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把金絲雀當(dāng)白月光，悔不當(dāng)初》 章節(jié)介紹

《錯把金絲雀當(dāng)白月光，悔不當(dāng)初》是貝卡地亞執(zhí)筆的一部言情小說，貝卡地亞語言清新雋永、詼諧有趣，干凈樸素又耐人回味，吸引了大批青年讀者。小說《錯把金絲雀當(dāng)白月光，悔不當(dāng)初》第1章內(nèi)容介紹：凌晨三點(diǎn)，沈聿白的助理打來電話，語氣平板無波：“姜**.........

《錯把金絲雀當(dāng)白月光，悔不當(dāng)初》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凌晨三點(diǎn)，沈聿白的助理打來電話，語氣平板無波：“姜**，

沈總讓您送套干凈衣服到‘云頂’會所，A888包廂?！彪娫拻斓酶纱嗬洹Ｎ椅罩謾C(jī)，

屏幕的冷光映亮眼下的青黑。又來了。他身邊那個叫蘇月朦的女孩，像只打翻顏料桶的雀兒，

總有辦法把昂貴的酒水“不小心”潑在他身上，然后理所當(dāng)然地召喚我這個“保姆”。

我起身，麻木地走向衣帽間。指尖掠過一排排熨帖整齊、價值不菲的襯衫，

最終停在角落里那件洗得發(fā)舊、領(lǐng)口微微磨毛的白襯衫上。這是沈聿白創(chuàng)業(yè)初期，

穿著去工地看場地、擠地鐵跑貸款的那件。后來發(fā)達(dá)了，他嫌它寒酸，隨手丟給我處理。

我沒扔，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今晚，就這件吧。我把它仔細(xì)疊好，放進(jìn)紙袋。

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眼里的光早就被日復(fù)一日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磨得黯淡。

云頂會所，金碧輝煌得刺眼。推開厚重的包廂門，震耳的音樂和混雜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沈聿白慵懶地陷在真皮沙發(fā)里，昂貴的手工西裝隨意搭在一旁。蘇月朦，

那個眉眼間有幾分像我、卻又比我嬌艷張揚(yáng)十倍的女孩，像只無骨貓膩在他身側(cè)，

正捻著一顆葡萄，作勢要喂他?！绊舶赘绺纾脊治冶渴直磕_……”她聲音甜得發(fā)膩。

沈聿白沒接葡萄，目光淡淡掃過門口的我，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嫌我來得不夠快。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衣服的位置。我把紙袋放在離他最近的茶幾上。

蘇月朦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落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輕蔑。她嗤笑一聲，

捏起那件舊襯衫的一角，像拎著什么臟東西：“喲，姜姐，

這就是你給聿白哥送來的‘干凈衣服’？這都什么年代的破爛了？一股子窮酸味兒！

”她夸張地掩住鼻子，把襯衫嫌棄地丟開，“聿白哥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穿這個出去，

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包廂里其他幾個看熱鬧的富二代發(fā)出低低的哄笑。沈聿白沒說話，

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淡漠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鬧劇。那眼神，

比蘇月朦的譏諷更刺骨。心口像被鈍刀子緩慢地割開。我彎腰，

去撿那件被丟在地上的舊襯衫。指尖剛碰到布料，一杯冰涼的液體毫無預(yù)兆地兜頭澆下！

是蘇月朦。她手里還捏著空酒杯，臉上掛著天真又惡毒的笑：“哎呀，對不起姜姐，手滑了！

看你穿得這么素，正好給你添點(diǎn)‘顏色’。”冰冷的紅酒順著我的頭發(fā)、臉頰往下淌，

浸透了單薄的衣衫，狼狽又黏膩。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帶著看好戲的興味。沈聿白終于動了動。他放下酒杯，抽出幾張紙巾，卻不是遞給我，

而是慢條斯理地擦著蘇月朦那只“不小心”潑酒的手，

語氣是無奈的縱容：“怎么這么不小心？傷著自己沒有？”他擦得很仔細(xì)，

仿佛蘇月朦的手是什么稀世珍寶。而我，頂著滿頭的酒液和黏在身上的濕衣服，

像個滑稽的小丑，站在包廂中央，承受著四面八方無聲的嘲笑。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然后又被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洪流沖刷下去。臉上冰涼的酒液還在往下淌，流進(jìn)眼睛里，

