幕上又出現(xiàn)了另一段視頻,那是高中時鐘懷柔逼我吃豆?jié){油條的視頻。
我不知道林景煜是在哪里找的這個視頻的,只是看著直播里的鐘懷柔由一開始的容光煥發(fā)到現(xiàn)在的失神落魄,我竟笑出了眼淚。
爺爺你看,壞人做的壞事也是會被曝光出來的。
一時之間,鐘懷柔在網(wǎng)絡上的形象直轉(zhuǎn)急下,甚至還有人扒出了她在國外流連于風月場所的視頻,清純小白花的反轉(zhuǎn)看得令人咂舌。
而江瑾川這邊也單方面宣布和鐘懷柔解除訂婚,鐘氏集團的股價也由此急降。
我沒理會滿面春風走進來的江瑾川,他也不管我的態(tài)度,只在一旁興奮地說:“阿余,我已經(jīng)拿到鐘氏一半以上的股份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擺脫集團里那些老頭的控制,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你進門了!”
“還有不久就是我們說的第十年了,就在那天,我給你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阿余,你說好不好?”
“所以你和鐘懷柔在一起,只是為了鐘氏的股份?”
“對啊,沒有鐘氏的股份,我這一輩子都只能屈居在集團那些董事們之下……這樣,我就永遠也娶不了你……”
我看著眼前的江瑾川,只覺得一陣后怕。玩弄真心的人最可恨,也更可怕。
嘴上說著是為了娶我,不過是以感情為由來爭取自己更大的權利罷了。
只要等江瑾川對我的感情消耗殆盡,我于江瑾川而言,不過和鐘懷柔一樣,一個能夠為他爭取更大利益的籌碼罷了。
這么多年,我竟然從未看清過他腐朽的本質(zhì)。
13.
再次見到林景煜時,還是在那家咖啡廳。
“怎么樣?我們這一仗打得漂亮吧。鐘懷柔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只可惜,江瑾川還在和我搶奪鐘氏的股份?!?/p>
林景煜不僅僅是個醫(yī)生,當初接他回家的就是景和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如今他更是景和集團的繼承人,當初我爺爺住的景和醫(yī)院便是他家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如今,鐘氏集團便是景和集團和江氏集團口中相爭的那塊肥肉,就看誰能更快拿下了。
“沒想到,江瑾川也在打鐘氏的主意?!绷志办弦矝]想到江瑾川會突然來這么一出,有些猝不及防。
沉思片刻后,我開口道:“我可以幫你,不過有個條件。”
能跟在江瑾川身邊幾乎十年,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曾經(jīng)在無意中看到過江瑾川一個u盤,上面全是江瑾川轉(zhuǎn)移的商業(yè)機密。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便拷貝了一份。
就算他將我當作籌碼,我也能亮出我自己的底牌。
……
坐上飛機離開這里的時候,心里還會有幾分不舍,畢竟時承載著我青春的地方。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要離開的消息,因為不想再經(jīng)歷任何煽情的分別。
又或許是不想再面對任何摻雜著感情的事情,林景煜的眼神我怎么會看不懂呢。
他看我時深埋在在眼底的情愫和我當時看江瑾川的一模一樣,可我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去應付感情的事了,不如就這樣隨風去吧。
我將當初江瑾川給我的50萬給了林景煜,拜托他能夠以公司的名義來成立資助貧困女孩讀書的平臺。
起碼,不要因為區(qū)區(qū)的500塊錢而失去自己的前途,甚至搭上自己的一生。
這樣的事情,我一個人經(jīng)歷過就夠了。
我還把希希托付給了他,這樣,就算我不在了,希希也不會再去流浪了。
至于之后景和和江氏在商場上的不斷爭斗我也沒有再理會。
我?guī)е鵂敔數(shù)墓腔液驼掌チ撕芏嗪芏嗟胤剑南铝撕芏嗾掌?,去完成我們當初說好的游歷山河的約定。
從爺爺最想去的燕京,到廣袤的大西北,感受著大自然的壯觀。
最后來到海邊的一處小鎮(zhèn),我在那里找了一間靠海的小房間,每天都能看到日出日落。
這天,像往常一樣,我在海邊看著日暮。
手上拿著我這些天拍下的照片,還有一張產(chǎn)檢單。
是我和江瑾川的孩子,也是在爺爺去世那天不小心流的,看著照片上的他,小小一個,還沒成型。
會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我寧愿我從未遇到過江瑾川也不再去市里讀高中了。
就這樣,簡簡單單平平安安和爺爺在鄉(xiāng)下度過這一輩子也好。
我只覺得好累,我閉上眼睛,眼眶中氤氳的淚珠正好滴在孩子的b超圖上。
柔和的海風卻讓我漸生寒意,我想,爺爺和孩子,我要去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