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纏綿:情陷惡魔夫君》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的高大英俊形象讓你神魂顛倒,魂牽夢縈。這部小說是本草兔所寫,名叫《三世纏綿:情陷惡魔夫君》,主角是元無夢夜姬。第6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有一句說得好,沒有最糟,只有更糟。展母沒有想到,江家也沒有想到。展母一外出,展眉為了拿高架上.........
《三世纏綿:情陷惡魔夫君》 第6章 前世今生緣末 在線試讀
有一句說得好,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展母沒有想到,江家也沒有想到。展母一外出,展眉為了拿高架上的相冊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失去了意識。而江震由于高燒反復(fù),竟然損壞了視神經(jīng),江震從噩夢中醒來不再是那個讓他絕望的蒼茫,卻陷入了另一番絕境。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蹦】稍谶@樣的刺激下昏厥了過去,一陣陣腹痛卻又絞醒了她。
“用力,快,用力?!庇昧Γ坑檬裁戳??好不容易意識恢復(fù)了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翱?,孩子快生了,再加把勁。”江母在一旁拉著她的手,兩個都是一手的熱汗,她還來不及悲傷兒子的病情,就被孫子即將誕世的事情給嚇得手忙腳亂,還是江父拉著她,叫她給未來媳婦幫個忙,兒子由他來照顧。
江父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的兒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發(fā)毛。好像剛才歇斯底里地叫喊的、砸東西的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失了明的江震睜著眼睛,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他的兒子真的有一雙太過美麗的眼睛。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們兩個精子卵子提供者的眼睛并不怎么好看,卻有一個兒子,眼睛那么出彩,仿佛化不開的濃咖啡,而現(xiàn)在,它們就像頂級的黑咖啡,沉沉的,苦苦的,澀澀的。也許以后,只能作為裝飾成為他的硬傷了。
該說些什么呢?說天無絕人之路,說去找最好的醫(yī)生醫(yī)治,還是說即使他失明了他還是他們眼里最出色的?正當(dāng)他躊躇著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時候,卻是江震先開口:“婚禮準(zhǔn)備好了嗎?”江父正以為他要退婚時,他卻說:“就這樣吧,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p>
幾乎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個護士進來了,手里抱著一個嬰兒。江父抱著手中的男嬰的時候,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妥協(xié)了?他竟然妥協(xié)了?是因為眼睛嗎?
江震沒有抱孩子,只是淡漠地看了那個皺巴巴的小東西一眼,睡去了。醒來后,江母告訴他,莫小可說了即使他失明了,她對他的愛也不離不棄。他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聲,仿佛早就料到了,或者說根本不在乎她究竟會怎么做。這下,江母有點看不過去了,畢竟是十月懷胎生過孩子的,更知道做母親的苦,剛才在產(chǎn)床上看她那么痛苦心里就開始懊悔了,早產(chǎn)想來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里上,都比當(dāng)初順產(chǎn)生下江震的她要來得辛苦得多,況且,在知道江震可能永遠(yuǎn)也無法復(fù)明后,她卻依然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讓她即使曾經(jīng)有再多的不滿,如今也差不多煙消云散了。
其實不管兩人怎么樣,不管江震的眼睛好不好得起來,不管他們兩個的生活會怎么樣,只要人還在,一切都會好的,不是么?況且他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結(jié)婚了,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吧。
江震病好了,沒有再找展眉。或許他們就是不被上天祝福的一對吧,他原本并不相信命運,可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信。一段一廂情愿的感情,弄得現(xiàn)在一死一殘。無論他多么愛,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捉弄。即使現(xiàn)在展眉站在他的面前,他又能怎么樣?如今的他連吃個飯都要別人看著。也許沒有結(jié)局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那么,就這樣吧。
因為江震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本來要提前的婚禮,出于對莫小可的愧疚,江母決定如期舉行。她要給莫小可一個盛大的婚禮,算是因為兒子對她造成的傷害以及其后的可能的傷害做出的補償。這頭,江家正因江震的眼睛、新添的小嬰兒和婚禮忙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展母卻是一籌莫展。
“小眉,你聽到了嗎?你不能拋下媽媽,媽媽就剩下你一個了,你怎么忍心讓你媽媽一個人在這里,對不對?”
