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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jié)】《仕女圖》最新章節(jié):第2章

2024-06-30 08:18:54 作者:了了爾爾
  • 仕女圖 仕女圖

    自打老公請回來一幅仕女圖,我便日日做噩夢。夢里面,我看著那個女人和老公在一起,可日日給我煲湯的二十四孝好老公,不斷地勸解我,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了了爾爾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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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女圖》 章節(jié)介紹

最近,一部主角是林序姜姜的小說相當火,原來,這部小說名叫《仕女圖》,作者是了了爾爾,該小說經(jīng)典章節(jié)(第2章)內(nèi)容介紹:5.窗戶沒有關(guān)實,一陣風吹得窗簾搖擺舞動,微弱的光透過縫隙鉆了進來,正正好灑在仕女圖上面。我看到上面盈盈動人,活靈活現(xiàn)的美.........

《仕女圖》 第2章 在線試讀

5.

窗戶沒有關(guān)實,一陣風吹得窗簾搖擺舞動,微弱的光透過縫隙鉆了進來,正正好灑在仕女圖上面。

我看到上面盈盈動人,活靈活現(xiàn)的美人沖我調(diào)皮地眨著眼睛。

我下意識揉了揉眼睛,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正想上前一步想要查看,仕女圖突然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的黑夜,如同鬼魅,讓人全身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我看著她扭曲地彎動了下脖子,朝我勾唇一笑,那雙含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下一刻,她的頭發(fā)便開始瘋長,如茂盛的草快速增長,甚至探出畫來,如同蛇一般卷曲而來。

發(fā)尾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我嚇得哭出聲,一邊驚恐地轉(zhuǎn)身就逃,一邊拼命地叫著林序的名字。

可那頭發(fā)如長了眼睛一般,纏住我的腳,爬上我的背,最后卷上了我的脖子。

我一下被拉扯在地,身體被頭發(fā)快速卷成一個蠶蛹,一寸一寸地拖拽著,拉回去。

我如同溺水一般,快要呼吸不過來,脖子被越收越緊,我的嘴巴不自覺張開。

我看到那只涂滿鮮紅指甲的蒼白的手,不知從哪冒出來,似挑逗一般來拉我的舌頭。

我突然想到拔舌烈獄的故事,那里的人就是被硬生生拔掉舌頭,吞噬著自己的滿口血污。

就在我驚恐不已時,一陣急促的鈴聲突兀地響起。

那只手連帶著那些頭發(fā)如同縮回的觸角,慢慢地退了回去。

我的身體因掙扎而耗費力氣,疲軟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我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我一伸手就摸到了林序躺在身邊。

我想起昨夜的畫面,哆哆嗦嗦地問他:「你昨晚去了哪里?我是怎么回來的?」

林序揉著惺忪的睡眼,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我們不是一直躺在床上嗎?」

說罷,他就來摸我的額頭,替我擦掉滿頭的汗水,無奈地開口:「你又做噩夢了是不是?」

我無法反駁也無法確定,昨夜那荒謬的一幕究竟是不是夢?

索性搖搖頭爬起來梳洗。等我到了公司的時候,小琪進來問我。

「姜總,昨天提醒你晚上三點有個跨國的會議視頻,客戶反映打給你,你一直沒接?!?/p>

我突然想起小琪的確Q過我行程,我怕睡過頭還特意調(diào)了個鬧鐘。

我懊惱地捶了下腦袋,連帶著頭發(fā)也揉得凌亂。

我向來注意形象,看著我眼窩發(fā)黑,整個人像個瘋子一樣,小琪忍不住關(guān)切地詢問:「姜總你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問得有些奇怪,我是跟她提過一嘴做夢,其他的她應(yīng)該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由抬頭看她。

小琪的眼神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地指了指我的脖子:「姜總你的脖子怎么那么紅?要不要我?guī)湍阏埪蓭???/p>

我下意識伸手擦了擦,居然摸到脖子上涂抹了一層厚厚的粉。

我胡亂地擦了擦脖子,動作粗魯?shù)貙⑸项^的粉擦了個干凈。

小琪被我嚇了一跳,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我自顧自地掏出手機一照,才發(fā)現(xiàn)脖子上像是被人掐過一般紅。

小琪遲疑著勸解我:「姜總,自打我畢業(yè)一直跟著你,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樣??吹侥氵@樣,我真的很擔心,我知道你涂那么厚的粉是想幫忙遮掩,可遇人不淑很正常,你應(yīng)該及時清醒。就像你教我那樣,做什么事都該雷厲風行,不應(yīng)該拖泥帶水……」

我知道小琪是以為我受了林序的欺負。我開始嘗試向她訴說我遇到的怪事,可說著說著心里卻亂成了一團麻。

小琪聽得一頭霧水,顯然表示不信:「姜總,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出現(xiàn)幻覺了?」

我搖頭,這些事太過玄妙,怎么聽都像編造的謊言,可我脖子上的傷又怎么解釋?

