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 章節(jié)介紹
《搖曳》是禾月的一部網(wǎng)絡(luò)小說,男女主角分別是宋聞簡白瑾蘊,故事曲折而引人,人物形象真實而生動,視野開闊,內(nèi)蘊豐厚。小說《搖曳》第2章內(nèi)容概要:回國8走的這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我一頭齊頸短發(fā),穿上從前沒穿過的淺色旗袍,提著小皮箱,朝岸邊的.........
《搖曳》 第二章 在線試讀
回國
8
走的這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我一頭齊頸短發(fā),穿上從前沒穿過的淺色旗袍,提著小皮箱,朝岸邊的奶娘揮著手。
去倫敦的船上,我的心情迷茫而堅定。
這是我十七年來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孤身一人。
可我并不畏懼,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地方能在短短三年就可以改變一個人。
我總要知道自己輸在哪里。
奶娘說的沒錯,當年祖父的確將白家七成的產(chǎn)業(yè)都給了宋家,但奶娘不知道的是,另外的三成,在我手里。
這些產(chǎn)業(yè)中,就有一處位于劍橋大學附近的公寓。
到公寓時已經(jīng)是深夜,由于語言不通,我花錢請了位管家,是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女人。
管家告訴我,這套復(fù)式公寓位于劍橋大學的北面,步行過去只要十幾分鐘。
我挑了二樓的一間屋子,作為我的臥室。
這里的布置很是特別,床是擺放在臥室正中央的,還沒有羅帳,但是摸上去很軟。
還有這里的鏡子,管家說叫西洋鏡,真的很不一樣,照得十分清晰,連我臉上的小絨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里的一切都是這般陌生新奇,躺在會陷進去的大床上,我以為我會失眠,可沒想到我不僅睡得一場安穩(wěn),還做了一場 美夢。夢里的我自信而獨立,不管何時都是那般的明媚張揚。
真好啊,多希望那不是一個夢。
9
我花了三天時間熟悉四周,又用了小半個月四處周旋,成功辦了劍橋大學的入學手續(xù)。
報道的第一天,我站在可容納百人的教室里,在老師的要求下,用漢語介紹著自己。
底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同窗紛紛朝我投來打量不屑的眼神,因為我不會說英文。
但有一個人,一直認真地注視著我,在我介紹完畢后第一個鼓起掌。
他是這個教室里,除了我以外的唯一一個中國人,黃皮膚、黑眼睛。
我眼眶微紅,不知是這大洋彼岸還能見到同胞的激動,還是同為中國人的惺惺相惜。
我自然而然地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你好,我叫江泊風,你也是從中國來的嗎?」
江泊風長得很斯文,鼻梁上的金絲框眼睛為他添了幾分儒雅,看向我時眼中很是和煦。
我淺笑點頭:「我叫白瑾蘊,是從中國來的?!?/p>
「那我們可真是幸運,在異國他鄉(xiāng)還能遇到同胞?!?/p>
「是呢。」
經(jīng)過一番交談,我才得知,原來我們還是老鄉(xiāng),不過很快臺上的洋教授已經(jīng)用他流利的英文講起了課,我們便也不再說話。
我聽得很是吃力,幾乎是處于完全聽不懂的狀態(tài)。
江泊風見狀,便用中文替我翻譯重點,我從前也看過不少書,可沒有一本是關(guān)于金融的。
漸漸地,我終于意識到了差距,也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沖動,我根本什么都不會,學金融是因為宋聞簡就是金融系的。
可是我忘了,我和宋聞簡是不同的,他從小接受這方面的教育,而我只是一個養(yǎng)在深閨十幾年的「舊派女子」。
我開始變得沮喪起來,日子漸久,江泊風也發(fā)現(xiàn)了我上課的有心無力,甚至好幾回被洋教授提問,都沒能答出來,惹得同學們哄堂大笑,而我只能默默站著紅了臉。
江泊風提出幫我輔導(dǎo),我自然是沒有拒絕,他在這方面的造詣頗高,洋教授和外國同學們都對他頗為敬重。
我提出付給江泊風酬勞,被他拒絕了。
他說「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就應(yīng)該互幫互助?!?,我便也沒再堅持。
10
于是,從這天開始,我白天利用空余時間讓江泊風替我補習功課,他從最淺顯的知識開始教我;到了晚上,我請的英文老師就會來公寓教我英文。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來年春天,我已經(jīng)能用簡單的英文與江泊風交流了,我最喜歡問他「How are you?」。
我和江泊風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朋友,如今我在課堂上也能回答出一部分洋教授提出的問題了。
