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之戰(zhàn)》 章節(jié)介紹
《蜀山之戰(zhàn)》是網(wǎng)絡(luò)作家洊水狂生的一部代表作,男女主角祁天書柳露瑩各具鮮明個性,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脈絡(luò)分明,文字表達(dá)流暢干凈。小說《蜀山之戰(zhàn)》第10章主要內(nèi)容:卻說木蝴蝶要來殺李若楓,蕭青子道:“木護(hù)教,青子一向敬重李大俠,如今他正受傷,不如等下次.........
《蜀山之戰(zhàn)》 第十回云開不見月 在線試讀
卻說木蝴蝶要來殺李若楓,蕭青子道:“木護(hù)教,青子一向敬重李大俠,如今他正受傷,不如等下次再出手吧。”
“你給我走開,老夫的事你也敢管?退下!”木蝴蝶喝道。
“青子不敢,只是副教主曾交待青子,要善待李大俠的。木護(hù)教要是殺了他,青子就很難向副教主交差,人頭可能也難保了,請木護(hù)教為青子著想一下?!?/p>
蕭青子提到梁儀天,木蝴蝶心道:“我殺個人也要你梁儀天來管么?總有一天我做上副教主之位,到時再找你算帳?!北憔徛暤溃骸澳阏f得有理。那好,我只教訓(xùn)一下他就行了?!?/p>
魯凡手執(zhí)長劍,對木蝴蝶道:“你來,我和你拼了。”
木蝴蝶道:“魯凡,要是上官平在這里,我可能懼他幾分,你嘛就別送死了?!?/p>
白非道:“魯大哥,對付他,讓小弟來吧。”
木蝴蝶問道:“小家伙,你是誰?”
白非道:“我乃武當(dāng)派弟子白非。木蝴蝶,你殺人無數(shù),死有余辜。看劍!”
白非畢竟不到二十歲,加上他年紀(jì)小,常被師兄們寵著,更是長不大的樣子,和蕭青子年齡差不多,江湖經(jīng)驗(yàn)卻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蕭青子。
木蝴蝶冷笑一聲,白非一劍刺過來,木蝴蝶也不閃,把真氣凝聚在雙指,把白非的劍一個子夾住了。白非用力一抽,卻抽不動。再一運(yùn)氣,“嗖”-!白非的劍已斷了。木蝴蝶“哈哈”笑道:“好小子,有點(diǎn)功力呀!再來!”
白非道:“剛才是一不小心才會被你夾住劍的。等我換一把再和你打。”說完取過魯凡的劍,對木蝴蝶道:“這回你不可能能夾住我的劍的?!?/p>
“哦?你這小子來哄老夫開心嗎?上來呀,看看白塵這牛鼻子教你學(xué)了些什么東西?!?/p>
白非聽到木蝴蝶罵白塵道人,道:“木頭,不許你罵我?guī)煾?,要是他聽到了,非殺了你不可?!?/p>
木蝴蝶道:“我從來都不把你師父的劍法放在眼里,他來了我連他和你的大師兄一起殺?!?/p>
白非道:“呸!自大!看劍!”白非再次出劍,這次他知道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木蝴蝶把劍夾住的。
白非劍法得李若楓指點(diǎn)的多。白塵年事已高,幾年前教授弟子的任務(wù)已落在李若楓的頭上了。但武林事多,李若楓只有常常把白非帶在身邊。雖說白非聰明,但他遇上的是木棉教的三大護(hù)教之一的木蝴蝶,不到三十招,白非已招架不住了。木蝴蝶似乎并不想殺白非,處處出手留情。第三十三招時,木蝴蝶不知有了什么手法,把白非的劍奪過來,并點(diǎn)了白非的穴道。
木蝴蝶笑道:“不錯,能和老夫頂三十多招。李若楓,你師弟現(xiàn)在動不了了,但我不想殺他,他太小了,還不懂事。我要?dú)⒌氖悄恪!?/p>
這時昆侖子、李若楓本人、魯凡都已受傷,昆侖派的弟子又被木棉教的殺手鉗制著。木蝴蝶要?dú)⑺麄儺?dāng)然易如反掌。
李若楓道:“我們都受傷了,木兄你有興趣來取我李若楓的人頭便是了,李某隨時歡迎?!?/p>
“你不是說在這周圍都安排有人嗎?怎么不出來呀?”
李若楓輕笑一聲,道:“是安排好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不出來。”
木蝴蝶冷笑一聲,對蕭青子道:“青子,先把他的舌頭割下來?!?/p>
蕭青子道:“木護(hù)教,屬下不能這樣做?!?/p>
“你敢違抗命令?”
“不敢。副教主愛惜人才,像李若楓這樣的人才非常難得?!?/p>
“這李若楓曾在少林設(shè)局,差點(diǎn)使我教全軍覆沒。這種人留著有什么用?你趕快動手,要不然我向教主稟明情況,恐怕副教主他也承擔(dān)不起?!?/p>
“教主閉關(guān)多年,教中事務(wù)無論大小都由副教主處理,恕屬下得罪,屬下為保住人頭,只好聽副教主的了。”
木蝴蝶怒道:“青子,你越來越放肆了,連我你都敢頂撞?”
蕭青子馬上跪下,道:“青子實(shí)在迫于無奈,萬望木護(hù)教恕罪!”
李若楓“哈哈”笑道:“木蝴蝶,你真沒用,連一個小小的殺手頭目都不聽你的,換了我是你,還不如死了算了?!?/p>
魯凡道:“不錯,死了倒好,堂堂一個護(hù)教,指揮不了一個殺手頭目,真是笑話。”
木蝴蝶大怒,道:“你們想死,我這就殺了你們?!?/p>
木蝴蝶怒氣沖沖的撲上來,舉起雙掌要?dú)⒗钊魲髋c魯凡?,F(xiàn)在的李若楓與魯凡帶傷在身,如何能敵武功高強(qiáng)的木蝴蝶呢?就算走也不可能走得了。也許他們真的命不該絕,在木蝴蝶下手之前,有兩個人輕飄飄的落到了李若楓跟前。
李若楓定眼一看,來的卻是被他們懷疑殺了陳子房等人的林月燕,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尼姑。這尼姑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化裝成“何夫人”的林月燕的師父。
木蝴蝶不認(rèn)得林月燕,他運(yùn)足氣力,使勁拍出?!昂畏蛉恕彪p手的一拔,佛塵輕輕地拂動幾下,把木蝴蝶的掌勁化得干干凈凈。
木蝴蝶大吃一驚,道:“你是誰?怎么會上陰太乙功的?”
