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為上》 章節(jié)介紹
《宮心為上》是一部備受網(wǎng)友喜愛的言情小說,作者凌丫頭敘事清晰,文筆流暢優(yōu)美,且不失詼諧有趣,可讀性強,具有典型的網(wǎng)絡(luò)文學特色?!秾m心為上》第8章內(nèi)容介紹:想通之后,高承恩頹色更重,“你說,下一步該怎么辦吧?!备咛蠊雌鹱齑剑幢闶悄赀^三十,.........
《宮心為上》 第8章 和皇上爭女人 在線試讀
想通之后,高承恩頹色更重,“你說,下一步該怎么辦吧?!?/p>
高太后勾起嘴唇,即便是年過三十,卻也風韻猶存儀態(tài)萬千!絲毫不減當年風采,反而因為歲月的沉淀,更多了些成熟的韻味。就連高承恩,也一時間迷失在高太后那光彩無限的笑容里。那是一種,“璞玉久藏,終見天日”的新生!
“下一步么,皇后之死,總要有人負責的。就徐家吧,這樣皇上才會相信咱們內(nèi)斗。”
徐家!她對高家當真不放心到如此,恨不得自斷高家羽翼的地步!
只是剛想對高太后發(fā)作,高承恩便泄了氣,如果高家沒了,還有什么徐家!
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妹妹高太后時,再也沒有應(yīng)付的力氣,“你安排吧,事前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有個準備?!?/p>
他是指高家娶的徐家女。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不會連累到高家的?!?/p>
不會連累到高家?高承恩也懶得再和高太后說下去,便告退而去。羽翼斷了一只,還說不連累!只是垂簾聽政之策,能讓高家一躍至顛峰,甚至超越李家??墒侨绻。潜闶乔Ч抛锶?!不知道爹爹九泉之下,有沒有后悔從前的選擇。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高太后是男兒身,成為家主,自然不難把高家推到李家那種皇權(quán)之后最大的高度??墒侨缃瘢麄兏呒?,卻是走上了另外一條極端的求成之路!
李千蘭自然不知道朝堂上發(fā)生的事,和高家兄妹的密談。只是在退朝之后,先接到了贏帝恢復(fù)李家身份的圣旨,之后又接到了太后的任命懿旨。
李千蘭是宮女,任命之事本由皇后負責,只是如今國母不在,就由太后代勞了。
李千蘭接到正式的任命,便趕到御膳房,提審犯人,隨便用弄逼供,就有人供出了徐美人。但這并不是李千蘭想要的結(jié)果!
只是,她想再查下去,身邊的秋云便露出疑惑的神色。雖然她不知道這件事是高太后所為,但是如果自己再繼續(xù)查下去,不免高太后問起來。李千蘭頭疼的按住太陽穴,一臉的疲憊。
秋云只是奉命監(jiān)視李千蘭,而李千蘭在宮中人脈不錯,雖然秋云未曾與李千蘭接觸過,如今卻在她手下做事,靈利的秋云雖然不知道太后和李千蘭之間的秘事,卻不妨礙她在不違背高太后的懿旨的情況下,討好李千蘭。因此,她見李千蘭一臉的疲憊,不禁道:“李尚宮,奴婢不明白。”
雖然是小宮女,但畢竟是太后派到自己身邊的,而且,李千蘭幾日之前也和她一樣的身份,一點也沒有瞧不起宮女的意思,見秋云提問,便道:“什么事?”
秋云小心翼翼的挑著措詞問道:“他們都已經(jīng)招供了,為什么不上報上去,害得李尚宮你如此勞心?”
李千蘭總不能說自己想查到高太后頭上去吧,不過她轉(zhuǎn)念又一想,低聲解釋道:“我是太后的人,雖然是他們本來想拖病皇后,好讓徐美人搏皇上的寵愛。卻不成想,皇后因此而薨世,他們才失了方寸招認了事實??墒峭馊司鸵欢ㄟ@樣想么?難道外人不會覺得,太后娘娘主審這件事,故意扭了事實么?”
秋云聽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歡喜道:“李尚宮說的是,是秋云想的太簡單了。太后娘娘知道您的忠心,一定會獎賞您的。”
李千蘭心里苦笑,她說的后者才是事實。面上卻笑道:“為太后娘娘做事,本來就是你我的本分。只要有我一點,就不會少了你的一份?!?/p>
秋云福身道謝。
李千蘭也沒精力再看著那些人哭喊,便揮了揮手,“都押下去吧,明天再審?!?/p>
說罷,李千蘭便要起身離去,在身后卻轉(zhuǎn)來一聲凄厲地叫喊聲。
“姓李的!”
這里雖然不止李千蘭一個李姓人,但是在場的,只有她說話最好使,那人自然是罵她了。于是便停下來,想聽聽看她說些什么。又坐了回去,“你還有什么要招……”
“呸!”那名頭發(fā)散亂的老嬤嬤狠狠地朝李千蘭吐了一口吐沫,只是她距離李千蘭太遠,一點也沒沾到李千蘭身上,反而被押著她的太監(jiān)一頓拳打腳踢。
直到那老嬤嬤被打得眼眶迸裂,嘴角流血,李千蘭才出聲讓那些人住手?!叭绻阌X得,現(xiàn)在能好好回話了,就老老實實的說,你熬不熬的住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一定很樂意再伺候你幾頓。當然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說,反正,這深宮之中,就算死一個妃子就是常事,更何況,是你一個老嬤嬤。你說對么?”