為了答謝江泊風,我請他喝了下午茶。
歐式風的咖啡店里,江泊風姍姍來遲。
我往咖啡里加了幾塊糖,笑著看他:「Mr.jiang,你遲到了?!?/p>
「是的,我愿自罰一杯?!?/p>
我看著他一口氣喝完了整杯美式,表情有些扭曲。
他見狀笑了起來:「看來你還是沒習慣喝咖啡?!?/p>
我不置可否:「今天我請客,你待會想吃哪個餐廳?」
他也沒有客氣,很快報出一個餐廳名字,時間還早,我們便打算步行過去。
路上,我問出了一直好奇的問題:「江泊風,你也是為了追求新時代來的這里嗎?」
他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開了口,聲音低沉,帶著淺淺的哀傷:「不是的,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很小就接管了家里的產(chǎn)業(yè)。我的未婚妻兩年前留學回國,但她嫌棄我迂腐無趣,便與一個同樣留學回來的男子定了親?!?/p>
聽完,我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和我有相同的經(jīng)歷,我正欲開口,卻聽他接著又道:「我是不相信他們口中的國外會比中國還好,我便親自過來看看?!?/p>
我聽完,將自己的遭遇也同他說了,言罷,我問他:「那現(xiàn)在呢?你還覺得國外不好嗎?」
他聞言哀傷地低下了頭,語氣落寞:「不覺得了……」
一瞬,他又抬起了頭,認真看我:「可我還是認為我們國家才是最好的,這里雖然經(jīng)濟發(fā)達,但是這里卻沒有我們的同胞,我相信總有一天,這里有的一切,我們國家也會有。所以瑾蘊,如果你問我這里好不好,我當然覺得好,但這不代表我就會喜歡這里,我熱愛的永遠是我們的祖國。」
這一瞬,我好像看懂了江泊風眼底的情緒,當我真正讀懂這抹情緒時,他在我的眼中將會變得高大。
11
晚上回到公寓時,我的英文老師已經(jīng)坐在書房。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之間也熟絡(luò)起來。
我微笑著上前擁抱了她:「I kepe you waiting for a long time.」
她同樣熱情回抱:「Oh! It’s okay, Miss Bai.Let’s get started then.」
深夜,我回想著江泊風白天的那一席話,陷入了睡夢。
轉(zhuǎn)眼間,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三年,江泊風在一年前完成學業(yè)回了國。
我隨意走在校園內(nèi),一個藍眼睛的少年向我搭訕:「Beautiful gail,can you meet me?」
我回了他一句:「Sorry,I don’t understand English.」
在他愣神時,我已經(jīng)繞開他繼續(xù)往前走。
回想起這三年來的種種,三年前,我因為宋聞簡的背叛,一時沖動出了國。
幸運的是,我很幸運。
我遇到了來這里認識的第一個人——我的管家羅莎琳德夫人。她善良敦厚,是個負責的管家,如今,她已經(jīng)陪伴了我三年。
還有我的英文老師薇安娜小姐,她是個十分貼心溫柔的人,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女性獨立。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認識了江泊風,那個博學赤誠的青年。
我不舍我的管家,于是我給她發(fā)了豐厚的酬勞;我也不舍我的英文老師,同樣的,我送了她一件較為貴重的禮裙,她很喜歡。
12
在回國的前一天,我走遍了曾經(jīng)常去的地方,回想著三年中在這里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如果是三年前,有人告訴我,我在未來會獨自離開故鄉(xiāng),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雨后的空氣充斥著青草的味道,令人神清氣爽。
我獨自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帶著對未來的希望。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朝我跑來,我俯身往他的手上塞了一張鈔票,我希望幸運之神會=眷顧每一個人,包括這個小男孩。
他連連道謝著跑開。
13
我回國的這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踏上故國的土地,我的心情許久沒有這般激動而又熱烈。
我首先回了家,奶娘見到我,高興地頭發(fā)似乎都黑了幾根,當即就出了門去買菜。
第二天,我提著禮品去了隔壁宋伯伯家。
宋聞簡已經(jīng)成了親,頗感意外的是,他的成親對象并不是阮扶黎,而是一位裹了腳的前朝大臣之女。
宋伯父和宋伯母見到我很是開心,宋聞簡的眼中卻有幾分躲閃。
我拒絕了宋伯母留我用午飯的好意,出了宋家。
離開前,我深深看了眼宋聞簡的那位妻子,她美麗端莊,恬靜溫和。我目光下移,定在了她的衣服上——一身淺紫蝴蝶紋納紗繡女袍。
她像極了三年前的我。
而我呢?
