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嬌》 章節(jié)介紹
《帝嬌》的作者泠泠七弦上,言情題材小說的開山鼻祖,對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的發(fā)展有著很深遠的影響。泠泠七弦上文學(xué)功底深厚,他筆下的每個角色都形象鮮明,情節(jié)跌宕起伏,場景波瀾壯闊。該小說(第4章)內(nèi)容介紹:楊韻的母親——柳如,不顧下人阻攔,在雨中奔走而來,.........
《帝嬌》 第4章 在線試讀
楊韻的母親——柳如,不顧下人阻攔,在雨中奔走而來,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走到近前,柳如也不知哪兒生出的力氣,竟是一把撞開了楊令時,直接抓住了楊韻的手腕。
“你為什么沒有救你妹妹!”
“你為什么沒有救下你妹妹!”
“你怎么有臉獨自回來?”
“你對著他笑什么?他幾時供過你吃喝?”
病弱的婦人力氣大得離譜,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楊韻的手臂上,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力度之后的悲痛。
瘋狂過后,便是脫力。
“姨娘......”楊韻低著頭,抬手抱住搖搖欲墜的柳如。
她的心很痛。
明明她不是真的楊韻。
明明她只是一縷侵占了楊韻身體的孤魂。
可她看到柳如如此悲切的目光時,她的雙眼還是洶涌了淚水,心更是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么?
不——
她就是楊韻。
這是生她養(yǎng)她,待她如珠如寶的母親??!
楊韻半跪著扶穩(wěn)柳如,壓低聲音,喃喃道:“娘,你放心,我不會叫他白死?!?/p>
一旁的楊令時難看惱火不已,忙抬手,讓下人過來攙扶柳如,送回院子去。卻沒想到楊韻不松手,執(zhí)拗地懶腰抱起柳如,走進了廳堂。
剛?cè)霃d。
白氏就帶著下人匆匆趕來,溫聲道:“三郎,大夫來了,快讓你姨娘回院子去。她本身體弱,這發(fā)了狠,淋了雨,只怕病情要加重,你留她在這兒可不行?!?/p>
下人們魚貫而入,送來了暖身的姜茶。
柳如卻是凍壞了,不斷發(fā)抖。
楊韻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由著白氏帶人攙扶著柳如出去。白氏臨走時順便還遣散了下人,留楊家父子坐在廳內(nèi)。
楊令時的火氣來得快去得快,當下坐定,端著茶盞,輕撇了一下茶沫,溫和地說:“打算什么時候回肇縣?姨娘病重,你身為人子,趕回來一趟已經(jīng)算是表示了孝心,不必再多耽擱,免得上官與圣上不喜。”
“明日就動身?!睏铐嵒卮稹?/p>
聞言,楊令時輕點了一下頭,很是滿意。然而他臉上的笑容還沒展開,就聽到自己的兒子繼續(xù)說道:“父親不問問韻娘嗎?”
“聽說那一帶現(xiàn)在賊寇猖獗......這樣吧,待會兒我去鏢局找?guī)讉€好手,讓他們帶你妹妹的尸骨回來便是?!睏盍顣r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地。
咚。
楊韻一拳撞在了桌上。
對面的楊令時被嚇了一跳,抬眸去看,兒子的臉色卻沒有什么變化。
想到兒子與楊韻自小感情深厚,楊令時又請了清嗓子,補充道:“你妹妹遭此一劫,是她命中帶太歲,你不必介懷,不是誰的錯,你須得想開一些。”
你妹妹。
低著頭的楊韻差點兒要冷笑出聲。
只是她終究沒有如何表示,而是略微點了點頭,起身問:“父親可還有別的要吩咐?若沒有,兒子先回去收拾行李了?!?/p>
楊令時哪兒能有什么吩咐?嘮叨幾句,便目送兒子出了廳堂。
另一頭,白氏將柳姨娘安頓好之后,又調(diào)轉(zhuǎn)回了楊令時這邊。她見夫君獨坐在廳內(nèi),眉頭微蹙,幾步過去問道:“可問了三郎那事?”
