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愛之冠》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讓你似曾相識,感同身受。他就是小說《斗愛之冠》中的主角慕時音慕西尉,一對歡喜冤家?!抖窅壑凇返?章內(nèi)容摘要:1這件事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牽及到了芝愛。先不說溫博甫,時音根本沒空去管他的事,僅高衫依這幾天就夠讓人受,她越來越.........
《斗愛之冠》 弱者出局 在線試讀
1
這件事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牽及到了芝愛。
先不說溫博甫,時音根本沒空去管他的事,僅高衫依這幾天就夠讓人受,她越來越受寵,也越來越高調(diào),與其說是她的溫順奏了效不如說是席聞樂刻意縱容,他似乎是在回?fù)魰r音的兩次觸犯,還一眼看出了她的介懷點在哪兒,知道傷著芝愛就是傷著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報復(fù)給得這樣干脆了當(dāng),讓人備受切膚折磨。
慕羌又拍了桌。
時音又獨身出了書房。
長廊內(nèi)又有了她的一聲嘆息。
席聞樂啊……
兩天后足球場,時音獨身靠在看臺底下的休息區(qū)墻壁,她低頭用腳踢石子,看似郁郁寡歡的樣子吸引了途徑這兒的嚴(yán)禹森,他正練跑,特意維持著跑步姿勢退回到時音幾米前的地方,吹一聲口哨,時音向他看。
“你不開心?”
她點頭。
“如果我讓你開心你就讓我泡,怎么樣?”
她點頭。
嚴(yán)禹森跑步動作停下來,喘氣問:“真的?”
時音先不表態(tài),閑來無事地到他面前用指頭撥一下他額頭汗?jié)竦陌l(fā),他哈哈地笑。
“等你告訴席聞樂今天中午十二點我在你們教學(xué)樓靠西的小教室等他的消息后,你就知道我說的當(dāng)不當(dāng)真了。”
這么說完,她看嚴(yán)禹森的眼,嚴(yán)禹森問:“為上次那兩件事?”
“上一次,我也傷到了你,”時音以手指輕輕揉到他鼻梁上,“是這里吧?還痛嗎?”
“不痛?!彼ξ鼗?,口氣一下子就軟了,言語間滿是對時音前一個要求的答應(yīng)態(tài)度。
接著那個中午時音就在教室等,她意料之內(nèi),席聞樂沒有來。
第二天沒有來,第三天沒有來,第四天仍舊沒有來,不過沒關(guān)系,時音最多的便是耐心,她繼續(xù)等,天天等,每次伴著鈴聲走進,伴著鈴聲走出。
終于,轉(zhuǎn)折點出現(xiàn)在第二個星期一的午休。
結(jié)束鈴響起時她照常準(zhǔn)備出教室,腦里在想芝愛的事以致心不在焉,剛到前門一拉門板,眼前陽光被擋,她腳步停頓,抬頭時就那么恰好對上了席聞樂的眼光,她怔了一下,他則是剛到的樣子,身上有淡淡的剛運動完的氣息,邊打量她邊搖晃手上飲料罐,說:“坐回去?!?/p>
時音手放門把。
自從芝愛那次后他這是第二次獨身出現(xiàn),領(lǐng)帶掛在襯衫領(lǐng)子上,手里拿一瓶飲料罐,到時音桌前將她前邊的椅子反轉(zhuǎn),與她面對面地坐下,飲料罐放桌角,做這一切都慢條斯理悠哉自在,接下去便這么與她兩相對視,氣勢很強,誘惑力也很強,時音低眼將視線放到桌面的中間。
“耐心挺有?!彼紫日f,將雙肘撐到桌面上。
“對于上次的事情我先……”
“直說重點,你要怎么表達歉意?!?/p>
時音看他,他也在看她,因為看她,所以微微歪著腦袋:“你是要來說這個的,對吧?”
“對?!睍r音點頭。
教室幽靜,席聞樂點頭,意思便是接下來的一切交由時音自由發(fā)揮,他看她表現(xiàn)。
時音淺呼吸一口:“不如你也直接說,你要從我這里要什么?”
席聞樂沒有說話,時音把雙手搭到桌沿,與他同一動作對視著:“你聰明我也不笨,你早就注意我,射箭部的那位老師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好像是在逼我進窘境以此得到原本我可能不會給你的東西,還有那個女孩,就是最近跟你最親近的那個女孩,其實你連她叫什么名字都還不記得對不對,你既然對那個味道那么敏感就一定能感覺出她和我妹妹的區(qū)別……”
“不是她和你妹妹,”他打斷,“是她和你。”
“是她和我妹妹?!?/p>
“你聰明我也不笨?!?/p>
他用她的話回她,回得簡單了當(dāng),時音再次停頓一兩秒,接話:“所以你要那個味道?!?/p>
“而你要我跟你妹妹在一起。”
“交換?!?/p>
對話到這邊為止都很爽快,席聞樂細(xì)看時音,時音也看著他。
然后他的氣息離時音更近了一些,笑了笑:“你要跟我做生意?!?/p>
“我在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決我們的問題。”
“如果你妹妹知道的話?!彼桃馔nD。
“那我就不會給你那味道,結(jié)果也不是你想要的,你在白費功夫,你怎么可能讓自己白費功夫?qū)Σ粚???/p>
“那么你就跟我過一夜。”
霎地寂靜。
席聞樂說話很直接,依舊神色不變地看時音,條件公布后進入心理戰(zhàn)階段,時音看他。
緊接著下一秒她迅速起身,席聞樂也在之后很快起來,時音開的教室門被他砰一聲按回去,她再開不了,皺眉看他:“這跟你以后與我妹妹交往的條件初衷相違背!”
“成不成交?”
“我可以把我那份藥浴配方給你的管家,你愛在哪兒聞就在哪兒聞!”
