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春》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豢養(yǎng)的一只寵物,在你歡樂時陪你歡樂,在你傷心時卻逗你開心。它就是作者蘭澤的小說《北平春》?!侗逼酱骸返?章介紹:澀意入喉,男人自昏睡中醒來,就見床前燃著一盞小燈,而面前則是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的柳眉若煙,長睫如蝶,挽著.........
《北平春》 003章 傅云深 在線試讀
澀意入喉,男人自昏睡中醒來,就見床前燃著一盞小燈,而面前則是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的柳眉若煙,長睫如蝶,挽著一雙長長的辮子,一直垂到了腰間,燭光在她瓷白色的臉龐上映上淡淡的紅暈,一夕間,竟讓紀鵬分不清在夢境還是在現(xiàn)實。
“紀鵬哥,您醒了?”見紀鵬睜開眼睛,沈新桐的眸中有喜悅之色劃過,只對著他輕聲道。
紀鵬的眼睛漸漸浮起幾分清明,他看著面前的少女,唇角便是浮起一份微弱的笑意,啞著聲音的喊了她一句:“新桐,是你?!?/p>
“是我,紀鵬哥,你感覺好些了嗎?”沈新桐清澈的眼瞳中蘊著擔憂之色,想起他的傷,便是止不住的擔心。
“好多了,”紀鵬微微點頭,他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女,依然是用極低的聲音與沈新桐問了聲:“外面,怎么樣了?”
沈新桐自然明白紀鵬問的是什么,如今傅軍中的人正嚴厲搜查革命黨的下落,外面人心惶惶,菜市口那邊更是每天都有革命黨被殺頭,而紀鵬身為革命黨中的骨干成員,傅軍中的人更是開出了一千個鷹洋的價格來懸賞他的下落,要知道在北平,一整座的四合院,也不過才要一千個鷹洋。
沈新桐不敢將外面的情形告訴他,只溫聲安慰道:“您安心養(yǎng)傷,哥哥說,一有消息,他就會來告訴您?!?/p>
紀鵬微微頷首,他與沈新桐的兄長沈新林乃是高中同學(xué),兩人關(guān)系一向極好,連帶著他與沈家的人也都熟識了起來,尤其是沈父,更是對他十分賞識,即便知道他加入了革命黨,每逢在家提起,也仍是贊不絕口,只道國家的希望,便是寄在了紀鵬這樣的有志之士身上。
是以這一次紀鵬在與傅軍的械斗中受了重傷,他的同伴好容易避開了傅軍的耳目,將他悄悄送到了沈家,沈父二話不說,冒著全家被砍頭的風(fēng)險,將他安置在了暗閣,并傾盡家財,去黑市為紀鵬淘來了消炎藥,倒是待他跟自己的親生子一般。
“新桐……”紀鵬嗓音干啞,嘴唇上更是蒼白的,他凝視著面前的少女,微弱而艱難的道了句:“難為你,和伯父伯母了……”
沈新桐聽著這一句,鼻尖就是一酸,她搖了搖頭,與紀鵬道:“只要您能快快好起來,我們……我……一點兒也不難為。”
那最后一句,她卻是改了口,將“我們”改成了“我”,話音剛落,沈新桐的臉頰便是有些發(fā)燙,她不敢去看紀鵬的眼睛,只將藥水繼續(xù)喂著紀鵬飲下,紀鵬念起她剛才的那一句話,即便是有傷在身,可在這一處不見天日的暗閣中,他的心卻仍是忍不住的悸動。
長安街,教會女中。
上課鈴剛響,女校長剛為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就見楊老師一臉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她,便是喊了一聲:“陳校長,出事了。”
“什么事?”陳慶芝向著楊老師看去,她身為校長,自然是格外穩(wěn)重,聽得老師開口,也仍是面不改色。
那楊老師便是俯下身,靠近陳慶芝的耳邊悄悄吐出了一段話來,陳慶芝聞言,握著茶杯的手便是一震,她蹙了蹙眉,道:“傅司令日理萬機,他這好端端的,怎么想著要來視察咱們學(xué)校?”
那楊老師也是一臉不解,只憂心忡忡道:“校長,這傅云深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他這說來就來,倒是讓咱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他若是在咱們學(xué)校出個什么事,他手下的那些人豈不是要把咱們學(xué)校都給掀了?”
陳慶芝將茶杯放下,細細思索了片刻,道:“傅云深既然要來,咱們便不能失了禮數(shù),通知下去,讓學(xué)生們課后去禮堂集合,恭迎傅司令大駕?!?/p>
女中的禮堂占地極廣,足可容納下所有的學(xué)生,平日里只在學(xué)校中有重大活動時才會對學(xué)生們開放,女學(xué)生們壓根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下課后便被老師們帶到了禮堂,女孩們面面相覷,只不時在私下里說上幾句,每個人都是茫然的。
直到陳慶芝進了禮堂,女生們看見她,便是全部安靜了下來,陳慶芝的眼睛在學(xué)生們身上環(huán)視一周,道:“同學(xué)們,傅司令待會要來咱們學(xué)校視察,大家不必緊張,但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
“傅云深要來?”人群中不知是誰低低驚呼了一句。
“你不想活啦,敢直呼傅司令的名字?”又是一道女聲傳來,女學(xué)生們便全都噤了聲。
陳慶芝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這些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孩子,還欲再囑咐幾句,卻聽禮堂外已是響起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一句嘹亮的“敬禮!”崗哨們持槍行禮的聲音轟然作響,幾乎劃破了女中的天際。
聽著這陣勢,女孩子們都是緊張起來,她們幾乎都聽過傅云深的名字,可若要說見他,卻還是平生頭一回。
陳慶芝回眸,就見禮堂的大門已是讓穿著軍裝的侍衛(wèi)打開,而在禮堂外,已是站滿了持槍的崗哨,一個個跟釘子似的站在那,無不是身形筆挺,一動不動的樣子,如此整頓的軍容,只讓人心生畏懼之意。
接著,陳慶芝見一個高大矯健的軍人進了禮堂,他并沒有立時上前,而是在一旁側(cè)過身子,向著身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慶芝心中一凜,向著禮堂外看去,就見一個身材頎長,身著軍裝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陳慶芝見他穿著軍靴,軍靴上的馬刺锃亮,將目光上移,男子肩上的領(lǐng)章更是燦然生輝。
只一眼,陳慶芝便知道,此人定是江北十七省的總司令,名揚天下的傅云深了。
她之前從未見過他,除卻在報紙上看過的那些模糊的照片外,陳慶芝并不知傅云深長得是什么樣子,而此時,隨著他越走越近,陳慶芝見他看起來約莫二十八九歲的年紀,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fā)下,眉如刀裁,目似寒星,竟是個十分英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