那老嬤嬤想了想,忍住了嘴上惡言惡語。
李千蘭見那老嬤嬤安靜下來,才道:“現(xiàn)在有什么話就說吧?!?/p>
那老嬤嬤神色閃爍,卻又閉口不言了。李千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站了起來,那老嬤嬤連忙出聲,“我,你是太后的人。”
李千蘭聽罷,就笑了,“因為我是太后的人,所以你就不肯說?那好,你就不用說了?!?/p>
“等等!”老嬤嬤急出了一頭汗,可是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李千蘭,但是她早就聽說過李千蘭的名字。李千蘭素來是不參與內(nèi)宮紛爭的,只是現(xiàn)在受命于太后,更不會幫她了。不過,她也明白,如果現(xiàn)在不說,那他就真的沒有機會說了?!拔矣性?,要對你一個人說?!?/p>
李千蘭看了看秋云,秋云帶人出去了。
“好了,你說吧?!笨粗蠇邒邘缀醪荒軇拥纳碜樱矝]讓人把她綁上。除非她有武功,否則還真不能把她怎么樣。而且,在宮里生活這么久,她應(yīng)該也明白,抓自己沒用,她還是一樣逃不出這皇宮。
“太后要怎么處置徐娘娘?!?/p>
李千蘭笑了笑,她倒是看的明白,“別說是徐美人,就是徐家也不保了?!?/p>
老嬤嬤沉默片刻,“你從來不參與皇宮紛爭,一旦落了進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就算我不來,難道還沒有其他人了么?你也不用勸我?guī)湍悖咛蟛皇乾F(xiàn)在的我能對付的。”李千蘭聞一知十地道,看到老嬤嬤垂頭喪氣的模樣,隨后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出言打破了她最后一絲希望,“皇上也不行?!?/p>
聽了李千蘭的話,老嬤嬤歇斯底里地喊道:“皇上不能救徐娘娘,難道,太后還想犯上不成!”
李千蘭不以為意地望著突然發(fā)了瘋的老嬤嬤,淡然道:“就算以下犯上又如何,只要她手上的權(quán)利大過皇上,又什么不可以的?”
老嬤嬤又是一愣,隨即大罵,“李千蘭!我以為你是皇宮之中唯一一個正人君子,到頭來,只不過是高太后的走狗!”
李千蘭厲聲道:“你有證據(jù)說這事是太后做的么?如果你有一次能搬倒高太后的證據(jù),我?guī)湍?。如果沒有,你又憑什么要我為你的主子賣命呢!”
說完這些,李千蘭自己的心也砰砰地跳個不停。在這個老嬤嬤叫住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一絲破綻找到了,她之前的話,只不是確認這老嬤嬤是不是高太后派來試探自己的。而她用之前的話擠兌這老嬤嬤,就算被太后知道了,也挑不出她什么毛病來。當然,如果是到了藏弓烹狗的時候,她也無話可說。只是現(xiàn)在還不到那個時候,她也期待,這老嬤嬤說的是真的,她不是高太后派來的人。
那老嬤嬤又沉默下來。
痢癥本來就是從口入的,而徐美人真的害鄭皇后,是從這里下手,那高太后自然也要從這里下手。而這老嬤嬤年輕時,受過徐家恩惠,也就成了徐家在宮中的暗線。當日她只是感覺詭異,卻不成想,鄭皇后第二天便生了痢癥,不久便死了。
在宮里生活的人,哪個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就算自己把事情說出來,也免不了受苦。而拆穿高太后,她能有好果子吃么?只是她沒有想到,高太后要對付的卻是徐家!
就像李千蘭不相信她一樣,她也不敢相信李千蘭。兩人誰也不信誰,多說半句都嫌多。
李千蘭見老嬤嬤不說話,心里有些失望。剛要叫人進來,老嬤嬤卻說話了。“你能保證一定保住徐家嗎?”
“不能。”李千蘭坦然道:“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死守著秘密,然后讓他們嚴刑逼供,直到你死。你也明白,剛才你叫住我,又什么都不說,只能是被用刑致死這一條路。二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來決定怎么做?!?/p>
老嬤嬤露鄙夷之色,李千蘭就當沒看到,繼續(xù)說道:“我只會有兩種做法,一是如果你證據(jù),足夠搬倒高太后,我會想辦法周旋,至于能不能救徐家,我也不敢保證能保住徐家,做這件事,我也要賭上性命的。二是,你的證據(jù)搬不倒高太后,那么,我會用你,來得到高太后的信任?!?/p>
老嬤嬤沒想到李千蘭會說這些話,一時間默然。良久,她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無論哪一種情況,老奴都死定了,也沒有辦法保證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彼龖K然一笑,“早聞姑娘聰慧通心,今日老奴是見識到了。李江氏在高太后手上,你也不舒服吧?罷了,能在高太后枕邊安排一根刺,也總比白白送死值!”
