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高手》 章節(jié)介紹

《背后高手》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小說，作者鳳凌苑從第一章便引人入勝，此后可以說是章章出彩，讓人廢寢忘食。小說《背后高手》第6章內(nèi)容概要：（一）很快到六月底，楊沖鋒每天按時早起，繞城跑一圈后，回到院子里打一套軍體拳。楊沖鋒正在做兩百一組的俯臥撐，.........

《背后高手》 第六章 洪水滔天 在線試讀

（一）

很快到六月底，楊沖鋒每天按時早起，繞城跑一圈后，回到院子里打一套軍體拳。楊沖鋒正在做兩百一組的俯臥撐，他的背脊光著。陳玲琳這時從屋子里出來，見光著上身的楊沖鋒，“沖鋒，一天都不間斷呢?！薄吧┳樱晳T了。你這么早啊?！标惲崃諒尼t(yī)院出來后，見楊沖鋒每天鍛煉，也受到影響，雖沒有到外面去跑，站在院子里扭扭纖弱的腰肢，動動筋骨。十幾天堅持下來，也恢復了不少生氣。

“沖鋒，下午張馨就要回家了，你還沒有見過她吧?！睆堒坝衅叻窒癜藏懀菜闶莻€小美人?！吧洗我娺^一回，沒有和張馨說過話。”張馨當時還不知道家里的情況，以為楊沖鋒是死賴在她家想巴結(jié)她家，沒有正眼看過楊沖鋒?，F(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家里的情況，昨天在電話里和安貞說著就哭了，安貞也把目前家里的事說給她聽，當然也把陳玲琳和楊沖鋒在她家的事也說了，免得回來后張馨逆反著就難以相處了。這時要把楊沖鋒趕走，安貞也不肯，楊沖鋒在她們最關(guān)鍵的時候幫著，何況，張家今后會怎么樣都還不知道，安貞已經(jīng)把張馨托付給楊沖鋒了，也要讓兩人相處一段日子。

楊沖鋒早餐后，到廠里轉(zhuǎn)一圈，柳蕓煙廠廠址就建在柳水邊，是縣城最高的地?？h城地勢總體平坦，但偶爾會突然聳起一座兩300米高的光禿禿全巖石的山來，山上沒有什么草樹，也很少有泥土，石縫間泥土少長不出草樹來，遠處看，這些山就像一個個癩痢頭似的。平地里，柳澤縣的綠化很好，每一條街每一條路，兩邊都栽著些榕樹或一些楊沖鋒也叫不出名的常青樹。柳澤縣縣城由石山和平地組合，倒是很奇異。

每到春夏，柳澤縣都要做些防洪的事，雖說大家都習慣了，可兩年前那場洪災，還是讓不少人膽戰(zhàn)心驚。楊沖鋒沒有趕上那年抗洪，聽人說柳澤縣城里洪水都浸泡到二樓，坐到二樓窗臺上就能洗腳了。楊沖鋒從廠里出來，看著表面平靜而內(nèi)里激流洶涌的柳水，就想，怎么給縣城取這樣一個名字？柳澤縣，那不明擺著有“澤”字嗎，難怪總是洪水連連。輕則每年有幾天聽著江堤的消息，一旦過了警戒線就得撒腳逃命，重則洪水沖過江堤，把縣城水淹一番，挨著水邊的人家房子，就會沖走一些。城里深巷里，也會有些人家的房子被水浸泡得垮塌。

楊沖鋒到街上亂逛著，街兩面擺地攤的比原來多，楊沖鋒見其中一些人就是煙廠的。肖成俊和自己都沒有擺地攤的勇氣，對廠里未來沒有多少的指望，楊沖鋒是從北方之行的潛規(guī)則里推想出的結(jié)論。想著今后該做什么，煙廠真垮了后，自己就像老李那樣在廠里干守著？老李有家有口，做什么都要顧忌，自己和肖成俊有什么好顧忌的？自己的那個副科長組織部怕是不肯認了。想到這些，楊沖鋒突然想到人事科科長曾經(jīng)說過要給自己獎勵呢，現(xiàn)在都這么久了，也沒見一點動靜，都隨著張應(yīng)戒、人事科科長、張強他們出事后，自己這大功也埋沒了吧。

楊沖鋒心里有些不平，走到銀行，想這么久沒有人找自己，總是要看看自己那筆錢是不是到位、有多少。方蕓對廠里的變化應(yīng)該了解得很詳細吧，這么久都沒有給自己打來一個電話?？隙ㄒ彩强紤]到兩人實在是不方便通話，無端端地吸引人的目光，讓人找出端倪來。

楊沖鋒走進銀行里，謹慎地用眼瞟著里面是不是有監(jiān)控，這時已經(jīng)下了決心看看那筆錢，也就不管了。辦理手續(xù)，銀行的人給出單據(jù)，楊沖鋒掃了一眼心里放松不少：3萬，原以為是有10萬呢。想過后，心里隱隱有些可惜，3萬雖不少，卻也做不出什么來。