刺得生疼，但遠(yuǎn)不及心口那片被徹底凍僵的荒蕪來得尖銳。我看著沈聿白。他垂著眼，

專注地擦拭著蘇月朦那只白皙嬌嫩的手，側(cè)臉的線條在迷離的燈光下依舊英俊得無可挑剔，

卻也冷漠得像一塊捂不熱的寒玉。他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給我，

仿佛我這個剛剛被他“召之即來”、又被他的新寵當(dāng)眾羞辱的未婚妻，只是一團(tuán)礙眼的空氣。

蘇月朦依偎在他身邊，挑釁地沖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像一只斗勝的花孔雀。

那些富二代們看好戲的目光，像針一樣密密麻麻扎在身上。時間好像停滯了。然后，

我清晰地聽到自己身體里某個地方，傳來一聲細(xì)微卻無比清晰的“咔嚓”聲。

像冰面徹底碎裂，沉入無底的深淵。沒有憤怒，沒有歇斯底里，甚至沒有眼淚。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慢慢站直身體，

紅酒順著發(fā)梢滴落在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我彎腰，

撿起地上那件被紅酒污了一大片的舊襯衫。布料浸了酒，沉甸甸的，

帶著廉價的洗滌劑和紅酒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我沒有再看任何人。包廂里安靜得可怕，

連背景音樂似乎都識趣地調(diào)低了音量。我攥緊了那件濕透的舊襯衫，

布料粗糙的觸感硌著掌心。轉(zhuǎn)身，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沒有聲音，卻感覺每一步都踏在虛空的邊緣?！罢咀　！鄙蝽舶椎穆曇粼谏砗箜懫穑桓?，

卻帶著慣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腳步?jīng)]停?！敖?！”他加重了語氣，

似乎帶著一絲被忤逆的不悅，“你聾了？”我停住了，背對著那片喧囂和冰冷。

包廂里徹底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僵直的背影上。蘇月朦發(fā)出一聲不滿的輕哼。

沈聿白的腳步聲靠近，帶著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氣，混合著包廂里濃郁的煙酒味。

他在我身后一步之遙停下。“把衣服放下。”他語氣帶著不耐煩，

像是在處理一件棘手的瑣事，“弄臟了地毯，你負(fù)責(zé)清理？”我緩緩轉(zhuǎn)過身。

臉上的酒液已經(jīng)半干，留下黏膩的痕跡，頭發(fā)一縷縷貼在額角頸側(cè)。我直視著他。第一次，

沒有躲閃，沒有卑微，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沉寂?！芭K了？”我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

像砂紙磨過木頭，“沈聿白，你告訴我，什么才叫干凈？”我的目光掠過他，

落在他身后沙發(fā)上巧笑倩兮的蘇月朦身上，又移回他毫無波瀾的臉上。

“是這件你穿著起家、最后被你像垃圾一樣丟掉的襯衫臟了？

”“還是我這個被你當(dāng)成保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要忍受你新歡羞辱的未婚妻，臟了？

”“或者……”我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砸在死寂的空氣里，

“是你沈聿白的心，早就臟得看不清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沈聿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眼底翻涌起冰冷的怒意。他顯然沒料到一向溫順沉默的我，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說出如此尖銳的話。“姜晚！”他厲聲喝道，上前一步，周身氣壓驟降，“你發(fā)什么瘋？

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跟我說話？給我滾回家去清醒清醒！”“家？”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卻只牽動一片麻木的肌肉，“沈聿白，我們住的那個地方，是‘家’嗎？

那只是你豢養(yǎng)金絲雀的籠子罷了。”我看著他瞬間鐵青的臉，

心底最后一絲微弱的火星也徹底熄滅?！澳愦蟾磐耍蔽遗e起手里那件濕透的舊襯衫，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整個包廂，“七年前，在城南那個漏雨的出租屋里，你高燒不退，

