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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皇冠》大結(jié)局了嗎 時音席聞樂最新章節(jié)目錄

2021-02-27 12:47:43 作者:孩子幫
  • 予你皇冠 予你皇冠

    新一輪的宮心之戰(zhàn)又來臨,時音與芝愛同進明御總校大學(xué)部再次接近“太子爺”,這一回妹妹變成姐姐的左右手,在權(quán)力游戲不停上演的精縮名利場上,姐妹倆共同應(yīng)對更加心狠手辣的敵人。作為中心的席聞樂身邊百花擁簇,同在一所學(xué)校,他萬丈光芒,她養(yǎng)精蓄銳。兩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權(quán)利、金錢與欲望的雜念交錯著。玫瑰圍成的千金交際圈里,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時音要怎么做,才能拯救家人于冰火之間?這一場家族、權(quán)力、愛情的游戲,到底又會有著怎樣的結(jié)局?

    孩子幫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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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皇冠》 章節(jié)介紹

小說《予你皇冠》是當(dāng)下風(fēng)靡全國的優(yōu)秀作品,其作者孩子幫自然而然也成為書迷們崇拜的偶像?!队枘慊使凇返?章主要內(nèi)容概述:1早晨七點,時音被鬧鐘準時叫醒,晨早的光從薄紗窗簾外隱隱透進來,床上只她一人,旁邊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跡,她挨著自己的枕頭昏沉.........

《予你皇冠》 Chapter15 群雄割據(jù) 在線試讀

1

早晨七點,時音被鬧鐘準時叫醒,晨早的光從薄紗窗簾外隱隱透進來,床上只她一人,旁邊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跡,她挨著自己的枕頭昏沉地撐起一半身子來,撥發(fā)的時候,發(fā)絲忽被中指上的什么東西勾住,她倒吸著氣將手放下來。

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鉑金戒,戒身上一排細碎的鉆石,微微發(fā)光。

七點一刻,她邊漱口邊撥席聞樂的號碼,將手機擱到耳邊后看指上的戒指,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但對方回復(fù)已關(guān)機,時音欲言又止,掛電話。

芝愛扣了扣浴室的門,她放漱口杯,從鏡中看芝愛。

“他現(xiàn)在在飛機上,打不通的。”芝愛說,用下巴指向時音的戒指,“昨晚姐睡著后給姐戴的,他說你考上的話就這么去明御,戒指戴右手中指的意思是名花有主。”

“他什么時候走的?”

“把你抱進房間不久后就走了,他還說,”芝愛倚靠著門框,“這不是提前招生考,這是精英考,過了的學(xué)生能直接入讀大一,不用再等一年。”

時音對著鏡子獨自立了一會兒,再問:“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芝愛看著鏡中的她,輕輕回:“沒有?!?/p>

時音點頭。

慢慢地點頭。

……

三場筆試一場口試總共費時一天,周末的明御大學(xué)仍舊沒什么本校生,但在場的考生果然精英薈萃,他們都來自海外,不遠萬里奔赴明御一心向總校,即使是休息時間擦肩而過也能感受到每個人血管里燃燒的血液。他們思維嚴謹,答辯準快,每個人都不與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人說話,除了特殊時候。

最后一場口試,所有考生要輪流在一間封閉的房間內(nèi)與四位教授面對面交流,時音會在半小時后進場,她候場時閑閑地坐在椅上觀察指上的戒指,與她同一考場的還有兩名女生與一名男生,挨著她身邊坐的一名女生不時用鞋跟輕觸地面,手中攥緊著大概是事先準備的演講稿,雖然沒發(fā)出講話聲,但嘴唇不時地抿動,右手數(shù)十次地抬起來捋發(fā),與一旁時音的淡定自然呈一派反差。

“你能不能哪怕安靜一秒鐘?”最邊兒上的一位女生終于略帶煩躁地別過頭來。

唯一的男生置若罔聞地端坐著,時音身旁的女生轉(zhuǎn)頭看那名說自己的女生。

“或者讓你的鞋跟閉嘴,你和它都打擾到了我?!迸^續(xù)說。

這就是特殊時候。

時音以指關(guān)節(jié)扣著額頭,去數(shù)腕表上的秒針走動。那名女生一聲不吭,也不回話,她低著頭停下了身上所有代表緊張的細微動作,只剩演講稿在手指甲間索索響動。

“還打草稿……”對方在回頭時有意無意地低哼一聲,念叨,“什么鳥唱什么歌……”

“你講話怎么有點刻薄?”女生轉(zhuǎn)過去責(zé)備她。

對方卻不放心上,還微微地笑:“我只在對待loser的時候這么說話?!?/p>

或許是這名女生衣著色澤單一,顯露出不善打扮的功底,而對方衣飾光鮮,從衣領(lǐng)的紐扣與腕上的手表都看出不凡的品味,兩名同樣來自海外的精英考生就這樣在外形上劃分出了一個檔次,居上的人對居下的人視之螻蟻,繼續(xù)下定論:“明御怎么會需要一個連衣服和話都處理不好的學(xué)生,你以為他們今年招土鱉嗎?”

“鏈條的堅固程度取決于它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睍r音清清淡淡地插一句,兩名女生都往她看過來,她仍數(shù)著秒針的走勢,慢條斯理地講,“誰敢嘲笑肯為最薄弱環(huán)節(jié)付出最大努力的人。”

考場的門恰在這會兒打開,電子廣播叫號:“02考生,邵西可,請入考場。”

那名最邊兒上的女生站起來,她理理發(fā),進門前回過頭來觀察時音一眼,倒不生氣,輕輕地笑:“我就不跟我未來的同學(xué)死磕了,04?!?/p>

她念了時音的考號,話里的驕傲與自信一展無遺,順便也捧了一把看上去就一副聰明相的時音,然后進考場。

候考室重新安靜。

時音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腕表上的秒針,她一秒一秒地看著它走動,這樣良久后,耳朵旁低低地冒出一句:“謝謝你?!?/p>

滴答,滴答,滴答。

時音不理她。

秒針走到第900次時,電子廣播再次叫號:“03考生,紀桃沢,請入考場?!?/p>

……

***

考完試出學(xué)校,跟老李說好的點還沒到,所以車子還沒來,時音沒走兩步,被不遠處的人喊住。

“04!”

喊的聲音并不大,時音卻聽見了,看過去,03考生紀桃沢在自家的車內(nèi)朝她小幅度招手。

然后下車向她走來。

這女孩子行動舉止內(nèi)有著股日本女子的禮儀習(xí)慣,長相也很秀氣,身上衣著雖然色澤單一,卻是對于面試來說極其順眼的搭配,比起那個邵西可其實更顯端莊與穩(wěn)重,她接近后,微微朝時音淺鞠一躬,問道:“你在等車嗎?”

時音點頭,視線從她身上移到前方,繼續(xù)走。

紀桃沢不緊不慢地跟到她身后:“不介意的話,搭我的車坐一程?”

“不用了謝謝?!?/p>

路邊招來一輛Taxi,時音上車關(guān)門,紀桃沢在車窗外看她。

車子發(fā)動,時音戴耳機,看也不看車窗外的人。

她現(xiàn)在最防這種過度友善的女生。

2

一星期的等待日后,阿蘭在別墅外的信箱中拿回一封精裝的信,時音走下石階,從她手中接信。

信封上戳著明御大學(xué)金色的皇冠?;?,封口澆著凝固的臘,拆開后從里抽出一張光感度頗佳的紙,時音邊看邊進門庭,芝愛特意在門口迎她,盯著她。

阿蘭與阿冰也都一言不發(fā)地立在信箱旁。

看不過半分鐘后,時音將紙重新折起來,經(jīng)過芝愛時對她笑一笑,將紙給她,自己進了屋。

芝愛展開看,而下面的阿蘭與阿冰立刻看出端倪來,兩人長舒一口氣,高興地握起對方的手,阿蘭隨后快步上階:“小姐,今天的晚飯我來做!”

