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域玄靈》 章節(jié)介紹
《六域玄靈》是一部可遇不可求的優(yōu)秀作品,作者風揚六月筆力雄健,故事情節(jié)設置精巧,敘事收放自如,引人入勝,給讀者帶來暢快的閱讀感受。小說《六域玄靈》第7章主要內(nèi)容:“四姑,你看我家小六兒他……”胡九對于花四姑說的從心里顯然不是很在意,他最關心.........
《六域玄靈》 第7章少年蹉跎紅塵道(7) 在線試讀
“四姑,你看我家小六兒他……”
胡九對于花四姑說的從心里顯然不是很在意,他最關心還是自己孫子的身體。
“沒事兒,大仙說了……你家是積善之家,那孩子才有了這機緣巧合,這是福報,不是禍端,不用怕……過了今天晚上,他就完全好了!”花四姑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口中振振有詞。
“真的?四婆您就不去看看……”二奎一伸脖子,大著嗓門嚷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你們這兩個別打擾我看電視,去去去……回去啦?!?/p>
花四姑有些不耐煩地沖著兩個人擺擺手,隨即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音量調(diào)大了。
“咋辦?”
二奎瞅瞅胡九,老頭子皺皺眉,半天才說道:“走吧,回去看看,不行的話明天再來?!?/p>
“成?!?/p>
于是兩個人商量妥當,和看電視看得入神的花四姑打了個招呼,也不管她聽沒聽見,便一起轉身往外走去。
嘭!
看著兩個人隨手關上了院門,花四姑啪地把電視關上了,臉色一整,哈腰沖著里間低聲說道:“老太爺,這事兒按您吩咐的我已經(jīng)照辦了,接下來……那個……嗯……那孩子真不用咱們看看去?”
“不用……韓老鬼傳過話來,這孩子不是咱們一路人,示好即可,過了就反而不美了……”一個陰陽怪氣的尖細聲音從門簾后邊傳了出來。
“是是是,你老囑咐的是,小四多嘴了。”
花四姑一哆嗦,她聽出了這聲音里有些不滿,連忙又趴下磕個頭,更為恭敬地問道:“老太爺您今天是進些活食還是……”
“唉!你也年紀不小了,還是少替你造些孽吧……隨便弄些熟食就好,記得回頭替我打上一壺好燈油添添香火,等吃完東西我就去找韓老鬼摸摸底去……”那聲音聽出花四姑的惶恐,嘆了口氣語調(diào)放得柔和了些,慢慢低聲囑咐道。
“是是,我這就去辦……”
花四姑眉頭一松,知道今天趕上老太爺?shù)男那椴诲e,總算是過了一關,連忙小跑步到了廚房,從柜子里摸出了一只燒雞,又從灶上拿了一些小菜和一瓶二鍋頭,擺在托盤上端著送進了里間。
不多時,她又空著手退了出來,然后從床鋪下帶了些錢,便直接鎖門出去了……
門簾一挑,從里間溜溜達達走出了一只半人高佝僂的身影,昏暗的房間里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一對綠油油的眼珠子爍爍放光。
那身影背著手在外屋轉了幾圈,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一會兒,似乎是決定了什么似的,他猛地拍了拍屁股,連竄帶跳地呼一聲飄出了家門,一個起落就跳出院墻,黃光一閃轉眼不見了蹤影。
不說花四姑這里,再說胡九和二奎回到了家里。這時候小六兒睡得正熟,他的臉蛋紅撲撲的,應該是已經(jīng)沒了大礙。反倒是高蘭小聲地埋怨二奎:“你這不長記性的貨,那個花老婆子是就長了個嘴瞞哄人,也就你這記吃不記打的把她當圣人……還把九叔拉去見她……不記得當年嬸子那檔子事了?看你就是嫌這家里太平日子過多了,想找點兒不痛快?!?/p>
“姐,你別光說我……你不也是成天價把那尊瓷菩薩當成了寶貝疙瘩,又是燒香又是拜的……這孩子枕頭上那串佛珠,該不是你剛從對過兒崇德寺里求來的吧?”二奎哪肯認頭,于是不服氣地指著枕頭旁邊那個小小的桃木珠串,歪著頭和高蘭爭辯道。
“行了行了,孩子睡了,你們還吵吵什么……走了,回家!那個……九叔,晚上我把飯給你和孩子送來,你就別做了啊?!焙A拽了一把高蘭,又瞪了二奎一眼,然后邊囑咐胡九,邊拉著兩個人往門外走。
“哦,那你們慢走,我就不送了……都忙累了,回去注意休息,早點睡覺?!焙排牧伺暮A,點頭哦了一聲又嘮叨了兩句。
轉眼時間已是到了傍晚,胡昌華送來了晚飯,喂了小六兒一些粥,接著叔侄倆喝了幾杯,又嘮了一陣兒,胡昌華便起身回家了。
陽光慢慢移到了院墻后邊,天色看著就昏暗了起來,胡九一個人在院子里自斟自飲,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想著心事。他其實已經(jīng)戒酒的,不過趕上了孫子攤上事情,又心煩氣躁,不免便再次端起了酒杯。好在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多喝,只是淺酌幾杯便提著酒瓶往家里走去,打算著趁小六兒睡熟,悄悄把瓶子藏進柜子,免得小六兒看見這老臉掛不住。
“嗯,奶奶……你說的小六兒都記住了?!?/p>
才走到門口,突然一句低語讓胡九停住了腳步。房門是虛掩住的,聽得很清楚,這說話的是自己孫子小六兒無疑。
“奶奶?”
