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 章節(jié)介紹
《化蝶》是當代作家緣木魚的一部佳作,在緣木魚的筆下,故事富有情感而又真實,人物(韓姣百里寧)形象而又傳神,讓人讀來津津有味!《化蝶》第2章內(nèi)容介紹:又躺了一天后,韓姣恢復了些力氣,毅然掀被起床。先在屋子里走動,她躺地久了,腿腳酸軟無力,來回.........
《化蝶》 第2章 貧窮 在線試讀
又躺了一天后,韓姣恢復了些力氣,毅然掀被起床。先在屋子里走動,她躺地久了,腿腳酸軟無力,來回踱了幾圈,才覺得手腳漸漸自如。
推開房門,驟然入目的陽光讓她瞇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能真正看清眼前的世界。這應該是秋天,天空湛藍遼闊,彷如一鴻碧水,光是看著就叫人心里亮堂舒暢。遠處有連綿層疊的山巒,樹木和莊稼在蕭瑟的風中搖曳,黃藹藹的一片。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把目光收了回來,仔細打量眼前。
四間土屋連在一處,整個院子用籬笆圍了起來,剛剛及膝,左邊一間應該是灶房,門外有一個藤架,種著豆類,架下堆放著一堆干柴。院子的右邊角落里有個雞欄,一只黃羽黑尾的雞俯首啄著谷殼。
清貧如秋風一般,韓姣無比惆悵。
孫氏從院子外回來,一眼瞧見她站在院子里發(fā)呆,急忙上前撫她的額頭:“姣姣,怎么下床了,快、快回去躺著。”韓姣還沒答話,中間的屋子里就傳出一個男聲:“是姣姣嗎?快讓她進來?!?/p>
孫氏聞言,低頭為韓姣拉了拉衣袖,又將她的散發(fā)捋到耳后,輕輕叮囑:“你爹想你好久了,快進去看看吧。”
韓姣無端生出一絲緊張,左顧右盼。孫氏已攜了她的手,領著走進屋子。
這間屋子比韓姣的那間大了許多,暗灰的墻面已泛起黃色,墻角蜿蜒一道暗痕,應該是漏水的水漬。韓姣看得心里直冒涼氣,真是窮啊。孫氏看到她煩惱的樣子,笑著安慰:“前幾夜雨大漏了一些進來,不礙事的,過幾日在屋上添幾片瓦就成了?!表n姣只能點頭。
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足有四十的男人,想是常年勞作,皮膚黝黑,看著她微笑,皺紋滿布額頭和眼角。韓姣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怎么了?”孫氏推推她,“快去給你爹看看?!?/p>
韓父極高興的樣子,拍拍床沿:“姣姣坐到這里來?!睂O氏上前,為他鋪鋪被褥,又從床腳抱起一個灰色的襁褓。韓姣一看,里面包著一個白胖娃娃,酣睡正甜,被抱起也一無所覺,一定就是她那八個月大的弟弟。
韓父伸手將她拉到床邊坐下,一股微苦的藥味就竄到鼻下。
“姣姣,身體好些了嗎?”韓父藹然問。韓姣胡亂點了點頭。
韓父高興地直笑,又問她頭痛不痛,有哪里不舒服,天氣涼了,穿的衣服夠不夠。韓姣一問一答,心里不覺有些酸酸的。
韓父說著說著笑容收斂,臉色忽然有些黯淡:“大郎還沒有醒……”
孫氏一直聽著父女兩說話,插嘴道:“大郎身體比姣姣好,姣姣都醒了,大郎一定沒事。”韓父略感安慰,輕柔地摸了摸韓姣的頭:“姣姣,那天你和哥哥去哪里了,為什么暈倒在地里?!?/p>
這她哪里能知道,只好茫然地搖頭:“記不清了。”
韓父問:“是不是找劉家去說理了?”她更加茫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牛丟了就丟了,人沒事就好,”韓父說道,“以后別再理會這件事,知道嗎?”
韓姣含糊地答應。孫氏抱著孩子上前,說道:“好啦好啦,別說孩子了,才醒沒兩天,她還暈乎呢?!庇謱n姣說:“快回去休息吧,別亂跑。”
應了一聲,韓姣起身出了門。孫氏對韓父說:“大郎雖然昏迷,卻像睡著一樣。姣姣前幾日只懸著一口氣,想不到反倒是先醒了過來,也不知道大郎什么時候能醒。要說這事都怪你……我早該找村長去評理,那牛分明是我們家的,劉家撿了去不還,還說是集市買的。要不是知道這事,大郎和姣姣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去劉家,更加不會昏迷不醒?!?/p>
韓父嘆了口氣:“丟了就丟了,不要再去尋事了?!?/p>
孫氏微微怨道:“這哪是說丟就能丟的,你為了救村里的孩子才弄斷了腳,現(xiàn)在劉家占了我們家的牛,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說理,我們家還有三個孩子要養(yǎng),怎么能就這么算了?!?/p>
“找村長也沒有用,”韓父低沉了聲音說道,“若村長真有心幫我們,早就該出面了?!?/p>
孫氏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和劉家沾親帶故的?!?/p>
韓父不再言語,孫氏的聲音微微顫動:“以后可怎么辦?”
孩子突然醒了過來,哇哇地哭泣,孫氏低下頭,懷抱著孩子一邊拍一邊哄,聲音沙啞,分明已帶了哭音。
韓姣在門外聽得分明,大致已明白事情起末,又是疑惑又是憤慨。她醒來時間不長,可總能感覺到有人抱著她,按捏她的身體,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喊著“姣姣”,雖然每次聽到孫氏哭泣,都覺得頭皮發(fā)麻,可那一種揮之不去的親切感,仿佛與生俱來,仿佛血脈相連。
當真聽到她壓抑著哭聲,她又覺得傷感。
狠狠在院子里走了兩圈,那一股腦的復雜情緒都變成了泄氣。
穿越而來,腦子清楚,可真正能用的卻根本沒有。她一不懂農(nóng)作,二不懂發(fā)明,也沒有經(jīng)商的腦袋,就想念兩句唐詩宋詞來充充場面,在這個荒僻山村也找不到人來欣賞。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韓姣跺跺腳,長長吁了口氣。
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到什么好辦法,她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脖子,看到左邊的一間土屋時怔了一下。那應該是那個哥哥住的屋子。該去看一下嗎?
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放棄。
她能醒來全是僥幸,怎么能指望他也一樣。以后若有什么不測,今日不看,就可以當做無關,今日若是看了,怕要平添牽絆。
入夜時分,孫氏一直沒有來送飯,韓姣等地有些心慌,不會已經(jīng)斷糧了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門外忽然傳來孫氏又驚又喜的哭聲:“大郎醒了,大郎醒了?!?/p>
韓姣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匆匆套好了布鞋就往外跑。左邊的土屋點著油燈,糊糊涂涂的一團。她走進去,孫氏正坐在床邊笑著抹淚,招手讓她過去。
韓姣往床頭望去一眼,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布衣,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影影綽綽,可已足夠讓人看清,他容顏俊美,眼神深邃,眼神隨意一掃,讓這個陋室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