“哦!”楊令時一拍腦袋,慢半拍道:“倒是忘了這事......不過夫人也別著急,成兒既然沒說,那自然就不是很重要?!?/p>
“怎么會不重要?”白氏走到楊令時身邊坐下,側(cè)身伸手輕點了一下他的背,說:“三郎如今出息了,他的一舉一動你這個做父親的都得多加思索,那刀從何而來,有何用處,他不說,你怎能不問?”
有何用處?
到夜里時,白氏便知道了。
彼時月上中天,楊令時宿在了胡姨娘的院子,而準備卸了發(fā)簪歇息的白氏卻聽到了院門被敲響的聲音。
“誰?”
婢女春桃邊走邊問。
院門外沒有人應(yīng)聲。
春桃心中疑惑,開門往外一看,看到三郎君站在門口。
“嚯?!贝禾覈樀门牧伺男馗值溃骸叭蛇@么晚了不歇息,到這兒來做什么?”
里屋的白氏久等不到春桃回來,覺得奇怪,起身走到了窗邊。庭院里的光略有些昏暗,以至于白氏乍一看到院中站著的人時,心抖了一下。
看清后,白氏松了口氣,卻又立馬吊起了心。
“三郎有事?”白氏問。
“母親可認得這刀?”楊韻抬手。
帶著血污的長刀在幽光之下顯得格外陰森,伴著那似有似無的血腥味,令白氏不禁屏住了呼吸。
“這是來自北漠的陷環(huán)刀,一伙域外的土匪,怎么就跑到湟水縣去了?偏偏是我和韻娘去青山寺的時候?”
楊韻的聲音很輕柔。
輕柔到白氏有些恍惚,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楊禮成還是楊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氏陡然爆發(fā)出一聲尖叫,捂著耳朵后退,大喊:
“碧桃,去喊老爺,快去請老爺!”
楊令時被叫過來時,臉上染著薄怒,可他一看到兒子與夫人對峙,當中還擺著把帶血的刀,心里的怒就涼了大半。
“成兒!你這是做什么?”池永年問。
“老爺,你再不來,三郎只怕要拖刀將我砍死了!”白氏哭哭啼啼地奔向楊令時,委屈不已,手不斷地輕拍著他胸口。
“好了好了,成兒怎么會做那種事?夫人不要胡思亂想?!睏盍顣r沖兒子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將刀拿下去。
誰料,楊韻一動不動。
“父親不問這刀怎么來的?”
楊韻含笑道。
又自袖兜里取了一卷畫出來,說:
“哦對了,怕父親不知道,我還帶回來一幅畫像,那上面也不知怎的就畫了我的臉,土匪還非得砍了我的頭才能拿到賞銀?!?/p>
“這畫用的是梧州紙,雖不算貴重,卻也是紙中優(yōu)品,出入皆有明細。府上最近買了多少,什么時候買的,入了哪一房,一查便知。”
“哦,對了......平安三年,圣人下旨,凡金印之官,兄終弟及,這事母親和父親應(yīng)該是知道的?!?/p>
“我說了這么多,母親現(xiàn)在有什么頭緒嗎?”
每一句話都讓楊令時難堪又暴怒。
楊令時又不是傻子。
兒子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不就是在明著指正嫡母要害他性命?但這樣的話可是說不得的,不說白家勢大,單是白氏是兒子嫡母這一點,兒子便不能有半句指摘之言。
“休要胡言!”楊令時喝道:“你、你何時變得如此離經(jīng)叛道!真是像極了你那混賬妹妹。”
楊韻挑了挑眉,將那染血的畫像拍在了楊令時的面前:“父親還有臉提妹妹?妹妹死在外面,父親從頭至尾連滴淚都沒流過,這會兒罵我倒是想起她來了?!?/p>
倘若楊令時對他們兄妹真的有那么一絲父愛,也不至于讓楊韻這些年混跡市井,大字不識一個,更不至于讓楊禮成出不起開蒙的束脩。
但如今她說這些話,又何須楊令時對他們有父愛?
為的不過是把白氏的小心思挑明罷了。
白家確實是高門,可楊令時一心要讓楊氏崛起,若他知道白氏存了什么心思,那不會蠢到分不清該怎么選擇。即便楊令時現(xiàn)在不發(fā)作,也埋下了嫌隙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