楊沖鋒走出銀行，心里感到有些不對，拿出那張捏皺的單子，展開看，才見那數(shù)據(jù)剛才自己少看了一個零，不是3萬而是30萬。楊沖鋒立即感覺到背脊里淌出汗來，這太過分了吧。楊沖鋒再看一次，這次沒看錯，手忍不住有些抖。最多也就見過幾萬塊錢，這時突然有30萬，而且這錢有可能會置自己于死地，怎么不讓楊沖鋒抖起來？是方蕓弄錯了，還是她想整自己才故意這樣做的？方蕓沒有理由整自己，這錢從她那里來的，到銀行里一查什么都明白了，自己遭殃她也跑不脫。想到這里，楊沖鋒疑惑方蕓是不是故意給自己錢，好拴住自己？楊沖鋒拿出手機想問方蕓卻又猶豫。

一定要問清楚，要不這事會讓自己一直都不安的。

楊沖鋒打通方蕓的電話，方蕓先一陣嬌笑，像是和小倩在一起。他先問了好，方蕓說：“沖鋒，你再不給姐來電話，姐就不好了，姐想你都想死了。”楊沖鋒只是把方蕓的話當空氣，方蕓的話可要選著聽。楊沖鋒就問那錢的事，方蕓說：“沖鋒，有什么不對嗎，是不是姐給少了？”“方姐，我不應(yīng)該有這么多?！?/p>

“怎么不該？沖鋒，你在這次對抗匪徒中，給廠里挽回了多少損失，廠里的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就當沒有那回事，我在這邊就私自做主，把分給他們的那部分都放到你頭上，這是你應(yīng)該得到的，除了我，沒有人知道的，你放心吧?！睏顩_鋒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兩人又說了些其他的事，才掛了。

突然多了30萬，對楊沖鋒來說就多一份擔憂和驚恐，但也多一份底氣。

楊沖鋒收拾好心情，才想到今天要見張馨。開了大門進院子里，沒有什么動靜，是不是她還沒有到家？按時間看沒有意外應(yīng)該到了，楊沖鋒進了客廳，見陳玲琳坐在真皮沙發(fā)上，落地扇呼呼地吹著。她身旁坐著個女孩頭發(fā)烏黑，額頭白凈光亮，一張臉很飽滿，長長的脖子楊沖鋒只看出一截，其余部分都被沙發(fā)靠背給遮擋了。沙發(fā)上的兩人，都被電視畫面吸引住，楊沖鋒只聽那聲音，就知道兩人在看那部大片：《泰坦尼克號》。

兩人看得太專注，楊沖鋒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才好，打斷兩人的興頭未必是好的見面法子?？涩F(xiàn)在見到了沒有招呼就更不對。陳玲琳可能感覺到有人來了，轉(zhuǎn)頭看，見是楊沖鋒到了：“沖鋒，來了啊。一起看碟子。”

“嫂子，張馨到家了?！睆堒奥爟扇苏f話，有些不耐煩，扭頭見是個不認識的人，轉(zhuǎn)臉又去看電視。

“張馨，是沖鋒哥?！标惲崃照f。張馨才又轉(zhuǎn)過來看，說：“沖鋒哥?！薄皬堒暗郊叶嗑昧耍俊睆堒皼]有說，陳玲琳替她說：“到了一會兒了。”楊沖鋒便在沙發(fā)的另一邊坐下，也加入看碟片的行列。碟片還沒有看完，安貞已經(jīng)在叫吃飯了，叫了三次，陳玲琳和楊沖鋒先站起來走去廚房。安貞又喊了一次，張馨說：“老媽，我還沒餓呢，你們先吃?！卑藏懢鸵罾悟}了，陳玲琳走到張馨身邊說：“先暫停著，吃過飯再回來看?！?/p>

入了座，楊沖鋒把買來的飲料放到桌上，安貞說：“沖鋒你又花這錢做什么，廠里工資都沒發(fā)下來?！薄鞍⒁?，今天張馨回家，學習一個學期了，總要慰勞一下?！鞭D(zhuǎn)向張馨說“張馨，喝可樂還是酸奶？”楊沖鋒把飲料各買了些回來。

“我喝可樂?！睆堒罢f，楊沖鋒給張馨先倒?jié)M，再給安貞倒了酸奶，才給陳玲琳倒可樂，楊沖鋒自己喝啤酒。先給張馨說了敬語，這小美女倒是沒有刻意冷淡楊沖鋒，朝著安貞和陳玲琳撒嬌也控制著，對張應(yīng)戒和張強的事心里還是壓抑著?；蛟S，安貞和陳玲琳說過一些楊沖鋒這段時間的事，也說過廠里銷售科院子里爆炸案的事。楊沖鋒說話時，張馨有問必答。吃飯時說到張馨的學習，張馨便自豪地拿出獲得的獎給安貞看。吃過飯，安貞問楊沖鋒是不是要到柳水去游泳，從柳水回來的路上有個水果店，那里有西瓜賣順路帶一個回來。楊沖鋒說要去，這也是楊沖鋒每天必練的一個項目。柳水江面足有80多米寬，每天游五個來回，是楊沖鋒給自己定的量。張馨聽說要去柳水游泳，便嚷著也要去。

