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追妻記》 章節(jié)介紹
《王爺追妻記》是一部言情題材類型的小說,在作者青色嘔心瀝血的創(chuàng)作下,全文節(jié)奏明快,語言詼諧風趣,讓人讀來其樂無窮?!锻鯛斪菲抻洝返?章主要介紹的是:當月亮就要從西方落下去的時候,大燕國的都城——裴城還深深地沉睡在前一夜的夢里,未曾醒來。等待.........
《王爺追妻記》 第1章 逸鴛坊 在線試讀
當月亮就要從西方落下去的時候,大燕國的都城——裴城還深深地沉睡在前一夜的夢里,未曾醒來。等待著太陽沖破云層,刺破東方的一抹光亮。
裴城,整個大燕國的中心與心臟,每個居住在裴城的燕國人都為這座宏偉的都城感到驕傲。無論蘇醒還是沉睡,它一直牢牢控制著這個國家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讓這個在馬背上建立起來的國家,時時刻刻保持著它初建時的活力,傲然如雄獅般矗立于這個亂世之中,守護著億萬百姓不受饑寒。
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宏偉的都城的最東端,一輛裝飾樸實無華的馬車粼粼的駛出一扇厚重而漆黑的大門,穿過沉睡的半座都城,駛向裴城西部無盡的黑暗之中。
裴城西部本是整座城中最熱鬧的西市所在,但現(xiàn)如今燕國正與南邊的鄰國——漢國交戰(zhàn),裴城也不得不實行宵禁,每日亥時一過,即使是白日里最為熱鬧的西市也不得不熄滅高掛的紅燈籠,甩掉白日的浮華與喧囂,走進無邊的黑暗中去。
但,對于少部分達官顯貴和巨賈富商來說,入夜后宵禁的西市,依舊是他們飲酒作樂的好地方。
一道巨大的帷幕,將裴城一分為二。
一面是深深沉睡著的夜,一面則依舊是飲酒作樂的白晝。夜夜笙歌,歌舞升平。
馬車繼續(xù)向著西市行駛,馬蹄踏在石板路上,因為包著厚厚的布,只能發(fā)出陣陣沉悶的“突突”聲。一個看不清楚樣貌的男人坐在馬車上,手持韁繩,不使皮鞭,而只是用手部細微的動作,控制著馬車前進的方向,穿梭在裴城之中,躲過巡邏的護城龍衛(wèi)。
其實他并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躲過巡邏衛(wèi)兵,只要他亮出字號,哪怕只是在車頭點一盞小小的燈籠,僅僅憑借燈籠上的字,護城龍衛(wèi)便不敢拿他怎樣。但他并沒有這么做,躲避護城龍衛(wèi)的巡邏,對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場游戲,他很享受游戲的過程。
在躲過了護城龍衛(wèi)的幾次巡邏之后,馬車終于停在了另一扇厚重的大門前,門后面便是整個西市里最大的院落,同時也是整個西市的中心——逸鳶坊。
逸鳶坊,可以說是整個裴城除了皇宮之外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如果說朝堂是白日間決定整個燕國未來的地方,那么逸鳶坊就是深夜里決定了朝堂。
每日入夜,居住在裴城里的朝廷大員、皇親國戚和富商大賈,都會齊聚逸鳶坊,飲酒作樂,通宵達旦。不知道有多少朝堂間的重要決策就來自這逸鳶坊里的觥籌交錯,也不知道有多少齷齪的陰謀詭計就是從這逸鳶坊的蕭墻里孕育而生。難怪裴城人都說,燕國有兩個朝廷,一個明朝廷在皇宮,一個暗朝廷就在這逸鳶坊。
馬車在逸鳶坊的門外停了沒有多久,逸鳶坊的大門突然發(fā)出了“吱呀”的一聲響,接著兩扇門之中慢慢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點光從門后流瀉出來,隨著逸鳶坊的大門漸漸打開,一個燈火通明的世界開始出現(xiàn)在趕車男人的眼前,長時間黑暗使他還不能適應這樣強烈的光,就在他一晃神的時候,一個頎長的剪影已經(jīng)走出了逸鳶坊的大門。門在他身后慢慢關合,一切又重新歸于黑暗。