“何夫人”道:“阿彌佗佛,木施主,這幾位施主已受傷,你何必要下此毒手??嗪o邊,木施主不可造下更深的罪孽啊。”
木蝴蝶問道:“你莫非是清月師太?”
“何夫人”道:“正是貧尼?!?/p>
林月燕道:“喂,知道我?guī)煾傅拇竺税桑恐郎详幪夜Φ膮柡α税??還不快走,不然我?guī)煾干鷼饬藭箝_殺戒的?!?/p>
木蝴蝶道:“原來的清月師太也出江湖來管閑事了。今天遇上,木某算倒霉。青子,我們走!”
“是,木護(hù)教!”蕭青子手一揮,帶著木棉教的殺手跟著木蝴蝶匆匆走了。
來的竟是在太行山月林庵清修三十多年從不出江湖的清月師太,像李若楓這一輩人卻未曾聽聞。木蝴蝶橫行江湖多年,知道有清月師太其人,為武林至陰至極武功上陰太乙功乙的傳人。武功主要分至剛與至柔兩路,開山排水神功為至剛之極,上陰太乙功乙則是至柔之極。
昆侖子身為一代武學(xué)宗師,對于清月師太與上陰太乙功略有所聞,清月師太的出現(xiàn)救了在場所有人,他便在弟子的攙扶下,走上來對清月師太道:“幸得師太及時出手相救,在下昆侖子感激不盡!”
清月師太道:“施主休得客氣。貧尼有金創(chuàng)藥,施主服下,慢慢調(diào)養(yǎng)數(shù)日即可無事?!闭f完掏出一瓶子藥給林月燕,道:“你把這藥讓昆侖掌門吃一顆,另外再給李大俠與魯大俠各一顆?!?/p>
林月燕指指被木蝴蝶點(diǎn)了穴的白非,問道:“師父,這只呆木雞用不用呀?”
清月師太解了白非的穴道,道:“你只須給李大俠與魯大俠吃便是了?!?/p>
“不給!”林月燕看也不看李若楓一眼。
“丫頭,不得無禮?!?/p>
林月燕道:“是他們無禮,不知好歹。讓他們死了算了,說不定呀,人家還以為我們的是什么毒藥,要?dú)⑺麄儨缈谀?。?/p>
“丫頭,不許胡說?!?/p>
李若楓慢慢走上來,道:“師太,我們曾在中堂時誤會了林姑娘,這都是我們不對。此次蒙師太相救,在下不勝言謝?!?/p>
清月師太道:“李大俠,我這丫頭魯莽,都是貧尼管教不嚴(yán)。”說時把藥拿來,給李若楓與魯凡各自一顆,道:“木棉教人猖獗無道,江湖一片混亂,李大俠要多費(fèi)些心思了。我看天下群雄,能統(tǒng)領(lǐng)者非你莫屬。群雄無首,難成大事啊。阿彌佗佛。”
李若楓道:“若楓愚昧,師太指點(diǎn)?!?/p>
林月燕道:“這倒是真的,要不然也不會說我是殺陳子房等人的兇手了?!?/p>
清月師太道:“丫頭,不得插嘴?!?/p>
林月燕道:“他笨得要死,哪能統(tǒng)領(lǐng)群雄?!?/p>
李若楓輕輕一笑,道:“林姑娘說得對,若楓愚昧,望師太點(diǎn)化?!?/p>
清月師太道:“群雄正向中堂云集,為的無非是木棉教。但木棉教所在一向隱秘,群雄人心不一。李大俠,任重而道遠(yuǎn)啊?!?/p>
這時,李若楓感覺好些了,道:“各大門派說是齊心協(xié)力對付木棉教。但自少林一戰(zhàn)后,各門派都有意暗中保存自己的力量,不愿再為武林之事而盡力。這次云集中堂,很多門派只是礙于面子而來的。真正要和木棉教對抗時,臨陣脫逃者自然不少。若楓對這些比較了解,日夜苦思,卻不得好辦法。本來經(jīng)過縝密布置,好不容易計(jì)劃一番,本以為可以削弱木棉教的力量,不奈有人暗中能敵,令計(jì)劃全面崩潰。如今和魯兄到這柳家莊來,為的是再謀大計(jì)而不讓人知道,卻又遇道風(fēng)院與木棉教人,衡山弟子全部死于非命,柳莊主的墳前染滿血腥。若非師太及時相救,若楓等人定被木蝴蝶所殺。還有這個道風(fēng)院,不知是何來路,李某就傷在道風(fēng)院主的劍下。”
清月師太道:“李大俠以武林興衰為己任,令貧尼佩服。萬事成敗自有定數(shù),李大俠不必過急,時機(jī)未成熟。要是能找到高人,大事自然會成?!?/p>
李若楓想了一下,道:“當(dāng)今武林除世智大師、我?guī)煾?、上官前輩,還有誰?”
清月師太道:“李大俠,今天是清明,這么人來這里所為何事呢?”
“當(dāng)然是拜祭柳莊主了。但師太也知道柳莊主早已去世?!?/p>
“柳莊主雖已死,但精神還在呀?!?/p>
“師太的意思是――?”
“李大俠慢慢想一下就知道了。李大俠,貧尼還有事,要告辭了。”
“師太,若楓還沒請教呢。”
林月燕道:“我?guī)煾敢呀?jīng)對你說得很清楚了,笨?!?/p>
李若楓道:“自林姑娘出現(xiàn)在中堂,若楓見姑娘武功高強(qiáng),便想拜見師太了。如今難得在此會面,師太是否嫌若楓愚鈍?”