說罷,她把自己藏著證據(jù)的地方,告訴給李千蘭。
兩人密談完,李千蘭把人叫了回來,命他們好好看管老嬤嬤,自己在心里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些證據(jù)。證據(jù)一共兩樣,一樣不是十分重要的,可以給太后,讓她安心,而另外一樣,就可以拿去當證據(jù)。
心里這樣盤算著,一邊走向德宣宮。
剛一步德宣宮別院,就看到玉容坐在水池邊逗弄著池里的錦鯉。有一下,沒一下的,心不在焉。聽到李千蘭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還是那樣純凈的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眸子,“聽說你一個人見了一個老嬤嬤。”
李千蘭微微皺眉,她應(yīng)該想到的,監(jiān)視她的人,不止是秋云一個人。雖然她還沒弄明白,玉容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在內(nèi)宮之中行走的男子,一定不簡單。既然玉容知道了,那么太后一定也知道了。那么,她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要更小心才是。
玉容靜著等李千蘭想完抬頭時,慢悠悠地劫過話去,“前幾日,我囑咐過你,要好好辦事,不能冤枉了無辜。這一點,你做的很好,即使那么多人都指責徐美人,你依然要聽完所有人的話。即是為了徐美人不受不白之冤,更是不讓他人誤會太后娘娘。只是,你獨身和那老嬤嬤談話,又不命人把他綁起來。如果你有所差池,你可想過,太后娘娘對你的重望?鄭大人對你的期望?你娘親身后無人照顧?”
說完,玉容用那純凈的眸子望著李千蘭。他每說一句,李千蘭便感覺這個少年的氣勢便更勝一分,可是李千蘭仔細去辯的時候,玉容還是那個玉容!
“你想說什么?”李千蘭心生戒備地道。
李千蘭也明白,玉容借著那日的談話,點醒自己,只不過,今日提到的和當日說的有些不相同罷了。當時可沒囑咐她要不冤枉無辜,而是不要連累無辜。這個無辜就是沒什么實權(quán)的鄭大人和她的娘親。
玉容是要告訴她,就算把證據(jù)給鄭大人,只是徒令鄭大人傷心欲絕,然后再來個魚死網(wǎng)破而已。更何況,那網(wǎng)也有可能不破呢。李千蘭知道,只是在裝傻而已。
玉容一點也不惱她沒理解自己的好意,或者說,她理解了,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渾然不在意地淡然一笑,“沒什么,只是告訴你,太后,鄭大人,你娘親,才是你最應(yīng)該重視的人而已?!?/p>
說完,玉容慢悠悠地走出這套別院。
秋云聽不明白,卻也不敢多問。只是想著,一會兒怎么把這段聽不明白的話告訴給高太后,或者不要講?那玉公子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自己一個弄不好,讓他誤會自己亂嚼舌頭,到時自己不小心賠上性命可不值。這樣想著,秋云決定把這段話省了。
玉容走了之后,她想了很多。就連自己走到房間里,面對著自己的娘親都不自知。李千蘭驀地回過神來,對李江氏道:“娘,我先出去一下,晚膳前我盡量趕回來,如果等不到我,您就先用膳吧。秋云跟我走。”
說著李千蘭帶著秋云,再次提審了那老嬤嬤,做做樣子問了其他的話。隨后趁著夜色只帶上秋云從御勝房出來,到御花園去。
高太后要對徐美人不利的事,雖然保密很嚴,但是世界沒有不透風的墻,徐家得到了一些風聲,自然要極力阻止這件事。而李千蘭負責查這件事,他們不敢對高太后怎么樣,但是也得做些什么,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高太后甚至想要毀了整個徐家吧!
因此,徐家人一聽說李千蘭連夜提審犯人,就知道李千蘭要發(fā)難了。徐家在宮中的勢力連忙趕到御花園。
“什么人入夜還在此處閑晃!”
李千蘭一愣,便看到周圍亮起了火光,一群人圍了過來。感覺到秋云慌張地望著自己,她低聲道:“你怕什么!”
“可是,那些人……”秋云越說聲意越小。
“你做虧心事了嗎?怕什么怕!你先回去,告訴林尚宮?!闭f著,李千蘭連忙從懷里把太后給的令牌翻了出來,遠遠的丟進花叢里。
不過片刻,那群人便圍了上來,其中幾個還押著秋云。
李千蘭上前扯過秋云,“我們是宮女,豈容你們這樣動手動腳!”
為首那人看著李千蘭,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李尚宮。”在李千蘭被用為尚宮之前,誰也沒有太注意到這么一個小人物。可是當太后重用她之后,宮中各方都知道,高太后輕易不會有所動作,如今用罪臣之女為尚宮。雖然李家已經(jīng)正名,但是如果不是這李千蘭有什么特別之處,高太后也萬萬不會用的。
李千蘭雖然平時低調(diào),卻也不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仔細查探之下,知道此女心計高明,為人圓滑。而為高太后所用,正是她大展拳腳的機會。高太后手上又多了一個利爪。
雖然徐家和高家聯(lián)合,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對李千蘭也有所了解。特別是皇后一事交給李千蘭處理,侍衛(wèi)總管徐應(yīng)寬對李千蘭也頗為了解。只是今日一見,卻覺得,這女子不僅美,而且膽色也不錯。智慧嘛……知道自己這條大魚留下來,而把通風報信兒的人送出去,自然是智勇雙全之輩。
李千蘭略微露出傲態(tài),輕抬下巴,“知道是我在這里,你們這是做什么!”