我低頭看去,一身潔白洋裙,配同色禮帽,腳上踩的是同系列小皮鞋。
我的心中一時間百味雜陳,不知該為自己感到悲哀,還是為她。
我想我比她幸運,我的爺爺雖然是個守舊派,卻沒有給我裹腳,因此在三年后的今天,我還是我。
我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如是想著。
一不留神卻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刮疫厯嶂^邊道。
卻聽面前這人的聲音十分耳熟:「白瑾蘊?」
我抬眼望去,一身深色西裝的江泊風正笑著看我。
我很是驚訝,這才想起我和他也是老鄉(xiāng),我頓時沖他笑道:「是你?。『镁貌灰?,要找個咖啡廳喝一杯嗎?」
「當然。」
14
我們就近找了個咖啡店坐下。
我招手向服務(wù)生要了兩杯咖啡。
江泊風問我:「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你呢,看你這身,像是混得不錯?!?/p>
他低頭輕笑:「被你說中了,鄙人不才,名下有幾家紡織廠經(jīng)營的還算可觀?!?/p>
我輕啜了口咖啡:「那看來我現(xiàn)在該稱呼你一聲江大老板。」
江泊風迅速擺了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叫江老板就行?!?/p>
說著,我們相視一笑。
老同學見面,話題自是不少,話題很快轉(zhuǎn)到我們相遇這件事上。
「我剛看你從宋家宅子里出來,你先前說的那個男人,該不會是宋聞簡吧?」
他試探地看我,我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還真是?」
我從江泊簡口中得知,原來拋棄他的那個未婚妻,竟然是阮扶黎。
我不得不感嘆這種奇妙的緣分,竟然能讓兩個相同遭遇的「受害者」,聚到了一起。
分別時,我和江泊風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并談成一筆合作。
我名下有家紗廠,幾天前對接的廠家突然說找到了更合適的合作伙伴,我正為這事發(fā)愁呢,幸好今日遇到了江泊風。
15
我和江泊風之間的合作很愉快,他也非常滿意我工廠的效率。
又過了幾個月,我與江泊風約在一家酒樓,這次的合作非常順利,準備再談?wù)労罄m(xù)的長期合作。
可我卻在當天晚上得知,櫻花國打進沈陽了。
這個消息很快被走漏,城中的糧價也開始哄漲,一時間人心惶惶。
我還是按時赴了與江泊風的約。
飯桌上,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最終不歡而散。
長達一個月的冷戰(zhàn)后,江泊風寫信向我求和。
次日一早,我與江泊風見了一面,將名下的紗廠及幾個鋪子全部交接給了他。
回到家中,我將奶娘叫來,商量著將她送走的事。
「小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您為什么要趕我走?」
奶娘聽到我要將她送走,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扶著奶娘坐下,輕聲解釋著:「奶娘,櫻花國人已經(jīng)打到沈陽了,這世道馬上就要亂了?!?/p>
「那小姐可是要跟我老婆子一塊走嗎?」
我沉默一瞬才道:「奶娘,我先將你送走,等我處理好了手中事務(wù),就去找你?!?/p>
奶娘猶豫許久才點了頭。
我終于松了口氣,過程雖艱難,好在結(jié)果是令我滿意的。
16
送走奶娘后,我為了避嫌沒再和江泊風見過面。
十月底,我踏上了去外地的火車。
火車發(fā)動前,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那道熟悉頎長的身影,終于露出了一抹笑。