時音通過考試,被總校錄取,報到日期為下個月1號。

也就是11月1號。

明御的學(xué)校制服在三天后送來,阿冰將它掛在時音的臥室,時音坐在床沿,邊喝茶,邊看著這套制服。

席聞樂有一套男式的,現(xiàn)在她得到了這套女式的。

深夜,湖面的濕氣浮上露臺,擠過玻璃門縫隙順著月光潛進臥室,她輕輕地用手指擺弄藏青色的裙擺,安靜地,從上至下地打量。

外面是一套窄西裝外套,配有V字領(lǐng)的針織衫,里面是白襯衫,襯衫領(lǐng)口有著黑色絲綢一般的帶子,細膩地打著一個簡約的領(lǐng)結(jié)。

“比分校的好看?!敝垡性陂T口,說。

“還看得出其他的嗎?”

芝愛聽她的再看向制服,搖頭。

時音慢慢地用手指撫過窄西裝外套的肩身,撫過襯衫的領(lǐng)口,撫過黑色的絲綢一般的領(lǐng)結(jié),說:“驕傲,自負,和臣服?!?/p>

然后放手推了一把,制服就跟著衣架子一起撞到墻上。

“考上的事情要跟他說一聲嗎?”芝愛問。

“不用,他可能知道得比我還早?!?/p>

……

果然是這樣的,所以11月份還沒來,芝愛的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就已由人辦妥,她念的是明御的分校,要轉(zhuǎn)進總校并不難,屬于她的新制服也在隔天送了過來。

這過程里,席聞樂一直沒聯(lián)系過時音,時音也沒給他撥一個電話。

報道日當(dāng)天,時音將發(fā)扎起來,沒穿西裝,就套那么單單一件襯衫,袖口折到腕部,領(lǐng)口開一個紐扣,用手指將領(lǐng)結(jié)松松地系起來,把過長的衣擺束進腰身,最后撫平肩身的皺褶,抹勻唇上淡淡的口紅。

一身干凈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完美。

***

轟——打雷。

車子停到校門口,時音與芝愛踏雨下車,剛關(guān)車門,遇見從另一輛車中下來的紀桃沢。

她自己撐著傘,身上穿著全套的明御的新制服,注意到時音,對她點一點頭,雨從她的傘間劃過,打濕制服的肩身。

“走。”時音對芝愛說。

這一天天氣極端差,初秋的冷空氣與大雨一起來,時音先去主任室報道,那兒已有多名學(xué)生等候著,大概有十人那么多,而那天的考生人數(shù)是這里的百倍。

那個邵西可也在。

她抬著膝坐在墻壁旁用于休憩的沙發(fā)椅上,也沒穿西裝,倒是穿了V領(lǐng)的針織衫,袖口同樣捋到手腕部分,露出腕上漂亮的腕表與鐲子。左右已有兩位跟她聊上話了的女生,三人輕輕地談笑。

她先看到時音,而后看到跟著時音后面進來的紀桃沢,呵呵一聲,說:“奇了?!?/p>

然后繼續(xù)由著身邊的人說別的話題,滿不在乎。

時音與芝愛坐到靠門的沙發(fā)上,紀桃沢坐在兩人另一邊的空位上。

教導(dǎo)主任是一名衣著嚴謹?shù)闹心昱?,她很有氣質(zhì)與威嚴,等到批完手下所有的報道文件后,她抬一下眼,說道:“今年我們招了群小猴子是嗎?”

寬闊的主任室內(nèi)啞然無聲,女生們收起嘴上的笑,理著膝上的裙擺坐好。時音扣著額,靜靜地看她。

“我姓嚴,你們好?!彼唵蔚貟咭暶媲耙慌艑W(xué)生,她的助理將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樣的精裝書發(fā)進每人手里,厚實的封面上刻著“校訓(xùn)”兩個金色大字。

“我要講的話不多,講完你們就可以去上課了。首先,我需要你們每人在一個星期內(nèi)記牢這本書內(nèi)的每一條訓(xùn)誡,”她伸出食指,著重剛才所講的要求是,“基本要求?!?/p>

……

“然后,我要你們記牢四個字,這四個字很簡單,能做到什么程度看各人的悟性,說出來也很通俗,但你進了明御,就得時時刻刻給我記住,那就是,”她靠著椅背,兩手間捏著鋼筆的一頭一尾,說,“禮,仁,明,德。”

主任室內(nèi)寂靜無聲。

“簡單嗎?”她問。

學(xué)生們點頭。

她用鋼筆頭指向正中央的一名女生:“簡單嗎?”

女生怔一秒,回答:“簡單?!?/p>

她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慢慢地點頭,繼續(xù)說:“認為自己記牢了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站起來出門,去各自的系各自的班級報道,沒有記牢的,坐著別動?!?/p>

然后雙眼一掃那名女生:“你,坐著?!?/p>

好煞的氣勢,把女生弄得手足無措,在場學(xué)生面面相覷沒有敢貿(mào)然起身的,想著大概是剛才的回答沒答準。

時音在自己的位上等了很久了,總是沒人起身,她嘆氣,在眾人蹙眉的時候起身,芝愛與她一同站起來,屋內(nèi)的視線都聚集到她身上。

主任也看向她。

時音給出的反應(yīng)自然順暢,她將雙手放身前,點一點額頭,回答:“您的教導(dǎo)記在心里了,嚴女士。”

說完,拉門而出,一屋子的人看著她和芝愛的背影,主任卻沒說話。

她同意時音走了。

禮仁明德,第一個字,禮,禮節(jié),即人和人交往的規(guī)矩,包括動作形式和語言形式,嚴主任要女生回答,不是真想聽答案,而是看態(tài)度。

說起態(tài)度,時音兩年前就最擅長這個。

……

不久的時間內(nèi),學(xué)生們陸續(xù)從主任室走出,時音與芝愛站在走廊的中間等她們。

負責(zé)接應(yīng)新生的是各個系里的學(xué)生干部,她們要等自己系里的新生都到齊了才帶著走,紀桃沢排到時音的身后,卻被走上來的邵西可擠開,硬生生排到了較后的位置。

“慕時音,慕芝愛,邵西可,紀桃沢……”連續(xù)喊了六個名字后,帶頭的女生干部朝前走,“你們都是一個系的,跟我來,我?guī)銈冋J識一下學(xué)校環(huán)境和各自的班級?!?/p>

女生干部叫白鹿,說話聲音很柔和,走路時習(xí)慣將雙手擺在身前,新生們由她帶出教務(wù)樓。

幾人穿過雨中花圃時,時音被不遠處的綠茵大操場吸引了注意。

大雨,傾盆大雨,那綠茵地上卻有駿馬奔騰,若干穿著馬球服的女生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揮動馬球桿,在豪雨中大力擊球,馬蹄聲像擂鼓一樣傳來。

好帥氣的女生們。

“是馬球社的社員,她們在為這個月的馬球比賽做訓(xùn)練。”白鹿解釋,繼續(xù)將人帶入教學(xué)樓。

也是在進入教學(xué)樓后,她原本擺放講究的手臂輕松地垂到了身子兩側(cè),時音注意到,而她也注意到時音的視線,回頭說:“嚴主任是一位教育很嚴謹?shù)呐?,她希望每個她教出來的女學(xué)生都成為淑女,但是在我們大部分人看來她的思維有些古板,所以我們只在她來的時候做做樣子,放輕松點,我們又不是死氣沉沉的女權(quán)學(xué)校。”