安貞立即封口了，柳水雖說有些地方水流不急，水也不深，可畢竟太危險。張馨沒有什么水性，在游泳池里做幾下狗刨式還可以，下柳水里去，那怎么成？張馨高興的臉一下子就拉下來，看著陳玲琳想讓她幫說句話，陳玲琳哪敢說，她自己就從沒有勇氣到柳水里刨一刨?！鞍⒁?，張馨想去就讓她去吧，不學會游泳那也不成。不過，張馨，帶你去可以，但必須要聽指揮，還要好好學游泳?！睏顩_鋒說。安貞見楊沖鋒這樣說了，就答應(yīng)下來，“好，沖鋒肯帶你去，可一定要聽哥哥的話。”張馨一下子躍起，撲到楊沖鋒的背上，細長的兩手掛在他肩上。

每天到柳水去練游泳，張馨每次看著楊沖鋒幾個來回地暢游，早就佩服得掉口水了。她也拼命地練，十來天還真是小有成就。她心里對楊沖鋒也慢慢的依賴，安貞家里，變成了三女一男。三個女的在樓上，楊沖鋒一直堅持在沙發(fā)上打滾著，安貞給他準備了房間，他也不肯去。

到七月中旬，天氣突然燥熱起來，室外的溫度幾天都保持在40度。中午大街上，幾乎沒有什么人走動，楊沖鋒還是每天堅持三次走進廠里，也作為一種自我鍛煉了。到16日，氣溫升高到要超出40度了，連晚上氣溫都難降下來，罵天的人越來越多。到傍晚，終于看到天空里布出黑云，入夜后，起了風，雨也漸漸落下。這雨落下后卻不可收拾，天上的云層越來越厚實，雨水下得讓人心里有些擔憂，本來雨水恰當，干旱的作物可救。但雨水降下來的勢頭越見猛了，到18日中雨轉(zhuǎn)變成暴雨。

洪災來臨。百年不遇的洪災就在人們祈雨的禱告中，突然暴虐地橫肆人間。

（二）

18日晚，柳江市市長在電視里講話，要求全市的人都做好防洪準備。柳澤縣有線臺立即轉(zhuǎn)播了柳水市長講話的重要精神，動員全體柳澤縣城區(qū)的人，做好防洪工作，要求各級政府、各個單位、辦事處、街道都行動起來，確保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

柳蕓煙廠地勢比較高，應(yīng)該沒有洪災危險，但煙廠卻是最怕水的。18日夜，煙廠以廠領(lǐng)導付副書記為總指揮，保衛(wèi)科為主體的抗洪防洪護廠隊就組成了，楊沖鋒理所當然是隊員之一。通知下達時，楊沖鋒和張馨兩人還在看著碟片，這幾天，兩人租了不少動作片在看。屋子外的雨像瘋了似的下，大白天窗外的能見度只有兩三米，院子里的水都是從大門流走的，排水溝無法承受這樣多的積水了。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安貞叮囑楊沖鋒自己要多小心，注意安全。楊沖鋒要她們留在家里別亂動也別出門上街。張馨答應(yīng)了，讓楊沖鋒快些回家。張應(yīng)戒當初選中這地址建房，只怕就考慮過地勢的因素。他們家的地勢在柳澤縣算比較高的，沒有明顯的坡度，對洪災那是沒有什么憂慮的。

楊沖鋒到煙廠，見肖成俊也在，問了問情況。肖成俊也不清楚，說他也剛到，都在等候廠里的安排。煙廠防洪，不外乎別讓雨水進入廠房車間里，對倉庫的防水尤為重要。但煙廠的位置比柳水河要高出一百多米，水淹上來是不可能的，所要做的具體工作倒沒有什么重的任務(wù)，更沒有危險性。

外面的雨沒有絲毫減小或停頓的跡象，像是有人在高空上方開了水閘，要無休無止地流下來一般。煙廠領(lǐng)導們正在討論確定防洪護廠工作的方案，肖成俊和楊沖鋒等煙廠里的青壯年人，聚集在大會議廳里，每個人的心都隨著這一成不變的雨聲，沉重起來。這雨要一直下到天明，眾人都會知道柳澤縣城里會是什么樣的情形。兩年前的情景，在二樓窗口就能洗腳，全城都浸泡在發(fā)黃的洪水里。每個人的家都在縣城里，家里都有老有小，此時卻不能在他們身邊呵護著，唯有暗自祈禱雨水能盡快停下來。