“所以是不成交?!彼鲃蓍_門,這回時音把門按回去。
“是你的條件太過分!”
“是你要跟我做生意,”他挨著她耳邊低言,“跟我這個巨商的兒子做生意?!?/p>
然后他再要開門,時音再次按住:“你只是執(zhí)著于味道,我可以讓芝愛有這個味道。”
“我就要你?!?/p>
“好!”把第三次他開的門用背抵住,時音快語,“我陪你過一夜但不做多余的!”
“好?!彼饝?yīng)。
……
他答應(yīng)了。
教室回歸平靜,有一些突兀有一些狀況外,時音接不下話,席聞樂則真正拉開了門:“桌上易拉罐底部有聯(lián)系我的方式,你挑日子后,我會叫人接你?!?/p>
走出門一步后又轉(zhuǎn)身,他告訴時音:“我說的過一夜,本來就是那個意思。”
……
“不過跟你討價還價很有意思。”
門關(guān)上,時音扶額,眉心輕輕皺起。
他太厲害。
2
——你挑日子后,我會叫人接你。
傍晚的餐桌上時音在想這件事,用餐漫不經(jīng)心,F(xiàn)ancy替芝愛斟果汁,到時音身旁時她擺手:“不用。”
慕西尉坐在她對面,慕羌與慕夫人分坐餐桌頭尾兩端,刀叉聲輕輕撞響,一家人用餐氛圍寧靜,直到慕羌說:“下個月北頎要來住幾天,F(xiàn)ancy安排一下房間?!?/p>
“老爺,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慕羌稍微抬一下眼,對面慕夫人淡笑:“這個消息我一知道就立馬讓Fancy去準(zhǔn)備了,我還替她挑了一件禮物,你猜是什么?”
慕羌不猜,他不聞不問地用餐。
時音接:“高跟鞋嗎?她一直都想要雙真正女人穿的高跟鞋。”
“她能把鞋跟踏爛了。”慕西尉不客氣地來一句這個,時音看他一眼,他立馬封嘴。
“不是高跟鞋,是件禮服,她也到可以好好打扮的年紀(jì)了,”邊笑邊說著,慕夫人朝Fancy招手,“來,拿出來給時音和芝愛看看,是不是女孩子喜歡的款式?!?/p>
Fancy去拿的過程里,慕羌仍然自顧抿酒,慕夫人說:“還特別挑了個年輕的牌子,設(shè)計師人很好愿意幫我做定制,今天剛拿回來的,我也還沒看過呢?!?/p>
“是媽媽認(rèn)識的設(shè)計師推薦的牌子嗎?”
“是啊?!?/p>
“那一定很好?!?/p>
閑談間Fancy拿來了盒子,她遞給慕夫人時特意俯身,輕語:“夫人,禮服還沒交款,我今早去時卡內(nèi)取不出錢,設(shè)計師說因為是熟人介紹的就讓我們先把衣服帶回來了,款要在一個星期內(nèi)打過去?!?/p>
慕夫人還沒有當(dāng)回事,解著禮盒絲帶回:“不是給了你三張卡嗎。”
“都不能用?!?/p>
四個字簡簡單單,時音與芝愛都聽到,慕夫人手上動作停頓,她沒露聲色,只是安靜看一眼對面的慕羌,隨后稍稍一點頭,輕擺手讓Fancy退下。
慕羌好整以暇地用著餐,好像一切都無關(guān)他的事。
晚餐過后,慕夫人與慕羌在書房吵起了架,慕夫人句句壓低,慕羌字字逼人,話題圍繞在銀行卡被凍結(jié)的事上,偶爾提一兩句時音與芝愛。
時音在書房外聽了會兒,平靜地回房,關(guān)上門后疲憊靠墻,將發(fā)上皮筋拉下,長發(fā)都散下來。
然后她從桌上的包中拿易拉罐,拿手機。
浴室燈開著,芝愛在泡澡,她走到窗旁打那號碼,接到耳邊時她又往窗口走近一些。
接的人是栗智。栗智好像一早知道是誰,開口便說:“慕小姐?!?/p>
“我要跟他直接對話?!?/p>
“少爺正在用晚餐。”
“你說是我的電話?!?/p>
“少爺知道是你的電話?!?/p>
時音安靜不說話的那幾秒間,栗智喚了她一次,她仍舊不說話,然后掛掉。
三四分鐘后,電話回?fù)苓^來,她接。
“脾氣挺大?!毕剺返纳ひ羟彘e傳來。
他那端還有湯浩嚴(yán)禹森的談笑聲,時音拉開一點點的窗簾:“你架子大,我脾氣怎么好?!?/p>
“哪一天?”
他總是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對于時音的這通電話來意也捉摸地清楚,她閉眼,輕說:“明天。”
“但是……”她很快強調(diào),“這件事除了你,我,和你那位女管家外不許有第四個人知道,我的家人你的朋友都包括在內(nèi),尤其是芝愛?!?/p>
“好?!?/p>
“你會信守承諾的對吧?”
“不做多余的事,后天開始就跟你妹妹交往?!?/p>
他繼續(xù)說:“放學(xué)后去學(xué)校的后門,車子會等到你上為止。”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時音也將手機放下,浴室燈光依舊亮堂,她嘆出一口氣,接著收神向浴室走。
門開時芝愛沒注意,她兩耳都戴著耳機。
“芝愛!”
第二聲才聽見,芝愛摘耳機回過頭,時音說:“明天傍晚你一個人回家?!?/p>
“你有事?”
“恩,要去見一個老朋友?!?/p>
“過夜?”
