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 章節(jié)介紹
相信大家都聽說過作家微小黑,他的很多網(wǎng)絡作品堪稱典范,其最新小說《灰燼》的面世,再次讓他名聲大噪!小說《灰燼》第7章內(nèi)容概述:“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不知道漂亮的小姑娘能賣個好價錢啊,做人呢,就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錢的眼睛?!迸肿犹魍B語花.........
《灰燼》 夕暮(一) 在線試讀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不知道漂亮的小姑娘能賣個好價錢啊,做人呢,就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錢的眼睛?!迸肿犹魍B語花香的樹林,感嘆說,“你看看這周圍,這都是無限的商機啊,未來房地產(chǎn)開發(fā)、農(nóng)家樂的規(guī)劃以及旅游景點的藍圖,已然在我胸中浮現(xiàn)?!?/p>
“不殺她早晚必出禍端!”黑衣人眼睛里森然的殺意幾乎快要溢出。
齊瑤明知求饒無用,她鼓起勇氣挺著胸膛,一副鐵血娘子軍的模樣:“要殺便殺,反正我爹定會替我報仇,還有我家豢養(yǎng)的殺手,你若殺了我,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饒過你,他的輕功比天上的鳥兒還厲害,他的劍法比你還要好一百倍?!?/p>
“廢話真多!”黑衣人不耐煩地遞出劍刃。
胖子急忙喊停,在這一瞬間,一道瘦小的黑影破窗而入。
黑衣人始料未及,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門口和磚瓦薄弱的房頂,誰會想到這么一個不足一尺的窗口竟會跳出一個人。
胖子嚇得驚叫一聲,像老鼠一樣驚慌失措地推門跑了出去。
易銘無暇顧及倉皇逃竄的胖子,他的敵人是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黑衣人。
易銘一邊前滾翻靠近齊瑤,一邊從衣兜里擲出尖銳的匕首,黑衣人輕輕歪頭,利刃便擦著他的臉頰左側(cè)劃出。
黑衣人揮手抽出泛著寒光的長劍,劍刃如閃電般刺向易銘。
易銘只得放棄去割開齊瑤的繩子,他掏出懷中的短劍迎擊,兩只劍刃交擊的下一秒,易銘猶如被憤怒的野牛撞擊胸口般仰面朝后飛出去。
齊瑤掩面驚呼。
易銘看似狼狽不堪,實則已卸下大部分力道,他迅速從地上爬起再次沖鋒陷陣。
幾輪攻殺下來,黑衣人的神色越加吃驚,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孩竟然如此難纏。
黑衣人射出一排飛針,趁著易銘抵擋的時間,他突然反手割開自己的上衣和小腿的衣物,黑衣滑落,他布滿肌肉的身體上赫然綁著六塊大小不一的沙袋,沙袋的繩索隨著落下的刀刃斷開。
易銘和齊瑤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黑衣人像掙脫束縛的野獸一樣縱身躍起,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手中的長劍猶如蛟龍出海,劍尖劃出凌厲的弧度,整體速度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
易銘在猛烈的攻擊下漸漸難以招架,他氣喘吁吁地握著劍柄,全身上下都滲出大片的熱汗。
隨著黑衣人劍刃的再次轟出,易銘終于踉蹌著倒在地上,黑衣人不再給他喘息的機會,迅速追上把劍刃橫在他白皙的脖頸間。
“小子身手不錯,我跟你這般大的時候,一定不如你?!焙谝氯藫u頭輕聲說,“可惜……”
在齊瑤驚恐的尖叫聲中,易老笑呵呵地推門走進來,那種放松的姿態(tài)就仿佛隔壁鄰居家串門的糟老頭。
黑衣人回頭遲緩的一瞬間,一只覆蓋著黑色鎧甲的鐵爪猛地伸出,精準無誤地抓住了他的長劍,動作簡潔得就如探囊取物。
易老臉上的笑意更盛,他的成名武器赫然就是那只飛爪。
黑衣人尚未反應過來,易老已經(jīng)簡單粗暴地操控著黑爪把他的長劍扔出窗外,又握爪成拳狠狠地砸向黑衣人。
黑衣人下意識側(cè)身閃躲,躲過了鐵拳,還未等他慶幸,飛爪上的五根手指竟然向飛鏢一樣射出。
黑衣人漆黑的瞳孔無限放大,此刻他臉上的黑布已經(jīng)被鐵指戳穿,被同樣貫穿的還有他的整個下巴,鮮紅的血液混雜著斷裂的舌頭涌出,像河流般在骯臟的地面上匯聚出一大攤血泊。
兩三秒后,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嗚咽聲戛然而止,他的生命永遠停在了這一刻。
齊瑤只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的眼睛在易老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身后易銘的手掌所覆蓋。