清月師太道:“李大俠智慧過人,貧尼只會誤事。清明之時,貧尼也只是來拜祭一下柳莊主,想不到發(fā)生這樣的事。嶺南天靈地秀,貧尼在太行山住膩了,想在此一帶找個地方清修。所以我們會有見面的時候。李大俠,告辭?!苯又鴮鲎拥溃袄稣崎T,武林多事,武林興衰靠你等出力了,貧尼出家之人,殺生太重會遭天遣的?!?/p>
昆侖子道:“師太放心,昆侖子這條命是你幫撿回來的,在下定當(dāng)竭盡全力去對付木棉教,還江湖一片寧靜?!?/p>
“有昆侖掌門這樣做,江湖一定恢復(fù)往日的平靜的。好了,貧尼告辭?!闭f完帶著林月燕走了。
李若楓若在所悟,對魯凡道:“魯兄,我傷不重,你傷得比我還重,你先與我小師弟回中堂?!?/p>
魯凡問道:“你要干什么去?”
李若楓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需要離開一會兒。清月師太話中有玄機(jī)。你想想,倘若我回中堂了,各門派的人也差不多到齊了,然后就是要計(jì)劃如何對付木棉教。但我們當(dāng)中的叛徒還在,怎么做都是枉然。你們先回中堂,與昆侖前輩一起。”
“你真的不回中堂了?要是木棉教人來了怎么辦?”
昆侖子道:“要是木棉教人來了,我們也不是等閑之輩。到時各門派的人都集中在中堂,高手如云,怕什么呢?”
李若楓道:“不錯,自上次計(jì)劃失敗后,我們總想不到好的辦法。只要我不出面,叛徒自然會浮出水面?,F(xiàn)在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到時是我在暗他們在明。魯兄啊,你明白嗎?”
魯凡搖頭道:“若楓,你把我給弄糊涂了。我們回中堂去,重新部署,只要計(jì)劃精密,哪有人會知道呀?”
“魯兄,上次我們計(jì)劃不精密嗎?不也是讓蕭青子給識破了?我們?nèi)f里迢迢的從中原武林來到嶺南,最大的錯誤在于我們的計(jì)劃總是讓所有參與的人都講明白,所在叛徒才能把計(jì)劃原原本本的告訴木棉教的。我傷不要緊,你回中堂對其他人說我傷勢過重,性命難保,到一個極隱密的地方去了,武林中事由各派掌門人選一位深得人心的前輩主持。以后我會和你秘密接頭?!?/p>
“這是為什么呀?”魯凡還在問。
昆侖子道:“若楓這樣做很好。魯凡,你就按這樣做,這事就我們自己知道,不讓其他任何人知。我相信若楓這樣做一定已經(jīng)想好對付木棉教與各門派叛徒的辦法了。”
魯凡道:“可是我還不明白,要是他們問起我來,我該如何回答。江湖中誰不知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呢?”
李若楓道:“哎,魯兄,你就說我不想連累大家,自己一個人走了,不知去向?!?/p>
“但蕭青子、木蝴蝶他們知道呀?!?/p>
“就讓他們知道我沒有死。但又找不到我,這樣更好。你明白了嗎?”
魯凡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
白非道:“大師兄,我要跟著你。”
李若楓輕笑一聲,道:“你不是怕我管著你嗎?上次你還想和三刀回武當(dāng)呢。你與魯大哥回去,這樣別人才會相信,知道吧?”
白非道:“可是你有傷在身呀。”
“這點(diǎn)傷沒什么的,服了清月師太的藥,已沒有什么大礙了?!?/p>
魯凡道:“那你首先要到哪個地方?告訴我,以后有事我也好能找到你?!?/p>
李若楓道:“就在嶺南一帶,不會到別的地方地。魯兄別忘了,我李若楓最喜歡獨(dú)自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而且大江南北都有朋友。當(dāng)中的山野村人,漁樵隱者都是朋友。說不定能在他們身上找到辦法呢?!?/p>
李若楓一生喜歡自由自在。當(dāng)時在武當(dāng)山上修煉時,總覺得還有很多武功要旨參悟不透。于是征得白塵的同意,獨(dú)自一個人游遍大江南北。當(dāng)中結(jié)交不少朋友,武功也漸漸有所悟。在嶺南,李若楓的朋友當(dāng)然也不少,只是李若楓極少在魯凡等人面前說起。
魯凡道:“那好,我聽你的。你自己要保重啊?!?/p>
李若楓點(diǎn)頭道:“你幫我照顧好我的小師弟,回中堂后只要平時注意防守,木棉教人見人多,也不可能大批出手。就算如此,世智大師、我?guī)煾?、上官前輩不久也會到中堂,武林暫時不會有事。等武林人士與木棉教人都集中在中堂,那么我也好做事了。魯兄,中堂那里得看你的了?!?/p>
魯凡道:“若楓,你我相識多年,我雖愚鈍,但不糊涂。你放心好了?!?/p>
李若楓點(diǎn)點(diǎn)頭,道:“還記得我們來之前曾商量,回去中堂后一切自有安排。我早就想先藏起來,等叛徒露面了,我們也不打草驚蛇,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再將計(jì)就計(jì),把木棉教人一舉消滅。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等,這才叫以靜制動。我們越是等,不采取任何行動,木棉教越以為我們在計(jì)劃著什么,越是沒人知道,越可以讓叛徒露面。”
魯凡點(diǎn)點(diǎn)頭,道:“若楓,我相信你。你去吧,我明白了。自己要多保重?!?/p>
李若楓道:“知道了?!庇謱Π追堑溃骸靶煹?,師兄不在身邊,你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要學(xué)會思考問題,別老是長不大。記住,就算師父問起來,你也說不知道我去了哪兒了。”
白非有點(diǎn)傷心了,道:“我是不知道你要到哪兒呀。而且我很小的時候看到你要出去,我很想跟你去,可是就不知道你要去哪兒呀。現(xiàn)在還不是一樣的嗎。”
李若楓微微一笑,道:“師兄生性如此,喜歡自由自在。你明白就好了。”又對昆侖子道:“昆侖前輩,晚輩等人還須前輩的扶持。中堂的事,你老人家就多費(fèi)點(diǎn)心了?!?/p>
昆侖子道:“若楓,只要你認(rèn)為是對的,你就大膽去做吧。木棉教來了,老夫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得頂著?!?/p>
李若楓道:“那好,我就此別過?!?/p>
李若楓說走就走。至于要到哪兒,其實(shí)他自己也不知道。嶺南不大,也許,他要到白云寺里找覺悟大師下棋談經(jīng),或者到羅浮山找黃石居士煮茶說道。他知道只要他有什么計(jì)劃,蕭青子一定會知道的。所以干脆靜觀其變。
但李若楓還是最想找到清月師太。清月師太說句“柳莊主雖已死,但精神還在”,若非要找到柳莊主的千金柳露瑩不成?柳露瑩出現(xiàn)了,武林人士大都敬仰柳楊,這樣或許是攏絡(luò)人心的最好辦法吧。但柳露瑩是否還在世呢?直覺告訴他,柳露瑩就在嶺南!而且還見過她了!但說不清是誰。清月師太太神秘了,武功高深莫測,連木蝴蝶也見到了也不敢冒然出手。
道風(fēng)院是什么派的?李若楓又想到了與他兩敗俱傷的修羅女,還有這個貌如蕭青子的男人、貌若天仙的少女會是誰呢?