外面下著暴雨，藥店都關(guān)了門。是誰冒雨跑了三條街，敲開一家私人診所的門，

跪下來求人家賣給她退燒藥？”沈聿白的瞳孔猛地一縮，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舊事刺了一下。

“是我?！蔽叶⒅难劬?，一字一句，“你燒得迷迷糊糊，拉著我的手說，‘晚晚，

等我好了，給你買大房子，讓你過最好的日子，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你大概也忘了，”我無視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xù)說著，

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往事，“你第一次拿到大項(xiàng)目，在酒桌上被人灌到胃出血，

是誰在醫(yī)院守了你三天三夜，熬紅了眼睛，一遍遍用棉簽沾水潤著你干裂的嘴唇？

你醒來第一句話是什么？”沈聿白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繃緊。蘇月朦的臉色也變了，

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又看看我。“你說，‘晚晚，辛苦你了。這世上，

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蔽姨嫠f了出來，語氣平淡得像在念臺詞?！吧蝽舶祝?/p>

”我深吸一口氣，肺里充斥著冰冷的空氣，“我陪了你七年。陪你住漏雨的房子，

陪你啃冷掉的饅頭，陪你熬過最艱難的起步。我以為我們是并肩作戰(zhàn)，我以為我們之間有愛，

有承諾，有未來?！蔽业哪抗鈷哌^他手腕上那塊價值七位數(shù)的百達(dá)翡麗，

掃過他身后奢靡的包廂，最后定格在他英俊卻冷漠的臉上。“可原來，在你心里，

我只是個趁虛而入、鳩占鵲巢的保姆?！蔽页冻鲆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來了，哪怕她只是頂著個像的名字，哪怕她驕縱任性，

哪怕她一次次踩在我的尊嚴(yán)上，你都可以視而不見，甚至縱容她羞辱我。”“只因?yàn)椋?/p>

她像你記憶里那個模糊的影子？”“那我算什么？”我輕聲問，

聲音輕得幾乎要被背景音樂吞沒，卻重重砸在沈聿白驟然收縮的瞳孔里，“我這七年，

又算什么？一個拙劣的、隨時可以丟棄的替身？一個用來填補(bǔ)你空虛的廉價慰藉？”“夠了！

”沈聿白猛地打斷我，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腕，

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某種驚怒交加的情緒，不再僅僅是冰冷的命令，“姜晚！閉嘴！

跟我回去！”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動作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盎厝?？

”我看著他伸出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這只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溫柔地牽過我，

也曾在無數(shù)個夜晚簽下改變命運(yùn)的合同，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擦拭潑在我身上的酒。

“沈聿白，沒有‘回去’了。”我搖搖頭，聲音疲憊到了極點(diǎn)，也清醒到了極點(diǎn)，

“從你默認(rèn)她一次次踩在我頭上開始，從你今晚坐在這里，

看著她把酒潑到我臉上而無動于衷開始……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我舉起手中那件浸透了紅酒、污穢不堪的舊襯衫?！斑@件衣服，就像我們之間。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它見證過最純粹的情誼，也承載了最不堪的羞辱。現(xiàn)在，

它徹底臟了，爛了?！痹谒腥梭@愕的目光中，我雙手抓住襯衫的兩肩，

猛地用力——“刺啦！”一聲清晰的撕裂聲，響徹包廂。脆弱陳舊的布料，

在我手中應(yīng)聲裂成兩半。劣質(zhì)的線頭崩開，像一場無聲的葬禮。我把兩片破布，

狠狠地、用力地摔在沈聿白腳邊昂貴的手工地毯上?！斑€給你?！蔽艺f，聲音冷得像冰，

“連同我過去七年的所有癡心妄想，都還給你?！薄吧蝽舶?，我們兩清了。”說完，

我不再看他是什么表情，不再理會蘇月朦驚愕的眼神和包廂里死一般的寂靜。我挺直脊背，

帶著一身狼狽的酒漬和從未有過的清醒，轉(zhuǎn)身，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包廂門。