每個人都面色沉重，沒有人再有說笑話的心情，心里都有股被水浸霉的死寂感覺。

廠里的領(lǐng)導到了，把兩三百人分成幾個小組，分別去看護煙廠的重要車間和倉庫。楊沖鋒是組長之一，帶著十幾個人去維護生產(chǎn)車間。楊沖鋒帶領(lǐng)沖出會議室大廳，每個人身上基本上沒有干著的衣服，跑到那車間，車間外的積水已經(jīng)過膝蓋，再加深幾厘米，就會流進到車間里。這車間是精密儀器，水一旦進去，對廠里的損失可用千萬來計算了。

夜很黑，這間車間比較大，是廠里主要車間之一，因為是精密設(shè)備，四周的防護做得好，用水泥磚砌著。只有幾個通水管和大門可以向外排水，對廠房的構(gòu)造，楊沖鋒不是最熟悉的。進到車間后，先問了有誰對車間熟悉，立即有三個人說是車間里的工人。楊沖鋒要三人把車間的情況介紹后，便布置任務(wù)，打開大門，讓積水外泄，另在車間四周分別破開圍墻，讓積水流走。一個小時后，車間里的積水消去一部分，對車間的威脅消除了。楊沖鋒便把十幾個人分為四組，守著出水口，以防有人乘機進到車間里來。

午夜過后，廠領(lǐng)導巡查到車間，楊沖鋒才知道市里電話傳來的天氣預報，未來的幾天里，中雨和暴雨會不間斷，更艱巨的是，從上游湘省和黔省的洪流，將在19日中午到達。洪水最高峰會是什么樣的，目前還無法確定。

楊沖鋒電話分別通知了安貞和梅姐做好防汛準備，但是安貞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天亮后，天空中的黑云依舊沉沉地，像吸滿了水的海綿。而昔日溫順的柳水，已經(jīng)洪水洶涌，水面比平時高出一二十米，已經(jīng)到了警戒水位。間或能看到水面上的漂浮物，說明上游遭到了災難。不知道又沖垮了多少房子，淹沒了多少作物。

楊沖鋒看著沒有絲毫減弱的雨水，心中擔心著安貞、梅姐她們。打過電話詢問，知道安貞家一切安好，只是陳玲琳說想搬一搬他家的東西，楊沖鋒勸誡說現(xiàn)在不行，太危險。

洪水的漲勢越來越兇猛，水位加速地往上漲。到19日上午9點多，煙廠領(lǐng)導給楊沖鋒他們送來了干糧和水，同時讓楊沖鋒到廠部去開會，說是縣里有最新的汛情。楊沖鋒到廠部后，肖成俊也到了，他也是一個小組的組長。等人集中時，組員們吃著廠領(lǐng)導送來的干糧,一個個臉上都十分凝重。

人齊后，廠里傳達了縣里防汛命令，全縣所有民兵包括像楊沖鋒、肖成俊這樣的退伍軍人，全都集合起來，組成一個防汛搶險突擊隊，確保全縣城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縣里已經(jīng)得到進一步的汛情：未來三天里，將是百年一遇的大洪災。預計水位比歷史上最高水位要高出10米，達到70多米的；而柳江市，水位會達到90余米，整個柳江市將會有五分之四被淹沒。省里的軍區(qū)和全省的武警消防等部隊都將出動，柳澤縣也將有武警中隊的官兵前來支援。

洪水無情人有情。外面的雨一如既往地下著，集中在廠部的年輕人在面對大災大難面前，沒有人退縮，沒有人考慮自家的災情會怎么樣，都鼓起最大的勇氣，用全部的力量來與大自然災害相抗爭。

每個人手里就是些干糧、一瓶純凈水、救生服和雨衣。

到中午，上游的洪峰漸漸來臨，楊沖鋒帶的突擊隊小組正在幫助縣城居民轉(zhuǎn)移，見到水位一寸寸高漲起來，行動越來越困難，一些驚慌的人不是想撤離，而是往更高的樓層跑，使得撤離的速度更加慢了。

水已經(jīng)到來，疏散群眾的任務(wù)就讓給各級的領(lǐng)導和相應(yīng)的工作人員。突擊組要做的，是到最危險最迫切需要的地方去，到洪水最兇猛的位置去！

縣城就建在柳水邊，柳水東西縱向貫穿，將要離開柳澤縣城時，前面一堵石山擋著。那石山像兩扇半開著的門，平時沒有什么大害，一旦洪水肆虐，就擋住了滔滔江流，讓洪水回流到縣城里。原本柳澤縣城的古城在柳水之南，如今，三座大橋和幾座小橋把南北兩岸基本連接住，江北也有不少建筑，大有擴展之勢。江北的地勢比江南要稍微高些，柳澤舊城區(qū)將是最嚴重的重災區(qū)。

楊沖鋒他們沒有沖鋒艇，只有撐著小木船和竹筏到江邊一帶和洪水漸漸淹沒的地方，搜救那些被洪水圍困的人們。楊沖鋒和隊友們在高高低低的房子間穿插找尋搜救，有不少的人們開始沒有意識到，等想撤離時已經(jīng)來不及，街道上的水已經(jīng)漫到腰間，想要淌水逃離是不可能了，只有爬到樓上去，等著有人來救走。