展眉看著握著自己的手的媽媽,突然發(fā)覺她蒼老了好多,她的視線又移到了那個熟悉的臉孔上。不得不說,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和靈魂出竅看著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她多想告訴媽媽,我在這里,你回過頭看看我啊??墒且淮斡忠淮危龥]有聽見她的吶喊,一次又一次,她從她的身體中穿梭而過,一次又一次,她看著母親對著一個日漸枯萎的身體,祈禱著,可是奇跡沒有出現(xiàn)。
她像一個幽靈一樣,這個孤獨的城市游蕩著的孤獨的幽靈。展眉發(fā)現(xiàn),這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靈體。有些是死靈,有些是靈魂暫時出竅,她甚至遇到過些世外高人。記得一個老師傅對她說:孩子,這不是你該在的地方。是啊,他們都有可以去的地方。他們可以選擇在玩累了的那天去投胎或者去天上地下應(yīng)聘一官半職,他們可以在意識迷離之時把這個世界當(dāng)成一個新奇的游樂場直到清醒,他們可以自由在兩個平行時空自由出入。而她呢,不知道何處去,也找不到來時的路,夾在兩個時空中,進退兩難,別無選擇。
母親又在翻看那個特別的收藏盒里的照片。也許當(dāng)初她應(yīng)該和江震解釋的,在那個收藏盒里,存放著的,不止是一張?zhí)K知曉的照片,更多的是父親和他們一家的全家福。當(dāng)初,因為不想讓母親睹物思人,把一些照片偷偷地藏了起來,那本來只是一個失去父親的女兒單純思戀親人的產(chǎn)物,卻被當(dāng)作是精神出軌的證物。
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初會如此迷戀那樣一個云淡風(fēng)輕的少年,會花了如此長的時間來緬懷其人,會在經(jīng)歷了那么長久的時光依然無法釋懷,其實也和他幫助自己走出驟然失去父親的悲痛有關(guān)吧。但是現(xiàn)在,一切的言語都是蒼白。
“別怕,有我在。”“我希望不管我在不在的時候,你都是快樂的?!薄澳憧?,即使腳有問題我還是可以追上你的?!币约澳翘焖詈髮ψ约赫f的話:“那些不是你父親的照片嗎?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
她還來不及問他怎么知道那個盒子的秘密,他就帶著那么一貫的淡笑跑遠(yuǎn)了,她沒有想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竟然就定格成他在她眼里的最后一眼。
而等她死后,這一切都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或許一切的一切,最終不過沉淀為孟婆手里黑色湯汁里溶解不了也別無所用的藥渣子吧。
“誒,這個女人真可憐?!弊o士長看著手里的資料,不住嘆氣。
“怎么可憐了?!痹缫芽催^許多大風(fēng)大浪的護士長竟然會有如此感慨,新來的小護士不禁對她口中的女人感到好奇。
護士長說了一個書名,“這個女人是一個作家,這本書就是她寫的,我女兒正在讀她的書,所以當(dāng)初知道這個病人的時候,真是驚奇。怎么會有這么清靈俊秀的姑娘家。哪里知道她的短短的一生卻是那么悲慘?!?/p>
“什么,她還沒死吧。”
“沒死但也活不了了,而且你看看那身體萎縮得多厲害啊,我看過這么多植物人沒有一個像她那樣的,看到她孤苦無依的母親每天淚流滿面的,再看看那身體萎縮得哪里還有當(dāng)初的樣子,簡直像個木乃伊,看著就叫人揪心?!弊o士長喝了口茶,“而他該死的前夫竟然在這個時候新婚,虧我當(dāng)初還很欣賞他,嘖嘖,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p>
小護士驚奇地說:“嚇!有這樣的人?真夠狠的,都沒有來看望一下?!?/p>
她的反應(yīng)正好如護士長所愿,她瞧了瞧四周,打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點,你怕別人不知道咱們在嚼舌根啊?!笨粗∽o士縮了縮鼻子,她頗為得意地說:“你這小丫頭片子能知道些什么啊,告訴你吧……”于是開始繪聲繪色地說書。
小護士聽得咂舌?!疤炖?,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出軌的男人沒有得到報應(yīng),一個插足人家家庭的第三者沒有得到報應(yīng),一個可憐的無辜的女人卻要忍受失去孩子不能再生育的痛苦,還落到如此境地……”
又有兩個護士進來,于是討伐的隊伍再一次擴大。這里討論正如火如荼,那里被人臭罵的婚禮也在進行。
“你愿意一輩子陪著你身邊的這個人,永遠(yuǎn)愛著他,無論疾病災(zāi)難死亡都不離開他嗎?”牧師微笑著問莫小可,莫小可毫不猶豫大聲地說出“我愿意”,聲音是難掩的興奮和幸福。她終于如愿以償嫁給他了!