門外走廊的冷空氣猛地灌入肺腑，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凜冽。身后，

似乎傳來沈聿白壓抑著暴怒的低吼，還有蘇月朦尖細(xì)的驚呼，

都被我隔絕在那扇象征著紙醉金迷的門后。腳步虛浮地走出會所大門，

凌晨的風(fēng)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在濕透的衣服上，激起一陣陣戰(zhàn)栗。我下意識地抱緊雙臂，

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頭，看著車水馬龍，一時間竟不知該往何處去?！凹摇保?/p>

那個冰冷的、堆滿奢侈品卻沒有一絲人氣的頂層公寓？不，那不是家，

那只是一個華麗的囚籠。回父母家？當(dāng)年為了沈聿白創(chuàng)業(yè)，我?guī)缀鹾图依雉[翻。

父母恨鐵不成鋼，罵我鬼迷心竅，放著安穩(wěn)的工作不要，跟著一個窮小子瞎折騰。這些年，

雖然關(guān)系緩和了些，但每次回去，他們小心翼翼的打量和欲言又止的嘆息，都讓我如坐針氈。

更何況現(xiàn)在這副狼狽樣子回去，除了讓他們更擔(dān)心，還能怎樣？口袋里手機(jī)震了一下，

是銀行卡余額變動的短信。沈聿白凍結(jié)了我的副卡。意料之中。

他一向擅長用這種冷酷的方式宣告他的掌控和不滿。也好。徹底斷了。我翻出通訊錄，

手指在一個名字上停頓——林溪。我大學(xué)時最好的閨蜜，一個活得清醒又彪悍的姑娘。

畢業(yè)后她進(jìn)了家不錯的律所，自己買了套小公寓。當(dāng)初她極力反對我跟沈聿白在一起，

罵我戀愛腦，甚至撂下狠話：“姜晚，你遲早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到時候別哭著來找我！

”一語成讖。猶豫了幾秒，我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

那邊傳來林溪帶著濃濃睡意的、暴躁的聲音：“喂？誰啊！

大半夜的……”“溪溪……”我張了張嘴，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是我，

姜晚……我……我沒地方去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是林溪陡然拔高的、徹底清醒的怒吼：“姜晚？！你怎么了？你在哪？

沈聿白那個王八蛋又欺負(fù)你了？！”聽到她熟悉的、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和憤怒，

我強(qiáng)撐了一路的堤壩瞬間崩潰，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洶涌而出。我蹲在冰冷的馬路牙子上，

抱著膝蓋，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我出來了……他不要我了……蘇月朦潑我酒……他……他看著她潑……還護(hù)著她……”“操！

”林溪在那邊爆了句粗口，“定位！發(fā)定位給我！原地等著！敢亂動老娘打斷你的腿！

”半小時后，一輛白色的高爾夫風(fēng)馳電掣般停在我面前。林溪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

素面朝天，裹著件厚外套跳下車?？吹轿覝喩頋裢浮⑹Щ曷淦堑囟自诼愤?，

她眼睛瞬間就紅了?！皨尩?！”她罵了一句，沖過來一把將我拽起來，

脫下自己的厚外套不由分說裹在我身上，“凍死你算了！為了個渣男，值得嗎！

”她把我塞進(jìn)副駕駛，暖氣開得十足。車子啟動，匯入凌晨稀疏的車流。

“先去我那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绷窒Z氣不容置疑，側(cè)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姜晚我告訴你，這次你要是再心軟，再回頭，我林溪就當(dāng)沒你這個朋友！聽見沒！

”我裹緊帶著她體溫的外套，汲取著那一點(diǎn)珍貴的暖意，眼淚無聲地流。我用力點(diǎn)頭，

喉嚨堵得說不出話。林溪的小公寓不大，一室一廳，布置得溫馨又利落。她把我推進(jìn)浴室，

塞給**凈的毛巾和她的睡衣。滾燙的熱水沖刷而下，皮膚被燙得微微發(fā)紅，

卻驅(qū)不散骨子里的寒意。我看著鏡子里那個雙眼紅腫、臉色慘白、狼狽不堪的女人，

用力擦掉臉上的水珠。不能再這樣了。姜晚。洗完澡出來，

林溪已經(jīng)煮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昂攘耍　彼淹霊坏轿颐媲?，眼神像刀子，