隊員們已經(jīng)記不清往返多少次，用小木船載走多少人。他們只想著在街弄里盡快搜索，找到更多的人，搶在洪水來臨前把所有的人都救走。到19日下午，楊沖鋒帶著自己的小組和武警中隊的人碰了面，把他們那一片的情況跟武警的人交換了信息。他們只有小木船，武警便勻出兩艘沖鋒艇給楊沖鋒他們。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問，會不會使用沖鋒艇。楊沖鋒說自己從部隊里轉(zhuǎn)業(yè)才兩年，這些基本工具還都會操作。隊長便問楊沖鋒以前在哪個部隊，楊沖鋒還說自己參加過特訓，那隊長看著楊沖鋒的眼神就變了樣。

有了沖鋒艇，楊沖鋒一直都在水面上救人。水位還在上漲，有消息說，要到20日上午才是最高峰，等到20日下午，洪水才會漸漸消退。

柳澤縣城里，不少房子已經(jīng)被洪水淹沒，楊沖鋒他們開著沖鋒艇在水面上游，偶爾會看到水底一陣波動，隨后就冒出些老舊的木柱子或木塊，冒出些桶或盒子，沖鋒艇上的人都知道，那里又有一棟房子垮塌了。最驚心動魄的是，有時從街道里穿，沖鋒艇經(jīng)過一家六層樓高的樓房，突然間樓房傾塌歪倒。幸好他們躲閃得快，沖鋒艇在那幾秒之間沖出危險區(qū)。到傍晚，雨終于小了些，細雨飄灑，可天氣預報說到夜里還將有暴雨來臨，明天的形勢更加嚴峻。楊沖鋒和小組成員集中到定點補給，正想著晚上搜救會更困難，要做哪些準備工作。突然，有通知說二橋那里出現(xiàn)異常，要人手立即去增援。消息是通過對講機傳來的，沒有明確具體什么狀況。

楊沖鋒立即放下端在手里的方便面桶，帶著小組前往二橋。相對武警的人，楊沖鋒對地形和通道要比他們熟悉。他們接到請求增援的消息時，武警大隊長也在補給站，他讓楊沖鋒帶路。到了二橋，洪水已經(jīng)淹過二橋兩端的橋頭，已經(jīng)有兩米深的洪水沖蕩著橋北公園。公園里較高處還露在水面上，有三四十米，可從橋上卻無法通過，水流太急。二橋橋面最高處比橋兩端要高出將近一米，橋面上的水足有半米,水流很急，沖力太強。橋面正中最高處的人行道上，有3個人正抱著橋墩上的護欄，往橋兩邊都不能走了。

在楊沖鋒他們到來之前，武警有一小隊就發(fā)現(xiàn)這3個試圖從橋上經(jīng)過到公園去的人。他們組織了營救，可沖鋒艇無法沖到相應(yīng)位置，水流太急而橋上的人行道之間又有欄桿。人也無法靠近，根本就站不穩(wěn)更不要說靠近那幾個人了。

夜色漸漸黑了，武警們感到了時間很緊迫，要是天黑下來，要上橋救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武警隊長立即組織沖鋒艇，向橋上沖去，沖鋒艇速度要是稍微慢些，就被水流沖向下游欄桿邊，速度快了就會和上游的欄桿撞上，1.5米寬的高出橋面的人行道，沖鋒艇沒法接近。

橋上的3個人死命地抱住橋墩護欄不放，洪水水位繼續(xù)上漲著，面對被困的3個人，救援人員卻無計可施，要等到水位漲到一定程度，沖鋒艇好靠近了，可誰敢保證3個驚慌失神的人能堅持到那時候？他們只要一疲倦，放手后就會被卷入滔滔洪水里。另外，二橋是不是能經(jīng)受得住這樣大的洪水的沖擊而不垮塌？

只有想盡一切辦法救人，不惜一切代價救人。

（三）

援救隊員又組織了兩次突擊，還是無功而返。武警隊長心急起來，要親自上去，隊員們哪肯？隊長便罵起人來，他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要保護人民群眾，可面前眼睜睜看著那3個人等待著他們過去救，這邊卻找不到可行的辦法，如何不急？

“隊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派兩只沖鋒艇到橋上游，然后放人下來游到橋欄桿邊，用繩索連著，就可以讓三個人到?jīng)_鋒艇上來了?！睏顩_鋒說。隊長看了看江面，湍急的水流沖鋒艇想靠近橋墩也不可能，那樣很容易被吸卷到橋洞里艇毀人亡?，F(xiàn)在要放人游過去，風險也非常大，一陣水流就有可能把這人給卷走，卷到橋下哪還會有生還的希望？隊長心里猶豫著，下不了決定。

