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間雪》 章節(jié)介紹
風靡小說《梅間雪》,由作者央容執(zhí)筆,小說故事情節(jié)曲婉,央容文筆流暢,運墨如飛,成功勾勒出了以林偃月蕭白雪為主角的人物群像?!睹烽g雪》第5章內(nèi)容簡介:林偃月看著那群人落到面前,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那男子容貌生得風流,唇邊的笑意也風.........
《梅間雪》 蕭蕭白雪(3) 在線試讀
林偃月看著那群人落到面前,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
那男子容貌生得風流,唇邊的笑意也風流,一身淡色錦袍,外罩淺黃的曲塵羅,更將那風流襯托到了十分。此時才剛二月,男子手里卻拿著一把扇子,凹雕云紋的玳瑁為骨,象牙色的錦緞為面,用淡色絲線繡著花鳥圖,精致奢華得毫不張揚。
這男子,正是昨晚去煙花巷接林偃月的喬貫華。
林偃月看著面前的人,昨晚她的眼睛上覆著白紗,并未看清喬貫華的容貌,此刻驟然見到,不禁有片刻的恍神。他們一同長大,如今再重逢,都已非當時少年。
喬貫華在三丈外站定,唇邊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蕭白雪也就那樣抱著林偃月,和桑白及一起站在原地。
喬貫華道:“蕭堂主,今日的事,能否給個說法?”
西洲城及其以南是碧霄宮的勢力范圍,自從七年前千音閣在煙花巷設(shè)立暗樁后,一直小心謹慎不曾出過岔子,昨晚卻突然遭到了碧霄宮的襲擊。碧霄宮來勢洶洶,喬貫華只能決定暫時撤出,卻發(fā)現(xiàn)林偃月被人劫走,他趕到林偃月的房間時,里面已經(jīng)只剩下暈倒在地的柳雙雙。于是,喬貫華立刻開始帶人尋找林偃月的下落,直到今晨發(fā)現(xiàn)碧霄宮弟子的蹤跡,這才一路追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長桑谷的人,只是不知道長桑谷的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與昨晚的事情有什么聯(lián)系。
面對喬貫華的試探,蕭白雪只是簡短地解釋:“舍弟在路上救了這位姑娘,并不知道是千音閣的人?!?/p>
喬貫華維持著臉上的笑,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既然救了,卻不送回去,在下實在是不太能夠理解……”
蕭白雪的語氣已經(jīng)有幾分冷淡,道:“舍弟第一次出谷,不太懂得江湖規(guī)矩,實在無意冒犯?!?/p>
喬貫華雖然心中不滿,但蕭白雪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里,他也不能發(fā)作,只是笑著道:“如此最好,這西洲城的事情,還望長桑谷能置身事外,否則……”
林偃月一直事不關(guān)己地聽著喬貫華和蕭白雪的對話,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二人都是溫文爾雅的性子,此刻的對話卻分外冷漠。
林偃月心想,或許是千音閣和長桑谷結(jié)了什么梁子,而她這幾年不關(guān)心江湖事所以不知道。但林偃月轉(zhuǎn)念想起來一件事,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復(fù)雜了。
自從多年前蕭白雪出現(xiàn)在江湖上,就被浮世軒評為了南疆榜首,自此再無人可以超越。而喬貫華也長得十分好看,浮世軒的榜單上,喬貫華是公認的最完美的情郎。但是,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小樹林大概也不容兩個美男吧。