時音向她笑笑。

然后,白鹿將所有人帶上了大一年級的廊道,廊道很大氣,頂很高,是拱形的,掛著吊燈,一邊是教室,一邊是高大的橢圓形玻璃窗戶,窗戶外能看見學(xué)校其他紅墻尖頂?shù)慕虒W(xué)建筑和一望無際的綠茵操場,傾盆的大雨洗刷著視野內(nèi)的畫面。

新生們都四處觀察著。

恰在這時候,下課鈴打響。

手上帶著課本的學(xué)生從教室魚貫而出,安靜的廊道一下子染上浮躁與熱鬧,這一瞬間就像眼前展開了一個新世界,時音看著,芝愛也看著,身后的邵西可無來由地微笑,似乎因自己即將成為這種場面的其中一部分而感到興奮,自豪。

喧嚷中,時音周身不斷有人前前后后地經(jīng)過,她觀察這些學(xué)生,發(fā)現(xiàn)每一個人都非常優(yōu)異。

這種優(yōu)異從她們走路的姿勢,撥發(fā)的態(tài)度,微笑的弧度就已展現(xiàn)出來,空氣中燃著一種隱形的火焰,隔著肌膚將血液漸漸地?zé)裏幔瑹小?/p>

不久,又一陣更大的躁動從后方傳來,白鹿回頭看,向眾人介紹:“她們回來了?!?/p>

如果剛才的血液已沸,那么此刻就達至最高攝氏度,時音回頭看的那一瞬間,正好迎出那些女生。

那些高挺修長,襯衫潮濕,手握馬球桿的女生。

熙攘的廊道循序漸進地空出一塊走道,白鹿慢慢帶著新生隊伍退到靠墻的位置,時音退后兩步,視線穿過人群往那方看去。

像電影的慢畫面,配以鼓聲快速擊打的背景樂,她們從轉(zhuǎn)角口折進來,一人在前,眾人在后,有七八個那么多,每一位都有著小麥色的肌膚,雨淋過的濕漉漉的長發(fā)貼著她們起伏的胸部,裙擺隨著步子小幅度揚動,身上散發(fā)著這個年級最厲害的女生團體的氣勢,她們每走一步,眼神中都帶著睥睨眾生的自傲與強勢,最優(yōu)異的學(xué)生也為她們讓開道。

為首的女生最火辣。

她就像國外時裝雜志封面上的金發(fā)名模,擁有一副讓人血脈噴張的好身材,卻偏偏愛好馬球這樣運動量巨大的野外運動,一邊走,一邊在手中上下甩動著馬球桿,就像位載譽歸來的女騎士,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兩邊瞻仰的“草民”,傲慢得徹底。

時音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經(jīng)過,看著她的隊伍在自己面前經(jīng)過,她們一直走,走進了自己將來要進的那個教室。

……

以為結(jié)束了的時候,并沒有。

一波才去,一波又來??粘龅睦鹊罌]有立刻恢復(fù)原狀,就在那位女騎士進入教室的那一秒,另一陣躁動從廊道的另一個盡頭傳來,灼熱的空氣燒得更旺,白鹿說:“她們也上完課了?!?/p>

假如前一支團體是火一般性感的紅玫瑰,這一支團體就是水一樣純凈的白百合,但她們眼內(nèi)滿是深谷,全身上下都透著心機的味道,同樣七八個那么多,與前一支女生團體分庭抗禮,一路從盡頭走來,淡笑面對廊道兩邊的眾學(xué)生。

斜雨拍打在窗戶玻璃上,厚實的云層中忽裂開一道閃電,整個廊道都忽明忽暗了一秒,學(xué)生們被突來的閃電驚嚇到,唯有她們從容自得,閃電是禮炮,大雨是禮花,她們仿佛就帶著這樣一股天地唯我的冷靜逆流而來。

好強的冷靜。

經(jīng)過白鹿時,隊伍稍稍停,為首的女生向時音觀察一眼,問:“帶新生來了?”

“嗯?!卑茁刮⑽⒌攸c頭。

這女生剪著及頸的短發(fā),長相無比清靈,視線依次觀察完時音,芝愛,邵西可,最后落到紀桃沢的身上。

“Hey?!彼蛘泻?。

“你好?!奔o桃沢應(yīng)。

“你對世界簡史感興趣嗎?”

紀桃沢還沒答,女生的眼睛里已透出微笑,繼續(xù)說:“如果你感興趣,就來找我入社,我能讓你直接過,因為我喜歡你。”

紀桃沢怔一怔,立在原地沒回話。

那女生帶著她的隊伍走后,白鹿說:“她是簡茉律,歷史研究社的社長,紀桃沢,你是她班級的人?!?/p>

3

白鹿說話的時候,時音轉(zhuǎn)過身,透過教室的窗戶往里看。

那不容忽視的,第一支團隊的女生三三兩兩坐在教室的后窗口位置,她們毫不搭理窗外正經(jīng)過的這第二股勢力,窗開著,大雨隨著冷風(fēng)沖灑在她們周身。

最為修長的女生站在她們的中央位置,擰開礦泉水瓶的瓶蓋,仰起頭,將水澆上額頭,然后用力地甩長發(fā),水珠子跟著灑出一個圈來,領(lǐng)口微開的胸部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時音細細地觀察她。

享受完水禮,她才終于慢悠悠地側(cè)頭,順著時音的視線瞇過來。

閃電像蛛絲一樣劈過整塊天空,教室空間亮成一片白光。

……

上課鈴打響時,雨勢小了一些。

輔導(dǎo)員準備了新生自我介紹的環(huán)節(jié),邵西可很有一套,她在介紹里臨時加了愛好馬球這一項運動,邊說,邊特意朝教室后方閑閑坐著的高個子女生們看去。

示好。

如果這個教室是一副棋盤的話,這些學(xué)生就像棋子,坐在前排的女生是兵,往后為馬,炮,越居后越有殺傷力,而最有領(lǐng)導(dǎo)相的女生坐在最后中間排的位置,是將。

她們叫她……

“火薇,”邵西可正好說到這邊,視線直接地對著最后排中間位置,笑,“尤其是火薇前輩的技術(shù),我僅僅在電視轉(zhuǎn)播上看過一次比賽,但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記,太厲害了!”

又打了一聲悶雷。

那女生泰然自若地斜靠著椅子坐,她本在聽身邊人的耳語,直到邵西可點名道姓地恭維,她才慢悠悠地往講臺看來,然后嘴角斜斜地勾一下,并不表態(tài)。

叫火薇啊。

人如其名。

邵西可的自我介紹花了五分鐘時長,時音與芝愛也只好靠著講桌等了五分鐘時長,所以輪到時音時,她為自己和芝愛準備的介紹很簡單。

“我叫慕時音,是本屆十月招生考的新生,這是我的胞妹慕芝愛,她是從分校轉(zhuǎn)來的,我們不排斥新壞境與新朋友,過多的交流我想留到課后給大家,謝謝。”

底下微小地噓一場,邵西可正準備走下講臺,而時音的話已經(jīng)落完,她近乎與邵西可一起下臺,兩人的座位各在教室兩側(cè),教室內(nèi)大部分的學(xué)生都追尋著時音下臺的身影,一直目視著她坐上自己的位子。