“恩,是個Party?!?/p>
“好,我會幫你跟媽說的。”
時音關(guān)上門,芝愛也重新戴上了耳機,浴室的溫蒸汽被門隔開,偌大的房間內(nèi)有些冷。
3
第二天來得很快。
正午時陽光姣好,時音去操場,隨身帶了盒果汁,友佳不斷說:“時音你真的不吃午飯???你真的不吃啊?”
“我最近胃口不太好?!?/p>
“那!真!是!謝謝你的便當(dāng)了!”友佳抱著她送的便當(dāng)爽到不行,時音則往草坪看,席聞樂早已在球場,他踢球很有看頭,弄得女生們形成了每個午后觀摩他球賽的習(xí)慣。與他之間暗達成的交易執(zhí)行時間就在今晚,他本人卻看上去一點都不放心上,那若無其事的態(tài)度做得跟時音一樣好,她邊看邊喝果汁,突然友佳拉她的手臂。
“真沒想到她能撐到現(xiàn)在,”友佳指臺上的高衫依,搖頭,“快倒臺吧快倒臺,討嫌啊?!?/p>
時音看了高衫依一眼便收回:“可憐?!?/p>
“恩?時音你講什么?”
“球?!?/p>
“啊?”
球場上的足球被人嗵一下高踢起,空中一個大弧度飛躍過許多球員的攔截,席聞樂遠(yuǎn)遠(yuǎn)盯著球,所有人都盯著球,球偏了方向直撞到草坪邊緣,再因沖力彈上跑道,“敦敦敦”地朝入口處這邊滾過來。
到時音面前時,她用腳抵住,球場那邊立刻有反應(yīng),三個離得最近的男生同時動步,靠后的湯浩一句“我去”,那三個便不動,湯浩朝這邊走來。
“時音我們走吧……”深知她前幾天與席聞樂之間的不快,友佳后怕地拉她的手臂,她卻在看到湯浩后輕撥開友佳,反將飲料盒給她。
“拿著?!?/p>
“誒?”
偏等到湯浩走上過道時退一步將球勾起,然后以迅雷之速踢向球場,湯浩被這猛球弄個措手不及,他快速往旁閃,球就直射向席聞樂,席聞樂反應(yīng)也快,輕輕一側(cè)身就躲過,最慘是嚴(yán)禹森又中招,講戰(zhàn)術(shù)講得不亦樂乎時噗一下仰面倒地,席聞樂笑一聲,回神后的湯浩怒火沖天地指過來:“慕時音!”
女生們已呆住,時音拿回友佳手上“供奉”著的飲料盒,不說一句話,不給一句解釋,邊吸邊轉(zhuǎn)身走。
“慕時音你站住!過來!”
時音充耳不聞,剛到的芝愛腳步中速地與她擦肩,遠(yuǎn)處席聞樂正準(zhǔn)備走過來,這邊芝愛一伸手就抓住湯浩橫過來的手臂,兩人電光火石間勢均力敵,席聞樂停住,靜看,而湯浩眉頭一皺,嘶地一聲倒吸氣,迅速將手從芝愛掌心內(nèi)抽回,慕時音早已走掉,芝愛慢慢將手收進衣袋,警告他:“不許碰我姐。”
友佳愣住,低喃:“時音芝愛……都好帥……”
此事席聞樂不管,就不了了之。
下午四節(jié)課后,放學(xué)鈴響起。
時音收拾東西時有意朝后窗口看一眼,對面高三也到放學(xué)時間,學(xué)生奔走在陽臺上,席聞樂從前門走出,他正好跟時音這邊的視線交集上,刻意不移目光,這一天下來第一次這么明顯地提示了昨晚的約定,隨后他繼續(xù)走,時音收回視線,理書時發(fā)出砰一聲夾雜情緒的響聲。
“我回家了。”芝愛從座椅起身,“姐明天來學(xué)校還是在家里休息?”
“會來學(xué)校的?!?/p>
“好的?!敝厶岚逡麓呦蚪淌议T,時音很快將她叫住,她停在過道中央回頭看。
“芝愛心里有沒有理想型?”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她凝神一會兒,問:“像姐上次列舉四個要求的那種?”
“恩?!?/p>
芝愛想也沒想,走回來:“比我厲害的?!?/p>
“就這個?”
“恩。”芝愛俯身撐起了下巴,眼光看往對面教學(xué)樓,“他比我厲害?!?/p>
時音笑:“好,再見?!?/p>
“姐,拜。”芝愛接著出教室。
……
天色已暗,四周學(xué)生也三個四個走得快,不一會兒只剩稀拉幾人,與最后一位同學(xué)口頭道別后,教室里就剩了時音一人,她將手頭收拾的東西都放下,慢慢撐起額頭,望桌面出神。
“比她厲害的啊……”中途低喃出聲,她嘆氣。
席聞樂是符合了芝愛的要求,但瘋狂迷戀過后,過于懸殊的身份與氣場長久下來會形成強大的壓力,到時候還會不會幸福,堅持讓芝愛進席家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這些都還是要仔細(xì)考慮的。
但是。
媽媽那邊的問題不解決也不行。
……
……
車子一直都等在學(xué)校的后門口,與周圍楓樹景色相融自成一派嚴(yán)謹(jǐn)貴氣。
時音邊走邊將頭發(fā)清爽扎起,收手時轉(zhuǎn)了下步子掃一眼寂靜的校園,四周沒有人,她才轉(zhuǎn)回去拉開后車門。
一坐進就看到前座的栗智,栗智從后視鏡內(nèi)看著她,司機將車子啟動,栗智問:“慕小姐用餐方面有什么喜好嗎?”