林偃月百無聊賴地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身旁的對話也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了。
喬貫華見林偃月臉色極差,又見蕭白雪將林偃月抱著,心中擔憂林偃月是不是受了傷,于是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向蕭白雪走過去,打算將蕭白雪懷里的林偃月接過去。
林偃月想起來身上還裹著蕭白雪的狐裘披風,于是想要將披風脫下來。但蕭白雪似乎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剛抬起手想去解披風的帶子,便聽蕭白雪道:“這件披風姑娘便穿著吧,日后再還也不遲?!绷仲仍侣牭绞挵籽┤绱苏f,便也不再動了。
蕭白雪將林偃月交給喬貫華,喬貫華和蕭白雪略微寒暄幾句,這才抱著林偃月轉(zhuǎn)身離開。
喬貫華和林偃月的身影消失后,蕭白雪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那個方向,眸光深如幽潭。
桑白及走到蕭白雪身邊,低垂著頭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過了半晌,才輕輕拉了拉蕭白雪的衣袖:“哥哥,我們回去吧。”
蕭白雪回過神來,臉上很快恢復(fù)了方才的溫和笑意:“好。”
…
林偃月被喬貫華抱著走出去很遠,林偃月這才道:“放我下來吧?!?/p>
喬貫華低頭看著林偃月略顯蒼白的臉,道:“算了吧,這樣快一些?!?/p>
林偃月堅持道:“我的身體還沒有弱到這個地步?!?/p>
喬貫華聽到林偃月有些冷漠的語氣,也不想再和林偃月爭辯,于是將林偃月放在了地上。
喬貫華對林偃月道:“方才的那個少年,你知道是什么人嗎?我可從沒聽說蕭白雪有個弟弟?!?/p>
林偃月道:“長桑谷的谷主——桑白及?!?/p>
喬貫華面露驚訝之色:“聽說蕭白雪和如今的谷主是表兄弟,難怪蕭白雪一口一個舍弟?!?/p>
喬貫華又問道:“偃月,昨晚劫走你的人,是碧霄宮的人,還是長桑谷的人?”
林偃月?lián)u頭:“不知道?!?/p>
喬貫華皺眉,道:“雙雙也暈倒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桑白及和蕭白雪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林偃月沒說話,卻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千音閣、碧霄宮、長桑谷,南疆三大江湖門派的勢力昨夜同時出現(xiàn)在西洲城,只怕絕非偶然,這南疆或許要變天了。
林偃月整理了一下衣服,將身上的披風拉得更緊一些,然后便打算邁步向前,卻在不經(jīng)意間側(cè)過頭時,發(fā)現(xiàn)柳雙雙依舊在發(fā)怔,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林偃月方才被喬貫華抱著離開時,就發(fā)現(xiàn)柳雙雙并沒有立刻跟著他們轉(zhuǎn)身,而是似乎正看著蕭白雪的方向出神,直到喬貫華抱著她走出去一丈,柳雙雙才從身后追上來。
林偃月道:“雙雙,你不會是動了春心了吧?”林偃月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目光卻直直地落在柳雙雙臉上,唇邊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柳雙雙回過神來,又恢復(fù)了往常甜美的笑意:“月使,您莫開玩笑了?!?/p>
林偃月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像是突然失了興致一般,沒有再說話。
喬貫華對柳雙雙道:“你一直待在西洲城,今日是第一次見到蕭白雪吧,也不怪你方才看呆了?!?/p>
柳雙雙笑道:“我怎么聽出了酸味?花使莫不是嫉妒此人在浮世軒的榜單上排在自己前面?”