趕車的男人趕緊躍下馬車,向前小跑了幾步,單膝跪地,朝那剛剛從逸鳶坊走出來的頎長身影一拱手,道:“王爺,車已經(jīng)備好了?!?/p>
慕容灃伸了個懶腰,感覺身子瞬時輕了不少。
在從逸鳶坊里出來之前,他已經(jīng)喝了五壇紹興老酒。對于慕容灃來說,五壇酒并不算多,事實上,即使再多五壇,他也可以保證自己神志清醒。
酒從來不能將一個人灌醉,能灌醉自己的只有自己和你心里所一直惦念的東西。
慕容灃也是一樣,他只是覺得很累。
今晚在逸鳶坊聽到的消息,像一塊飛來石,突如其來的壓在他的心上。
“王爺,車已經(jīng)備好了?!?/p>
“啊,嗯。”慕容灃含混的回答著,頎長而高挑的身子突然回身,看著面前逸鳶坊緊閉的大門,沉默良久,終于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此時,月亮已經(jīng)完全墜落在西方,一絲曙光將東方的天映成魚肚白,裴城還正在白晝與黑夜的交替里昏睡著。馬車順著來時的路,朝著東方,粼粼而行。
此時正在馬車里的慕容灃,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晝夜交替的奇妙時刻。他靠著馬車里的軟墊上,雖然閉目養(yǎng)神,但眉頭依舊深鎖。
良久,他睜開雙目,有些茫然的看著馬車頂上的帷幕。黑色的帷幕上紋繡著來自上古洪荒時代的紋飾,雖然時間和歷史已經(jīng)將這些來自洪荒大野的猛獸濃縮成了一個又一個符號,但慕容灃好像依舊能從這一個又一個的饕餮紋中,感覺到——血腥。
“陶讓,”慕容灃躺在馬車里,頎長的身軀完全伸展,即使是寬袍大袖,也無法掩蓋矯健的身姿,只聽他對著帷幕外的趕車人說道,“陶讓,我……可能要上戰(zhàn)場了。”
“漢國?”陶讓聞言一驚。
“嗯,雖然不知道皇上什么時候,下令,但逸鳶坊流出來的消息,總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現(xiàn)實?!蹦饺轂柮嫔幊?,看不出有什么情緒的波動。
“誰的消息?”陶讓連聲問道??瓷先ズ苁墙辜?。
“禮部侍郎馬伯觀?!?/p>
“禮部?”似乎有一絲絲驚訝。
“昨天鎮(zhèn)遠大將軍鐘世龍剛送來的文書,說與漢國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年多,前線將士士氣低落,人心浮動,鐘世龍上書懇求皇上御駕親征,安定軍心,鼓舞士氣?!?/p>
“圣上當然不會同意?!边@樣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將軍居然也會上表,看來是另有居心了。
“當然。禮部有個郎官就說,可以選派一位王爺,以欽差之名赴前線勞軍,安定軍心,鼓舞士氣。當今圣上尚無子嗣,我又是皇上唯一的弟弟……”慕容灃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言下之意,不說自明。
陶讓沒有再說什么,他看著東方漸漸升起的太陽,耳畔響起了從鐘樓傳來的陣陣鐘聲,那是大開城門、解除宵禁的信號,也是喚醒整個裴城的聲音。
快回到慕容灃府上的時候,陶讓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突然說道:“王爺,有件事,我得先告訴您。”
“什么事兒,說吧?!蹦饺轂柹炝松鞈醒?,一夜未眠的疲勞感漸漸襲上了他的身子,他望著車頂帷幕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有些打架了。
“昨天,春妃和麗妃,因為這個月脂粉錢的事兒打起來了,打碎了您放在麗妃房里的那個前朝名窯的雙耳青花如意瓶。華妃和麗妃的小丫頭掐了一架,扔了您一塊徽州的墨在后花園池子里,龔管家已經(jīng)派人去撈了。西跨院里的那四家昨日相安無事,打了一天麻將,不過聽說品妃輸了不少銀子,又去找霜妃借錢,被轟了出來。還有……”