胡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家里現(xiàn)在就是爺孫兩個,出家門的時候,小六兒還在熟睡,怎么會突然聽到這么一句?難道……是在說夢話?”
想到這里,胡九不敢怠慢,連忙一把拉開門跨步走了進去。
黑洞洞的屋子里模糊不清,映入眼簾的只是勉強看得出輪廓的擺設和床上正坐著背對自己的一個人形。
“咳咳……六兒?”
胡九把舊瓶子彎腰放到門邊角落,試探著叫了一句。
“哦……爺,你回來了?”
那人影緩緩轉頭,幽幽的目光望向胡九,仿佛是在藍水晶中電光閃爍,無窮無盡的黑暗中,能感覺到的只有那兩道目光盯著自己,頓時悚然讓胡九的后背一僵,整個人也同時像是被電著了似的,無法動彈。
“爺爺……?”
那人影嘩啦一下子翻身跳了起來,噔噔地跳下床一把抱住了胡九……
“啊……?。?!”
胡九立刻哀叫了起來。
“疼……疼死我了,誰?是六兒嗎……”
“是我……咋了?爺爺,我撞著你了嗎?”
啪的一聲,門口燈繩應手拉動,天花板上的燈管閃爍了兩下,隨即大放光明,家里立刻亮堂了起來……
小六兒此刻正訕訕地松開了胡九的大腿,而老頭子卻雙膝一軟,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側坐到了地上,一張老臉一紅一白的,說不清是痛苦還是難堪的表情,而兩只手則緊緊捂著自己的要害部位。
“你……你這……你這娃兒,哎呦……真是……”
冷汗直冒,胡九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一臉懵懂的小六兒,好不容易才低聲細語地說道:“你倒是慢著點???你這一腦袋,差點要了你爺爺?shù)睦厦?!?/p>
“噢……”
小六兒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坐地不起的胡九,撓了撓后腦勺,突然感到不對,連忙又伸手過去攙扶老頭子,打算幫他站起來。
“別!別……別動我,我就這么坐坐就好……”
只覺得下邊似乎是被一只鋼杵狠狠搗了兩下,劇痛帶著小腹也一陣陣抽搐,此時此刻,胡九哪里還敢再動,連忙阻止住了小六兒的動作,讓他去搬了兩個坐墊過來,就這么兩個人依偎著門口說話。
“我說孩兒……你這剛剛是在和誰說話?我進門好像聽見你喊誰叫奶奶來著……”
胡九齜牙咧嘴地低聲問小六兒,他很確定自己剛剛不是幻聽了。
“是奶奶?。克f她很多年以前就住在這屋里,我一睡醒,她就在旁邊坐著看我,我叫她,她還被我嚇了一跳呢!”
“別瞎說……這屋里除了你我哪還有什么別的人?”胡九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臉色愈加變得慘白。
“我沒瞎說,真是有個奶奶在我旁邊坐著來著……她說她叫王桂蓮……”
小六兒見胡九不信,小臉鼓得紅通通的,連忙爭辯道。
“什么王桂蓮……等等……你說她是桂蓮?”
胡九一愣,連忙又追問道。
“啊……是叫這個啊!她說她和爺爺你們老兩口在這里住了半輩子了,還說我應該叫她奶奶……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子嘛……”
小六兒這邊一邊學說著剛剛的對話,一邊回頭往床那邊看了一眼,“咦……人呢?”
背后感覺涼風習習的,胡九只感覺頭發(fā)根發(fā)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六兒啊,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舒服?就剛剛……你眼睛……啊,不是,你把腦袋湊過來,讓爺爺看看你?!?/p>
胡九剛剛想直接問小六兒的眼睛是否有什么不妥,忽然他又覺得還是自己看看更好,于是便臨時改口讓孩子把臉湊了過來。
圓鼓鼓的小臉紅撲撲的,一對眸子皂白分明、清澈見底,卻絲毫不見什么綠火之類的東西,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
“爺,奶奶說我有慧眼,可以通陰陽……啥叫慧眼啊?”小六兒忽然一句話讓低頭不語的胡九嚇了一跳。
“啊……什么?你說什么……”
“我是說奶奶講我有慧眼……那是個啥呀,爺?!?/p>
小六兒一副天真的表情,讓胡九左右為難。說實話吧,這真是怕嚇著孩子;可要說假話,只要沒搞清楚小六兒眼睛是怎么回事,這孩子以后難免會再遇到什么神神鬼鬼的,到時候自己可怎么解釋?