牧師又對江震重復(fù)了一番同樣的話,卻見江震遲遲沒有聲響,在場的人不由得心急,尤其是莫小可心都提到喉嚨上了,唯恐他在這個時候反悔。
江震從進入教堂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總覺得一顆心在忐忑不安,好像有種什么東西即將失去的感覺。其實,他還有什么好失去的呢,呵??粗o張的父母和莫家二老以及眾人焦急的眼神,他不禁輕嘲,想張開口,卻發(fā)覺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世界在旋轉(zhuǎn),最后一眼,他仿佛還能看到半空中展眉那憂傷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他。
展眉靜靜地看著江震,雖然明明知道他失明了,卻仿佛還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那雙顛倒眾生的眼睛并不因為失明而失卻光彩,反而添了一種憂愁的美,而此時這雙憂愁的眼睛里似乎正蓄滿了淚水。
眾人一聲尖叫,只見那纖瘦的高大身影砰然倒地,她反射性地伸出手,莫小可從她的身上穿過去。
她默默地看著眾人七手八腳地抬走了他,正如他們的距離。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距離算是永遠(yuǎn)沒有交集還是雖然軌跡交匯卻在轉(zhuǎn)瞬間無處尋覓?亦或是太陽與月亮的距離,一個光明,一個卻深陷暗境。
燈紅酒綠的喧囂,庸庸碌碌的人們,寂寞空虛的都市,無所依托的幽靈。展眉回到那個命運開始旋轉(zhuǎn)的路口,舊的紅綠燈已經(jīng)被LED的新產(chǎn)品更替了,那些起早貪黑的高中生才剛剛下課,他們并不美麗,素顏多數(shù)抵不過經(jīng)過化學(xué)產(chǎn)品粉飾過的臉,甚至許多還長了零零星星代表青春的印記,可是他們的朝氣卻是無法仿制的,那是還沒有經(jīng)過生活蹉跎的毫不畏懼的面對生活的勇氣。雖然已經(jīng)是十年前的事情,那些往事卻仿佛歷歷在目,可是無論多么留戀,過去的,就不會再回來呢。物非,人也非,終究是滄海桑田。
展眉輕輕地點了下腳尖,幾近透明的魂體向著她的肉體飛去。徐徐的晚風(fēng)穿過她的身體,夜?jié)u深。醫(yī)院的病房透出的燈光一盞一盞滅了。于是在大半片黑暗中沒有人注意到屬于她的那個窗口隱約透出的光。
不是昏黃曖昧的橘黃,是那跳躍的火焰。幽藍(lán)、幽藍(lán)。
當(dāng)展眉看著燃燒著的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她并沒有驚恐得失聲叫喊。萎縮得只有十五六歲大小的身體,皮膚卻如四五十歲開始枯黃起皺。那張住院起就不斷暗黃下去的消瘦的臉,此時因為火焰的關(guān)系,反而顯得比平時猙獰的樣子不知柔和了多少。幽藍(lán)的光一點點地蠶食掉她的身體,首先是心臟的地方出現(xiàn)一個黑洞,然后黑洞慢慢擴大,終于胸腔腹腔被燃燒殆盡,黑色的灰燼和尚且完好的正在開始燃燒著的白皙的四肢顯出一種詭異安靜的美。這種美甚至沒有參雜物體燃燒的時候應(yīng)該發(fā)出的噼啪噼啪的聲響。
她看著這副已然殘缺的身體,那張雖然變形卻依然有著別樣美麗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淡淡的笑容。終于藍(lán)光爬上了最后的領(lǐng)地,占據(jù)、侵犯、銷蝕。展眉沒有看到最后,窗外的月光似乎比以往都要柔和,盡管有些殘缺,卻美輪美奐。最后,頭發(fā)燃燒產(chǎn)生的氣味拉回了她的注意。她微微地皺眉。