一個人,花了五分鐘時長把自己所有的優(yōu)點與經(jīng)歷和盤托出。

一個人,花了十秒濃縮兩個人的神秘背景。

她是從哪兒來的?她有過什么優(yōu)秀的經(jīng)歷?她和她的胞妹為什么一個來自分校一個來自招生考?人天生就會對信息稀少的事物產(chǎn)生更多主動的求知欲,而對于已經(jīng)知道得夠多的邵西可,已然食之無味。

所以,一下課,時音的座位身邊就迎上了一些女生。

她們詢問一些她們想知道的,時音則把態(tài)度適中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輔以淡笑,好感度上升的形象就建立完成,不用擔(dān)心會有反效果或者沒人理,因為這里的女生都有交際頭腦,她們不會無緣無故去冷落或者排斥一個人,至少在表面上不會表現(xiàn)出來。她們懂得挑選優(yōu)秀的人作為自己的伙伴,對于不熟悉背景的潛力股更要旁敲側(cè)擊地了解一些,所以一個課間下來,時音已經(jīng)如魚得水。

男生更對她有好感。

他們都是萬里挑一的公子哥,是即使在總校也不會被埋沒的類型,而在自己班級美女如云的環(huán)境里,他們也不掩飾對時音的好感。時音跟一般女生不同的是她有女人味,這股女人味在她不經(jīng)意的時候就散發(fā)出來,恰好是男生特別喜歡的那種,而她的氣質(zhì),說話的姿態(tài),眼神也都跟其他女生不一樣,她很有個人風(fēng)格。

芝愛不用說話,她永遠只要保持自己的風(fēng)格就好。

到第二堂課間時,重頭人物來了,從后排走上來的高個子女生慢慢地折過幾張桌椅,來到時音的桌子前面,坐下:“嗨?!?/p>

“嗨。”

這名高個子女生并不是領(lǐng)導(dǎo)中心的人,但至少是那個圈子的邊緣人物,她來了,態(tài)度友善地來了,說明那個圈子對新生不排斥,還稍微有一點點拋橄欖枝的意思,女生暗含深意地問:“你對什么球技運動比較感興趣?”

那問話的態(tài)度,與簡茉律一模一樣。

周遭仿佛都安靜了那么一下下,每個人做著每個人的事,話語與眼神之間慢條斯理地傳遞信息,教室窗子外面下著雨,邵西可帶著嫉妒的情緒遠遠地望著時音,女生等著她的答案,教室后排的女生圈子低聲談笑,仿佛不關(guān)心她怎么回答。

“足球,”一會兒的停頓后,時音看著女生,“我比較喜歡看一些現(xiàn)場的足球比賽。”

女生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只是聽完時音的答案,然后點頭。

接著起身,從她的桌前離開。

芝愛往教室后排看去,那高個的女生走到了權(quán)力的中心,微微俯身在火薇耳邊說話,然后,與旁人說笑著的火薇慢慢地朝時音的方向看來,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

“她們想要你,而你拒絕了她們?!被剡^頭,芝愛說。

“第一天就站隊,太急了點?!睍r音收書,起身,“走,出去透透氣?!?/p>

教室的對面并不是可以與空氣接觸的陽臺,而是大面積的,比兩個人疊加起來還高的玻璃窗戶,擋著滂沱的大雨與涼絲絲的風(fēng)。時音站在廊道中看了會兒后,收視線:“我們?nèi)ハ词珠g,這里悶?!?/p>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碰到了簡茉律。

原本只是在廊道中擦肩而過,誰知她回過頭,問身后的紀桃沢一句:“她叫什么?”

得到答案之后立刻喊出聲:“慕芝愛!”

時音停下步子,往回看,芝愛與她一同回頭。

才短短半天,紀桃沢已經(jīng)站入這個隊伍,她回答完問題后就自覺地退到了較后的位置,簡茉律則走上前來,先禮貌地打量時音的穿著,而后轉(zhuǎn)看向她身旁的芝愛,開口說:“你們就是早上的另外兩名新生吧,頭兩節(jié)課感覺怎么樣?”

很親和。

時音比她高出半個頭,所以她講話時與時音保持了三兩步的距離,她與芝愛一樣高。再看她身后的擁簇們,幾乎都有著同樣一種特質(zhì):長相清靈,身材嬌小。

時音大概知道她擇選屬下的標準了。芝愛正要走,她不著痕跡地將芝愛的手腕扣住,芝愛才耐心地回答:“很好?!?/p>

“你的性格很安靜,高考時是文科生?”

“嗯。”

“選的是什么課?”

芝愛當(dāng)初選的是歷史。

但這一刻照實說出來的話就有不妥,所以芝愛刻意停下話來,時音平靜地替她接茬:“思政?!?/p>

“嗯?!焙嗆月牲c頭,往時音看,“哇哦,你的制服穿得跟別人不一樣,很干凈的穿法?!?/p>

然后伸出手指,輕輕在時音襯衫的收腰處劃過:“我很喜歡?!?/p>

那會兒,時音面前正好有一高個女生迎面經(jīng)過,她注意向高個女生,高個女生盯著她和簡茉律,簡茉律恰好在對她微笑,這是一秒間發(fā)生的事情,而后高個女生走過時音,兩人的擦肩就跟廊道中數(shù)十次人與人的擦肩一樣,但時音的肌膚感受到一絲絲涼意,她輕輕皺眉。

“再見?!焙嗆月上蛩齻儞]手。

回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不對勁了。

時音被一個正要出門的女生碰撞肩膀,芝愛將她快手扶住,時音沒事,而這名女生上節(jié)課的課間還與她談得熱烈,現(xiàn)在只是拍拍自己的肩,視若無睹地走掉。

時音接著進教室,這時候的教室還是上一節(jié)課時的樣子,但是這時候的學(xué)生,已經(jīng)不是上節(jié)課時的學(xué)生。

……

她們都聽到教室門口的動靜了,她們?nèi)齼蓛傻靥ь^看過來,但是她們就好像不認識時音與芝愛一樣,視線留了一秒,轉(zhuǎn)回去繼續(xù)聊各自的話題。

時音走入過道的時候,過道兩旁的女生都散開,一點都不掩飾“是因為你來了所以我們才走”的心理,周身空氣漸漸地泛冷,局面在變,潛移默化地變,她往別處的一些女生堆看去,那些人即使接了她的眼神也不作回應(yīng),男生也是,男生走得更快,他們好像在忙著事情,實則快速地避出這個教室……以往總是能做到人群中最受歡迎,現(xiàn)在突然變成被處理的對象,時音看著這個局面,心口淺淺地起伏。

似乎是,冷暴力。

原因?

僅僅幾分鐘而已,局勢就更新得這樣快,此刻又是轟一聲雷響,雨噼里啪啦地敲上窗玻璃,時音的領(lǐng)結(jié)被后窗口的冷風(fēng)吹得揚起來,她看向后排。

最后排,火薇仍舊坐在原位。

那名在廊道上與時音擦肩而過的高個女生現(xiàn)在站在她的椅子后面,火薇則將雙腿搭在課桌上,嘴里悠悠地啃著紫紅的蘋果,看時音。

原因——簡茉律。

4

“慕時音!”

教室門口有人喊,打破教室里僵持的局面,她回頭,喊她的別班男生說:“輔導(dǎo)員讓你去一下辦公室?!?/p>

他正要走,時音將他留?。骸安缓靡馑?。”

他回頭。

“輔導(dǎo)員的辦公室要怎么走?”