喬貫華也笑:“怎么可能?誰要去爭那個榜首?!?/p>
柳雙雙只是笑,沒有答言。
喬貫華又道:“我啊,是替雙雙你擔心。蕭白雪此人在南疆成名多年,身邊卻從沒出現(xiàn)過任何女子。我聽說去年有人組了個賭局,賭蕭白雪喜歡女人還是男人,據(jù)說如今壓男人的那邊已經(jīng)超過了百金。”
柳雙雙終于笑起來,到底是風月門庭里的花魁牡丹,那一個笑,密密柔情都融進了眼里眉間,端的是風情萬種:“雙雙在十年前,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人。在雙雙心里,那個人才是天下無雙。”
說罷,柳雙雙的目光在走在前面的林偃月身上一掃,又不動聲色地很快移了開去。
一旁的喬貫華聽罷柳雙雙的話,不經(jīng)面露感嘆向往之色:“如今的南疆,怕也只有蕭白雪此人,才擔得起‘天下無雙’這四個字了。真不知雙雙當年見過的那個人,又是何種的驚艷天下!我突然也想見一見了?!?/p>
“花使忘記了,雙雙生來就是青樓女子,風流人物不知道見了多少?!绷p雙笑著眨了眨眼睛,恢復(fù)了慣常的調(diào)笑語氣,“不過啊,方才說的那個人,其實——是雙雙年少的情郎?!?/p>
喬貫華心道,原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柳雙雙與那情郎肯定沒有結(jié)果了,于是便沒有再接話。
林偃月雖未插言,卻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聽到“天下無雙”四個字,不禁在心中默念了兩遍,神色慢慢暗淡下來。
十年前的顧檐梅,在她心里又何嘗不是天下無雙呢。
三人沒走多久,就有人來稟報喬貫華,說白蕖城出了事情,喬貫華將送林偃月回去的事情向柳雙雙交代清楚,這才隨來人離開,直奔白蕖城而去。
喬貫華走后,林偃月往前走了不多遠,便見到路旁停了一輛很大的馬車,車身上繪了描金的銀杏葉,看起來金燦燦的,瑰麗又奢華。
林偃月怔怔地看著那車身上的銀杏葉。
那萬葉銀杏,是千音閣的象征。百年來,千音閣一直是南疆第一大門派,聲威無兩、號令江湖,繪著萬葉銀杏的馬車行在南疆,江湖人見了都要恭敬行禮、主動讓道。
可就在十年前,千音閣遭到九大門派聯(lián)合血洗,連同各分舵幾乎不留活口,唯有幾個當日不在閣中的孩子逃過一劫。短短三個月后,一夕覆滅的千音閣,被這幾個幸存的孩子重建,老閣主的內(nèi)甥顧檐梅成為了新任的閣主。
彼時顧檐梅不過是十八歲的少年,卻在一年之內(nèi),以一人之力,陸續(xù)滅掉了參與陰謀的八大門派,唯有主謀碧霄宮得以幸存。那一年,南疆大地如同被鮮血洗過一般,據(jù)說連天空都泛著妖異的紅光,血霧消散九年后,人們回想起來仍然覺得脊背直冒冷氣。
然而,所有的一切不過曇花一現(xiàn)。千音閣重建后一年,顧檐梅和林偃月突然死于一場大火,留下了百廢待興的千音閣。隨后,老閣主的獨子謝凌風成為新的閣主,從頭收拾山河,并在碧霄宮的殘酷打壓下展開了九年的殊死搏斗。
如今,受千音閣控制的地區(qū)只剩下了北部的十城,南部全部被碧霄宮和一些其他小的江湖門派瓜分,而且自從十年前的那場滅門之禍后,千音閣在南疆的地位一落千丈,已經(jīng)得不到當年的尊敬和禮遇了。
林偃月在馬車前站了片刻,這才走進去。
馬車外面看著華麗,內(nèi)里也華麗,一片燦燦的暖金色,連窗下的炭爐都描了金紋。林偃月只覺得車內(nèi)暖烘烘的,這才將身上的狐裘披風解下來,隨手搭在膝蓋上,卻不禁想起方才跌進蕭白雪懷中的情景,心中驀地生出些繁雜思緒來。
披風上帶著的淡淡檀香味,在林偃月的鼻尖繚繞不散。顧檐梅生前喜愛檀香,故而從前林偃月也常用檀香,只是顧檐梅死后,她就再也不碰檀香了。因為只要聞到,瞬間便會被勾起的回憶撕扯得心痛到近乎窒息。
林偃月將身體靠在車壁上,然后閉上了眼睛。
九年前,她在顧檐梅死后獨自離開千音閣,試圖忘記一切。如今,她終于被逼著走上了歸途。
所以,她決定重新面對一直被自己逃避的過往。
九年來,她所有的寸心如割、心如死灰,她都要他們一一品嘗、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