“李尚宮,這宮中雖然沒有宵禁,卻也最好不在宮里到處亂走。你在宮里這么多年,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不知為何,你還在此處逗留?”雖然是質(zhì)問,但是畢竟李千蘭是高太后的人,徐應(yīng)寬也不敢太過為難。
“你也說,最好不要在宮里亂走,又沒規(guī)定不可以在夜里來這里走動,不是嗎?”李千蘭歪頭看向徐應(yīng)寬,悄悄地打量著這個侍衛(wèi)總管,不輕不重地還擊道:“就算千蘭有再多的不是,你擅自羈押一個宮女,不知道徐大人是有什么理由嗎?”
徐應(yīng)寬只是想試試李千蘭,卻沒想到,她還有膽量還擊。不知道,她身上是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還是真的不怕呢?“徐某接到密報……”
“徐大人。”不等徐應(yīng)寬說完,李千蘭就打斷他的話,“如果只是虛無飄渺的密報,您就沒必要和我講了,如果是您拿到了證據(jù),說千蘭做了什么事,您大可以請命把我抓了去。如果不是,還不要打擾我們兩個在這里尋東西,一會兒去審嫌犯。”
徐應(yīng)寬一陣語塞,如果李千蘭用高太后壓他,他還能強辯一二,可是李千蘭卻只說他證據(jù)不足,就離開,他反而沒有話壓她了。
李千蘭見他不動,便指著秋云道:“還不快點找!這么點事還用我教嗎?”
秋云疑惑的看了李千蘭一眼,但是高太后派去監(jiān)視李千蘭的人,又會蠢笨到哪里,雖然還沒明白李千蘭讓找什么,但是想到剛才李千蘭丟出去的東西,連忙點頭。雖然動作有些不自然,但是他人只當她是被嚇到了。
徐應(yīng)寬不想為就此放棄,知道今天不能用強硬的手段了,對身邊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遠點守著。自己跟在李千蘭身后,“剛才是徐某人得罪了,不知道李尚宮在找什么?”
李千蘭還沒回答,徐應(yīng)寬就走到秋云身邊,他知道李千蘭老練沉穩(wěn),從他那里問不出什么,自然就要從秋云那里下手。
秋云見那些人退去,早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如果還不能恢復(fù)鎮(zhèn)定,那她也不配來監(jiān)視李千蘭了。秋云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千蘭,隨后回想著剛才隱約看到的影子,才道:“好像……是一個金色的牌子……”
徐應(yīng)寬皺眉,“只是一塊牌子?”一塊牌子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千蘭哼了一聲,“我才成為尚宮不久,積威不足,太后娘娘為了讓我行動方便,所以賜了一塊金牌。金牌丟了,雖然不是什么物在人在的東西,我總不能白天明目張膽地來找吧?!?/p>
系主任
徐應(yīng)寬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接口道:“我?guī)湍阏?。?/p>
李千蘭看著他,那意思分明,也是滿臉的不信任。但是徐應(yīng)寬不走,她還能趕他走不成?李千蘭也知道,即便是她把金牌找到了,她出現(xiàn)在這里事后徐應(yīng)寬也得想辦法再來搜一次。自己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徐應(yīng)寬眼皮子底下找對徐家不利的東西。
就在李千蘭為難時,又有一隊撐著宮燈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鐘尚宮。李千蘭暗暗松了一口氣,鐘尚宮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面前。
鐘尚宮狠狠地瞪了李千蘭一眼,才對徐應(yīng)寬說道:“徐大人,您雖然是侍衛(wèi)總管,但是深夜到內(nèi)宮之中,好像不方便吧?不知道你所為何事,可是經(jīng)過上面申請才到這里來的?”
徐應(yīng)寬心道不好,“呵呵,鐘尚宮誤會了?!?/p>
“誤會?”鐘尚宮平日里就囂張慣了,更何況還有個內(nèi)敵在,她更要逞逞威風給李千蘭看看!太后身邊,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不知道是什么誤會,讓您到訪此處?”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李千蘭。意思好像是說,不是有私情吧?
徐應(yīng)寬臉色微變,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但是此時卻是炎事之秋,他這里是萬萬不能再出變故的。和宮女有染的罪過,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皠偛胖皇墙拥揭恍┫ⅲ瑥睦钌袑m這里已經(jīng)證實只不過是個誤會,李尚宮來找件東西,我只是順便幫個忙而已。剛才我的屬下都還在。”
說著,就使眼色給李千蘭,如果他因為這件事受累,那么李千蘭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的!