“喝完睡覺！天塌下來明天再說！”我捧著碗，暖意順著掌心蔓延。

小口小口喝著辛辣的姜湯，胃里終于有了一絲暖意。“溪溪，”我聲音沙啞，“我想找工作。

越快越好。”林溪愣了一下，隨即拍了下桌子：“早該這么想了！靠男人？

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你想做什么？我?guī)湍懔粢?！”“我……”我有些茫然。大學(xué)畢業(yè)后，

我就一頭扎進(jìn)了沈聿白的事業(yè)里。幫他整理資料，處理雜事，照顧他的生活。

他公司走上正軌后，我更是徹底成了他背后的女人，沒有自己的履歷，沒有工作經(jīng)驗(yàn)。

脫離了“沈聿白未婚妻”這個標(biāo)簽，我似乎一無是處?！安恢雷鍪裁矗?/p>

”林溪看出我的窘迫，“那就從最基礎(chǔ)的開始！前臺、文員、助理！以你的能力，

學(xué)什么都快！關(guān)鍵是要先站起來，自己養(yǎng)活自己！聽見沒？”“嗯！”我重重點(diǎn)頭?；钕氯?，

靠自己活下去。這是眼下唯一清晰的目標(biāo)。那一晚，在林溪窄小的沙發(fā)上，我蜷縮著身體，

卻睡得比在沈聿白那奢華的大床上安穩(wěn)百倍。沒有患得患失，沒有等待的煎熬，

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憊和一絲微弱卻倔強(qiáng)的新生希望。第二天，我頂著紅腫未消的眼睛，

用林溪的舊電腦開始瘋狂投簡歷。海投，不管職位高低，只要招人，只要我能做的。同時，

我聯(lián)系了中介，找最便宜的單間出租屋。沈聿白的電話在第三天打了進(jìn)來。

屏幕上跳動著那個爛熟于心的名字，我盯著看了幾秒，直接掛斷，拉黑。微信消息隨之而來，

語氣是壓抑著怒火的命令：【姜晚，鬧夠了就回來！別逼我親自去抓你！

】我面無表情地刪除，拉黑。動作干脆利落。世界清凈了。一周后，

我搬進(jìn)了一個老舊小區(qū)只有十平米、沒有電梯、只有公共衛(wèi)生間的小單間。墻皮有些剝落，

家具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破舊的桌子。但窗戶朝南，陽光很好。同一天，

我收到了一個面試通知。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廣告公司，招行政助理。薪水不高，

但足夠我支付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費(fèi)。面試那天，我穿著林溪借給我的、稍顯正式的通勤裝，

努力挺直脊背。面試官問及上一份工作經(jīng)歷和空窗期，

我平靜地回答：“過去幾年在照顧家人，現(xiàn)在希望重新回歸職場，從基礎(chǔ)做起，學(xué)習(xí)成長。

”也許是我的眼神足夠坦誠和堅(jiān)定，也許他們真的缺人。我得到了這份工作。

生活像被按下了重置鍵，笨拙而艱難地重新啟動。每天擠著沙丁魚罐頭般的早高峰地鐵，

在小小的工位上處理瑣碎的文件、接聽電話、訂外賣、買咖啡。薪水微薄，

要精打細(xì)算每一分錢。下班后回到那個小房間，常常累得倒頭就睡。身體很累，

心卻前所未有地踏實(shí)。不再有患得患失的等待，不再有小心翼翼的討好，

不再有隨時會被羞辱的恐慌。每一分收入，都帶著汗水真實(shí)的咸味。

沈聿白并沒有如他威脅的那樣“親自來抓我”。也許他覺得我只是在耍小性子，

過不了多久就會像以前一樣，灰溜溜地回到他身邊，繼續(xù)扮演那個溫順沉默的“保姆”。

也許，蘇月朦的溫柔鄉(xiāng)足夠讓他忘掉我這個不識抬舉的舊人。這樣最好。

日子在忙碌和平淡中滑過一個月。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擺脫了過去的陰影。

直到一個下著淅瀝小雨的傍晚。我剛走出公司大樓，準(zhǔn)備去趕地鐵。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