“隊長，得試一試，要不天就黑了?！睏顩_鋒說，其他戰(zhàn)士也紛紛請命，請求到江面上去救人?！昂谩！标犻L下了決心。“隊長，我請求第一個上去。因為我對地形最熟悉，而且，相信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比我水性好?！睏顩_鋒說。

“不行，情況危險，有我們的戰(zhàn)士。”隊長說。

“隊長，這時是救人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難度又會增加。我在部隊待過，而且受過這方面的訓練?！睏顩_鋒說。隊長當然熟悉他們的人，要說水性那確實沒有突出的。隊長看著楊沖鋒，楊沖鋒說：“相信我，我每天都在柳水里來回游十次?！?/p>

“好。”隊長給楊沖鋒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楊沖鋒下到水里，才感覺到現(xiàn)在的柳水脾氣暴躁，遠不是和張馨玩水學游泳時那么順當。腰間系著兩跟大繩也束縛了自己的自由度，讓游擺時變得異常艱難。水流迅速，還沒有來得及適應(yīng)這洪水，眼看離橋墩只有十來米了。3個人的面孔漸漸看清，那死了一般的白，只怕連最后一絲希望都要消散了吧。3個人看見水里的楊沖鋒，拼命地向楊沖鋒呼喊，有一個居然要爬過橋墩護欄。

楊沖鋒見了忙對他們說些安慰的話，讓他們一定要堅持，武警官兵一定會把他們營救出去。幾個人就哭了起來。楊沖鋒說了幾句話，自己卻被卷進激流里，嗆了口渾水才打起精神。接近橋護欄時，水里的旋流力度非常大，吸力強，稍不留意就會被吸進水里。楊沖鋒兩次被吸進去，都是拉住身上的繩子才又浮出水面。武警隊長看著水面上沉沉浮浮的楊沖鋒，不停地用對講機和江面上沖鋒艇的戰(zhàn)士講話，控制著沖鋒艇和楊沖鋒之間的協(xié)調(diào)。

楊沖鋒試過幾次后，終于接近橋欄桿，他把繩子一頭往欄桿上套，卻非常困難。一次一次的失敗，一次次重來。終于套住了，楊沖鋒順著繩子拉，果然接近橋一兩米處的吸力更大，沒有這繩子根本就上不了橋面。

到了橋面，楊沖鋒和3個人站在一起。他們激動起來，想要靠向楊沖鋒。這時要做的事還很多，楊沖鋒只得耐心安撫。首先把救生衣用繩子拉到橋上，讓他們穿。再讓武警的沖鋒艇從橋上過來，楊沖鋒用繩子系住橋墩護欄，游到橋面沖鋒艇上，終于完成營救的第二步。武警們想讓楊沖鋒到?jīng)_鋒艇上休息，他卻率先跳入水中，沿繩子再回到橋人行道上，把橋上的3個人一個個地捆緊腰，與武警隊員一起護送著3人上到?jīng)_鋒艇。營救上來的3人，到?jīng)_鋒艇后只是一味地哭，口里不停地說謝謝。

收隊后，武警隊長拍著楊沖鋒的肩膀說：“好樣的，今后有什么事打我電話吧?！?/p>

抗洪救災到21日，洪水退到警戒線下，這才才輕松了些。柳澤縣的水、電、交通和通訊，完全中斷。突擊小組在抗洪救災中，事跡突出，得到了柳江市市委的表揚，楊沖鋒自然也是受到表彰的一個。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楊沖鋒終于可以休息兩天了。自己租的房子是回不去了，還是去安貞阿姨家吧。他到了安貞家里，發(fā)現(xiàn)家里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張馨表功似的說，大水上漲后，好多人沒地方去，她就讓那些人到家里來住，還幫助安貞阿姨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楊沖鋒表揚張馨做得好，兩人的感情更進了一步。

安貞看到兩人相處得很好，心里也十分高興，想著如果以后真出事了，她也放心了。

（四）

幾天之后，洪災的損失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出來了，柳江市地區(qū)損失了好幾個億。災后重建工作的宣傳直到八月才漸漸告一段落，柳蕓煙廠在這次洪災中，沒有多少損失。但是工廠還是無法開工，工人們先前進行的暗地聯(lián)絡(luò)，還沒有做出實際的行動，就被洪災到來把計劃擱淺。

現(xiàn)在，又有人重新聯(lián)絡(luò)了。

楊沖鋒在救災中再次獲得嘉獎，成了救災中的一名英雄。方蕓是在洪水消去通訊恢復時，第一個給楊沖鋒打來電話。她詳細地了解了災情，也了解了廠里的情況。她建議楊沖鋒到北方去做些生意，什么經(jīng)營都比在家里閑坐著強。楊沖鋒也知道這樣等不是辦法，可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離開柳澤。