到延安時,是個布滿繁星的夜。
組織已經(jīng)派了人等在車站接我。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帶著黑色圓邊帽。
我自然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著看他:「親愛的,終于見到你了,我們快回家吧?!?/p>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拐過幾個彎后停在了一個巷口。
我再次挽上他,笑著進了巷子。
他將我?guī)У揭惶幉黄鹧鄣男≡呵埃娝闹軣o人才掏出鑰匙開了門。
屋中有數(shù)十個人,見我進來,皆激動地站起身同我握手。
領(lǐng)我過來的男人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堅毅冷峻的臉來:「白瑾蘊同志你好,我們正缺一位女聯(lián)絡(luò)員,你能來,組織很高興。我是林桉禮,也是你的直屬上級。」
我鄭重回握住他的手:「林桉禮同志您好,我是白瑾蘊,很榮幸加入你們?!?/p>
短暫地認識過后,我就被分派到了任務(wù)——刺殺李青輝。
17
夜天堂是上海最大的舞廳,來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權(quán)勢。
今天是我來夜天堂的第十天。
我賣力地在臺上唱著歌,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貴賓座上被簇擁著的男人。
一曲畢,我無視面前遞來的花,徑直去了后臺。
隨意拆掉頭上的飾品,換了身衣服。
這時,門被敲響。
「云瑾,李老爺派人請你過去一趟,可以進來嗎?」
我勾了勾唇,聲音為難:「芳姐,我待會還有事呢,抽不出空?!?/p>
門外傳來低低地交談聲,沒一會兒又歸于安靜。
這樣的情形持續(xù)了六天,第七天時,我在下臺后徑直走向了正中間的貴賓座。
「李老爺這花,是送給我的嗎?」
李青輝笑著打量我,露出一顆黃金門牙,將花遞給了我。
「云瑾小姐,近看更美,這束白玫瑰配你正好?!?/p>
我笑著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酒杯:「云瑾敬您一杯。」
他抓著我的手,猥瑣地眼神鎖定在我的臉上,喝下了整杯酒。
出夜天堂時,街上的行人已經(jīng)變得稀疏,我坐上李青輝的車,跟著他回了家。
18
我連夜被接應(yīng)出了城。
次日,報紙登出李青輝在府中遭遇刺殺,死相奇慘,同時附上的,還有我的相片。
很可惜的是,我被逮捕了。
19
八年后,我得救了。
我沒想到我還會有重見天日的這天。
我的心情無疑是復(fù)雜而亢奮的。
原來外面的天是這樣藍,空氣是這樣的清新。
只是這次的戰(zhàn)役雖然搗毀了櫻花國的一個根據(jù)地,但我軍傷亡也十分慘重。
「林桉禮同志,你不該來救我的。」
我看著戰(zhàn)友們的尸體,陷入了深深的悲傷。
林桉禮拍了拍我的肩:「白瑾蘊同志,組織是不會放棄任何一位戰(zhàn)友的。這不是你的責任,你為我們深入敵軍內(nèi)部做了十分重大的貢獻,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安心養(yǎng)傷?!?/p>
林桉禮告訴我,櫻花國已顯頹勢,滾出中國是遲早的事。
他一語中的。
我已經(jīng)十四年沒見江泊風了。
「白瑾蘊!好久不見!」
江泊風站在不遠處朝我喊著。
我飛奔著抱住了他,淚打在他的肩上:「江泊風,好久不見?!?/p>
江泊風已經(jīng)三十七歲了,早已褪去了青年時期的青澀,變得成熟穩(wěn)重。