李若楓思緒一片混亂,一下子像沒了方向一樣。千頭萬緒的時候,最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要一個人到處走走就行了。
血紅的木棉花傲然開放,武林各門派云集中堂,李若楓就在這時,他要一個人沒有方向地走了?;蛘邔τ谖淞种械氖拢娴奶哿?,想休息一下吧。
終于,李若楓揮一揮手,消失在魯凡等人的面前。
*****
卻說余飛、柳露瑩與道風(fēng)院的回到了他們的住所,荒山中的一座木房子做成的莊院。
修羅女覺得眼皮特別沉重,眼睛一直睜不開。李若楓的長劍穿過了她的身體,還留在她的身體里。
白芷先讓修羅女坐在椅子上,命人生火,火中放著兩塊烙鐵。不一會兒,鐵燒得紅紅的。白芷命人扶好修羅女,道:“姐姐忍著點(diǎn),我要把劍拔下。藥物止不住血,唯有為難姐姐了。”
修羅女點(diǎn)頭。這時她說不出一句話了。
白芷拿起燒紅的鐵,然后用力把劍一抽,一股鮮血一下子噴射出來,把白芷的衣裙染紅了。白芷馬上用一塊鐵先往前面的傷口一烙,總算把血止住了。緊接著用另一塊鐵再后面的傷口一烙,血也止住了。把劍抽出來,再用燒紅的鐵烙住傷口來止血,這痛常人都難以忍受的,修羅女雖然不哼一聲,人卻痛得昏了過去。
待修羅女醒過來時,發(fā)覺余飛、柳露瑩與白芷都在她的床前。
白芷驚喜道:“姐姐,你總算醒過來了。多虧柳姐姐醫(yī)術(shù)高明,你可昏了七天七夜呀。嚇?biāo)牢伊耍€以為姐姐永遠(yuǎn)都不會醒過來呢?!?/p>
修羅女氣息特別弱,細(xì)聲道:“我也以為死定了,是柳姑娘救了我呀。”
柳露瑩道:“院主,你兩次相救,如此大恩,小女子難以相報。這是小女子應(yīng)該做的事,院主不必客氣。”
修羅女極力問道:“柳姑娘,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柳露瑩輕輕搖頭道:“劍雖然穿過身體,但這李若楓好像并沒有刺中要害,所以只要院主安心休養(yǎng),三個月便可痊愈?!?/p>
修羅女?dāng)鄶嗬m(xù)續(xù)道:“但我感覺好像要死了一樣。那李若楓實(shí)在厲害?!?/p>
余飛道:“院主,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應(yīng)該不聽你的話,不該出去?!?/p>
修羅女道:“柳姑娘要拜祭爹娘是人之常情,因?yàn)槲伊隙ǜ鏖T派的人一定會來的……”
柳露瑩道:“院主,你得多休息,我已給你開好藥了,你按時服就行了?!?/p>
修羅女點(diǎn)點(diǎn)頭,道:“柳姑娘果然好醫(yī)術(shù),我這條命總算撿回來了。剛回來時我沒想著要活下去的。有你在,我想死也死不成了?!?/p>
柳露瑩心道:“我余哥哥昏迷十年我都把他救回來了,你這算是小事了。”
修羅女始終帶著面具,任何人都看不到她那痛苦的表情。
白芷道:“姐姐,你先休息著,我們出去了?!?/p>
修羅女?dāng)[擺手,道:“去吧,我也想一個人靜靜一下?!?/p>
這回余飛與柳露瑩總算再次經(jīng)歷江湖上的風(fēng)風(fēng)浪浪了。他們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這房間是白芷特意安排的。開始時道風(fēng)院的丫環(huán)給余飛與柳露瑩一人一個房間,柳露瑩極不愿意,非要兩個人在一起不可。兩個人住在一起整整十年多了,一下子不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習(xí)慣。白芷知他們情深意篤,生死相隨,便找了一個上好的房間給他們住。
余飛二人住在一起,也睡在一起。別人都當(dāng)他們是一對小夫妻了。即使這樣,他們并沒有超越界限。二人心有默契,不殺梁儀天,不滅木棉教,絕不行夫妻之事。每次半夜時分,緊緊地?fù)肀г谝黄饡r,每次都把內(nèi)心的沖動抑制著。余飛則講講以前在山野住時的樂趣,柳露瑩就講余飛昏迷十年時的苦與樂。要么二人在床上練功,這樣一來,柳露瑩內(nèi)力得余飛開山排水神功相助,漸漸就得深厚。
這一回修羅女受傷了,柳露瑩悄悄對余飛道:“余哥哥,不如我們離開這里吧。”
余飛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只是院主對我們有恩,她又受傷了,我們這時離開是不是太對不起她了?”
柳露瑩道:“她的傷沒事的,我已開好三個月的藥給她了,只要服完這三個月的藥她就不會有事的。至于她對我們的恩,我們?nèi)蘸笤賵笠部?。要是我們一直困在這里,大仇就無法報了。像今天那樣,我們不就是出去拜祭我爹而已,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本來我們想一走了之的,但這院主還是找到我們,叫我們走也走不了?!?/p>
余飛道:“要不是院主,我們可能也不會活著離開那里了。離開道風(fēng)院,我們還可以到哪里去呢?”