踏出破爛的房間之后,三個人穿過一大片樣槐樹林。
一路上,易老駝背的身影像大山一樣壓著身后兩人的呼吸。
回到齊府后,她才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易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易銘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兇手在護衛(wèi)重重的齊府,目標必然會選擇一個價值最高的軟柿子,我便出門直奔齊凌的房間,我趕到時兇手已經(jīng)不在那里,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房梁上沾著一深一淺的鞋印,我想背著人的兇手輕功必會大打折扣,就爬到齊府最高的房頂眺望,好在你平日里愛穿鮮艷的綾羅綢緞,當時的兇手已經(jīng)變成一抹紅點在寧安路的胡同里消失了,晚一秒鐘就會錯過?!币足戭D了一下說,“離寧安路最近的出城方向有兩個,一條是空曠的官道,一條便是這片樣槐樹林,我斷定他不敢走人多眼雜的大路,而他又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鳥,反偵查意識極強,一般護衛(wèi)的搜尋必會驚動他,我便一個人摸黑找了過來?!币足懴裱Φ男『⒁粯拥靡鈸P揚地笑了笑,微微彎起的眼睛在燦爛的光線里顯得如星星般閃耀,他撓撓頭說,“但師父什么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p>
“護駕有功,”齊瑤笑著說,“想要什么盡管說?!?/p>
“我什么獎勵也不要,只要你信我一句話?!?/p>
“什么話?”
“去往齊凌房間的時候?!币足懲蝗毁N身湊近,用嘴巴貼著她的耳畔,因為語氣的吐露而涌出一團熱流。
齊瑤攥緊手指,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從耳腔里傳來的酥麻感像電流一樣,由上到下順著脊梁骨傳遍全身。
易銘說:“我看見你大伯在笑。”
齊瑤愣了一下,溫暖的感覺瞬間褪去,他繼續(xù)用稚嫩的童聲說:“他以為兇手擄走的是齊凌,可當齊凌回來找你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說到這易銘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人和鬼的區(qū)別是什么嗎?”他的語氣既像是嘲諷別人又像是在自嘲。
齊瑤盡管看起來依舊平靜,但心底已經(jīng)掀起千層巨浪。
齊川大伯是父親一母同胞的哥哥,每次從遙遠的西域回來,總會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給她,打小的印象里他就是個心地善良的老實人,每個星期都要出門給橋窟里的乞丐送些衣食,每次做錯事,父親要懲罰齊瑤的時候,她就躲在大伯的身后,抓著他寬大的衣袖朝著父親吐舌頭,大伯也一邊笑著擺手一邊替她說好話。
“不可能,我叔叔向來安分守己,在家族商道上盡職盡責,從未出過絲毫紕漏?!饼R瑤盡管這么說著,眼睛里的光亮卻像狂風中的蠟燭般熄滅。
小小的庭院安靜得連呼吸都刺耳,槐樹葉被風吹得飄搖不定。
易銘靜靜地看著她辯解,也不出聲反駁。呼嘯而過的風吹起他的赤色衣袍,他像老鷹一樣乘風而起,一腳輕盈地踩在槐樹枝上,幾個彈落的跳躍間消失在高墻之外。
第二天下午,齊瑤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齊石大驚失色,詢問再三后勃然大怒,下令把運使司齊川壓到跟前。那天,高堂上坐著的齊石和站于一側(cè)的易老,他們冷冷地看著跪伏在地的齊川,目光中帶著兩種情緒,一個怒發(fā)沖冠的憤恨,一個假惺惺的惋惜。
披頭散發(fā)的齊川掙扎著大喊大叫,約莫十分鐘,撫門的通判領著官兵進入府門,齊川忽然明白什么似的張狂大笑,他站起身怒目圓睜地指著齊石罵罵咧咧,什么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最后揮著拳頭,張牙舞爪沖向齊石,
齊瑤聽到巨大的聲響從房間里趕來,只看見大伯被官兵們拖走的凄慘模樣,以及易老嘴角明顯的笑意。
那個笑簡直比山海經(jīng)里的猙獰惡鬼還要可怕。
齊瑤心臟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缺失了,她的呼吸猛地停滯,瞬間潛藏在脊髓的寒意像瘋長的野草般遍布全身。
她幾乎沒有思考,就指著易老大聲質(zhì)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了嗎?”易老笑著擺手說,“沒有沒有,你看錯了?!?/p>
“你分明笑了!”齊瑤瞪著他,直言不諱地說,“自從你住在我們府上以后就沒發(fā)生過一件好事!”