可歲月好像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我撫上他的臉:「你為什么不老?」
他笑著拿下我的手放在他的鬢角:「什么叫不老?天天與那些櫻花國人周旋,我的頭發(fā)都白了,倒是你,怎么還跟十幾年前一樣幼稚?!?/p>
說著說著,我們就笑了。
「江泊風,我還都還活著,真好!」
「是啊,真好?!?/p>
20
我和江泊風一起去看了典禮。
回去的路上,夕陽的余暉灑在我們的身上。我同江泊風說著這些年的種種,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我。
「瑾蘊?」
我回頭去看,凝視良久才認出是宋聞簡,他拄著拐杖朝我走來。
我注意到他的臉上不滿滄桑,那是歲月無情殘留下的痕跡。
「宋聞簡?你怎么在這?」
我看向身旁的江泊風,后者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清楚。
宋聞簡走到我身前,看看我又看看江泊風,猶豫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沒事,我就是來打個招呼?!?/p>
對于不相干的人我向來不會浪費過多精力,笑著朝宋聞簡點了點頭,我就拉著江泊風走了。
江泊風問我:「你怎么不問他的腿為什么瘸的?」
「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總歸不會是我給他打瘸的。」
江泊風笑了,牽著我的手回了家。
后來我才得知,宋聞簡的父母及妻子全都在混亂中走失了。而宋聞簡的那條腿,也是因為要飯而被打斷的。
我聽后久久無言,不知該作何感想。
21
后來的某日,我早起買菜時,遇到了正為幾分前與攤販老板拉扯的阮扶黎。
我見她們久久僵持不下,便替阮扶黎付了買菜的錢。
她轉(zhuǎn)過頭,看到是我時,眸中充滿了訝然。
「白瑾蘊?」
我笑著點頭,將她帶到一處咖啡館。
相對而坐許久,她終于開了口。
「我沒想到你那時竟會有那般的勇氣,居然獨自出了國?!?/p>
我也望向她,曾經(jīng)甜美嬌俏的阮扶黎早已不復(fù)存在,取之的是一個滿面滄桑,經(jīng)過歲月洗禮的中年婦人。
「謝謝你的夸獎?!刮倚χ此骸改隳?,現(xiàn)在過得好嗎?」
阮扶黎晃了晃手中牽著的兩個小女孩,「還算不錯,我開了家福利院,收養(yǎng)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p>
我看了眼那兩個孩子,穿的雖算不上多么精致,但勝在看起來干凈整潔,我從包里拿出兩根糖果給她們。
「她們很可愛。」
阮扶黎溫柔地摸了摸她們的頭,眼中滿是慈愛:「是啊,她們都是一出生就被拋棄的,是我在垃圾桶中撿回來的?!?/p>
在阮扶黎口中,我得知了當年宋聞簡與他相處一年后,便開始嫌棄她不守規(guī)矩,還總將我搬出來與她比較。
她聽得煩了,便主動提了分手。后來她也聽說了江泊風和我在一起的消息。
她說她曾經(jīng)不知一次的后悔當初為了追求新鮮和江泊風分開,導(dǎo)致她后來再也沒有遇到真愛。
我聽后只淡淡笑笑,沒有接話。
奶娘此時來尋我,她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但走起路來還是靈活的很,我扶著奶娘在太陽漸漸升起時,回了家。
我想我該感謝宋聞簡的,是他的不守信改變了我的一生。我很高興能在最好的年華遇上一生所愛之人,并與他攜手共進。
后來我常常會回想阮扶黎來宋家時與宋聞簡說的那幾句英文,只是心境變了,若是現(xiàn)在有人在我面前再說這番話,我想我會笑著回他:「是舊時代的人還是新時代的人又有什么緊要,我永遠都會是中國人,而現(xiàn)在,就是屬于我們的時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