“我們不可以直接也到中堂去,向天下武林告訴我們的真實(shí)身份。我不相信憑我爹和余伯伯、祁伯伯的大名,他們敢不認(rèn)我們?!?/p>
“瑩瑩,十年前他們都以為我們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說明身份,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冒充的呢,不會有人相信的。而且院主還認(rèn)得我們呢,我們卻不知道院主是什么人,連個面都見不著?!?/p>
“這些哪管得了,我們走了再說。要不我們?nèi)フ沂厣綘敔?,他武功好,說不定會教我們呢,這樣我們的大仇也好報了。現(xiàn)在我們的武功還不算高呀,比起祁伯伯差遠(yuǎn)了?!?/p>
“可是今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武功高了很多了。開始和衡山派的人交手時感覺到有點(diǎn)難,后來覺得輕松了。再后來和昆侖子對掌時,我的內(nèi)力在不斷地增強(qiáng),連那昆侖子都怕了。記得當(dāng)初守山爺爺對我說過,開山排水神功的威力就是遇大就大,遇強(qiáng)再強(qiáng)??赡苁俏矣錾狭讼窭銮拜呥@樣的高手,使我的內(nèi)力慢慢地增強(qiáng)了?!?/p>
“可是我的功力還是沒有你那么深厚呀?!?/p>
余飛把柳露瑩拉到床上坐著,道:“我這就教你運(yùn)功之法。”
于是二人對坐,雙掌相向。余飛把體內(nèi)的開山排水真氣先從柳露瑩左手的勞宮穴輸入,再從右手的勞宮穴輸出,如此循環(huán)幾次,幾刻過后,柳露瑩覺得精神百倍。
柳露瑩大喜道:“余哥哥,原來你的內(nèi)力變得這般深厚了,那你不是變成武林高手了?”
余飛笑道:“是呀!我們都是高手了。你的內(nèi)力也變得深厚了,劍法變得更厲害?!?/p>
“真的呀?我試試。”柳露瑩抽出雙劍,一下子練了六七式,但覺真氣流暢,劍氣收放自如,幾乎隨心所欲。柳露瑩高興得抱著余飛使勁的親了一下,道:“余哥哥,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找木棉教報仇了?”
余飛略思一下,搖頭道:“還不能,依我們現(xiàn)在的武功不能敵過梁儀天。他與我爹同是摩天居士的弟子,雖然得不到開山排水神功,但他對這神功的招式、運(yùn)氣方法都很清楚。而且他有幾十年的修行,我們的功力還沒辦法與他相比。要是得到一位高人指點(diǎn),把我們學(xué)到的武學(xué)理論參悟透徹,我們才能勝過梁儀天。”
柳露瑩想到報仇不能,心一酸,差點(diǎn)又流淚了,道:“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報得了仇,我們在天山學(xué)了這么久,為什么打不過別人呢?”
余飛道:“我們只是從武學(xué)書上看到的,有道是,紙上得來終覺淺。我們看的那些武學(xué)書籍都是以深厚的內(nèi)力做基礎(chǔ)的。同是一招,沒有深厚內(nèi)力的支配,發(fā)揮不出這一招的威力,只得其表象,不得其精髓?!?/p>
柳露瑩雖然悟性高,經(jīng)歷卻少,道:“學(xué)武功這么復(fù)雜,那我學(xué)的花毒劍法豈不是還打不過一些武林高手?”
“不是,你的劍法是一種冠絕武林的劍法。不然,當(dāng)初祁伯伯就不會萬里迢迢帶我們來天山了。只是當(dāng)中的要點(diǎn)你可能還不能完全掌握,須有高人指點(diǎn)?!?/p>
其實(shí)任何一門武功,自學(xué)而大成者并不多見。柳露瑩悟性過人,但之前對武學(xué)未有任何了解,而且可以說沒有任何內(nèi)力,從無到有,難免不足。一般武功都是先無后有再無,但要達(dá)到最后“無”的境界,那是習(xí)武之人的最終夢想。達(dá)到這種境界的便是天下無敵。
柳露瑩道:“看來,我們要找到守山爺爺,他的武功說不定是天下第一的?!?/p>
余飛道:“我也這樣想。但守山爺爺行蹤飄忽,當(dāng)初連祁伯伯都難找到他,而且在這里,院主可能不會讓我們走的?!?/p>
“要不,我們找她說去?”
余飛想了想,道:“她傷得那么重,是不是該讓她傷好了再說好點(diǎn)?”
“她傷好了以后,可能更加不會讓我們走了。”
說到這里,他們都沉默了。自下天山以來,本想找木棉教報仇的,卻不知從何處報起。找不到木棉教所在,只有等木棉教人找上門嗎?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聽到修羅女的房間里有人在哭。余飛與柳露瑩二人匆匆趕過去,哭的是白芷,其他人站在一旁抹眼淚。
白芷泣道:“姐姐,你要是走了,我們怎么辦呀?”
其他人也道:“姐姐,你不能這樣呀!”
修羅女喘了幾口氣,沙啞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好,可是還得等這三個月呀,我怎么將余公子與柳小姐帶去見他呀……”
白芷擦擦眼淚,道:“如果你走了,那余公子與柳小姐怎么辦呢?”
修羅女喃喃道:“是呀,余公子與柳小姐怎么辦呢……”
余飛見狀,問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了?”
眾人只抽泣著,不答余飛。
良久,白芷道:“剛才要不是我們早點(diǎn)趕到,姐姐她早就……”
余飛才明白過來,道:“院主何苦這樣,瑩瑩不是說了嗎,你的傷三個月就可以好了,怎么還要自尋短見?你兩次相救我與瑩瑩,這次還受了重傷,我們還來不及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呢。”
修羅女苦笑一聲,冷道:“什么大恩大德,都是一些虛有的東西。再說,要救你們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p>
“無論怎么說,都是院主救了我們的。家父在生時曾說,好男兒要有恩報恩有德報德?!?/p>
修羅女咳嗽幾聲,慢慢道:“好一個有恩報恩有德報德!余公子真有此心,我已足夠了。如果人生已無可戀,那么一切都是過眼云煙,活著與死去又什么區(qū)別。”
柳露瑩道:“我們平時在一起,大家都是好姐妹,像一家人一樣,那不是很好的嗎?”