李千蘭對鐘尚宮說道:“謝謝鐘尚宮,千蘭只是來找件東西,剛巧與徐大人遇到,剛才已經(jīng)告訴徐大人,這里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現(xiàn),只是個誤會而已?!?/p>
鐘尚宮聽著李千蘭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把雙方的矛盾化解了,不禁氣上心頭。明明自己是來幫李千蘭的,怎么反而像是李千蘭來幫她似的。她想把李千蘭留在這里,卻又奉命帶李千蘭回去。只好壓下這口氣,來日方長!“李尚宮在找些什么,不如我們一起找吧,這樣還快些?!?/p>
李千蘭本來想拒絕,但是那件東西放的什么位置,只有自己知道,便想趁亂能拿便帶走。如果不能拿,只好想辦法銷毀了。這樣想著,便對鐘尚宮說自己要找太后的賜的金牌。
鐘尚宮吩咐下去,十幾個宮女一起動起手來。
徐應(yīng)寬看出李千蘭想趁亂取走東西,心中一動,高聲道:“畢竟夜里不要在宮里亂走動,不如我?guī)湍銈円黄鹫野伞!闭f著,便道:“出來幫李尚宮來找金牌?!?/p>
周圍跑來二十幾個大內(nèi)侍衛(wèi),沖入花園里翻找起來。而徐應(yīng)寬一步不離地跟在李千蘭身后,不讓她有一絲異動。雖然周圍亂成一團,卻一點機會都不給李千蘭。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聲音突然地在他們不到一丈的地方響起,嚇了眾人一嚇,看清來人是誰之后,眾人齊聲行禮,“沈大人。”
沈墨均看著在場唯一一個忘記給他行禮的李千蘭,他知道她在為高太后辦事,想提醒她高太后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人,卻找不到一點機會。只好趁著沒事兒的時候,就跟著她。李家的名聲被清白,不止李千蘭看到了希望,就連他也感覺,他和她之間,不再有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當徐應(yīng)寬出現(xiàn)的時候,他想現(xiàn)身幫忙,卻看到鐘尚宮來了,就沒出手。此時看到李千蘭有些慌張的模樣,他不禁從暗處走了,出來。
李千蘭沒有神色的眸子,在看清是沈墨均時散發(fā)出異采。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會出現(xiàn)。唯一能看清在她平靜外表下的神情的,只有他!
李千蘭看著沈墨均的眼睛,深情的望著他。隱藏多年的感情,借著李家洗清白,哪怕她不能成為他的妻,至少可以站在他身邊了,至于為妾為婢,她都不在乎!
還好,李千蘭還沒忘記自己該做什么,簡單的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下,其實這些沈墨均都知道。
“那就快些找吧,在這里吵吵嚷嚷的把皇上驚了就不好了?!闭f著,便在李千蘭身邊一起尋了過去。
沈墨均算是宮里請來的高手,地位超然,徐應(yīng)寬雖然是侍衛(wèi)總管,卻管不到沈墨均頭上,反而要敬沈墨均三分,他的話雖然不是命令,卻要聽從。更何況,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定北元帥沈鴻德呢!
因此其他人,包括徐應(yīng)寬在內(nèi),都低頭尋找起來。有了沈墨均的保駕護航,李千蘭大膽地辨認了一下方向,輕輕一指,沈墨均就領(lǐng)會她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一個侍衛(wèi)過來,問道:“李尚宮,是這件東西嗎?”
只是打量了一眼,李千蘭便點頭道:“是,多謝?!闭f著,用手帕墊著接過了金牌,隨即對眾人道謝。
“你們回去吧,我送兩位尚宮回德宣宮,免得路上再出什么風波。”沈墨均說著,就站在眾人的不遠處等著。其他人自然是跟上,德宣宮眾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徐應(yīng)寬心里暗暗叫苦,他們光想著高太后李千蘭,卻把這個敢和皇上爭女人的癡情種子給忘記了!唉!失算!但是他心里又存在著一絲希望,希望東西還沒有被李千蘭帶走,以他剛才的觀察,李千蘭并沒有拿走什么東西。希望能找到那件東西吧!不過他也知道,找到那件東西,就能保住宮里的妹妹,卻保不住在高家的妹妹了!手心手背都是肉?。?/p>
等李千蘭等人一走,徐應(yīng)寬便讓其他人都回去,自己苦苦地的剛才李千蘭等過的地方尋了起來,卻不知道沈墨均早就把東西收到手中,卻又擔心路上李千蘭出問題,而且,他不想輕易把東西給李千蘭。不是為難她,而是不想臟了她的手!
眼看就要進德宣宮了,沈墨均突然說道:“鐘尚宮,我和李尚宮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沈墨均客氣地說道,但是鐘尚宮卻不敢攔著,心道:反正李江氏在德宣宮,也不怕她跑了!正好她先回去,好好告李千蘭一狀!
對于鐘尚宮的心思,李千蘭看的明白,卻完全沒放在心上,高太后不會信任她,她也不需要高太后的信任,他們只是交易而已。
閑雜人等都走了,七八日沒有好好說上一句話的小情人望著對方,卻難訴衷腸!
原來沒有希望,如今卻有了希望,兩個人都有些不適應(yīng)。
“你過的好嗎?”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下這一句話。
李千蘭“撲哧”一聲笑了,“原來可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笨!”說著,緩緩的移到沈墨均近前,剛才是為了避嫌,所以才離得很遠,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了,沒必要再離得那么遠。
看著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李千蘭,沈墨均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沖動,只要他不要沈家家主之位,她將是他的妻!他的妻!
沈墨均第一次,忘情地擁住了眼前一直愛慕了三年的女子,緊緊地抱在懷里。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千蘭,我一定會娶你為妻!”
是妻,不是妾!
李千蘭軟軟地依在沈墨均的身上,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沈墨均有這句話,哪怕為此而死,她也心甘情愿!致死不悔!
“千蘭,高太后不是什么好人,你……”沈墨均表明完心意,擔憂李千蘭的處境,“而且,你幫她辦事,都是些……不好的事。”
“骯臟”兩個字,他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口。
李千蘭沉默下來,“娘在高太后那里扣著,我沒有其他的選擇?!?/p>
沈墨均將李千蘭抱得更緊了,“我努力想辦法,把你娘救出來。這件東西,你可是拿去害人?”說完,不用看李千蘭,沈墨均就能感覺到,懷里的人兒輕微地顫抖著。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害人她也身不由己!
