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夜色恰如你》 章節(jié)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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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夜色恰如你》 第六章 山河怨 在線試讀

更深露重，皇城延綿。

明明不該到此處，可不知不覺，還是走到了棲鳳園外，端帝腳步停頓，魏文賢靜立在側(cè)，微微頷首，忽然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一陣樂曲。

那聲音初時酸澀凝滯，而后卻漸漸變得悠揚(yáng)遼闊，像大漠飛過的雄鷹，動人心弦。

旋即聲調(diào)一轉(zhuǎn)，又如馬蹄錚錚紅旗飛揚(yáng)，將軍百步穿楊，戰(zhàn)士百死而歸，出奇的憾人心神，稍后又從曲調(diào)中聽出平和又安穩(wěn)的心神，像是孤獨(dú)寒冷的夜晚，依偎在愛人的身畔。

倏忽間又低沉下來，像是女子在嗚咽著等待離人，好像注入全部力量嚎啕，淚如雨下，聽者傷懷聞?wù)吒袊@，令人難能不動容。

鄭端閉目聽了片刻，指尖扣擊著節(jié)奏，旋即問道，“你可聽出來，這是什么調(diào)子？”

“老奴愚鈍，聽不出?！?/p>

“是塤，山河怨，”鄭端說，“她沒忘。”

魏文賢覺得端帝的語調(diào)輕快了些，似乎在這塤聲中，暫時掙脫了屬于上位者沉重的枷鎖，他又說，“這是孤當(dāng)年教給她的調(diào)子，手把手教的?！?/p>

“圣上為師，自然天下無二。”

“可她笨得很，從始至終，只學(xué)會了這么一首山河怨?！?/p>

許是夜色惑人，魏文賢居然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幾分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后來再教別的，怎么也學(xué)不會了，”鄭端說，“再沒見過比她更笨的。”

夜涼如水，塤聲漸漸停下了。

鄭端臉上的笑意完全沒了，朝遠(yuǎn)處眺望片刻，冷道，“走罷。”

重陽佳節(jié)，楊柳封妃。

圣上御賜一字，稱‘柔’，取得柔婉可卿之意。

這一日，封妃大典鼓瑟聲起，棲鳳園中卻分外冷清，素素把湃在水井里的香瓜用鉤子吊上來。

“在素素的家鄉(xiāng)，老人們通常用井水存香瓜，湃好了又甜又涼，可好吃了，”素素說，“時氣雖熱，人卻左不好貪涼，娘娘又剛坐了小月子，可不能吃太多，倒是可以解渴?！?/p>

鐘綰總覺得心里忐忑，好像即將有大事發(fā)生，轉(zhuǎn)念一想，又笑自己杞人憂天，如今的境遇，還能再糟到何種地步呢。

黃昏時分，果然出了事，柔妃動用大批飛魚衛(wèi)，將棲鳳園圍得水泄不通。

她來的匆忙，像是得到什么天大的消息，封妃的吉服尚且來不及換下，頭頂闕釵叮鈴，明明皎皎，喜服紅得晃眼。

“廢妃娘娘，本宮如何得罪了你，你要這般害我？”柔妃氣勢逼人，早沒了當(dāng)初自稱民女時的謙卑，回頭沖丫鬟嬤嬤吩咐道，“給本宮搜?！?/p>

“我看誰敢！”鐘綰直視柔妃，手掌攤開，絲毫不顯慌亂，“你可有圣上手諭？”

“如今你我同在妃位，平起平坐，搜宮這等小事，不必驚動圣上。”

“再者說，”柔妃朱唇一抿，面上顏色漂亮非常，“圣上在前朝，國務(wù)繁忙，只怕是趕過來，也來不及了。”

她略揚(yáng)了揚(yáng)手，“搜?！?/p>

一聲令下，丫鬟婆子蜂擁而上，撲上去廝打，將鐘綰按跪在地上，用胳膊壓住后背，又猛扇了素素幾個耳光，扯著頭發(fā)朝墻上撞去。“別碰她！”鐘綰喝道，“有什么手段都沖我來，她不過是個丫鬟。”

“廢妃姐姐，你當(dāng)真是慈悲，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竟還顧得上旁人，”柔妃低笑，附耳輕聲道，“今日我好生伺候你歸西，待你死后，皇上愛的人，便只有我一個?！?/p>

“等我取代你，成為這后宮之主，也不枉費(fèi)本宮為了這張臉受盡了苦楚……”

鐘綰徒然睜眼，楊柳的臉挨得極盡，獰笑之時，竟顯得扭曲猙獰，恍如地獄惡鬼！

這張臉，這個人，讓她覺得陰狠又熟悉。

“鐘綰，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