修羅女冷笑一聲,道:“像一家人和一家人不一樣的,雖然大家生死都在一起,其實(shí)有些事當(dāng)你看到時它早已不存在了?!?/p>
柳露瑩道:“院主,請恕瑩瑩多嘴。十年以前,我一家人慘遭木棉教人滅門,我也覺得生無可戀??墒瞧畈畮е液陀喔绺缜寥f苦遠(yuǎn)奔天山,那時我就知道活著是多么重要,如果死了,我們的大仇有誰來報呢?在天山上時,祁伯伯又被木棉教主殺了,余哥哥昏迷不醒,當(dāng)時我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是如此孤獨(dú)無助,要不是余哥哥還有氣,那么我第一想到的就是死??墒俏冶持喔绺缫绿焐綍r,被雪猿劫持到山洞時,面對兇猛的雪猿,我卻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把余哥哥救下。后來征服雪猿,救醒余哥哥,我在山洞之中一個人度過了九個春秋。個中滋味,獨(dú)自飲吞?!闭f到這時,柳露瑩眼眶濕潤了。余飛把她輕輕的摟住。
修羅女沉默片刻,低聲道:“柳小姐的經(jīng)歷,世間絕無僅有。倘若我修羅女能經(jīng)歷過此事,今生無怨無悔了,我真羨慕你們。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你之所以能活下去,因?yàn)槟阈闹杏袗塾泻蓿谢钪睦碛?,無盡的苦終有幸福的回報。而我覺得活著如行尸走肉,連自己都不屬于自己的,叫我還活什么呢?!?/p>
白芷拭淚道:“姐姐,平時我們都很少見到你笑,這回你卻是……我等與姐姐生死相隨,姐姐去了,我們也跟著去?!?/p>
修羅女忽然大聲道:“不許你們胡說!誰再這樣說我就先殺了誰!”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姐姐……”
“不許再說!”修羅女說完不住地咳嗽著。
白芷緊張道:“姐姐你怎么了?”剛要過去扶修羅女,修羅女卻道:“你們都出去,我不叫誰都不許進(jìn)來!”
白芷等人叫道:“姐姐……”
修羅女喘了喘氣,道:“你們都出去吧,放心,我還死不了,記住,我不叫,誰都不許進(jìn)來!誰進(jìn)來我就殺誰?!?/p>
眾人不敢再說什么,只得出去,白芷關(guān)門前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后才把門輕輕地關(guān)上。
眾人各自回房,余飛與柳露瑩找到白芷問道:“院主今天早上怎么了?”
白芷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你們都知道平時回來她總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很少與我們說話。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我們一概不知。”
余飛問道:“你們到底為什么要救我們?”
白芷道:“院主不是說了嗎,是受人所托。至于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們得保護(hù)你們,不能讓江湖上任何人知道你們就是當(dāng)年祁天書帶到天山的余飛與柳露瑩,把這個消息封鎖?!?/p>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得一直和你們道風(fēng)院在一起了,不能離開?!?/p>
“對。你要知道,當(dāng)年江湖上所有人都認(rèn)為你們已經(jīng)死去。連木棉教人都這樣認(rèn)為,倘若有人知道了,你們大仇未報就會招來殺身之禍?!?/p>
余飛道:“我們的目的就是找木棉教報仇的,就算我們武功不濟(jì),死也值得了。躲在這里倒不如一直在天山之上,還談什么報仇呢?!?/p>
白芷笑道:“余公子,仇當(dāng)然要報,不報的話你們就變得不孝了。你們可以想想,木棉教三大護(hù)教武功高深莫測,很多年前他們還到處找一些小孩子來補(bǔ)充力量,最近的蕭青子武功智慧都令武林震驚,木棉教主武功比三大護(hù)教更高深,天下第一劍的祁天書也不是他的敵手。你說當(dāng)今還有誰能殺得了木棉教主?另外,我還聽說有個毒烏鴉,專吃人心,連木棉教前護(hù)教陸元文都被吃掉了,而江湖對毒烏鴉知之甚少?!?/p>
“那我們躲在這也不是個辦法呀。院主受傷了,萬一木棉教或各門派的人找過來,我們?nèi)绾文軘???/p>
白芷微笑道:“在這里,不會有人找過來的?!?/p>
“現(xiàn)在院主養(yǎng)傷之時,我們?nèi)齻€月都得呆在這里了?”
“不錯!你不想在這里一直和柳姐姐在一起嗎?”
余飛沉默一陣子,道:“我當(dāng)然想天天和瑩瑩在一起了,只有大仇未報,我安得心下嗎?”
白芷依然微笑著,道:“不如這樣,你們在這里繼續(xù)練好武功。雖說你們的武功都不錯,要是真正和木棉教人交手,恐怕還是不夠用。而且,江湖人都認(rèn)為你就是蕭青子,你還能說得清楚嗎?要是整個武林都與你為敵了,那你該如何呢?”
柳露瑩道:“這個李若楓與昆侖子等我都認(rèn)得。記得我小時候他們都很喜歡我,還有不少的人抱過我呢。像那個李若楓大哥,只要他一到柳家莊,就逗我玩。只要我說明身份,他們當(dāng)然不會殺我了,還會保護(hù)我呢。”
白芷道:“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并不一定呀。要是昆侖子和李若楓都認(rèn)得姐姐,他們還是會苦苦相逼痛下殺手嗎?這段時間我們最好哪里都不去,江湖上的事我們會派人打聽的,只要江湖上有什么動靜我們都會一清二楚。并且再過幾個月,院主的傷也好了,我還聽說這嶺南第一樓老板孟長君舉行什么綠林荔枝會,到時天下豪杰皆匯集在中堂,更加熱鬧非凡了?!?/p>
柳露瑩道:“以前的綠林荔枝會是在我家里舉行的,每三年一屆。自我柳家被木棉教殺害之后很少聽說有這樣的盛會了。這孟長君莫非又仿我爹的做法,以此號召群雄?”
“正是這樣。這孟長君如今倍受武林人士歡迎,被稱為武林中第二個孟嘗君。這第一自然是姐姐你的爹爹柳莊主了。”
“這孟長君是什么人物?以前怎么沒聽說的?”