男生在原地猶豫兩秒,歪歪腦袋:“跟我來?!?/p>

時音再看向教室后排,火薇已經(jīng)轉(zhuǎn)跟別人聊天,聊得呵呵笑。

“我要陪嗎?”芝愛問。

她搖頭,出教室,跟男生走。

男生一路將她帶到了底樓的廊道,上課鈴遙遙響起,四周無學(xué)生,他指著廊道盡頭緊閉的大門說:“從這扇門出去后,輔導(dǎo)員的辦公樓就在教學(xué)樓對面,我?guī)??!?/p>

他邊走邊說,等到走至門前,他拉開門,示意時音走過來。

那時候時音沒防范,她沒有想到男生也會參與到女生的戰(zhàn)爭里,所以在大門才拉開一點點空隙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做好要出門的準備。男生就在那會兒往她后腰用力地推一把,弄得她毫無防備地從那空隙中摔出去,噗一聲,膝蓋磕到地面,她皺眉,身后大門火速合攏,砰一聲響!

在反應(yīng)過來后迅速回頭,大雨噼噼啪啪砸濕她的肩身,再轉(zhuǎn)頭觀察四周,發(fā)覺到根本不是什么通往辦公大樓的路線,而是后門的一個死胡同花園,雖然種植著已過季的薔薇,也有木桌與矮凳,但完全是個露天的不擋雨的地方,四周還用柵欄死死地圍著!

起身拉門把,拍門,沒人應(yīng),那個男生走得快,這幢教學(xué)樓的學(xué)生也早已開始上課,輔導(dǎo)員之類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借口了,現(xiàn)在新生報道第一天就缺課,各方面都不利于自己,對方做得這樣麻利,時音深深吸一口氣。

笨啊,自己。

云層中隱隱劃過閃電,雨珠子轟隆轟隆地砸下來,很快就把全身都砸濕。

……

……

時音硬生生地在這個院子里吹了一節(jié)課的冷風(fēng)。

將近下課的時候,屋檐斜上方二樓的窗戶里終于傳來詢問:“慕時音?”

她循著聲響走出幾乎沒有遮雨用途的屋檐,往二樓,看見恰巧路過那扇窗戶的白鹿。

“你不上課,在這里干嘛?”白鹿問她,身邊沒有旁人。

“能幫我喊一下我妹妹嗎?”

時音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身體已經(jīng)全濕了,壓低著嗓子說話,白鹿觀察了會兒,說:“慕時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告訴你今天你錯在哪里,以后你注意點。”

時音在雨中看著她,她繼續(xù)說:“火薇和簡茉律這兩股勢力的關(guān)系比你想象的差,她們水火不容,你別打著能夠中立的想法,這只會引她們兩隊人馬共同針對你,你必須表態(tài)或者站隊?!?/p>

……

“而且最近她們正在爭校內(nèi)第一社團的位置,今天來的新生里紀桃沢歸了簡茉律,邵西可歸了火薇,她們兩社的社員正好持平,原本簡茉律看中了你妹妹,而火薇看中了你,但是你做出了傾向簡茉律的行為,今兒個把你關(guān)在這里的人是火薇,她做事一向火辣,報復(fù)人也一樣。”

“你呢?”時音靜靜看她。

“火薇?!彼兀霸谕话嗉壊豁槒乃脑?,怎么混?!?/p>

“白鹿?!痹谒磳⒁叩臅r候,時音把她喊住。

她重新回到窗戶旁。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p>

“你說?!?/p>

“你認識辛亞惠嗎?”

“她媽媽是名過氣女星的那個,對嗎?”白鹿反應(yīng)很快,點頭,“記得,她是上一個妄想能自成一派的姑娘,還炫耀過和那個人的圈子有著關(guān)系呢?!?/p>

“那個人?”

白鹿將雙手搭到窗沿:“席聞樂,我們這的太子爺,火薇愛死他了。”

時音呼吸平緩,繼續(xù)問:“那她現(xiàn)在人呢?”

“從樓梯摔下來,全身骨折四五處退學(xué)了?!笨膳碌牟皇乔耙痪洌前茁沟暮笠痪?,“還不知道是哪派干的。”

轟——雷響。

大雨滂沱。

時音終究還是早退了,老李將她接回別墅,一路上她在車內(nèi)不說話,芝愛往她潮濕的膝蓋披上空調(diào)毯。

到別墅前下車,車道上停著另一輛跑車,阿蘭下來迎她,她疲憊地問:“誰來了?”

“少爺?!?/p>

她讓芝愛走在前,繼續(xù)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上午的時候下了飛機就過來了,現(xiàn)在在房里睡著?!?/p>

一大早上來的,他沒去學(xué)校。

時音開臥室的門,臥室里窗簾全拉,不漏一絲日光,席聞樂側(cè)躺在床中央補時差覺,他睡得很好,睡衣都換上了,而她一身濕漉漉站在門口,皮膚上還冒著寒氣。

關(guān)門的響動之后,他微微醒,仍閉著眼,帶著困倦的嗓音問:“幾點了?”

時音沒答話。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他轉(zhuǎn)過頭朝床尾瞇過來一眼,大概那一眼就看出了她初戰(zhàn)遭遇滑鐵盧的敗興樣子,但是他繼續(xù)趴著枕頭睡自己的,說:“我早就講過。”

早就講過她待不長一個月,而且對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毫不意外。

時音還是沒說話,她慢慢地走到床頭柜,從里抽出一張創(chuàng)口貼,貼到膝蓋處磕破的地方,然后掀開被子背對著席聞樂睡下,用被子裹著濕漉漉的自己,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墻壁。

不久,床面輕微地凹陷彈動,他轉(zhuǎn)過身子來,從后用手臂將她枕起來。

時音濕冷的襯衫貼著他的睡衣,寒涼的背部抵到他熱乎的胸膛,他用雙手握起被子里的她的雙手,下巴擱在她的發(fā)上,繼續(xù)睡,說:“明天我送你去班級。”

她不為所動,仍盯著墻壁看。

在席聞樂再次進入深眠的時候,時音輕輕轉(zhuǎn)過身,看向他下巴處那三道已經(jīng)很淺很淺的痕跡。

她用手指撫摸那處地方。

后來沒來由地用了狠勁,嘶一下將他傷愈的肌膚再次劃破,將今天所遇挫折的壞情緒全發(fā)泄在這上面,席聞樂扎扎實實地被弄醒,他動下巴,蹙眉睜眼,用拇指抹一下,接著低頭看時音,時音重新背過他,不搭理。

腰部被他的手臂收緊,時音背部又貼得他緊了些,他給的報復(fù)是在她后頸搞出了個很深的吮痕,把她都弄痛了,直接反過身子來面對他,眼神很倔很倔,席聞樂的精神則被她激起來,他把她雙手都摁到身子的兩邊,在這種狀態(tài)下將嘴唇緊緊貼到她嘴唇上,兩人的呼吸沖撞在一起,他的侵略性很強,她費力地別過頭:“我名花有主了你這棵名草呢!”

他停。

時音喘著氣瞪他,被緊緊捏住的手腕上,他的中指空落落的。

席聞樂把她放掉了,時音背對過他,他往床頭柜上拿東西,回來后將那樣?xùn)|西擱她手里。

時音不愿意看,他就把她的手抓上來,將這枚男式的戒指展現(xiàn)到她眼前,又把她不安分的身子抱攏,貼著她耳邊落話:“等你給我戴!”

5

第二天清晨,阿蘭與阿冰將早餐擺上桌,芝愛已經(jīng)在吃,時音從樓梯下來。

席聞樂還沒起來。

她一邊喝粥,一邊在腦內(nèi)思考東西,芝愛看時間:“姐,到點了?!?/p>

她沒喝完粥,解開發(fā)上的皮筋把長發(fā)散下來:“阿蘭?!?/p>

“小姐?”