沉默良久,李千蘭才緩緩地道:“即使沒有這件東西,徐美人,徐家都得不到好,有這件東西,我可以得到高太后信任。”
沈墨均輕拍著李千蘭的背,他沒怪她,他更不覺得她會臟,糾纏在這皇宮紛亂之中的人,唯一還干凈的,唯有李千蘭!沈墨均不是三年前剛剛回來的他了,他也知道,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他不怪李千蘭。如果能讓李千蘭得到高太后的信任,這件東西,就給她罷。
“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小心高太后,如果有事不方便通知我,就用瓷瓶封上消息,丟到這條御花園的湖里。一有風吹草動我一定會去找?!闭f著,就向懷里摸去。動作才到一半,他就立刻警覺起來,抱起李千蘭騰空而起,卻被人半路攔了下來。如果懷里沒有李千蘭,他也不會被困住。
沈墨均被攔下之后,與擋下他的人對峙,在遠處便響起了一個嗲聲嗲氣地女聲,“孤男寡女在這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淫亂后宮的罪名,可不輕呢!”
李千蘭大驚,居然是徐美人!連忙弓身行禮,“娘娘萬福!”
不待李千蘭說話,沈墨均便道:“徐娘娘,一,您不是管理宮中事務(wù)的女官。二,不是管理侍衛(wèi)的總管。三,沒有管理宮中事務(wù)的職務(wù)在身。無論是我還是李尚宮,都不用娘娘過問?!?/p>
徐美人美眸一瞪,“你當真以為有沈家,所以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
“娘娘言重了?!鄙蚰t和地拱了拱手,“只是不是您該過問的事,就不該過問,而且,我和李尚宮只是說些公事,這些不用向您匯報而已?!?/p>
“公事?”徐美人危險的笑了笑,對著李尚宮說道:“前幾日沈大人還和皇上爭女人,如今趁著夜色,說只是講一些公事,不知道,皇上信,還是不信呢?”
沈墨均不笨,但是說到攻心,卻是十個也不及李千蘭一個!眼看沈墨均落了下風,李千蘭接過話來,“娘娘這就說的不對了。我雖然是宮女,卻也被皇上封為女官,自開國以來,雖然有女官為妃嬪的例子,卻也不能說,女官也在后宮之列,此乃先皇對具備德才的女子能一展才華的恩賜,同時,也允許女官,不愿意即可不后妃!承蒙皇上錯愛,將我封為女官,我即是自由之身,又如何有這淫亂后宮的罪名,更不要說我與沈大人只是說公事了!”
“你們對本宮不敬……”
“娘娘。”李千蘭笑著提醒道:“沈大人是從三品的帶刀侍衛(wèi),您是從四品的美人?!?/p>
徐美人看著李千蘭,好一個李千蘭!真該死!太后以徐美人晉升太快為由,跟以賢德聞名的鄭皇后說,不能升徐美人為妃,這才讓她一直掛著美人的封號。徐美人本以為,太后是為了不讓其他人說閑話才故意而為之,這貴妃之位,遲早是自己的,也沒在意。反正眾人都當她是貴妃敬著,如今才知道,太后早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自己一日不為妃,就一日受著高太后的限制!
氣得不輕的徐美人,見不能硬攔著沈墨均和李千蘭,急得額頭見了汗。剛才徐應(yīng)寬找不到那件東西,便想到他居然疏漏了沈墨均這個人,便急急地找到了徐美人。本以為來不及了,卻發(fā)現(xiàn)二人在這里親親我我,一時大喜,卻沒想到,前幾日被自己欺凌的李千蘭,如今卻借著太后之名,張著利爪對自己不敬!
徐美人越想越氣,見李千蘭已經(jīng)向自己行禮跪安了,心中更是著急萬分,卻沒有留下二人的理由。急中生智大喊,“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
徐應(yīng)寬因為不便出面,因此就在附近守著,此時聽到自己妹妹喊有刺客,雖然覺得奇怪在沈墨均和自己家里派來的高手保護下,還有刺客敢近徐美人的身,卻也急忙帶人趕到。
但是徐美人這一喊,卻傳出去老遠,其他人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時間,宮里的侍衛(wèi)將發(fā)出聲音的德宣宮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更是有大批的人前往,宮里的侍衛(wèi)亂成一團。
“你們這是做什么?”贏帝披著龍袍,打著哈欠,看著跪在下面的三人。
徐美人心中大喜,卻面露驚恐指著李千蘭道:“她想殺我!”徐美人雖然想連沒把她放在眼里的沈墨均一起除去,但是沈家她還動不了,而且太后好像要對她不利,此時更不能再拖個不好惹的沈家下來!
“哦?”贏帝看著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的李千蘭,“李尚宮,是這樣嗎?”
“皇上,奴婢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害得了徐娘娘?”
不待贏帝追問,徐美人急忙道:“她身上有暗器,要行刺于我,還好我身邊侍衛(wèi)機敏,及時阻止,那件東西一定還在她身上!”
