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情感回收站,回收你所有的負(fù)面情緒。這部小說名叫《七夜》,堪稱一部治愈系佳作!《七夜》第3章內(nèi)容介紹:8.副院長被帶走接受調(diào)查。我把信和小鬼從她身上找到的銀行卡原封不動的放在了校長辦公桌,趁著夜色未臨,騎車趕往院長提供地點。這.........
《七夜》 第3章 在線試讀
8.
副院長被帶走接受調(diào)查。
我把信和小鬼從她身上找到的銀行卡原封不動的放在了校長辦公桌,趁著夜色未臨,騎車趕往院長提供地點。
這次我被拴在后座,前面有小鬼擋風(fēng),沒那么容易被吹散。
小鬼突然問:「你說,副院長這算是貪污嗎?」
「算吧,就是不知道她撈了多少,夠不夠判刑?!?/p>
他淺淺嘆口氣:「那也算是惡有惡報了?!?/p>
……
我租的房子是臨街的自建房,位于老城區(qū),一共三層。
這里破舊、臟亂、吵鬧,像是城市不可磨滅的污點。
沒了歪脖子樹,小鬼把自行車抗到了房頂,借著微弱的月光,俯瞰老街的煙火氣。
「姐?!顾蝗唤形遥骸钢雷约鹤讟菃??」
沒等我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二樓西側(cè),那里有死人的味道?!?/p>
有死人的味道,證明從福利院來到這里之后,我沒再搬過家。
我們穿墻來到那間房間,挨個摸過每一個物件,拼湊出不少零碎的、散亂的信息。
這里的房東是個八十多歲的婆婆,有些絮叨,但也熱心。
記憶里,我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這棟房子的時候和她有過激烈的爭吵,至于原因,我不記得。
十八歲那年,我離開福利院,為了自力更生,打了很多份工。
苦于學(xué)歷問題,做的大多超市收銀、服裝店導(dǎo)購之類的工作。
唯一有一份工作不太一樣——夜場賣酒。
「但是這份工作我沒做多久,應(yīng)該只有三個星期。那時候我十八歲,不會說話,掙不到什么錢,后來就不干了?!?/p>
我將回想起的記憶復(fù)述給小鬼,唯獨欲蓋彌彰地解釋這段經(jīng)歷,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想要逃避,還是想要給小鬼創(chuàng)造一個烏托邦。
幾乎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十八歲,特別是清秀單純的十八歲。
我的十八歲迷茫、混亂、污穢。
在夜場工作的每時每刻,都有無數(shù)雙手向我襲來,借著酒氣表達(dá)輕浮而扭曲的愛意。
他們愛的不是我,是我的年齡,是稚嫩的身體。
我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在物欲的漩渦里沉淪過,只記得有人告訴我:你有機會過不一樣的人生,不要像我。
是誰呢?
小鬼停下動作,搓了把臉。
不知我有意保留的體面在他看來算不算是強顏歡笑,他只輕輕嘆氣,音調(diào)如瀕死之人的哀嘆,輕如虛無,又重在心頭。
「還有嗎?」
「沒有了,只想起來這么多?!?/p>
長久而窒息的沉默橫亙在兩人中間,小鬼捧著平板,像在梳理時間線,眼神卻沒落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故作輕松地問道:「怎么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意像深不見底的湖,漣漪散盡,死氣沉沉:「想我媽了。」
小鬼尾音顫的不像樣,又強撐著壓下。
他告訴我,他爸死的早,他又生了病,他媽為了給他攢錢治病,一人要打好幾份工。
他得了癌癥,發(fā)現(xiàn)的晚,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到了后期,他頭發(fā)掉光,一次次化療并不是治病,而是續(xù)命。
命沒續(xù)上幾天,他媽就因為過勞去世了。
他死后,還想再見他媽一面,但是他媽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
機緣巧合下,他被他的引渡官推薦留住地府——這是正式員工才有的權(quán)限。
他想轉(zhuǎn)正是為了媽媽,染這一頭黃毛也是為了媽媽。
「為什么呢姐?為什么麻繩專挑細(xì)處斷?!?/p>
小鬼問我。
我不過才二十三歲,會在深夜抹著眼淚,孩子氣地抱怨這個世界的種種不公的年齡。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同樣被它桎梏其中,吊著一口氣,直到枯燈耗盡,靈肉分離。
9.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幫我恢復(fù)記憶。
根據(jù)副院長說的血,我和小鬼不約而同想到了車禍。
可報紙上沒有關(guān)于我的報道,這條線索只能被迫中斷。
小鬼施了點化皮,將刺猬頭理順,去我工作過的地方打聽情況。
幾乎一無所獲。
腳步匆忙的城市,很多人來了又走,留下來的人用年華換取吃食,拮據(jù)、麻木、迷惘,日復(fù)一日,不會用四年記住一個名字。
只有某個超市的收銀阿姨對我有點兒印象,她說我辭職是為了讀書,說是要考大學(xué)。
考大學(xu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手指緊緊嵌入掌心。
我的錢是哪來的?院長說的外界誘惑多是因為知道些什么嗎?跟夜場有關(guān)嗎?
我有了大致猜想,卻沒做好面對的準(zhǔn)備。
有什么被遺忘的細(xì)節(jié)破土而出,如蛇在大腦里橫行。
隨一陣又一陣的劇痛,眼前的場景交錯變換,最終被一道強光打破。光里有半張女人的臉,我看不清楚。
會是誰呢?
雙耳短暫失聰,可怕的寂靜消退后,我聽見小鬼焦急地叫喊:「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陽光過敏了?都怪我,根本忘了這一茬,也沒給你做過敏測試?!?/p>
我搖搖頭,長舒一口氣,明明已經(jīng)沒有了心跳,卻仍覺得喘不過氣:「……沒事,我們先回去吧?!?/p>
10.
回到住所后,我心不在焉。
小鬼以為我不舒服,難得安靜下來。
他坐在床上,把已知信息按時間排序,用圓圈和問號標(biāo)記。
見他如此認(rèn)真,心中的愧疚愈演愈烈,幾乎將我壓垮。
我捂著臉,從齒縫中擠出聲音:「……我好像是個壞女人?!?/p>
「???」
不等小鬼反應(yīng),我一鼓作氣:「打工一年根本就攢不出大學(xué)的學(xué)費,我之前又在酒吧工作過一段時間,唯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我被有錢人包養(yǎng)了?!?/p>
「搞不好這個有錢人還有家室。我不僅出賣了自己的人格,還破壞了別人的家庭?!?/p>
「你說,我的愿望不能是上位吧?」
我不敢直視小鬼的眼睛,只能垂頭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像是接受最后審批的囚徒。
小鬼欲言又止,最終咽了咽口水,猶豫著開口:「嗯……姐,我不是打擊你,但是你的長相估計……被包養(yǎng)的可能性不大?!?/p>
……
「真的?」
他以為我要發(fā)脾氣,加快語速慌慌張張解釋:「不是說你不好看啊姐,就是……你有點兒太瘦了,像那種大老板應(yīng)該喜歡胸腰屁股都有的,這些你都沒有,你看起來就是一塊板兒。」
「而且你看,你死的時候穿的是T恤牛仔褲,誰家有錢人的情人穿那么寒酸啊?!?/p>
……說得也是。
聽完他一通有理有據(jù)的分析,我反而松了口氣:「那就好?!?/p>
小鬼拍了拍我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姐,一會兒我們?nèi)抢锟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