我低頭沉思,忽然想起昨夜我偷偷掐了大腿,我掀開一看,果然看到白膩的皮膚上被掐青了一塊。

似乎,一切都在宣告,這些不是幻覺。

6.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決定再找一次瞎眼大師。

先前我還有所保留,可現(xiàn)在實在太過紛雜,我便將來龍去脈都講給他聽。

大師聽罷,臉色越來越沉,摸著胡須的手最后一僵,盯著我搖頭。

「你老公是要利用你的身體養(yǎng)美人……」

我不明所以。大師繼續(xù)向我解釋:「你不是說你老公帶回來一幅仕女圖嗎?」

我想起那張仕女圖,腦海里就浮現(xiàn)她沖我眨眼的畫面。

我當時太害怕了,沒有注意,現(xiàn)在細細回想,我才突然驚恐地發(fā)現(xiàn),夢里和林序糾纏的女人,那雙眼睛和仕女圖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大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嘆氣道:「我早說了,你被惡煞纏身,可惜你一直不肯相信,那惡煞想將你做寄體,破畫而出……她如今長出眼睛,說明已經(jīng)吸食了你部分精氣,等她面容完善,你恐怕……」

我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遲疑著詢問:「是變成一具枯槁嗎?」

他頓了頓,故弄玄虛地摸了摸胡須,才緩緩搖頭:「到時候,恐怕你的身體都不再屬于你,你的軀殼被她完全霸占,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你這個人的存在。」

人死如燈滅,好歹留下一捧骨灰,如今是徹底不復(fù)存在,我心中懼意油生,抓著他的手懇求:「大師,你救救我?!?/p>

「其實很簡單,你只要不回去那個家不就行了?!?/p>

想起林序待我關(guān)懷備至,我又有些猶豫:「可我老公呢?萬一他被人蠱惑……那他留在那里……」

我搖搖頭無法再想象下去:「我必須得回去?!?/p>

「你想好了?回去誰也保證不了會發(fā)生什么……」

我鄭重其事地點頭:「我老公對我很好,我不能拋下他不管。你不是說,她要吸食我的精氣才能長出五官?那至少證明在那之前,我還是安全的?!?/p>

我雖信誓旦旦地要回去,其實也是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前幾日做噩夢,我就托小琪給我買了個針眼攝像頭,我偷偷裝在了臥室。

本想觀察臥室里是不是有異狀,可想起昨夜的事,我只要拿出視頻一看,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將錢掏出,求大師又給我畫了幾道符咒。

看到錢,他眼睛都發(fā)亮,也不再阻攔,急忙應(yīng)承下來。

我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林序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他在看到我脖子上的紅印時,突然跪下來,痛哭流涕請求我原諒。

「姜姜,我昨天騙了你,其實我發(fā)現(xiàn)我會夢游,昨天還差點傷了你?!?/p>

我被這突如的變故弄得一懵。一旁的林序又開始哭著求我的原諒。

「姜姜,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釋,我怕你知道我夢游還會傷人你會嫌棄我,我才選擇隱瞞……」

他哭得很是傷心,我默了半晌,突然開口問道:「所以我脖子上的傷是你掐的?」

我支開林序,偷偷躲進洗手間打開了筆記本。

屏幕里,我驚愕地看到我自始至終都安穩(wěn)躺著,倒是身旁的林序突然坐了起來。

他閉著眼睛,像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地扭動脖子,看向身旁的我。

他表情有些迷茫,看了許久,突然伸手掐向我的脖子。

視頻有些模糊,看不出我的神情,被子蓋在身上,甚至看不清我掙扎的動作。

只是林序掐了一會,像是突然回神過來,猛地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又猛地松開了手。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起來又給自己抽了兩個耳光。

接下來,他表情痛苦地坐在床邊燃完一支煙,才突然起身去了廁所,回來時,手里赫然拿著一盒粉餅。

7.

