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剔我仙骨時,血濺了他一身。
我在劇烈的疼痛中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著我,目光冰冷,又忽而變得哀凄,那張涼薄的唇輕啟,問道:“疼嗎?”
怎么可能不疼呢?我默默對比著。
我十指的指甲生生被剝掉的時候,沒現(xiàn)在疼。
那根長長的銀針扎進(jìn)我的脊柱時,沒現(xiàn)在疼。
被綁著扔在床下,聽他和別的仙子交合時,也沒現(xiàn)在疼。
我很疼。但我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凄厲,實(shí)在不如最初見到他時那般悅耳。
他皺了皺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馬上舒展開來。
“你又騙我裝瘋?”
他雖是問,心里卻已然認(rèn)定。于是轉(zhuǎn)過身揮了揮手,兩三個天兵便走上前來拖著我離開。
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時,我想,這該是我們最后一面了。
兩日后,我強(qiáng)撐著身體來到誅仙臺,當(dāng)值的小仙果然不在。
是去參加上神與沐靈仙子的大婚了吧?那場面一定很壯觀。
我?guī)缀跏桥乐铝苏D仙臺,那一刻的痛,比我被剔仙骨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我很高興。
真好,我可以離開天庭了,這個我從出生起就鮮少離開過的地方。
恍惚中,上神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我眼前。
那張臉是如此俊美,可他內(nèi)里卻不如外表這般令人賞心悅目。
我想,我該留句遺言,這樣才不會遺憾。
于是我大膽地叫出了上神的名諱:臨淵,我恨你。
臨淵,我恨你。
“喂!醒醒!”
我迷蒙中睜開眼,凝神一看:立在我面前的,竟是一條巨蛇!
我失聲叫了起來。
“閉嘴?!鄙呶侧У匾幌麓蛟谖业淖焐?,不算太疼,但黏滑的觸感讓我感到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蛇頭聳動著問我。
我想了想,頭痛欲裂,最后只好搖了搖頭。
“嘖……撿了個糊涂蟲。”蛇自顧自地說道。
“那你先跟著本君,乖乖做我的儲糧。”
我輕敲著頭,對它的話似乎不太明白。
見我神情呆滯,它又倏地湊上前來,金黃色的豎瞳緊盯著我,“你要是敢偷跑,我就……馬上吃了你!”
這回我總算聽懂了,慌亂地點(diǎn)著頭:“別、我不跑……”
心里卻突然涌起了一股異樣,似乎曾經(jīng)也跟誰說過不跑之類的話似的。
書友評價
弦月是我很喜歡的一名作家,他的這部小說《何夕樂兮》更是我喜歡的一部作品,弦月構(gòu)思巧妙,故事信手拈來,人物沖突扣人心弦,瘋狂為弦月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