“告訴你少爺我不吃晚飯,該在哪兒睡就把我?guī)У侥娜ィ盟耐聿?,我等他?!?/p>
“少爺只讓我問,慕小姐用餐方面有什么喜好。”
“那你也告訴他,我只回了這句?!蓖高^后視鏡與栗智雙眼相視,一秒后收回,時音低頭戴耳機,不再理人。
那抬膝而坐的模樣纖柔漂亮,說話的嗓聲輕柔,肌膚白,性格傲,是天生的大家閨秀,上車時的動作干凈行為穩(wěn)妥,是識大體的女孩。
栗智觀察完畢,安靜收回視線,向司機點頭,車子正式駛動。
4
車子將她直接送到了席聞樂的別墅。
聽芝愛講過是座幽靜的山宅,到達那兒時天色已全黑,兩座古典別墅燈火通明。
時音坐的車低調(diào)停在側(cè)門,栗智先下了車。
司機開門,時音而后下來,她抬頭看別墅一眼,就低頭上臺階入門。
別墅內(nèi)部的裝飾與色調(diào)典雅,墻為米色,地毯厚實柔軟,壁爐內(nèi)竄著火苗,墻上布滿各式弓箭與獵物標(biāo)本,客廳靠窗旁還有一架上等的德國鋼琴,火苗光映照在這些收藏品上,一派西歐宮廷之風(fēng),像極了皇族休閑的別院。
轉(zhuǎn)角的壁柜中供著一支俊長的獵槍,時音從那兒走過,二樓回廊有一塊空間為用餐之地,桌上已擺好大餐與燈燭,周旁侍者兩立。
栗智請她上樓。
時音到桌前不入座,只用指尖去點桌沿,侍者端來飲品,她也不用。
“房間在哪兒?”別頭問栗智,但視線很快透過她身后寬闊的落地窗看到對面的副別墅,時音走過去,再問,“那里住著他的兩位朋友是不是?”
“是的?!?/p>
她不多看,將身子從落地窗前移開以避人耳目:“帶我去房間?!?/p>
栗智緩步領(lǐng)她向梯口走,淡淡提醒:“對面兩位,平日里都晚歸?!?/p>
時音也不與她對話,一直跟她上三樓,終于到一處居室大門前,栗智將雙手放到門把上:“這是少爺?shù)姆块g?!?/p>
說完,大門由栗智親自打開。
那些跟隨著的侍者都不動身,時音懶淡地看栗智,栗智請她進去,她便獨自走入。
房間的布局色調(diào)濃重,空氣里有一絲極淡極淡草藥香,與她身上味道相差無幾,刻意聞時又怪異地消逝,再捕捉不到。
她將包放到實木雕花大床的床角,床幔莊重地系在四個床柱子上,一切都很肅穆貴氣。
不過,轉(zhuǎn)頭掃視了整個房間,時音問:“他呢?”
栗智卻不回答她這個問題,只點一下頭,退步出房間,連著侍者都退下了,大門重新闔上,氛圍營造得有那么些刻意。
寬大的房間變得很幽靜。
將膝蓋頂在床尾,靜默等了會兒,仍是沒有絲毫動靜,她嘆出一口氣,離開床走到窗旁。
把厚重的窗簾拉開一點,看到的是極漂亮的落地窗戶與自己的影子,透過這些則是別墅外的山景,外面氣溫很冷。
撫著雙臂靜靜地看,過了兩三分鐘,房間與書房相連的大門那兒傳出響動。
終于……
她知道是誰來了,她心內(nèi)有數(shù)。
不作聲,等,等到那人走到自己身后,她才抬眼與窗玻璃面上的他相視。
席聞樂從書房而來,仍穿著制服的襯衫,領(lǐng)帶已去掉,細(xì)細(xì)打量著窗玻璃上的她。
學(xué)校里兩人裝得都很好,現(xiàn)在目光一碰上就離不開,相互不說話地看了會兒,時音正要收視線,他將手從她腰部往前覆到腹上,輕輕一個力道使她往后退,時音背部貼到他的胸口,她不適應(yīng),要走,他打開話題:“你來早了?!?/p>
“省去了晚餐的時間,怕你下藥。”
“我從不下藥。”
話內(nèi)有別一個意思,她刻意不去接話,因為慢慢地已被環(huán)緊,肩頭受到他下巴的重量,她要從他懷內(nèi)出去,他只用一點力就又把她擁回來。
“別動。”他說,過了會兒,再說,“是這個味道?!?/p>
既是為她的味道而來的也就早意料到他會有這些行為,時音別頭避免與他氣息靠太近,他則閉起眼,從單手抱變?yōu)殡p手環(huán)抱,由于襯衫袖口是挽起的,她的手臂與他直接相觸,掙扎了會兒后也只能不作聲,她淺慢地呼吸,忍住。
萬幸,門不久便噔噔叩響。
從窗玻璃面上看見栗智推門,栗智看到這邊情況,有意低下頭:“少爺,該用晚餐了?!?/p>
腰部這才漸漸地放松。
時音往旁轉(zhuǎn)身側(cè)過他,席聞樂退步,等他離開,栗智進入房間。
“慕小姐不用晚餐的話,可以先沐浴,睡衣已在浴室備好?!?/p>
……
……
時音在浴缸內(nèi)抱著膝,手臂上還留著跟他肌膚相觸的那種感覺,背部也還能回憶他懷里的氣息……她從旁拿手機,一個電話撥到慕西尉那邊。
打通后他很快接,她靠著浴缸壁,一時不說話。
“喂?”他就問了聲。
“如果我在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要哥現(xiàn)在就來接我,你來嗎?”
說話時有浴室的回音,慕西尉卻沒聽出來,呵呵笑:“你喝高了把司機電話刪了?”