林序的一席話還有視頻里播放的畫面似乎全部推翻了我的猜測。

我徹底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我將視頻往回播,可先前的畫面居然一片漆黑,什么也沒有。

可攝像頭早兩天就裝下了,我疑惑地發(fā)短信向小琪詢問。

小琪許是咨詢了一番,好一會才回我短信:姜總,老板說一開始在調(diào)試,可能畫面還沒出來,后面就正常了。

我這才將筆記本合上,出了廁所,突然看見倚在門口等我的林序,著著實實嚇了一跳。

林序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他遞過來一張離婚協(xié)議,眼底卻滿是不舍。

「姜姜,簽字吧,我不會怪你的?!?/p>

我看著他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突然想到從前溫馨的畫面,他好像一直陪在我身邊,無論我怎么任性耍脾氣,都是無底線包容。

朋友來家里做客,都夸贊我找了個好老公,我還滿不在意道:「我家的哪比得上你家那位!」

我的性格強勢,不像別的妻子那般溫順,給老公撐場面。

可即使這樣,林序還是無比包容地在邊上搭話:「是啊,能娶到姜姜,是我的福氣才是?!?/p>

我回過神來,接過離婚協(xié)議書,將紙撕得粉碎?!覆痪褪莻€夢游,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會怪你?!?/p>

林序本哭喪的臉一瞬化作感動,上前用力抱住了我。

晚上睡覺時,他甚至提出要我綁住他的手腳,免得他不老實傷到了我。

看到他這樣,我又心酸又感動。

熬不住他再三要求,我還是聽話照做,拿了麻繩將他手腳綁了。

為了防止做噩夢,我特意留了盞臺燈沒關(guān)。

可也許是心緒不寧,也許是心有所思。

夜里,那個女人還是入夢而來,與林序旁若無人般調(diào)笑糾纏。

那女人長出了嘴巴,一邊吐著鮮紅的舌頭舔著林序的脖子,一邊挑釁地看我。

我看著她那張臉,沒有鼻子,看起來古怪極了。

可林序卻很是喜歡,動作輕柔地撫摸她的臉頰,我突然想起他擦拭仕女圖時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不知道那女人在林序耳邊吹了什么風,林序突然回頭頭來看我。

他們兩人目光一致地盯著我,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瘆人的笑意。

我心頭不安,轉(zhuǎn)身欲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麻繩綁得嚴嚴實實,根本動彈不得!

什么情況!我心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猛地抬頭看向林序。

他盯著我發(fā)笑,目光鄙夷,像是在嘲笑我的白癡。

那女人捂著唇,忽然「嚶嚶」地笑了起來,又是那陣熟悉的銀鈴般的笑聲。

她的手緩緩擦過臉頰,那截鮮紅的舌頭就從她的嘴巴里長了出來,如一條迅猛的長蛇,直直地飛撲向我的鼻子。

我嚇得一下閉緊了眼,下一刻黏膩溫熱的感覺就巴在鼻子上,我感覺濕漉漉的東西一下一下舔食著我的鼻子,像是要把我這張臉吞噬下去。

惡心和恐懼在我肚里交織,我忍住惡心,想著躲避,索性滾著朝床下摔去。

這一下著實不輕,我費勁地巴著床爬起來,突然疑惑地看向手腳,本束縛的麻繩居然一瞬不見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床上,臺燈還亮著,可床上空空如也,只扔著一端麻繩。

林序?我心中打鼓,卻又忍不住好奇,我抓起那條麻繩的一端,順著牽引一路探索而去。

8.