李千蘭瞬間便明白了徐美人為何要喊有刺客,說她使用暗器,那么就會搜身,本來就不是徐美人做的,所以,李千蘭連夜想找到的東西,一定不是“證據(jù)”,如果是“證據(jù)”,應(yīng)該放在牢里,或者高太后手上,根本就不會丟在御花園。
當然,李千蘭完全可以用高太后壓著徐美人,可是在贏帝面前,李千蘭可不會用高太后去壓她,弄不好,贏帝脾氣上來,李千蘭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千蘭正要說話,贏帝怒目一瞪,喝道:“搜身!”
旁邊服侍著贏帝的兩位尚宮圍了上來,把李千蘭拖到后面去。
沈墨均并不擔心,因為李千蘭要找的東西,還在他身上。而贏帝就算對他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因徐美人一句空口白話就搜自己的身。
半晌,李千蘭走了出來,而贏帝身邊的兩位尚宮呈上一張紙。李千蘭笑望著徐美人,那本是要交給高太后的“證據(jù)”,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所以,口供是從牢里帶出來的,而“證物”則是放在牢里高太后的心腹那里。
徐美人看到那張紙,心便沉了下去。不待贏帝反應(yīng),自己先亂了方寸喊了一聲:“冤枉!”
喊完,徐美人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贏帝看了口供,只是哼笑一聲,高太后弄出來的東西,多半是胡弄人的。只是沒想到,會弄到徐家人頭上,看來女人啊是成不了大事,居然自家斗了起來。徐家和高家的關(guān)系,贏帝自然是知道的??墒锹牭叫烀廊诉€沒等自己說紙上是什么,就喊了冤枉,心里便起了疑。原本只信了三分的口供的內(nèi)容,此時卻信了九分。
鄭皇后雖然不為他所喜,但是十二年的夫妻,一直相敬如賓。雖然不愛,卻也不是任由別人害的!高太后殺她,因為政治,他奈何不了高太后,只能隱忍不發(fā)??墒切烀廊藚s有窺探后位之心!今天她可以殺了皇后,那么,他日是不是就會動了殺他的心思?就像那個高太后一樣!
贏帝眼里已經(jīng)閃現(xiàn)了殺機!
李千蘭雖然不喜歡徐美人,除了幾天前的奚落,他們也沒什么仇,今日徐美人敗局已定,不禁有點兔死狐悲之感。今后就算他們沒有什么動作,徐家也不保了。而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李千蘭沒想到的。
皇上殺徐家,高太后再美言幾句,求求情。不但去了徐家這高家的一只手,還讓依附在高家的勢力知道,有高太后在,才有高家,哪怕徐家死,這種效果也不減!
接下來,果然不問徐美人口中那刺殺之事,在贏帝看來,徐美人說有人刺殺,不過是想找到口供,銷毀而已。贏帝當場去了徐美人的封號,問罪下獄。徐家也被御林軍控制在徐府內(nèi),等進一步查處之后,再看他們有沒有參與謀殺皇后一事,隨后再定徐家人的罪!
一時間,徐家人不安,徐家好友想尋求幫助,卻人人自危,除了高家還有點動作之外,誰也不敢出手相助。
高太后慵懶地依在床塌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在桌子上,放著徐美人無罪的證據(jù),聽李千蘭說詞。
“千蘭聽出王嬤嬤話里有些不對,回來之后思來想去覺得有問題,不想貿(mào)然驚動太后娘娘,又不能把案子就這樣草草的交給您,就帶著秋云又提審了王嬤嬤,問了其他人的話。確定王嬤嬤知道些什么,從她口中得知她有證據(jù)指明……”說到這里,李千蘭抬起頭來看了看高太后,突然改了口,“指明是徐美人做的,太后娘娘念著往日的情分,千蘭不敢決定是否將這些東西上交,就送到您這里了?!?/p>
高太后笑了,她選李千蘭果然是對了!即使是在自己身邊,一個外人都沒有,她也能把自己不想聽到的話,不講出來。自己不用說,李千蘭都意會了,這比鐘尚宮,要強太多了?!昂昧耍闫饋戆?,哀家不想看到這些東西,你處理掉了吧?!?/p>
“太后娘娘,千蘭只交給您了口供和證據(jù)而已?!?/p>
高太后點點頭,“你下去吧。”
之后的幾天,徐美人害死鄭皇后的事宣布出去。
徐美人賜死,香消玉殞時都沒能見到贏帝,含恨而終。徐家嫡系全部下獄問斬。旁枝發(fā)配北方,其他人也都賣身為奴。這還是高太后求情之后,從輕發(fā)落呢!至少,徐家沒有滅族……
只是眾人不知道,這是高太后背后用的黑手。
李千蘭不能出宮,看不到徐家人被問斬的情況,卻只是望著徐美人被賜死的方向發(fā)呆。徐家頃刻間就亡了,她李家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就是皇權(quán)!無論多么位高權(quán)重,只需要圣上一句話,一切都會化為烏有,一切生命,都渺小的連螻蟻都不如!這個皇宮,整個皇家,沒有一絲情感可言,哪怕是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不也難逃一死么?
李千蘭那樣站著,悲著徐家,也是悲著自己家。雖然滅了徐家不是她所愿意,卻是經(jīng)她之手!徐家老少二十七口人命,生生的毀在她的手上!
想到這里,李千蘭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御林軍穿梭在自家院子里,娘親抱著小小的自己,在角落里發(fā)斗,娘親抱著自己,雖然看不到,卻可以聽到父親被斬在院子里,眾人的哭喊!離去時,地上的斑斑血跡!