“放肆,怎么與你易叔說話的!簡直無章無禮!”齊石訓斥道,“回去將女誡、內(nèi)訓十篇抄上三遍,五日后呈與我看?!痹捯魟偮?,便揮袖離桌而去。
“丫頭,”易老瞄了眼遠去的高大背影說,“你爹除了武藝,其他的可一點都不比我差?!?/p>
四周傳來下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嗡嗡嗡”像蝗蟲群密集的振翅。
齊瑤沉默地站在偌大的堂屋里,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形雕塑,陽光在她的眼底消失。
沒過幾日,齊川便死在牢里,以齊川為首的勢力頓時樹倒猢猻散。
齊老爺子得知消息后,痛罵小兒子齊石冷血無情,不出三日便大病一場,卻對此事也無可奈何。
雪色的光如期而至,太陽盡管微弱,也努力把自己往天上掛,幾朵寂寞的云,一動不動地停泊在空中。
易銘支撐著沉重眼皮,看到光照進了屋子,他關上窗戶,隨便找了處陰影,靠在墻邊,沉沉睡去。
漆黑如墨的黑暗籠罩住一切感官,越掙扎,陷得越深。
就在快被吞沒的瞬間,一條白皙手臂如神明般地伸了出來,易銘一把抓住,那手臂雖然纖細,力氣卻格外大,輕松一拽就把他撈起。易銘看著那人,容貌模糊不清,只是笑容可掬,仿佛夏日里盛開的向日葵,易銘望著依舊無邊無際的黑暗,臉色猛地大變,那人還是笑著,只是手上多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避無可避,撲哧,捅破了易銘的胸腹。
疼痛感傳遍五臟六腑。
易銘看著那人模糊的面容,突然想起來了那天夜里擁有燦爛笑容的嬰孩。
齊瑤躡手躡腳地走到易銘旁邊,看到他閉著眼睛流冷汗,蒼白的臉上布滿驚恐,她攬著厚重的華麗衣服蹲下來,不輕不重地推了下他的臂膀,齊瑤的小手又如觸電般收回,他的臂膀像涼透的冰塊似地,冷得嚇人。
她又推了一下,易銘依舊沒醒。
不會生病了吧。
齊瑤不知為何有些心慌,她大力搖晃易銘的肩膀。
易銘瞇著惺忪朦朧的睡眼,驚恐的表情如潮褪去。
呼,終于醒了。
她心里的石頭漸漸放了下來。
“你睡在地上不冷嗎?”,齊瑤試著用手指觸摸了下地板,森然的涼意順著指頭往上爬。
易銘搖了瑤頭,疑惑地看著她,仿佛再說這很冷嗎?他一直都是睡在地上的,或者說是習慣睡在地上。
在深山老林如此,在行刺路上也如此,在死人堆里同樣如此。
這個問題敲打了易銘的世界觀。
哦,他忽然明白了。
這些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