“哥說答案就好。”
慕西尉還沒答,就聽見那端冒出女生說話聲,從嗓音上聽出是前段日子他的那位女朋友,時音不再說什么,將手機掛上。
慕西尉沒有回?fù)?,不久后傳給她封簡訊,簡訊內(nèi)附了家里司機的手機號和一段話:“忙,明天陪你?!?/p>
她將手機關(guān)機后帶著情緒丟放到地磚上,整個人潛進了水中。
……
沐浴完換上睡衣。
睡衣是月光銀真絲的,袖口與褲管都有繁復(fù)的花紋,準(zhǔn)備得體貼。出了浴室侍者又替她披上一件加厚的天鵝絨披風(fēng),栗智說:“請慕小姐在房間等少爺?!?/p>
真是像一位被送進太子寢宮的嬪妃。
要她等,她就等,等了大概有兩個小時,途中她進過一次他的書房,書房內(nèi)的藥草香濃一些,書桌上除了金融書外放著不少關(guān)于草藥的中醫(yī)書,剩下書柜上的書風(fēng)格繁多,也有幾本是關(guān)于古老愛情的,倒是放在比較顯眼的位置。
再看書房與臥室內(nèi)細(xì)膩的擺設(shè),這里原來……似乎更像一個女生的房間。
席聞樂就在她這個想法剛升起時進房。
他扣一下書房的門框,時音轉(zhuǎn)頭向他看,他也已換睡衣,顏色較時音的偏灰,雙手放在褲袋中,身上那股略帶疲倦的帥氣在這個屬于他的最私密的房間里發(fā)散地徹底。
時音放書,他瞇了一下眼,沒說什么,回身走向臥室大床:“睡覺了。”
擺鐘時間顯示已是深夜九點,她出書房,侍者替她將門關(guān)上。
栗智在床頭擺兩個枕頭,蠶絲被也整好了,然后將平時用的晚香帶了出去,應(yīng)該是要獨留時音的味道,這過程里席聞樂坐在沙發(fā)上喝茶,他的眼神靜靜放在床側(cè)時音的身上,侍者來替她解披風(fēng)的扣子,她抱著手臂阻止,侍者向栗智請示,栗智看席聞樂,他放茶杯,栗智不作聲響,侍者溫和地退下。
等人都帶走后,房間終于剩席聞樂與她的兩人世界。
他起身站到床的右側(cè),她在左側(cè),窗簾拉著,房間幽靜,她這會兒才抬手解披風(fēng)的扣子。
他看著,看她的披風(fēng)從肩頭滑落到地毯上。
“我跟你沒立什么紙上合約,拼的就是真心?!币皇掷_被子一角,時音屈膝上床,“你信我我也信你,這一晚什么多余的都不會發(fā)生,對吧,席大太子?”
“你保證我的睡眠質(zhì)量,我也保證你的安全?!?/p>
“好。”
對話結(jié)束,可是席聞樂沒有動身,時音已坐于床上看著他,不久后,他問:“下不下象棋?”
5
席聞樂是個下國際象棋的高手,一方面,也是個心理誘導(dǎo)的高手。
矮矮的棋桌擺在床中央,兩人面對面坐,幾盤棋下來,時音與他平分秋色,僵冷的氣氛也緩和不少,相互聊話不多,最后一盤棋時他讓時音贏了,她說:“你不用讓我?!?/p>
“你好勝,讓你贏了你才開心?!?/p>
說完用指撥倒一個棋子,他收棋盤:“睡覺?!?/p>
“等下。”時音將他那方的“國王”按住,不讓收,“再一盤?!?/p>
“結(jié)果一樣?!?/p>
“你只要不讓我?!?/p>
席聞樂緩和氣氛的目的達到了就再無心下棋,他開條件:“你再輸,今晚讓我牽手睡。”
“好?!睍r音再說,“但如果你輸,你就要告訴我關(guān)于這個房間前主人的事情?!?/p>
一語中的,席聞樂正色看她,她講:“所以拼了老命跟我下吧?!?/p>
棋盤重開,兩方對局,時音先走。
國際象棋講究布局,心靜。
席聞樂的布局非常精細(xì),而時音擅走僻徑,每一步都在脫他的局,她走得認(rèn)真,有時扣著下巴細(xì)想棋局,他的思考間隙倒很短,每次都在她走一步兩三秒后就跟緊下一步,兩人依舊不多話,可后來時音的棋終究沒逃過被他再一次將死的結(jié)局,結(jié)束后她不動身,細(xì)察著他的一整盤棋,他再次說:“睡覺?!?/p>
然后正式收拾東西,時音的手臂原本擱在矮桌桌沿,席聞樂放完棋盤拿矮桌,過程中將她的手腕握著抬起,時音正要收,順時被他握住手。
她這個時候才收了神。
他一點都沒忘記剛才講的話,這么握好之后反身關(guān)燈,房間在時音還沒適應(yīng)時就唰一下暗了下來,唯獨那拉開的一小塊窗簾處透出薄薄月光。
她還坐在原位,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手心與他相貼的實感存在,她很快講:“開燈。”
“睡?!?/p>
“我不習(xí)慣關(guān)燈?!?/p>
“我不習(xí)慣開燈?!?/p>
“開……”
話未說完就被拉下,頭擱在柔軟的枕頭,隨之緊接感受到的就是手與他的指間相扣了起來,傳出他近在自己身旁的聲音:“但我要睡覺?!?/p>
時音心神安寧不下來,席聞樂真的沒聲響了,她一個人目視著黑暗的上方,手漸漸抓緊被面,好不容易撐過五分鐘才強制平靜下來,或許是剛才手的力道影響到席聞樂那邊,他終于肯說話。
“放心?!彼f,“這個房間的前主人是個很溫柔的女人?!?/p>
……
“是我母親。”
時音回:“我輸棋了你不用告訴我了?!?/p>
“我想說。”