“行了。”慕容灃打斷了陶讓的話,剛剛襲上來的睡意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慕容灃突然覺得,真正讓自己困擾或許不是南方的前線作戰(zhàn),真正的麻煩,好像就在自己的家里。
慕容灃搖了搖頭,猛地坐直了身子,隔著帷幕拍了拍陶讓的肩膀,道:“別回去了,出城吧,老地方?!迸耸沁@個世界上最不可以理喻的東西“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這句話襲上慕容灃的心頭。
陶讓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動了動手上的韁繩,馬車不再向東,而是轉(zhuǎn)而向北而去。
北門外是連綿不斷的山,慕容灃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出北門散心,大多數(shù)時候,是陶讓陪他騎馬的,很少坐車,從逸鳶坊出來,直接坐車進山,更是陶讓記憶里的第一次。
馬車在陶讓的操控下,穿過尚未完全醒來的裴城。通過北城門時,一陣風吹來,竟帶著絲絲的寒意。
現(xiàn)在正是早春,三月的早晨,山里還帶著冬天的寒冷。不像裴城,煤炭與木柴使裴城即使是在嚴冬也能感受到溫暖。
裴城背面的山并不有名,但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相傳,當初先帝建國之時,關于建都何處,有裴城和位于南方的莞城兩個方案,朝中對于這兩個方案也分成了兩派,每日爭執(zhí),相持不下。最后還是當時的國師關勝仁提出裴城背靠大山,為山所懷抱,有九龍盤踞、勾心斗角之勢,正是龍興之地的吉兆,這才定下了裴城。
但在慕容灃看來這都是一派胡言,他天生不信鬼神之說,更不相信什么風水之說。在他看來,當初之,所以選擇裴城建都完全是,因為軍事考慮。
“我爹是兩軍陣前,十蕩十決殺出來的馬上皇帝,怎么可能相信關勝仁的鬼話,裴城易守難攻,當然比莞城那個平原上的四戰(zhàn)之地,更得我爹喜歡?!?/p>
慕容灃年輕時總喜歡說這樣的豪論,或品評天下英雄,或點評歷史上的著名戰(zhàn)役,但近幾年來,尤其是自己的哥哥當上皇帝以來,慕容灃漸漸的就不再這么說了。
當今圣上,也就是慕容灃的哥哥,慕容海,是個寬厚仁德的君主,一心以開創(chuàng)仁之世作為自己的理想,而他即位以來也確勵精圖治,以致今日河清海晏,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yè)。慕容灃佩服自己這唯一的哥哥,但畢竟一個為君一個為臣,即使自己沒有非分之想,也難免遭人陷害或受人挑撥,慕容灃也漸漸樂得享受自己哥哥治下的天下太平,自己便是每日飲酒作樂,娶了不少側(cè)妃。慕容海雖然對于自己的這位弟弟有些恨鐵不成鋼,很希望他有一番作為,但畢竟四海無事,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隨他去了。不想這一次,燕漢交戰(zhàn),一年未分勝負,前線軍心浮動,令慕容海頗為擔心,正好鎮(zhèn)遠將軍鐘世龍上書請求御駕親征,慕容海貴為天子,自然不能輕易出征,但慕容灃作為皇上唯一的弟弟,也就成了代行天子之權的欽差大臣的不二人選。這個閑散王爺算是做到頭了。
可多年的太平日子,已經(jīng)漸漸磨平了慕容灃身上所有的棱角與鋒芒,他猶如一柄生銹了的尖刀,雖然也曾鋒利得吹毛斷發(fā),但已經(jīng)都成了過眼云煙。
馬車在陶讓的操控下,向著裴城北部的大山,越走越深。
一只布谷鳥落在車轅上,布谷布谷的叫著。就好像是慕容灃的心情一樣一片迷茫,不知道未來的生活將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