這天，楊沖鋒在家接到廠里通知，要他到縣委去開會。安貞原來消息最靈通，縣里有什么動靜她都會很快就接到信息，現(xiàn)在卻不同了，縣委里人們雖不說出來，她還是感覺到周圍人對她的冷淡和回避。楊沖鋒走出門，決意不到廠里去問要開什么會，直接去縣委?？h委一樓也被水淹了，雖然清掃過，那痕跡卻仍醒目。門口處放著一塊小木質(zhì)黑板，上面寫著通知：來縣委開會的人員，請到三樓小會議室開會。楊沖鋒看了時間，是當天的通知，就向三樓走去。

在縣委里他沒有認識的人。組織部找他談話的人見過那一面后，哪里還認得楊沖鋒？他走到三樓，見門牌上寫著“會議室”，走進去看，見依稀有幾個人在，前排有人還在準備。會議室的一側(cè)，有臺29寸的大彩電，里面正在播放著一臺晚會，晚會內(nèi)容是與抗洪救災相關(guān)的，楊沖鋒正想到前排去問問，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到這里來開會。走到中排，卻聽到擴音器里響起祖海的《為了誰》。

楊沖鋒找了一個位子先坐下，看著會議室的人漸漸地多起來，心里回憶著發(fā)生的事，千頭萬緒，感慨頗多。楊沖鋒被人拍了拍，回頭見是肖成俊。肖成俊說煙廠的人都集中在另一邊，兩人走去匯合。付副書記見楊沖鋒后說：“楊科長，剛才要肖成俊去找你，今天你可是主角之一，別走亂了，到時領(lǐng)導要見你卻又找不到人?！?/p>

“書記，我哪會是什么主角，領(lǐng)導們指揮得當才是功勞大?！睏顩_鋒說。

“很謙虛啊，你還不知道吧，這次你可是市武警首長親自點名的，是我們廠的驕傲啊。”付副書記說。楊沖鋒忙謙虛幾句，和肖成俊坐到一起，肖成俊暗地豎著大拇指，楊沖鋒捶了他一拳。

領(lǐng)導隨后就到了，主席臺上兩排座位，是縣里四大家和各主要局領(lǐng)導們坐的，中間空著幾個位置，到10點時才又走進來三四個人到中央位置坐了。那些是縣里核心人物和市里領(lǐng)導：縣委書記吳德慵、縣長李耀強和兩位市領(lǐng)導。

楊沖鋒注意到一個女人，穿著藏青色小西裝，身材曲線玲瓏，身上掛著個相機，走到臺上后對著坐著的人喀嚓喀嚓地拍了一陣。楊沖鋒見女子要往他們這邊看過來，忙先調(diào)轉(zhuǎn)頭避讓。女子就是兩個月前和他吃過一次飯，之后到二橋公園里逛了逛的黃瓊潔。楊沖鋒現(xiàn)在見黃瓊潔看過來，也不知道她還認不認得自己，可楊沖鋒卻不想和她碰面。黃瓊潔仿佛是有意看向這邊，嘴角含笑，楊沖鋒每次都慌忙避開。

開會了，黃瓊潔忙碌起來，為講話的每一個領(lǐng)導拍照，也為參會的人拍照。楊沖鋒沒有心思聽會，用余光看著黃瓊潔，見她每次看向自己這邊時，那顯得冷峻的秀臉都會綻出一分笑容。不知她是不是故意不停地看向這邊，楊沖鋒心神愈加不定起來。肖成俊突然打了楊沖鋒一下，楊沖鋒就聽到臺上縣委書記講話里提到自己的名字，說到自己在二橋的水面上與洪流抗爭的情節(jié)。肖成俊又暗示了下，楊沖鋒反而沒覺得有什么值得高興的。說不定明天紀委的人就會找到自己，查自己賬戶里那30萬元的來源。

大會最后一項議程是給一些單位和個人頒獎，煙廠也是受獎單位之一，肖成俊也受到了表彰，只是他和另兩人都是到廠里領(lǐng)獎。楊沖鋒則是全縣評出的縣十大抗洪英雄之一，要登臺領(lǐng)獎。點名相請，楊沖鋒很鎮(zhèn)定地走到臺上，黃瓊潔這時見楊沖鋒走來，用照相機對著他連續(xù)地拍著照，讓楊沖鋒心里有些惱火。這是什么意思？看著閃光后黃瓊潔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異常專業(yè)、異常投入地做著她的工作。

給領(lǐng)獎10個人拍完照，楊沖鋒見黃瓊潔對他豎起大拇指，綻出的笑容里有三分自豪。會后，縣委讓與會人員齊赴慶功宴，所有的人卻都沒有那種表彰后的歡慶之情。

飯后，楊沖鋒正要和肖成俊等人一起離開宴會，這時黃瓊潔從背后走來說：“楊沖鋒科長，縣委里找你還有點事，你能不能先別急著走？”付副書記聽了，馬上要楊沖鋒留下來，縣委找人誰敢怠慢？也不知道有什么具體的事，楊沖鋒只好等著，參加宴會的人從身邊走了，只剩下縣委領(lǐng)導陪著市領(lǐng)導們還在包廂里。黃瓊潔見楊沖鋒在門口處站著等，也不多說，到里面忙碌一會兒，可能是給領(lǐng)導們拍了照，才走出來。