這是近幾年才出現(xiàn)的。因?yàn)樗拿恕鸬钣聒P凰’聞名天下,朝中一位大人吃遍京城,沒有滿意的菜。有一天他到嶺南巡察,吃了這‘金殿玉鳳凰’之后,贊不絕口,立刻給他題了匾,稱為‘嶺南第一樓’了。這孟長君不但和官方來往甚密,還聽說和武林人士交往也非常密切,這次眾多的高手大都匯集在這第一樓。像李若楓、魯凡、曹一峰等人都住在里面。這次武林各門派到中堂云集,當(dāng)中的白塵道人、上官平、昆侖子等都會在嶺南第一樓落腳?!?/p>
“這樣,我們也得趕到中堂去看看呀?!?/p>
白芷遲疑一會,道:“這樣恐怕院主不同意?!?/p>
余飛道:“院主在養(yǎng)傷,我們?nèi)チ怂膊恢馈!?/p>
白芷道:“今早這一幕余公子不是看到了嗎?我怕院主會出什么事。沒有人看著,她可能還會做出像今天早上的事來。其實(shí)她心里苦,卻從不向任何人傾訴過。你可知道她為何整天戴著面具?她的容貌早在多年以前就自毀了。她怕被人看到,所以一直戴著面具。”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白芷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卻從不見過她的臉?!?/p>
柳露瑩道:“院主一定是遇到讓她非常傷心的事,所以才這樣做的,要不她也不會說生無可戀了?!?/p>
白芷嘆道:“哪個女人不愛自己的容貌的?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像柳姐姐你一樣,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向往,而且這本來就是上天有意賜給每個女人的,但有的女人偏偏被剝奪了。一個女人不能享受上天給她的公平恩賜,世事殘忍莫過于如此了?!?/p>
“所以院主才整天郁郁寡歡的嗎?”
白芷凄然一笑,道:“她之所以這樣,當(dāng)然不只這些了。姐姐你天天可以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多么美的事呀。像院主說得那樣,只羨鴛鴦不羨仙。人活著,是生有可戀,有活下去的理由。有人就是不能選擇能活下去?!?/p>
你說的是你們嗎?”
“也不是,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呀?!?/p>
柳露瑩想了想,道:“能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活著比什么都好。只有活著的人才可以看花開花落,看月圓月缺???,可以盡情地哭;笑,可以開懷地笑。有一個心愛的人愛著自己,而且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比什么都滿足了。只有死里逃生,才知道活著是多么好?!?/p>
“姐姐說得是。不僅你這樣想,我何嘗也不是這樣想的。世事不公,每一個人一出生就注定他的命是怎么樣的了,以后過的就是怎么樣的日子。王公貴族,市井流氓,未出生時七分已定,還留三分靠自己?!?/p>
“妹妹此言似有不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p>
“姐姐熟讀圣賢之書,妹妹不及。妹妹認(rèn)為,書中多迂腐,很多事不是書中有指引的,相反,書上所說可能會令人更加痛苦。在江湖中憑刀劍來說理的,沒有人會聽你說道理的?!?/p>
柳露瑩點(diǎn)頭道:“怪不得我們剛出現(xiàn)在我父親的墳前,衡山派的人一口咬定余哥哥就是蕭青子,并死死相逼。后來來的昆侖子也是這樣,這個魯凡也一樣,陸家莊毒鯊幫都一樣的。幸好你們及時趕過來了。只是,院主卻成重傷,代價太大了。”又對余飛道,“余哥哥,以后我們可不能再吃這個虧的,別人不講理,我們不必多說,要么走,要么打?!?/p>
余飛微微一笑,道:“白姑娘想得周到呀。自和你們在一起,我們得益不少。承蒙你們舍命,我們得以活命。如今院主受傷,我實(shí)在不明白你們?yōu)楹我任覀儯烤故鞘苋怂形覀円桓挪恢?。這些白姑娘能否告訴我呢?”
白芷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知道要把你交到那人的手上。要不是院主受傷,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身了,你們也可以見到那個托我們保護(hù)你們的人。那個人是誰,其實(shí)連院主都不知道的?!?/p>
飛問道:“那你們?yōu)楹螣o緣無故地答應(yīng)了那個人呢?”
白芷停了一下,正色道:“不瞞你們,其實(shí)我們是鏢行的。做鏢行的規(guī)矩就是不問鏢的來路,也不管是什么鏢,只要有人出得起銀兩,我們就得做。做這一行的,就算丟了性命也是常事,更不必說是受傷了。”
余飛半信半疑,道:“那你們沒有按時把我們交到那人的手上,豈不是虧了?”
白芷點(diǎn)頭道:“是呀,我們不但沒有銀兩,連院主都受傷了。我們一共四十多人,平時開支挺大的。不過這也是鏢行的常事,不足為奇?!?/p>
“那現(xiàn)在還要把我們送到那人手里嗎?”
白芷干脆答道:“那當(dāng)然了。”又馬上接著道,“不過我們在一起像親人一樣,我們當(dāng)然不會把你們送到壞人的手里了。而且你們身份特殊,一個是開山排水神功傳人的后人,一個是名垂武林的柳莊主千金,能與你們在一起,倒是我道風(fēng)院的榮幸了。所以我們不會把你們送到壞人手里的。不僅如此,自從和你們在一起后,我們越來越舍不得把你們交給那個人了,天知道那人是什么呀。如果那人是害你們的,那我們同樣會跟他拼命?!?/p>
余飛一直對道風(fēng)院一無所知,聽白芷這么一說,道:“那你們也不必幾年前已經(jīng)到天山腳下來找我們呀?!?/p>
“那人幾年前已經(jīng)找到我們了,而且一開始就給我們五年的酬金了。我們自開局以來,第一次收到這么多銀兩。”
“如果找不到我們呢?”