胡九一邊撓頭,一邊埋怨死去的老伴王桂蓮,心里話你老婆子已經(jīng)是兩世為人了還改不了多話的毛病——一個孩子,你和他講那么多干什么?
你自己說完了一走了之,但眼下,可是讓自己做了難嘍……!
“啊,那個啊……奶奶是說你眼力好,別人看不見的,你都能看見……呵呵……六兒乖,咱們早點睡覺吧……”
小孩子說了些話,很快就又進入了夢鄉(xiāng),但這一夜胡九是輾轉難眠。他這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從他把小六兒帶回家那會兒的事情,一直琢磨到現(xiàn)在這六七年的點點滴滴,最后他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不管眼下小六兒是遇到了什么事也罷,自己爺孫倆的早就被綁在了一起,就是天塌下來,他胡九也是得給孫子先頂著,好歹也讓這孩子太太平平長大,好好混出個樣來才成!
第二天一早,胡昌華就帶著高蘭和自己那閨女胡小梅上門來,他們是早就說定了要給小六兒過生日,兩人專門請了假,打算是帶倆孩子到市里新修的游樂場去好好玩一天的。
“你出去了要聽你小叔和你嬸的話,走路拉著妹妹,別亂跑……這50塊錢你拿著……”胡九剛把錢掏出來,就被胡昌華一把給按住了。
“九叔……你這是干什么?又都不是外人,自己家孩子……能花我?guī)讉€?別和我瞎客氣……走了走了……您呀,今天給我們照呼好晚飯就得……走了啊!”
胡昌華也是真喜歡小六兒這孩子,早先曾試探著想問問胡九,肯不肯把這孩子過繼給他兩口子,哪知道這老頭子是一千個不愿意,一萬個不答應。按他的說法,六兒是要遲早認祖歸宗的。自己雖然眼下看護著這孩子,但畢竟要為他以后打算,或者,誰知道這孩子會不會遇到自己的親爹媽?
也就是因為胡九這份執(zhí)著,派出所還一直沒給小六兒上戶口。原因也就是沒辦法確定是給孩子登記到哪個地址,確定家庭關系,以及他的姓名還填哪一個,或者說,他具體應該是姓什么姓。
“二奎,二奎?”
胡九從家里出來,直接轉到了二奎住的北房那邊,哐哐地敲了敲窗戶,“你在嗎?我打算今天去社區(qū)派出所,去幫小六兒把戶口先給辦了。你要有空兒,就和我一起去一趟?!?/p>
“九叔,你找我?”
胡九正打算繼續(xù)敲窗叫人,忽然身后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二奎?你這……一大清早不在家,出去了?”
“嗯……剛剛把攤擺出去,找了個朋友支應著……不是打算去商場給六兒拿衣服去嘛?!倍俸僖恍χ噶酥缸约杭遥霸缟献叩眉?,燈忘關了……九叔你是以為我在家里吧?”
“你這小子,我還真當你沒出去呢!得了……正好和我一起去趟派出所,我打算給六兒把戶口辦了……”
“咋……想通了?”
“想好了,六兒的大名就按我早先起的那個……嗯,就叫六月,好寫好記?!?/p>
胡九一臉的認真,不過二奎卻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拉著他問道:“就叫這個?六……六月?這算是個什么名……九叔你不是開玩笑吧!”
“誰和你開玩笑?不是說了嘛……六月……四五六的六,年月日的月,小六兒是我農(nóng)歷六月六帶回來的,因為這個,他生日也是定在了這天……哎……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怎么還這么多話?”
“不是……這孩子的名字就叫這個嘛,我是總覺得有點兒不合適,怎么著也得起個響亮點的吧?胡六月……這也不上口???”二奎摸了摸下巴,砸著嘴有些不太滿意。
“噯……你這也是瞎操心……我就打算先給他就活著先上了戶口,至于以后找到他家里人,人家爹媽給他取的個啥名字,他再改過來……我這也就是臨時救急的法子,只當是拿小名先用著嘛。”胡九很不以為然,他的印象里,名字不過是個記號,好認好寫就成,其實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
“再說了,六月就六月好了,還胡……我可沒打算讓六兒隨我姓,到了派出所,就只按我說的這個名字登記不就成了。”
“隨你……也得看人家能不能幫你這么辦才行。”
二奎懶得和胡九矯情,他心里有數(shù),到了公家的地盤,那就不是由他胡九所說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