“跟他說一聲我先自己去班級了,十點以后再告訴他,他現(xiàn)在沒睡夠?!?/p>

“好?!卑⑻m答應(yīng)。

時音與芝愛一同出門。

***

從認識火薇開始沒跟她正面講過話,但接下來這半天讓時音看出她對人處事的特點。

她不會或者不屑于去用循循善誘這一招,她更喜歡讓人在隱形的拳頭下服軟服輸,就好比告訴時音:你不是我的人,我就整死你,直到你變成我的鬼。

進教室時依舊是滿滿的冷暴力,甚至?xí)r音摸上自己的課桌桌面時,察覺到是濕的。

往回看,高個子女生們事不關(guān)己地整理著自己的領(lǐng)結(jié),火薇斜靠著椅子抬膝而坐,手里一下,一下地將馬球從地面彈起接住。

為什么是濕的,因為自己的座椅上放著一盆水,剛放,水面還在波動,桌子上的濕漬都是灑出來濺到的,有人從教室后方丟來一塊抹布,抹布撲通一聲投進盆里激起巨大的水花,時音被芝愛護著后退一步才免遭濕身,她朝丟抹布的高個女生看。

高個女生是班里的干部。

她說:“新生,去把一樓到頂樓的樓梯扶手擦一遍?!?/p>

芝愛明顯地皺起眉,準備走過去的時候時音將她止住,兩人眼神交匯,她要芝愛忍。

之后,兩人帶著水盆與抹布在滿教室的寂靜中出門,廊道中碰上了白鹿,白鹿回頭,小聲喊:“慕時音。”

時音停在原地。

“你怎么還沒站隊?不是叫你注意過了?”

“因為……”

時音沒有繼續(xù)答,而是看著前面,那些無時無刻不在朝這里觀察的女生團體。

因為簡茉律也盯上她了。

……

“慕時音?!?/p>

才下樓梯,時音腦袋里念著的人就來了,她一邊折疊起抹布,一邊向樓梯上方的簡茉律看一眼,簡茉律將手肘搭在扶手上,懷內(nèi)捧著書,身后跟著紀桃沢,她撐著臉頰邊笑邊說:“她開始叫你做這些事了?要不然,我去跟主任說一聲?”

請纓很主動。

跟火薇截然相反,簡茉律恰恰是善于循循善誘的人,某種程度上她比火薇更難對付。上次廊道內(nèi)看上去是時音做出了傾向簡茉律的行為,實則是簡茉律讓事態(tài)發(fā)展成為那樣,時音婉轉(zhuǎn)地替芝愛拒絕她的邀請之后,她就開始繞道而行,在清楚火薇脾氣的前提下向時音示好,惹得火薇轉(zhuǎn)頭針對原本應(yīng)該成為“自己人”的時音,這樣一來,被整得無處可躲的時音接下去的選擇就只有——簡茉律。

換種說法,她算是打了一次虛偽的同情牌。

“不用,謝謝你,”時音淡回,“這里本來就干凈,清理起來很快?!?/p>

簡茉律瞧著她的手:“咦,你有男朋友了?”

然后走下來,特意將正拿著抹布的時音的右手拉起,細細看戒指:“好特別的樣式,漂亮?!?/p>

這一瞬間,時音腦袋里閃過白鹿說過的每字每句。

不差三秒,她將戒指從中指脫下,順著簡茉律的中指戴上,芝愛與紀桃沢在兩旁看著,而簡茉律抬眼盯向時音。

“我很感興趣,第一社團能得到什么?”時音卻問毫不相干的問題,將她手握住。

兩人之間安靜那么一會兒后,簡茉律緩緩地展開笑。

“能得到什么,我沒細數(shù)過,但那個整你的人絕對得不到什么,就是了?!?/p>

“如果我沒有進入你的社團,但幫助你得到了第一社團的位置?!?/p>

“那我們就是好朋友?!?/p>

簡茉律反應(yīng)很快,同樣會用小心思的兩個人說起話來默契十足,時音接著下定心丸:“等你滿意了我再拿回這個戒指,你要是不滿意,它就送給你算補償,你喜歡它對嗎?”

“好的東西我不是沒有,但它樣式很獨特,我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p>

時音笑了笑,繞過她上樓,她一邊打量著自己的手一邊問:“不過男朋友不會生氣嗎,突然把情侶戒弄丟了?!?/p>

“不會,我覺得我今天就能拿回來?!?/p>

時音目不斜視地走,芝愛跟著她,紀桃沢回過身目送她。

簡茉律依舊靠著樓梯,繼續(xù)打量著戒指,笑出來。

……

現(xiàn)在大一年級里兩派割據(jù),時音與芝愛是剩下的兩座獨島,她們現(xiàn)在又在爭以人數(shù)取勝的第一社團之位,誰得新生誰就贏,時音要是選火薇,簡茉律就會記著時音一筆。而要是選簡茉律,就像白鹿說的,與火薇同一個班卻不順從她,怎么混。

那么就先在簡茉律身上下功夫,她比火薇好溝通。

上午沒課時在學(xué)校自助餐廳的意式咖啡吧里找到邵西可,她正與上次報道時認識的另兩名女生坐在一起聊天,時音將書放上桌子,邵西可抬頭一看,準備收東西走人。

“都是來這個學(xué)校時間不長的新生,一起坐會兒說說話不行嗎?”時音如常坐下。

她微微笑,轉(zhuǎn)回身來:“哎呀剛開始的時候以為你是尊大佛呢,做什么事兒都比誰快一拍,現(xiàn)在大佛受冷遇了就想起我們這些小沙彌來了,對不起啊我廟小,養(yǎng)不起您這位大美女?!?/p>

“原本的確以為自己反應(yīng)比較快,結(jié)果弄清楚局勢也花了半天,坐下吧我們明天開始就不是同班同學(xué)了,喝會兒咖啡算一次紀念?!?/p>

時音這番輕描淡寫的話把邵西可引回來,她拍向桌子:“你要換班級?”

沒停頓兩秒,又往更深入的問:“你選擇簡茉律?!”

“人家背景那么好,能不選嗎?!?/p>

她疑惑:“背景好?簡茉律是官小姐,火薇的爸媽也是將官,兩人家庭不分上下,你是怎么看出簡茉律的背景比火薇好了?”

“冰咖啡,謝謝?!睍r音向服務(wù)生點完單,看著邵西可,“她是那個人的女伴?!?/p>

那個人。

似乎一提到這三個字,誰都能迅速地在心里跟另三個字劃上等號,邵西可坐下來,捂著心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太子爺?”

“席聞樂?!睍r音直接念出名字來,等服務(wù)生將咖啡送上后,喝一小口。

連著邵西可身邊的另兩名女生也坐回到桌子前,三人像聽說了前所未有的秘密似的安分坐著,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邵西可低低地念:“我都沒見過他來學(xué)校呢……”

“你才來這兒幾天,能見幾次……”

時音沒說完,她搶話:“我在倫敦見過他看馬球比賽,在貴賓席上,他特別……”

才說兩句及時打住,她低咳一聲:“……是沒在學(xué)校見過他。”

“現(xiàn)在正好是兩大社團角逐第一的當(dāng)口上,學(xué)校傳著一些消息,說是簡茉律得第一的話,全社團的人都能得回報,太子爺買單?!?/p>

說到這里,時音換坐姿,看她們?nèi)齻€:“現(xiàn)在你們說,是火薇的背景比較強,還是簡茉律的后臺比較硬?”