我握著麻繩一路來到了客廳。

客廳里黑沉沉的,只有窗簾舞動,帶進幾絲微弱的光。

赫然看見一道背影直直地站著,我嚇得差點驚呼出聲。

麻繩的一端被我握著,另一端卻系在他手上。

他抬起手,像敲門一樣,在仕女圖上輕輕叩了四響。

緊接著,舉著手掌,十分紳士地等待著。

我覺得奇怪,正想開口叫他,便看到一只手指穿破了畫,緊接著一只發(fā)白的手輕柔地落在了林序的手掌上。

畫里的美人像是皮影人一般,四肢抖動起來。她的身體發(fā)出「簌簌」的聲音,感覺下一刻就要支離破碎一般。

果然,她的頭「啪嗒」從畫里掉了出來,脖子拉長地像橡皮泥一般,但很快那腦袋便懸空飛起,與林序目光交視,魅惑地眨著眼睛。

她的腦袋不斷地扭動著,抖動間,甩出一頭烏黑如瀑布的頭發(fā),那頭發(fā)宛如野草茂盛,垂墜了滿地,落在林序的腳邊,落在他的周遭,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包圍起來。

遠遠看去,那畫面詭異極了。

一顆滿是頭發(fā)的頭顱里,伸出一截鮮紅的舌頭如同誘惑一般輕輕舔過林序的唇瓣,像是品嘗著什么美味。

林序癡迷地望著她,握住她的手將她牽了出來。

我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美人的鼻子小巧挺拔,五官秀麗動人,已與畫中所繪一般無二。

美人身姿慵懶,像是站不住腳一般,纏在他的身上,忽然「嚶嚶」一笑:「我的身體,她來了?!?/p>

林序似是會意,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了我。他目光晦澀不明,嘴角的笑意還是白日那般溫柔。

「姜姜,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那就到此結(jié)束吧。」

他話音剛落,手中攥緊了麻繩,想要一把將我扯過去。

我嚇得立馬松開手中的麻繩,身體卻被帶了個踉蹌,四肢跪地般撲倒。

我看到那顆頭顱猛地飛了出來,扭曲了一百八十度,鉆到我的眼前,朝我「嚶嚶」發(fā)笑。她的手伸了上來,想要抓著我的后腦勺,將我的臉拼命往她臉上按。

我不敢遲疑,一把掏出懷里的符咒,貼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皮膚如火著一般,瞬間潰爛開來,嚇得她速回腦袋,厲聲尖叫:「給我抓住她,我要她的身體!」

林序會意,撲上來,要來抓我。

我左躲右閃,知道在這屋子里早晚會被抓住,索性貓著腰避開林序,趁機打開了大門跑了出去。

此時已是深夜,路上已無行人,只有寥寥幾輛疾馳的汽車。

身后緊追不舍的腳步聲越來越重,林序如同召喚一般叫著我的名字:「姜姜~姜姜~」

往日林序也會這般溫柔地叫我,可那般親昵的稱呼在今日卻化作催命的符咒。

我跑著跑著,就帶了個踉蹌,鞋子都摔飛了一只。

正想爬起來的時候,一只冰涼的手扶上了我的腳踝。我抖了個激靈,撿起鞋子就朝他臉上扔去。

林序躲了下,看向我的神情已經(jīng)是憤恨又扭曲。

「我對你那么好!你呢!都是怎么對我的!」他發(fā)泄了一通不滿,忽然低低笑道。

「不過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了,我找到了喜歡的人,她很溫柔,比你好千百倍!」

下一刻,他就動作粗魯?shù)刈プ∥业念^發(fā),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9.

無法想象回去會發(fā)生什么,與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

我看向疾馳而來的汽車,猛地推開林序,沖向車道。

好在司機反應(yīng)很快,停下來破口大罵。我也顧不得什么,沖到窗前拼命求救。

由于害怕,我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此刻頭發(fā)衣服全亂了,整個人看起來像瘋子一般。

司機盯著我有些不知所措。

林序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揉皺的衣服,才緩緩走到我身后,朝司機禮貌的微笑:「她跟我鬧脾氣呢,不好意思??!」

司機立馬會意,準備啟動車子。我抓著窗框不肯松手:「救救我,救救我!他要害死我!」

司機為難地看著我又哭又鬧,林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我掰開。我的情緒已經(jīng)徹底崩潰,拼命朝他捶打,可即便如此,林序也抱著我不肯撒手。

看著他如此涵養(yǎng)有禮的樣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不相信他,去選擇相信一個處于發(fā)瘋狀態(tài)的人吧?