“走吧。”黃瓊潔說。自己先出了酒樓往街上走，楊沖鋒只有跟著，心里尷尬著又不好說什么，或許人家心里早就把那回相親的事忘了。黃瓊潔攔住車，坐了進去，楊沖鋒莫名其妙地也坐進去。兩人都坐后排，楊沖鋒聞到一股幽雅的香氣來，這香氣上次也聞過，只是不知道是她噴的香水還是她的體香？

“去二橋。”黃瓊潔說，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楊沖鋒，楊沖鋒這時真沒有勇氣和她對視。從安貞阿姨的語氣里得知，黃瓊潔家的地位應(yīng)該比較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楊沖鋒也揣摩不出。她家地位很高，連安貞阿姨都攀不著邊。家庭地位高的女子，對楊沖鋒這樣平民百姓當然不會看在眼里，自己又何須去多那份心？

黃瓊潔見楊沖鋒沒有看向她，也正坐了，抬眼看著兩邊滿是水漬的街道和墻壁。車到了二橋，楊沖鋒搶先給了車錢，先下車后也沒有理會黃瓊潔，看著二橋下水流依然渾濁的柳水。此時的柳水已經(jīng)沒有前些天那般狂暴，像做錯事似的讓人看著溫順。

出租車走后，黃瓊潔說：“楊科長，請你站到護欄邊讓我拍張照片，好不好？”

“不好，拍這些照片沒有意思?！秉S瓊潔可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直接拒絕，不知道要說什么好。楊沖鋒心里對這樣的宣傳不以為意，而對黃瓊潔又有點心里疙瘩，憑什么要讓你指手畫腳聽你的？

“請你配合一下，好不好？這也是單位給下來的任務(wù)。”黃瓊潔說得很溫和，楊沖鋒卻聽出另一層意思：不肯配合，就把你們領(lǐng)導找來。

“說心里話，這種宣傳沒有什么意思，你還是找其他人吧?！睏顩_鋒說。黃瓊潔見楊沖鋒一再拒絕，臉變紅了，有種要哭的樣子，說：“沖鋒，你生這么大的氣嗎？”

楊沖鋒聽到這話，心里觸動了，黃瓊潔的話里有著嗔怪的意思，那種柔柔的像見到心上人才說的話。楊沖鋒不由得看向她，見她臉上的悲戚多了一層，口氣緩和地說：“我只是把我心里的想法說出來?！?/p>

“其實，宣傳有什么不好？這是李隊長要我找你的，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薄袄铌犻L？”“嗯，李隊長就是柳江市武警大隊的那個隊長，上次你們一起抗洪?！薄八谴箨犻L？”楊沖鋒原以為是小領(lǐng)導，那天在二橋救人后李隊長讓他今后找他，楊沖鋒心里也不以為然，誰知卻是駐柳江市武警大隊的大隊長，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級別的。

“是啊，李隊長是正團級?！秉S瓊潔說，“先拍了照，好不好？”楊沖鋒見黃瓊潔提到武警李隊長，便站到橋護欄邊去。拍好照，兩人走到二橋公園，黃瓊潔見楊沖鋒一直不說話，說：“今天見到我不高興，是吧?！薄皼]有?！薄熬椭滥氵€在生氣，你不知道問問人家嗎？”

楊沖鋒聽著話好像還有別的意思，楊沖鋒極不情愿地問了黃瓊潔的情況，黃瓊潔說：“這還差不多?！北銌枟顩_鋒這段時間來的近況，楊沖鋒說了些煙廠的情況，這兩月來與下崗沒有什么兩樣，自己基本上沒有做什么。到北方那一趟可不敢說出來，黃瓊潔是縣委的人。說了一會兒，兩人熟絡(luò)起來，楊沖鋒也不再冷淡。

黃瓊潔這時才說自己的情況：那次從二橋走后，自己也不能做主，就把情況跟家里人說，老媽一個電話把黃瓊潔招回家，隨后在柳江市參加通訊學習班一個月，這一個月每天都承受著老媽的思想熏陶和炮彈攻擊，本來就有些猶豫，對楊沖鋒又沒有多少了解，心里也就漸漸淡了。回到柳澤縣上班后，一直沒有聽到楊沖鋒來找過，當然就不知道他的想法和態(tài)度。前些天，到柳江市家里，看到家里的受災情況，遇見了李隊長說起楊沖鋒，黃瓊潔心里本已經(jīng)淡忘的情愫突然冒了出來。李隊長也戲說要黃瓊潔主動些，試探楊沖鋒有沒有女朋友，就布置下這個拍照采訪的任務(wù)。

楊沖鋒聽到黃瓊潔勾著頭說著原委，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安貞阿姨曾經(jīng)打聽過你的情況，可她沒有說出來。我以為……”

“阿姨肯定探到我老媽的態(tài)度了，你自己不知道要想啊，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