三人都不回話,除邵西可外,另兩個女生也已在報道當(dāng)天就入了火薇的社,現(xiàn)在各個眉頭揪緊。

“就是輪到我跟芝愛倒霉了點,”時音接著嘆息,“緊要關(guān)頭出現(xiàn)的新生無可避免地夾在兩大社團之間吃苦,我們在哪兒就決定哪個是第一社團,幸運的只是往后的人,等簡茉律的名定下來之后,難?;疝蹦莾旱娜瞬粫咭淮蟀??!?/p>

吧里人不多,特別寧靜,咖啡豆的香味飄在周身,時音用湯匙輕輕攪著杯子。

不久,有一些女生進入吧內(nèi),邵西可認出是自己班的人,立刻與其他兩名女生起身避嫌,話不多留就離開了時音的座位。

芝愛在咖啡吧的門口與她們?nèi)瞬辽矶^,她繼續(xù)走到時音桌前,坐下來,點一杯黑咖啡。

時音喝著自己的咖啡,慢條斯理地講:“等會兒去告訴火薇,我們要入馬球社?!?/p>

6

見火薇時,她正在學(xué)校西南區(qū)域的馬場上帶人練球,時音在場外看著。

有人傳話進去,收到話的女生策馬到火薇身邊告訴她,火薇聽了會兒,朝時音的方向看過來。

然后她掉轉(zhuǎn)馬頭,忽地揮桿將草地上的球大力擊起,直朝時音方向飛來!

啪,球離時音3厘米之近時被芝愛的左手穩(wěn)穩(wěn)攔住,時音淡定地看著火薇,芝愛將接下的球放到腰后,姐妹倆從容不迫。

火薇下馬。

她一邊出馬場一邊摘手套解頭盔,來到時音面前將兩樣?xùn)|西提她眼前,直到時音抬起手來,她才放,兩樣?xùn)|西帶著重量噗一聲落于手心,她擦撞過時音的肩:“還以為能再有骨氣點?!?/p>

說話的音很低很低,就跟她的人帶來的壓迫感一樣,時音面不改色地聽著,直到她走,都不回話。

……

火薇回教室的時候,時音和芝愛與她保持一段距離,走廊上的女生并沒將她們歸為一隊,這會兒,她們各自都有小聲音在話語間傳遞。

后來之所以全都躁動起來,是因為有人忽地對著窗口輕叫,高個子女生往外看了一眼,立刻湊到火薇耳邊說話。

火薇神情有變。

她以一種既想維持自尊,又迫不及待的矛盾表現(xiàn)勻速走到廊道的窗前,與此同時許多學(xué)生都圍過來,她們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傳十十傳百,好奇又激動地盯著同一個方位。

時音緩緩地接近到火薇的身后,從她與別人身體的空隙之間往那個方位望,望到了席聞樂。

他剛到學(xué)校。

看過去的時候正好是他關(guān)門下車的時候,他和時音一樣,上身穿著單件襯衫,襯衫的袖口折到手臂,然后一邊解著領(lǐng)子最頂上的紐扣一邊慢悠悠地踱上階梯,嚴禹森在前面等他。

他睡了一上午,終于愿意來學(xué)校了。

“他是我見過最適合戴佛珠的男人?!被疝睂τ谙剺芬稽c也不吝嗇崇拜,她平時那么要氣場的一個人,現(xiàn)在一看到他就目不轉(zhuǎn)睛。

邵西可也趕來了,她盯著席聞樂看良久,冒出一句:“他的下巴……”

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注意過去,樓下席聞樂已經(jīng)跟嚴禹森碰面,兩個人談事,他邊走邊閑閑地說話,微風(fēng)把他的領(lǐng)帶吹起來一點點,單遠遠這么看著已經(jīng)順眼得不得了,除了下巴上突兀的三條紅痕。

“難道是侯語橋?”有女生猜。

“侯語橋哪有這么敢?!币苍诖翱诘陌茁够匾痪洌斑@可是指甲抓痕?!?/p>

一時之間,“指甲抓痕”所透露出來的曖昧信息使得周遭女生都不說話,火薇紋絲不動地盯著那里。

“前幾個星期……高中部有兩個社員說看見他在休息室親一個女人,不是侯語橋?!?/p>

又有人透露了這個信息。

“這抓痕好像還新得很,昨天或者……今天早上的?”邵西可邊說,邊放輕聲音,因為火薇正在朝她瞪。

“戒指?!被疝币暰€重回到樓下后,說。

席聞樂的手沒插口袋,他的中指上明晃晃地戴著那枚男戒?;疝钡统涟l(fā)聲:“給我找出那個女戒,這學(xué)校里每一個戴情侶戒的女人都給我找出來!”

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時音穩(wěn)如泰山,她退后幾步朝廊道的一邊看去,等了一會兒,終于看見從教室循著動靜出來的簡茉律。

時音用手機撥通他的號碼。

樓下,席聞樂邊走邊從西裝校褲中拿手機,他低頭看著,步子微微地停。

時音朝簡茉律的方向走。

席聞樂往大一樓層看過來的時候,窗前幾乎所有的女生都捂住跳動的心臟,白天逆光下,他的眼神如此厲害,好像是在搜尋什么,一排一排地掃過所有正在圍觀這里的女生。

大一的學(xué)生段數(shù)再高也無法真正進入大二的世界,太子爺更是無法被觸及的傳說級人物,所以他的這一眼帶來很明顯的氣流波動,女生們都不說話。

終于當(dāng)時音站定在簡茉律身后的時候,他找到她了。

簡茉律正抱著臂觀察窗外,眼神剛好對上席聞樂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女生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同時還看到簡茉律手指上的女式對戒。

火薇的胸口在起伏,她深皺起眉。

而簡茉律的反應(yīng)很快,她即使猜測到席聞樂只是恰好掃過她,也從一些細節(jié)處體會到女生們眼里的想法和火薇濃烈的嫉妒,她甚至還故意用戴戒指的手挽了挽發(fā),微笑。

就是因為這樣,當(dāng)時所有人都忽略了席聞樂真正看著的時音,她側(cè)對著窗子,沒看他,將口袋里的手機按了通話結(jié)束。

他瞇著眼收視線,繼續(xù)走。

……

然后,謠言散開了。

那一個下午兩大社團之間人事流動厲害,馬球社的社員驟減三分之一,還是不經(jīng)手續(xù)的那種,人心變化得比手續(xù)快多了。

火薇提著馬球桿進教室,一進來就狠狠打翻課桌,將椅子都踹倒,滿教室的學(xué)生往墻邊躲靠,只有時音與芝愛泰然地留在位上。

火薇發(fā)飆完畢,甩開馬球桿喘氣的時候,時音去倒了杯水。

她走到混亂的教室中心,繞開翻倒一地的桌椅,來到火薇面前?;疝崩溲弁?,她將水遞上。

“你不走?”火薇近乎冷笑著問。

“走?”時音依舊舉著水杯,慢慢地答她,“我喜歡馬球,走去歷史社做什么?!?/p>

……

***

簡茉律自然是滿意了。

黃昏,年級里的學(xué)生都走得差不多,時音與芝愛等在廊道上,不久,簡茉律走過來。

她一邊走,一邊笑看時音,一邊摘著手上的戒指,黃昏光透過巨大的玻璃斜打在寬闊的地板上,整條廊道都是橘黃的色調(diào)。

芝愛留在原地,時音過去,與獨身的簡茉律面對面。

她先說:“我今天很開心,你猜是為什么?”