林序朝司機禮貌地解釋我精神不太正常,求他諒解。在他從容不迫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精神鑒定書時,我才四肢僵硬,全身冰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汽車早已揚長而去,林序低頭微笑著看我。「姜姜~別鬧了,回家吧?!?/p>

我看到林序朝我緩緩伸出了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一下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慌忙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小琪的聲音:「姜總,你剛給我打電話我沒聽到,我打你也不接,我就想來看看你,你在家嗎?」

我清晰地聽見高跟鞋「噠噠」上樓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敲門的聲音。

一下,兩下……剛好敲了四聲。

然后,響起門鎖打開的聲音。

「小琪!」我失聲大叫,手機卻被突然掛斷,再打過去就是關(guān)機。

我和林序都出來了,能開門的,就只有她……

想到這,我拔腿就朝家里的方向跑去。

我一口氣跑回家里,卻發(fā)現(xiàn)客廳燈火明亮,小琪正安好地坐在沙發(fā)上等待,看到我時才吃驚起身:「姜總,你這是?」

我顧不得和她解釋,扭頭看向了掛在客廳中央的仕女圖,仕女圖完整無缺,上面的美人姿態(tài)如常。

我來不及深想,便聽見林序從背后走來的聲音,下一刻就沖上前將小琪拉進了臥室,反鎖了房門。

林序在外頭拼命敲門,我顧不得其他,慌忙讓小琪和我一起將書柜退回來堵住了門。

許是書柜搬運時抖動,當我累得跌坐在地時,正好一封信件掉下來,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頭上。

我順道拆開一看,上頭居然是一份我的人身意外險保單,而受益人的署名,是林序。

小琪粗略地撇了一眼,幫忙解釋:「現(xiàn)在確實挺流行買保險的,也是買個心安?!?/p>

我捏著保單的手指卻不停地發(fā)顫:「不,他想害我!這就是他想害我的證據(jù)!」

小琪皺著眉有些不解:「怎么會呢?你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啊?!?/p>

我無助地捂著頭開始細想:「因為我忙于工作,疏離了他,性格又強勢,總不給他男人的尊嚴,所以他怨恨我,他想害我!」

「姜總,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只是一張保單而已,他也沒做什么?。俊?/p>

「不!」我尖叫一聲,驚恐地指著外面:「他請了幅仕女圖回來,里頭的女人要吸食我的精氣好長出五官,接下來她就要將我當成寄體?!?/p>

小琪聽罷,本一臉凝重的臉色,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姜總,上次你說畫會笑就已經(jīng)很玄妙了,現(xiàn)在又說畫里跑出一個女人,你該不會看電影看多了吧?」

10.

小琪并不相信我的話,這讓我心中焦慮,我極力向她解釋,于是詳細地描繪著當時的畫面。

「她的頭發(fā)很長像野草一樣瘋長,她的脖子可以像蛇一樣伸出來扭曲變形,最惡心的是她的舌頭,鮮紅得詭異,會一下下地舔舐你的五官……」

我正描繪地動情,小琪突然開口,聲音冰涼地瘆人:「是這樣嗎?」

我遲疑著扭頭,便看見小琪的脖子扭動了下,忽然全身顫抖,她身上的皮膚就一寸一寸地掉落下來,蒼白的死皮落了一地,直到露出那張詭異帶笑的臉來。

她近在咫尺,狹長的眼睛微微瞇笑,舌頭一卷就打著轉(zhuǎn)在我臉頰舔舐了一口,像是品嘗著美味的蛋糕。

我擦了把臉上的唾沫,嚇得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劇烈地砍砸聲,書柜被狠狠踹翻在地,我看到林序拿著斧頭赫然出現(xiàn)在門后。

我起身想逃,那頭發(fā)已經(jīng)爬上我的背,環(huán)住我的腰,將我高高舉起,又狠狠砸在地板上。

劇痛讓我一下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時,我感覺全身酸痛,像是被人揍了一頓一般難受。

我睜開眼就看到一片白色。緊接著撲過來一張熟悉的臉,驚喜地叫著:「醫(yī)生!她醒了醫(yī)生!」

我在看清那張臉是小琪時,會想到昨夜她脫皮的場景,不由驚聲尖叫。

聞訊而來的醫(yī)生掏出了針筒,上來就給我打了一枚鎮(zhèn)定劑。

我就這么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電視里播放的畫面。

瞎眼大師取下了戴在眼睛上的白色美瞳,露出一雙正常的眼睛,他很快被戴上了鐐銬,痛哭流涕地對著電視畫面認錯:「我不該為了斂財招搖撞騙,那些天價符咒都是我亂畫的,請大家不要相信任何封建迷信……」