到這句話起,她轉(zhuǎn)頭朝向他的方向,他仰面躺著,應(yīng)該也是沒閉眼。
“你的味道跟她很像,但我不會拿你當(dāng)祭品,不用擔(dān)驚受怕成這樣?!?/p>
“我不會胡思亂想這些,只是不喜歡看不見東西?!睍r音回過頭,后一句語速放慢,輕講,“這個房間,我也已經(jīng)猜到是你母親的了?!?/p>
有一會會兒,兩人之間是極沉默的。
然后,他說:“能不能抱你?!?/p>
雖這樣說,但話里沒有任何詢問之意,是平穩(wěn)的句號結(jié)尾,就像為下一個行為作預(yù)告,時音還沒答話,他已經(jīng)過來將她腰部圈起,床面很滑,她猝不及防地朝他那方貼近,悉索一陣輕響后,時音已經(jīng)讓他在自己懷里。
對,不是他擁她,是他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他在感受她的氣息。
而她鼻尖也撲滿了他身上的味道。
床內(nèi)很暖很暖,身體相貼躁動不安,她的手無處安放,猶豫躊躇許久,最后只好慢慢落到他肩上,他把她圈得更緊一些時,她輕輕拍撫他。
這一動作沒來由,自然養(yǎng)成,或許太過順手,不久后她忽一下被往下拉,額頭與他的相碰觸到。
黑暗中只能體驗到彼此間很近很近的呼吸,緊接著就是真正的男人對女人的抱法,心那刻狂跳一拍,時音被擁進了他的懷內(nèi),還未出口,他比她更冷靜地說一句:“謝謝?!?/p>
她這才不考慮掙脫,雖然呼吸還緊張防備著,但是心定下來。
……
……
還是沒撐過十二點。
床上,席聞樂已經(jīng)睡著很久,時音背對他捂著胃部,沒吃午飯加晚飯的后果現(xiàn)在狠狠侵襲過來,折騰得她一點都不能入睡,伸手摸索著開了臺燈,撐起身子下床,回頭看他,他沒受干擾。
找了件他的厚開衫穿上,她忍痛向大門走,輕悄開門,看到燈光通亮的廊口守夜的侍者。
“小姐?!笔陶咻p步上前。
她壓低聲音問:“可以幫我拿胃藥來嗎?”
“好的,稍等?!?/p>
侍者徒步下樓,過不久胃藥與溫水送上來,時音吃了后沒有很快起效,看來是餓透了,她扶著門把忍那腹中空虛感,侍者關(guān)心問:“要替您聯(lián)系家醫(yī)嗎?”
“不用,謝謝你。”時音準(zhǔn)備進房,停頓會兒后還是轉(zhuǎn)回來,“扶我到廚房吧……”
“好的小姐,請讓我扶,當(dāng)心?!?/p>
……
別墅廚房內(nèi)準(zhǔn)備了夜宵,但時音不吃現(xiàn)成的,冰柜內(nèi)食材非常豐富,她準(zhǔn)備親手做。
廚房的燈光很明亮,她將發(fā)挽起來,袖子折起來,侍者們面面相覷,她都只笑笑:“真的不用幫我,你們?nèi)ニ伞!?/p>
接著開始開火,試鍋爐試烤箱,食材都一一列好,動靜不能很大就挑了幾樣簡單的,切剁,攪拌,蒸煮,做一切時都嫻熟手巧,首先弄了些開胃的水果沙拉,閑等時吃一個,然后是正宗的紅燒排骨,味道不錯,再以閑心做了些烤奶酪土豆,紫薯西米等,最后是甜點芒奶布丁。
成品一一擺上廚臺,胃的感受已經(jīng)好很多,她看侍者們:“你們也過來?!?/p>
……
“我一開心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一個人吃不完。”她慢慢笑,“過來幫我一起?!?/p>
侍者們相互對看,原稍微有了些心動之意,可視線被樓梯處吸引后立刻正襟危站,她看過去,是席聞樂走了下來。
他一醒,侍者立馬通知了栗智,披著外衣的栗智不差三分鐘就快速不亂地從樓梯趕下,她的頭發(fā)依舊梳得一絲不茍,穩(wěn)妥趕到席聞樂身旁后問一聲:“少爺失眠了?”
“影響到你睡眠質(zhì)量了嗎?”時音隔著廚臺問。
他將手放在睡衣褲袋中,看一眼她手下的東西:“你現(xiàn)在不怕我下藥了?!?/p>
“都經(jīng)我親手挑揀的,你也可以嘗嘗。”
“我晚上不進食?!?/p>
“那隨你?!睍r音吃一個草莓,拿起放奶酪土豆的盤子。
事情就在這時候發(fā)生轉(zhuǎn)變,離廚臺很近的別墅側(cè)門處突然傳來砰一聲開門響,嚴(yán)禹森聲音居然在這深夜時刻冒進來,他直喊一聲:“栗智!”
時音輕松的狀態(tài)被硬生生打擾,這是意料之外的狀況,人還沒來,她看席聞樂,他卻神色不變甚至完全不放心上,嚴(yán)禹森腳步離這越來越近,栗智也不主動去迎他,時音立刻壓低聲:“你答應(yīng)過我不讓你朋友知道的!”
席聞樂一開始是悠哉態(tài)度,后來終于在嚴(yán)禹森跨步進入這邊時繞過廚臺握住時音的手臂,同時他向栗智示意一眼,栗智明白,回身去迎接嚴(yán)禹森,時音則由他帶著站到一櫥柜的側(cè)面,背貼他胸膛,時音低頭看地面,他側(cè)頭聽情況。
“有藥嗎我鼻子痛死了?!眹?yán)禹森一來就直達主題,栗智吩咐侍者去拿藥,他強調(diào),“要最強的那種啊,最強的啊?!?/p>
那該是被時音兩次足球砸出來的痛。
等到栗智將藥遞嚴(yán)禹森,吩咐了用法后,嚴(yán)禹森才開始注意廚房的環(huán)境,問:“祖宗呢?”