“因為你交到了一個好朋友?!睍r音抬手,將手心展開。

簡茉律微微地點頭,提著戒指放到她手心的上方。

她看著戒指,而簡茉律看著她。

黃昏光越變越深,遠處的天邊染上一層晚霞,連帶著周遭的空氣也升起絲絲的涼意,簡茉律并沒有放開戒指,而是在看夠她后緩緩地收回手,時音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戒指收回去。

“我覺得要是再給你多幾天,你能做到的遠遠超過這些?!?/p>

她一說出這句話,時音就知道她的心思變了,手心涼在空氣中,身影浸在黃昏光里,簡茉律不等她回應(yīng),重新將戒指戴上自己的手。

“我們說好要是你滿意的話就還給我?!?/p>

“我沒說我特別滿意了呀,決定權(quán)在我不是嗎,”她邊走,邊揮揮手,“等不及就想要的話,讓男朋友自己來拿。”

最后的廊道中,時音一人站在黃昏薄涼空氣之中,她看著簡茉律走,看著這個心思變化比自己還要快的“好朋友”走,置于半空的手只能慢慢地垂放下,任由中指空落落。

被擺了一道。

7

回到別墅,天色已晚,席聞樂早就在了。

他的課本來就少,偏偏本人還屬于知識掌握進度比別人快一大截的那種,時音進客廳,他的晚飯已經(jīng)進行了一半。

她坐到桌子的對面,阿蘭為她放碗筷。

輕輕提筷的時候,他看過來一眼,那一眼就看到她空落落的中指,但是他不響,繼續(xù)喝湯,喝完后才說:“玩出火來了?!?/p>

意味深長。

時音停頓手中動作盯著飯菜,不久后恪一聲放下筷子,推開碗,自己帶著一陣萎靡的消極情緒趴到了桌沿。

他依舊在吃自己的。

直到吃完他才放筷,一邊抽著紙巾一邊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時音身后,俯下身將手臂穿過她腰部,握起她膝上的雙手。

時音重新由他半抱半扶著坐起身來,腦袋靠著他肩膀,額頭抵著他脖頸,她吸一口氣:“對不起,我也很不開心?!?/p>

“自己能不能拿回來?”

她點頭。

席聞樂就撫拍她的額頭:“那你自己去拿回來?!?/p>

***

第二天重新見到簡茉律時,是在準備去教室上課的間隙,時音正倚著樓梯扶手等芝愛送熱水來,她胃不太舒服。

簡茉律將一杯子的溫水遞時音眼前,時音首先看到對方指上的戒指,而后知道是誰,接過水:“謝謝?!?/p>

“朋友應(yīng)該做的,”她笑,“于是,昨天男朋友怪你了嗎?”

“口頭上沒說,臉色也沒給好看?!睍r音帶著水杯下樓,簡茉律跟她身后慢慢走。

“那就快拿回戒指啊。”

時音看她,她特意與時音碰著肩并排走,話里藏話地說:“今天下午的馬球比賽,馬球社能占到最好的座位,但是我覺得那是第一社團該有的待遇?!?/p>

“你要跟馬球社換座位?”

“全部的社員?!?/p>

“馬球比賽,馬球社有優(yōu)先選座權(quán)?!睍r音回答此話來暗示她的要求離譜,可是她故意忽略。

“下午等你的好消息啊,慕時音。”

簡茉律繼續(xù)向前走,時音停在原處,看著她背影。

中午的時候,她帶芝愛去了一次用于馬球比賽的戶外草場,它比足球場還要大,四周用白色的欄桿圍起來,欄桿之外就是觀眾席,時音站在最上層的觀眾席看了會兒,吸一口氣。

“有辦法嗎?”芝愛問。

“辦法當(dāng)然有,看見貴賓席沒有?”

芝愛看過去,貴賓席設(shè)在最前排的位置,處于馬球社所占觀眾席的正前方,而馬球社左邊才是歷史社的位置。

“不一定只有視角最棒的地方才是好座位,大部分時候,是貴賓席在哪里,哪里就是好座位?!?/p>

“所以只要把馬球社前面的貴賓席……移到歷史社的前面,”芝愛反應(yīng)快,接著問,“怎么移?”

“也不難,臨時制造點麻煩事兒,比如說不牢固的欄桿,過于潮濕的草地泥濘……”時音沒說完,看向芝愛。

芝愛說:“我明白了?!?/p>

“回來?!睍r音將正要走的她喊住,等到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繼續(xù)說,“但是簡茉律這次要求,我不接?!?/p>

陽光正好,開闊的觀眾席上少有學(xué)生,芝愛望向姐姐。

“第一我不是她的手下,她拿了我的東西,沒必要我就為此事事聽從,等到她發(fā)現(xiàn)我這也愿意那也愿意,戒指就更不會輕易還給我。第二她哪是在考驗我的能耐,她是在看我有沒有后臺,臨時調(diào)動觀眾席座位這種事是我一個新生干得來的嗎,她是個心思挺細的人,再加上情侶對戒,可能已經(jīng)想到我跟席聞樂有關(guān)系的那方面去了?!?/p>

“如果是第二,”芝愛接話,“那不正好,這里誰都怕他?!?/p>

“不是誰都怕他,是誰都愛他,還記得昨天她們提到侯語橋嗎?”時音問。

“記得。”

“可是侯語橋不是總校的人,她在國外念書?!?/p>

這么說出來,芝愛眉就皺了一下,時音接著講:“一個不是總校的人,在成為他的女伴之后,都能被這個學(xué)校大一年級的學(xué)生挖出來,連她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都猜得出,你覺得她們簡單嗎?”

“不簡單?!?/p>

“所以簡茉律要是知道我跟他有關(guān)系,我會方便許多,還是麻煩許多?”

芝愛吸一口氣:“麻煩。”

“況且,”時音最后說,“現(xiàn)在那枚戒指是燙手山芋,火薇盯得緊,我即使拿回來一時之間也不能戴出門,而簡茉律還想用這個再氣她一會兒,我就隨便她?!?/p>

“所以姐要是完成這個要求,簡茉律就吃定你,不完成,反而以此為理由把戒指繼續(xù)押她那兒,給了她一個人情?!?/p>

時音淡笑。

“那他那邊呢?”

時音沒說多的,只是再笑了笑,而后看往不遠處的觀眾席前排欄桿,看到席聞樂。

這不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他是突然來的,一邊走一邊講著手機,到欄桿前停下來,周遭沒有旁人,他也沒注意到這邊的時音。

這里離他那邊有些距離,所以看到的他的側(cè)影也很模糊,他還偏轉(zhuǎn)頭看另一個方向,只讓人看見后腦勺。時音拍拍芝愛的肩:“你先回教室?!?/p>

大中午的,馬球場上沒一個學(xué)生,時音往他那兒走到半路時又隱隱胃疼,所以接近他后直接靠到了他的背上,他一反應(yīng),微微側(cè)過頭來,她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身,挨著疼閉眼講:“你別動轉(zhuǎn)回去……我靠會兒,肚子痛?!?/p>

他轉(zhuǎn)了回去,沒說話。

時音就一直靠著他的背,等終于好了一會兒,她用額頭抵著他的背,低聲念:“還有,今天晚上別過來了,早上弄得我很累都來不及吃早飯?!?/p>

他沒反應(yīng),她就強調(diào):“聽見沒有席聞樂?”

“席聞樂?!”他一下子側(cè)過頭來。

聲音不對態(tài)度不對,這人說的第一句話就直接透露兩個信息,時音心一驚,他除了身板與發(fā)型極為相像外根本是另一個人,她在那會兒徹底反應(yīng)過來,可雙手還環(huán)抱著他的腰,而他立刻回過頭來,時音同樣抬頭看,兩人就這么對上視線。

她立刻退步,之所以把他跟席聞樂認錯是因為兩人眉宇間確實有些相像,他用肘搭著欄桿,詫異的表情并沒留多久,很快就用一種帶著打量的笑意問:“你認識席聞樂?”

……

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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