那人給我們十年的時間找你們,如果十年找不到,那再另做打算。第一次就給五年的酬金,如果還找不到,第二次就給三年的酬金。再找不到,把后兩年的酬金給了就算。如果找到了你們,不但后五年的酬金一次付清,還另加三年的酬金作為獎賞我們的。這樣的事,再多幾件我們都愿意去做呀?!?6)
“原來如此!不管你們是做生意還是做別的,總之你們的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p>
柳露瑩聽到道風(fēng)院原來只是一個鏢行,便道:“妹妹,不如這樣,我們給你們更多的酬金,只要你不把我們交給那個人就行了?!闭f時從身上掏出數(shù)片金葉來給白芷,道,“也不知這些夠不夠?!痹瓉碓谔焐缴蕉粗校冬摰膸煾噶粝麓罅康狞S金,她在下山之時帶了一些金葉在身作盤纏用。由于修羅女救了他們,他們也一直和道風(fēng)院的吃住都人在一起,盤纏未曾用得上,這回卻掏出一部分給了白芷。
白芷連忙擺手道:“姐姐你別想到別處了,妹妹不敢拿你的金子。剛才所言,是隨口說說的,你可別當(dāng)真了。我雖說到銀兩,但我們不是只為銀兩,更不能收你的金子?!?/p>
柳露瑩道:“妹妹,我們留著這么多金子也不知如何花,再說這樣你們也不用為難了,也不用把我們交給那個人,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白芷讓柳露瑩把金葉放好,道:“姐姐,這萬萬不可。我們并非真的要把你們交給那個人,事情是這樣,可還得看我們怎么做呢。只要姐姐你和余公子喜歡,你們可以永遠(yuǎn)和我們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多好,我們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成一趟鏢一樣呢!說實(shí)話,我們都是一群孤兒,從小一起長大,院主就是大姐,我們都聽她的。姐妹們天天在一起,有說有笑,生死與共,親如一家。再加上你們,豈不更熱鬧了?”
柳露瑩高興之極,拉著余飛的手,道:“那太好了,余哥哥,我們以后就是道風(fēng)院的人了,就是一家人。我們可以一起玩,一起行走江湖,那多好呀?!?/p>
余飛微微一笑,道:“是呀,我們都希望能有一個固定的地方可以讓我們安身。可是我們大仇未報,這只能在我們把大仇報了才可以。”
白芷道:“余公子,你們的大仇其實(shí)院主早有安排,要不是她受傷了,我們的計(jì)劃也開始了?,F(xiàn)在談不上什么計(jì)劃,但我們還是經(jīng)常打聽武林動向。在中堂,各大門派的人云集那里,我們也有好幾個姐妹混在當(dāng)中,只要一有什么情況我們都會知道。你們也知道,木棉教如今勢力浩大,非等武林各大門派與其拼得元?dú)獯髠?,然后你們才有機(jī)會下手。不借各大門派之力,單靠你們的力量如何能報得了仇呢?!?/p>
“你意思是說,院主也打算幫助我們?”
白芷“呵呵”一笑,道:“要不然,我們院主怎么會受傷了呢?我看,這段時間你們要好好地把院主的傷治好,報仇的事我們從長計(jì)議。”
正說到這兒,忽然有一個紅衣少女匆匆進(jìn)來,問道:“院主在嗎?”
白芷一下子變得十分著緊,道:“她正在休息,有事與我說來?!?/p>
紅衣少女道:“白姐姐,中堂那邊說那個李若楓不知去向了,弄得各大門派的人亂哄哄的,一下子不知該做什么,更不用說能拿出什么好計(jì)劃了?!?/p>
白芷問道:“不是還有個魯凡嗎?”
紅衣少女道:“江湖中門派眾多,除了一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以外,還有一些未曾聽聞的幫派,他們都只喜歡李若楓,就連昆侖子也不放在眼里。魯凡也只是李若楓最好的朋友而已,交游不及李若楓廣,許多幫派都不聽,都嚷著一定要找到李若楓?!?/p>
“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估計(jì)木棉教人知道這種情況一定會采取行動的?!?/p>
“好,知道了。你先回去繼續(xù)打聽?!?/p>
“是!”
紅衣少女走后,白芷疑問起來,邊想邊說:“各門派的人大都不遠(yuǎn)千里云集中堂,要是李若楓不在,那誰來主持這大局呢?”
余飛問道:“這李若楓會有這么大的本事嗎?可以統(tǒng)率武林群雄?”
白芷道:“李若楓早在十年前都已經(jīng)紅透江湖了。在各門派與木棉教會戰(zhàn)少林寺之前,江湖中誰都知道李若楓平時是一個整天只會游山玩水的武當(dāng)?shù)茏?,并知道他好結(jié)交天下各種人物,村夫野樵,居士名隱,得道高僧,市井流氓,無所不交?;蚝染?,或?qū)?,或品茗,就如無所事事一樣。但在少林一戰(zhàn),他指揮鎮(zhèn)定,智慧非凡,在座無一不服的,就連白塵道長、上官平、世智大師、昆侖子等人都愿意聽眾李若楓的指揮。自從李若楓做便聞名天下。那一戰(zhàn)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叛變,從少林密室里放走木棉教,要不然,木棉教早已全軍覆沒了。但在前些日里,李若楓計(jì)劃消滅木棉教的一些分舵,卻被蕭青子識破了,這不用說是由于叛徒告密的。而在這之前,李若楓已聯(lián)絡(luò)各門派的人下中堂,準(zhǔn)備一舉消滅木棉教。江湖人相信李若楓,才會不遠(yuǎn)萬里地趕過來。李若楓卻忽然不在,這樣的局面,有誰可以收拾得了呢?!?/p>
“如此說來,李若楓不在,各門派的人這次可能難逃厄運(yùn)了。蕭青子一定不會錯過這種機(jī)會的。真不知這次又要死多少人?!?/p>
柳露瑩道:“不如我們過去,也許能幫上一點(diǎn)忙?!?/p>
白芷搖頭道:“姐姐,別忘了在你爹的墳前的情形。什么名門正派,都是些烏合之眾,你們過去還不等于送死!”
“怎么會呢?我們可以解釋清楚呀。”
“姐姐,這個時候有誰會聽你解釋呀?弄不好我們要背腹受敵,這不等于送死嗎?”
余飛道:“李若楓受傷了,會不會像院主那樣休養(yǎng)了呢?”
白芷道:“李若楓的傷并不是十分嚴(yán)重,用不著逃避。我猜當(dāng)中一定有什么大計(jì)劃,李若楓畢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