“少爺睡了。”
“那你有吃宵夜的習(xí)慣了?”
栗智停頓一會兒,答:“是的?!?/p>
“您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嗎!”嚴(yán)禹森半開玩笑,總是不肯走,鼻子也靈得很,向廚臺靠近,“我聞到個特別香的香味……奶酪……加……別的東西。”
“你們這人都屬狗嗎?!睍r音輕聲脫口。
席聞樂不理她。
而嚴(yán)禹森竟也循著味道繞過了廚臺,栗智提醒一聲:“所有夜宵都在廚臺上,您要喜歡都帶去,吵醒少爺不太好收場?!?/p>
“特香?!眹?yán)禹森仍執(zhí)著那奶酪味兒。
這邊,時音看著手上放奶酪土豆的盤子蹙起眉,席聞樂不動聲色地將她盤內(nèi)剩下的那個遞嘴里,盤子一眨眼就清空了,兩人仍這么站著。
嚴(yán)禹森停步,他略疑惑,狠狠吸一口氣后搖頭嘖嘴:“沒了……”
栗智向侍者示意一眼,侍者假裝前來與她報告,她故意作聲:“少爺醒了?!?/p>
嚴(yán)禹森溜得很快。
而這邊,時音轉(zhuǎn)身出來,她將盤子放回到廚臺,席聞樂則在她身后慢慢走出,他剛吃完那奶酪土豆,時音要準(zhǔn)備走,他說:“等會兒?!?/p>
她看他,他看著奶酪土豆的盤子。
……
一刻鐘后,專為席聞樂做的夜宵滾熱上桌。
……
那么一折騰,等再回到房間,已是凌晨兩點。
別墅外下起了雪。
臥室內(nèi)的窗簾因此全拉了開來,有草坪上的地光與別墅的頂光照著,這夜間的雪片晶瑩,落得好美。
席聞樂握著水杯站窗前,時音也慢走到窗前,她看,看漫山飄雪,看不膩,一點都不膩。
等到她回神過來時,席聞樂的視線已經(jīng)從雪景移到她臉上。
房內(nèi)無燈亮,兩人的身影都被雪光包圍著,時音輕側(cè)頭與他的視線對上,那么看了一會兒,她轉(zhuǎn)身喝水,習(xí)慣性把自己帶有OK繃的右臉頰對向他。
這時候,他終于問:“臉怎么傷的?”
“從樓梯摔下來?!彼σ恍Γ耙遣徽谥w著,我可是個丑八怪?!?/p>
他不說話。
時音又喝了一口水。
他仍在看她,安靜,耐心,雪光耀人。
這注視太過直接,時音只得在喝水時閉眼,不知喝了多少次,他還是不移走,終于等再睜開,她重新對上他的目光,這一次是真正看著他,也當(dāng)著他面抬手撕開右臉上OK繃。
臉上傷痕未褪去,深一塊淺一塊細(xì)細(xì)落了半邊臉,她說:“看夠了嗎,受驚嚇了嗎,祖宗?”
他沒有表態(tài)。
但是他從原來的面向落地窗轉(zhuǎn)為面向她,一步步慢踱過來,到她面前一兩步距離,幫她將手里的水杯拿掉。
這行為她沒有完全理解,只顧著因他的接近而往后,后來腰部碰到了小圓桌,不能再退,他把自己與她的兩杯水都放到圓桌上。
然后手在收回時放到她腰后,輕輕用力讓她過來,額頭碰觸,雙眼相視,接著一切來得有些不真實,他微斜腦袋,第一下親吻在她唇上,第二下稍微用力,時音抬手止在他胸膛口,身體卻離不開,第三下已是真正的接吻,她睜閃著眼,被動抬下巴,稍暫停時心理上抗拒,但被他將后頸扣回來,雪下很大,房內(nèi)很暖,他親她,也親她的右臉,親到耳垂,親到脖頸,再親到下巴……時音閉眼克制,她在他嘴唇離開時咬自己的唇,終于在咬破后迅速清醒,猛從他懷內(nèi)脫開。
“你承諾過不做多余的事……”
話沒聽進他耳里,他從后抱住她,繼續(xù)吻她后頸,時音撐住圓桌,砰一聲將兩杯水都打翻到地毯上,喊:“你承諾過!”