像幽靈一樣無聲地滑到我面前，擋住了去路。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沈聿白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他穿著剪裁考究的深色大衣，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英俊依舊，只是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

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不再是純粹的冷漠或命令，似乎摻雜著一絲……焦躁？

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審視。他就那樣隔著車窗看著我，目光像探照燈，

一寸寸掃過我身上廉價的通勤套裝，掃過我手里提著的、裝著加班晚餐的便利店塑料袋，

掃過我因?yàn)楸疾ǘ@得有些疲憊的臉?！吧宪??！彼_口，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

雨水打濕了我的額發(fā)，冰冷的觸感讓我瞬間從麻木中驚醒。我看著車?yán)锏纳蝽舶祝?/p>

像看著一個來自遙遠(yuǎn)過去的、令人不適的幻影?！吧蚩?，”我開口，

聲音在雨聲中顯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疏離的客氣，“有事？

”沈聿白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似乎極其不適應(yīng)我這樣的稱呼和態(tài)度。他推開車門，

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朝我走來，完全無視了飄落的雨絲?！敖恚[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他站定在我面前，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氣，這曾經(jīng)讓我迷戀沉醉的味道，

此刻卻只讓我胃里一陣翻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帶著強(qiáng)行壓抑的不耐，“跟我回去。

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他伸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樣，習(xí)慣性地去拉我的手腕。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動作幅度不大，卻帶著清晰的抗拒。

便利店的塑料袋因?yàn)閯幼靼l(fā)出嘩啦的聲響?！吧蚩?，請注意您的行為。”我抬起頭，

直視著他眼中翻涌的怒意，聲音清晰地穿透雨幕，“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您操心。

請您離開?！鄙蝽舶椎哪樕查g陰沉得能滴出水。他盯著我，眼神銳利如刀，

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仔細(xì)地審視眼前這個他以為可以隨意拿捏的女人?！昂芎?？

”他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我身后那棟普通的寫字樓，語氣充滿了譏諷，“在這種破公司，

做這種打雜的活，住那種貧民窟？姜晚，這就是你所謂的‘很好’？離開我，

你就只能過這種**的日子？”“**”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

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竄上心頭，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疲憊和麻木。我攥緊了手里的塑料袋，

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吧蝽舶?，”我迎著他輕蔑的目光，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而冰冷，

“**自己的雙手賺錢吃飯，活得堂堂正正，干干凈凈。這日子，

比在你身邊當(dāng)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要看別人臉色過活的‘保姆’、‘替身’，強(qiáng)百倍，

千倍！”“至少，”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夾雜著雨水灌入肺腑，“我的尊嚴(yán)，

沒有被任何人踩在腳下隨意踐踏！更沒有被我最信任、最依賴的人，親手碾碎！

”沈聿白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我話里的某個詞狠狠刺中。他下頜繃緊，

眼神里翻涌起驚濤駭浪般的情緒——震驚、憤怒，還有一絲猝不及防的狼狽?！疤嫔恚?/p>

”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這兩個字，聲音帶著一種危險的嘶啞，“誰告訴你的？蘇月朦？

她跟你說了什么？”他的反應(yīng)，像一盆冰水，

徹底澆滅了我心頭最后一絲殘存的、可笑的期待。到了這個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

不是解釋，不是愧疚，而是質(zhì)問？是怕蘇月朦“說錯了什么”？心口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

連最后一絲裂痕也徹底彌合。只剩下冰冷的、堅(jiān)硬的死寂。“重要嗎？”我看著他，

眼神平靜無波，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沈聿白，是誰說的，或者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對我來說，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薄皬哪銥榱艘粋€像她的影子，

就輕易否定我們七年、否定我這個人開始，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薄艾F(xiàn)在，請讓開。”我側(cè)身，