李千蘭抱著自己的雙肩,痛苦的縮成一團。
輕輕地,一個溫暖而寬厚的胸懷擁住她,給予李千蘭溫暖。
“我殺人了……”李千蘭嘶啞地聲音,仿佛是從心低嘶喊出來一般。
沈墨均更用力的抱著李千蘭,真希望能替她分擔一些。“那并不是你的本意,也不是你的錯。我也殺過人,我也殺過的!千蘭,沒事,沒事?!鄙蚰鴰煾敌凶呓?,自然是殺過人,卻是一些惡霸。即便是如此,想到第一次殺人時的害怕與厭惡,還狼狽地吐了一個時辰,便越發(fā)地心疼李千蘭。老天,能不能讓他替她難過,替她受苦?不要再折磨他的千蘭了!
沈墨均那樣的抱著李千蘭,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自己懷里的李千蘭漸漸停止了發(fā)抖,可是沈墨均反而更擔心了。如果李千蘭鬧了,或者極度悲傷,他會陪著她,直到她好為止。可是現(xiàn)在,李千蘭只說了一句,她殺人了,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雖然從她的聲音聽起來,感覺到她心底的悲傷,可能是想起了李家的不幸,但是沈墨均反而覺得,李千蘭現(xiàn)在就像是一條即將決堤的大河一般,不但沒有引流,反而在河中間堵上一塊大石,讓她心里的悲傷不能發(fā)泄出來。表面上看上去沒什么事,可是等感情暴發(fā)時,她又如何?
沈墨均想著,不由地緊張起來。環(huán)著李千蘭的手反而更緊了。“千蘭,如果你難過,就哭出來。這里除了我們之外,誰都沒有。我的肩膀為你準備著,你的傷痛,我?guī)湍阋黄鹂怪?,你哭啊。千蘭!”
無論沈墨均怎么說,李千蘭都緊咬著嘴唇,明明能感覺到她隱忍著心中的痛而顫栗不止,卻不肯哭出聲。把心底的痛,生生壓在心底。
良久,李千蘭止住了顫栗,同時,她壓著一口氣在肺腔里,憋得小臉越來越蒼白。把沈墨均嚇得不輕,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時的李千蘭,一時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是像哄著小嬰兒一樣,輕輕的拍著李千蘭的背。
“我……沒事……”李千蘭的聲音,比剛才更嘶啞了,那仿佛是石磨一樣嘶啞的聲音,表明此時她不像嘴上說的那樣沒事。
沈墨均皺眉,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李千蘭推開了。只見李千蘭一步一頓的,像是隨時都會飛走又跌落的斷線風箏一般,一搖一晃地向前走去。
幾次,沈墨均想沖過去抱住她,但是她知道,李千蘭想獨處。
第二天,李千蘭就恢復(fù)了正常。只是她太正常了!
高太后現(xiàn)在身邊有四個尚宮,原本就只有三個,也服侍得她很好,現(xiàn)在高太后也不多李千蘭這么一個人,因此,除了辦事的時候需要李千蘭之外,其他的時候,都任由李千蘭隨便做什么。
因此,早上,李千蘭去給高太后請安,便去看自己的娘親,服侍著娘親洗漱。
李江氏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臉上露出的是歡喜之色,逢人便說李家恢復(fù)清白了,雖然沒有恢復(fù)她一品誥命夫人的稱號,卻也賜了一個二品誥命夫人給她。據(jù)說,在皇宮外面,還賜了一個很大的宅子給她養(yǎng)老。多虧她有個好女兒啊,在太后娘娘身邊做事。
“娘,我回來了?!?/p>
一見李千蘭,李江氏就三步并做兩步地跑了過來,一臉的歡喜,“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候,都和太后娘娘說了些什么,和娘說說?!?/p>
李千蘭好像沒聽到李江氏的話一般,摸摸她的臉,“娘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昨天是不是睡的不好?”
李江氏扯下?lián)崦约旱哪樀氖郑辈豢赡偷刈穯柕溃骸翱旌湍镎f說,太后娘娘都說什么了?”
“太后娘娘說,今天讓您準備一下,明天出宮,去李府。”只是此李府,非彼李府。想必那李府早就物是人非了。就算還是那個宅子,里面的人,卻已經(jīng)回不來了。
李江氏拍了一下腳,“哎呀”地叫了一聲,“我可算盼到這一天了!你一個月有多少俸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能養(yǎng)幾個下人?最好是一個管理媽媽,兩個大丫環(huán),兩個小丫環(huán),再有兩個粗使婆子,廚房要有廚娘……”
李江氏一一點了過去,請那么一大家子人,哪是一個五品尚宮能負擔得起的!
“娘,您想請多少個人都行,您辛苦了十年,也該好好享享輕福了?!崩钋m看著李江氏的臉,靜靜地說道。
“還是我的女兒孝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去,養(yǎng)女兒好啊?!崩罱蠚g喜地向屋里跑去,只是別過臉去的瞬間,她臉上的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流了下來,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就說自己要收拾東西,午膳時再來找自己。其實是把自己送在房間里,一遍一遍的撫摸著李千蘭的衣服,一邊無聲地流著眼,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都哭瞎了!這樣她就不用看著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面前強撐著笑臉的樣子了!
李江氏出宮了,高太后讓李千蘭把李江氏送到新李府上,把李江氏安頓好,再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