月光下,潔白的床單上只剩下一個人形灰燼。展眉想:她終究是對不住母親了。卻沒有注意到,她那原本就幾近透明的魂體已然慢慢消散了,就像是融化在空氣里。當(dāng)查夜的護士用一聲驚叫劃破了醫(yī)院的夜,空蕩的特護病房除了灰燼,什么真相都沒有留下。
江震一夜無夢,清晨醒來,似乎感覺眼睛中間出現(xiàn)了朦朦朧朧的光。那光沿著圓暈擴散,視力所及是一束白色的花,雖然看不清是什么花,他卻依然高興。跌跌撞撞地摸索著走出病房,這個失而復(fù)得的世界讓他有了短暫的歡喜。
就在這時,前方女人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有沒有看新聞,Z綜合醫(yī)院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不就是哪個領(lǐng)導(dǎo)死了,還是什么大起的醫(yī)療事故?!?/p>
“就知道你不知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張報紙?!币魂囅はに魉鞯穆曇?,江震聽到是展眉所在的醫(yī)院忍不住微微一震,“哇,人體自燃?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不會是暗殺事件,還是醫(yī)院的撰頭吧?!?/p>
“別管那么多,你先看這張照片,多可怕啊,人都燒得剩下一堆灰燼了,床單啊什么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實在詭異啊?!?/p>
“我看看、我看看……哎呀,真叫人毛骨悚然。這個人是誰啊,展某?”
江震聽到最后兩個字,心沉沉地下墜,這時候發(fā)現(xiàn)他從病房消失了的護士也急忙趕到。她緊趕慢趕地小跑到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大帥哥身旁,卻見他急急地要自己幫個忙。她奇怪地按照他給的號碼打電話。電話接通了,他搶過了手機,急迫地說:“展眉怎么了?!?/p>
電話那邊是好一陣子的沉寂,直到一個顫音從那里傳出,江震不住渾身顫抖著跪了下去。渾濁的淚終于擊敗了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小護士奇怪地抽走了他無力握牢的手機,那個徒然凄厲的聲音讓她不寒而栗:“她死了啊,她死了?。?!”
展眉沒有葬禮,她這短暫的一生只留下不知道算不算是骨灰一堆。簡單的葬禮上展母面無表情地托著骨灰盒站在女兒的遺像旁邊,輪到江震的時候,他推開莫小可的攙扶,獨自向那圓圓的光走去。
圓光裂出了翅膀,隨著他的腳步,翩翩起舞。一下一下,快飛起來了。
眾人奇怪地看著這個憔悴的男人向反方向跑去,一切都猝不及防。直到他的身體被車子撞起,然后沉沉落地。
小小的繭子才剛剛破繭。江震癡癡地瞪著眼睛,“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莫小可全身顫抖著,看著渾身鮮血的丈夫,無法動彈。眾人撥開她,將他送上急救車,但是她知道他死了,他拋棄她了,他去尋找那個飛走的天使了,他永遠(yuǎn)也不會再回來了。在一片混亂中沒有人注意到,江震死前所看著的地方以及莫小可此時眼睛朝著的方向,那里,一道異光閃過??墒撬呀?jīng)什么也看不到了。