想要繞過他，“我要回家了。”“家？”沈聿白猛地伸手，再次試圖抓住我的胳膊，

語氣帶著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和……恐慌？“那個破地方算哪門子家！姜晚，

別任性了！跟我回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房子？車子？還是錢？你說個數(shù)！”他以為，

一切都可以用錢來擺平。像過去無數(shù)次一樣。我再次用力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

讓猝不及防的他都踉蹌了一下。塑料袋脫手掉在地上，里面的飯盒滾落出來，沾滿了泥水。

“我要什么？”我看著地上那攤狼藉，又抬頭看向他，雨水順著臉頰滑落，

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么，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的鋒利?！吧蝽舶祝?/p>

我要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我要你帶著你那些惡心的錢、你虛偽的施舍、還有你心尖上的白月光替身，

永遠(yuǎn)滾出我的生活！”“我要你，永遠(yuǎn)記住，是你親手把我推開的！是你，不配！

”吼出最后幾個字，胸腔里積壓了太久的委屈、憤怒、絕望，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讓我渾身都在發(fā)抖。我彎下腰，撿起地上沾滿泥水的飯盒和塑料袋，

看也沒看僵在原地的沈聿白一眼，轉(zhuǎn)身，大步?jīng)_進(jìn)了越來越密的雨簾中。身后，

似乎傳來沈聿白壓抑著巨大情緒的、低沉的吼聲，還有車門被狠狠甩上的巨響。但這一切，

都被嘩嘩的雨聲隔絕。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我抱著那盒臟掉的飯，

在雨中越走越快，最后幾乎是奔跑起來。眼淚終于洶涌而出，混合著雨水，

滾燙地灼燒著臉頰。不是為他哭。是為那個傻傻付出了七年、最終被碾得粉碎的自己。

也是為這遲來的、痛徹心扉的清醒。跑回那個破舊的小屋，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到地上，大口喘著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手機(jī)在濕透的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林溪”。我顫抖著手接通?！拔?？晚晚？

你怎么了？聲音不對！你在哪？”林溪焦急的聲音傳來?！跋蔽覐埩藦堊欤?/p>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我好像……不太舒服……”小腹傳來一陣陣陌生的、綿密的墜痛。

林溪二話不說：“定位！發(fā)我！立刻！馬上！”二十分鐘后，林溪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進(jìn)來，

看到我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樣子，嚇得魂飛魄散。她二話不說，架起我就往外沖。

醫(yī)院急診室，刺鼻的消毒水味?！皯言校茏笥?。先兆流產(chǎn)跡象，

情緒劇烈波動和受寒是誘因。需要立刻臥床保胎?！贝髦谡值呐t(yī)生語氣冷靜，

遞過來一張檢查單。我躺在冰涼的檢查床上，聽著醫(yī)生的話，大腦一片空白。懷孕？六周？

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混沌的黑暗。是那次……沈聿白拿下那個至關(guān)重要的跨國合作案，

興奮之下喝了很多酒，回家后……那次他異常溫柔，

甚至帶著一種失而復(fù)得般的眷戀……第二天醒來，他早已離開，

只留下一張數(shù)額不小的支票壓在床頭……原來，是那個時候。林溪拿著檢查單，臉色煞白，

又驚又怒：“姜晚！你……你……”她“你”了半天，最終重重嘆了口氣，眼圈紅了，

“你打算怎么辦？”怎么辦？我下意識地?fù)嵘弦琅f平坦的小腹。那里，

竟然悄無聲息地孕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一個流著我和沈聿白血脈的生命。

在這個我最狼狽、最絕望、剛剛下定決心要徹底擺脫過去的時候。

命運(yùn)給我開了一個極其殘忍的玩笑。“留下他/她?！蔽衣牭阶约旱穆曇繇懫?，

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堅(jiān)定。林溪猛地抬頭看我，眼神復(fù)雜：“你瘋了？！

那是沈聿白的孩子！你以后……”“我知道。”我打斷她，

目光落在檢查單上那個模糊的小小孕囊影像上，

心口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奇異的柔軟，“溪溪，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個孩子，

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麻煩，是斬不斷理還亂的牽絆?！蔽疑钗豢跉猓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