6
這不是正常的,也不是她要的。
水咕嚕咕嚕浸入厚地毯,席聞樂因她突發(fā)的情緒而放開她,她扶住桌面,栗智循聲推門,一眼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只是謹(jǐn)慎地叫了句:“少爺?!?/p>
兩人的唇上都還有親密貼緊過的痕跡,時音用手背摁住嘴,他的呼吸已平穩(wěn)下來,飽含深意地看著她背影。
雪光還那么清明又干凈。
他慢往后退一步,時音低頭不動聲色,兩人靜靜地僵持,直到周身都察覺寒冷,他從時音身側(cè)走過。
他出門后,栗智朝時音這邊觀察一眼,接著緊跟席聞樂走,房間門被拉上。
砰一聲響不斷回旋,廊外的光亮被隔絕,整個房間又只剩雪光與站在大落地窗前的她。
這是……分房睡了。
時音回過身面向雪景,她腦內(nèi)思維亂撞,撫起臂凝想,想這環(huán)節(jié)是不是一開始就出了錯,想后續(xù)要怎么處理,想這件實際發(fā)生的事該怎么從雙方記憶里擦除,想到最后閉起眼,惆悵失望。
一夜難眠。
第二天早,是被侍者打擾才醒,時音半個晚上都靠坐在床沿,不知覺睡著時也就倚在那兒了,侍者不敢叫醒她,只得拿毯子來替她蓋上。
醒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低溫的世界,冷杉林立,湖泊冰結(jié)。她撐身起來,不管腿部酸麻,朝這景色看。
那個時候,席聞樂已經(jīng)在二樓用早餐。
同桌的還有湯浩與嚴(yán)禹森,早晨的氣氛沒有以往高,桌上只這兩人相互偶爾談話,席聞樂幾乎不去插嘴,他沉靜用餐,畫面看起來就像是千百萬個早晨的其中之一個,要說不同也只有形影不離的栗智現(xiàn)在消失了。
時音下樓時眼快看到這些,不著痕跡地收身回到梯口的墻后,席聞樂正好喝一口紅茶,他放杯時叫一聲:“湯浩?!?/p>
笑都還沒收穩(wěn)的湯浩向他看,他正眼不瞧地繼續(xù)說:“把慕時音的名牌拿出來?!?/p>
“為什么?”湯浩霎地就變臉,指頭指桌面,“我跟她有帳。”
席聞樂不回話,他只是在再次抬杯喝茶時看湯浩,四目相對了一秒,旁觀的嚴(yán)禹森氣都不敢出一聲,湯浩這火脾氣碰上這樣的席聞樂也只能收住,他萬般不爽,黑著臉將名牌從兜中拿出,啪一聲拍桌上。
而后,席聞樂看見了三樓梯口的時音。
時音露了半個身子,手放緞子睡衣的口袋內(nèi),因湯浩與嚴(yán)禹森是背對這邊的,就不顧忌地與他相看,但收得也及時,在他移走目光的同時退身靠回到墻上。
很快,湯浩先走了,嚴(yán)禹森察覺氣氛不對,走得也快。
時音轉(zhuǎn)身下樓,一路走到他餐桌對面,侍者這才把準(zhǔn)備的第四份早餐拿出來,他吃完起身,她則坐到椅上開始早餐時間,兩人皆絕口不提昨夜的事,態(tài)度云淡風(fēng)輕,像從沒發(fā)生過什么似的,情場老手便是這樣。
“送你的車停在側(cè)門,一刻鐘后啟動,你妹妹在被接來這的路上,半個小時后到?!?/p>
簡短一句話透露出很多信息,時音喝茶,點頭。
他將領(lǐng)帶系上領(lǐng)口,繼續(xù)說:“從今天開始你妹妹就是我的女朋友,但有兩點,第一,能當(dāng)多久看她的能耐,我要是不喜歡不會多留一分鐘,第二,姓高的女生要由你來解決,斷得干凈一點,對你妹妹也好。”
雖這么說,他特意俯身到時音的耳旁提示:“我有花粉癥?!?/p>
時音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眼,放茶杯。
他起身時拿桌上的名牌:“這個東西我會通過你妹轉(zhuǎn)給你?!?/p>
然后他離開餐桌,順口對旁候的主廚提:“早餐太乏明天換個口味。”
“是,只是少爺,三餐一直以來都是按照您的菜單……”
席聞樂頭也不回地下樓:“那就換了你。”
時音前邊都不曾抬頭過,那時才稍微停下手中刀叉,發(fā)呆不過三秒,回神,繼續(xù)將叉上的烤面包遞進嘴里。
昨天下的雪沒有積起來,市里氣溫比山上暖,更是沒一點落過雪的痕跡。
時音在學(xué)校后門下車,她剛進門兩三步,察覺到不遠(yuǎn)外的眼神,淡靜地側(cè)頭看,法罄那拿書獨站的模樣印入了她眼底。
向來沒有人氣的學(xué)校后門,兩人就這樣碰上面,時音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法罄則是巧然候在那兒。原想會生事,但這女生端莊鎮(zhèn)定,反而微微地笑,不刺眼,暗藏知音相逢意味。
一句話沒說后,時音繼續(xù)向前走。
法罄向她的方向慢跟了兩三步,目光緊貼著她高挑纖瘦的背影,不久,回過頭去看她坐的那輛車。
……
時音上到教學(xué)樓,沒有直接進教室,而是走到教室前窗擺盆栽的位置,茶花正逢冬季開得很好,她閑情逸致地捻下些花粉在手心中玩著,不時觀察樓下學(xué)校正門。
席聞樂的車子不久便到了。
再等五六分鐘,上了樓的芝愛出現(xiàn)在陽臺里,她看到時音,時音也看她,笑了笑。
“姐?!?/p>
“我看到了?!?/p>
短短的對話含義深刻,帶滿欣慰,芝愛向她走過來,時音立刻說:“等一下。”
剛好那刻高衫依低頭進教室,時音很快越過芝愛輕松自然地攬住她,做得就好像是相識多年的閨蜜一般,高衫依躲不開,只好黑下臉來應(yīng)對,時音搭著她肩膀進教室:“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還是怎么著,怎么這么快你就一個人了?!?/p>
“慕時音我們真是好朋友,你為我擔(dān)心地太早,我謝謝你了?!?/p>
時音點頭,放開高衫依時以手心撫她發(fā):“頭發(fā)真漂亮?!?/p>
高衫依不明白時音的態(tài)度,不接話,很快走掉。
可憐的人。
時音是這場戲的導(dǎo)演,席聞樂則是這場戲的編劇兼主演,他配合地簡直完美無缺,那天中午高衫依還沒靠近他身邊,他就開始咳嗽,咳得臉都紅了,再淡淡用手背揮了揮,心知肚明的栗智立刻讓萬般疑惑的高衫依后退,之后再沒讓她出現(xiàn)在他的百步以內(nèi)。
時音當(dāng)時在下面看,她云淡風(fēng)輕地?fù)u搖頭,席聞樂咳嗽完,也向她那兒看一眼,很短促的一眼,有著對雙方表現(xiàn)優(yōu)秀的表揚之意,時音接受后轉(zhuǎn)身背過他,慢慢笑。
芝愛上位,高衫依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