小琪小心觀察著我的情緒,擔心地詢問著:「醫(yī)生,她這個狀況還會持續(xù)多久?」

醫(yī)生看了眼我的狀況,在一旁耐心解釋:「她喝了太多的毒菌菇湯,精神有些受損,可能一直困在自己的幻覺中,你可以引導她講講事情,讓她回到現(xiàn)實中來。」

我的手腳已經(jīng)軟軟地抬不起來,無力地倒在床上,看著醫(yī)生眨巴著嘴巴,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那些字就像一串音符繞著我打轉(zhuǎn),可怎么也拼湊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小琪見我一臉茫然,心疼地握住我的手,低低哭泣:「沒事了姜總,林序已經(jīng)被抓了,沒有人再會傷害你了!」

我緩緩地轉(zhuǎn)向她,卻像怎么也聽不明白。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后,醫(yī)生說我狀態(tài)恢復(fù)了不少,小琪便帶我回到了家。

一進門,我就看到那副掛起的仕女圖,無論我走到哪里,她那雙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我發(fā)笑,我甚至能聽見那陣「嚶嚶」的詭異笑聲,在我耳邊不停地回蕩。

我捂住耳朵大喊:「別笑了!別笑了!」

小琪拼命地拉著我的手:「姜總你怎么了?沒有人在笑?。 ?/p>

11.

我忽然發(fā)瘋一般甩開她,沖上前一把扯下那副仕女圖,拿出一旁的打火機將它燃了。

火舌吞噬了她的裙角,竄起的火焰將她包圍在其中。

小琪怕我受傷,拉了我一把。火團連帶著那副畫便砸在了地上。

我的瞳孔發(fā)亮,里面倒映出一個女人被困在火里拼命哭喊求救的畫面。

火焰爬上了她的頭發(fā),那頭野草般茂盛的頭發(fā)被快速吞噬。

她整個身體在火焰中扭曲,悲鳴凄厲的哭喊在最后全部化作灰燼。

我看到最后一點火星熄滅時,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琪看我笑中帶淚,全身發(fā)顫卻是嚇得不輕,連忙攙扶著我回了房間。

不放心我一個人,小琪特意留下來陪我。

燒毀了仕女圖,這半月來,我第一次睡了無比踏實的一覺。

第二日醒來,口渴的很,我想著起來喝水,路過客廳時,我赫然看見昨天仕女圖燒毀的地上燒出一個人形的黑影,以扭曲的姿態(tài)爬行著。

我手中的茶杯「啪」一聲落地,小琪急忙跑了出來,關(guān)切地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縮成一團,拼命指著地上。「你看到?jīng)]有?她回來了!她回來找我了!」

小琪昨晚就將地板拖了又拖,如今看著光潔干凈的地板一頭霧水。

她轉(zhuǎn)向我詢問:「姜總,你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小琪盯著我把藥吃完,才牽著我在電腦桌前坐下。

視頻打開,是監(jiān)控畫面。

畫面里我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緊接著將書柜推到門邊堵上。

然后我累得跌坐在地上,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看樣子像是神神叨叨的。

林序很快撞破門沖了進來,我嚇得尖叫。

他盯著我手里的保單,表情發(fā)狠,干脆將我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扔到床上。

他壓在我身上,拼命地拿拳頭捶打。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畫面,無法相信平日對我言聽計從,溫柔以待的男人會這么粗暴。

他不留余力,似乎想將我置于死地。

還好小琪很快沖進來,舉著手機大喊:「住手!我報警了!」

再然后,林序便被戴上鐐銬帶走了。

我看著監(jiān)控畫面無法認清事情的真相,小琪給我解釋:「林序?qū)δ阈挠性购?,早就策劃殺妻騙保。你說他每天給你煲湯,那湯是不是菌菇湯?」

我猛然想到林序第一次給我煲湯時,我嘗到菌湯的鮮美,還贊不絕口,林序笑著開口:「你喜歡喝,我就天天給你煲湯?!?/p>

此刻,小琪無情地揭露著:「那是毒蘑菇,喝了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長此以往,對人的精神也會有損傷。」

見我還是不肯相信,小琪從懷里掏出一個u盤擺在桌上。

「這是那天林序掙扎時,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你看看吧,里頭應(yīng)該有你要的答案?!?/p>

12.

監(jiān)控畫面是我上次查看時黑掉的視頻,當時以為是調(diào)試問題,原來是已經(jīng)被林序拷走銷毀了。

畫面一開始,每晚,林序都會摸黑爬起來。

先是推推我,見我睡得熟,就開始在我耳邊播放音頻,音頻點開就傳出一陣女人古怪的笑意,銀鈴清脆,在黑暗里顯得十分清晰又詭異。

一旁的林序則靜悄悄地坐在邊上,托著腮盯著我,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被夢魘驚出一頭冷汗。

他紅著一雙眼,眼底的玩味漸漸化作狠毒,他會突然抽打我的身體,或是掐我的腿。

動作不重,但看我緊閉雙眼,皺起眉頭,他就有種說不清的快感。似乎這樣,就能找回他做為男人的尊嚴。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直到有一晚,我開始說夢話,急急地叫著他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十分焦急。

我想起那晚醒來,摸到床邊沒有人,一路叫著林序的名字找到了客廳。

聽到仕女圖發(fā)出詭異的笑聲,還有她瘋長的頭發(fā)纏住了我的脖子,差點將我勒死。

我不由屏住呼吸,緊緊盯著接下來的畫面。

事實上,畫面里我一直躺在床上,林序被我叫得有些心煩。

伸手甩了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如果在白日他敢這么對我,我早就抓破他的臉皮了。

林序見我沒有反抗,而是更加焦急地叫著他的名字,突然低低地笑了。

「姜姜,如果你稍微對我溫柔一點,體貼一點,我們又怎么會變成這樣?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開始全新的生活,找一個比你好一百倍的姑娘?!?/p>

他說著突然表情發(fā)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的強勢和自以為是!當初要不是你條件不錯,你以為我會喜歡你這樣一個沒有女人味的東西?」

他越說越激動,干脆伸手來掐我的脖子。我緊閉雙眼,一張臉全因掐得窒息而憋得通紅。

可林序根本沒有一絲遲疑,甚至越來越使勁,手臂上青筋暴露。

我看見視頻,淚水不由劃破臉頰,我曾以為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原來全是他丑惡的偽裝。

他居然如此恨我,恨到想讓我去死。

直到一陣鬧鐘鈴聲急促地響起。林序吃了一驚,手上的力道一泄,徹底癱軟了下去。

他抿緊唇盯著床頭柜的鬧鐘,突然目光一凜,朝前走去。

畫面里是林序越放越大的臉,扭曲發(fā)狠,充滿戾氣,看得我心如擂鼓,懼怕不已。

直到后面,他猛地伸出手一拔,畫面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林序早就發(fā)現(xiàn)了針眼攝像頭藏在插座里。所以他又照著演了一出戲。所謂的哭訴自己夢游傷害了我,全是他害怕我發(fā)現(xiàn)事情真相,向他提出離婚而唱的苦肉計。

看完所有的監(jiān)控,我才如夢初醒,原本渾渾噩噩,亂作一團的腦子變得無比清晰明朗。

他就想綁住我,順道毀掉我,然后徹底霸占我所有的資產(chǎn)過他快樂逍遙的日子去。

我和小琪打電話,詢問開庭日期。小琪有些為難:「姜總,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證據(jù)確鑿,林序他逃不了的!」

「不,我要親眼看著他,無法翻身?!?/p>

法庭上,林序看到我突然出現(xiàn),原本平靜的臉頃刻激動起來,他沖下來抓住我的衣角痛哭流涕地請求我的原諒,還和我講著往日的夫妻情分。

我冷笑一聲,湊近他低聲開口:「林序你不是要找你心愛的姑娘,她已經(jīng)被我一把火燒了,她拼命掙扎哭喊著叫你下去陪她?!?/p>

林序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我抓住他的手臂,我將細長的針管推進他的血肉,又在離開時,將針管不動聲色地藏在了袖子里。

林序剛想說話,我已經(jīng)先一步大叫起來:「救命!不要傷害我!」

林序很快被人抓了回去,如同困獸一般死死地盯著我,朝著我發(fā)狂嘶吼。

聽說林序請了最好的律師,原本還要開庭辯護,因為他在法庭上傷人,此事便直接一錘定音。

林序被帶走了,我望著他扭曲掙扎的背影發(fā)笑。

這個藥可以致幻,我開始期待,林序的夢里會怎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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